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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受伤的害虫     臣权txt下载     臣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08 态度改变的原因

    黄册库建从建设到如今已经有十多年了,而今年,朱元璋准备发动再次的人口普查,并详细规定了普查的一些细节。

    诸如,此次普查以民族普查为主,普查真正汉族的数量以及分布,因为自汉武帝以来,外国皆称汉族,但是汉族真正的界限,却不知从何分起,特别是五代十国、蒙元的侵袭,原来以黄河流域为主的汉文化,已经遭受到了严重的破坏,甚至没有了十分明显的特征,现在大明,除了几个特定的民族之外,都被外国称为汉人,但是朱元璋不满意如此的结果。

    这是他下令普查民族的目的之一,随后还会命礼部制定关于汉族人的服装、礼仪、节日、图腾和庆典,以加强汉族在天下的形象。

    还重新制定了服饰制度。大明许多男子流行的发式都是朱元璋首创的。比如“网巾”,有象征国家法令齐全的意思,“四方巾”象征国家太平,还有“瓜皮帽”,最突出的特点是以前襟的纽扣代替了几千年来的带结。但是纽扣并非始于明代,从元代的辫线袄子腰围部分曾经见到过钉纽扣的形式。纽扣的使用也是一种变革,体现着时代的进步。

    就在大明立国不久,朱元璋就下令禁穿胡服,恢复了唐朝衣冠制度,法服与常服又得以并行了。法服大体同於唐朝,祗是进贤冠改成了梁冠,并增加了忠静冠、保和冠等冠式。官吏戴乌纱帽,穿圆领袍。袍服除了品色规定外,还在胸背缀有补子。并以其所绣图案的不同来表示官阶的不同,不独唯此。官员的腰带也因品级的不同而在质地上。

    有所不同。大明的服饰特点主要体现岀等级限制的严格。书生多穿直裰或曳撒,戴巾。平民则穿短衣。戴小帽或网巾。明朝女子髻式也颇多,且常在额上系兜子,名“遮眉勒”。衣裙近似宋元两朝,但内衣有小圆领,颈部加纽扣。衣身较长,缀有金玉坠子,外加云肩、比甲(大背心)等。

    朱元璋统一天下,明代开始整体上大致恢复汉人衣冠,从唐代吸收了胡人习惯以后。发展出的汉人衣冠。

    此时大明的男装,大人多穿青布直身的宽大长衣,头上戴四方平定巾,一般平民穿短衣,裹头巾。

    这个时候出现了一种六瓣、八瓣布片缝合的小帽,看起来很像剖成半边的西瓜。本来是仆役所戴的,但是因为戴起来很方便,所以就普遍流行起来。

    明代的贵妇多是穿红色大袖的袍子,一般妇女只能穿桃红、紫绿及一些浅淡的颜色。平日常穿的是短衫长裙。腰上系着绸带,裙子宽大,样式很多,像百褶裙、凤尾裙、月华裙等。

    明装与唐装相比。在于衣裙比例的明显倒置,由上衣短下裳长,逐渐拉长上装。缩短露裙的长度。衣领也从宋代的对领蜕变成以圆领为主 明代补服。

    大明的女装上衣是三领窄袖,身长三尺有余。露裙二、三寸,即所谓“花冠裙袄。大袖圆领”。当时扬州流行一种新式样:女衫长二尺八寸,袖子宽一尺二寸,外护袖镶锦绣,冬季镶貂狐皮。裙装在明代初年用色偏向浅淡;崇祯时期提倡白色裙。裙边有一、二寸绣边。明初裙宽为六幅,明末时发展为八幅、十幅。裙褶十分盛行,有细密褶纹,也有大褶纹。褶纹装饰十分讲究。有一种名为彩条裙,每条选用一种颜色缎,每条色缎上绣出花鸟纹饰,带边镶以金线可成为独立的条带,将数条这样的各种彩条拼合在腰带上,就成为彩条飘舞的裙子,因此取名“凤尾裙”。有的还将整块缎料用手工做成细褶纹,取名“百褶裙”。一种二十四褶裙取名“玉裙”。

    还有一种特殊式样的帔子,由于其形美如彩霞,故得名“霞帔”。这种帔子出现在南北朝时期,隋唐时期得此名。到宋代将它列入礼服行列之中。明代服用此式较为普遍,它的形状宛如一条长长的彩色挂带,每条霞帔宽三寸二分,长五尺七寸,服用时绕过脖颈,披挂在胸前,由于下端垂有金或玉石的坠子,因此越发显得挺拔高贵。

    而且专门诏命礼部制定《明会典》这样的一部典章制度书,其中记录贵族女装用料均为‘各色纻丝绫罗纱随用‘,而平民女服用料则受限制,即便是礼服,也限用紫色粗布并且禁止用金绣,袍衫也只限用紫色、绿色和桃红色等浅淡的颜色,而禁止使用大红色、鸦青色和明黄色等浓艳的色彩。明洪武十四年还规定,商贾之家只能用绢布制装,农家可以使用紬纱和绢布。

    男装以方巾圆领为代表形式,儒生所着襕衫与当今舞台上京剧书生的服饰极为相似。其特点是宽袖、皂(黑)色缘边,青圆领、皂绦软巾垂带。脚夫和搬运工则着青布衫裤,青布长手巾,上衣沿宽边,足着草制的靸鞋。官服是云缎圆领袍,另有外加云缎外套的穿法。这种袍长离地一寸,袖长过手,袖椿(指袖身)宽一尺,袖口宽九寸,足着大红色履为典型式样。

    这种繁琐的服装规定,也不知道朱元璋怎么在这种所谓的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制定的,谁也不知道皇帝怎么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去做这些,对于这一点,就连庞煌也想不明白。

    特别是朱元璋对待商贾的态度,庞煌更是看不明白了,在大明初期,商贾是绝对没有什么地位的,至少从穿衣服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庞煌不止一次的在京师中,看到有些商贾因为穿金戴银的不注意,因此而获罪,这样的情景在江南十分普遍,这也是庞煌从北平回到南京之后,宁愿在溧水种菜,也不去想着行商贾之事的主要原因。但是随着洪武二十六年开始,庞煌发现。朱元璋对待商贾的态度也在改变着。

    这一点,要从唐奉先从海外出使回来之后。开始说起吧,当年为了营造万朝来贺的景象,朱元璋曾经四处派遣使节到各地宣扬大明的天威,很多人放出去之后,甚至就没有回来,唐奉先出使了近三年,才回到大明的国土之中。

    唐奉先出使的是拂菻国,也就是拜占庭帝国出使时,那里有人听说过曾经的东方古国。并告知了当时的国王,当时的国王曼努埃尔二世,这时曼努埃尔二世已经向帖木儿帝国派去了伯爵罗恩作为示好的使节。

    对于更远的大明王朝却是完全不知道,但是此时的拜占庭帝国已经衰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在大明洪武二十五年时,最后一支十字军队伍在尼科堡战役中被打败。奥斯曼帝国的国王巴耶扎德正准备回师攻打君士坦丁堡时,帖木儿对其发动了进攻,拜占廷帝国才暂时免于灭亡。

    政治上的分裂和中央集权的瓦解,使末日的拜占廷帝国四分五裂。帝国内部政治动荡。皇室斗争激烈,共帝之间先后爆发了“两安德罗尼库斯之战”、“两约翰之战”、“约翰祖孙之战”。巴列奥略王朝的分封习俗加剧了帝国的分裂,分散在巴尔干半岛和小亚细亚的几个残余省份几乎都成了独立国家,除了承认拜占廷的宗主地位外。不对中央政府承担任何义务,既不纳税也不提供士兵,朝廷的政令几乎不出京城。

    残存的几个富庶的农业地区全部被奥斯曼人占领。国家几乎没有收入,依靠变卖皇室财产土地和借高利贷度日。这个国家也失去了所有兵员来源。陆军只得聘请加泰罗尼亚人、法国人、威尼斯人、塞尔维亚人、瓦拉几亚人、保加利亚人和土耳其人充当雇佣兵。这些人名为士兵,实为匪徒。稍有不满即大动干戈,洗劫当地居民。拜占廷海军也同时衰落,只能依靠威尼斯和热那亚的舰队保卫海上通道。

    为了换取和平,或者筹措现金,拜占廷帝国向塞尔维亚人、保加利亚人、威尼斯人、热那亚人和土耳其人屡次割让土地,拜占庭帝国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在此时国王的话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本来唐奉先这次基本上是白来了。

    唐奉先虽然是洪武二十年的进士,在官场上也不算得意,还差点没有被所谓的胡惟庸牵连到,最后被送到极西之地出使,他本人也有自知之明,所以十分老实的请求在出使的队伍中要求被派往最远的拂菻国,完成本来就不能完成的任务。

    他当初的想法也许就是不回来了,因为在出使的途中,他还带着儿子一起,但是在拜占庭一段时间后,那里的国王虽然不重视他,但是来自于威尼斯的商人们,对于大明来使却极为有兴趣,多次拜访,给予了很大的优待。

    最后隐晦的劝其不要在君士坦丁堡久留,因为这里是是非之地,要不是帖木儿的牵制,恐怕奥斯曼帝国早就将其灭亡了,同时,也为了保护他这个来自远东的朋友,这些威尼斯商人还雇佣了一批军人和随从将其护送回大明。

    当然,唯利是图的威尼斯人当然不会白做这些事情,在随从和军人之中,他们安排了大量的亲信,来探知大明现在的虚实,因为他们早在蒙元时就听过东方这个古老的国度,对于其的富庶和特产早已垂涎已久,不过之前都是通过中亚地区中转贸易,现在他们也要把手伸出来了。

    巨大的利益驱使着他们冒更大的险,这次东方之旅中,他们没有白来,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比马可波罗传记描写的更为富庶的地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拂菻国是古籍中对拜占廷帝国的称谓。亦称大秦或海西国。

    对于大明的儒林人士来说,那个国度的情况是极为令人愤恨的,而这种愤恨却偏偏成了这些威尼斯商人在大明朝野受到欢迎的原因。丝毫没有戒心的唐奉先回来之后,为其引荐了许多商贾,而这些商贾又为其引荐了许多朝中的官员,礼部尚书陈迪就是其中之一。

    陈迪对于这些从拜占庭来的威尼斯商人本来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甚至不屑见上一面。的确,他作为朝中的一品官员。也没有人敢为这些商贾引荐当朝的一品大员,但是当陈迪从一次闲谈中得知拜占庭王国的近况后。却大为改观,表示愿意接见前来的威尼斯商人。

    因为皇上一直试图开放的海禁,成为文官集团的一块心病,虽然现在还未曾开放,但是他们已经感觉到皇上的决心,正在想法设法劝谏皇上的时候,拜占庭的来客突然让他感觉到一点契机。

    通过了解,他们感到拜占庭王国的下场,简直就是给大明定制的教科书。

    拜占庭现在的危机真正的来源是哪里。过于授权的分封诸侯,这个在大明已经有效的得到控制,强大的商人集团,以利益为主,左右王国的局势,这才是文官集团想要让皇上知道的。

    “力田所以富国也。今民去农桑,赴游业,披采众利,聚之一门。虽于私家有富,然公计愈贫矣。”本末不足相供,则民安得不饥寒?饥寒并至,则民安能无奸轨?奸轨繁多。则吏安能无严酷?严酷数加,则下安能无愁怨?愁怨者多,则咎征并臻。下民无聊,而上天降灾。则国危矣。

    简单来说,就是告诉大家。流通不产生财富,是生产产生财富!资本既然不能在生产领域得以积累并发挥其真正的职能,生产便会出现萎缩。要之,对于一个生产萎缩的社会来说,以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的规律,大致是不具有普遍意义的。这样就带出一个结论,以商求富的规律,只有在生产相应发展的前提下才具有实际意义。盲目从商潮,只会贻害生产的发展。最后就是国家与社会的动乱。

    非常清楚明了,而且精辟入木,这些都是他们平时拿来劝谏皇上的话,皇上听不进去,但是现在却出来了一个鲜活的例子,比如拜占庭王国现在的尴尬。

    陈迪等人在接见拜占庭来客时,询问的十分详尽,来客中包括商贾、传教士和雇佣军等等很多人,也使他们对于拜占庭的历史了解的基本算是透彻。

    这个原来被称为罗马帝国的王国,也曾经有过盛世的表现,经济以农业为基础,并拥有发达的商业和手工业。曾经一直是西方最发达的国家。它的货币索利都斯长期以来是各国流通的通用货币。

    最主要的收入还是来自商业贸易中征收的关税和贸易税。拜占廷首都君士坦丁堡处于几个大国的交汇点,自古以来就是各地商船汇集的地方,也是丝绸之路的终点,发达的贸易给当地居民带来了巨额的财富。

    萨洛尼卡、特拉布宗、安条克和亚历山大等城市也是拜占廷帝国的重要贸易港口。拜占廷的进口物资主要包括丝绸、毛皮、奴隶、粮食、贵重木材、香薰料、染料、象牙、宝石、珍禽异兽和其他奢侈品,出口物资则有玻璃、马赛克镶嵌画、高级丝织品和锦缎、武器、葡萄酒、金银货币、珠宝首饰和工艺品。

    这一切都和皇上当初建立海关时描述的差不多,而的确也造成了拜占庭王国的一度繁荣,但是商业可以给其带来繁荣,也能给其带来灭顶之灾,现在拜占庭的状况,不就是一个真实的写照吗?

    来自于欧罗巴大陆的商人左右了王国的局势,他们为了获取更大的利润不惜出卖国家的利益,当国家需要他们出力时,他们却是以自我为中心,让国家不但无税可收、无兵可征。而且还为联合起别的国家一起对抗自己的君主。

    直到把国家败坏的不可收拾时,才想起了自己的后路,但还不是为国家出力,而是寻找对自己更有利的国度进行依附。这和北方的游牧民族有什么区别,可能唯一的不同,那就是游牧民族用弯刀和铁蹄,而商人们用钱来破坏国家。

    文官集团的几个领袖人物强忍着心中对这些来自拜占庭商人的厌恶,还是完成了他们最初的调查,因为皇上不喜欢引经据典,更喜欢详尽的数据和鲜明的例子,他们为了劝谏皇上不要轻易言商,算是自降身份委屈的和这些商人们交往着。

    但是大明的商人却是惊喜的发现了文官集团的变化,对于这些平日连看也不会看自己一眼的大人们,会这么关注外国的商贾,那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难道这些老爷们转性了?还是皇上出现了关于贸易的口风,让这些最会察言观色的大人们开始讨好皇帝的决定?

    大明稍微显得紧张的局势,至少在中原和江南得到了缓解。所谓不成熟的运动会,在来自于拜占庭商人的鼓吹下,也得到了大明商人的大力协助,这个是庞煌没有想到的。(未完待续。。)

409 西北军事

    造成这个巧合的原因,却是这些来自于拜占庭的商人,为了迎合大明与自己国度的亲切感,而刻意营造出来的,在逐利而来的商人心里,宗教总是不那么重要,更何况不讨好大明皇帝,基督教根本没有机会在大明传播,凭借这一点,传教士们迅速被说服,他们是狂热的宗教分子,但是不能排除其中有博学的人才。

    时值洪武二十七年的五月,这个月,正是征东大军踏上日本本州岛的时候,而蒙元残余也没有再给辽东造成麻烦,而是聚集了一定的部署之后,现在和帖木儿进行积极的联系,欲集合蒙古和帖木儿的力量一起,虽然对此后果朝廷有些担忧,但毕竟不是急于一时的事情,帖木儿也不是那么好劝说的,帖木儿是有野心的,要想进一步和帖木儿关系,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帖木儿的大军虽然势不可挡,但是有了瓦刺等蒙古残余作为缓冲,在没有彻底解决蒙古问题之前,帖木儿想来也不会大举进攻内地,要不,不会到了五月,帖木儿在别失八里已经聚集了近三十万大军,仍未有进军哈密的迹象。

    朝廷使节傅安已经启程北上,在没有具体消息传来的时候,大明朝堂之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质询使团也抵达了讹打刺。本来以为还要远去撒马尔罕的傅安,做好了长途跋涉的准备,这不是他第一次出使西域,早在洪武年间,朱元璋就派遣他作为册封帖木儿的使节。已经两次去撒马尔罕,这也是他这次出使众望所归的原因。

    开始傅安似乎就不对这次出使抱有多大希望。虽然他是为着文官集团的利益而来。所以一路上算是比较消极,没有想到帖木儿的孙子却将他送至讹打刺。他才由衷的感到对于这次出使的绝望。

    人家大汗已经随军出征,这次东来恐怕就不是狩猎这么简单了,帖木儿接见了傅安,却把他扣押起来,并不怎么理会,任由傅安在那里抗议,再也不允许其觐见,无奈之下,傅安只好暗中找到随自己而来的锦衣卫。将自己的担忧告知,请其寻找机会潜回哈密,将自己出使失败的事情告知大明朝廷。

    傅安不知道自己给了随自己而来的锦衣卫一个多么大的难题,本来庞煌派遣一定数量的锦衣卫给傅安就是以防不测,来保证使节的安全,可是傅安的确算是忠心,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把消息传回大明,他若是知道皇帝对于帖木儿的打算已经是成竹在胸的话。也不知道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而葬送了锦衣卫数十条性命,会不会感到可惜。

    包括质询使傅安在内,本次使团的成员共有二十余名。他们的秘书官和随从等等共计三百余名。帖木儿打算将他送到撒马尔罕去。因为帖木儿肯定不会放这些人回大明报信,至少他认为大明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他御驾亲征。属下也劝帖木儿将使团全部杀掉。免除后患,但是帖木儿虽然嗜杀,却不会乱来。他这次要征伐大明,需要的是借口。而擅杀使节的事情,要做。就要留到最后去做,而现在他要向他即将征服的蒙古各部展示他仁慈的一面。

    由讹打刺到撒马尔罕之间,长达上千里的路程,傅安一行被裹在回撒马尔罕的兵马之中,在一片腥臊中上路。

    锦衣卫被派遣跟随傅安为首的两个人,一个叫杜绝因,一个叫金英玉。都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斥候,此刻也是在队伍中,因为讹打刺现在无形中成了帖木儿大军的中枢,那里兵马甚众,想要逃跑可不容易。

    “我们必须要离开大人了。请傅大人多加保重。”

    说着这句话的杜绝因,一边从帖木儿骑兵缝隙看去,一边低声继续说着。

    “说实在的,像撒马尔罕那么遥远的地方,谁会想去啊!要么大人和我们一起吧?”

    “是啊,傅大人,找到机会的话,一定能够成功脱逃。我们还特地多准备了些银子。这群鞑子兵贪婪的和蝗虫一般。”

    金英玉接着说道。傅安的表情绽放出光采。被帖木儿派来看护他们的兵卒催促着前进,但考虑了一会,还是坚定的摇摇头,低声说道:“算了,加上我,谁也跑不掉,还是你们回去,让大明将士早些知道帖木儿的野心,也好早一些做好准备。”

    傅安乃是一介书生,本来身体就弱,加上大漠的艰苦,他知道,如果自己一同逃走,只会连累的大家都逃不掉。何况,就算能逃掉,估计也会因为自己而耽搁行程。

    拒绝了两个锦衣卫的好意后,傅安坚决的往前走了几步,和金英玉、杜绝因拉开了距离,两人只好叹息着退后,再次聚拢手下做好出逃的准备。在大漠之中逃跑,首先考虑的就是能不能避过帖木儿骑兵的追杀,一望万里的荒漠对于他们是一个考验。他们也不勉强傅安,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能脱离大队,能回到哈密的机会也是很小。

    自从杜、金二人上次和傅安告别后,就全心全意投入逃脱计划。由于受到帖木儿军卒的监视,因此极为低调的很少露面,装作使团中无关紧要的随从,才能不让人重视。

    这个脱逃计划一直再过了锡尔河之后,才正式成形。因为这时有个商贾前来使团中兜售物品。这个商人是锦衣卫在西北的探子,对于附近之地理环境相当熟悉。两人直截了当地说明潜逃的用意,并拿出锦衣卫签发便宜行事的文书,令其协助。

    为了不让监视自己的人察觉到此事,两人只能格外地谨慎留意。

    这个锦衣卫的探子叫余庆,在西北混迹时间久了,在帖木儿军中有一旧识担任官吏。身份虽然不高。但是职务却是掌管驿站的马匹多寡。余庆秘密地探访此人商谈计划,并且以一百五十两金子为酬谢。向他借驿马一用。

    这并非钱的问题。一百五十两金子对于余庆经商几年虽然微不足道,但是这次要借的马匹恐怕不是一个小数目。因为杜绝因和金英玉知道大漠之中什么都有可能,要想将消息保证快捷的送出去,恐怕要发动所有锦衣卫的人一起回去,并且在大漠之中要分成数股人马,恐怕不是余庆这个朋友能帮得上忙的。

    此时追随在二人身边的人员共有二十一名。

    “这是场生死的赌注。一旦失败谁也救不了谁。大家都想清楚了吗?”

    以觉悟之心情敦促着一行人。这一带的实际控制者现在是帖木儿。而与现在帖木儿实行的保密政策来看,被抓住的选择绝对是见到就杀。

    “当然早有觉悟。”

    大家如此回答,其了人也一副坚定的表情跟着点头。对于负责监视的兵卒,余庆慷慨地撒下了大把的钱币以酒食款待。

    很快的就到了撒马尔罕,押送使节返回撒马尔罕的大军在此地驻扎了一天。就把使团交给了当地守军后,运输给养再回军中,交接之际正好给了大家一个机会。

    撒马尔罕意为“肥沃的土地”。即汉朝罽宾地,隋朝曰漕国,唐朝复名罽宾,皆通中国。忽必烈荡平西域,尽以诸王、驸马为之君长,易前代国名以蒙古语,始有撒马儿罕之名。去嘉峪关九千六百里。

    作为丝绸之路上重要的枢纽城市。撒马尔罕也饱受了战火的蹂躏。曾经是花剌子模帝国的新都和文化中心,被成吉思汗的蒙古大军攻陷之后,遭受了灭顶之灾。

    而现在城内的大多数建筑,则是由后来的帖木儿敕令修建。随着帖木儿帝国的兴起。他的大军横扫波斯、印度、高加索、阿塞拜疆和蒙古。他发誓要让撒马尔罕成为天下最豪华的都城,因此他把从各地劫掠来的珍宝堆积在撒马尔罕,把每个城市的最精巧的工匠带到撒马尔罕。在城里修建起最辉煌的宫殿和清真寺。

    到了这个地方之后,大家商量好各自的路线。有余庆出面。在城中重金聘用好的向导,说是往大明订购茶叶和瓷器。

    他们一行人不管是谁。都做好了殉国的准备,万余里的路程,就算是直到嘉峪关为止,恐怕也不是人人都能完成的。也可能不到嘉峪关,但是这个路程已经使人难以承受了。

    他们二十一人,分为三路,分别是原路返回这一路,那就借用帖木儿军中的旗号,作为驿卒来行使军马,一路翻越昆仑山,走最艰苦的道路作为佯兵,要大张旗鼓。

    剩下的一路则有余庆带领,走瓦刺和鞑靼的边界中间穿过,直到哈密,但无论是那条路都是风险极大。在到撒马尔罕的第三天,借着城中尚未重视的提防,二十一人上路了,去完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这就是对他们的考验,而对傅安的考验就是,使团中少了近二十人,去那里了,他该如何回答。

    三个月后,帖木儿得知使团中有人出逃的消息后,不由大怒,命令严加追查,将使团所有成员囚禁起来。准备押往更远的地域。美名其曰,让其领教帖木儿汗国的疆土!!!!

    宋晟却没有机会得到余庆、杜绝因等人的急速报讯,因为他已经渐渐发现了帖木儿大军的动向。因为他身为西北在哈密的最高长官,所驻扎的却不是哈密本地。

    哈密乃西域要道,大明在此封王置卫,目的在于迎护朝使,统领诸番,屏蔽西陲。哈密之地汉代属伊吾卢,明帝时置宜禾都尉。唐为伊州。宋入于回纥。元为蒙古贵族威武王(后改封肃王)世袭封地。

    明初,其王兀纳失里遣使入贡。洪武二十四年,朱元璋因其阻遏西域朝贡使者,发兵攻破其城。大军撤回后,兀纳失里继续统治其地,并向明朝进贡。大明许其以马市易,收马给值。次年,封威武王之弟安真帖木儿为忠顺王。

    后设哈密卫,设指挥、千户、百户等官。畏兀儿人马哈麻火者任指挥。又派汉族人周安为忠顺王长史、刘行善为纪善,共同辅政。

    这次由于帖木儿为狂热的伊斯兰教徒。大明对于回回族的指挥有些不放心,遂令西北诸都司派重兵守护。则是在哈密的东南方,敦煌、瓜州和沙州沿不隆吉河一线布置防御。紧守同往嘉峪关的要道。

    这样以来,帖木儿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从这个地界杀过,直奔嘉峪关,那样可以直达陕甘宁地区,这样以来,宋晟所率领的一个军大约两万余人就首当其冲,成为了嘉峪关的缓冲地带,只要稍微拖延过一段时间后。嘉峪关就可以完全闭关做好御敌的准备。这样以来,就可在被誉为“天下第一雄关”的嘉峪关埋葬帖木儿更多骑兵。

    帖木儿除了这条路,还有两个选择,第一,首先要和鞑靼开战或者商谈,走亦集乃直接插入贺兰山中,不过那样依然要面对嘉峪关至山海关的万里长城,对于帖木儿来说,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损失。还要冒着先和鞑靼开战的危险,殊为不值,所以嘉峪关的位置,值得宋晟用二万人去做缓冲。

    另一条路。帖木儿要沿着昆仑山脉,穿越大漠,甚至进入青海。直接攻打西宁,但是这样同样会造成很大的损失。因为这条路历来为不毛之地,不是白雪皑皑的高山。就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别说是兵马,就说是给养也无法跟上。

    所以,宋晟所率领的西北军镇第一军的使命的严峻程度可想而知,无论帖木儿选择哪条路线,都没有直接攻击沙州一线来的快捷,都是损失,他为什么不走近路呢?更何况,哈密畏兀儿人众多,也代表着信奉伊斯兰教的人很多,他很好发起号召,所以无论是谁,都会揣测帖木儿会走这条路。

    当傅安受困撒马尔罕,余庆、杜绝因等人日夜兼程的时候,哈密迎来了他真正的敌人。帖木儿右路军统帅哈里率领十二万大军进军哈密。这是帖木儿向孙子哈里下的旨意,同时令阿黑麻率部后援。哈里在长途跋涉之后,于九月底到达哈密,在十月初形成对哈密的大包围。

    幸好的是,宋晟刚刚视察完哈密防务,回到了沙州驻扎地,在之前,他坚决以请的方式,请哈密卫指挥畏兀儿人马哈麻火者前往嘉峪关接受封赏,同时,又临时委任了忠顺王的一名心腹代之。

    但是他忘不了这一次的哈密之行。虽然名誉上还是大明的哈密,但还是被大街小巷中布满的伊斯兰教的影子给淹没了。哈密大部分是畏兀儿人,曾信仰过萨满教、摩尼教、景教、祆教(拜火教)和佛教,但是现在基本上都改信伊斯兰教。对于占少数的蒙古人是一种压力,对于宋晟何尝不是一种压力呢。

    那一天,宋晟在忠顺王安克帖木儿的陪同下,视察哈密城防、巡视街道。哈密城的百姓并不多,大约也就是二三千户左右的样子,即畏兀儿、回回、哈剌灰人居多。面对他这个天朝将军,哈密人从眼神中都流露出敌意来,迎接他的不是满城的欢呼,而是无声的沉默,在大军的威压下,居民们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但是默读《古兰经》的声音却暴露了他们的内心。

    骑在马上的宋晟,在一大队兵卒的前导后拥下,缓缓地从人群中走过,那一张张冷漠的脸颊,和蠕动的嘴唇,使他特别地心寒。这时他就已经知道,哈密守不了多久,忠顺王早已经失去了昔日蒙古王公的气概,有些慌乱的左看右看,似乎怕自己的护卫不够多一样。

    朝廷为了表示对哈密恭顺的回报,在哈密设置卫所,大部分的兵卒都是由本地人组成,加上安克帖木儿的部落亲军,不过一万二千人的样子,这样有半数都是信奉伊斯兰教的基础下,怎么能抗的住帖木儿发出圣战的召唤?

    就是这样满怀着焦虑穿过人群,然后回到了沙州。当他下马之后,丝毫没有犹豫一下,却吩咐随员们快快击鼓聚将。

    其实以指挥使楚越为首的军官们已早候在府衙的议事厅里了。

    “指挥使辛苦了!”戎装威武的楚越热诚地迎上来说。

    连忙拱手回礼说:“楚将军辛苦了!老夫此行一去二十余天,还是楚将军在辖区操心最多啊!”

    当问及了哈密防务,宋晟则是担心的摇摇头,道:“我和忠顺王说了,若是势头不对,就立刻自己撤至嘉峪关。他们不跑,恐怕会被那些回回人生吃掉,咱们这边也要做好准备。”

    “指挥使大人的意思是,内迁居民……?”

    “对。沙州一带的确已经成了险地,随时都有被进攻的危险。”宋晟深沉地说道:“这些异族,留在这里,只会坏了我军防务,平安都督说了,至少要给嘉峪关半个月的准备时间,甚至更长,如果我们要完成任务,就必须没有后顾之忧!!”(未完待续。。)

410 西北军事二

    军令如山,是必须要完成的,这是宋晟等人的决心,他们作为西北军镇第一军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决心的。所以楚越说:“觐听指挥使安排,嘉峪关历来是商贾必经之地。乃是西北大商埠之一,闭关的时候的确要时间长了一些,不过沙州一带居民居住的都非常分散,我们要将其内迁,会引起民心动荡不说,而且肯定要耗费军力。”

    “耗费军力也要内迁,敦煌、沙州、瓜州一线已经变成险地,你没有看见除了军屯之外,官员们引导其种地是多么的费事吗?可能在他们心里,骑马的才是他们同族,而咱们只是外人而已,咱们要防守已经是很费力气,如果在腾出一部分人手看管他们,恐怕敌军未至,咱们内部先乱起来了。”

    楚越听罢,觉得很有道理,就说:“指挥使大人所说甚是,创造条件缓冲帖木儿大军攻势是件大事,我等得努力将这块险地变成不险才行。”

    “说得对极了!”宋晟并不乐观,接着吩咐众人道:“窃以为要使沙州变险地为不险,要内迁居民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总起来说是要做好两件事。”

    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将深眼窝里的两只亮眼睛紧紧盯住众人,待觉得众人是全神贯注地在听时,才又继续说:

    “一件是加强城防,组织所有军屯人员变军屯为军人,扩大军队,增强战斗力。加固城垒。增设壕堑,均匀布置火炮。使守城士兵有坚可凭;二是加紧将军中的异族人剔除掉,让其护送居民王嘉峪关后。不用再回来了,保持军中汉人人数,使军队保持凝聚力!!”

    自此后,西北诸卫所的将士们和附近的汉人百姓们,一个个都忙碌起来。沿城的山峦平川,都在动土修筑围城、壕堑。而不隆吉河沿岸,也在增设哨堡。部队的训练大有加强。城区许多稍为宽敞的地坪,成天都被士兵们所占据,到处可听到“轰轰、呯呯!”的火器发射声音。

    因为火炮此时还被大明当做秘密武器。特别是针对蒙元残余的鞑靼和瓦刺,由于近几年的怀柔,所以一直没有露面,这次都被抬出了仓库,搬上了各个城墙之上,但没有得到军镇总督的许可,绝对不能将火炮抬出城池。

    且在战斗中预留火药,一旦需要弃城,务求将这些火炮全数炸毁。那样的话,敌人也不容易短时间内明白究竟,更是为了保密的需要。

    转眼就是八月天。城墙加固了,壕堑也挖了不少。不隆吉河沿线。该堵的堵了,该防的防了。兵士们也累了,百姓们也辛苦了。而一直沉寂的哈密终于传回可靠的消息。忠顺王安克帖木儿降了。

    这叫宋晟和楚越好不安宁。对于哈密的安危他们并不抱多大希望,不过却一直在惦记着忠顺王降了所给人心带来的压力。没有想到蒙古人就这样无声无息中的归顺了帖木儿。难道真的是势不可挡吗?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大人,斥候总旗赵武求见。”沙州城内。门官这样向宋晟通报。

    宋晟命令进来的话刚落音,赵武已匆匆闯进来了。从毫无表情的脸色,宋晟预感到有什么事,问道:“出什么事了?”

    “刚才敦煌来报,距离敦煌三百里处出现大批骑兵。”

    “是帖木儿的大军来了?”深感意外的宋晟这么问,边问边把目光移向在墙上挂着的地图上。

    赵武忧心忡忡地说:“是谁的兵还没弄清。不过看着数量,哈密应该没有那么多骑兵,看旗号大约有三万左右。”

    除了大明军队,在这一地区,也就是哈密忠顺王所率领的民族混合兵种最大,也不过是二万余人,而且因为民族不同的关系,战斗力都是有限的。现在陡然来了三万人,自己又没有得到朝廷任何调兵的通知,知道来者不善。便道:

    “下令沙州斥候,往五百里左右扇形开始侦测,务求敌人的全部动向!”

    “请指挥使大人放心,我们是枕戈待旦,早有准备,不会给鞑子任何机会。末将即刻亲自赴前放侦测,请大人放心。”

    很满意赵武的果决,说:“就这样吧,我等待将军的消息!”

    已经十月了,进入了初冬,正是牧民们为羊群抓最后一次秋膘的时候,草原上的草已经渐渐枯萎,按说每年这个时候蒙古各部落的那颜们应该下令屠宰牲口了,再不动手,等草发黄干透,牲口没有什么吃的就开始掉膘,存不下多少肉,而此时,正是帖木儿大军不会攻击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会在敦煌发现对方的骑兵呢?难道帖木儿就不担心给养接济不上吗?游牧人不比汉人,靠的是粮食,宋晟所防御一线,储存了足够大军消耗三个月的军粮,而帖木儿的军队不一样。

    游牧民族是不屑于种地,也一般是赶着牛羊征伐四方,因为那样方便。现在入冬了,牛羊无草可吃,唯一的做法就是将其杀掉,借助西北严寒的酷冬保存下来,然后留下一些母羊和幼羔用储存的草料喂食,等候春天的到来。

    不过这样的话,就会严重影响士卒的纵马驰骋,因为那样会大量的消耗体力,造成给养的急速消耗,再加上西北这边多变的天气,在哈密地区,就算是在夏季,也有“一天有四季,早晚各不同”和“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谚语。

    更不要说冬季了,不说骑马奔驰,就是站在那里不动,在夜晚也足可使人变成冰棍。帖木儿凭什么进攻?除非……。

    有一种念头,宋晟连想也不敢想,但是却由于这个念头。迫使他还是作出全面戒备的决定。他没有和帖木儿打过交道,也极少知道帖木儿在西亚各地的暴行。甚至还听过过其对大明的恭顺,但凭着他对于游牧民族的了解。做出了最坏的预测。

    也许帖木儿根本不缺少给养,他也不在乎牛羊的数量,想到这里,宋晟打了一个寒噤,也不知是由于沙州的气温下降,还是被自己心中的念头吓到了。

    他凭借一声戎马生涯经验的猜测,很快的就被赵武所证实,在西北大漠做斥候已经长达十余年的赵武,领着四个手下。一直往西北方向探查过去,他不敢靠近哈密,因为从哪里逃回沙州的人都说忠顺王安克帖木儿已经降了,做了那瘸子的忠实仆人。

    他只想搞清楚对方真实的目的,化妆成牧民,一路绕行,除了几次遇见疯子似地骑马人发狂一样毫无目的的逃窜之外,就基本上没有遇到过人烟,不过熟悉西域风土人情的他没有感到意外。疯马他们拦不住,所以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牧民们都会窝在部落的帐篷内,含着眼泪屠杀者牛羊。用于储存过冬的粮食,曾经有多少次,朝廷诏令其内迁务农。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拒绝了,宁愿忍受这每年一次的痛楚。不过,也许是他们习惯了。

    没有鲁莽的选择前往哈密探查。而是绕道往北,然后折转往西,顺着巴儿思阔山脉直奔天山北麓的巴儿海子,赵武去过那个地方,四周山峦起伏,水草丰美,东边碧波荡漾,西边一片银白,东岸有大片沼泽湿地,周围是辽阔的牧场。

    每当盛夏,这里湖光山色,分外迷人,牧民们游牧湖畔,毡房座座,牛羊成群,牧歌悠扬,是一处避暑旅游的好地方。每当盛夏这里帐篷星点,牛、羊、骆、马成群,湖光山色,分外迷人。哈萨克族牧人常在湖滨草原举行盛大的“阿肯弹唱会”。

    由于水源关系,又处于丝绸之路的要冲,所以慢慢的形成了一个集镇,叫巴儿思渴。那里各民族混杂在一起,不管是鞑靼人、瓦刺人、畏兀儿人和回回人。只要到了那里就会放弃种族之间的隔阂,又是商贾云集,是一个探听消息的绝佳去处。

    赵武不顾已经距沙州上千里的路程,他已经布置好手下做好斥候工作,而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查一查帖木儿到底想做些什么,他相信,巴儿思渴会给他答案的。

    他失望了,巴儿思渴已经变成了死城,本来纯净的湖水已经变得发暗,本来应该是热闹的集镇,此时却变成了修罗场,独具“迷离蜃市罩山峦”的奇观,现在变成了血的海洋,恐怕在短期内不会再有巴儿思渴了。在东岸那片沼泽湿地的灌木丛中,躺着几乎整整二千余人,不分男女老幼被绳索捆着手脚,每个人身上都有刺刀扎过的痕迹。

    虽然愤怒中带着一丝绝望,但是却没有让他丧失理智,整个巴儿思渴已经陷入了沉寂,并不代表没有危险,赵武打了个手势,其余四人跳了下来,拍了拍马儿的脊背,示意可以自行前去觅食,然后五人轻手轻脚的往纵深里面潜行而去,他们要找出活着的人,问一问,这西域中少见的膏腴之地,河汉纵横,水草丰美之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很久之后,赵武失望了,望了望南方不远的哈密城,虽然看不见城池的影子,但似乎能看见那张嗜血的巨手,正在不断的杀戮着,此时,他似乎明白,忠顺王安克帖木儿为什么会投降了。

    大军兵临哈密城下。

    哈密是一个曾经独立的地方,但是后来蒙元灭亡前夕,占据哈密全境的察合台汗国也分崩离析,暂守哈密的威武王兀纳失里亦自立为哈密国王。兀纳失里病逝后,其弟安克帖木儿继位。

    后来安克帖木儿被封为大明忠顺王,为了表示对哈密的笼络,所以一直没有往哈密驻军,就算是所谓的哈密卫,也不过是在沙州一带驻防,距离哈密城足有数百里之遥。

    而在哈密本地所设指挥、千户、百户等官也基本都是有本地军人担任。只是仿造藩王例,派汉人周安为忠顺王长史、刘行善为纪善,共同辅政。

    同大明的官员一样。安克帖木儿对于从西方来的那只瘸狼错误的进行了估计。凭着蒙古人那种特有的成吉思汗家族人的骄傲,特别对于血统有待商榷的帖木儿。十分的看不起,帖木儿右路军统帅哈里虽然曾经二度派遣使者前往劝服招降。但均遭到回绝。

    哈里麾下的将领们激昂气愤,要求屠城,也就是打算将整个城市之居民,包括幼儿在内,全部杀光。

    一连串惨不忍睹之激烈攻击行动于是展开。哈里首先驱赶一路抢掠的牧民为其建造高台,倘若高台之高度不够,便杀害牧民,将尸体重叠堆积,在上面覆盖泥土。然后再从高台之上发射弓箭及石弹攻击城内。不但如此,还将居民之尸体丢进巨型锅炉之中熬煮,提炼出脂肪之后,涂在城墙壁上放火点燃。一项项的残虐暴行可谓是前所未见。在大火和烟雾之中,本来就不坚固的城墙遭到破坏,眼看着哈密朝不保夕。

    在王府长史周安和纪善刘行善的劝说下,忠顺王准备弃城往嘉峪关方向撤退,并因此聚集了最后的一千五百名亲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城内的伊斯兰教信徒,好像早就商议好的一样,已经不耐烦圣战一再被延迟,组织起来纷纷干扰守军的行动。并有计划的破坏忠顺王逃跑的行动。

    长街之上,到处都是堆放的障碍或者是燃起的火焰,哈密城中。已经分不出是敌是友,也分不清谁在抵抗。谁在捣乱,一千五百人护送着忠顺王府大约七十余口。竟然在城中辗转了一个时辰,还未能走近城门。

    此时,哈里已经对哈密形成了包围,而且在城内穆斯林的帮助下,已经攻破城墙,部分骑兵进城,导致了事态的恶化。

    忠顺王投降,周安和刘行善被诛杀,哈密城内同巴儿思渴一样,成了修罗场,谁也不知道是哪个先沦陷,是哪个先遭殃。要不是帖木儿需要傀儡,也需要一些行动去说服已经破落的蒙古王公,说服现在一直态度暧昧或者是准备抵抗的瓦刺、鞑靼贵族。

    帖木儿大军拥入哈密城后,展开了一场遗臭历史的残虐杀戮。“哈里一声令下,老幼一人不留,屠杀殆尽,血流成河,横尸遍野,腥秽数里可闻,天地为之色变,同感哀悼。”

    根据几个幸存者对于当时情况之描述,哈密全城百姓除了信奉伊斯兰教的人之外,几乎被残害殆尽。

    在一片直令嗅觉麻痹的恶臭之中,哈里进入哈密城里。算是为帖木儿东征埋下一根钉子,而此时的帖木儿已经到了别失八里,展开了对于瓦刺贵族的邀约,在继续东进之前,他首先要在冬季的时候,解决关于瓦刺的态度问题,因为关系他和明军的战事一旦陷入胶着,那么这些平时微不足道的蒙元残余就会起很大的作用。

    不服则屠,这是帖木儿的一贯宗旨,拿哈密开刀,是向别人宣布他对于此次和大明对抗的信心和坚决。屠城是向别人显示自己的铁血,做完这一切后,帖木儿则在别失八里等候着成吉思汗子孙们的反应。

    他没有牵挂,如果需要,他可以毫不留情的举起屠刀,百姓不是他的百姓,牛羊却可以成为他的牛羊,成为他军队的粮食,而进入冬季,运输给养困难,对于那些此时还敢反抗他的部落,帖木儿不介意把军队建立在那个部落的灭亡上。

    也就是这个政策,让他在中亚可以横行无忌,帖木儿是一只瘸狼,更是一个疯子,更是一个披着蒙古族毛皮的狂热穆斯林。几年前,帖木儿摧毁了钦察草原。由于毁掉塔那和萨莱城,使欧洲和中亚之间的商业受到致命的打击,他封锁了马可波罗所描述的古代内陆通道,抹去了成吉思汗征服所留下的那些痕迹。在其他地方,也像在钦察草原上一样,他摧毁一切,但从无建树。

    谁也给帖木儿耗不起,但是帖木儿却将此当成别人害怕他的理由,除了军事上的天才之外,对于外界除了毁灭,他什么也想去做了。

    帖木儿静静等待着瓦刺各部落前来的诚意,为此他不在意时间,进入了冬季,六十多岁的他,虽然上次在姚广孝所率领的僧侣手中侥幸活了下来,但是羸弱的身体还是让他不堪西北的严寒。这次他令姚广孝等人从撒马尔罕赶来,就是为了照顾自己已经惧怕寒冷的身子,他希望能到春暖花开时,自己亲自率领大军杀向大明腹地,建立自己一生最伟大的功勋。

    他命令哈里继续骚扰敦煌附近,却丝毫不做出准备往嘉峪关的念头,他要给大明一个错觉,那就是大军不会去翻越祁连山碰嘉峪关这颗钉子,而是准备顺着祁连山脉,直接杀入西宁,进入青海。(未完待续。。)

411 宗教问题(上)

    而此时,他又给大明送去了一纸假象,吩咐手下带着二百匹骏马直奔嘉峪关,一是为了收集地形资料,二是给大明皇帝进贡并负责解释帖木儿汗国出兵的缘由。

    那二百匹骏马是贡马,而这次出兵的理由则是为了帮助天朝上国的大明剿灭蒙元残余,维护大明王朝的正统而已。为了让大明相信自己的来意,帖木儿在国书中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拿出了自己屠杀蒙古人的种种事迹,来表明自己对大明毫无恶意。

    谁也不知道帖木儿为什么这么说,就算是不在乎使节的死活,那也要尊重大明上下的智商吧,这种愚蠢的事情,从一个侵略者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可笑,但是更可笑的就是帖木儿还将这种说法当成真理,从《古兰经》内找到了理由。

    但是一个月后,哈密失陷的消息传回京师,再半个月,帖木儿的贡品和国书也传到了南京城内,内阁迅速得到了皇帝的召见。

    在感叹帖木儿可笑的同时,也感到了其的心思机巧,用二百匹骏马和一封书信,就表明了一个立场,他这次的侵略是正当的,帖木儿对大明没有野心,反对的只是蒙元残余而已。也就是说他维护大明王朝的正统,而不承认蒙元残余的合法性,这只是对于蒙元的宣战,而不是对于大明的宣战。

    当然,一手由朱元璋组建的内阁,不会被这样的言辞欺骗,帖木儿的这种伎俩。在罗马帝国或者是一些提倡所谓民主的国家可能能起到一定的离间作用,但对于大明。内阁成员们对于这个老调重弹的话题,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虽然这些人淹没在汉人的海洋中。不敢过于明显的暴露出真实面目,但已经引起了大明朝廷上下的警觉。

    这股人群不是太显眼,也对于大明的统治造不成什么威胁,但是要是造谣生事却是一些好手,而且不易被发现,因为回回人基本上和汉人从相貌上分别不大,除了一些风俗习惯之外,别的几乎是一样的。

    就因为这个原因,狂热的宗教信仰。使他们有着一种匪夷所思的念头,去做一些在平常人看起来很愚蠢的事情,比如远在万里之外的帖木儿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因为同样的信仰,却使他们不遗余力的为帖木儿造势。而且是冒着杀头的危险。

    锦衣卫的种种情报表明,这些伊斯兰教的信徒们,还在影响着有些汉人的意志,而这个消息才引起了大明朝廷上下的重视。

    经过内阁合议、朱元璋终于做出决定。洪武二十七年十一月,从湖广都司、云南都司再调集八万余人至陕西练兵备战。同期物资依循前例配备。并加紧武刚车的制造和押运。争取再明年之前。将武刚车的数量提升至一万辆。

    同时,霰弹枪和火炮的数量也在增加之中,并逐步开始往辽东都司输送,朱元璋在做这一切的同时。在京师驸马府中的庞煌开始冷静的考虑怎么应对伊斯兰教信徒的小动作,虽然来自于另一个时空的灵魂,不想去用愚民政策去玩弄民心。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了解。他开始重新审视信仰的力量了。

    回顾一下,帖木儿通过伊斯兰教。聚拢了大量人心,用信仰发动所谓的圣战。并得到了狂热的支持,而另一个时空中他所知道的在欧美等西方国家,基督教等宗教曾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主导了政治的发展,因此成为宗教、政治、社会、与历史等各方研究者均感兴趣的课题。

    而现在的大明更是一样,教育不普及的情况下,百姓的文化层次就不用多说,更容易听信那些装神弄鬼的宗教人士之言。

    而朱元璋前几年大力打击佛教,对于其他宗教比如说藏传佛教、道教、伊斯兰教、萨满信仰等等却也不是很提倡,导致了在此时的大明,任何宗教都没有受到欢迎,这可能是一个一个平民出身皇帝固有的思想弊病吧。

    此时认真的去反思,才觉得要正确引导民众的信仰,自己的信仰就是改变历史的自信。而官员们的信仰就是自己这个皇帝所赐予的权力,而朱元璋却轻易的剥夺了民间百姓信仰的权力。导致了除了佛教之外的其他宗教兴起,但是又处于比较畸形的状态下成长。

    朱元璋在明朝初年制定了对于各制度化宗教“神道设教”、限制利用的基本政策作为祖训。而自己除了打压佛教之外,没有想到过去疏导民众的信仰宣泄,这才是最根本的。此时庞煌才感觉到,宗教的作用还是很重要的。

    但是怎么合理的利用宗教,达到引导信仰的问题呢?

    庞煌连续拜访了方孝孺、解缙以及当时的几个大儒,询问关于宗教的问题,为此,不顾自己以前所限制佛教发展的意图,特地还拜见了几个僧人,以及道士作为参考之用。

    经过各种资料的汇集,才知道佛教为大明最主要的宗教,其地位显著,流行普遍,都在道教及其他宗教以上。

    这样以来,大明在朱元璋不提倡宗教的政策下,对于佛教的限制在于其社会影响力,包括僧人的数量控制、寺院的数量、寺院经济对大明财政的影响等等,其次才是僧人对大明官员的影响。

    在打压佛教的同时,但却没有扶植其他宗教,也不能不说这是朱元璋的一个败笔,这导致了民间对于伊斯兰教的容纳,再加上驱逐蒙元时,华夏大地上种族的驳杂,导致了民间对其的同情,甚至是接受。

    这是作为一个穿越者所不能容忍的,本来对于宗教不感兴趣的庞煌,也不能容忍,他现在清楚的看到。要想彻底的禁绝宗教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建立起一个本土的。由国家扶植的宗教势在必行了。

    洪武元年朱元璋立玄教院, 洪武十五年改置道录司。掌天下道教。道录司设左右正一、演法、至灵、玄义等官各二人,其中正一官品最高,为正六品,显示出对正一道的器重。地方上则设道纪司、道正司、道会司管理道教。 这些机构的官员都由道行高洁、精通经戒的道士担任,负责检束道士行为,核实道观和道士名数,道士申请度牒等事务。

    而佛教亦然,成立了僧录司,管理佛教事宜。两司都属于礼部管辖。

    庞煌作为曾经宗人府的宗正。当然熟悉朝廷这些编制,为此他召见道录司中各级官员问事,并要求其作出佛、道总结。找出两者的分别。得出:

    佛教的普世性超过道教,一切众生,都可以简单的方式从中求取寄托,适合所有信众,尤其是各种意义上的弱势人群,妇女、老人、残疾者等等,都无须特别的资财、时间就可以从中得到安慰。

    而道教的“拯救”途径。则很大程度上依靠专门的修炼,其实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物质条件,也更近于“术”,这就使它适合的范围小于佛教。

    庞煌考虑良久。他有些担心,大明以儒教为立国常经,兼用佛教、道教“阴翊王度”。害怕皇帝由伊斯兰教引起谣言。作出本末倒置的事情。

    庞煌总结出,对于宗教应该取容纳、利用、控制方针。但始终不能使宗教左右国家政务。而对于伊斯兰教的偶然现象,他认为伊斯兰教在民间相对封闭。大体上表现为一个民族政策问题而不是一个宗教问题,基本与国家以及其他社会成分相安无事。

    之前皇上打压佛教,儒家诸人虽然大都有佛门中的朋友,但是却未多言,那是因为佛教虽然深深溶入了大明的生活中,但其与儒家思想的冲突始终没有平息,两者的思想还是有矛盾的产生。

    儒家讲的是入世,宣扬治平之道,即所谓正心,诚意、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重视的是现实社会的治理,而不去追求佛教那样虚无飘渺的彼岸世界,以此儒家与佛教在根本理论上就发生了冲突。

    佛教宣扬人生一切皆苦、现实世界一切皆空的苦空二谛学说,主张勘破红尘,超脱尘世,出家修行,落发为僧,这就与儒家所宣扬的伦理纲常、忠孝之道,直接发生了矛盾。因此佛教一传入中原,就受到了儒家的抵制与排斥,佛教的发展进程,始终伴随着与儒家之间的斗争。

    所以儒家诸人虽然有佛教的朋友,但绝对不至于站出来为其摇旗呐喊。甚至还会为皇上的圣明感到高兴。但是这次不同,儒家绝对不希望皇帝再陷入到宗教的漩涡之中。

    道教从前唐时的国教,为何会被一个外来宗教挤兑的抬不起头,这件事就要从道家的起源开始说起了。

    庞煌拜见了正一教的现任掌教张宇初,这个才四十九岁的掌教,已经风尘仆仆的奉召由龙虎山赶来拜见当今的洪武皇帝。

    张宇初洪武十年继任为正一教的第四十三代掌教,洪武十三年敕受“正一嗣教道合无为阐祖光范大真人”,总领天下道教事。能受到皇帝的私下接见,张宇初有些受宠若惊,听到皇上的问题,当然是口若悬河了。

    道教以“道”名教,或言老庄学说,或言内外修炼,或言符箓方术,认为天地万物都由“道”而派生,即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社会人生都应法“道”而行,最后回归自然。具体而言,是从“天”、“地”、“人”、“鬼”四个方面展开教义系统的。

    佛道之争最早见于汉朝,迦摄摩腾与诸道士论难;三国时代,曹植作‘辩道论’批难神仙说之诈妄;西晋时,帛远与道士王浮间亦有佛道之争,王浮乃作《老子化胡经》,然争论之白热化则在南北朝以后,北魏太武帝时寇谦之开创新天师道,并使之国教化,确立道教之正统;南朝陆修静、梁之陶弘景对教学整备及道教经典整理予以体系化,对社会之影响亦相对增加,而足以与佛教相抗衡。其论争焦点系以‘夷夏论’为中心,争论舍华夏固有宗教而信奉夷狄之教(佛教)之是非;南朝宋明帝泰始三年。道士顾欢著《夷夏论》,引致明僧绍著《正二教论》、慧通著《驳顾道士夷夏论》以辟谣。又有张融著《门律》,主张道佛一致,而以道教为本,佛教为迹,提倡本迹说,然就二者优劣而言,主张道教居优位。

    然于北朝,佛道之抗争不仅为双方之论争而已,更加上当权者的政策压迫。此即历史上著名的‘三武灭佛’中,北魏太武帝与北周武帝之摧残佛教。

    三武灭佛即指:第一,北魏太武帝得道士寇谦之清静仙化之道,及司徒崔浩之怂恿,乃下诏诸州,坑沙门,毁诸佛像。第二,北周武帝欲以符命曜于天下,听信道士张宾与元嵩之言。决心灭佛。第三,唐武宗宠信道士赵归真,拆佛寺四千六百余所,迫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人还俗。收充两税户。为佛教的大浩劫。

    一直到了宋朝结束,都是道家领先,但是佛教凭着普世性顽强的坚持下来。宣扬一切众生,都可以简单的方式从中求取寄托。适合所有信众,尤其是各种意义上的弱势人群。妇女、老人、残疾者等等,都无须特别的资财、时间就可以从中得到安慰。

    用此来走民间路线,得到了本来就家无余财的百姓大力支持,从而让历朝各代不能下决心将其禁绝。

    而道教的修炼,则很大程度上依靠一定的时间和物质条件,也更近于“术”,这就使它适合的范围小于佛教。只适合有一定经济基础的人,因此虽然一直排在佛教之前,却因为起步太高,收到了士大夫和官员们的支持,也得到了执政者的支持,但就是形不成规模。

    一直到宋朝灭亡,基本上就没有再起过很大的冲突,可是一切都随着蒙元的入侵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一个庞煌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名字出现了,那就是另一个时空中,金大侠UU小说的长春真人丘处机。

    丘处机自号“长春子”,曾拜全真教创始人王重阳为师,是著名的“全真七子”之一。后来成为全真教第五任掌门。外人尊称“长春真人”。

    年届七旬的丘处机鹤发童颜、碧眼方瞳,外界纷纷传说他精通“长生不老之术”和“治天下之术”。这些传言也传到了率军西征花剌子模国的成吉思汗耳朵里。

    此时的成吉思汗已是耳顺之年,感到精力日衰、老之将至,身边人又向他进言:丘处机行年三百余岁,肯定有长生之术。这样的神仙应该赶紧请来。于是,嘉定十二年,成吉思汗写下一封言词谦虚、恳切的诏书,派刘仲禄前去邀请丘处机。

    起初,接到诏书的长春真人颇感为难,全真教一向主张清心寡欲、清静无为,不希望与乱世的政治有任何瓜葛。但是长春真人想到借机为民请命,劝蒙古人少杀无辜。也是为了全真教的发展,最终决定应诏。

    嘉定十五年初夏,长春真人终于到达了大雪山(兴都库什山),见到了成吉思汗。成吉思汗见丘处机果真是仙风道骨,十分高兴,便开门见山地向他讨要长生之术和长生不老药。丘处机显然早有心理准备,他说:“世界上只有卫生之道,而无长生之药。”短命之人皆因“不懂卫生之道。”而卫生之道以“清心寡欲为要”,即“一要清除杂念,二要减少私欲,三要保持心地宁静。”

    在后来二人朝夕相处的日子里,长春真人还不断以身边小事来劝诫成吉思汗。一次,成吉思汗打猎射杀一只野猪时突然马失前蹄,可野猪却不敢扑向成吉思汗。事后,长春真人便入谏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现在圣寿已高,应该少出去打猎。坠马,正是上天告诫陛下。而野猪不敢靠近,是上天在保护着陛下。”成吉思汗对此十分信服,告诉左右人说:“只要是神仙的劝告,以后都照做。” 成吉思汗过桥时,桥一下子被雷劈断了。长春真人便说,这是上天在警告不孝顺父母的蒙古人。于是,成吉思汗就诏告国人,听从神仙的指示,要尽孝道。长春真人还多次劝导成吉思汗,治理天下之术以“敬天爱民”为本,应该体恤百姓疾苦,保护黎民生命。

    长春真人最后完全得到成吉思汗的认可,还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蒙古蛮夷对汉人的残酷杀戮。

    嘉定十六年春,在成吉思汗身边呆了一个年头。由于思念故土,长春真人决定东归。成吉思汗赐给他许多金银财宝,却遭到谢绝。于是,成吉思汗下诏免除全真教徒的赋税,并命燕京行省将原金朝的御花园赏给全真教建造宫观。(未完待续。。)

412 宗教问题(下)

    由于成吉思汗的大力支持,引起了佛教的嫉妒不满,但是成吉思汗在位的时间,有了成吉思汗的支持,全真教的积极行动起来,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触动了不少当时的佛教或者是蒙古贵族的利益,这股力量在成吉思汗在位的时候还显示不出来,但是蒙哥即位以后,佛教已经深得蒙古权贵的尊宠,有了官方的支持,佛教徒放手反击。这时候,少林寺的一位长老裕公首先发难,向官府举报道教伪造《老子化胡经》,蒙哥再次不由分说,将佛道两家的领袖人物一齐召到和林城,要他们当面对质,辩论是非。

    在和林的万安宫,佛教向全真教徒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最要害的一项,就是指责全真教大肆宣扬的《老子化胡经》,指责该经杜撰了老子西出关,到了印度,最终成了释迦牟尼老师的故事,由此认为三教之中,道教最大。但是这种表现出来的中原地区的文化优越感,恰恰是蒙古人所忌讳的,“化胡”两个字让全真教的教领们百口莫辩,一败涂地。

    宝佑六年,当时的蒙古大汗蒙哥又委托忽必烈主持了一次僧道论辩。忽必烈再次出面,召集两教人士进行大辩论,两教各出精英共五百余人,汇聚到当时的王府开平城,儒家方面也出动领袖人物作为中间人,仲裁两家的胜负,一时内蒙古大草原上汇聚了大量的宗教学者。

    但是此次大辩论,在忽必烈的可以维护下,全真教又一次大败。全真教至此遭遇重创。道教经典被焚毁,五百多处道观被勒令交给佛教徒进驻。参加这次辩论的十七名全真教领袖人物,被强行押往寺院。剃发为僧,分头监禁,并发布文告:“其落发道士,遍散诸寺,无一逃失,若去了者,与贼同罪”。像管贼一样“监督修行”,全真教从此一蹶不振。

    全真教的落败,标志着道教的全面溃败。正一教虽然在南方受到的影响小了一些,但是也被佛教压的抬不起头来。

    一直到如今,大明建立,在洪武皇帝朱元璋一碗水端平的情况下,道教仍只是保持着不温不火的发展势头,论普及性,还不如被压制过的佛教。

    张宇初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竟然露出一种不安起来,他不敢对皇上有所隐瞒。因为正一教一直走的是高层路线,在官员和宫廷之中占有一定份量,但是这种基础远远不如信奉佛教之千万百姓来的雄厚,他的底气来自于皇家。所以对于皇家的看法保留着一丝畏惧之心。

    庞煌知道,朱元璋不但不是虔诚的宗教信徒,甚至可能是无神论者。他对于宗教的基本态度。一直是把宗教看作是可供利用、强化皇权的工具,特别是大明立国之后。朱元璋对宗教的态度乃从利用转为利用中有所整治,并着重于“整治”。要将宗教导入非政治领域,比如说禁绝明教的宗教信仰之行为,明教可是大明立国之初的根本啊。

    总之来说,老朱在建立大明前,积极的利用宗教信仰与宗教力量来汇聚其武力、建立正统性,对抗当时的蒙元与其它义军;等到建立大明王朝,则反过来将宗教置于国家的控制之下,将宗教形塑成巩固现王朝、或最少不能对抗现王朝的工具。

    这种做法无论是哪个开国皇帝都会使用的手段,他们不敢让宗教保持统一,如果要是佛道二教开始和解,恐怕朱元璋第一个就会站出来将其中一个打压下去,甚至灭掉。因为大明初始是依据宗教信仰而建立的,他害怕宗教的力量,所以对于宗教的态度没有之前的历朝各代皇帝旗帜鲜明。

    不过张宇初讲解的道教历史,以及佛道两教之间的争端,使庞煌打开眼界,在另一个时空的时候,宗教由于科学的进步已经退居到一个次要的位置上了,所以他的感受并不深,甚至在另一个时空中,还是一个无神论者。以至于来到大明之后,丝毫没有重视宗教的事情,就算是压制佛教,也是一时兴起,出于对佛教占地和影响大明财政的考虑。

    从来没有站在一个信仰的角度来看待问题,本来以为不重要,但是面对着七千万的大明百姓,教育没有跟上的话,还是需要宗教的引导。

    在听张宇初讲解的时候,庞煌想起了基督教的十字军东征、伊斯兰教的圣战、甚至那摇摇欲坠的日本武士道等等,不都是借助信仰的力量去完成一件有一件灭绝人性的战争吗?

    特别是现在通讯不畅的情况下,利用宗教信仰来统治人心,是十分合适的选择。方孝孺言简意赅的指出:“若崇尚者从而有之,则世人皆虚无,非时王之治;若绝弃之而杳然,则世无鬼神,人无畏矣。”清楚的指出:不可过度相信宗教,否则会陷入虚无,如果百姓都如此,则有害为政;但也不能完全不谈,否则会使人民全无所惧。

    但是现在大明朝堂上各执一词,刘三吾上奏时提出:“然犹不免所谓神道设教者,臣谓必不然也。”他认为大明不必再利用宗教力量,因为“一时之人心已服矣,一切之奸雄已慑矣,天无变异,民无患害。”

    刘三吾说的话也有道理,宗教的作用无非是使人心顺服;抑制奸雄产生(尤其是试图运用宗教力量的奸雄);在天灾**产生时藉以安定人心;稳固政权等等。

    宗教是一柄双刃剑,可伤人,也可伤自己。庞煌在另一个时空多出的几百年经验告诉他,要谨慎行事。

    不过他从张宇初的讲解中,对两件事情比较感兴趣,第一件事情就是他从武侠小说中知道的全真教,第二件事就是关于《老子化胡经》之说。

    经过了解,《老子化胡经》在蒙元时期被忽必烈焚毁殆尽。已经没有流传下来,庞煌对此有些遗憾。不管是真是假,对于这个自己未知的领域。他还是想多了解一些,好加以利用。

    至于全真教,本来以为张宇初是正一教的掌教,不会对其了解太多,谁知道全真教经过蒙元那些蛮夷的摧残,再加上战火的牵连,早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真正的全真教已经渐渐消散,而全真道分衍的支派之一的龙门派。它承袭全真教法。顽强的生存了下来。

    该派尊全真七子之一的丘处机为祖师。尊丘处机弟子赵道坚为创派宗师。第三代掌教陈通微,号冲夷子,山东东昌人,原为正一派道士,后来转入全真教龙门派,周游各地多年,隐入青城山,于明洪武二十年以戒法传第四代掌教周玄朴,仍居青城山之中。

    没有想到正一教的人最后成了全真教的主要人物之一。这也表示着本土的宗教也开始慢慢的走向合并,可是为什么在另一个时空仍旧是没有能发扬光大呢?庞煌心里十分不解,但是这个问题就不能再问出来了。

    翌日,遣人往青城山寻周玄朴觐见。命张宇初发动门徒,寻找《老子化胡经》的遗迹,甚至是口口相传的痕迹也要注意。这个用意引起了张宇初的极大兴奋,马上领命而去。到底心里有没有把握。可能只有他心里清楚。

    洪武二十七年十二月,皇帝昭示。重修武当山玄宫、重修武当山宫观成,赐名为太岳太和山。武当山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崖,二十四涧。紫霄、南崖等峰旧皆有宫,蒙元时兵毁。朱元璋在臣下的建议下诏全面新建。

    五龙之东十余里,名玄天玉虚宫,紫霄曰太玄紫霄宫,南崖曰大圣南崖宫,五龙曰兴盛五龙宫。又即天柱峰顶冶铜为殿,饰以黄金,范真武像于中。选道士二百人供洒扫,给田二百七十七顷并耕户以赡之。仍选道士任自垣等九十人为提点,秩正六品,分主宫观,严祀事,上资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之福,下为臣庶所弭灾沴。凡为殿观,门庑享堂厨库千五百余楹。上亲制碑文以纪之。

    这实际上是建立起了一个兼道教核心区与皇室私家道观为一体的中心。道教之依附于皇室,至此已经无以复加。

    这样大规模、极尽豪奢之能事的道观群修建,已经超出了以道教“阴翊王道”的程度,是公开的道教崇拜活动,其社会暗示作用自然不可小觑。

    此后,庞煌借助立训,对太岳太和山宫观的维持,冠冕堂皇地列于国家事务中。这类以国家之实力与权威支持道教的做法,一方面维持了道教的地位,同时也强化了道教对于国家,尤其是皇帝的依附性。

    虽然此时还未宣布道教的超然地位,但是善于揣测帝王心思的大臣们,早已经做好了上奏的准备,积极拥护皇帝将道教立为大明国教,因为相对于佛教,道教在儒家的心目中更加亲切了几分。

    然而,庞煌却明白还未到时间,他要先明确道教的根本宗旨后,再做决定。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洪武二十八年初,出现了一件十分意外的事情。二月二十日朝会,皇帝在朝堂之上宣召了张宇初、周玄朴等十二名道教名宿,重新钦定了降圣节的合法化,降圣节是唐武宗将道教太上玄元皇帝老子李耳的降诞日,也就是二月二十五定为降圣节,全国休假一天;在钟山设道场,修筑望仙台待秋后大祭。

    这一信号,给天下臣民指明了一条道路,那就是皇上要尊道抑佛了。

    降圣节之后,皇帝谕旨,裁并天下佛寺。天下各地上州留寺一所,若是寺院破落不堪,便一律废毁;下州寺院全部拆废,不许重建。

    人口过五十万的城市允许保留十寺,每寺留僧三十人。天下各地拆废寺院和铜像、钟磬,所得金、银、铜一律交付官库,铁则交付本州铸为农器,还俗僧侣各自放归本籍充作百姓,不许入道教修行。如非大明僧人,送还本处收管。

    禁止私自出家;订立严苛的出家条件,并规定必须在京师的戒坛受戒,否则无效;不许创建寺院或兰若。违反的僧尼,课以严刑;未受敕额的寺院。一律废毁;民间的佛像、铜器,限五十日内交由官库。如果私藏五斤以上的,即构成刑事。

    借助战事的爆发,朱元璋很果断,很迅速的抑制佛教以及其他教派的扩展,奉道教为国教,同时由于《道藏》在蒙元时,除了《道德经》之外,基本道教经典都被焚毁。又命令张宇初、张宇清、周玄朴为首的正一教、全真教等道教宗派开始编修《道藏》。以为依据。

    这个举动,遭到了一些佛教信徒的抵制。作为朝廷礼部所管辖的僧录司,受到了来自于全国各方面的压力,特别是以皇帝就曾经出家为由,对于皇上的这次决定感到不满,不过也的确无法指责,朱元璋曾经在皇觉寺出家的事情天下皆知,自己做了皇帝却要抑制佛教,基本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大明首次的佛道争辩实施就势在必行。对于此,庞煌有些担心,因为蒙元时期的抑制道教,忽必烈曾经诏谕天下:焚毁除《道德经》外所有的《道藏》伪经。诏令下达第三天。《道藏》所谓的伪经全部集中到悯忠寺,在朝廷官员和佛教四众弟子的监督下全部焚毁。

    所剩下的道家典藏本来就已经不多了,总不能让张宇初等人靠着《道德经》去和佛教辩论吧。

    到了如今。这才发觉自己忽视了佛教千余年来积累的底蕴,已经渐渐的在民间甚至官府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再加上蒙元时期的可以宣传,暗藏在里面的力量不可小看。

    但是佛道之争辩势在必行。自己作为皇帝,也不能太过于表面上偏袒,于是下令张宇初首先搜寻《老子化胡经》的下落,首次争辩就从其的真伪上展开,另外,抛出门户派别之见,集合道教所有力量全力编撰道藏。主张吸收全真的教戒,提倡艰苦俭朴之风,以达到振宗兴教的目的。认为修道之士应以戒行为先,远离尘俗,草衣木食,以真功苦行磨励身心,宫观要加强管理,住持以精严戒行而服为,不得结交权贵、干预公事、私蓄俗眷。

    道藏按照张宇初的建议,以三洞、四辅、十二类的分类进行编撰,采用《千字文》为函目。三洞即洞真、洞玄、洞神三部,系承袭陆修静《三洞经书目录》题名。

    四辅即太清、太平、太玄、正一的总称,是对三洞的解说和补充。据《道教义枢》及《云笈七签》的记载,太玄为洞真经之辅;太平为洞玄经之辅;太清为洞神经之辅;正一部通贯三洞和三太(即太清、太玄、太平),遍陈三乘,为以上六部之补充。

    三洞之下各分十二类,总为三十六类经,亦称三十六部。即本文类:经教的原本真文;神符类:龙章凤篆之文,灵迹符书之字;玉诀类:对道经的注解和疏义;灵图类:对本文的图解或以图像为主的著作;谱录类:记录高真上圣的应化事迹和功德名位的道书;戒律类:戒规、科律的经书及功过格;威仪类:斋法、醮仪及道教科仪制度的著作;方法类:论述修真养性和设坛祭炼等各种方法之书;众术类:外丹炉火、五行变化和一切术数等方术书;记传类:众仙传记、碑铭及山渎道观的志书;赞颂类:歌颂赞倡的著作,如步虚词、赞颂灵章、诸真宝诰等;章表类:建斋设醮时上呈天帝的章奏、青词等。

    于此同时,在洪武二十八年到来之际,鞑靼传出了一个消息,鬼力赤由于大臣们指责其非黄金家族之人,被废黜汗位,旋即被阿鲁台所杀,但是阿鲁台不愿意,也非黄金家族之人,没有那个威望做大汗,所以推举了完者秃为大汗。完者秃是忽必烈的后代,梵文名字本雅失里。

    随即阿鲁台做了太师,不称鞑靼,而恢复了元朝的国号,向大明公开发出善意的信号。而朱元璋诏命朱棣派出了袁容为使节,前往鞑靼商谈联合事宜。

    对于现在整个北方混乱的局势,无论是谁都感到头痛,阿鲁台之所以这么快的做出决定,那是因为现在鞑靼也是危机四伏。虽然和大明一直没有交恶,可是鞑靼和瓦刺之间的战争不断,帖木儿对于鞑靼的地盘又是虎视眈眈,他实在是不想和大明再行决裂,和这个有实力的王朝联合,双方有共同的利益存在。

    袁容受到了完者秃和阿鲁台的热烈欢迎,同时,已经不耐烦的帖木儿,也派出了最后一次使节,勒令鞑靼做出决断,但是完者秃和阿鲁台都没有理睬,对于假冒黄金家族后裔的瘸子,特别是身为黄金家族的人,有着一种深深的厌恶。

    在见袁容的同时,也请帖木儿的使节前来,不用多说,那使节就知道了鞑靼的决定,羞愤而走,翌日就离开了鞑靼王庭,回去复命了。

    瓦刺的情况相反,由马哈木、太平、把秃字罗三人分领的瓦刺,虽然不服鞑靼,但是却因为没有大汗的缘故,人心比较松散一些,虽然不满帖木儿的威胁,但对于其的残忍只能选择了退让,保持了沉默,并向帖木儿大军提供给养和兵员。

    当帖木儿得知鞑靼的反应后,立即做出反应,召见了马哈木、太平、把秃字罗三人,并做出由瓦刺各部为主,帖木儿大军为辅助,派出大军五万人向鞑靼地区开进,要消灭这个敢于反抗的人。

    因为帖木儿知道,鞑靼不肯降服,万一在他和大明相斗时在后面牵制,这次的东征肯定就要无功而返了,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未完待续。。)

412 回到倭国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在大明朝廷的暗示下,辽东地区的朱棣、朱权等藩王和鞑靼的联合,造就了帖木儿很大的麻烦,因为鞑靼和帖木儿一样,军队基本都是有骑兵构成,虽然战斗力在帖木儿眼里不值一提,但是却造成了他在哈密、瓦刺地区的停顿。

    而且,鞑靼没有投靠帖木儿的理由,在他们眼里,只有黄金家族的人才能当蒙古人的大汗,帖木儿这只突厥和蒙古人混血的杂种,是不配领导他们的。有的时候,蒙古人对于血统的认可是十分认真的。

    无形中,鞑靼的反抗对于帖木儿侵略大明,起到了一个延缓的作用,但朱元璋不是那么想的,表面上奉旨和鞑靼联盟的朱棣也不是这样想的,他和鞑靼联合,不过是为了在更大的本钱而已,蒙元已经不行了,已经被大明打残,又在和瓦刺的争端中消耗了大量元气,剩下的只有苟延残喘而已。

    至于为什么没有对蒙古残余穷追猛打,那是由于文官的体制造成,那些文官不屑于北方的苦寒,认为就算是划为大明的疆土,要派遣官员、军队,对于大明只能是负担,而带不来任何好处,文官体制造就了守成的思想,对于外界的毫无野心之后果,才导致敌人的修生养息。

    朱棣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而他此时的最需要的就是时间,需要时间融合并控制鞑靼,那样才和帖木儿有着旗鼓相当的军事力量。

    而朱元璋对待日本的政策,也间接帮助了朱棣完成着心愿。

    洪武二十八年初,征日大军对于日本本州岛实行了全面压制。而此时,日本所谓的顺民、良民都被集中在九州岛上。四国变成了不毛之地。

    大明军队登上九州岛,大内氏的周防国首当其冲。受到了灭顶之灾,不得不往京都方向逃窜,之前从来不愿意去的京都,大内盛见也扭扭捏捏的向足利义满表示效忠。

    周防、长门二国落在了大明的手里,并且稳扎稳打的继续向前行进着。每每看到身材矮小又自不量力的日本人拿着柄武士刀冲上来,征日大军都会爆发出轻蔑的眼神。

    日本人好像不会集团冲锋一样,往往几十个人,最多几百个人就哇哇叫的冲了上来。有的时候,为首的将领还会先跳出来。要求单挑。不过总是先被火炮和火枪打倒一批后,能冲到阵前的就所剩无几了。很多事后,大明将士的刀还没有出鞘,战斗已经结束。

    这些状况无疑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大明军队就像是一个烧红的烙铁一样,这么几个日本人冲上来,还不像几滴水落上去,瞬间就干了了,要自杀也用不着这样吧。不过关于日本刀的做工还是让将士们十分眼馋的。于是在战场上出现了这样的一种现象,一旦战事结束,往往兵卒们在军官的带领下一拥而上,在哪里争抢日本武士刀。以此好回到家乡炫耀。久而久之,军官们也懒的管这些事情,反正战事顺利。就满足一下大家的心愿。

    但是这种情况发生的越来越少。在征日大军的凌厉攻势下,使日本的诸侯渐渐的向一起靠拢。在一起产生了同仇敌忾的意思,各路诸侯国的首领皆向京都方向靠拢。所以说越往后打。越难见到一次又规模的战斗。

    同时各诸侯国组织起自己的家兵,联合在一起交与幕府一起带领,共同抗击入侵元兵,这个时候,为了赶快结束战斗,大明又从山东都司调来了一万五千人的屯田军,在九州岛上开始屯田,因为春天的到来,日本本土也要恢复一定的生产,不能老从中原运输,西北越来越紧张的局势也需要大批的粮草。九州岛归属屯田军管辖,对于本州的压力有重了一些,于是开始磨刀霍霍的,准备给给日本人一个教训。

    足利义满最近一段一时间也筹备了大约五万人的军队,但是这支军队的装束和武器却是五花八门,聚集在一起,从远处看来斑斑澜澜的像是块破布一般,参差不气的。因为他是由各诸侯国的家兵组成,日本断绝了和朝鲜、大明的贸易,甚至连正规的军装都统一不起来。

    足利义满不敢以天皇的名誉,而是以自己为日本国王的名誉几乎每个月都会派遣使节要求通过大明水师封锁,秉承皇上的旨意,方明谦给予了拒绝,不由不使日本人感到绝望。

    朱元璋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想让大明官员受到日本人那可怜兮兮的哀求,那些人就会装可怜,既然做了,就要做彻底,他不想让国内的注意力受到太大的干涉,现在有帖木儿在西北陈兵,大臣们对于日本战事松懈了很多,正是一个最好的灭日机会。

    日本人陷入了绝望,足利义满此时内外忧患之下,终于坚持不住的病倒了,由足利义持主掌军政。看到了明军的火炮威力后,也尝试着组织自己的敢死队。

    他们没有大明的火器制造水平,只是抽选定了若干的武士。在身上背负火药,雌伏于草丛或者树林之间,遇见大队的明军走到身边便点燃火药直扑过去,以求最大的杀伤范围。

    足利义持将这支武士组成的敢死队称为“神风队”。希望这种威力奇大的火药能像上次的神风一样护佑着他们。

    这种袭击也给大明军队带不来什么大的伤害。因为只是小打小闹的,最多会让征日大军出入更加小心一点,对于这些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耿瓛等将领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任你背着火药包跑来跑去,开始还吃点小亏,但是到了后来干脆就见了草丛或者不正常的日本人就是一阵乱枪。越来越让其靠不近身来,神风队能起到的效果自然也越来越差。

    日本仍然在坚持,此时已经有很多大臣已经开始向足利义持施加压力。要求再次和明军展开和谈,甚至就是把九州、四国等已经沦陷的岛屿割让给大明也可以。而有的大臣,此时想起了朱棣的邀请。对于日本这个避无可避的岛国,要求足利义持请求朱棣的收容。

    二十多岁的足利义持的威望当然不及其父,这般大臣看着足利义满的病重,竟然要求幕府还政后小松天皇或者后龟山天皇。

    正如幕府将军无视天皇的权威一样,这时日本也经常出现守护大名藐视将军,地方下层领主和武士挑战守护大名,甚至武士也不把天皇放在眼里的现象--人们称这种现象为“下克上”。

    例如,日本南北朝时,北朝的光严上皇出巡时碰到一个美浓的守护土歧赖。上皇的近臣喝道:“上皇圣驾到此。快快下马!”土歧赖闻听非但没有下马,反而大怒道:“你说清楚是院驾还是犬驾(日语中‘院’与‘犬’读音相近),若是犬驾,就射他一箭。”说着,真的拔箭而射。他的随从们一哄而上,把上皇车上的帘子扯掉,把车子掀翻,并把上皇身边的公卿打了一顿。事后,土歧赖被幕府处死。但引起下层武士更大的不满。

    有人说:“如果没有天皇不行的话,就用木雕一个,或以金铸一个,把活的天皇流放天别的地方去。省得惹麻烦。”有人哀叹道:“凤凰生末世,落魄亦堪悲;雉鸡遭野火,被逐无巢归。”这时。天皇朝廷势力式微,形同小诸侯一般。

    而后龟山天皇。此时也在京师,当初日本南北朝统一之后。足利义满并没有履行自己当初的诺言,即仍旧恢复大觉寺派与持明院派天皇迭立的传统。南朝的皇族、公卿、将士异常愤慨,后龟山天皇也后悔不迭。南朝的皇室后裔和臣子们为了恢复旧业,不断地进行着努力。

    足利义满在时他们还在暗中进行,但是现在足利义满病重,足利义持年轻,而日本又遭到即将被灭国的危险,南朝的皇室后裔和臣子们也在不断的准备着将幕府推翻的打算。只是时间没有到而已。

    有大明水师的协助,征日陆军推进的很快,日本瞬间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大军一直往北攻去,不出旬月。就行军至距离京都百余里的地点。由于后方战线拉的过长,而逃到各处的日本武士又颇为难缠。经常出其不意的从树林或者是山坳中跳出偷袭,杀了人立即有遁入山中林中。

    为此不得不驻扎下来,清扫残余的日本武士,才能使日本北方获得片刻的喘息之机,但是京都已经是一片慌乱,天皇和幕府终究不敢再留在京都,已经商议前往奈良,坐船赶往位于神奈川县镰仓暂时避祸。一时间,京都内人心惶惶,很多武士为幕府的这一举止感到耻辱。

    足利义满怎么也想不到,他一直和大明保持善意,就不同意同大明为敌,还不惜以囚犯充当倭寇送到大明表示诚意,大明的皇帝从那里来的恨意呢。现在只能逃到镰仓足利满兼的地盘上寻求庇佑,这个时候,足利义持才感觉到事情的不妙,一面号召各路诸侯勤王保护天皇,一面开始遣使往朝鲜,希望能寻求援兵。

    日本天皇和足利幕府决定往镰仓方向暂避的决定,的确做的时机不是很好,严重打击了日本的军队的士气,可是这个决定做的也是十分艰难。第一,各守护国现在依然为着自己打算,虽然派出了部分兵力,但是绝对精锐还是留在了自己的地盘。

    还有一条,今川了俊在足利义满病危的情况下,坚决的从镰仓赶来,要求天皇往镰仓暂避,有没有私心先不说,其中有一条,就是想用距离拉长明军的战线,意图各个击破。这一条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所以也顾不得名誉问题了。

    他们认为,日本人民还是会拥护天皇的存在,只有最大限度的拉长战线,才能寻找机会,那时候民众都会被调动起来。届时在给明军致命一击,只要失败一次,大明征战在外的势头就会减弱,再来侵略日本就很难了。

    他们是这样想的,就这样做了。使大明不费吹灰之力进入了京都,控制了附近地区后。想皇上以及五军都督府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日本的京都几乎是兵不刃血的落入了大明手中,按照耿瓛的既定策略。就是大量的征集日本民夫,继续紧逼至尾张、三河两个诸侯国。

    在这距离镰仓已经不足五百里的距离,虽然日本还有近一半的国土尚未沦陷,但是比较富庶的地方基本都落入了大明手中,耿瓛的意思,就是在尾张、三河一线修筑工事,巩固自己胜利的果实。

    足利义持和今川了俊共同对策,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布置在多摩川一带的防线。希望能拖过一段时日,等待事情的变化,因为他们派遣往朝鲜的使节还没有回来,一切还只是变数。

    此时,他们只好把天皇再次的提到了重要的位置上,不敢再有所怠慢,因为天皇毕竟是老百姓心中的一杆旗帜,只要天皇存在,他们就可以多拉拢一些支持力量。后小松天皇和后龟山天皇杯严格的按照大觉寺派与持明院派天皇迭立的传统。

    后小松天皇引咎出家。后龟山天皇即位,这也是足利幕府为了拉拢南朝诸侯的权宜之计,洪武二十八年五月,足利义满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终于不堪从京都到镰仓的长途跋涉,在到达镰仓的第五天,就吐血而亡。

    足利义满的死。注定了日本不能团结起来,以今川了俊和大内盛见为首的后龟山天皇一系。和以足利幕府为首的后小松天皇一系产生了巨大的矛盾,其中。以足利义持为首是属于强硬派,要求大家团结,给大明前来侵略的军队以惨痛的教训,甚至要求天皇再次北迁至虾夷,以使日本大军无后顾之忧,和明军决一死战。

    而大内盛见已经完全失去了勇气,今川了俊也表示应该做出姿态表示臣服大明,只要保留天皇一脉,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大明王朝。

    两者不可避免的产生了矛盾,而朱元璋在南京紫禁城得知情况后,终于放下心来,从另一个时空多出的几百年经验让他早就预料着有这一天。

    日本根本没有处理侵略的能力,在此时的大明,在航海不算发达的现在,日本占据岛国的便利,肆意的去掠夺其他国家,所凭借的就是他们是孤悬于海外的一片岛屿,根本不会担心有国家前来侵略,再加上蒙元时期的两次征伐都铩羽而归,更增加了他们狂妄自大的本性,所以根本没有想到有军队会踏上他们的国土。

    他们应变国家危机的能力实在是太差了,现在如此,另一个时空的美军也是如此,别看他们作为倭寇是多么的凶悍,别看他们所谓武士道是多么的高傲,更不要看他们国内诸侯之战时的残忍,这一切不过都是表面的现象。

    一旦有强于他们的军队踏入日本本土,他们外强中干的本色就会显示出来,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喜欢把战争引向其他地区,才会有疯狂的掠夺,才会有殖民的产生,他们害怕被人看穿其懦弱的,用武士道包装出来的虚假本性,甚至在另一个时空,连找盟友也不敢找临近的国家,去找远在万里之外的德国、意大利。

    对于临近的国家,只会用疯狂掩饰他们的恐惧。

    朱元璋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不会允许大明身边有这么一个毒瘤存在,大明和日本没有和平,也不能共存,士大夫可能会陶醉在日本人虚伪的鞠躬之中。但是朱元璋却是知道太多鞠躬后的利刃,由自卑引起的妒忌。

    不能再拖下去了,每天都是军费开支啊。不能把精力完全放在小岛身上,于是,当尾张、三河的防御工事构筑完成之后,朱元璋下达了全面进攻的旨意。

    因为没有应付外敌的经验,导致了日本现在处于表面和平,而暗中两派天皇的分裂之中,只有更加的慌乱,才能让他们没有时间思考,处于更分裂的状态。

    皇帝这么说了,朝廷中的文武大臣们都深以为然,锦衣卫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使五军都督府的老将们完全掌握了日本此时的动态。他们那个不是身经百战的元勋,趁敌病要抵命的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去做了。

    九州经过一年有余的经营,已经算是稳定,而四国岛现在空无人烟,不需要防御,所以将九州岛交给屯田兵守御后,耿瓛等人尽起大军,往本州岛开拔,为了不给屯田兵压力,也为了后方的稳固,由顺民、良民组成的炮灰军队大约近二万人也随之出发。

    连同大明水师在内,共计十三万大军分三路逼向镰仓方向,耿瓛率领东路军经由远江、骏河和伊豆三个日本小诸侯国(日本静冈县、山梨县)直往前插入甲斐,然后在甯忠的配合之下清剿身边的日本人。之后再往前进发武藏境内。(未完待续。。)

413 东西战场的对比

    甯忠率三万余人由大明水师护送,从伊势湾进发,贴近海岸往北航行,在伊豆的富士山方向大军上岸,先和耿瓛大军合兵为一处以后,前后夹击甲斐之敌,不使被日本人逃脱去镰仓方向报讯,然后往镰仓方向的逼近。

    由济南都司新近来日本的军长铁青山,乃是兵部尚书铁铉的堂弟,率领中军在耿瓛的身后,但是等到其和甯忠大军往镰仓方向进发的时候,他则一直往前至信浓诸侯国,在上野、下野的地方折转往东,包抄日本人的后路。

    甯忠所率的三万大军,在静冈富士山登陆后直接西进破静冈城。

    而耿瓛所率领的东路大军计五万余人一路北上,冈崎、滨松相继落入手中。然后和甯忠合兵一处,然后等到铁青山率四万大军拿下松本、府中之后。三路大军已经对镰仓地区形成了包围之势,大军所过之处,为了保证大军的行踪不被泄露,几乎杀的是寸草不生,人烟皆灭。

    所遇到的百姓,如果不在第一时间选择做顺民或者良民,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个结局,由大明水师运往四国岛流放。没有粮食和生产工具的流放,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其实攻击这么快捷和凶猛,是大明将士们没有想到的,中间足利幕府的命令也算是帮了一个忙,本州岛大部分是足利家族的天下,为了保证天皇的安全,足利义持下令据城死守,拖延大明军队的步伐。

    而沿途各城也坚决的执行了一项最愚蠢的命令。偏偏城池简陋矮小,防御措施更是不堪一击。更是没有防御炮火的措施。往往只是攻击方的两轮火炮,就可以造成一半的日本士卒的丧亡。

    战争朝一面倒的态势倾向于大明军队。要不是顾忌朝中大臣们的弹劾,恐怕征战的步伐会更快一点,方明谦此时才感到皇上的先见之明,此次征日,所派遣的大部分是江南和山东沿海地区的士卒,而没有调遣内地大军,经过许多年倭寇的滋扰,对于日本有着一种先天的恨意,这种恨意一旦转化到战争里面。不可避免的就会成了无所披靡的战斗力。

    见到如此形势,足利义持大恐,四处派出斥候查询出路,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包围,只有海上一途可以逃出。明军明显的是不给日本留下半寸容身之地。

    但是又不知道海外还有没有大明水师的战船,但是已经没有思索的余地,为了天皇的安全,已经将其转移到了身后的江户境内的海边之上,在那里有着新建设的天皇行宫。

    其实在江户、镰仓附近守军约还有近八万人。足利义持想到应该还有一拼之力。不过甯忠所部率领大军于川崎向北插进。先取川崎,再北上迂回江户的下町平民区将其围住。耿瓛所率的军队沿武藏境内直趋山之手区域。

    铁青山所领的近四万人攻克岩村、布川之后,进据小金城,其手下攻克佐仓城。陈兵于海边,江户此时还不是另一个时空的东京所在,所以防御措施本来就很少。经不得大明将士的冲杀。

    三面大军已经成合围之势,但是耿瓛继承其父的性格稳健。步步为营,对镰仓、江户地区形成包围之势后。就暂时停顿,蓄势待发。

    七天后,江户外围要地尽失,于是环城防卫战开始。三日后清晨攻陷城西南之山之手。当日下午,一直强势的足利义持终于按捺不住,召集诸侯大名宣布撤退。

    足利义持声泪俱下的恳请诸国守护全力护佑天皇的安全,集中所有的船只,不顾一切卫护天皇船队先出内海,往虾夷等待勤王之师。

    天皇带走所有船只,剩下的日本军队则作为佯兵,只能由武藏境内北上从下野杀出,迅速进入山中;而足利义持为了表示对天皇的忠诚,愿意率领亲信和家族武士。沿佐仓方向往东潜入江户崎,然后再到矢作,然后再到海边,从哪里整顿后,在渡海往虾夷会合天皇。

    事情本来到了这里,日本的败亡已经无可挽回,可就是在正统的事情上,两派又发生了争执,今川了俊和大内盛见坚决要求向大明投诚,因为虾夷此时还是荒无人烟的雪山岛屿,那里有些居民,但也是没有开化的蛮人。而且虾夷一年四季都是天寒地冻,冷多暖少。甚至都没有种植过庄稼,发展空间太少,在那里,经过大明水师的围困,还是会全军覆没。

    不如向大明表示忠诚,以自诩为天朝上国的高傲,说不定可以保存部分国土,届时忍辱负重,待到大明不提防的时候,东山再起。还有复国的希望。而到了虾夷之后,如果明军再步步紧逼,还能逃向那里呢?

    而足利义满死之前,已经看透了大明的心思,知道大明此次为灭国而来,所以不抱任何侥幸,已经出家的足利义满,在临死之前,认为是大和民族的报应,也是多年来侵犯大明沿海的恶果,所以告诫足利义持,投诚不会是权宜之计,而是会导致大明皇帝的轻视,让其一定不要放弃任何机会,而且,足利义满那时才有些后悔拒绝朱棣的邀请。

    足利义持得到父亲的嘱托后,最后一步,决定到了虾夷之后,立即按照足利义满的计划,往萨哈林岛寻求陆地的立足,坚忍之后再图计划。所以坚决不同意大内盛见和今川了俊的计划。

    争执之下,两派不欢而散。各自准备自己的计划。

    九月初五,大明攻占镰仓,直逼江户。足利幕府的家族武士在东京外围与大明军队多次进行激战,但未能阻挡征日大军的多路攻击。

    九月初八,大内盛见、今川了俊代表后龟山天皇表示愿意臣服,而此时正是后龟山天皇名誉上的执政期间。他们的表示臣服,代表着日本的灭亡。

    九月初九。足利幕府集合所有船只,携带日本皇室成员计二千余人。还有幕府武士大约万余,各诸侯强行占据百姓船只,然后随之出内海往北而去。其余抢不到船只的,或者随后龟山天皇投诚,或者是遁入山林,企图通过大军封锁,去寻觅足利义持所描述的过海往虾夷的地点。

    日本正式分裂,而大明随即宣布日本纳入疆土之内,因为后龟山天皇在执政期间投诚。代表着合法政府,而执政期间,也掌管着象征日本存在的三神器,即八尺勾玉、神镜和草剃剑。但是为了表示诚意,也献出交付于大明掌管。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所谓的虾夷(北海道),因为山地占全岛面积的百分之六十,其中又有一半是火山地带,而且和日本本州岛隔海而望。在大明水师的震慑下,足利义持根本没有反攻的可能。逃到了虾夷,面对的也只能是一望无际的火山群。

    至于为什么不强行登陆,只是在关东地方一个叫横滨的小渔村驻扎下来监视日本军队。朱元璋自有打算。后龟山天皇虽然投降,两个首领式的人物大内盛见、今川了俊也在耿瓛的监护之下。

    但是足利幕府依旧有着影响力,朱元璋也不想日本一下子就进入了无政府状态。他希望日本进入非黑即白的形式之下。

    只要足利幕府存在,那么一些隐藏的武士才不会转化成恐怖分子。因为他们还有希望,他们还有盼头。他们就会找足利义持和后小松天皇表示忠诚,那么才有一网打尽的可能。

    “灭国容易,灭人心难啊。”朱元璋心里想着,在京师等待着后龟山天皇和大内盛见、今川了俊的觐见,日本被灭国之后,后龟山天皇还要去做一阵子傀儡,朱元璋会封其为日本国王,仍旧让他回京师做日本国民的盼头。但是后者大内盛见和今川了俊却只能是在大明孤独终老了。

    在佛道之争没有结局之前,朱元璋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佛教在日本颇为昌盛,而这次是颠覆其信仰的时候了。之前,在他的授意下,耿瓛等人借着战火的便利,让日本人饱尝了被掠夺的痛苦。

    文化珍品遭到了大明军队可以的洗劫。据耿瓛密报,征日大军攻破镰仓和江户以后,镰仓的鹤冈八幡宫,还有圆觉寺、建长寺、妙本寺、明月院、东庆寺、海藏寺等古老寺院,及名景镰仓大佛等都不同程度的遭到清洗,为下一步道教扎根日本境内打下了基础。

    在日本国王回去的同时,朱元璋会派张宇初选择一批道士跟随其一起成行,届时会宣布日本的灭佛兴道主张,许多在大明不能强项实施的政策也将会在日本实施,观察效果后,才会转移到大明境内实行。

    从开始筹划,到后龟山天皇的投降,看起来不到三年的光景,在很多人的眼里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大明朝廷上下却是知道其中做足了多少功课,当然,和充足准备之下,两国之间的国力悬殊是离不开的。日本人也不像是大明,中原人饱受外族的欺凌,对于一切都有着无比的韧性。

    相比于此点,日本就有些远远不如大明的承受能力,否则,以一个立国千年的岛屿之国而论,怎么会如此脆弱和经不起打击呢?

    不管怎么说,日本败亡了,虾夷不是足利义持能够长久生存的地方,后龟山天皇还未回日本安慰他的国民,朱元璋就得到锦衣卫的密报,足利义持开始往萨哈林岛窥探,当然,也免不了联络正在鞑靼边境的蒙元残余。

    但是蒙元残余此时却没有时间去理会足利义持的热情,帖木儿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往和林方向紧逼了。他终于忍受不住在别失八里的久待,迟迟不能进攻大明,原因也就是鞑靼的不肯臣服,偏偏帖木儿又不敢把后方交给不肯臣服他的人,必须要牵制或者是打残鞑靼,他才能放心的朝关内挺近。

    在日本逃亡虾夷的同时,帖木儿终于忍不住那份煎熬,遂命马哈木、太平、把秃字罗三人分领的瓦刺拥立阿里不哥的後裔:答里巴为大汗。发起了向鞑靼讨伐的战争。

    帖木儿利用瓦刺的卫拉特部,加上自己少量的军队攻击鞑靼。其实也是看到使其臣服无望,暂时起到一个牵制的作用。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和鞑靼正式开战的,因为帖木儿也是游牧人出身,知道在草原上相互追逐,是多么的浪费时间,如果能找到主力决战还好些,否则光是游击,就可以让帖木儿耗尽元气。

    在马哈木、太平、把秃字罗三人率军出征的同时,他也率领主力进军沙州地区。他不怕马哈木、太平、把秃字罗三人背叛他。是因为瓦刺即后人们所称的“卫拉特”。因众多游牧于大漠以西,故又有“漠西蒙古”或“西蒙古”之称,与成吉思汗“黄金家族”有世婚关系,在蒙古国中一直享有“亲视诸王”的特殊地位,在蒙元时期,该部中因有许多人支持阿里不哥和海都反对忽必烈,基本上和忽必烈一系是世仇关系,一副不死不休的局面。

    帖木儿的前锋骑兵大约八万人,是十月初四完成对沙州的包围。在初五的凌晨开始了攻城。 他不能再等了。只能趁严寒到来之前,争取向南方扩展一些,那样至少可以让部分将士避过沙漠肆虐的寒风。

    因为时间充沛,宋晟已经将兵力收缩。把沙州布置成沟壑纵横、不便于骑兵的进攻的地区,这里南枕气势雄伟的祁连山,西接浩瀚无垠的罗布泊荒原。北靠嶙峋蛇曲的北塞山,东峙峰岩突兀的三危山。是个群山拥抱的天然小盆地。党河是沙州唯一的水源供应。

    所以帖木儿将主要的攻击点集中在鸣沙山地带和党河两岸及其下游地带,用骑兵对矮小的城垒进行猛烈的冲杀。

    对于帖木儿骑兵毫无预兆的到来。这是宋晟没有思想准备的。当他来到城楼巡视,正在准备与攻城的敌人顽强抵抗的部将们都对他诉说:

    “帖木儿的骑兵要比蒙古迅猛,冲起来又快又猛,单靠矮小的城墙是挡不住的。如果让他们突破沟壑冲到城下来了,就更不好办了。他们可以爬城,可以用炸药炸城垒。”

    默默听着这些话,也认为这确是危险的关键所在,需要想出对付的法子,来制服敌人。他沉着地爬上城垒,走到火枪兵的射孔旁边,从射孔处细细观看敌人的阵容。他不得不承认,敌人确很骁勇。

    策马冲起来如同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尽管火枪齐发,对于狂飙中的骑兵所能起到的作用也不会太大。这不仅使将士们焦急。就是他这位主帅,看到这种情景也很焦急。

    不过,帖木儿的骑兵一旦开始进行试探性的攻击,大家就发现了情况,冲到近处来的时候,骑兵的前进速度明显地变慢了,而且很多马翻人倒。显然这不是中枪倒下的,因为此时他还没有下达反击的命令。什么原因?

    ……看清了,看清了,是城垒下那一片星罗棋布的壕堑发挥的作用。原来敌人为了拉近城墙的距离,他们惟恐战马跑得不快,猛力加鞭,催动着坐骑疯狂般地冲过来。战马在这种凶猛的冲刺下,陡然遇到横在面前的壕堑,无法收住飞奔的脚步,惊诧起来,失却平衡,栽倒在深深的壕堑里了。

    这一发现使宋晟很高兴。毕竟是首次和帖木儿交手,在他不明白对方的实力时,对方也不了解大明的战斗方法,拿这种骑兵作战的冲锋来攻城,似乎有些高看了帖木儿的智商。

    他立即把部将召集拢来,将这一发现告诉大家,并要求各部安排一批火枪手,向坠入壕堑的敌人进行精确射击,加强杀伤力和准确度。同时各部组织追杀队,候在城垒门边,准备钩、枪一类武器,以便随时扑出城去,拦杀冲近城边的敌人。

    他的办法很奏效,果然大大地杀伤了敌人。敌人冲锋的势头明显地减弱了,战马奔驰的速度也变慢了。这样一来,火枪手们的作用就大大地发挥出来了,有更多的敌人在冲锋中死于枪弹之下。

    帖木儿对第一次的进攻所付出的伤亡代价感到十分愤怒,虽然是试探性的进攻,但为了减少伤亡,他匆匆地收了兵。

    宋晟明白,虽然打退了敌人的第一次进攻,还会引来敌人更多、更频繁、更猛烈的进攻。怎样才能打败敌人第二次、第三次……以及以后每一次的进攻,还需要做更多的准备工作。当天深夜里,他就组织士兵带百姓悄悄出城增挖、清理壕堑,并在壕堑里埋下竹签、蒺藜之类,好让对方丢下更多的尸首。至少要坚持二十天以上,这个任务并不轻松。

    接二连三的受挫,使帖木儿十分恼火。自帖木儿汗国成立以来,他指挥过不少的战斗,虽说都有伤亡,但像这种久攻不下,而且还看不到对手模样的战斗却是绝无仅有的。(未完待续。。)

415 继续西北

    他原想像沙州这种无险可依的城池,只要大军一到,就可以攻下来的。不想攻了整整七天了,沙州城却仍然牢牢把握在大明手中。

    不过他毕竟是从战争中滚打出来的,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明白攻城是不能急躁的,胜利往往产生于耐心地捕捉战机。于是,他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一方面将包围圈缩得紧紧的,完全切断城内与外界的联系,特别是彻底切断运输线,企图将明军困死在城里;另一方面,让自己的部队得以养精蓄锐,等待大明军队人饥心散之时,发起猛攻。

    按照这一如意算盘又拖了七天后,仍不见城里有异样的动静。半个月了,他仍旧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种光凭火器远程杀敌的办法他无法破掉,因为城四周的沟壑严重的阻碍了他的骑兵,就算以伤亡换取距离也办不到。

    而宋晟所部却心里暗自高兴,半个月过去了,再守十天左右,他们的任务就圆满的完成,到时候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能悄然撤退,沙州城内已经基本没有居民存在了,为了保持军事上的优势,火炮也只留了十门,现在只等着帖木儿疯狂时才用,粮食储备还可以在支撑一个月左右,就算到时吃不完,一把火烧掉了之就可以了。

    帖木儿这么围而不攻,反让城里的守军养精蓄锐了。帖木儿猜出结果之后,又恢复了猛烈的进攻。不过不是用骑兵,而是转而用附属国的步兵开始边攻打边填沟壑,又派了一队精锐。去了党河的中游,企图切断水源。断绝城中的供水也是很致命的,而后再用骑兵攻击。这种办法是慢。但是可以一直保持着兵卒们的战斗意志,给他们一个希望。

    转眼已经到了十月底,可沙州城仍然没能拿下来。正当他难以举措的时候,他安排的后备部队到了。

    “指挥使大人,后方有信号,我们可以撤退了!”

    “是吗?”宋晟兴奋地这么应了一声,就匆匆地朝后庭走了去,楚越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急事,便尾随着跟了去。

    “今天一大早。帖木儿就出动几千步兵,在城南那边攻城。”宋晟忧心如焚地说。

    楚越问:“怎么又是步兵了?”

    “是呀,在城南那边攻城的是步兵,我去看了,还接到探子报来的消息,说是敌人的增援部队到了。”

    楚越吃惊地说:“眼下仗打得怎么样了?”

    宋晟说:“这支增援部队打得很猛。我赶到城垒边的时候,已冲到城下来了。我赶忙调集大批火枪手,才将敌人压了回去。”

    楚越忧心忡忡的说:“对方这么不停的攻着,我们想要脱身可不容易。二万多人。目标太大了!”

    “唉”宋晟哀叹了一声,像重锤般地敲击着楚越的心。万一被骑兵咬住不放,全军就有哈密城那种惨遭屠戮的危险!他不敢想象那种惨剧的发生。用十分坚决的语气说:“指挥使,使用炮击吧!”

    “还不到时候。帖木儿兵强人多。攻得猛,万一敌人用连续进攻的手段,强行靠近城墙。炸开缺口,那时。即使我等以命相拼,即使死上十次八次。也是堵不住的。我想到那时才用。”宋晟充分地考虑了眼下的局势,十分实际地这么说。

    听指挥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明白这个上司的心思。叹道:“我等死是不足惜的。只是元军在沙州伤亡那么大,一旦被其发现咱们的目的,那可就是不死不休啊!”

    沉吟半晌,宋晟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被困已近一个月,嘉峪关也准备充分了,而敌人越来越多。城是肯定守不住多久的。但是不给他们保留一些希望,我恐怕他们会分兵攻击别的地方,我们在这里拖的越久,天就越冷,帖木儿就越没有本钱,所以我准备改变策略,准备死守。”

    这番话使楚越的心里重重震动了一下,他左右看看没有别人,使劲地咬着下嘴唇,一声不吭。好一阵才说:“觐听指挥使的号令,那属下去城南那边看看。”

    当他们的马并缰从仍然熙攘着的街上驰过时,沿街因为没有了居民已经显得十分冷清,只有一队队匆忙而走的军卒。见到他们纷纷站立行礼,那一道道凝聚着崇敬和期盼的目光,都像在诉说同一句话:“指挥使,我们该撤了吧!!”

    他们垂着眼皮,心儿怦怦跳。不敢再面对那一道道虔诚的期盼眼光,只望策马快跑。他正松缰绳,马儿举蹄放步之时,心尖尖绞得酸楚楚的痛。陡然,心里生出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吼:“难道这些紧紧跟随自己的将士们就不是人,自己的一个决定就让他们成为敌人的刀下鬼吗?”

    宋晟不敢再想下去了,猛力鞭打着坐骑冲出街口。 轰然一声巨响,使马上的他们惊楞了一下。

    “出事了,一定是帖木儿在炸城墙!”军事经验丰富的他们作出这样的判断。

    “快,快,快去看看!”

    渐渐,激烈的厮杀声清晰可闻了。又渐渐地,那厮杀声变弱了。当他们驰近城墙那个被炸开的大缺口边时,斥候营赵武满身血污地迎了来,豪迈地嚷道:

    “狗日的炸了城墙,弟兄们冲出去好一阵杀,杀红了眼,总算把稳住了局势,还捉了他们一个千户。大人,拉出来砍了吧!”

    楚越忙说:“休得莽撞!”

    就在这一刹那,郁积在宋晟心胸里的繁杂思绪,陡然一下明晰了。他轻轻对楚越说:“你去看着修补城墙,我来审问俘虏!”

    他心里明白,赵武说的轻松。真实情况不知道会有多艰险,连斥候营都上阵了。情况能好到那里去。他心里后悔没有使用火炮,想到这里。嘱咐楚越说:“敌人要是再进攻,就用火炮,不要心疼炮弹,把火炮打废了为止。”

    赵武弄不清两位指挥使在说些什么,正想要问。宋晟却对他说了:

    “赵千户,快派人把那个俘虏带到衙门来见我。”

    赵武领命而去,他知道,一旦城墙有了缺口,以骑兵的锐利。沙州已经很难再守住了,所以指挥使才会下达这个命令,用火炮的原因,第一就是尽量把火炮废掉,第二是为了威慑敌人,延缓他们的进攻,好给指挥使一个思考的时间。

    俘虏很快的被带来了,但是却问不出什么,宋晟等待城南轰鸣的炮声渐渐平息之后。才让翻译对那俘虏说:“不用怕,马上就放你回去。”

    不理会俘虏感恩戴德的模样,随后准备好笔墨,一封短信。已在宋晟龙飞凤舞的UU小说完成了。他一边封信,一边对诚惶诚恐的俘虏说:“你得带这封信回去,一定要亲自交给你们帖木儿大汗。”

    见俘虏满脸的迟疑、惧怕的表情。宋晟说:“你别怕。这不是坏事。”

    “你就对你们大汗说,不要攻城了。只要答应一个条件,我们就开城迎他进来。”

    俘虏心想。这不是要我传递愿意投降献城的信息吗?这真千载难逢是好事呀,办好了说不定我还可以立功哩。就小小心心地问:“请问哪条件我可以转述吗?”

    “不要用我们攻打大明!我们可以去替他剿灭鞑靼,我知道你们大汗正在为鞑靼的事情烦心!!!”

    把俘虏放走之后,宋晟独自来到城南的城楼,站在城墙边的垛口边,久久凝视着冷风索索的蓝天白云,望着被火炮轰炸过的满地尸体,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真的要投降吗?才不是呢。

    宋晟只想让对方给自己聚拢大军的时间,如果还是之前那样不断的攻城,恐怕他们连转身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撤退了,城南的这个被炸出的豁口,要用多少人命去填啊,更何况,有了一个豁口,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火枪手的弹药有限,火炮的炮弹有限,马匹有限,人更有限,敌人数十倍于自己,光是耗,也可以把所有将士的性命留下,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本来想再守一段时间,可是没有想到帖木儿却不给自己机会,自己有火器,帖木儿当然也会利用火药,十分公平,可是这种用法有点原始,但就是这种原始让他们没有防备。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留实力,他在五军都督府学习时,有幸听过驸马都尉庞煌亲自上的课,军人要不怕死,但更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报效国家,才能给敌人打击,要是求死,死了以后,就什么也没有了,还谈什么忠心。

    这种谈话他之前从未听说过,原来只听过军人最好的下场就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但是此时才有体会,看着年轻将士们那期盼的目光,不能不让他心动,而且还有更重要的理由,现在的大明军队不比之前了,原来只要是身体强壮,发给大刀长矛就可以开始打仗,而现在的火枪和火炮使用,光是士卒训练就是一个过程,大明还缺少有经验的士卒,不能白白牺牲。

    他不怕帖木儿不上当,因为宋晟给了他足够的诱惑,用火炮打击帖木儿的同时,也让对方对于这种武器会产生**,好战的蒙古人不会放弃这种利器,他在信中答应,只要帖木儿接受投降,他就会把新式火器的图纸双上奉上,他没有图纸,但是帖木儿却有贪婪的心。

    所以宋晟坚信帖木儿会赌上一把,自己这二万余人的性命在其眼里,远远没有能帮助他称霸天下的新式武器重要。

    三个时辰后,帖木儿大军准备好的攻势暂时停止了,只是牢牢的围困住沙州城,虽然十分紧密,但是已经达到了宋晟的目的。

    为了出乎敌人的预料,大军迅速集结,除了必要的哨兵之外,大军分成两路,宋晟和楚越各领一路。分别由城南和城北两个方向突围,但是真正的目的地却是在东侧的嘉峪关。只要能顺利的进入关内,他们就安全了。

    作为主帅。宋晟选择了向城南突围,那里是帖木儿重点防范的区域。楚越要争抢,却被他用军令压制,可能宋晟知道,他选择的将会是一条不归路。

    西北都司第一军指挥使宋晟,在撤往嘉峪关之前,就预感到了自己的下场,因为帖木儿大军的意图就是南下,所以城南也是其重点的防范区域。但是他没有办法,作为一个指挥使,虽然奉命突围,也要接受朝堂之上的弹劾,他已经老了,不堪晚节不保的下场,所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随着城内连续不断的爆炸,两股人马如同猛虎一般冲出沙州城,宋晟所率领的五千骑兵。已经完全放弃了火枪的锐利,因为他们是必死之军。

    待宋晟率领他的骑兵疲惫不堪地撤至苦峪时,追兵还一点影子都没有了。人疲马倦的他们,正在为是休整片刻。还是继续撤离而犹豫时,突然天上降下成片的箭簇,不少骑兵当即中箭滚落马鞍。在他们还弄不清箭从何处射来之时。突听四周响起呐喊之声,紧接帖木儿的骑兵成散星形。排浪一般从四面卷了过来,很快就冲进了宋晟军中一顿狂乱砍杀。

    这才明白是中了敌人的埋伏。原来帖木儿早就防着他们使诈。在苦峪一带埋伏。他忙呐喊着带领士兵们奋起抵抗。士兵们一个个是好样的,他们都英勇地与敌人拼杀,无奈帖木儿的先锋骑兵无论是在骑术、刀术上都要纯熟精到得多,很快就有许多士卒倒在帖木儿军队的大马刀下。

    领兵再此埋伏的,正是帖木儿的孙子阿黑麻,属下都是精通骑术的黑骑兵,冲击力极为强悍。阿黑麻一眼就看出了宋晟是这支骑兵的指挥官,他那巨大的身躯和高大的坐骑,一座山也似地朝主将压了去。

    在他们两下相交的那一刹那,阿黑麻猛劈过来的马刀的风啸,就给了宋晟一种威压,尽管他避开了,但他坐骑仍然受了惊吓,嘶鸣着高抬一双前腿,整个身子竖立起来,这样正好避开了对方砍过来的第二马刀。

    料想第三马刀又会砍来,便调转缰绳,让马向侧面窜出一箭步,使阿黑麻砍过来的第三马刀又是落了空。知道敌人是会穷追不舍,所以不敢恋战,且对方年轻力大,硬拼不是办法,只能智取。

    此时,在这苦峪的狭长地带,两军杀得天昏地暗。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将士嘶哑的呐喊声,战马喷鼻的喘息声,以及中刀倒地惨烈的哀叫声……渲染了这片小战场极其悲壮的气氛。

    看出自己的马跑不过对方主将的高头大马,他没有让战马朝战场外跑,而是在拼杀正激烈的战场圈里面跑,这样,阿黑麻的快马也发挥不了优势,他也就可以见机杀一个回马枪。而与大明军队的第一战,阿黑麻立功心切,所以盯得很紧,驱着坐骑在混杀的人马中穿行,紧紧盯住宋晟追了过来。

    正在躲避着的宋晟,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他突然停在一对正在激烈厮杀的兵士的旁边,待阿黑麻冲过来时,猛然举刀砍了去。没料到那么粗壮的阿黑麻,竟有松鼠般的轻巧。当马刀从他头顶砍来的时候,猛将身子伏在马背上,双手抱住马的颈项,侧身躲过。然后驱马绕了一圈,又紧追过来。

    宋晟只得再次驱马逃走。阿黑麻追得猛,但是宋晟逃得更急,坐骑慌不择路,前蹄不幸踩在一匹死马身上,被滑倒了,追上来的阿黑麻手起刀落,结果了宋晟的性命。

    主将被杀,士气顿时低落下来,逃的逃,亡的亡,战场上丢下了几百具尸体。

    明军既已溃退,阿黑麻也不让追杀。能杀掉明军的主将,也算是立下了大功,可以说有了交代,而另一路大军由自己的叔叔沙哈鲁率领,追击大明的另一路逃兵,想来也比不上自己的战绩吧。因为他从俘虏的口中已经得知他所杀的人正是明军在关外的最高统帅,还有什么能比这个让他高兴呢?

    又佯作追击了一阵,于次日清晨回到沙州,拜见自己的爷爷,才知道自己的叔叔并没有自己的运气好,他率兵追击楚越所领的一万五千人至骟马城,随即遇见由嘉峪关出来接应的明军,虽然也杀伤了一部分,但是自己的损失也比较大,阿黑麻心里暗自得意。认为自己压过了叔叔一筹,距离爷爷的汗位又近了一步。

    就这样,不到十月底,帖木儿大军兵临嘉峪关,磨刀霍霍,做出一副攻击的打算,不过这样也未给大明军队造成压力,因为嘉峪关有天险恪守,又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准备,所以亲自驻守在嘉峪关前线的西北都司总督平安,并不害怕什么。

    北方多处的战事传至京师,朝野大哗,一致做出担心的姿态。这是大明立国以来,北方面临的最大考验。而且这还不排除帖木儿会不会直接放弃嘉峪关,而直接进军西宁,那么也可以让大明措手不及。(未完待续。。)

416 加快步伐

    帖木儿是沙场老将,是一位具有战略眼光的统帅。这一点从五军都督府的奏折中可以看出来,那么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所以整个洪武二十八年岁末,都是围绕着这个议题,朝堂上展开了讨论。以五军都督府提供的资料为依据,首先兵部奏请调集江南各都司部分军力北上,以缩小和帖木儿号称八十万大军的差距。

    但是,朱元璋却做出了一项出乎预料的决定,他命令辽东都司搜索防御,退居长城以南凭据险关驻守,并言明,在明年三月之前,没有任何援兵北上,无论如何,都诏命燕王朱棣那边的战事拖延至六月之后,再此期间,可以暂避,放弃关外的部分土地。

    这样也就是说,西起嘉峪关,东至山海关之外的地区,为了战略的需要,在明年六月之前都要暂时放弃,那么不是暗示朱棣开始退让吗?

    这个决定遭到了内阁的反对,他们虽然不好战,但是大明立国几十年,辛辛苦苦经营的辽东大部分地区,转手就要送给放弃吗,何况命令一旦下达,由于时间紧迫,势必要放弃很多粮草辎重。

    那不是白白的便宜蒙元残余吗?要不是皇帝下的命令,换做任何人奏请如此做,内阁就非要定他个卖国之罪不行,但是陛下始终是陛下,永远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开国帝王。虽然此举看上去有些像是败笔,但是有着开创大明的功绩,内阁放过这个死谏的机会。现在帖木儿的进攻,皇上依然让朱棣退让。这不是典型的资敌吗?

    内阁诸人虽然不通军事,但是也知道。随着严寒的冬季来临,大部分由游牧人组成的蒙元残余大军也肯定会随着寒冷而非战斗性减员,如果白送粮草,那么就让蒙元残余保持了来年继续进攻的精力,那样是不行的。

    但是做皇帝的时间一久,养成了朱元璋的固执,加上他暗中的力量,也左右了朝中的局势,试问。经过这许多年的经营,那个官员不是他亲手提拔的,内阁无权干涉军事,皇事院更是无权政事、军事。

    那么剩下三院六部的官员,影响力可以忽略不计,朱元璋硬是把这个决定颁发了下去。大明上下一片惊讶,但是只是在官场朝堂而已。

    而且另外一件事情也转移了江南民众的视线,去年安南胡汉苍遣使来朝贺,朱元璋特命陈天平参与朝见。安南使臣见到陈天平后,皆错愕,或者作出跪拜的举动,朱元璋确定了陈天平的身份。交与内阁商议,于是决定帮他复国。

    帮助陈天平复国之前,决定先礼后兵。命监察御史李琦、行人王枢赍诏问罪于胡汉苍,命他自陈其事。时值洪武二十八年初。安南使臣随李琦等人返回,表示愿意返还以往侵占各处。迎归故主陈天平、以君事之,对于胡汉苍甘心将王位让人,明知道是假的,朱元璋还是作出十分感动的举止,也对他做出了适当安排,特颁诏:“朕当建尔上公,封以上郡,传之子孙,永世无穷”,承诺胡氏父子“尽食所属州县”。

    其实,对于胡汉苍的恭顺,内阁成员也有疑惑,认为“虑尔习于变诈,或未尽诚”,但又以为当时应以“布思信怀远人为务”。正好,胡汉苍又再上表章说:“臣亦当率国人逆于境上”,这种虔诚的态度,最终打消了大家的疑虑。

    北方战事爆发之后,朱元璋决定送陈天平回国,要他复国,为了安全起见,特命使臣聂聪陪同,同时命两广都司总督韩观派遣指挥使黄中、千户吕毅率领官兵五千人护送。并赐陈天平绮罗纱衣各二袭、钞一万贯、告诫他回国后要宽仁待下,悉心防患,又封胡汉苍为“顺化郡公”,以示安抚。

    陈天平进入安南境内,到达丘温,胡汉苍派陪臣黄晦卿等人前来迎接,还以牛酒犒劳护送的明军,黄中等见胡汉苍并未亲至,心存疑惑,黄晦卿托辞胡汉苍因病未能前来。

    心存警觉的黄中派骑兵四出侦察,也未发现可疑之处,一路上都是迎接的安南百姓,这才放下心来。明军过隘留、鸡陵,进至芹站,周围山道险峻加上大雨泥泞,队伍已不成列。突然,雨雾之中,安南军队伏兵四起,鼓噪之声、震动山谷,似有千军万马,将明军团团包围,一名安南将领隔涧遥呼道:“远夷不敢抗大国,犯王师,缘天平实疏远小人,非陈氏亲属,而敢肆其巧伪,以惑圣听,劳师旅,死有余责,今幸而杀之,以谢天子。吾王即当上表待罪,天兵远临,小国贫乏,不足以久淹从者。”

    安南伏兵并不与明军交战,只是突入队中,将陈天平虏走。黄中等人出于意外,又迫于形势,无力抵抗,只好眼看着陈天平被杀,使臣聂聪也死于乱军之中,黄中等人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引兵回国。

    也就是事件发生后十五天,南京才得到黄中等人的奏表,内阁成员以及满朝文武都觉得不可思议。其实,安南以诡计诱杀陈天平,这一招虽然狠毒,但对双方来说皆无好处,大明以天朝上国自居,何况此时国力正强,岂能受此羞辱,难道安南看到大明北方战事爆发,而想趁火打劫吗?还是和帖木儿有所勾结,这个谁也不敢肯定。

    作为开国的马上皇帝,朱元璋说率领朝堂之上和内阁之间也不会示弱。不过经过安南的闹事,朱元璋终于可以不用调遣江南诸都司的士卒,因为经再三思虑,朝廷定下了出兵安南的决心。

    诏命江阴侯吴高佩征夷将军印,两广都司总督韩观、西平侯沐晟佩征夷副将军印,从两广都司、云南都司抽取两个集团军计十万人,同时广州水师尽起战船。协助筹备征伐安南事宜,定于明年三月发兵。

    具体作战计划是兵分两路。两广都司的兵卒由吴高率领,出广西凭祥;另一路明军由云南都司的兵组成。在沐晟率领下出云南蒙自。水师作为策应和补给,那样会减轻陆军的负担。

    胡氏父子料不到明军反应会如此激烈,大惊之下,倾全国之兵号称二百余万,依宣江、洮江、沱江、富良江四个天险,伐木筑寨,绵延九百余里,又沿江置木桩。征发国内所有船只,排列在桩内。所有江口,均置横木,严防明军攻击。

    胡氏父子有两个倚仗,第一就是当年的忽必烈屡次征伐都没有达到目的,他们有些自负。第二点,就是大明现在北方战事吃紧,所以料定大明暂时不会管安南的内政,如果给他们一些时间,相信消除了陈氏在安南的影响。在稍微对大明显得恭顺一点,安南就会顺理成章的变成他们胡氏父子的江山。

    但是没有想到大明反应如此剧烈,也没有想到大明朝廷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他们,此时才对自己杀掉陈天平感到一阵后悔。接连遣使往南京请罪,并声称愿意再次寻觅陈氏后人立为国王,从此效忠大明。

    但是打仗不是过家家。既然任命了征夷大将军,既然已经开始准备。朱元璋根本没有收回念头的打算,现在大明国力充沛。虽然连年对朝鲜、日本、朱棣,现在还要应付帖木儿的大军,但基本都是在国外发生的,作为战胜国,基本上就没有承受过多大的损失,也没有耽搁国内的发展,甚至战争反而带动了国内的手工业慢慢的走向半工业化的发展。

    从洪武年间就开始改良的稻种,使江南真正变成了鱼米之乡,光凭借江南的粮食,足可以应付大明全国的嘴巴,更何况,随着战事的进行,日本慢慢的可以自给自足,辽东的粮食储备都有定数,使大明粮仓永远都是充沛的。

    火器的出现,使大明军队首次不用依赖人数的多寡,正在往精兵强将上面发展,锦衣卫外事局的火器制造更新速度也远超之前,此次朱元璋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把握,不怕帖木儿的进攻,那就是首批地雷开始投入使用,这种暂时还是新鲜事物的火器,将会给骑兵带来多大的麻烦,谁都可以想象的到。

    还有霰弹枪、火炮、新式武刚车。那将都是骑兵的噩梦。只是朱元璋所命研制的蒸汽机还一点消息也没有,如果朱元璋有生之年能够实现蒸汽机的梦想,那么骑兵彻底退出战场的时候也就到了。

    虽然还未明诏开放海上贸易,但是杭州府成了仅次于南京的大都市,不但如此,其繁华在历经根据记载,已经远超南宋和蒙元时期的规模。

    人口达到一百五十万之多,港湾中停满了来自海外诸国之船舶,包括了印度、波斯、阿拉伯、暹罗、瓜哇、安南、当然还有日本。街头上不但看得见红发碧眼的人们四方穿梭,还听得到伊斯兰教及基督教寺院的钟声回响。

    从外国输入的,大多是各类的辛香料、药材、象牙、犀角、刀剑、以及珍珠珠等等商品。从中国输出的则为绸缎、茶叶、铜钱、书籍等等。在实际已经逐渐开放的海外贸易之中所取得之利益,让大明国库大大地蒙受其惠。

    仅次于杭州的两大都市分别是苏州和泉州。位于杭州东北、距离约二百六十里的苏州,是国内商业及工业中心,同时也是第一流的丝绸生产地。泉州则为海外贸易及海运之中心点,除了有许多来自于海外的商船造访之外,同时也是航向海外的出发港口。

    除此之外,广州及成都也都是拥有数十万人口之大都市。在当时朱元璋所了解的世界,即便是欧洲都尚未出现过这种规模的城市存在。

    国力的增强,造成了大明君臣的自信。不管是朝鲜、日本等海外事务,还是朱棣的叛国,仰或是帖木儿大军的紧逼,几乎都不用动大明全国之力,就算是北方一片战事,也不过是五个都司在负责各自的防地而已。

    所以南北两边战事,根本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应,再加上朝堂之上对于外国的寡知。造成了一种心理上的蔑视,朱元璋刻意引导着。说是战争乃是练兵的必经之道,五军都督府和兵部的共同缄默。使其他人也闭上了嘴巴。

    正当大明日益富庶、歌颂和平之时,蒙元残余的狼狈北逃却呈现如今尴尬的局面。由于在军事方面却显著地衰退,再加上内部的分裂,以致被帖木儿帝国这样的新兴势力所压倒。

    “以北方蛮荒之地,幅员太广,难以治理,正好可以有这些蒙元部落作为屏障,那样大明才可以享尽安泰。灭之徒废钱粮,治之耗费精力。不如以柔和待之,为我大明所用……。”

    大明朝堂之上出现这样的话语,其实这样的论调其实不无道理,因此朝堂之中亦有赞同之人,这些事发生在洪武年间,以当时朱元璋所胸怀大志,以初建国时的兵锋锐利,未必不能向汉武帝一样将蒙古人赶到欧洲去。

    也正是朱元璋知道有这种论调,对于北方才做出听之任之的态度。因为他知道,无论是自己多么强势,想打出关外,并长久的进行治理。所面临的压力就远比灭日本国要大的多。

    大汉民族受到儒家的教化,号称“父母在、不远游”。西域那么大的地方,总需要派遣官吏。迁移居民吧,如果不能做到这些基本的事情。就算是发动千军万马,攻城略地无数。但最后还要交给当地人治理,那就不算是征服,始终还会变成隐患。

    等大军时间一久受到腐化,或者当地人一旦强大,依旧会发生叛变独立的事情。那样一代人的辛苦,到底能保持多久的安稳呢?总不能隔一段时间就要征伐一次,或者干脆学通古斯人的“减丁灭口”。来保持相对的均衡吧。

    不能这样做,说的难听一点,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他的视野注定了要去追求毫无止境的领土扩张以及财富增加而欲罢不能。

    说好听一点,则是个拥有雄心壮志的皇帝,对于财政和经济寄予深切之关注。大明王朝已经拥有的当今世界上最大的船队、造船技术、以及海外贸易路线。接着,他还要征服西北的帖木儿汗国、奥斯曼帝国和拜占庭等欧洲国家,支配着这片广大土地上东西贯通之陆上贸易。这么一来,不论是海上陆上,所有的交通、运输、贸易路线就全都落入大明的掌握之中,而所有之财富自然是悉数流进大汉民族所在的大明了。

    要做到这些并不容易,至少按照现在大明的世俗看法要做下去不容易。他面对的将是整个民族的压力,搞的好就算是成功了,他也是一个好战的、用兵无度的君王。万一失败,将会淹没在后人的吐沫之中。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很谨慎的对待开疆拓土之事,几乎在登基之前,他就已经开始筹谋了。现在随着安南的战事爆发,让他感觉到一个机会,从新布置国家局面的机会。

    因为现在日本除了虾夷之外,基本上都落入了大明的手中,后龟山天皇熙成被赐名为龟山熙成,虽然被封为日本国王,已经回国述职,但是日本三岛其实还在大明军队的掌握之中,长久的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必须要有一个妥善的管理思路。

    精明的皇室成员马上就明白了陛下的想法,纷纷谦和的表示尊重皇上的意见。朝会进行没有进行多久,就做出了决定。

    将九州岛、四国岛和本州岛三个岛屿,分别按照周制分封给三个亲王,二十子朱松、二十一子朱模、二十二子朱楹。

    其中朱松领九州岛,朱模领四国岛,朱楹领本州岛。

    这次分封是实实在在的分封,朝廷对于每位亲王提供护卫一千人,和护卫军五千人。其中护卫一千人归王府直属,而护卫军则是以师为单位归朝廷直接管辖,在自己的属国之内,除了进贡的物品之外,行政权力也可以自主,也就是可以自己任命地方官吏,在初就藩时,朝廷由皇室提供宝钞二十万贯,物资若干,不许从内地强行迁移居民。

    也就是说,再给你自主的同时,你要肩负起责任来,用自己的力量来维持藩国之内的经济发展以及治安稳定。朱元璋这样做,虽然早有考虑,但也是无奈之举,海外的岛国虽然已经被征服,但是需要大量的人手前去治理,单单靠吏部和军队,早晚还是把握不住,而每个藩王府中都有食客,有丰富的人力资源,只要将其分封出去,这些人的手下自然会为了自己的主子忙活,甚至不用作为皇帝的动员。

    他此时才感觉到分封的好处,封出去,做个甩手掌柜不更好,只要把握住法律的一致,军队的忠诚,那也没有什么,但就是世袭的问题上,还是让人头疼的不得了。日本分封出去之后,朱元璋不由感到北方的步伐必须加快,否则时间拖的越长,越容易产生变数。(未完待续。。)

417 严峻

    帖木儿的步伐止住了,他闯不过大明军队所布置的地雷阵势,在嘉峪关漫山遍野的地雷,让他们根本发不动攻势,想要绕道昆仑山、祁连山一线,一来是成本太高,二来是也布置的有地雷,帖木儿知道,大明肯定留的有通行区域,但就不知道在那里。

    这不由得让他产生一种挫败感,他不知道这是哪门子打法,也不知道明军所埋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有人或者马匹从旁边过去就会爆炸,如果没有就会隐藏起来,士兵们都称之为雷霆之怒,以为自己进犯大明而导致了上天的惩罚,因此军心有些涣散起来。

    他们却不知道,这是大明锦衣卫新近研制出来的“石炸炮”。多是用石、陶、铁制成的,将它埋入地下,使用踏发、绊发、拉发、点发等发火装置,杀伤敌人。

    开始庞煌提出设想后,锦衣卫多是用石头打制成圆形或方形,中间凿深孔,内装火药,然后杵实,留有小空隙插入细竹筒或苇管,里面牵出引信,然后用纸浆泥密封药口,埋在敌人必经之处,当敌人将近时,点燃引信,引爆火药,靠喷射物伤人。

    构造简单,取材方便,但因贮药量小,爆炸力较小,所以一直没有被广泛使用于战斗。后来发火装置得到不断改进,扩大了地雷的有效杀伤范围后,首次拿来对付帖木儿的骑兵,不管是伤人,还是伤害马匹,都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另外。因为地雷的缘故,还衍生出了官亭炮和公署炮。专门埋设在建筑物内,待敌军占领后。只要碰到发火机关,地雷立即爆炸。这种打法让帖木儿的军队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他们不敢去民居,只能住在自己的帐篷里面,这样有效的控制了他们烧杀抢掠,甚至连井边、河边也有,让他们取水的时候也是心惊胆战,也不能不让帖木儿郁闷了。

    他没有想到,在之前了解的大明。国力强盛,兵卒众多,他才准备了近一年的时间,企图能够一举打垮明军,可是除了沙州城一役外,他们根本和大明将士见不到面,明军采取了避而不战的态度。

    光是这样避而不战也没有什么,最多就是耗费粮草而已,可是这种不见面。他的将士每天仍然在消耗着,他的孙子阿黑麻因为冲的太急,被炸成重伤,现在还未能站起来。要不是战马的速度快,恐怕阿黑麻是帖木儿进军来死亡的最高将领了。

    这种仗没有办法打下去了,纵然是身经百战。也不能不让帖木儿感到由衷的无力和挫败。

    所以他病了,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雄心一旦受挫。很容易诱发旧伤的复发,而他的子孙们面对如此的情景,也不由生出一种撤兵的意思。但是帖木儿不甘心,他不说话,谁也不敢提出撤兵的想法。

    因为谁也不敢承受帖木儿盛怒的后果,此次东征,准备一年有余,又历时近一年多的时间,总共三年了,这可能是帖木儿此生最后的一次战役,恐怕帖木儿宁愿死,也不愿意承受这样无功而返的后果。

    所以谁也不敢率先提出,而帖木儿此时再等什么,穆斯林庞大的信徒团体,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虽然遭到大明的封锁,还是将大明内部的讯息一点点的传到帖木儿的营帐之内。

    大明在帖木儿的眼里,现在就是内忧外患一起爆发,四处用兵,去征服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小岛,要发展道教,要防御蒙元的侵犯,此时又要对南方用兵,就算是在自以为雄才伟略的帖木儿身上,也不敢如此的穷奢极欲的四处用兵,在他的眼里,无论一个多么强大的国家,如此频繁的对外用兵也是极为不明智的。

    就如同他早在十余年前就想征服大明一样,但当时他正好传来他的孙子皮尔?穆罕默德在印度河战败的消息,于是“印度圣战”提前上演;继而又连续爆发了与奥斯曼土耳其和埃及的军事冲突,“大明圣战”的议事日程因而一拖再拖。

    因为他不敢两边用兵,害怕受到夹击,这个也是出于一个游牧民族的忧患意识,他们没有固定的粮食来源,所以也没有大明的底气。但是就算是有底气,就能这样四处用兵,不顾及一点后果吗?

    帖木儿认为如此根本不是长久之计,而大明现在的承受力已经达到了顶峰,对于他的骑兵拒不出战,也是无力出战,他要和大明那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皇帝比耐心,直到大明的皇帝受不了为止。

    他要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且他相信能做到。但是他的身体却是不允许他在支撑下去了,和他的孙子阿黑麻一样,他此时只能躺在营帐内接收各方面来的消息。

    不过很快的,帖木儿就恢复了昔日的威武,让这个六十余岁的老人身上重新焕发出年轻人才有的光彩,因为这时,从辽东过来一个人,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帖木儿也是如此,而且这个喜事是他期盼已久的。

    他准备象征性的和鞑靼打上一仗,为了表示自己对朋友的热情,也为了展示帖木儿汗国勇士们的勇猛。

    在嘉峪关,西北都司总督平安接到了斥候们的禀报,帖木儿的部分军队拔帐而起,往东方顺着居延海方向往阴山而去,一路急行军,前锋已经过了亦集乃,但依旧往东方行军,不知目的地在何处。

    平安的心灵隐隐生出一种不祥之兆,迅速的将这个消息通报北平都司、辽东都司。他已经想到了帖木儿举动的原因,但是不敢相信蒙元残余会勾结共同的敌人帖木儿进犯大明,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做出反应。防止不测的发生。

    辽东都司总督傅雍和北平都司总督盛庸,还有老帅傅友德。自收到平安总督的讯息后,知道大事不妙。帖木儿的心思昭然可见。自此之后,每次巡城回衙,都会增加一层忧愁。

    他们已经都将行辕搬至前线,不满足于巡城了。因为登上城楼虽能望远,但视力毕竟有限。多次得到密报,说是塞外正在大量的集结兵马,至少有五十万余众。看如此的声势,可知来者不善。

    只是长城虽然在高处,但是有山峦阻隔。白天茫然不见,倒是夜里可以得见那方向灯火映红了半边天,雨天也不例外,可见朱棣和帖木儿是如何严督将士风雨无阻,夜以继日进行整合兵马的。

    看到的只是声势,却难知实况,这带给他们更大的不安。兵家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是他们知道了敌人的声势,却丝毫没有办法。据斥候探知,看旗号就可以算出,敌人总数在五十万以上,这么多的兵马。如果集中起来不说攻击关隘,就算都死了,尸体也可以填满他们所一张的崇山峻岭。

    这仗该如何打。敌人会攻击万里长城的哪一个地点,谁也不知道。光凭斥候的猜测是不够的。

    居庸关方向。北平总督盛庸睡了个午觉,只想下午有个好精神听斥候带回的情报。不想刚刚起床。手下亲卫就闯了进来,报道:

    “李千户来了!”

    他明白一定有什么重要军情,连脸也不顾的擦上一把,便匆匆来到外厅。

    李千户叫做李立,乃是总督府直属的斥候千户,现在正和个汗流浃背的人。已经等在外厅里。盛庸从其肃然的眼神中,明白事情极不寻常,便什么也没问,只作了个手式,就带着他径直来到书房。李千户对尾随的那人招呼道:

    “你也进来,把情报一五一十向大人禀报。”

    盛庸屁股刚落在红木雕花椅上,就对那正要行跪礼的斥候说:“免了吧,你还是先拣重要的快快说来。”

    那斥候说:“大人,在长城沿线二十里处,那里在修一座连营。”

    盛庸一听,心弦立地拉紧了,但并没在脸上表现出来。他咬了咬嘴唇,说:“那军营是个什么样子,你把情况详细说说看。”

    那细作想了想说:“连营中的单个军营不大,每个估摸能住下几千人,但是连绵数十里,四面都有大门,围墙又高又厚。”

    盛庸最关心的是军营的内部结构,就迫不及待地问:“你说说里面是怎么样子?”

    “里面……。”那斥候吞吐了一下,照实说了:“我没进去,里面是个什么样子不知道。”

    盛庸有些生气,稍胖的黑脸像喝过量了酒似地泛红,斥道:“大胆,让你去打探敌情,你怎贪生怕死不敢深入?”

    那斥候被这一声猛喝吓住了,赶忙跪将下去,说道:“大人息怒,不是小的贪生,是迫不得已小的才跑回来的。不是跑得快……。”

    “强辩!”盛庸勃然大怒,最近因为军情的事情,大家的心理压力都很大,直接骂道:“跑回来?还夸自己跑得快,这不是贪生怕死是什么?”

    一旁的李千户忙解释说:“大人息怒,他是一时慌了没把话说清楚。末将刚才详细问了。他们去的是两个人,本想混进劳工队伍进去侦察。没料想对方戒备森严,他们被认出来了。走在前面的那个,被抓住了。他见势不对,就逃回来了。还是钻到河沟里逃走,才摆脱骑兵的追捕的。”

    那斥候也说:“我是为了快一点回来向大人禀报,才什么也不顾地往回跑的。”

    盛庸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让那个斥候回去休息,他知道自己斥候营的千户绝对不会只因为这点事而风风火火的来找他,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果然,那斥候刚出门,李立就禀报道:“老爷,有两个军官模样的人求见,说有急事禀报。”

    顿了一下,小声继续说道:“可能是锦衣卫的人。”

    盛庸也没有多想,刻意的忽略了这个问题,只是急切地一招手。说:“赶快叫他俩进来。”

    一会,一高一矮的两个壮实青年进来了。他俩尚未换装,都还是民工打扮。没待他俩施罢礼。李立看着正在喝茶的盛庸,站出来替他问道:

    “有什么重要情报,赶快向大人禀报。”

    那两个用眼色相互谦让了一番后,矮个子先说了:“我们二人隶属于锦衣卫辽东司,长期在塞外放牧,……。”

    “你不要啰嗦了。只讲重要的。”盛庸的眉头打了个疙瘩,有些不耐烦的断矮个子的话。锦衣卫最近十余年基本上没有插手军务,皇上刻意的将他们归属到军方的从属地位,所以盛庸已经淡忘了锦衣卫当年令人闻风色变的威风。

    现在居庸关一带。都是受北平都司总督盛庸直属,所以也没有必要对这些他不了解的锦衣卫客气。

    让盛庸这一斥责,那两个人也没有害怕,那矮个子自顾说道:“我俩沿着草原走,走了好远好远……。”

    李立看着盛庸那不悦的模样,忍不住说:“说好要讲重要的,怎么总是嗦嗦……。”指着高个子说:“那就你说吧。”

    高个子倒是伶牙俐齿,也能抓住要点。他说:“西边驻扎的,是帖木儿的人马。以兴和、沙城为界。而东边驻扎的则是蒙元的人马。两军界限分明。好像正在进行着一项活动,根据我们常年在塞外的经验,敌人的进攻方向很有可能是北平。”

    李立一听,有些激愤起来。道:“蒙元这是想做什么,难道要和外族勾结,平分我们大明江山不成。”

    盛庸的心情很沉重。他沉默着。两眼注视着墙上挂着的地图,手轻轻朝那一矮一高的两位军官摆了摆。意思是让他们回去算了。

    李立会意地说:“你俩先回去,等会我再找你们细谈。”两个锦衣卫的人走后。盛庸心情沉重向李立说道:“李千户,刚才他们的分析很对,看来朱棣和帖木儿已经达成了协议,有新的图谋了。”

    三个月以前,蒙元残余加强了对居庸关方向的军力,现在又加上帖木儿的这支人马。盛庸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经过反复思考,决定试试和蒙元残余接触一下。便派人送去北方稀罕的盐和茶叶,用以联络感情。

    这些盐和茶叶有没有点作用不知道,不过蒙元残余采取的仍是没有任何回应的策略,而是继续加强兵力的集结,并企图联系昔日的旧部,这样以来,迫使盛庸换了一批将领。

    自从接到朝廷死守的命令后,他也就作好备足粮草反围困的准备,并奏请朝廷能运足够的粮草来。这一次朝廷很快就派王弼来了。那是运河水正涨的时候,王弼带着一支小船队,护送着粮船,趁着水势,直奔北平而来。到了北平后,只匆匆向盛庸简单地打听了一些情况,就率领船队走了。现在粮食有储备了,但是看今天锦衣卫所送来的情报,蒙元残余应该是准备工作已经充分,已经要开始进攻了。

    但是王弼上次北平之行,只是建议他将防线和行辕朝北推进,并没有带来什么特别的旨意,盛庸现在已经从北平搬到居庸关了,可是面对的将是更严重的后果。

    盛庸的担心是对的。帖木儿的前锋骑兵约三十万左右,已经赶到了居庸关的前方,正在东阳河、大青山一带驻扎。帖木儿因为年纪大了的关系,依旧正在途中,但是三十万大军给蒙元残余带来的冲击是很大的,这三十万大军,虽然只有十余万精锐,其余的都是附属国人马,但是蒙元残余已经隐隐对帖木儿的号召力开始有了忌惮。

    他想在帖木儿来之前,先消耗掉其一部分主力,达到双方力量的均衡,而最有效果的消耗,莫过于让其攻打守卫森严的长城沿线了。

    一些细节,无论是锦衣卫的人,或者是盛庸和其不小当然都不清楚,但是,他们的分析却是准确的。他们坚信了这一分析,又共议了应对的措施。盛庸说:“眼下北平都司正处在浪尖上,风雨飘摇。一当帖木儿大军进攻,张家口、虞台岭随时都有陷落的可能。但是要保卫好居庸关乃至北平,就不能让这些地方陷落!”

    北平都司所在的参谋们都赞同地说:“大人所言极是。现在张家口、虞台岭四面受敌,那里主要承受帖木儿的大军压力,而我们在那里屯兵不多;还要防范敌人从独石堡、瓦房沟等方向的蒙元残余军队,一旦敌人同时进攻,我们肯定首尾不能兼顾,那岂不是坐以待毙?我们的生路是自己主动打出一条通途来。”

    去过长城的人都知道,所谓的万里长城在大明所起到的关键作用,那是险关屏障。但是要是守卫却是极为耗费人力,在不知道敌人攻击方向的情况下,极难防御。

    而且有一条,大家虽然都没有说,但是却是意见一致,那就是皇上的此次决策的确有些令人不安,放弃辽东大幅面的土地,让长城少了很多缓冲之地,就比如嘉峪关之所以安全,那是宋晟用性命换就的沙州防御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让嘉峪关做好万全的准备,让帖木儿不得不改变防御方向。(未完待续。。)

418 严峻(二)

    历来军事,都是做到有备而战,没有想到,在帖木儿的步步紧逼之下,嘉峪关稳如磐石,但是在辽东蒙元残余的稍微军事压力下,皇上就下令放弃了大片土地,等于将辽东割让给蒙元残余,这种情况下再防御,是十分被动的。

    这种防御,也造成了诸将的困惑,皇上对于蒙元残余到底存着什么心思,难道现在还要顾念着骨肉亲情吗?人家可是勾结外族打到门口了啊。

    这些话没有人能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因为一切都是皇帝做的决定,无论是辽东都司的傅雍,还是北平都司的盛庸,那都是皇帝亲手提拔出来的,可以坚决的将圣命贯彻下去,丝毫不会打任何折扣。

    而且说出来也没有用,现在什么都晚了,就算是有大量的地雷运至辽东,那也没有时间布置,因为敌人就在长城外二十里处,按照骑兵的速度,几乎是喝盏茶的功夫就到你鼻子底下了,怎么布置,连出城也不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皇上当初没有让蒙元残余染指火器,没有了霰弹枪和火炮,长城还算是险关一座。

    这时,盛庸接到锦衣卫传来的金色令箭,他作为总督知道,这金色令箭代表着自己必须遵从,因为他不但代表着锦衣卫的最高指示,而且还涵盖着皇帝对此事负责的含义。辽东只有一支这样的令箭。

    此次做出的指示是,全力增援宣府诸卫,防御帖木儿大军。对于蒙元残余的攻势不做理睬,将会有辽东都司的傅雍接防独石堡一带的防御。

    宣府诸卫。在另一个时空又叫做万全都司,守将是以指挥使王德福和曲阳为首。布置了两个军的力量。这是两人都是当年西北的老将,对大明耿耿忠心。面对着总督发来的命令,两人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五军都督府的学员生涯告诉他们,要无条件服从。

    “事已至此,只有奋起抵抗了。我俩分头去组织各部把人马,严阵以待,准备应对敌人攻城。”

    “齐心合力,跟军士们说清楚。坚决抵抗,拼他个鱼死网破!”

    两个指挥使本来都在宣化待命,接到命令后立即分来,分别奔赴柴沟堡和张家口堡一带进行防御,那里是外长城的第一线,直接面对着帖木儿的骑兵。

    静等了几天,却不见攻城的动静,慢慢地,他们也疲惫了。一颗拼死战斗的紧张的心渐渐松了下来。

    可是九月十五日,突然起了大风。虽然是秋季天气,但是北方的大风之夜很冷,士兵们都窝在避风的地方打盹。在侥幸地想,这样的大风夜,或许敌人不会攻城吧!

    正当大明士卒在做着侥幸的梦的时候。帖木儿的孙子哈里,却亲自率领着大部队都窝在城外十里处四周的避风。静静地等待一个关键时刻的到来。他们采取的仍旧是原始的火器利用办法,那就是用火药炸开城墙。他们虽然造不出像大明一样锐利的火器,但是却随队携带了大量的火药。

    位置选择好了。待命的帖木儿骑兵也被告诫即将投入战斗。

    突然,无数声巨响地动山摇,打破了夜的寂静。紧接着城墙上燃起了大火。风助火势,火借风威,顷刻工夫,张家口堡一线成了一片火海。

    待将士们惊醒过来,还不知该不该去救火的时候,帖木儿的骑兵已顺着被炸开的裂缝杀进来了。仓皇应战的大明将士,被包围在火海之中,哪能还有奋抗的能力?顷刻间,火海旁边,又增加了一片片血海。在哈里的亲自指挥下,驻守在张家口沿线的近八千名兵士们几乎被屠杀殆尽。

    哈里站在火光辉映的猩红的血海中,双眼瞪得溜圆,完全恢复了游牧民族的嗜血之态,突然指着血海中的死尸,冷冷地发出一道命令:

    “将他们的人头都割下来,作为献给帖木儿大汗的礼物!”

    同时,在柴沟堡方向。已经伤愈的阿黑麻站在冷风凄厉的城头,看到仍在袅着余烟的一片废墟和那惨不忍睹的一片血海,他那本来泛红的大脸膛陡然泛起了一种兴奋的光芒,心头蓦然跳出一句话:杀了这么多人呀!这只不过是瞬息的一闪念。很快他脸上又恢复了红润。

    即将到来的爷爷在后面看着他呢?阿黑麻想,这可能是大汗在这次圣战中唯一能够欢喜的场面,大明军队果然如大汗说的那样,只要突破关隘,那就不堪一击。

    几天之后,帖木儿来到了虞岭堡一线,作出了新的决定,仍以自己的两个孙子为前驱,攻打怀来,进而逼迫居庸关方向。

    他通过源源不断的情报,了解了此地的地形,知道进入的这些关隘,不过是明朝的外长城而已,而怀来一线,将会是他和大明军队真正撞击的地方。他的战略构想是别致的。既然怀来和居庸关是进军北平的门户,就一定要提前把握在自己手中,而不能将这些战事交给更加熟悉地形的蒙元残余,这毕竟是后顾之忧;何况张家口堡、柴沟堡一战,代表着此次圣战的进步,而他又很熟悉江汉的情况,为什么不趁热打铁,由自己去掌控局面呢。

    形式十分严峻,帖木儿进入了宣化等地,这也标志着开平、龙门、上谷、云中等地区关隘也陷入了危险之中,现在大明除了依仗怀来沿线的内长城防御之外,帖木儿大军距离北平已经算只有数百里的路程,按照骑兵的速度,最多一天就可以兵临北平。

    在盛庸和傅雍的调动下,大量的兵卒开始向怀来、居庸关一带集结,随时准备和帖木儿进行决战,而后,锦衣卫传来张家口堡关和柴沟堡关失陷的消息。

    原来张家口堡关和柴沟堡关失陷的时候。帖木儿也来到了前线,并马上命令几路大军。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将部队推到了怀来城下。

    失去了突袭的时机。帖木儿想用温和一点的办法,准备先行劝降,不行了在进行攻击,因为他知道想要征服大明,绝对不可能全靠屠杀的手段,他必须要抢在朱棣前面拉拢一批人。脱离对朱棣的依赖。

    只是这个命令所托非人,帖木儿让自己最心爱的孙子阿黑麻去劝降,谁找到阿黑麻采用的劝降方式异常残暴。他命令部卒,牵上五花大绑的被俘军长曲阳。带着在柴沟堡关战役那片血海中割下的首级,来到怀来城下。他们将曲阳和首级摆在城墙下后,盛气凌人地喊:

    “叫你们的首领出来看看吧,帖木儿大汗亲自降临,投降可以升官,不投降就是这种下场!”

    站在城墙上看到这番情景的俞佰,气得唇边的两撇胡须直发抖。他是原北伐军中的老人,当初曾经和曲阳一起赶走朱高炽,而且曲阳还曾经是他的直属上司。也是跟随耿炳文打仗打出来的。

    又是大明军事学院的校友。在学院的熏陶下,保卫乡土,忠于大明,成为他终生的志愿。眼见帖木儿大军蹂躏乡土。残杀同族,他早就恨得咬牙切齿了,恨不得跳下城去。与对方一决雌雄。

    城外,仍然在高声喊:“俞将军。投降吧!不然,只有死路一条!否则曲阳和这些人的首级。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些迫降的呼喊,明显地撼动了一些人的心。俞佰感到了将士们情绪的浮动。他想,光火不行,必须要做些什么来鼓舞士气。俞佰这么想着,便悄悄对一个贴心的亲卫说:“你快快去城下埋伏一些火枪手,等着射杀敌酋。”

    待那军官去了一阵,对方的喊声也显得声嘶力竭了,俞佰才缓缓走近城墙边,面含微笑,朝阿黑麻招了招手。

    在城下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的阿黑麻,本来就不想明军投降,原以为可以借助其坚决拒降的原因,好发挥其嗜杀的本性。而这一招手,使他感到有些丧气,以为俞佰迫于大军威势,有点动心了,只是还有什么难言苦衷需要与他细说。

    虽然使阿黑麻感到失望,但大汗的命令还是要放在第一位的。不过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怀来城,也不算是坏事。就大大咧咧的带着几个随从,驱马走了近来。谁知刚走近不过二十来步,突然听到一片清脆的响声,是那么熟悉的向他扑来,阿黑麻连人带马,一齐仆倒在地。惹得城墙上爆发出一阵欢乐的哄笑。

    吓得阿黑麻的本部人马慌忙狂奔过来,将其搀扶到另一匹马上,赶忙退了回去。阿黑麻又中枪了,在右臂上。

    明军卑鄙无耻的偷袭主帅……。

    一场意在报复的攻城战开始了。

    阿黑麻此次攻打怀来,带了近十万大军。仗着兵多马壮,潮水般地拥来。俞佰便指挥守城将士用火炮和火枪,击退了敌人的第一次进攻。

    帖木儿的大军虽然暂时被打退了,但他们的声势却打击了俞佰守城的意志。料定城破惨败是必然的,趁着对方没有合围,并开始驱离百姓离开怀来,但是他做错了一件事。

    做错什么事呢?那就是在百姓撤离的时候,俞佰感到北平难以坚守,于是通报百姓,往南方撤离。这一点是偶然的现象,又是必然要发生的,因为俞佰虽是员老将,但却是再大明军队改制的时候临时提拔上去的。能力本来就有些不足,长期没有战事,还发现不了,一旦有了严峻的形式,忠君爱国的思想是可以保证的,但对于形势的判断,却差强人意太多。

    俞佰的举动造成了军心大乱,有些士兵也偷偷用绳子坠下城墙,虽然没有投降的,但做逃兵往居庸关方向,或者是混在难民队伍中的人却还是有的。俞佰发现后,气愤地打遣人将这些逃兵赶回城来,一一捉拿斩首示众。

    正在内外交困之际,阿黑麻又发起猛攻了。第一次是试探性的攻击,但是看到城内开始撤离百姓,就知道不能善了。遂马上丢掉劝降的心思,将此地的情况向大汗汇报后。开始全面的向怀来发动进攻。

    前面靖难的时候说过,怀来周围本来就无险可守。一旦被围,敌人就可以从四面八方开始进攻,俞佰用火炮打击的确阻缓了阿黑麻的攻势,但面对如潮水一般的骑兵,俞佰在怀来总共五千余的守军开始捉襟见肘了。

    帖木儿大军的士卒悍不畏死的一直冲锋着,试探靠近城墙。火炮和火枪也要散热的时间,在这个间隙,阿黑麻已经亲自率人冲到城墙之下。

    火炮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剩下的用途只有是不断发射炮弹。以杀伤敌军为主,但对于已经冲至城前的骑兵无可奈何。霰弹火枪也来不及瞄准,俞佰命令士卒用燃烧着的油罐、竹木、火箭等火具,朝城下密集的敌人投掷了去。

    试图以火阻住敌军的攻势。然而,到底是人多势众,火堵住一面,却不能将全城四面八方堵住。

    正当城区火焰冲天的时候,骑兵已经开始弃马,乘隙蚂蚁似地爬上城来了。一大群呜哇乱叫的蒙古士卒。将俞佰和其亲卫团团包围在一个街口上。

    他一手执霰弹火枪,一手执大刀,迎击着几十人的围攻。蒙古士卒只想快一点刺倒他,好去领那份功劳。却被刚刚入城的阿黑麻看见其的盔甲鲜明,喊道:

    “不要杀死他,要活捉他!”

    俞佰越来越感到力不能支了。但他决不肯做俘虏。于是在霰弹火枪发射完毕之后,他手起刀落。一连砍翻了三名蒙古兵后,丢掉了大刀。拔出宝剑,刺向自己的咽喉。在鲜血喷射的那一刹那,他竟然没有倒下去。

    就在一个敌人用弯刀砍向他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阿黑麻大声地嚷:“捉活的!”

    俞佰大笑了一声,趁那个听到命令的士卒犹豫的一刹那,挥剑刺了出去,连剑也不抽回,自己纵身一跳,跳进了火中。

    ……。

    三天后,隐匿在废墟之中的俞佰的亲兵,在一片烟雾腾腾,焦臭四溢的河沟边,终于找到了俞佰的尸体。身穿铠甲的他,从外表上看,还保持着完整的身躯。头上的铁盔依旧,只是面部被烧焦了,或许是下部有衬盔护着的缘故,俞佰的那两撇胡须仍生动地翘在唇边,显出一股凛然之气……。

    居庸关前已经是一片血海,双方竭尽全力的都想获得最后的胜利。

    帖木儿的攻城兵力是部署得非常有力的。命哈里率领附属国兵卒为攻城主力,主要由正面攻城,还将继承蒙元的回回炮也搬了出来,交由他们使用;而居庸关两侧,南北方向各派出自己的儿子沙哈鲁和孙子阿黑麻负责作为佯攻,目的就是给居庸关两翼造成压力,使其不能相互增援。

    同时也起到一个阻隔援兵的作用。帖木儿要用从附属国征调来的兵卒,耗尽大明所有的士气,就是用血水浇灌,用尸体填充,也要正面的拿下居庸关,这样才会给大明士卒造成巨大的心理阴影,以后再作战时就好说了。

    一个居庸关,帖木儿投入了近三十万兵力,其中正面的附属国人马就有十五万之众。每次一万人,攻击四个时辰,到了休息的时间,回到本部补充够一万人休整,准备次日的进攻。

    同时帖木儿十分清楚,攻城成功与否,回回炮的关系重大,他没有大明的先进火器生产工艺,这次的战争基本上也是帖木儿第一次遇到有规模、有组织的使用火器的战役。他没有办法,只有重新拾起了百余年前的东西,希望能用数量对抗明军的锐利。

    他手下不缺乏的就是回回人,而回回炮之所以得名,也就是回回人所制的。所以他在发起攻势的同时,集中精力于回回炮的安排。他命令哈里不停止的攻城,用一种别人容易忽视的速度慢慢的向前推进。在回回炮的有效射程内的一个山坳中集合工匠,开始慢慢的组装回回炮的框架,和储备所要发射的巨石。

    但是一直不下令使用,而是不断的积蓄着数量,帖木儿知道,少量回回炮对于在群山之中的居庸关根本起不到作用,要毕功于一役,就要打明军一个冷不防,用数量巨大的回回炮一举摧毁居庸关。

    哈里按令执行。才开工,就被盛庸的斥候营李立发觉有些不对劲,虽然没有想到是回回炮,但是回回炮的射程只有最多四百步左右,这么近的距离,敌军有什么动作肯定瞒不过居高临下的明军。

    作为主帅的盛庸不能让帖木儿在自己的眼前埋钉子,虽然不知道对方在山坳中用大帐罩着的是什么?他都决心要将钉子及早拔掉。

    几次在守关之余,让斥候营的将士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对方的这个据点。但帖木儿和哈里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哈里立即指挥士兵还击。他不敢停下施工,因为想到了大汗的命令,便一边与明军拼命厮杀,一边强令部分士兵继续施工。战斗每天都持续到深夜,一直等待大汗可以使用回回炮的命令。(未完待续。。)

419 严峻(三)

    这个时候,天已入秋,北风更紧,天上纷纷扬扬地下起雨来。没等那些回回人的工匠歇匀气,帖木儿又下令让他们去居庸关近处的拦马墙外为回回炮再次建立一个隐蔽物,以便从不同的角度发起进攻。

    拦马墙基本就与城紧挨着了,盛庸自然更不容敌人这么做。他立即下令部将李立率领北平都司中所有的斥候队予以痛击。

    雨铺天盖地,越下越大。不一会,居庸关内外就成了泥泞一片。

    前面是锣鼓号角震天响。在刀光剑影之下,一队工匠冒着彻骨的严寒,艰难地劳作着。

    攻城的压力稍微有些松懈,立时,密集的枪弹、火炮、砖瓦、砂石、滚木……兜头打将下来,混合着倾盆大雨宣泄在正在组织回回炮的工匠们身上,直打得鬼哭狼嚎,灯毁火灭。顿时死伤了不少。

    那些工匠们缩成一团,刚想逃跑,便被监工砍翻了几个,有人大声喊:“大汗军令:就是死,也不能停工!大家努力!大家努力!”

    无奈之下,哈里只得再次加强对居庸关的压力,这么打了一阵,见帖木儿的军卒伤亡不少,但施工仍没停止。

    七天,从正面负责进攻的附属**队,伤亡已经超过了二万人,哈里不允许搬走尸体,最多只是怕攻城时碍手碍脚,命人将尸体跺了起来。要不是入秋的关系,恐怕居庸关内外早就被腐臭笼罩。

    官兵们的心理承受底限已经达到了最低限度,在盛庸的默许之下,要做出适当的主动出击。那样可以有效的打乱敌人的部署,阻延攻关的时间。一天清晨。挨近天亮时,便打开城门。李立指挥一支人马杀了过去。

    正在督战的哈里见此情况,也立即指挥一支人马迎面杀来。

    立时,两支人马,在居庸关外的拦马墙畔厮杀起来。

    看见有明军冲杀过来,庆幸着可以休息一会的回回人工匠刚想逃跑,哈里已经率军赶到,拼杀得满甲是血的监军将领一见援军来了,又陡然增加了勇气,大声对回回人工匠喊道:“回去施工吧。有哈里王子在,这些明军不经杀。”

    这次厮杀,牵动着正在居庸关的北平都司总督盛庸的心。李立刚刚率人出发,他便当即登上城楼。这时,他的两员猛将黄奎和金顺,也静候在那里。

    他们一直守在城楼边,密切注视着对面的战况。

    在大雨如泼的城楼上,要细微观察关外的鏖战是困难的。高高的城墙,虽然挡不住大家的视线。但是在人如蝼蚁的战场之上,无法看到全部的景象。

    此次的出兵纯属送死之举,但是又不得不去,因为帖木儿军队最近的动向太可疑了。不出城又得不到详细的情报,只有这种送死,用人命来换取敌人的动向。连续几日的秋雨已经严重妨碍了火炮的使用。如果帖木儿真的有什么阴谋的话。居庸关承受不住太大的损失。

    此时城下李立所率领的八百斥候的奋勇战斗,几乎震慑了所有附属**队。

    乱军之中。浑身是血地斥候们不断挥刀抵抗,眼前越来越多的同僚不支倒地。李立在混战之中。发现了哈里的身影。

    “从那副胄甲的精致程度看来,对方想必是个身份地位极高之人。要是能够杀掉那家伙的话,就算死也瞑目了。”

    李立这样想着,便朝后摸了一下背着的霰弹枪,朝马腹一蹬,一直线地朝着哈里突进奔去。哈里亦握着自己的弯刀,注视着李立,等待交锋的一刻来临。

    哈里的卫士虽然想从左右两侧予以夹击,但是却被李立巧妙的操纵座骑而回避掉了,丝毫没有停顿的直着冲了过去,越来越近,李立的这种行为有效的吸引了大部分兵卒的眼球,在攻关和哈里王子的安危面前,后者相对的比较重要。

    大约还有二百步,再往前冲一点,那么自己射中哈里的机会就多一点。

    一百五十步,李立从后背抽出霰弹枪,并打开了保险,看着自己周围越来越多的拦截,心里一横,单手举枪,朝正在安然自得的哈里发射出第一发子弹。

    惊呼声中,附属国的兵卒已经认出这个明军拿的是什么武器,他们在攻关的过程中吃了太多的亏,但是哈里王子却很少参与攻城,又没有缴获,当然不清楚这个是什么,所以没有做出躲闪的打算。

    太远了,雨中单手操枪,李立又在移动之中,眼见哈里身旁的一个彪形大汉胸前绽放出血花倒在马下。而哈里已经惊诧的将身子收缩起来了。

    正当李立欲发出第二击之时,一个附属国将领醒过神来,忽然从他身后掷了一条铁链过来。铁链绕住了李立的颈部。他顿时翻了个跟斗,跌落在地上。大群兵卒亦在此时扑了上来,欲要生擒这个胆大的明军。

    李立感到一阵的绝望,几乎近在咫尺,他却没有那个机会了,回头看见战场的上空绽放出一串火红的烟花,那是正在给关内信号,证明已经抓住主要人物,准备撤退请援的信号。他们此次的目的,就是为了抓几个施工的人回去,问明白对方到底在做什么?

    任务完成了,他却回不去了。但是李立心里却是一阵的轻松,单手持枪,将剩余的七发子弹统统打在敌人的身上。

    几乎与此同时,李立的身上又中了几箭,其中一支贯穿了李立的大腿,看来敌人是真的想生擒自己。但是李立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

    “想要我从这里离开半步,除非我死,否则别想!”

    说完之后,便当场将霰弹枪在石头上砸碎,一步也没移动地继续挥刀斩杀了二十余名附属国的兵卒。自身也因为受到十余处重创而终于战死。

    自从上次的明军突袭,回回人工匠首领阿斯布雷失踪。帖木儿知道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而且从翌日开始。居庸关各处炮台,已经开始向哈里设置的回回炮发射地点定点的进行轰炸,虽然这样为守城带来了一定的压力,可是已经足以让帖木儿不能承受了。

    要不是攻击一直没有停止,如果给明军足够从容布置的时间,恐怕帖木儿的回回炮阵地永远也建立不起来,以四百余步的射程对抗大明火炮将近四里之外的射程,那简直就像是鸡蛋碰石头,牛油遇热刀一般。

    本来帖木儿还想在用回回炮攻击之前。停战一天或者两天麻痹明军,看来这样已经是不可能了。

    偏偏回回炮结构虽然简单,但是为了保持射程和威力,只能在阵前进行组装,再加上山路崎岖,就算是能移动,也难以拉到阵前。这是原始攻城武器的弊病,受到诸多条件的限制。

    所以,帖木儿觉得不能再等了。汉人的防御坚固,虽然他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快打慢。用人海战术淹没居庸关。

    于是命令哈里加速攻城节奏的同时,又抽了二千余人供回回人工匠驱使,在后方准备回回炮所用的主要部件。然后运送到隐蔽的位置,随时准备安装和更替回回炮的易耗部件。

    当雨停四天之后。泥泞的山路已经恢复了尘土飞扬,而被雨水压制的尸体腐臭味道。再次笼罩着居庸关上下,此时有些水源已经被污染,帖木儿军中因为伙食问题,又无辜倒下了不知道多少人。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回回炮虽然经过大明火炮的打击,但是由于帖木儿准备充沛,还是有大约近千辆可以利用,就是石弹的准备略显不足,远远达不到帖木儿当初的标准,也难怪,居庸关附近的地形虽然也是山地,可是沙土居多,大块的石头还是难以寻觅。

    不过这一切在哈里的眼中根本不是问题,因为他早有准备,居庸关前陈列的数万附属国兵卒的尸体,他之所以保留下来,目的也就是为了这个,虽然杀伤的威力不如石弹,但对于人心理上的压力却远远高于石弹。

    帖木儿很快的就批准了哈里的请求,并十分高兴孙子的决断。

    人海战术正式开始实行,这不但是活人攻城的海洋,而且是死人尸体的天下,哈里是选择了在清晨发动第一轮的打击,回回炮上所悬挂的弹药,并不是磨盘大的石头,而是在居庸关前陈列着的尸体。

    没有国界之分,也没有了种族之别。

    每一架回回炮旁边,都有六到八个士卒在那里工作,除了炮手之外,其余的人只有一个工作,那就是将尸体上的衣服扒下来,然后悬挂在回回炮上发射出去。

    哈里不愧是被称为继帖木儿之后的军事天才,加上他的残忍,要榨干部下的每一寸利用价值,甚至连尸体也不放过,连尸体所穿的衣服也不放过。

    尸体整整发射了一天,才算是发射完毕,然后收集下来的衣服,被哈里命专人集中起来,包在石弹的外面,然后在准备淋上火油,继续打击居庸关内的守军。

    当时,居庸关前已经没有了前些日子的狼藉,显得异常的清净,因为尸体已经被回回炮抛射到居庸关内,或者是打在城墙之上,顿时骨肉分离。甚至有些新鲜点的尸体,还像是烂泥一般,糊在城墙上,绽开后犹如日本的国旗一般。

    这还是好的,更多的是已经死亡十几天的附属国士卒的尸体,已经流尽了血液,身体渗出黄色的尸水,四分五裂之后,露出黄白色的骨肉,这种东西,不要说直接打中大明将士,哪怕就是溅在身上,也足以使人崩溃了。

    北平都司的士卒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他们也是战士,也杀过不少人,特别是这几天,杀了不少人,但还是被这样的情景给震慑了,有的人拿着火枪或者刀剑呆呆的站立,浑然忘了自己身处战场,马上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有的愣愣的直望着向自己砸来的尸体。也不知道躲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

    居庸关内外出现了短暂的窒息。大家都惊呆了,被这种血肉横飞的场合惊呆了。三万具尸体所造成的压力,不但是给明军,而且对于那些附属国的兵卒们也是一种震慑。

    他们也是战士,也不怕死,但是最怕的还是死了之后,被这样赤条条的抛掷出去,死无全尸,灵魂也得不到安息。

    这是什么打法,难道帖木儿大汗就不是人吗?

    不。他不是人,他是人间的魔王,炼狱中的恶鬼,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剥夺他人的生命。

    在这种情景之下,只有帖木儿的嫡系部队才能保持住那份从容,可能是这种事他们做惯了,也看多了,已经没有了感觉了。

    也幸亏帖木儿的主攻力量不是他们。帖木儿不会拿着自己的嫡系去送死,依旧是附属国的人马优先作为炮灰,也就是这样,居庸关没有在当天崩溃。因为那些附属国的士卒和大明将士一样,脑海都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由嫡系组成的督战队,尽管高高的扬起长鞭。尽管恼羞成怒之下砍翻了几个,但在漫长的战场前线依旧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所以在居庸关守军防御出现缺口时。竟然有一段时间竟然没有人发起进攻,他们都畏畏缩缩的看着居庸关下能淹没小腿的残肢断臂、变了形的人头和众多的肉酱。

    谁也没有往前迈出去哪一步。仿佛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一般,他们脸色苍白强忍着呕吐的感觉,任由长鞭将他们的衣服撕裂,任由身边的伙伴被督战队砍翻在地上却不注意,因为这种情景已经超出了大部分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就是这样,居庸关才暂时的得到了保存。盛庸得到禀报,心急火燎的带着自己的亲卫往城楼处赶去,来到近前,也被那副情景震撼了,也出现了短暂的窒息,短暂的空白,但是身为总督,毕竟比别人心理承受能力强一点,随即醒悟过来,逐个拍打着亲卫,以便使他们清醒过来,好寻找一些门板之类的东西,垫在尸骸上,以防止被血水或者脑浆滑倒。

    盛庸能体会到将士们的心情,也能想象得到现在城墙上士卒们的脸色,他必须要尽快赶过去,以恢复正常的防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帖木儿的督战队已经不起作用的情况下,为了进攻,哈里又下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命令,那就是挑选几十个附属国征调来的军卒,活生生的绑在回回炮上,直接的被抛射出去。

    有些块头有些大的士卒,甚至被砍了双腿,然后再抛射出去。

    眼见空中飞舞着,还能发出恐怖声音的人,在短暂的曲线运动中,血花曼舞的挥动着双臂,然后重重的撞击在坚固的城墙上,或者落入居庸关内,然后没有了声息。

    停止进攻的附属国士卒们就好像被毒蛇咬住了一般,声嘶力竭的大叫着,漫无目标的冲击着,不管前面迎接他们的是什么,不管他们冲击的方向,下意识的挥舞着弯刀,朝着虚无缥缈中砍杀着。

    有的人甚至冲回了自己的队伍中,虽然立即被督战队砍杀,但也引起了小小的骚动,令阵脚起了一阵波澜。

    盛庸此时刚刚到达主城楼,随即被眼前出现的这一幕下了一跳,这是打仗吗?这是战争吗?自己所处的位置是战场还是修罗场?

    已经麻木的将士们,被飞舞着的活人刺激了一下,虽然恢复了部分反应,但依旧有些迟钝,看见正在顺着云梯往上拥挤的敌人,盛庸一边命令亲卫们分成一部分人用霰弹枪朝城下射击,阻延敌人进攻的势头,一边自己亲自带领一些人,去唤醒被惊讶所震撼的士卒,让他们恢复斗志。

    一直到天色渐暗,一直到筋疲力尽。

    居庸关在这种情况下保住了,但是明天呢?劳累不堪的士卒们,虽然已经饥饿干渴,但是面对着如此众多的尸体,谁也吃不下去任何东西,这样,还能坚持多久,盛庸不敢去想,真的不敢去想。

    居庸关完了,如果援军再不感到,居庸关真的完了。士气已经被打击的七七八八,将士们已经劳累不堪,霰弹枪子弹也不多了,火炮自从下雨受潮,在定点打击敌人回回炮阵地时,又将仅有的干燥弹药消耗殆尽,其余的仍然不能使用,按照规定,这样的炮弹要回收重新制作,但是现在哪里有时间呢?

    是夜,在子时之前,帖木儿大军破天荒的停止了攻城,这是近二十天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哪怕就是大雨倾盆,也没有停止过,但是当天却停止了。

    大明将士仍旧不敢松懈,换防的士卒在后方吃了饱饭之后再来接防,因为谁在城头之上也吃不下任何东西,哪怕喝一口水。

    闻着这股腐臭,盛庸就算是可以坚持,但也害怕瘟疫的传播,他心里也不明白,这些游牧民族怎么连死人也不尊重呢?在大明就算是对待敌国将士的尸体,也会将其入土为安,怕瘟疫传播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就是求得心安,尊重死者。(未完待续。。)

420 严峻(四)

    虽然这些尸体已经被扒光,但看着数量,大部分应该是他们自己的人马尸体,难道帖木儿就不怕将士们心冷吗?

    盛庸虽然知道一些帖木儿军队的构成,但是对于其中复杂的关系还是有些难以明白,但是帖木儿也不会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

    子时过后,哈里准备着的,用从尸体上扒下来的衣服包着的石弹,淋上火油之后,点着由回回炮再次开始了投掷,但这次投掷伴随的没有进攻,哈里的意图十分明白,那就是用这次抛射焚烧居庸关。

    盛庸从正午时上了主城楼就没有下去,作为一品大员的总督,有了失土之责后,心里的负担很大,他还不明白皇上会怎么处置他,现在虽然没有人说,盛庸内心还是那种戴罪立功的想法,保住居庸关,也算是保留住了自己的一些名誉。

    回回炮抛掷开始,盛庸就发现了对方其中很大的一个弱点,那就是在回回炮阵地上灯火通明,白天看不到的回回炮阵地此时也暴露无遗,那等于给大明火炮指引着方向,盛庸吩咐亲卫通知各炮台,瞄准火光最亮的地方,把仅剩的火炮弹药发射出去,尽量的打击回回炮的威胁。

    然后自己亲自率领两员猛将黄奎和金顺,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进攻。

    但是盛庸却不知道,哈里就没有打算保住这些回回炮,他只想把这些火弹发射出去,尽量的给大明军队带来困扰,尽量的给居庸关城墙带来创伤。

    帖木儿和哈里期待的是黎明开始的全面进攻。要的是大明守军今夜的不安宁。火炮虽然定点打击了回回炮阵地,但是看过明军火炮威力的帖木儿。怎么还会看得上犹如天上地下之别的回回炮。

    他此番用回回炮也是无奈之举,在宣化。他虽然缴获了近百门火炮,但是狡猾的明军却在撤退或者失败的那一刻,将炮弹全部毁掉,让他没有办法利用。

    在帖木儿的情报来源中,知道北平是大明的军事重镇,那里甚至可以生产火炮,帖木儿就是想用回回炮撬开通向大明北平的大门居庸关,然后肆意的掠夺工匠,掠夺设备。为他的帖木儿汗国建造火器,这是种孤注一掷的想法,也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火弹发射完毕的同时,居庸关沿线大约五里的范围内,同时出现了早已经准备好攻击的士卒,帖木儿大军全线压上。

    一连串惨不忍睹的激烈攻击行动于是展开了,帖木儿火上浇油,更是下达了屠城的命令,也就是打算将整个居庸关附近的军人、居民。包括幼儿在内,全部杀光,可以任意掠夺抢劫。

    在大火和烟雾之中,总算有部分的城墙遭到破坏。帖木儿的军队纷纷拥入居庸关内的街道上。

    这个时候,依旧在城楼之上努力奋战中。由于到目前为止已经击退了敌人四波的攻击,继续迎战第五波的攻击已是极限所在。当他察觉到这一点之时,整个人早已被牵制在城门左右的位置。两员猛将黄奎和金顺已经被他分别派遣出去。

    随着帖木儿军队的士卒纷纷的涌入。他的眼前出现素未谋面的旧识。这位人物就是一直在居庸关前负责指挥的哈里王子,正在以胜利者的面目出现在城楼附近的位置。他们虽然没有在近处见过面。但是战场上的直觉使他们认定了对方。

    随着一声怒吼,盛庸向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敌人冲了过去。姑且不论武艺之优劣,但是气势上之差异极为显著。交锋了十余回合左右,他终于将哈里手中的弯刀击落。狼狈不堪的哈里转身打算退开,让手下替自己解决这个难缠的敌人。

    但是盛庸随即将手持长枪,刺向他的背心。就在此刻,哈里的亲卫从旁伸出弯刀一挡,并猛扑而上。

    闪过哈里手下亲卫的攻击,并回予一击,将对方刺了一个透心凉落下城墙。然后继续追杀着哈里,盛庸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然而哈里的身影却早已没入卫兵所围起的重重障壁之内,今盛庸完全无法触及。还要恋战,自己的亲卫们也集合起来,硬生生的将其拽下城墙,掩护着总督退往密密麻麻的民居之中。

    整个居庸关内外都成了战场,每一条街,每一个小巷,凡是有敌我双方的士卒的地方,就有战斗,就有厮杀。盛庸率领百十余亲卫士兵,与正在如苍蝇乱撞似的帖木儿主力展开巷战。

    盛庸悲愤的不能自已,自己如果连居庸关都丢了,就算是皇上不杀自己,难道自己还有面目活在这个世上吗?

    冲进关的帖木儿军队,已向居庸关的纵深杀了去。最前一线的城墙上,已有帖木儿的的部队在守卫。帖木儿深知居庸关的重要,正在慢慢的巩固着自己的胜利果实。

    但是还有部分大明将士试图夺回对城墙的控制权,此时,大明新近改革的军制得到了良好的体现,等级分明的军官层次,使作战方式有着灵活的改变,这些军官在大明军事学院学习的结果,那就是可以在危急之时,在和上级失去联系的情况之下。迅速的按照军阶的高低结合起来,组成小股的自由作战队伍。

    这些自由作战的队伍试图重新夺回城墙的控制权,正好与这些帖木儿新布置的守卫部队相遇,便拼杀起来。而刚刚开始防御的帖木儿军队,没有想到现在明军还能发动反攻,他们杀得猛,将那些没有思想准备的帖木儿军队杀得措手不及。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敌军的涌入,这种反攻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盛庸听着震天的喊杀声,想着自己的罪孽,想着皇上破格启用自己。自己却没有做出什么成绩。

    想到这里,趁着亲卫不注意。刚想将手中的宝剑回将过来,直刺入自己的胸膛。

    突然听见无数声尖啸直冲入云霄之中。抬头看时,天空之中出现了无数个日月同辉的焰火图案,心中不由一震,援兵终于在最后的关头赶到了,不过不知道还能不能夺回居庸关的控制权。

    在八达岭方向埋伏的徐清早已经被憋的两眼冒火,居庸关高高的山峦,挡住了人们的视线,无法看到那里的动向。但是冲天的浓烟和震天的喊杀声却无时无刻的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三天前他们就到达了指定的位置,奉傅友德的军令。在此地埋伏,等候随时锦衣卫随员带领斥候的人作为观察员发出的进攻信号。直到现在才算是有个结果。

    其实从他们至居庸关所在的守军位置,早已经修建好无数条穿山而过的小道,保证他们在收到信号后,第一时间内发起对居庸关的反攻,作战的真实的意思是,在居庸关彻底的将帖木儿的耐心消磨掉,但是还不是与其决战的时候。

    傅友德想让帖木儿在最后一击中挫败,那样才能有效的遏制对方的攻势。否则,对方就会像是贴狗皮膏药,死缠着大明的关隘不放。那样的话,大明会被拖进战争的泥潭。始终和对方胶着,丝毫不能放松。

    就是要在敌人即将成功时给予其致命的打击,才能让敌人的疯狂气焰得到最沉重的教训。如果那样。战场之上才能获得短暂的平静,让大明从容调配人手布置的同时。也给帖木儿一些机会。

    山东都司的都指挥使徐清,是从日本战场上归来的老军人。手下有三成以上都参加过征日战争,最后由于朝廷重新封藩,要考研三王的治理地方能力,那么有八成参与过征日作战的将士都已经回国,并和新兵参杂起来,以提高军队的作战能力。

    他们的手中还有一种武器,是在大明对外作战中从来没有用过的,专门用来对付帖木儿的武器,那就是陶瓷手雷。

    这是大明锦衣卫军备局早已经研制好的武器,开始按照庞煌的设想,那就是另一个时空中手榴弹的造型,木柄铁壳,延迟引信等等,但是由于大明现在慢慢趋向的轻工业和半工业化发展,到处都需要用到生铁,庞大的采矿炼铁,已经远远不足于供应大明的发展,再说还要在这个基础上炼制精钢,优先制造火器和火炮,手榴弹由装备量和消耗量大,又不像是铜质子弹壳还能回收利用。所以一直没有成建制的投入生产使用。

    依照庞煌不成熟的意见认为,关于手榴弹这东西,要用就要大规模的使用,因为现在黑火药对于其爆炸杀伤能力有着严重的制约。数量少了,在这个依仗人数取胜的冷兵器时代,在战场上根本起不到理想的作用。

    直到军备局中,有工匠相出了用陶瓷代替弹壳,不但烧制容易成型和规格统一,而且几乎用不着金属,为大明节省了很大的资源,然后才开始大量的投入生产。大家都称之为陶瓷手雷。

    在古代有个叫“掌心雷”的东西,据说是道家的符咒,而手榴弹在实验阶段,以他的外形和威力,所以别人都喊它为手雷,由于是陶瓷所制,又称陶瓷手雷。

    形状是圆柱形的,长约三寸,直径一寸多点,加上内置的火药重约一斤二两,操作简易、使用方便。是最易上手的火器,它既不需要任何投掷装置,也不需要任何复杂的操作程序和附加条件,只是将固定好的铜环套在手指上,用力投掷出去即可。

    里面是铁条的铜片组成的引爆装置,延时引信使陶瓷手雷投掷出去三息之间就可以爆炸,靠爆炸后所产生的陶瓷碎片杀伤敌人,是巷战和守城的最佳选择。

    徐清他们早就见识到陶瓷手雷的威力,并对其所产生的破坏力有中想要膜拜感觉。因为陶瓷手雷所造成的最大破坏,就是致使人受伤,而不是死亡。敌人受伤之后的结果,在大明当时的医疗条件之下,很难治愈,况且致人受伤所出现的惨状,更是可以给对手带来心理上的威压。

    大明将士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一下陶瓷手雷的威力,但没有收到信号。他们只能听着远处的厮杀和看着直冲入云霄的浓烟。

    他们终于等到了。

    只是在徐清负责的区域内,他果决地一点头。向身旁的传令官命令:“出发!”

    居庸关后方山上的植被在剧烈的翻滚着,犹如大海的波浪一般。 徐清所属的三个师在接到指挥使的这一声令下后,顷刻间就开始向居庸关方向潜行,没有声音,也没有杀气,所有的,只是一双双被憋的通红的眼睛。

    显出惊人的安静,让已经进关,正怡然自得的哈里丝毫没有发觉,斥候在如此混乱的情境下。也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只有大明参谋、战场观察员在远处用望远镜仔细注视着居庸关的每一个角落。

    以小旗为单位,大家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清除能站在自己前面的敌人,然后迅速的在城墙上集结。以掷弹兵为巷战主力,迅速的往城内涌进去,大约三万余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而此时却是狭路相逢掷弹兵,帖木儿的部队被打懵了。他们已经奋战了近六个时辰,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刚刚站稳脚跟,还没有来得及认真执行帖木儿大汗的屠城命令呢?

    却迅速的被大明的生力军分割。然后就面临着呗剿灭的结局,他们根本形不成建制,大明军队好像有预谋的一样。居庸关上下被规则的划分成无数个区域,每队大明将士都有固定的目标。根本不允许自己区域内有超过百人以上的帖木儿军队,如果遇到。将会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直至被消灭为止。

    明军好像是在奔跑中作战,但是这种奔跑有没有什么阻碍住大明将士的脚步,不到一个时辰,哈里刚刚取得的战斗成果就岌岌可危了。

    当盛庸等将领回过神来,援军已经和他们形成重合,正与敌人刀枪相碰了。怕伤了自己人,忙令自己的部属渐渐向东撤退至安全区域休整,把前线交了出去。居庸关附近,传来阵阵冲杀的呐喊声和时而发出爆炸声,那声音凄厉而猛烈,如闷雷,似海啸,惊天动地。

    渐渐的收拢了近五千人的士卒,盛庸看见自己了自己的几员心腹部将,稍作休息商议,便决定随着援军反攻,无论成功与否,自己都不能撤离,因为居庸关是北平都司的防区,他作为总督,决不能离开,虽然不知道如此大的伤亡和宣化的失土之责皇上会如何定自己的罪,但盛庸不想让罪孽再进一步了。

    金顺看见劝说不了总督的决心,便组织了一批亲卫带领,并吩咐道:“一定要保卫好总督的安全。”

    盛庸带领这队人马匆匆向城墙处赶去的半路上,遇到一些负伤退下来的军校,都纷纷向他陈述:

    “咱们大明有了新武器,这些鞑子根本不是对手,总督放心吧,还请总督不要轻易涉险。”

    “王福千户正跟鞑子军拼命呢。”

    很明显,情况万分危急。盛庸果决地从亲卫手中接过一柄霰弹连发枪,大声喊道:“弟兄们,为大明献身的时机到了。你们,只要是还能拿得起刀子的,都跟我一道去拼个鱼死网破!”

    “走啊,冲啊!”

    “跟总督一道杀鞑子去呀!”

    本来是撤退的军卒,顷刻结成了一个反攻队伍,并如同雪球一般越来越大,情绪高昂地跟随着盛庸朝前冲了去。

    冲进关的敌军主力,已向城区的纵深杀了去。东、北边的一线城墙上,已有帖木儿的部队在守卫。盛庸他们正好与这些守卫部队相遇,便拼杀起来。他们杀得猛,将那些没有思想准备的敌人杀得措手不及。

    他们很快就杀到了北城楼边。城楼已没有了大明军人。盛庸想杀下城去,好收拢关内的部属,然后打出一个局面来。

    但已来不及了。攻上城墙的帖木儿军队越来越多,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进来。他无法多想,只好命令黄奎带领一队精兵去收拢军队,集结后快些增援他们,而自己和金顺两人率领着大部分人守护城墙,不让已经入关的帖木儿大军规模变大。

    黄奎越杀越猛,一连挑倒了好几个企图杀向他身边的敌人。这样,总算杀开了一条血路,可以进入居民区寻找被打散的队伍。

    招呼几个满身血污、伤势严重的士兵隐蔽起来歇息,然后他手挥大刀,一路砍杀,不知有多少敌人,成了他刀下之鬼。

    战斗在延续着。日头西斜时分,又饥又渴的他们,好容易摆脱了一股紧追的敌人,进入一道高墙小巷。刚转出小巷,残酷的战斗又开始了。

    自己的部队死伤惨重。这是帖木儿和哈里不曾料想到的。他原以为城既破,战斗也就结束了。哪想到会有如此激烈的顽抗。这使他不得不把赌博似得,让大批的后续部队投入战斗,继续对居庸关施加压力,他相信,关于人数方面,自己是不弱于居庸关的守军的。(未完待续。。)

421 尴尬

    就算是耗,也能把对方耗尽。但是没有想到,明军支援的来到,哈里的人马到底被优势的明军分割开了。城墙又成了一个不可逾越的天险,而已经入城的帖木儿军队,只能各自为战了。

    在一处宽敞的街道边,身边护卫越来越少的哈里,正被一群明军围困在角落。他的衣甲鲜明暴露了他的身份,使每个大明官兵对他都有着特殊的偏爱,照顾的格外周到。

    哈里四面受敌,虽顽强抗争,亦难免遇险,正在十分危险的当儿,不得不在自己亲卫的劝说下,脱下自己耀眼的服装,与其他人调换,这时,他的身后左右已经不足千人。

    知道是自己太过激进,没有等站稳脚跟就进入关内,此时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原来攻城略地,只要城墙失守,那个城市基本上就已经丧失了作战能力,在大明宣化地区也是如此,谁能想到在居庸关竟然碰到这么大的钉子呢?

    打了一个唿哨,命令自己的部下纷纷从四周向自己集结,然后已经准备突围了。援兵无望,只能且战且走,先回到自己的大帐再说。

    并且一路放火放火,街中心立时成了一片火海。在护卫们的簇拥下缓缓离开战场,但是至于能不能达成目的,谁也不知道。

    全胜变成了全败,这是哈里未曾想到过的,明军在观察员的旗语指挥下,用火炮有规律的扰乱者关外帖木儿大军的进攻节奏。常常刚组织起来进攻队伍,就被火炮拦腰截断,然后被炸的溃不成军。

    始终在居庸关一线形不成源源不断的局势。因为一旦这样的局势形成,没有任何军队可以阻挡的了骑兵的冲击。那么居庸关就算是完了。

    大明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而帖木儿的兵马和新近过来增援的部队相比,首先武器是天差地别。热兵器和冷兵器的对决,不是在草原上,而是拿来守城的话,大家想想在另一个时空中,通古斯的那些辫子兵手挥大刀、长矛,嗷嗷叫着冲向八国联军时的情景就可以明白。

    那叫做勇不可挡,但是亦无所用。只是拿来作为污染环境的尸体和破坏生态平衡的警钟而已。

    居庸关一战,就算是北平来的援军,在朱允炆的授意下发动反攻。接下来的短兵相接还是持续了三天三夜,双方都在等待着对方崩溃,等待对方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然后自己就可以取得胜利。就为了这一点点希望,帖木儿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企图打开这个缺口,但是他们的武器太落后了。

    射程最远的回回炮和蒙古长弓,最远也不过四百余步而已,只是大明火炮的两成到三成左右的距离。这么远的距离,用尸体是填充不满的。

    而帖木儿骑兵的善于骑射,善骑在居庸关前的山路上,形不成洪流。纵深使骑兵的进攻变成了添油战术,一个接一个的送死,一排接着一排的作为炮灰。

    而就算是冲近距离。蒙古的善射,在霰弹枪的面前。也成了笑话,连续八发就算对上连珠箭。那也有射程上的差距,那么这些差距又要帖木儿用尸体填充,剩下的人冲到城墙脚下,顺着缺口或者是攀上城墙,等待着的还有成排的陶瓷手雷等等。

    几乎防线上再也没有帖木儿的军队能够靠近,想肉搏的蒙古人,只能骂着明军的不公平,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地上哀嚎、丧命。

    三天的激战,使居庸关方圆十里左右的地方,形成了另一个赤峰,并且远远比另一个赤峰让人容易记住,这次战役,明军攻击投入兵力达二十万,而帖木儿基本上达到了这次到达辽东兵力的七成,也就是三十万左右。

    死伤比例,明军为三成,帖木儿军队为四成半。也就是说,居庸关这片不大的地方,至少躺着近十万具尸体,这个给大明以后带来了一定的困惑,因为在大明平静后,很少有人愿意主动来守护居庸关,尽管是知道辽东已经十分安全,依旧不能忍受夜晚粼粼的鬼火,和山林中野兽发红的眼睛。

    但是当时,就给帖木儿带来了极大的困惑,因为攻打居庸关,最终还是在他的军队力竭之下渐渐的停止了。

    帖木儿不得不承认,大明真正的防线坚固的难以撼动,原来嘉峪关还是在布满地雷的情况下,使他们无法攻击,使帖木儿在羡慕明军火器的同时,对大明军队的战斗力还是比较轻视,认为不过是占据着武器上的优势,龟缩在长城之内不敢出战。

    但是居庸关之战,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然后又失去了控制权,还是自己宣布暂时停止进攻,从这一刻起,他就要开始重新衡量大明军队的战斗力了。

    一心想摆脱依赖朱棣的心思,现在也不敢继续坚持下去,在收拢残兵的同时,向朱棣发出请求援助的信号,因为大明给他留了一个烂摊子,宣化虽然在帖木儿的控制之下,但是那里的居民,在军队秉承皇上旨意的前提下,已经纷纷被疏散的关内各处居住,所有囤积的粮草辎重,能带走的则带走,不能带走的就毁掉,落入帖木儿手中的并不多。

    而他随军携带的肉干、果脯和部分牛羊,现在基本上消耗殆尽,后续的给养跟不上脚步,原因是在大漠之中,出现了几股不明国籍的骑兵,战斗力非常强劲不说,破坏力也是无以伦比,只要帖木儿的给养辎重被他们发现,他们会想方设法的给于破坏,不求杀人,只管烧辎重,驱赶牛羊。

    更有甚至,他们在凡是水源之地,都往水源投入大量的死尸或者是毒药,人可以喝随身携带水囊中的水,但是那一望无际的牛羊呢?只能眼看着一只只的倒在地上。仍由野狼将其吃掉,任其在大漠中被风干。任由其死亡。

    在后续给养送不到的情况之下,随身携带的干粮吃完。掠夺不到,然后打仗也不能胜利。帖木儿根本无法喂饱自己的士卒,这些士卒能吃饱饭就能为他卖命,如果吃不饱,说不定下一个吃的就是他帖木儿大汗。

    如此以来,帖木儿不得不拉下脸来,以六十余岁的年纪,一方大汗,向蒙元残余请求援助。

    帖木儿实在不想在如此情况之下。向蒙元残余寻求援助。而且他也有些后悔起来,毕竟是老了,加上日渐虚弱的身体,总想快些完成自己人生中最后的一击,他相信,如果征服大明,必将会使他名垂千古,为后人所敬仰。就算死了,也可以投入真主的怀抱。因为他为伊斯兰教奉献出了最伟大的成绩。

    这种思想导致了他的急功近利,导致了他不顾后果的进攻,也可能是成功后的一帆风顺使他忘记了年轻时的挫折,他原本不会这样的贪功冒进。但是一切都随着年纪的增长改变了。

    居庸关的失利。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明军的战斗力,有如此强大的军事力量,却不继续扩展自己的领土。帖木儿由衷的感到可惜,使他坚定了征服大明的**。

    但是计划却要做一些调整了。自己的猛烈攻击只能造成明军更大的反弹,这一点已经得到了验证。自己虽然还有实力,但是这毕竟不是本土作战,不比明军源源不断的后续援军,而且补给充足,就是拖也可以把自己拖垮。

    这时,他才开始重新考虑蒙元残余的作用来。

    和自己居庸关失利截然不同,两者表面上是盟友关系,在帖木儿大举进攻居庸关之前,就要求蒙元残余同时在适当的地方发起攻势,以牵制大明的军事力量不能集中,蒙元残余也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不但在喜峰口方向与帖木儿同时发起了佯攻,而且在帖木儿攻打居庸关期间,他利用辽东大部分都在自己手里掌握的机会,将鸭绿江沿线也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打通了辽东和高丽之间的粮道,使蒙元残余的军队从此不再依赖牛羊作为主要食物,并从高丽境内征集了大量的中年人作为伙夫,专门为军队提供饭菜的同时,也在教导着蒙元残余手下的女真人、蒙古人尽量适应粮食作为主食,从而导致了高丽人口的急剧减少。

    蒙元残余攻打喜峰口并没有牺牲很大,因为他不会拿自己的士卒去做炮灰,和有火器的大明军卒做攻防之战,无异于前去送死,这种心态就比帖木儿摆得正。也让帖木儿有些佩服。

    他对蒙元残余慢慢经营辽东的决策,是十分佩服的,而且蒙元残余也事先提醒过一起发展之后,再徐徐图之,因为大明就犹如鸡蛋一样,外面是一层坚硬的壳,那就是长城一线,只要进入关内,那将势如破竹。但是敲破这蛋壳是要讲究技巧的,不是硬来就可以办到。

    帖木儿深知蒙元残余熟悉明军军情,其中不乏有勇有谋的大将之才,正是因为这样,开始他猜想抛开蒙元残余,不想让对方第一个落到好处,现在想起来,如果开始就采纳蒙元残余的意见,自己的实力可能不会损失这么大。

    甚至,帖木儿后悔没有和蒙元残余合兵一处,当时一口将蒙元残余的地盘人马吃掉,那么他不但可以实力大增,而来如果蒙元残余可以臣服,自己还可以把对大明的军事部署交给他。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的损失加上蒙元残余的保存实力,使他们的力量基本上持平,但是蒙元残余占据着地形熟悉的便利,所以帖木儿暂时不敢有这个心思。

    他明白此行成败事关重大,不仅对自己入关的顺利与否有着重要的意义,同时对自己军队的给养也有着牵制。作为一个外来者,他很懂得自己的地位。

    帖木儿也是心痛自己的军队,在居庸关战死的士卒,大部分是附属国的军队,至于他的嫡系,基本上还完整无缺,甚至被困在居庸关内的哈里,也奇迹般的生还。这让他十分欣慰。

    但是这些损失很快的就作为向蒙元残余诉苦的缘由,死亡的不管是附属国的士卒。还是自己的嫡系,都算是他帖木儿的军队。他要用自己的伤亡打动蒙元残余,让他们进行更深一步的合作,只要入关,帖木儿相信,那必将是他帖木儿骑兵的天下。

    反应很快,蒙元残余得到消息后,迅速押运过来大量牛羊和粮食,并带着从高丽征集过来的伙夫,以便于帖木儿大军的给养问题。

    帖木儿大喜。亲自召见了来使,并有自己的孙子哈里、阿黑麻作陪,酒宴之后,帖木儿示意随从、护卫以及侍妾都下去,大帐之中只留下他们几人,显得十分肃静。

    拿出地图,帖木儿指着蜿蜒的长城,对来使说:“那里就是我们的战场。我们攻城,在火器的打击下。伤亡很重,本来攻打城池就非我蒙古勇士的强项,不越过这些城池,我们的骑兵无法施展应有的天赋。不知道贵军有什么指教没有?”

    帖木儿对于蒙元残余的这个来使有着很不错的好感。这好感主要是从那来使儒雅的神情。配上一身戎装引起的。

    来使身材伟岸、面貌端庄,穿上皮革铁罗圈甲的戎装,显得特别的雄威。有一副天生的凛然不可犯的威武仪表。帖木儿的子孙们虽有勇猛威严,可站就缺少一种从容的味道。似乎低了几个档次,这是最令帖木儿心态不平衡的。

    他心里嘀咕:不过是大明的手下败将而已。何来这等威风!但他没有把这种情绪发泄出来,因为此时不是妒忌的时候。他妒忌蒙元的人才济济,就算是一个败将,可能是并不得意的人,好像就是他的帖木儿汗国找不到的。

    而蒙元毕竟曾经统治过华夏大地百年之久,的确有不少难得的人才。他并不是妒忌人才,只是看不惯来使那种逼人的威仪。因为拿自己的子孙作比较,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觉得,就是在后辈这一点上,他已经输给了蒙元残余。

    来使来到帖木儿军中时,似乎意识到这一点,今天来参加酒宴,听到帖木儿问话,他换了一种平和且带有讨教的口吻说:

    “我们大汗说了,一切以帖木儿大汗的马首是瞻,要一举破长城,还需做些什么准备,就等你的高见了。”

    对攻打长城的事,蒙元残余在来时有很多交代,但是也包涵了许多条件,在没有把握帖木儿真实想法之前,来使不会多说的,要不是如此稳重,蒙元残余也不会派他前来。

    “先说从攻打城墙的进攻说吧,如何通过这一片宽敞平地,去接近城根?攻城,我手下的部属虽然有勇气,但明军也有枪有炮。而且是从上向下射,有借力,射程远。在我们还无法发挥兵器的威力的时候,明军的枪、炮却可以肆无忌惮地打在我军的头上。所以我们的进攻宜用暗攻,以出其不意的攻势取之,才是上策。”

    帖木儿认真听着,沉思道:“你说得有道理。只是怎么个暗法呢?”

    来使说:“王爷来时说了:两军对峙,无论白天或黑夜,稍有行动,是会很快被发觉的。有道是兵不厌诈,我们宜用诈取之计。”

    帖木儿问:“如何诈取?这是你们大元的地盘,对于和大明作战,还是要请贵军多加指教的。”

    来使回答说:“王爷说,我们不妨利用一下目前两军对峙的现状。现在我们要维持一段时日,先要严格保密,绝不张扬军事进攻,多做睦邻工作,以麻痹其斗志,松懈其军心,然后再突然袭击之,方有必胜希望。”

    帖木儿捻须沉吟半晌,说道:“计是好计,只是两军对垒,已经开战,已成剑拔弩张之势,要睦邻相好,谈何容易?”

    来使思想上已有准备,料定对方会提出这一难点。但他并没当即作出胸有成竹的回答,而是作苦思状之后,才用商量的口气说:“倒是有个主意,未知大汗以为可否?”

    阿术心想,汉人真是肚子里弯弯肠子多,怎么一眨眼又是个什么主意来了。难道不是蒙元残余来时的交代吗?为什么还绕那么多弯子。

    便说:“贵使就别那么多客套了,快说吧,本汗听着。”

    来使说:“其实也不难,我们两方大军威势已成,现在可以向大明提出和谈,做出一副捞便宜的模样,提出互相经商做生意。这样既可为我们进军打开一道通途,又可麻痹对方军队的思想,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帖木儿听罢,笑道:“这主意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大明将领不可能那样容易答应。他们能上这个当?”

    来使喝了一口茶,自己拿茶壶又添了一点,然后说:“对方在辽东的军事力量负责人,主要是傅友德、傅雍和盛庸三人负责,盛庸不用说了,这次宣化失守,再加上居庸关损失惨重,恐怕皇帝不要他的命,他也在辽东呆不住了。”(未完待续。。)

422 北平夜话(上)

    “不知道还会派谁过来,但是傅友德和徐辉祖两人,一个是年岁已老,一个是未经历过战争,所以我们只要提出要求,并做出退兵的模样,相信在盛庸的前车之鉴下,他们不敢随意和我们翻脸。而且,我们在北平还有内线,知道一个消息,那就是明朝的皇帝到了北平了?”

    帖木儿精神一振,高兴地说:“这么说来,本汗就明白了,贵使说的是,在他们汉人皇帝的积威之下,那个叫盛庸的要被杀头的情况下,那些将领们肯定要做出一些模样,但是还不敢承受巨大的损失,以免想盛庸一样被杀头?”

    来使点点头,做出了肯定的答复,然后又说:“王爷说了,甚至可以直接向皇帝提出和谈,只要那个汉人的皇帝一松口,他的臣下们立刻会照着咱们的计划行事。”

    帖木儿一直很注意听来使的说话,当听到蒙元残余用前途做赌注,来糊弄大明的皇帝时,心里颇为不以为然,但是听着听着,觉得来使的话有着很深的含义,难道自己还没有想过征服蒙元残余,而蒙元残余却想自己臣服于他吗?

    否则为什么一切都要以蒙元残余为首,他没有在来使的话中找到自己的影子,难道自己几十万大军还不值得蒙元残余重视?

    来使好像是看穿了帖木儿的想法,十分恭敬的站起身来一礼,然后说:“大明比较排外,自古以来就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说法,这倒不是我们蒙古人轻视大汗。但是有很多事,如果由我们做。召至的反对也会小一点,皇帝不承受那么多的压力。答应的也肯定会爽快一些。”

    帖木儿的脸色有些发青,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心事很重导致的,在那里沉吟不语,蒙元残余的计划很简单,就是一切以蒙元残余为首,帖木儿作为蒙元残余请来的援兵,暂时保持对大明边境长城的压力,然后由蒙元残余出面。向大明皇帝提出议和,松懈对方斗志的同时,积极的寻找内应,然后只要进关,那就可以平分天下。

    计划很合理,也很妥当,但是帖木儿戎马一生,怎么甘心到老了,成为了别人的枪柄。自己是来侵略的。发动的是圣战,怎么到头来处于了次要位置。

    他心里有些乱,匆匆的结束了这次谈话,哈里负责招待来使一行。

    几日后。来使离开帖木儿大军驻扎地点,回到了辽东贵军行营,在帖木儿的请求下。蒙元残余还要再行筹集一部分粮草,以维持帖木儿大军的生计。

    哈里秘密的觐见。几日来,他千方百计的通过各种渠道对于蒙元残余的实力做出刺探。结果是令他吃惊的,蒙元残余不但拥有兀良哈地区的大幅面疆土,而且拥有高丽为后勤基地,广阔的辽东作为驰骋地点,据说,一个叫日本国的岛国,终于坚持不住明军的侵略,国土尽失,现在也依附了蒙元残余。

    所以蒙元残余十分从容的布置着局势,他的力量虽然不能反攻大明,但是足以和大明相持一段时间了,而且大明对于火器的秘密有着非常的控制,蒙元残余也只有一批老式火器组成的神机营,所以帖木儿向其购买的目的不可能达到。

    现在帖木儿的选择不多,要不就听从蒙元残余的意见,暂时退居到幕后,作为威胁用处,要不就要回师征伐蒙古,为大军筹措粮草,要不,现在只要蒙元残余断绝了粮食援助,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漫长的补给线,给帖木儿造成了太大的困惑。而且不止是漫长,而且是充满了危险,到现在为止,帖木儿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大明还是蒙古派出的小队骑兵,袭扰自己的补给队伍,使他们的补给运输到宣化一代的数量不到三成,这样长久下去不是一个办法,一定要有一个出路。

    秋天到了,帖木儿似乎已经能感到秋风的峭寒,这预示着,他们没有多久的考虑时间了。蒙元残余不急,也没有目的没有达到就翻脸的迹象,可是帖木儿却不能再等下去了。

    长城外面的帖木儿陷入了两难。

    而在南京,盛庸跪在皇帝行宫的御书房内,正在等着皇上如何处置自己。居庸关虽然保住了,但却曾经失陷在他的手里,而且对于宣化等地的失守,他有着不能推卸的责任。

    朱元璋没有说话,只顾处理着近日发来的急件,日本虾夷已经彻底被困死,在那里没有熬多久,丧失了耕种来源,足利义持就没有统治下去的决心,他也害怕自己的手下慢慢的失去信心,然后转而投向明朝,所以很快的就带领着部属按照蒙元残余提供的路线,往辽东而去,那里虽然苦寒,但是毕竟还是可以耕种的。

    安南的战争已经开始了,还算是顺利,由于大明将士不太适应雨林中作战,所以要安排征募蛮兵,也就是说,要征募一些少数民族的武装前往安南打仗,凡是有功勋者可以授予汉籍。享受汉族人的待遇。

    但是沐家的渐渐坐大,使朱元璋心里十分不舒服,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中,沐家把持云南,终大明灭亡,也没有人能撼动其的位置,所以显得极为骄纵,这次对安南的用兵中,显示了和大明都司之兵卒有些格格不入。

    朱元璋不怀疑沐家的忠心,毕竟沐英是自己的义子,虽然沐英已经病死,但是也不想这种忠心阻扰自己的思路,当初云南都司建立,沐晟毫无异义的做了云南都司的主官,难道自己还要保持着像是对沐英一样信任的心态吗?沐家该动动位置了吧?

    朱元璋想到这里,把目光移至在跪着的盛庸身上,同样的。盛庸如此惨烈,却得到了朝野的一致口诛笔伐。就连内阁的意见,也是弹劾盛庸的玩忽职守。要严惩。

    知道不关盛庸的事情,就算是徐达重生,放在盛庸的位置上,也是同样的结果,做的不一定比盛庸好,毕竟是以半个都司对抗帖木儿的几十万大军。但是受到朝堂之上的压力,对于盛庸肯定要做出决断,这次就算是皇帝有心保住他,也很难了。

    是不是将盛庸调到安南战场之上。来牵制沐家呢,做好接替沐家离开云南之后的事务呢?朱元璋这样想。

    十天之后,遵照诏令,盛庸因罪被贬为云南都司佥事,协助云南都司讨伐安南,而傅友德临时被赋予北平都司总督之责,调沐晟长子沐斌为北平都司副总督,协助老将拱卫边关。

    当沐斌从云南赶至北平,已经是洪武二十九年的五月间了。朱元璋走这一步。也标志着沐家要逐渐离开云南,号称黔中王的沐家,估计等沐斌积功之后,慢慢的就要改成别的了。不过此时没有人想这么远。只是觉得沐家在圣上的心中依然宠隆依旧,都觉得十分羡慕。

    因为傅友德已经六十有余,就算是大明此番大败帖木儿。抚平蒙元残余的叛逆,战事一毕。也是回京师颐养天年的宿命,而沐斌这个副职早晚会被扶正。那么他们父子二人一北一南,把持都司大权,端的羡煞旁人。

    天下精兵,精锐尽在辽东、西北,南方也就是云南都司的士卒在沐英的调教下,可以以火器与这两处抗衡。但是同时把持在两父子手中,也不由不使大臣们有些担心皇上的举动,不过战事吃紧,暂时谁也不会说什么。

    整个冬季,长城一带都是出奇的平静,皇上出乎预料的放过了进退维谷的帖木儿,这让许多武臣们都十分不解,不但如此,还开始了和蒙元的谈判,双方进入了相持的阶段。

    傅友德已经老了,再加上皇上的旨意,于是开始有些心不在战,只在保存自己的实力。只有在战争的危险迫在他的头顶上了,他才出兵应付一下。

    平时,任凭长城外旷日持久地困在强大的骑兵包围之下,他也按兵不动,整天也就是例行的巡视军务,沉湎在这不可多得的平静之中。

    而徐辉祖就大不一样,他是年轻一代的后起之秀,父亲徐达是北平都司的老人了,在辽东都司上是子承父业,按照大家心中的念想,徐辉祖回到北平,保卫这一方水土,对他来说,辽东具有更深切的感情。

    何况他辽东都司所负责防御的边境,现在基本上都落入了朱棣的手中,如此下去,如果拖到他卸任,恐怕他就要抱憾终身了,因为辽东都司在他手中失去,虽然是奉旨后退,但他们徐辉祖怎么能忍受这种屈辱呢?

    徐辉祖可是将门世家,可说从小开始,就被父亲培养成军人。这种根深蒂固于他精神中的军人风骨,到了现在快三十岁年纪,就更是弥深弥坚了,所以他一心只想反攻辽东,夺回属于辽东都司的辖地。自皇上命他北上以来,他一直在寻找战机,在谋划开战的方略。

    转眼就是近半年过去了,日思夜想,心绪不宁的徐辉祖,常常心如烈日下的禾苗一般焦燥难耐。每当这时,他总是轻衣简从,悄悄离开闷热的总督府,到周边的营地里走走,跟一些陌生的部属闲聊。没有一定的对象,也没有一定的话题,但常常谈得十分轻快,十分投机,使他的烦恼淡释,有时甚至还意外地得到某种启迪。

    这天黄昏时分,他喝了几杯解渴的淡酒,脸上带着微微的酒意,唤了一个贴身随从,趁兴之所至,一路穿过营地,顺着一条光亮的青石板路走了去。

    渐渐夜幕四合,暗蓝色的天幕上,斜倚着一张弯月。这时清风悄起,将路边的小树摇出阵阵的凉爽。弯月的微光,将路径照出朦朦的光亮。

    徐辉祖的心情一时轻松下来,胸怀中隐隐搏动着一种常年公务操劳不曾有过的轻松。他觉得这月色,这清风、这小路如画如诗。他也算是个读书人,也曾有过种种儒雅的爱好,但为着建功立业和皇上的信任。他将自己最美好的时光,消磨在马背之上。

    如今快到了而立之年。身子里充满了劲头,心想着再不建功。还待何时啊!他伫立树边,仰望着苍穹之上的月牙,在内心里发出一种无奈的叹息。

    许是过分的宁静,他那并不十分灵敏的听觉,却分明地听到了水声和人的欢笑声。这声音吸引了他,也打动了他。他的双腿很自然地朝那方向移动了,没有什么打算,只是好奇。倒是随从慌了。

    因为已走得太远,又是黑夜。他追在后面。担心地喊:“大人,回吧!”

    “别担心,你快点走吧!”徐辉祖应了一声,双脚走得更快了。他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前面不远处是一条河,那声音就是从河边传来的。这是一条小河,只是金水河的一条不出名的支流。河面不算宽,但在淡淡的月色辉映下,河面发出粼粼的波光,岸边人影交错。

    现在北平。一般来说虽然没有实行宵禁,但一入夜也不会有多少人,徐辉祖饶有兴味地想:这是些什么人呢?在这里做什么?而且有这么多人?

    “总督大人!”刚刚走进,就有人认出了他。很恭敬地向他行拱手礼。

    “免礼,免礼!”见向他施礼的是位气宇轩昂的年轻人,有些眼熟。便随意地点了点头。问道:“你属于那一部分的?”

    那人谦恭地答道:“小人姓傅,是颖国公的护卫。今日我们侯爷在钓夜鱼,所以在此护卫。”

    听了“颖国公”三字。徐辉祖才想起来,怪不得有些眼熟,现在北平,所有的兵权并不在燕王手里,而是集中在傅友德的手中,可能是见过这个年轻人,在脑子里留下了印象,忍不住沉吟有声:“哦,颖国公?!”

    “你去帮我通报一声,说徐辉祖想加入夜钓,不知傅大人可否愿意?”

    “小人正是奉我们家国公之命,来请徐大人的!!!”

    徐辉祖随即释然,一方总督在外面,警戒肯定会有的,老早就发现自己了,不像是自己,带了一个随从就出来了,心里嘲笑着傅友德年老胆小,在北平城还怕什么呢?难道还害怕有奸细行刺不成?

    不过也不对,怕行刺,半夜三更的来钓什么鱼,他还真的有那个闲情逸致。

    点了点头,示意那个年轻人带路,这时,一身便装的北平都司总督傅友德已经亲自迎出来了。

    这是小河边的一座凉亭一侧,傅友德着家厨已经准备好了下酒好菜,圆月将凉亭照成一片银白。凉亭是杉木皮盖的,虽简陋,却很别致。亭内四处点着红烛灯罩,那红红的光焰与银色的月光相辉映,显出一种淡雅。

    加之清风徐徐,更给人一种似仙似幻的感觉。

    两人寒暄了一番,面对着在石桌两侧坐了下来,看着小碟里的菜,小杯里的酒,和在月色中摇曳的烛光,徐辉祖有种傅友德在此地等着他的感觉,顿时有些浑身都不自在了。

    他不明白傅友德唱的是那一出戏,关外紧锣密鼓的谈判,伴随着双方近乎七十万的大军对峙,而皇上现在昔日蒙元的皇宫之中都不得清闲,傅友德这是想做什么?

    徐辉祖的表情,早看在傅友德的眼里。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最近徐辉祖在各方的激烈言辞,让他明白徐辉祖的心情如何,所以安排了这次巧遇,目的是想开解一下这个经验尚少的总督,其中还有皇上的意思。

    果然,没有说几句话,当傅友德谈到最近边关的形势时,徐辉祖有些沉不住气了。放下酒杯,说道:“颖国公,按照辈分,下官是晚辈,颖国公当年和家父一起为大明征战天下时,下官年纪尚小,所以现在有些事情想请教颖国公。”

    “既然自称晚辈,那今晚只有世交,没有官职爵位,贤侄,老夫托大一声,喝了这杯酒后,咱们谈一些家事!请贤侄先干了吧!”

    傅友德说完,徐辉祖马上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忙举杯喝了杯中之酒。酒刚刚消失在口腔里。就附和道:“世伯言重了。晚辈不过一个粗人,还要世伯的提携、栽培,晚辈在此替家父再敬世伯一杯!”

    傅友德大笑道:“贤侄过谦了!那咱们就痛快地喝酒,不许讲客气。”

    说完,傅友德朝着四周的护卫挥挥手,他的亲卫们迅速的就散入了黑暗之中,而跟随徐辉祖而来的那个随从,也被徐辉祖暗示离去,直至五十步意外,凉亭方圆百步之内,已经不可能有人存在了。

    两人端起了酒,碰了一下喝下,徐辉祖说:“世伯,这规矩我做得到,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会讲客气。”

    傅友德笑道:“那咱们就先喝酒,再说事。”

    徐辉祖正要举杯,突然眉头一皱,停住了。

    “怎么,是不是嫌酒味淡了?”傅友德这么问。

    “酒是好酒。”(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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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洪武五年,太子朱标未结婚、燕王朱棣刚换齐牙齿、胡惟庸崭露头角、汪广洋去广东钓鱼、李善长当起了工头、刘伯温怕死不敢回家、徐达初尝败绩、方孝孺还在求学,黄子澄科举不成,齐泰也在求学,姚广孝游山玩水,明初四大案未见踪影,开国功臣们正在逍遥,朱元璋却已经在磨刀霍霍,而就是这年的春天,刚刚失业的屌丝庞煌,上网回家途中穿越到了一群移民队伍中,试看他怎么带领群臣,向皇帝郑重提出: 除了祭祀;臣要有不跪拜任何人的权力! 皇上错了;臣要有可以指责拒绝的权力! 同僚犯错;臣要有不无辜被牵连的权力! ……………… 一个穿越了的草根向另外一个成功当皇帝的草根要权力的故事! 一个穿越到明朝初年屌丝的成长史! 一个草根皇帝的维权史! ...... 【新书需动力,精彩在后面!请各位看官《加入收藏》后养肥再杀!】 ......臣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臣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臣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