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五章基因人摇篮曲
官员们在华继业阿超阿娜的陪同下参观了公司的技术大楼,就匆匆地上了飞机。记者们在阿超阿娜的带领下,来到业务楼的三楼会议厅,开始采访。
一百多名中外记者把大会议厅坐满了。他们的脸上明显带着兴奋和好奇。
巩南星先问阿超:“华先生,你今天的心情看上去非常快活,请告诉我们,怎么个快活法?”
阿超忍不住笑了:“我的快活有三种:一、成家的喜悦,中心是我的第二个家,是所有基因人的第一个家!”二、获利的快乐,有了这个中心,就有了我的大家的以至于全人类的福利。三、**的兴奋,中心成立标明我们夫妻俩的经济开始**。以前,我们总是依赖父亲。从今而后,我们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一切。”
有记者问阿娜:“你在中心里担任什么呢?”
阿娜说:“我和阿超是中心的拥有者,技术权威!”
“那你同你的先生一样快活吗?”
“当然,作为妻子,快活比丈夫还要强烈一些。”
“那你自己会基因再造吗?”
“如果有一天地球人的和平与发展事业需要的话,我自然毫不犹豫。”
有人问南希:“你来参加中心的建筑,今天又参加这个大会,是否表明你要用实际行动来支持儿子?”
南希想了想说:“我爱我的儿子。爱是不拘形式的!”
此时,华继业回来了。一个外国女记者立即问他:“华老先生,你作为董事长,今天的讲话能代表你儿子的意思吗?”
“我们父子之间十分亲密,心灵相通,什么事都是好商量的。”华继业的回答很机巧。
“地球人基因再造技术中心真的仅此一家?”
“一点也不假,我们听从联合国的决定!”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以后要在地球或其他星球上开设第二第三家中心?”
“这个我想,要尊重世界人民的意愿,从科学需要出发。”
有记者问基因汉:“你在公司里做些什么呢?”
基因汉有些滑稽地笑笑:“我什么都可以做。”
“那你还会基因再造吗?”
“这个?”基因汉冷不防,愣了。业洋赶紧帮他回答:“基因汉没有想过。”
“那么,业洋小姐,”那记者趁机问道。“你会不会基因再造呢?”
业洋毫不犹豫:“我要和基因汉一起努力工作,决不再造!”
有记者又问钟震:“你在这个公司里有股份吗?”
钟震摇摇头:“没有股份不是一样吗?”
“玛丽娜女士有没有呢?”
玛丽娜微笑着说:“我们只要女儿女婿就足够了。”
“你们老夫妇俩会再造吗?”
“必要的时候当然会罗。”钟震夸张地说。“比如说,还想再活个三百年的时候。”
有记者问玛甘捷琳:“你有什么感想?”
玛甘捷琳想了想,说:“我要把公司当家,多动些心思。”
有记者问华继业:“基因再造一个人就要6亿元人民币,穷人们望尘莫及,这不等于说基因再造技术只为富人服务吗?”
阿超正色道:“不能这样简单理解!刚开始,基因人的价格因为成本太大等原因,必须实行高价格,以后会慢慢降低。”
“什么时候?不会是富人们都再造完了的时候吧!”
阿超没有生气,笑着说:“这位先生是不是想再造又没有那么多钱啦?”
那记者也禁不住笑了:“现在我还不那么想,只是想为穷人们先问问路罢了。”
阿超表情严肃起来:“请你们给所有穷人们说,基因再造技术是拯救贫穷的长久而有效的武器。在aj国,在非洲,我和阿娜已经说清楚了。我们将运用这个技术竭诚为穷人们服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记者们报以热烈的掌声。有记者又问:“中心年生产量三十个,十年三百,一百年才三千个,可是全球的贫穷人口有十亿多,你到什么时候又怎样给穷人们运用基因人技术呢??”
“谢谢你能为穷人们着想!”阿超和颜悦色地说。“这个问题恰好需要你们,需要全人类与我一起出谋划策。”
有记者问华继业:“中心经营宗旨中的安全指的是什么?”
华继业朝阿超点下头,示意他来回答。阿超随即说:“安全,就是保证所有再造出来的人都是健康的。”
“如果出现不健康的问题呢?”
“华氏基因人配方不会出现这种结果!”
“万一要出现了呢?”
阿超胸脯一拍:“我将以死而昭天下。”
“你是基因人之父,想死也死不了啊!”
全场哄堂大笑。
阿超大声喊道:“大家别笑。既然你们相信我死不了,就该相信我再造出来的人都是健康的。华氏基因人配方是基因再造,没有基因也就做不成了。所以,不能说基因人就长生不老了。基因是可以毁灭的。谁不想活了,或者谁犯了死罪,就可以使用毁灭基因的办法使其死亡。”
记者们这才有些明白,静静地听着提问和回答。
有个外国记者问华继业:“你的中心为什么要选在这个地方呢?”
“这儿是风水宝地呀!”华继业眉飞色舞地说。“a国西部大开发已经三百多年啦!南水北调工程开了两条大运河,大西北的模样是眉清目秀、风姿绰约罗。”
“阿超先生,你如何看呢?”
“基因人是人类的未来。大西北是a国的未来。”
“阿娜小姐,你作何解释呢?”
“这儿离张武国际机场和萝卜湖登月飞船港都比较近,交通方便。尤其是这儿安静、开阔、空气特别清新,有些月球村的味道,基因人非常需要这样的环境。”
“你是暗示中心与月球村999号科研楼有联系?”
阿娜笑了:“这个问题也要回答吗?”
……
天空响起了闷雷声。西边的天空乌云陡起,迅即地扩展开来。雷声渐渐紧了。太阳被乌云遮去。不一会儿,暴雨就降临了。
十二点多,雨过天晴。华继业宣布大会结束。记者们盛情难却,在中心餐厅美餐一顿,乘上飞机各奔东西去了。
南希和钟震夫妇留了下来。
下午,华继业领着两家人和王秀磊母子先参观了公司的全部建筑和设施,同十六名工作人员合了影。然后,乘车逛了神昌市,又乘直升飞机去了鸣沙山,再到昌连山观看原始森林,饱览了大自然的风光。
晚饭后,他们饶有兴味地看了新闻报道,又看了中心成立的专题电视节目,去生活楼和工作人员们一起唱歌跳舞,一直乐到十二点半才休息。
翌日早晨,阿超要求把签约的人员名单全部列出来,以便随时查看。全部名单列出来之后,阿超一看,心中一紧,啊!才这么五个人——
琼·吉沃特,男,13岁,aj国人,肌肉坏死症,父母赤贫,阿吉斯支付费用;
索夫金,男,11岁,ag国人,艾滋病患者,无父母,爷爷抚养,埃、ag国科委负责支付一半费用;
威斯全胜,男,58岁,q国人。为讨伐狂犬军光荣牺牲,联合国支付费用;
热合曼,男,60岁,mq国人,为讨伐狂犬军而以身殉职,国际科委支付费用;
普利,男,yi国人。外星球开发研究会主任,被狂犬军杀害,外星球开发研究会支付费用。
阿超不相信会这么少,板着脸问玛甘捷琳:“真的就这么几个吗?”
“你还怀疑我弄了手脚不成?”她不高兴地说。“这五个是正儿八经签了约,又能支付费用的。其他还有很多。有啥用呢?不是没协约,就是没费用。要么就是不合使用法第一案的精神。你说,我要列出来给你,不是找着挨克嘛。”
阿超笑了:“我又没说你什么,别委屈。宁缺勿滥。我们就等米下锅好了。”
等了几天,a国科技时报发表了巩南星的歌曲《基因人摇篮曲》,全文是——
基因人啊,全新的人,遗传病啦断了根,拥有几条命;
基因人啊,可爱的人,落地就是大孩儿,帅气嘛又聪明;
基因人啊,大无畏的人,天生喜打拼,要把宇宙清澄。
这歌曲清新悦耳,撩人心肺,令人倍受鼓舞而心驰神往,人们竞相传唱,一时间,脍炙人口,家喻户晓,连霸宇宙和狂八千也偷偷地哼哼。
第一0六章第一批基因再造者
又过了几天,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原先反对基因人技术使用的那十一个协会会长的亲属们联名写信给拉波尔和穆玛德琳,说十一位会长虽然反对基因人,但后来他们大多改变了态度,转而支持基因人了,并与独磨俄及霸宇宙生死搏斗,像威斯全胜一样光荣牺牲,应当受到像威斯全胜和热合曼一样的优待,强烈要求责成华宇美智超为他们基因再造,使他们像威斯全胜和热合曼一样,死而复生,和家人们重新团圆。当然,史海仁除外。他临阵投敌,当了叛徒,死有余辜,决不能让这号人重见天日。渥沦罗棣和波什久都也要除外,他们助纣为虐,犯了大罪。穆玛德琳和拉波尔商量过后,将信转给阿超,请他酌情处理。阿超和阿娜领会两位主席的意思,决定为会长们基因再造。两位主席听了报告,都说:“预料之中,这又是一个蛮有意思的胜利嘛。”
b国退而求其次,争不到举办权,也要争到再造人。提出按第一案来办,要先再造那些与狂犬军和蓝星侵略者坚决斗争,牺牲了的人们,得到了穆玛德琳和全体地球人民的支持。
于是,联合国专门做出第一次人体基因再造资格的规定,四个必须:
第一个,必须是与外星侵略者拼搏中基因全部死亡了的地球人。
第二个,必须是为保卫和建设地球方明做出非常贡献基因全部死亡了的地球人。
第三,必须是遵纪守法的毫无经济能力而又关系家族繁衍的基因全部殆亡的地球人。
第四,必须是心甘情愿做基因整体再造的地球人。
根据联合国的法规,阿超要玛甘捷琳重新编排名单。她很快把新名单拿来了,共三十三名——
1·波尔克,男,35岁,b国人,不育症患者,请求基因再造一个女婴,自付费用;
2·亨利·韦娃,女,40岁,b国人,不育症患者,请求基因再造一个五岁男孩,自付费用;
3·意米登,男,117岁,t国人,老年丧子,请求基因再造一个10岁男孩;
4·索夫金,男,11岁,aj国人,艾滋病患者,已死亡,自愿基因再造,费用aj国家科委支付;
5·琼·吉沃特,男,13岁,v国人,肌肉坏死症患者,已死亡,自愿基因再造,费用由阿吉斯支付;
6·贝多林,男,15岁,dh国人,坠崖死亡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自付;
7·旺季丰,女,18岁,k国人,殉情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其父母支付;
8·索菲娅,女,22岁,r国人,空难死亡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其父母支付;
9·维美丝,女,25岁,z国人,溺水死亡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其爷爷支付;
10·莱特希,女,31岁,sv国人,自缢死亡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其父母支付;
11·伦巴特,男,38岁,mv国人,猝死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其妻子支付;
12·斯迈乐斯,男,41岁,q国人,癌症死亡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其家庭支付;
13·米哈托夫,男,47岁,c国人,殴斗致死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其父支付;
14·大马克,男,50岁,n国人,车祸死亡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其母支付;
15·科迪兵,男,56岁,y国人,无力还债而跳楼自杀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mv国松萨市政府支付费用;
16·希拉丁,男,60岁,tv国人,心肌梗塞死亡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其妻子支付;
17·西西大巴,男,61岁,g国人,被霸宇宙杀死,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地球村人权协会支付;
18·哈罗森夫,男,67岁,**国人,被霸宇宙杀死,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地球村伦理道德协会支付;
19·伊莉莎洛,女,48岁,w国人,被霸宇宙杀死,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地球村白衣天使协会支付;
20·乌库子,男,39岁,qn国人,被霸宇宙杀死,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地球村贫穷协会支付;
21·金不捡,男,50岁,zw国人,被霸宇宙杀死,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地球村懒人协会支付;
22·汤姆·青天,75岁,b国人,被霸宇宙杀死,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地球村情人协会支付;
23·大岛幸子,女,46岁,io国人,被霸宇宙杀死,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地球村妓女协会支付;
24·美由幸子,女,55岁,s国人,被霸宇宙杀死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地球村残疾人协会支付;
25·威斯全胜,男,58岁,e国人,为讨伐狂犬军光荣牺牲,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联合国支付费用;
26·热合曼,男,70岁,mq国人,为讨伐狂犬军而以身殉职,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联合国国际科委支付费用;
27·普利,男,72岁,bi国人,外星球开发研究会主任,被狂犬军杀害,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联合国支付费用。
28·拜弗依,男,89岁,ba国人,空难死亡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其儿女支付费用;
29·阿依古丽,女,93岁,a国人,地震死亡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其丈夫和父母支付;
30·胡折腾,男,58岁,ep国人,空难死亡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地球村捣蛋协会支付;
31·史海仁,男,69岁,a国人,被霸宇宙击杀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地球村小人协会支付;
32·波什久都,男,78岁,i国人,在狱中自杀者,家属请求基因再造,费用由地球村赌徒协会支付;
33·约克逊,男,79岁,b国人,无子女者,自愿基因再造,费用自付。
阿超看完名单,拿起笔一挥,将约克逊的名字划拉掉,又将波什久都和史海仁的名字划拉掉,冷冷地说:“不符合联合国的法规,不能再造。”
“胡折腾可以再造,他们为啥不行?”玛甘捷琳不解地问。
“你不懂。胡折腾死了,他的会员们猛然醒悟,转而支持基因再造技术了。”
“哦,是这样。”她若有所悟。“史海仁是个大坏蛋,尽和我们作对,一点人味也没有,我是拿不准才列上他的。波什久都呢,老爸说,赌徒协会的人愿意出大价钱,叫我开列出来,请你定笃。”
“我知道了。不做,他们给座金山也不做。道理很简单,我们不能再造掘墓人嘛。”
“没错!”玛甘捷琳坚决地说。“这两个人死有余辜。”她胆怯地看一眼阿超,又说:“约克逊我倒觉得跟他们不一样,起码他不坏,还支持过我们。再说,他愿出双倍甚至几倍的价钱呢。”她的语气中明显带有惋惜。
“越是这样,越不能容忍。”阿超有些厌恶地说。“我决定了,就这三十个,去和董事长说一下,马上投入生产。”
下午,一切都安排妥当,大家分头行动。南希开上微型火箭载着秀磊母子和小王彼得飞回b国去了。钟震夫妇也从张武国际机场飞回d国去了。
晚上,华继业和玛甘捷琳正在办公室忙着,约克逊、克罗蒂破门而入。约克逊屁股还没落座就说:“华先生,不说祝贺的话啦。看过新闻和专题报道,成立大会开得很好啊。这第一家地球人基因再造技术中心的第一个基因再造者是我吧。”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华继业调侃地说。
“怎么好像不是?”克罗蒂不满地问。
玛甘捷琳没好气地回答:“小姐,你不懂啊。我们的公司是超现代的。八层楼里有三十个实验室。一次可以再造三十个人,有三十个第一哩。”
华继业得意地笑笑:“约克逊先生,三十个第一中有没有你,查一下电脑就知道罗。”
玛甘捷琳打开计算机,屏幕上立即显现出一串人名,约克逊和克罗蒂凑过去一看,都不高兴地说:“no!no!”
华继业仍然笑道:“约克逊先生,你只和阿超打过招呼,还没有签约。所以这名单上还没有你。别不高兴,做第三十一个也很好啊。”
“让我在第二批,等到明年。”约克逊傲气十足地说。“不行,绝对不行。我必须在第一批,就在第一批。”
华继业取出波尔克的联合国医学委员会的不育症证明书,放到他的手掌上,俏皮地说:“除非你像波尔克。”
约克逊仔细地看了证明书,狡猾地一笑:“你这个老东西,变着法儿骂我。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他提着证明书抖着,“就这?容易得很。”说完,他取出手机,拨通了联合国医学委员会会长,命令式地说:“老朋友,马上办一份不育症证明书发到a国神昌地球人基因再造技术中心的网络上,我在这等!”
真够厉害!十分钟,只有十分钟,证明书便出现在华继业的网上。“怎么,你没有子女?”华继业惊叫起来。“你到处生儿育女,遍布全世界,众所周知啊!”
约克逊奸笑一声:“别急,也别气,看好了,证明上写得清楚——七个儿子都与我解除了父子关系,就刚刚解除的。”
“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弄虚作假,欺骗吗?”华继业怒气冲冲。
约克逊得意地甩了一个响指:“有证明就得办,这可是法规,快给我办。”
手续俱备,还不办,不是固执,就是愚蠢。商业头脑膨胀起来,华继业压下怒气,和气地说:“好吧,请你交钱。”
约克逊脸上露出了那种财大气粗的表情,故意用轻飘飘的口气说:“小意思啦,6亿人民币,当场就付清!”他放肆地捏一下华继业的耳朵,“其实,阿超搞配方还不是学你,为了赚钱,这是人的本质。”
克罗蒂立即从非常精巧的鳄鱼皮小包中掏出一张支票,递给玛甘捷琳。玛甘捷琳随即在计算机上操作几下,就将支票上的6亿人民币转到了中心的帐上。然后,按了一下铃。几名员工走出来,带约克逊进了基因抽检室,叫他坐在一张有机玻璃椅子上,让一位女护士为他抽取了二千毫升血,就叫他出来了。他走到华继业跟前,像是疑惑又像是埋怨地说:“华老先生,就这么简单。”
华继业笑笑:“是啊!就这么简单!华氏基因人配方就是从复杂到简单,又能化复杂为简单。”
“就二千毫升血能行吗?”约克逊将信将疑地说。“做十项指标检查也要一百毫升血的嘛!”
玛甘捷琳故弄玄虚地说:“约克逊先生,你不懂。抽血只是第一步。后面的工作多得很。不然,怎么能要你6亿呀!”
约克逊眼睛珠子“滴溜”一转:“我就觉得你们的价太高。当然罗,再高我也不在乎。你们必须给我再造得完美无缺!”
玛甘捷琳鼻子里“哼”了一声,讥讽道:“嗳哟,约克逊先生,你就这个模样,还能再造成克罗蒂呀!”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约克逊气恼地说。“我就是要完美无缺,我不能跟任何人一样!”
克罗蒂也气呼呼地说:“玛甘捷琳,你胡说什么?”
华继业朝他们两个摆摆手:“你们怎么这么爱生气?玛甘捷琳的意思是说,不管是谁,是个啥模样就只能再造出个啥模样,没有什么完美不完美的事!”
约克逊张张嘴,还要说什么。可是又有几个顾客来了。华继业趁机不客气地说:“约克逊先生,你可以走啦。”
“不!”约克逊坚决地说。“我要跟你再签一个协约,再造出八个约克逊来!八个,48亿人民币,现在就给你付清!”
华继业坚决地摇摇头:“绝对不行!”
克罗蒂烦恼地叫道:“华老先生,先别拒绝!问问阿超再说嘛!”
玛甘捷琳也不耐烦地说:“你又不懂啦,乱嚷嚷!任何人再造只能是一个,这是联合国定的法规,谁敢不听啦?”
“再问一问阿超,说不定可以!”约克逊不甘心地说。“法规还是人人制定的,可以改嘛!”
华继业脸一沉:“怎么这么罗嗦,快走!”想想气不过,又找一句:“约克逊,你太幼稚了,也太狂妄。”
克罗蒂滑稽地笑笑:“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玛甘捷琳说:“一点也没有!你们走吧。”
约克逊朝她恨恨地瞪了一眼,向克罗蒂一招手,悻悻然走了。
玛甘捷琳看着他俩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华继业“嗨”了一声,说:“想什么呢?是想约克逊还是想克罗蒂?”
“哦,哟,我……”她吱唔着。“我是想,约克逊很有些以财压人的架势。”
“你看你!”华继业不满地说。“约克逊有啥好想的?他有多少钱?比我差得远哩。高兴了为他再造基因,要是他惹了我们,就跟他虚与应付,气得他干瞪眼。”
“你说的是,我不该为他走神。”她乖巧地说。
“我看克罗蒂倒是有些不同。”华继业盯着她的脸,“你觉得如何?”
玛甘捷琳心里不由一紧,不敢抬起头来,说:“她气质蛮好。”心里一动,抬头调皮地看着他,“干爸,你该不是对她有些意思了吧。”
华继业被她这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哈哈”一笑,说:“你这个丫头片子,说哪去了?我是说,她的眼睛很厉害,老是盯着你。”
这老家伙还真是眼尖心细!玛甘捷琳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她要是盯我呀,就平常啦。我算啥,小丫头片子一个。”她“嘻嘻”一笑,“她分明是盯你。你是国际全智能有机玻璃大王,是世界级第一大富豪,盯上你好处是大大的有。”
华继业无奈地摇摇头:“你这张嘴越来越厉害。别开玩笑啦,说正经的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呀?”
玛甘捷琳不由一愣:“怎么,干爸要赶我走?”
华继业连忙说:“你别误会。万事开头难,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怎能赶你走?我是想,你该成家立业啦。”
她听了,“咯咯”一笑:“多谢干爸关心。我记得跟你说过,我喜欢形单影只嘛。”她走过来搂住他的脖子,“你就是我的父亲,这儿就是我的家。我要在这儿工作,还要学有所成。”说完,她在他那张已显松驰的脸上,一边吻了一下。
华继业被她逗的心花怒放,一阵哈哈大笑后,说:“肯学习好啊。我就正式收你做养女吧,以后走到哪也好向人介绍。不过,你可要给我保证,像你阿超哥一样,学出些名堂来!”
玛甘捷琳高兴得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又吻了两下,娇声娇气地说:“爸爸,我一定会成功。”
华继业听她这句话怪怪的,高兴之下,没有多想,叮咛几句,就到别处察看去了。她看着他那明显有些弯了的身影,愣了一会,夹起文件离开了接洽室。
晚上,全体加班。华继业要玛甘捷琳跟他去实验室处理事情。她说神经痛的毛病犯了,吃药没有用,要出去走走才能好些。他就让她出去了。
玛甘捷琳开着车出了大院,开到了昌连山根的一条土路上停了。下车看看四周没人,钻进车里,拿出手机要通了e国。
第一0七章玛甘捷琳夜会大魔头
天色昏暗,四野空旷。
晚风渐渐来了兴致,不停地吹来吹去,好似有意骚扰,将大漠乖戾之气和山谷阴晦之风煽动起来,刮到人们的身上,很有几分寒意。
古老苍茫而又深不可测的昌连山中,不时地传来难以分清何种动物的嘶鸣、怪叫声,令人心中发悚,不由地冒出几分恐惧。
玛甘捷琳定定神,在一个荒坡上迎风站立,不时地四处张望。
地球人基因再造技术中心灯火辉煌,发射塔上那张灯像夜空的一只眼睛,特别明亮。
远处的农场传来吆喝牛马入栏的声音。
昏暗消退而去。黑暗走上前来。风越来越紧。那些动物的声音越来越稀,却越发叫人发怵。
她走下坡来,将车门虚掩着,准备随时应付意外,心中骂道:玩啥鬼把戏,还不露面?
突然,旷野中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鸡婆,你来啦。”
她听得分明,这是那个大魔头独磨俄及的声音!他不是被霸宇宙带走了吗?如何来得这大漠深处?如果不是他来了,难道是他从鲸宇号太空站或者蓝星球传来的声音?还是有人冒充……管它从何处传来的声音,马上应答是跑不了的了。她极力镇定下来,沉着地问:“你是谁?为何不敢露面?”
“你转过身来,向前走十步,就知道我是谁了。”
她心中不免几分害怕,却又不敢不去,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十步,见那人戴着面具,壮起胆子问道:“你是谁?是大王吗?如果是,请现出真身。”
“嗯——好,仍然记着我,美的很啦。”
她连忙俯身下拜:“玛甘捷琳叩见地球之王。”
“荒郊野外,不别多礼。”独磨俄及俯身将她扶起,假惺惺地说。“你辛苦了,受苦了。”
“愿为大王效劳!请大王训示。”
独磨俄及阴险地笑一声:“我记得好像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你还好吧。”
“属下对大王忠心耿耿,一直在努力,千方百计地接近他们,伺机夺取配方。”
“本王离开月球村之后,你去哪儿了?”
“报告大王,大王将华家三个人带走之后,999号小楼空空如也。根据地球之母的指示,我就回e国了。前些天,华继业又把我叫过来了。”
“好啊,有干爹了,乐不思蜀啦。”他阴险地说。“本王去蓝星球之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没做什么?”她不无惶恐地说。“一直在这个中心。大冰谷被穆玛德琳踏平了,你又走了,没有你们的指令,我势单力薄,只能这样。”
“就在这呆着,游手好闲?”他的语气阴森可怖。“狂犬军死光光,你心里一定幸灾乐祸吧。这下可好啦,我自由啦,可以重新做人啦。你一定这样想,我没说错吧。”
“大王不能这么说,我诚惶诚恐啊。”她因为惊恐而辩解。“我形单影只,叫我做什么呀?”
“你是说你一直在努力,本王冤了你?那我问你,为什么迟迟没对王彼得下手,是爱上他了,还是和小王彼得睡觉了?霸宇宙告诉我,小王彼得可雄壮的很,比本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叫你欲罢不能魂牵梦绕了吧?你也没有对东方雄他们下手,胡里奥德娃那个**替你打圆场,说你一直没有机会,克萝蒂暗中监视着你。你对基因汉性骚扰,正是克罗蒂搅黄了。东方雄又是谁搅黄了?啊!”
“王彼得和小王彼得被那些会长们盯得紧,我觉得东方雄他们也盯着他两个,始终难下手,这是真的。大王说的对极了,我暗杀东方雄真的也是克萝蒂搅黄了。”
独磨俄及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说:“巧舌如簧!你觉得本王是那么好骗的嘛。告诉你,本王一直在暗中跟着东方雄他们。你就跟本王说,是怎么被搅了的?”
“那天,我身穿黑衣,暗中盯着东方雄。从植物园追到山沟里的时候,时机成熟了。我就冲上了公路。眼看就要得手,一个穿黑衣的人跳了出来,拦住了我。我同她打来打去,也难以脱身。瞅那人的手段,我断定她是克萝蒂。”
他的口气缓和了些:“嗯,本王当时就在那两辆面包车的后面,看着你们滚下坡的。”
“谢谢大王明察秋毫,玛甘捷琳无能,请大王处罚。”
他笑了,说:“人非圣贤,谁能无过。本王也失败了,连大本营都被穆玛德琳连锅端了,变成了坟墓。地罕死了,胡里奥德娃也死了,我伤心欲绝。唉,不说了。正在用人之际,本王宽大为怀,就不记你的什么罪错啦,只要下不为例就行。”
她勉强一笑,说:“谢谢大王如此体谅属下,属下当为大王肝脑涂地。大王说正是用人之际,这是……”
“哦——”他拍拍她的肩膀,“我们到车里说,外面太冷。”
两人回到车旁,她要坐在前座,他不肯,非要她一起坐在后面不可。坐进车里,他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给她说了他被霸宇宙带走之后的事情。
狂犬军全军覆没,穆玛德琳赶尽杀绝,非要把大冰谷夷为平地不可,霸宇宙也无可奈何。三十六计——走为上。但他不甘心,说要卷土重来,便把独磨俄及带走了。
霸宇宙的蓝色大气球被安娜用导弹打坏了,成了地球人的战利品。殊不知,这个大气球是他来往于蓝星球和地球之间的交通工具。落入地球人之手,他返回蓝星球只有那个飞碟了。
飞碟原本是备用的辅助**通工具,现在他不得不以次充优。他想到乘坐狂八千的蓝色大气球。但他内心对狂八千不悦,嫌他太张狂。所以,他借口复命要紧,叫狂八千在地球村再呆几天,看看动静再回。霸宇宙就乘着那只飞碟,带着独磨俄及飞行在云雾里了。
在空中穿行了二十多天,云里雾里,风里雨里,霹雳和闪电,还有太空的那些不知是何种物质的气流和味道,独磨俄及被弄得晕头转向,昏头昏脑。霸宇宙只顾拼命赶路,也不管他是死是活。结果,他饥寒交迫,担惊受怕,无可奈何,心灰意冷,在急速的穿行中,连话也不能说,多少次想要吃的,就是张不了口。后来,他饿昏了,不能说话了。霸宇宙不得不先到鲸宇号太空站,将他救醒,让他吃饱喝足,自己也趁机休息一下,才又起程。待到了蓝星球时,独磨俄及已是植物人一般,身上千疮百孔,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太空物体牵扯撕咬的。
霸宇宙一心想着复命,想着怎样瞒天过海,逃过蓝星球最高统治者宇宙王对他的惩罚,不管独磨俄及是死是活,先把他撂在他的房间里,跑去复命了。幸好,宇宙王想着将来统治地球村,需要广泛收买人心,保证蓝星球人的稳定,没对霸宇宙大加惩罚,只关了他一个月的禁闭了事。
霸宇宙从禁闭室出来,宇宙王专门同他商议再返地球村的事。他按宇宙王旨意,来找独磨俄及时,他已经死了。霸宇宙赶紧到蓝星球科技博物馆,找到了基因再造技术资料,又请来一些科学家,为他施行了基因再造技术,他复活了。霸宇宙对他说:“你的复活,就是狂犬军的复活,你是地球村的灾星。”
独磨俄及暗自忖度,第一次到蓝星球来,应当饱览一下蓝星球的风光,美美享受一番蓝星球的山珍海味,尤其是蓝星球的靓女丽姝,也消受一二。可是,霸宇宙根本不给他一点自由的空间,他刚复活过来,就叫他带上蓝星人已经淘汰了的基因再造技术资料,赶紧回返地球村。在地球村他多么狂妄,可眼下在蓝星球,梦想控制地球村的蓝星球,他岂敢造次,只能惟命是从,夹着尾巴,逃回地球。至于蓝星球是何模样,他只见得到处蓝蓝一片,人是蓝色的,地皮也是蓝色的,连动物和花草树木都是蓝色。霸宇宙告诉他,狂犬军原来养的那些狗被多劳得消灭了,为啥后来又有了那些蓝色的转基因狗,就是他从蓝星球带到地球上的。
玛甘捷琳听得云里雾里,不敢当真却也不敢不信,纳闷地问:“霸宇宙为啥不来了?他叫大王回来做什么?大冰谷已经被穆玛德琳毁啦。”
“真是死脑筋。”他捏她肩膀一下。“可以东山再起嘛。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人生就是这么个变数。人类也一样。你打我,我打你。你吃了我,我再吃了你。”
“我懂了。霸宇宙叫大王回来,是要狂犬军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千真万确。”他又捏了一下她的肩膀。“你要坚定信心。你没有死。我死了又活了。这就是基本力量。埋在大冰谷里的那些喽罗们算个屁,死光了也无妨。要不了多久,我们就有了自己的基因人军队,看谁能阻止我们统治地球村。”他再也按捺不住,抱住了她。她急切里顾不了许多,猛然一把将他推开了。他火了,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听指挥?”
她吐了一口,不卑不亢地说:“大王,这荒天野地里,不便当啊。再说,正事要紧,你还没说下一步如何行动呢。”
他强压住欲火,“嘿嘿”笑道:“对,咱们说正事。”
他说的正事很简单——她继续潜伏,暗中配合。在基因再造技术中心积极工作,争取信任,时机成熟时,窃取或者毁灭配方。她说很难,华宇美智超和基因汉都对她不感兴趣,克罗蒂又死死盯着她。他说霸宇宙和狂八千跟他商量过了,有个很妙的计策,让她和小王彼得结婚,两口子都到中心,名正言顺地工作。这样,能掩人耳目,叫天下人都闭嘴,让华家人消除疑惑。她一听,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她跟小王彼得这个她一点也不在意的男人成双成对,这是什么妙计?“不行,绝对不行!”她有些冲动地喊道。
他阴险地笑笑:“怎么不行?你看小王彼得多聪明,多英俊,跟王彼得一样漂亮。不,比王彼得帅气多了,他是第二个基因人,华宇基因汉的第一个同类兄弟,也是基因帅哥嘛。王彼得为我们研究基因人,犯了浑,也犯了罪,当时叫你宰了他,你没有机会,但他最后不幸光荣牺牲,也算我们的烈士嘛,对他的儿子小王彼得必须多方关心。”他又抱住她,淫邪的笑着说:“小王彼得是第二个基因人,第三条腿可壮实喽,把那个卓别娃弄得飘飘欲仙啦。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地球女人追他,想跟他上床呢。”
她愤愤地推开他:“管它有多少,反正我不愿意。谁喜欢谁就去。”
他恼怒了:“这是命令,由不得你不从!”他再次抱住她,“现在我命令你,伺候本王睡觉。”他猛地把她推倒,疯狂地扑上去,又亲又摸。她强忍住心头之火,没有喊叫,却愤怒地说:“独磨俄及,你叫我到这荒山野岭来,难道就是为了球头子快活?有什么任务快说。没任务,我马上回去。”说完,奋力推开了他。
“你怎么了?一反常态。”他大惑不解。“你侍奉本王不是一回两回了嘛,今天吃错药啦。噢,做了有机玻璃大王的养女,身价高了,是吧!屁!胡里奥德娃到死都是我的玩物。你只不过是个情报员。她可是地球之母,副总司令,比你尊贵多了。本王也比华继业尊贵荣耀几百倍,将来更是天下无双!”他嘿嘿一笑,又说:“跟本王**,也是一个必须完成的光荣任务!你的代号就是‘鸡婆’嘛,你就是供本王球头子快活的‘鸡’呀!”
她气得两眼冒火:“你算什么大王,色王!**也是任务,你到妓院去好了。鸡婆?那是你们对本姑娘的污辱!胳膊拧不过大腿,要是能拧过,本姑娘就给你一个诨名,叫色狗!胡里奥德娃喜欢你,她愿意给你开口子,我管不着。可我就是不愿意。”
“你愿意谁,想给谁蹶屁股?是小王彼得,想给他一个处女的鲜红?呸!你还是处女吗?你那臭水沟早就被本王荡平啦。莫非你做了**再造手术?做了也不能便宜他,必须献给大王我!”他凶狠而又蛮横地说。
见她倔犟地摇着头,他又说:“哦,不是为了小王彼得,那是为谁?本王知道了。你愿意让基因汉打井,钻隧道,你不是已经在他面前赤膊上阵了嘛。怎么样?他叫你欲罢不能了吧。”
她气得脸色发青,不停地咬着牙齿,终于忍无可忍,说:“大王,请你尊重些。我是想跟基因汉上床。可那是为了你,是执行你的命令。你不能叫我往前跑,又踩我的脚后跟。”
他两眼一翻,吼道:“**的算什么东西,还敢跟本王顶嘴?你,地罕,胡里奥德娃投靠了我,就得听我摆布。”
见她不吱声,他“嘻嘻”笑着,肉麻地说:“阿琳,本王已经过蓝星人基因再造,比基因汉强壮多啦,你和胡里奥德娃多次享受过我的雨露嘛。咱们算是老夫老妻,还扭扭捏捏的做什么?机会难得,来吧,别半推半就啦。”他疯了似地,撕扯起她的衣服来。
她怒不可遏,狠狠的扇了他一个大耳光。
这一下他凶相毕露,骂她,打她,掐她,拽头发,撕衣服……她惊恐万状,大喊起来,一边拼命挣扎,逃出车外。他跳下车,又抓住了她。她想反抗,却已力不从心,被他摁倒在地,剥光了衣服。
他像狗一样爬到她那雪白的**上,伸出狗一样的长长舌头,在她脸上乱舔起来,一边说:“真快活,真过瘾!”
他将舌头往她嘴里伸去,她紧紧地闭住双唇,不让他得逞。他凶猛地伸出双手,掰开了她的嘴,硬将舌头伸了进去,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像猪一样叫唤起来,抡起巴掌,猛抽一顿。她不叫唤,只是咬牙切齿地说:“独磨俄及,你有本事马上整死我。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他狞笑着说:“想让本王奸尸?不,不,不!奸尸本王也干过,有点意思,可哪有‘日’死了快活!后悔,你能叫本王后悔,莫非你还能代替我?行啊,有那一天的话,本王就后悔吧,反正怎么后悔,你也得要有男人日嘛。本王上啦,你就准备死吧!”
她奋力反抗。他凶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直到她昏厥过去。
他凶狠而又贪婪地在她浑身上下乱摸了一阵,用力撑开她的双腿,抓住他那像尖辣椒一样的小东西,恶狠狠地刺了下去……
眼看着他就要得逞,没料想,斜刺里杀出了狂八千,一把将他提起,扔到了一旁,骂道:“瞧你这副野兽模样,还想东山再起?”
他爬起来,厚颜无耻地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唉,出了大冰谷快半年了,都没做过爱,小弟弟老跟我叫劲,我拗不过他嘛。就像宇宙王叫你练地球人的语方,你能拗的过他?”
“胡扯什么?宇宙王是为我好啊,你看,我现在说地球人的话多么流利,以后霸宇宙少***训我。你他娘的真不知羞耻!霸宇宙怎么没把你的性基因剔除掉?那样你就不能骚乎乎的了。”狂八千怒斥道。“拗不过也得拗,再忘乎所以,我就挖掉你那根野葱。”
“不敢,不敢!”独磨俄及惶恐地说,“没那根葱我就懒的东山再起了。”他死皮赖脸地笑笑,又说:“没了小弟弟,做地球之王还有啥乐趣?嘿,嘿嘿,霸宇宙答应我的,保留我的小弟弟,还叫他更雄壮咧!”
“哦,原来如此!”狂八千讥讽道,“霸宇宙看准你的玄机啦,我说他怎么会手下留情呢。”
此时,远处传来呼唤声——
“玛甘捷琳,你在哪儿?”阿娜的声音。
“干女儿,你在哪儿?”华继业的声音。
狂八千假装惊慌的说:“不好,他们找来了,快走吧。”
“慌什么?”独磨俄及很不情愿地说,“来了又如何?本王我已经半年没杀人了。”
远处的呼声不停地传来,渐渐地近了。
狂八千真的紧张起来,说:“独磨俄及,记住我们的任务,别光顾小弟弟快活。我们的任务是潜伏捣乱,等待霸宇宙他们再来,赶紧走。”
独磨俄及舔着嘴唇:“哎呀,煮熟的鸭子又飞了,遗憾,可惜。”
狂八千推他一把,说:“你不想进监狱吧,快走!”说完,他在玛甘捷琳身上抚摸起来。
独磨俄及冷笑一声,轻蔑地说:“狂八千,原来你想打二梢呀,真没看出来,你和我一个球样。”
狂八千训斥道:“住口!不许你侮辱我。蓝星人的情,性,只为统一大宇宙服务。”他继续在玛甘捷琳身上抚摸着,“我是要她马上醒过来,不让华继业他们发现端倪,你不懂吗?”
独磨俄及冷笑着,不吭声。他也不再说什么,加快速度,又抚摸一阵,玛甘捷琳醒来了。他高兴地说:“玛甘捷琳,你醒了,好啊。我把你救过来了,蓝星功夫真奇妙。”
“不错!”独磨俄及嘲笑道。“蓝星人的功夫对地球女人特别有效。玛甘捷琳,他在你身上摸了几百遍啦。你还不赶紧感谢他,最好给他磕几个响头。”
“别听他的。他是糟蹋不了你,图嘴皮子快活。”狂八千说。“你快回去,他们找你来了。放心,小王彼得我们会跟他说的。这面的风景如何,就看你的了。”说完,拽着独磨俄及,不容分辩地说:“跟我走!”
两个居心叵测的男人走了。玛甘捷琳长长地舒口气,摸摸胸口,拢拢头发,搓搓脸,有些慌乱地穿好衣服,轻轻骂道:“狗东西!有朝一日,老娘叫你们好看。”
她打开了车灯。“啊呀!妈呀!”她吓得大叫起来。
车灯前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站在地上,被车灯照着,说不清是妖魔还是精灵,反正谁见了都会大惊失色。
玛甘捷琳镇定下来,借着灯光看清了。这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是克萝蒂。
克萝蒂尾随而来,想看看她来这荒郊野外到底干什么勾当。不意看见了独磨俄及和狂八千。她不敢大意,便暗中窥视,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也看见了独磨俄及的丑态,心中对玛甘捷琳颇有几分同情。她想劝她几句,待两个恶魔走了,她就出现了。
她走到车前,轻声说:“玛甘捷琳,久违了。”
“你来干什么,监视我?我到底碍你啥事?”
“别这样。我为你好啊。你看那两个恶棍,差点把你吃啦。”
“原来你都看见了。吃不吃了,关你什么事?你想怎么样?”
“瞧你,怎么老是恶声恶气的?我想对你说,别助纣为虐了……”
“够了。谁有功夫听你的谆谆教导,闪开!”她发动了车子,忽然见得狂八千和独磨俄及回转来,急忙对克萝蒂说:“他们回头了,还不快走!”
克萝蒂本能地回头来看,糟了!两个恶魔已经跑到了她的跟前。她急转身要走,已经来不及了。狂八千一伸手抓住了她。
独磨俄及上前,凶狠地在她头上砸了一拳,她顿时昏了过去。独磨俄及假惺惺地问玛甘捷琳有没有事。
她冷笑着说:“有事的不是我!”
独磨俄及抓住她的脸皮,捏了捏,肉麻地说:“听见你的惊叫,差点没把本王的魂吓出来。哼,谁敢碰我的小心肝,我立马叫他灰飞烟灭。”
“谢谢大王。不过,你们好走了。”
华继业和阿娜的呼声已经很近很近。
狂八千拉开独磨俄及,一边说:“缠绵什么?想引火烧身怎么的?”说完,抱起他,腾空而起,不知去向。
玛甘捷琳赶忙下车,将克萝蒂背起来,找了一个避风的棱坎,放好,说:“对不起了,老冤家,是你自找的,别怪我。但愿山中那些怪物闻不到你的气味。祝你好运。”说完赶紧跑回车内。
华继业和阿娜循声寻找而来,终于到了跟前。紧接着,基因汉和业洋也找来了。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玛甘捷琳,她一言不发,忽然间大哭起来。大家不便再问,就叫她回去再说。
回到中心,叫她洗漱收拾过后,回到她的宿舍,再次问她为何不吭不哈,一个人独自跑了出去。她撒谎说:“看着你们全家团圆,有说有笑,好生快乐,我想起了自己的亲人。越想越不好受,怕被大家看出来,让大家分担忧愁,干脆跑了出去,一个人独自消受。”
一席话把大家的心都说软了,都觉得这么些日子光顾了忙这忙那,多少有些忽略她这个外姓人,真有点对不起她。
华继业尤其不好意思,把腿一拍,说:“这样吧。明天你就回去省亲。啥时候玩够了啥时候再来,如果不想来了,打个电话也就得了。”
她说了几声谢谢,不再推辞,当场说定,明天回国探望亲人。
在夜风的呼唤下,克萝蒂很快醒来了。她顾不得头上的疼痛,高一脚低一脚地向前面的车子追去。她并不怕独磨俄及他们再杀回马枪,但她真有点害怕山中的怪物。
第一0八章玛甘捷琳省亲
第一百0八章·玛甘捷琳省亲
第二天一大早,玛甘捷琳怀揣着华断业昨晚塞给她的一大把a币,由业洋开车送到国际机场,飞回e国去了。
玛甘捷琳回到了e国爱伦市,回到了她的父母身旁。父亲叫培旁,母亲叫爱莎。见她回来,喜出往外,拉住她的手唠叨个没完,嘘寒问暖。最后,问起工作。她神秘兮兮地叫他们猜。老俩口猜来猜去猜不着,要她明白告诉他们。
她笑嘻嘻地说:“世界上最好最吃香的差事,打着灯笼也难找哩。”
老俩口更加迷糊了,说莫不是被选中地球村美女了,或者是到联合国当差了,要么就是像穆玛德琳那样从政了。
她笑得差点出不得气来,说:“看你俩,真是老糊涂啦。选上美了,到联合国当差了,从政了,这些都是抛头露面,春风得意的事儿,还不早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了,想不说都不成哩。再说,这些事儿尽管令人羡慕,可还不是最吃香的事情。”
姐姐特加琳一旁说:“你别拿老人家闹着玩啦,就实说了吧。”
哥哥培尔也催促她赶快真相大白。
她就把认识华继业又登上月球村,最后在地球人基因再造技术中心工作的经过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谁知,大家听了,并不高兴,反而满面疑惑,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培旁才说:“怕鬼有鬼啊。阿超阿娜的婚典上,司马部长公布来宾,有玛甘捷琳的名字。当时,我们也想过是你,可怎么也不敢相信。华家人现在可谓大红大紫,穆玛德琳也对他们敬让几分。女儿,你拜了华继业为干爹,成了华家人,好是好。可是,基因人技术就不那么好啦。”
爱莎说:“女儿,妈也不喜欢基因人。你看基因汉聪明是聪明,就是没大没小,叫人看不惯。”
特加琳说:“妹子,华氏基因人配方惹了多少事,把花星人蓝星人都吸引来了,威斯全胜热合曼都为基因人技术送了命。阿超阿娜还有华继业不是也差一点葬身大峡谷?我的朋友们都议论,说基因人以后怎么样当然不好说,可目前是谁沾了谁倒霉。你还敢去,弄不好就是自投罗网啊!”
培尔说:“在中心工作,华继业他们的安全保卫很现代,送命也许不至于,可是,你想过没有,哪一天你着了迷,也做基因再造,给我们领一个小玛甘捷琳回来,那岂不乱了套?”
玛甘捷琳笑得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收住了笑,说:“你们真是少见多怪。一个基因人把你们吓得这个样子。基因汉我跟他很熟了,感情很好啊。谁说他没大没小?你们没看新闻吗,网上开庭那一回,他多么镇定,关键时候一锤定音,可把那些好事的人们打得晕头转向呢。”
培尔说:“这就好啦,难道地球人生了儿女,都要到网上开庭,逼上梁山,才叫爹妈,叫长辈呀。”
她嘻嘻一笑:“别这么说。地球人生下来谁会叫人?还不是长辈和大人们今天教,明天教,最后才会呀。基因汉的出生年龄还不到两岁,就能依照法律来办事,能说简单么?”
特加琳说:“妹妹,你一口一个基因汉好,莫不是真的爱上他了?”
她做个鬼脸:“我跟他亲密无间,要不是有特殊任务,我就跟他登记去啦。”
培旁暗暗吃了一惊:“啊,你不跟家里商量一下就登记,成何体统?”
爱莎说:“老头子,别激动,不是没去嘛。”她转向玛甘捷琳,“你这丫头,有啥特殊任务?”
玛甘捷琳自知失言,打个马虎眼说:“哦,就是在基因人技术中心工作嘛。天天忙着计算啦,接洽呀,哪有功夫谈情说爱。”
培尔说:“哼,常在江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感情感情,天天厮混在一起,还不恩爱有加?”
她噘起嘴:“哥,你说到哪儿去了,离谱啦。你不想一想,基因汉可是地球村第一个基因人,谁不把他当宝贝疙瘩?他那么聪明智慧,又生在华继业这么个世界大富翁家里,能看上我么?恐怕我跪着求他千万遍,他连脖子也不给一下呢。听阿娜说,他把他的玉照从登月飞船的废物过滤器中过滤出去,在太空飘荡,最后看落在谁的手里,如果落在哪个女士手中,而这个女士愿意的话,他就娶她为妻。我想啊,他这是恶作剧罢了。他是个志向高远的新新男人。所以嘛,不管落到哪个女子手中,他都不一定说话算数,除非这个女子能和穆玛德琳相提并论。”
培尔冷笑一声,说:“恐怕不是他说话算不算数,而是得到他照片的女人们连脖子也不给他吧。地球村多少男人,对半分的话,有45亿呀。女人们挑选范围有多大?基因人呢,就他一个。噢,还有一个小王彼得,也就两个。女人们除非神经不正常,才可能嫁给基因人。”
她心里一怔:小王彼得,小王彼得,这可是令她惶惶然的名字。家人们哪里知道,她对基因汉虽然没有真情实感,但是,与他接触一年多,对他也没什么不适的感觉,反倒觉得这第一个基因人真像阿超阿娜在月球村第一次庆功大会上说的,有八大优点。其实,基因汉的优点很多呢。他能和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请问,如今虽说是新世纪,可又有多少男人能保证见了漂亮女人腿不发软,眼不发直?如果独磨俄及让她嫁给基因汉,她也许不会心烦意乱,偷偷哭泣,半夜泪水打湿枕头。可是,她面对两个恶魔,只能打碎钢牙往肚子里咽。要不了多久,她成不了基因汉的媳妇,却真的要当小王彼得的内人了。无可奈何花落去,一江春水向东流。横竖管不了那么多了。都说基因决定命运,难道我玛甘捷琳的遗传基因都是罪恶么?不!遗传基因决不是命运之神的对手。如果不是命运之神的捉弄,她这个原本美丽天真活泼纯真无邪的大姑娘决不会上了贼船。
原来,十几年前,独磨俄及搜罗了一帮恐怖分子,组成了狂犬军,潜入b国麻星汀郊区怀狗崽山中,与全球人民为敌。一天晚上,月黑风高。他带着几个喽罗摸出山来,来到了麻星汀一个红灯区sbb大街,想叫几个妓女进山玩乐几天。没想到,一个妓女认出了他,叫他快滚,不然,她就叫警察,硬是把他赶了出来。两个喽罗害怕被逮着,劝他快撤。谁知他欲火正炽,色瘾难当,非叫两个喽罗就近抓几个姑娘,先过足了色瘾,再带回山里去,给他当压寨夫人。两个喽罗不敢违拗,就分头寻找去了。
说来,也许命该如此吧。胡里奥德娃和玛甘捷琳在地罕的带领下,正向红灯区赶来。他们三人都是z国早熟谷大学的留学生,三年的留学生活使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同窗之谊。毕业后,胡里奥德娃没有马上回c国,玛甘捷琳也不回e国,想乘机逛逛花花世界,周游列国,邀请地罕参加。地罕说在z国呆得太久,正好也想出去见见世面,也不着急回f国,欣然应允,三人就结伴而行,先到乾京,后到西额里,几天前到了麻星汀。游览过麻星汀的繁华市容,又看过富谷等科技和人才密集的地方,他们忽然心血来潮,要到红灯区亲眼看看新世纪的妓女们怎样生活和赚钱,在小吃一条街吃了晚餐,三人就急匆匆地往sbb大街赶来了。
望见前面灯火辉煌,地罕兴奋的喊道:“你们看,那就是红灯区。”
胡里奥德娃和玛甘捷琳一看,也高兴地叫道:“哦,这么快就到了,太好啦!”
三人正在高兴,出租车却被人挡住了。“下来!”独磨俄及低声喝道。司机不肯,刚想说什么,发现他手中拿着枪,立即软了,乖乖地下了车。地罕一看情况不妙,扭头朝玛甘捷琳和胡里奥德娃使个眼色,三人便要下车,却被两个喽罗挡住了门。地罕想硬闯出去,被一个喽罗一枪托砸昏了,就要拖出去扔掉,独磨俄及喝道:“笨蛋,怕警察找不到我们吗?”喽罗们被提醒,又将地罕塞进后车厢。胡里奥德娃和玛甘捷琳知道糟了,拼命砸车门,又大喊大叫。独磨俄及叫两个喽罗塞住她们的嘴,把她们捆了起来。接着,独磨俄及钻进后坐,叫一个喽罗将地罕扔进后车厢内,叫另一个喽罗驾车,向他们的老巢奔去。
车子刚刚开动起来,独磨俄及就放肆起来,她们大哭大闹。他暴怒地打了她们几耳光,见她们还是大声呼救,便掏出思维干扰器,插入她们的头皮。可怜,两个美丽活泼的大姑娘顿时变得十分顺从,随他任意糟蹋……
大概是黎明前吧,天空阴沉沉的。他们到了旺犬山深处,被带进半山腰一片树林中,进了独磨狐及的司令部。从此,胡里奥德娃和玛甘捷琳便成了独磨狐及的玩物。在思维干扰器的作用下,地罕则成了狂犬军的士兵。两年之后,由于地罕聪明能干,为独磨俄及出了许多计策,得到他欣赏和重用,成为狂犬军参谋长。胡里奥德娃由于床上功夫十分厉害,每每弄的独磨俄及及神魂颠倒,飘飘若仙,也得到他的欣赏和重用,成为地母,兼任情报部长。最糟的是玛甘捷琳了。她生性刚烈,当思维干扰器取下之后,她便拒绝再跟独磨俄及发生**关系。独磨俄及几次想强行占有她,都被她又抓又咬,弄得满脸是血,浑身指甲印。若不是地罕和胡里奥德娃好说歹说,独磨狐及肯定把她一枪崩了,或者是喂了狗。
为了保住她的性命,也为了让她不再受摧残,胡里奥德娃和地罕商量,向独磨狐及建议,派她外出搜集情报。独磨狐及已经厌恶她,不愿看到她,就委任她一个特派情报员的头衔,害怕她出了魔窟就做起了好人,命令胡里奥德娃先给她上了思维干扰器,带着她搜集了几次情报之后,才允许她回e国,回到了她的家中。
阴差阳错,铸成大恨。上山容易下山难。下贼船就更是难上难。本来,穆玛德琳捣毁大冰谷,独磨俄及虽被霸宇宙带走,想必也难以死灰复燃。胡里奥德娃和地罕都死了,那些喽罗们也死于非命,统统葬身于大冰谷。她暗自庆幸,没人知道她了,也没有谁来要挟她了。她可以重新做人了。谁料到……一个弱女子,没有回天之力,就认了吧,得过且过算了。
想到这儿,她把心一横,强颜做笑,说:“小王彼得怎么啦?他比不上基因汉,可比自然人强。嗳,你们可别说他不守法律,不讲道德。他大闹民主广场,那是有人害的,媒体上早就澄清啦。你们也别说王彼得,他也是狂犬军害的。”
培旁生气了,说:“听你这口气,像是下了决心,要嫁给基因人似的。说,是小王彼得还是基因汉?”
培尔挖苦道:“爹,你就别问啦。妹妹大了,二十八啦。找不到婆家怎么办?不如先下手为强,赶紧嫁给基因汉,这是上上之策。基因汉如果瞧不上她,就嫁给小王彼得,也算是攀龙附凤么。”
特加琳也讥讽道:“是啊。小王彼得基因年龄五十有三,可出生年龄小啊,才一岁,女嫁小,不得了啊!”
爱莎也来凑趣:“老夫少妻,情深似海嘛。”
玛甘捷琳听了,心都快要碎了,眼泪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如果不是强忍着,她会失声痛哭。独磨俄及和狂八千欺侮她,她并不觉得心苦,因为他们是魔鬼,是禽兽。可是,亲人们也这样待她。她的心中怎么不像针扎刀砍一般?
亲人们还在取笑她。她实在受不了啦,放声痛哭起来。亲人们这才惊问其故,一个个上前问她,劝她,哄她。她终于止住了哭泣,站起身,整整衣服,向四位亲人一人鞠了一躬,斩钉截铁地说:“谢谢你们为我着想。玛甘捷琳决定了,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嫁,嫁给小王彼得!”说完她冲出了家门,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大家这才觉得情况严重,连忙追出门外,追到街上。但是,她已经不知去向。
回到家里,谁也不想说话,都在心里后悔不迭。基因人也是人,比自然人还优秀,真的嫁了他们,有什么不可以,有啥大不了的。自然人之中,老夫少妻层出不穷,屡见不鲜。为什么自然人与基因人成双成对就不行?唉——关键是爱。玛甘捷琳跟小王彼得有爱么?但愿有吧。最后,培旁说:“都别垂头丧气了。她很可能去找王秀磊了。明天跟那边联系。都听着,以后再不许像今天这样了。玛甘捷琳最小,可是,她给家庭的贡献最大。要不是她弄五十万,我们的药店早就倒闭了,还能有今天的千万资产?”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自责起来。接着,议论如果玛甘捷琳真的要嫁该怎么对付。说着说着,又争吵起来。意见不一致,母女两说要阻止,父子俩说随她去。
正吵的不可开交,狂八千出现了。“好热闹啊。”他阴阳怪气地说。“我是狂八千,蓝星球派到地球的友好使者。”
培尔立即叫道:“我们不欢迎你,请你立刻出去。不然,我马上报警。”
“喝,小伙子还很冲。警察?我好怕呀。”他把桌子猛地拍了一下,吼道:“穆玛德琳我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你叫警察。”
培旁担心他会大打出手,忙说:“我们不想惹你,请你也别惹我们。有啥事,你快讲,讲完你就走。”
“还是老东西识点趣。看在你的面上,我告诉你们,我是来劝婚的。”
爱莎一听,急了,问:“你劝什么婚?谁要结婚了?我们家没人要结婚。你弄错啦。”
特加琳也说:“狂八千,你还是跟独磨俄及呆在一起去,我们不需要劝婚,就是要也不要蓝星人。你快走!”
狂八千向她跟前紧走几步,狞笑着说:“怕我强奸你?想的美。地球女人太柔弱,没一个刚强的,我都不喜欢。”看特加琳吓的向后倒退着,他哈哈大笑,说:“我来告诉你们,玛甘捷琳和小王彼得是天造一对,地合一双。谁都不许反对,就让他们比翼双飞。如果你们不听我的话,或者把我的话说给别人听……”他“嗵”的一声,将墙打穿一个大洞,“我就叫你们像这面墙。”说完扬长而去。
一家人连忙找东西补墙。墙补好了,已是半夜。由于害怕狂八千再来,他们又找来一些粗木棍和钢条顶住门,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一0九章第二个基因人成婚
狂八千从培旁家出来,使用隐身术,追上了玛甘捷琳,暗中保护着她。
玛甘捷琳在大街上快步走着,走着,心中的愤懑和懊恼就像一只气球,越鼓越大。去***吧!什么亲人?什么敌人?都见鬼去吧!我就要基因人!我就要基因人!她下意识地扭头向身后张望一下,就手要了一辆出租车,钻进车内,直奔机场,乘上飞机,到了麻星汀,当晚到了南希农庄。
玛甘捷琳突然光临,南希真是喜出望外,忙不迭为她沏茶、削水果,接着做晚餐。吃过晚饭,已是夜里十一点,两人就同床而卧,说话聊天。说着说着,玛甘捷琳一把抱住南希,认真地说:“阿姨,我有个决定,希望我赞成。我要和小王彼得结婚。”
南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翻身起来,说:“我没听错吧,你和小王彼得?”
“没错。”玛甘捷琳镇定地说。“小王彼得很讨人喜欢。”
南希重重的叹了口气,想了想,说:“听秀磊讲,小王彼得是和王彼得不同。他刻苦好学,为人正直憨厚,心肠好,肯帮助人。王强的学习主要是他辅导哩。可是,他是基因人啦,你是自然人,能合的来吗?”
“感情可以培养嘛。”
“他的基因年龄五十有三啦。”
“这有啥。自然人不是有相差六、七十的也结了婚。爱是没有年龄界限的嘛。小王彼得出生年龄才一岁多,我占了他好大便宜哩。”
南希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问:“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她坚决地摇摇头。
“不会后悔?”
她又摇摇头。
南希勉强笑笑,说:“人间啥事都能勉强,唯独这婚姻不能胡凑合。新世纪讲婚姻自由,好合好散。可也没有谁拿这件事当儿戏。我相信你做此选择肯定有你的理由。新世纪了,人们对婚姻问题都看开了,不说三道四了。”她拍拍她的手,“我不反对,去和秀磊说说吧。还有,小王彼得愿意吗?”
玛甘捷琳搂住她的脖子,撒娇似地说:“女儿想请干妈出面嘛。不过,你不许先告诉干爹。”
南希认真地想了想,说:“也好。我开口比你开口好说啊。”
第二天上午,两人就到了秀磊家。王强上学去了。王彼得正在书房学习汉语。见她们进来,他彬彬有礼地向她们问好。回到客厅,寒喧一会,南希单刀直入,说:“秀磊,小王彼得该有个伴了吧。”
秀磊“扑哧”一笑:“干妈今天怎么了?俗话说,少来夫妻老来伴。小王彼得才五十出头,应该说找个媳妇。”
南希有些难为情地笑笑:“用词不当。新世纪的人五十岁是青年,应当是找爱人。嗳,小王彼得有爱人没有哇?”
秀磊笑道:“哪有哇,干妈你也不关心关心。”
“谁说干妈不关心,这不是来了吗?”
秀磊将信将疑惑,诧异地问:“你是来当月下老人的?”见她微笑不语,又问:“谁?啥模样?说来听听。”
南希不语,把目光移向玛甘捷琳。玛甘捷琳立即说:“是我。你看还能配得上他吧。”
秀磊一下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她缓过神来,干笑两声,说:“这,不大妥吧。”
南希说:“我开始也觉得不大妥。可是听玛甘捷琳说了一遍,再仔细一想,也没啥不妥。玛甘捷琳,你再跟秀磊说说。”
玛甘捷琳就说了一遍跟小王彼得结婚的道理。秀磊听过,考虑一会,说:“让我跟他先说一下,好吧。”
秀磊到书房跟小王彼得一说,他先是哈哈大笑,接着就生气了,说他一心读书,不想结婚。再说,他恼了,愤怒地甩下书,跑到外面去了。
三个女人站在窗下,看着他同几个小孩子在街道踢足球,显得那样天真活泼,都笑了。
“唉,怪不得他呀,出生才两年嘛。”秀磊感慨地说。
南希笑道:“不急。回头你再跟他说嘛。叫孩子尿尿还要哄好几回呢。这事还不要说上几十遍才行啦。”
玛甘捷琳向秀磊道歉,秀磊说:“你没有错。基因人也应当有爱。他们的爱也受法律保护。现在,自然人认识到这一点的并不多。你最先爱上第二个基因人,难能可贵哟。”她转向南希,“干妈,你放心,我一定照你们的意思去做。来,咱们做午饭吃。”
吃午饭的时候,有意让玛甘捷琳和小王彼得坐在一起。两人互相夹菜,说话,开玩笑,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下午,南希走了。秀磊要玛甘捷琳多住几天,帮她照料家务,和小王彼得多沟通,以便增进了解,培养感情。
南希回到庄园,思来想去,还是给华继业拨了电话,告诉他玛甘捷琳想嫁小王彼得的事情。华继业一听,乐得哈哈大笑,说:“真有这样的好事。小王彼得比基因汉有艳福啊。容我跟大家商量一下。”
华继业随即把几个后生叫到他的办公室,告诉他们玛甘捷琳要嫁小王彼得的事。几个后生听了,先是惊诧不已,接着,一齐嚷嚷,说这不可能。玛甘捷琳跟小王彼得没有任何接触,倒是跟基因汉天天在一起。要说喜欢基因人的话,她只会嫁给基因汉。华继业怎么也说不清楚,急了,干脆给玛甘捷琳通话,要她亲自给大家说清楚。玛甘捷琳先后给阿超阿娜和业洋说了一遍,告诉他们她的主意已定,希望他们成人之美,不要阻拦,阻拦也没有用,她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他们不便再说什么,毕竟是婚姻大事,谁也不能干涉,完全尊重个人意愿。玛甘捷琳刚才明明说了,小王彼得这些天跟她玩得很开心,已经对她有了好感,相信慢慢地能建立起感情。先结婚生子,培养夫妻感受情,自然人中举不胜举。古时候,捆绑而成的夫妻,有很多白头到老了呀。有些占山为王的土匪,抢夺民女做押寨夫人,也能生儿育女,长相厮守哩。到了新世纪,更无必要对此顾虑重重。小王彼得是第二个基因人,玛甘捷琳嫁他是大快人心的事嘛。
基因汉兴高采烈,拨通电话,喊道:“玛甘捷琳,我真诚地为你高兴。第二个基因人棒得很,恭喜你成为新闻人物。”
接下来,大家分析玛甘捷琳为何如此决定,是嫌华家人待她不够好,还是真的爱上了小王彼得,或者有别的隐情。
基因汉嚷嚷道:“分析啥,怪头疼的。玛甘捷琳说了嘛,同小王彼得结了婚,两口子一起来中心工作,一辈子为发展基因人技术服务。来呗,我们的队伍壮大啦。”
阿超呛白道:“多棒啊,你就当司令好啦。”
华继业说:“真的来了,该如何称呼呢?”
业洋说:“是啊,玛甘捷琳是爸的干女儿,小王彼得成了她的夫君,不得叫他干女婿了,跟王彼得一样啦!”
阿娜说:“真不好开口。我们都得叫他干妹夫,多别扭。”
基因汉不耐烦地说:“你们都没啥,为难的是我。我怎么叫他?干姑夫?第一个基因人要叫第二个基因人干姑夫,叫人笑掉大牙罗。他做大头梦去吧!”
华继业哈哈大笑:“太有意思了。我有一个好主意,各叫各的。我来给玛甘捷琳说,我们没有意见,让她想清楚。”
玛甘捷琳没有想到华家人这么痛快,本以为他们会加以阻止,高低不允,那样,她就有理由同狂八千和独磨俄及辩解,叫他们改变鬼主意。她心中明白,华家人决不是顺水推舟,将她像水一样泼出门去了事。他们是真心为她好,要使她这个干女儿顺心如意,恨只恨,那该杀千刀的狂八千和独磨俄及。
想起那天晚上两人的狰狞面目,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在秀磊专门为她收拾的房间里,默默地站在穿衣镜前,慢慢地解开衣领,脱下衣服,解开乳罩,孤芳自赏,吃吃发笑,忽而哭了。
这样,呆了好久,她托起那两座傲然挺立的山峰,自言自语:“山峰啊,要倾了。倾向何处?全在那基因人身上。不是基因汉,却是小王彼得,虽非爱人,却是我的郎!”说完,她一头倒在床上,连房门也未关上,昏昏然睡着了。
小王彼得在书房里等待着,见玛甘捷琳久久不来,便前来叫她。他推开房门,见她**裸睡在床上,觉得很是新奇,不由自主地上前细细观看。看着看着,他禁不住动起手来,从上到下摸了一遍。
她醒了,先是一惊,待看清是他时,她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抱住了他。
他很不习惯,挣开来,问:“你怎么这样睡着?那两个疙瘩是啥,怎么那么大?还有,还有,你下面怎么了,跟我不一样啊!”
她乜斜着眼,嗲声嗲气的说:“亲爱的,你上来,上来嘛。上来了,我慢慢告诉你。”
小王彼得迟疑一下,上前来,躺到了她的旁边。
她拉他一把,说:“怎么跟你不同?你让我看看。”
他纳闷地看着她,说:“我不想脱。”
她吃吃一笑:“害羞啦,头一回,谁都怕羞,我也是。来,我帮你脱。”
她不由分说,将他脱了个精光,问:“快告诉我,哪儿不一样?”
他用手指指小**,憨憨地说:“我怎么多了这个玩意儿?”
她用手拨拨小**,放肆地笑道:“一会就不多啦。”
他天真地笑了笑,用手碰一下她的胸头,说:“你还没告诉我呢?”
她“嘿嘿”笑着,说:“你还没上来呀,上来了我就告诉你。”
“上哪儿?哪儿上?”他有些迷茫又有些着急地问。
她一把将他拽上来,亲他一口,说:“就上这儿,爬着,爬好!好乖,来,我告诉你,这是……”
小王彼得气喘起来,接着,他开始发抖。她稳稳的将他那把强硬的长剑抓住,慢慢地推到她那浑浊一片的要害部位,有气无力而又心灰意冷地说:“亲爱的,进吧。进去了,我们就不分彼此了。”
他讷讷地看着她,不知所措。她果断地往上一顶,将他的利剑套进她那已有些陈腐的“鞘”中。
他不由自主地“嗳哟”一声,本能地发起进攻,渐渐地疯狂起来……
玛甘捷琳闭上双眼,心里喊着:第二个基因人,小王彼得,我是你的人了!独磨俄及,狂八千,我恨你们!爱和恨交织着,变幻着,泪水悄悄地浸满了眼眶,溢出来,流下双颊,淌到枕头上……
朝霞从窗户爬进房间,笼罩到两人身上。玛甘捷琳醒了。小王彼得睡得正香。她不无惊慌地把他推醒,叫他穿上衣服,回他房间去了。她赶紧起身,收拾房间,去做早餐。
吃早餐时,秀磊问他们睡得如何。
玛甘捷琳心中有鬼,一下子脸红了,忙遮掩道:“好像有些感冒了,脸上发烫。”
小王彼得结结巴巴地说:“还好,睡得香,从来没,没有这么香。”
秀磊忍俊不禁,望着他俩吃吃直笑。
王强调皮,给小王彼得夹个鸡蛋,说:“叔叔,昨晚你做梦了吧。”
“做梦,没,没有啊。”小王彼得嗫嚅着说。
“还没有呢?不停地吼,那么大的声音,把我都吵醒啦!”说完,把两个大拇指并在一起,朝他俩摇晃着。一会,又用食指刮着脸,对小王彼得笑着。小王彼得不由地脸色通红。秀磊叫王强别调皮,快去上学。他跑回房里背起书包,来向他们打过招呼,走出餐厅,却转回来,将小王彼得和玛甘捷琳的手放在一起,天真地说:“王强祝哥哥嫂嫂幸福!”说完,连蹦带跳地跑出去了。
来到客厅,秀磊说她上午没事,想陪两人聊聊,叫两人坐好,正儿八经地商量起结婚的事来。玛甘捷琳自然左一个愿意,又一个愿意。可小王彼得却始终埋着脑袋,一言不发。秀磊催问再三,他才闪烁其词地说:“这,不,等,着急做啥?”
秀磊生气了:“别吱吱唔唔的。你想翻悔,白占人家便宜?我可不饶。告诉你,我啥都知道啦!”
玛甘捷琳一听,跳起来,大哭着,跑回房间去了。
小王彼得也怒气冲冲,说:“不要逼我!婚姻自由么。强扭的瓜甜不了啊。”
秀磊气得脸色发青:“嗳哟,没想到第二个基因人这么清醒啦。昨晚怎么不这样啊?迟啦!别像黄鼠狼叼鸡似的,咬一口就跑。”
小王彼得一时无言以对,一抬屁股,跑回房里去了。秀磊跑去开导玛甘捷琳。谁知,越是劝,她哭得越厉害,不停地说她命苦,没有幸运的基因,全是倒霉的基因。秀磊听得不明不白,心烦意乱,索性不管,去忙家务了。心中有事,心不在焉,家务也忙不到点子上。她干脆提起挎包,去购物散心。
玛甘捷琳哭了一回,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起身来找秀磊,满屋子叫了一遍,不见她,心中生气,想想都怪这第二个基因人不好,心中不甘,冲到他的房间跟他算账。不见,又冲到书房,劈头盖脸一顿骂,什么没良心,什么缺德鬼,什么吃白食,什么花魔……都骂过了,骂得他浑身直哆嗦,捂起了两只耳朵。她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耳朵,叫他说清楚。他疼得直叫唤,用力将她推开。她不由怒火中烧,吼道:“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
两人就打了起来。一个天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一个走南闯北,训练有素。没抵挡多一会,他就被打倒在地,连连求饶,说:“别打了,别打了。我全依你还不行嘛。”
她咬着牙,瞪着他,心中还在发狠。他自己爬起来,嘟嚷道:“现在就打,打一辈子,如何得了啊。”
她听了,不由一愣,心中一软,上前扶住他,心疼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嫌我。我急了嘛。谁还能一辈子都吵闹不休。”
她给他整好衣服,拿毛巾替他擦了脸,搂着他,甜甜地说:“我要跟你白头偕老,你只要对我好就够了。”
他抓住她的手,抚摸一阵,摇摇头,叹一声,说:“难缠。让我再考虑考虑。”
他跑回书房去了。她赶紧把屋子收拾停当,等待秀磊母子回来。
吃晚饭了。小王彼得赌气不来吃。秀磊叫不来,玛甘捷琳又不去叫。王强调皮得很,跑到书房前,尖声细气地叫唤:“基因人,不领情,叫吃饭,不开门,像个小孩子,真是羞死人!”
这下小王彼得受不了啦,出来了,抓住王强,狠狠地捏了他的鼻子,说:“就你调皮,小心我给你找个小媳妇。”
不料,王强一点也不害臊,朝他一伸手,一本正经地说:“在哪儿,快叫来。我马上跟她拍结婚照,上教堂。才不像你呢,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
“这孩子!”他伸手打他,没打着,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秀磊和玛甘捷琳哑然失笑。
吃过晚饭,在客厅看新闻,又商量结婚的事,小王彼得还是不答应。王强前前后后跑着,不停地笑话他,羞他。他恼了,跑回房间睡觉。
更深人静。小王彼得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心里矛盾极了。娶也难,不娶也难。有没有第三种办法呢?他苦思冥想,毫无头绪。气得一把将被子掀到一旁,跳下床,来回踱着。
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古怪的声音:“小王彼得,你好。我来帮你想想办法。来,我给你搔搔头。”狂八千运用隐身术,在他身边转着,说着。
“你是谁?怎么看不见你?”他紧张地说。
“你用不着见我。见玛甘捷琳最要紧。她是你的最佳配偶啊。”狂八千说着,抓住他的头发,将一枚思维干扰器插入他的头皮里,嘿嘿一笑,说:“该签结婚协议书啦,去吧!”
狂八千走了。小王彼得一反常态,高兴地大叫起来:“结婚,我要结婚。”他冲出房间,跑到玛甘捷琳房门口,一脚踢开了门,大喊大叫:“玛甘捷琳,我要娶你。我们结婚。现在就签协议书。”
玛甘捷琳心中有数,但是,她装出惊喜交加的样子,紧紧地搂住他,呜咽起来。
王秀磊听见喊叫,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慌张的跑了过来,见两人紧紧拥抱着,转惊为喜,知趣地走开了。
王强也醒了,跑过来看,秀磊嗔怪道:“小孩子家,凑啥热闹?慢慢熬着吧。”
但是,小王彼得跑出来,拉住了他们,说:“现在我高兴,趁热打铁,签结婚协议书。来,请你们作证。”说完,也不管他们允与不允,跑回书房,拿来纸笔,将他们拽进玛甘捷琳的房内,往桌子上一爬,“嚓嚓嚓……”将协议书写好,兴奋地念起来——
结婚协议书
兹有地球村公民玛甘捷琳小姐、小王彼得先生情投意合,志同道合,心甘情愿结为伉俪,共度时光,白头偕老。特签此约,双方共守。如有反悔,天地不容,不得善终。特请王秀磊女士和王强先生作证。
签约人小王彼得
签约人玛甘捷琳
见证人王秀磊
见证人王强
年月日
秀磊和王强面面相觑,迟疑不决。玛甘捷琳喜不自胜,见小王彼得签了名,她毫不犹豫地接过笔来,签上自己名字,把笔递给秀磊。秀磊顺水推舟,“刷刷”签了名。王强抓过笔来也签过了。大家一起欢呼,歌唱。
次日一大早,喜讯传到了南希农庄,又传到了基因人技术中心。大家唯有高兴,为两个新人祝福,别无它议。华继业考虑到小王彼得这个名不大上口,总有王彼得的影子罩着似的,建议改掉。玛甘捷琳和小王彼得觉得很有必要,夸奖还是老人家虑事周密。两人提出,大家商定,改为王拓基。既有王家的血缘,也有拓展基因人技术的意义,动听,上口。
玛甘捷琳一时忘记了心中的愤恨和忧愁,沉浸到新婚的喜悦之中。她和王拓基兴高采烈地到婚姻登记所做过登记,领取了结婚证书,双双走进教堂。然后,他们来到神昌,在华继业的亲手操持下,举行了婚礼。库尔班和大留士联名赠送了一副对联——
地球人传统人基因人喜结良缘
宇宙情国家情万民情乐创新业
更深人静。客人们都离去了。新郎新娘回到新房,准备进行所有新人都必做的新事。两人已有过一回,如果说那是偷偷摸摸的话,这一回,他们可是名正言顺,可要放心大胆地赤膊上阵了。当王拓基有些急促地搂住玛甘捷琳那雪白细滑的玉体时,她很自然地想起了独磨俄及的嘴脸,突然心血来潮,以命令的口气叫王拓基穿上衣服,而她只穿了内衣内裤,疯疯地跑到车库,开出车来,将他推进车内,她驾驶着,直奔昌连山,来到那个曾使她羞辱万分的土路上,跳下车来,也不叫王拓基,自个儿掏出匕首,发疯似地割了一些路边的野草,铺在地上。王拓基终于明白了她的用意,可他没带匕首,就用手攀折树枝,帮着铺就了一张草床,忙不迭地脱光衣服,扯掉她的内衣,跌倒在草床上,两个已受法律保护的新人翻云覆雨又翻江倒海,度过了一个肆无忌惮而又**摄魄的夜晚……
婚后,小两口住进了华继业特意送给他们的别墅。王拓基安分守己,兢兢业业,对她恩爱有加。她乐不思蜀,天天想着当个好媳妇。
第一一0章丑八怪偏爱帅哥哥
清晨,六点钟,阿超阿娜准时起了床,习惯地穿上四季春运动服,到野外跑步。中心这块地方,处于大漠腹地,虽然清静,开阔,却没有月球村那样清纯、干净、湿润和轻快。但是,这儿有一个月球上难以感觉到的好处,那就是踏实、干爽。她们不愿放弃月球村十年的生活习惯,尽量调整心理感应,每天到野外跑上一个小时,充分感受大漠的干爽和踏实,很快适应了这儿的环境。
七点正,他们晨练结束,回来了。刚走到中心大门口,迎面来了玛甘捷琳。她拦住阿超,不无紧张地说:“有人找你,可能有麻烦。”来者何人,有什么麻烦,她说不清楚,领着他俩快步向前,走进了接洽室。
见他们进来,一个女人惊喜地站了起来,自我介绍说:“我叫梦美丽,专门来这儿找你们的。”
阿娜看那女人,噫,两只小眼睛,一张大嘴巴,厚厚的双唇,差参不齐的牙齿,尖脑门子,宽阔的下巴,蚕豆大的双耳上吊着一副大耳环,长长的后脑勺上挽一个大云髻,细长的脖子上套一个玫瑰色项链,扁平的胸部,粗壮的腰肢,臀部太小,像没长屁股似的,短促的双腿上长着一双大脚——哎呀,怎么看也找不出一点漂亮的地方,美在于发现这句格言在这个女人身上完全失去了效用。如果地球村举行丑女大赛,必定非此女莫属!
阿超无意观其容貌,叫她坐下,问她有何贵干。她从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阿超,不无羞涩地说:“我就想找他。”
阿超看过,笑了。阿娜接过照片看了,“扑哧”笑出了声,对阿超说:“这就是你的麻烦。”
玛甘捷琳看过照片,“嘻嘻”笑道:“刚才她说有东西交给你,问她有啥东西,怎么都不说,非要当面拿给你看。原来是这个秘密。”
阿超强忍住笑,对梦美丽说:“请问这照片你从哪儿得到的?”
“天意,天意啊。”她眉飞色舞又指手画脚地说。“前几天,哪一天记不清了,我从b国回p国,开着直升机,在天上飞呀,飞呀,忽然,吹来一阵风,一个东西刮进来了。我拿起来一看,真是高兴极了。这不是华宇美智超先生嘛。这不是基因人之父嘛。他的照片乍从天上掉下来了?我纳闷啦。拿着照片左看右看,想不出所以然。转过来一看,我就禁不住大笑。后面有一行字,写得真有意思。”
阿超连忙翻过照片来看,阿娜和玛甘捷琳也凑上来,看过了,阿超莫名其妙,玛甘捷琳丈二和尚一般,问阿娜,她故弄玄虚,说:“天公写的,梦美丽说了嘛,天意,天意。”
照片背面写着一首小诗——
我随风飘舞,
寻寻觅觅,
向着你飞去,
如果你碰见了,
如果你有意,
别抛弃,
请把我揣进怀里!
因为,
我愿成为,
你的唯一!
阿娜“咯咯”一笑:“天上掉下个帅哥哥!”
梦美娜也叫道:“就是,就是啊,天上掉下来个帅哥哥,我就找来啦。”
玛甘捷琳戏弄地说:“何必来找?怪费劲的,打个电话不就搞定了。”
梦美娜把嘴一噘:“你以为就你聪明,要是有电话号码,恐怕早就被我打烂啦。报纸上登的中心联系电话,老是一个女的接,老是问我有什么事,叫我跟她说。你们说,这事我能随便跟她说嘛。不能啊。我不说,她就不给我找。我说,这是要我亲自跑一趟喽。这不,我就来啦。”
阿超有些不满地看着玛甘捷琳。她连忙解释说:“接电话的是我。她总是神秘兮兮的,我怀疑有啥企图。再一个,总裁你吩咐过的,情况弄不清楚最好不要打搅你。所以我理所当然要叫她望而却步呐。”
阿超鼻子里“哼”了一声,对梦美娜说:“我们欢迎你来中心参观,也欢迎你和你的亲戚朋友们必要的时候来这儿接受基因再造。可是,很不好意思,我只能使你再次失望。这照片不是我的。你该想一想,我和阿娜开过了盛大婚典,穆玛德琳主婚,才几天的事,怎么会如此行事?”
“这不可能吧。你们可别哄我。我请教过高人的。”她转向婀娜,“你是我们的偶像。全世界都说你贤慧慈爱,待人坦诚厚道。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阿娜说:“你能不远千里,跑上门来,说明你很心诚。心诚的人是不能随便欺骗的。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他是华宇美智超,决不是照片上的人。”
她有些迷惘了。摸摸后脑勺,叽哩咕噜地说:“高人指点,说肯定是基因人之父,不可能是别人冒充,也不可能是同胞兄弟。长得像,也不可能像得这么绝。如果不是,如果……”她的眼睛一亮,“啊呀——我想起来啦,高人指点说,如果不是基因人之父,一定是基因人之父的儿子,是基因汉!”
阿超一愣,问:“基因人之父的儿子?”
她使劲拍一下大腿:“没错,儿子!网上开庭我看了。基因汉当场承认他和你是父子关系嘛。他还当场叫了华继业爷爷,叫了南希奶奶嘛。还有,还有啊。穆玛德琳主席向全世界宣布了嘛,你是基因人之父。我们那儿众口一词,都这么说。还说,天上掉下个帅哥哥,是天降好运于我,我该走桃花运啦,该有艳福啦。我……”
玛甘捷琳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说:“别说个没完,好不好?跟你说了多少遍啦,不是华宇美智超,你还染什么。走,我送你走。总裁夫妇还要吃早餐呢。”
“那可不行。”梦美丽连连摆手。“我也不忍心耽搁你们的宝贵时间。可是,你们就忍心让我白跑几千里,兴高采烈的来,垂头丧气地回?我求求你们,再让我见见基因汉,跟他核对一下,求你们了。这对你们也没啥损耗嘛。基因人之家,连这点好处都不让我这个真情实意的女子得吗?”
阿超阿娜对视一眼,阿超说:“基因汉不用见了,没多大意义嘛!”
阿娜也说:“见了他又有何用?这玉照不一定就是他丢的嘛。”心想:见了,基因汉肯定大吃一惊,不责怪我们有意捉弄他才怪呢。
“这就不对了。”梦美丽严肃起来。“没有见怎么知道有无意义?没见又怎么断定是不是他的玉照?这已经是我和基因汉的事了,你们如果横加阻拦,有失公平,也不道德,还有干涉他人自由之嫌!”
这女人其貌不扬,嘴却厉害,言辞锋利,口舌如刀,逼得你不让步也不行。
玛甘捷琳心里一直瞧她不起,训斥道:“梦美丽,你别给个脖子就登脸。我们总裁夫妇很照顾你了,别得寸进尺,回去吧。要不,我先带你去客房休息算啦。”
梦美丽脸涨得通红,站起来,喊道:“你这是说的哪家的话?瞧不起我?嫌我丑陋啊。爹妈给的,这能怪我?!普天之下,谁能选择自己的相貌?你们有本事,别像那些小人学,把我也再造一下,造成美丽的我。把天底下的丑人都造成美的。你们又没这个本事。告诉你——们,本女子人丑,心不丑。追帅哥也是我梦美丽的自由和权利。有哪条法律规定英雄就只能娶美女,才子就只能配佳人。华氏基因人配方全球公决的时候,我们丑人协会投了好多好多票,你们该好好感谢我们才对。你们……”她越说越激愤,眼泪夺眶而出,抹一把,又要说什么,阿超拦住了她,说:“好啦,看你这么真诚,又这么执着,还这么强烈,就成全你。”
他扭头对玛甘捷琳吩咐道:“你马上安排她见基因汉。我们回去了,事还多着呢。”
阿娜说:“玛甘捷琳,记住,有啥情况及时报告,把梦美丽安排好啊。”
玛甘捷琳不敢怠慢,随即把梦美丽带到了招待所,叫她洗漱了,领着她到餐厅吃过早餐,叫她先回招待所等着,她去联系基因汉。
听玛甘捷琳一说,基因汉方知弄巧成拙,心中叫苦不迭。当着玛甘捷琳的面打电话给阿娜,抱怨她当初不阻止,反而推波助澜,是不是有意要出他的洋相。阿娜好说歹说,他才勉强饶了她,但是非要她出个主意对付梦美丽才行。阿娜高低不肯,说那样就是干涉他的自由,到时候,好了,她也没啥好处,如果不好,她就要经常耳朵根子发烧了。
基因汉听了,笑了,说:“嗳呀,刚才我是急不择词,别介意啦。我是基因人,还没有自然人那样的弯弯肠子嘛。”
阿娜真诚地说:“没有才好。但愿你以后别学会了。去吧,用你的聪明才智化解一切困难,包括意外的事端。”
玛甘捷琳借口不便参与,回办公室去了。基因汉独自来了招待所。见了梦美丽,他也被她的丑陋所震撼,心想:地球村竟然还有如此丑陋的女人。传统人中竟然存在美与丑的巨大差别,怪不得人们对东施效颦的故事津津乐道了。唉哟喂,我的妈呀,这东施怎么偏偏来找我?我这第一个基因男子汉的玉照怎么偏偏落到了她的手中?我干嘛要别出心裁,没事找事?这不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么……
“喂,你就是基因汉?”梦美丽等不及了,开口问他。“为啥不说话?在想什么呢?是怪我太冒失,太唐突,是不是?”
“唔,噢,不。你好。”基因汉支吾道。“我想,你是有些……”
她笑道:“有些冒昧了,对吧。”
“就凭一首小诗能说明什么呢?”
她拿起那张玉照,读了一遍那首小诗,问:“你说,能说明什么?比如,寻寻觅觅。”
“寻找,找寻呗。又没说寻觅谁?”
“别抛弃,把我揣在怀里呢?”
“这个嘛,是说如果谁捡到了这张照片,请替主人保存好,别随便乱扔在啥地方。没别的意思呀。”
“那,我愿成为你的唯一,该有点意思了吧。”她的脸色有点变了。
他脑子一转,说:“有啊,就是这是我唯一的一张玉照,绝版,谁捡到了就成了谁的唯一,要当作唯一来保存。不要复印,不要送给别人,也别张扬,到处乱说……”
“够了!”她满脸怒气。“我原以为你起码能敷衍搪塞一下我,没想到你连这点勇气也没有,竟然编出这些话来哄我骗我。你把我当什么啦?我真没想到第一个基因人竟是如此虚伪,如此不尊重人。什么八大优点,全是假的,欺人之谈!”
这番话理直气壮,义正词严,直叫他面生愧色,嗫嚅道:“别生气嘛。我没骗你的意思,就是……”
“我替你说吧,就是嫌我丑,怕承认了很麻缠,没冤枉你吧。”
他低下头,憋了一会,把头一扬,说:“你说的对。对不起,我跟你把这玉照的来由实说了吧。”
听他说了玉照的来龙去脉,她平静了许多,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是啊。可是,爹妈给了这副面孔,岂能怪我?当然,我也不能怪爹妈,谁不想自己的宝宝聪明美丽呢?我只有想旧貌变新颜。可是,华氏基因人配方现在又不能局部再造,变丑为美,我无计可施呀。人再丑,也有爱的权利。有史以来,自然人有很多很多美女子嫁了丑男人,也有很多很多美男子娶了丑女人嘛。东施效颦有什么错?是笑话她的人们大错特错了。我真心实意地喜欢你,你应当言而有信。别学传统人,总是出尔反尔。”
基因汉直觉得无地自容,脸红脖子粗,嗑巴着说:“别,别这么说。我,我是……”他咽口唾沫,挺直身子,“啊呀,我干脆承认了吧。我就是出尔反而了,嫌你丑,与我原本的设计大相径庭,大失所望,自然就一改初衷啦。”
“这不行。”她有些蛮横地说。“来时,我已给亲朋好友们说过了,华家人都是讲诚信,守道德,言行一致的人,准会说话算数,叫我心想事成。你不能把你的失望再强加到我的头上,绝对不能。”
基因汉心中很是气恼,尽量压住,笑道:“我知道,那样的话,你就会向舆论界批露,华家人如何虚伪,基因人如何卑鄙,叫华家人的声誉,也叫基因人的名声扫地。唉呀,这真可怕,真难缠。”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没法子,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急了:“你这不是逼婚吗?”
“天上掉下个帅哥哥,他让我逼的。”
“强扭的瓜不甜啦!”
“我是顺藤摸瓜,不会苦的!除非瓜不像瓜。”她语带双敲。
“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她又笑了:“我懂你的话。第二个基因人娶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第一个基因人怎么可以娶个丑八怪,还不被人家笑掉大牙?!基因汉,你的心理不会如此脆弱吧?”
“你们传统人总是把取笑别人当乐子耍,我一个基因人能抗拒得了谁?”
“我跟你说,只要我们情投意合,朝朝暮暮,别人说死笑死又关我们屁事。再说,我和玛甘捷琳相比,除了美貌不如她,其它都不比她差。新世纪女人的五大条件,才貌钱友德,我只差一条,可我有温柔相补,你又有什么可遗憾的?”见他一脸窘相,笑了笑,又说:“中国三国时期有个诸葛亮……”
他“唉哟”一声,说:“你就别说啦,我不是诸葛亮,你也不是黄家女。我现在是六神无主。”
听了他的话,望着他那哭笑不得、进退两难的样子,她不由心生怜悯:他到底是基因人,心直口快,换了传统人,决不是坦言自己六神无主,而会胡搅蛮缠,耍奸使滑,或者干脆把你撵走了事,甚至还会下毒手。空中抛下玉照是真,但他的愿望本是个丽姝。事与愿违,的确难为他了。想到这里,她真诚地说:“你别急,我也不急。这样吧,你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再说。我在这等你。”
这女人还真的是人丑心不丑。他的眼中不由地冒出感激之光,说声谢谢,就往外走,忽又回头,说他很快就回来,叫她莫急。然后,跨出门外,大步流星地向阿娜的办公室走去。
进了阿娜办公室,没等他开口,阿娜笑道:“哟,大帅哥来啦,好像满面春风嘛。”
“啊哟,你就别拿我开心啦。”他心急火燎地说。“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是好吗?”
“别急,别急!”阿娜招呼他坐下,“先告诉我啥状况嘛。”
他把同梦美丽的谈话全说了。她咯咯笑道:“我们的基因汉从来没有皱过眉头,今天是愁云密布,真可怜!来,让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还能束手就擒不成?”
两人说了一阵,基因汉终于舒展眉头,笑了,说:“我总觉得你是兰心慧质,高人一筹。她要是像你,我就投降了。”
“快去吧。别叫人家等得太久,别叫人家失望。”阿娜笑着,把他推出门外。
回到招待所,基因汉满脸堆笑,像换了个人似的,对梦美丽说:“我们商量了,都说你人丑心不丑,会是个好媳妇,也会是个好母亲。又是天公作美,我何乐而不为呢。就让我们先相互了解了解吧。等到……”
她笑着打断他的话:“让我来说,等到你发明了局部基因再造技术再娶我,这是上上之策,玉照就归我啦。”她眉飞色舞,“走,我请你吃饭!”
“你第一次来这,是贵客,怎能要你请?理所当然我请你!”基因汉感动地说。他看看表,“现在是十一点,我去叫他们,回头我来叫你!”
十二点钟,就在中心招待所餐厅五湖厅举办宴会,华继业、阿娜、阿超、业洋、玛甘捷琳、王拓基,陪着梦美丽基因汉,频频举杯,祝贺两人相识相知,祝愿两人心心相印。梦美丽心花怒放,喝得满脸通红。基因汉兴奋异常,敬来敬去,喝得舌头不打转儿了。华继业说下午还要工作,就散了席。下午,基因汉特意陪梦美丽在附近转了转。当晚,亲自驾车送她到机场。她驾驶飞机飞上了天空,钻进了云雾里。他笑着,摇摇头,钻进了汽车。
直升机在半空中缓缓地飞行着。梦美丽手把着操纵杆,思绪万千。华家人全体出面陪她吃饭,真是给足了她的面子。华家现在可是举世闻名,常常同穆玛德琳在一起,受地球村月球村共同敬仰的大人物。她尽管富有,高贵,也有博士学位,算得上新世纪的前排人,但毕竟与他们相差着一大段距离。如果说他们站在最高的台阶上,她只能是站在他们之下的第七八个台阶上,能受到他们的如此厚待真是三生有幸。回去可有的夸耀了。华家人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像他们这样名声显赫的大户人家还能如此替人着想,甚至委曲求全。她知道,基因汉做出这样的决定很不容易。从他内心来说,根本不会爱她一丁点儿。可他们就是为她着想,先答应她了解了解。这决非有意哄她开心,而是有意不让她灰头土脸地,无地自容地,满腹牢骚地离开中心,不让她回到家里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真可谓用心良苦啊。她同基因汉说的那些话,算得什么?客气点,说是有些来由。不客气地说,就是生拉硬拽,胡搅蛮缠。基因汉可能因为讲究修养,也怕伤害她,没有说“那小诗不就是诗嘛,一时抒发胸臆而已,并无其他含义。”最简单也是最叫她难堪的,莫过于矢口否认,是不小心掉了这张玉照,她还不是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只好灰溜溜地哪来的滚回哪去。他们没有那样做,为什么?他们高尚,宽容,了不起!
飞机很快钻出了云团,前面一片蓝天。她心中豁然开朗,自嘲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华家人,谢谢你们!祝你们科学!祝你们平安!”她掏出那张玉照,抛向空中,说:“基因汉,衷心祝愿你心想事成!”
送走了梦美丽,基因汉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失落的感觉。这女人同他缠了一回,真的给他留下难以忘却的印象。她说的没错,她除了不美以外,真的没有可挑剔的了。真的将就着来,和她结为夫妻,厮守一辈子么?他打心眼儿里十二分不乐意。阿娜的权宜之计解救了燃眉之急,却埋伏着未来的危机。如果她拿个棒槌就当针,一意孤行,纠缠到底,又该如何?他就像被什么牵着鼻子似的,径自走进了阿娜的办公室,开口就问这个问题,阿娜却轻描淡写地说:“你别慌嘛,走一步看一步嘛。我看梦美丽非同一般哩。诸葛亮说过的,前事未可逆料!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他憋了半天,冒出一句:“那,那这事要不要告诉穆玛德琳呢?”
她立即警觉起来,问:“你为何提出这个问题?”
他一时语塞,怔怔地站在那儿。一会才说:“你不愿回答也就算了。”
她笑道:“不是不愿回答,是难以准确地回答你。”
他憨憨地一笑:“你是说模棱两可。我明白了。那就不说吧。说心里话,我也不是很想说。”
她诡秘地笑了笑,旁敲侧击地说:“到底是第一个基因人,好聪明啊。我觉得很有些意思呐。别犹豫了,就到你很想说的时候告诉她吧。”她走到他跟前,故意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说:“要是那张玉照一开始就落在主席大人手里该多好。”
“你说什么呀?”基因汉不好意思地说。
她咯咯咯一阵笑,说:“你忘啦,我也是心理学家。有志者事竟成。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别急,也别慌。”
阿超进来了,说:“说得对。人的姻缘是基因决定的。你和梦美丽没相同的爱情基因,是捏不到一起的两团泥巴,恐怕任她如何纠缠也难成果。”
基因汉高兴起来:“哎呀,我一紧张就忘了这一茬,我就只管骑驴看唱本啦。”
时间过得特别快。一晃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中心的工作井井有条,首批三十名基因再造者由于都是起死回生这一类,亲属们都耐心地等待着,没有什么风吹草动。自从中心开业以来,联合国和a国政府尊重这项新科技,也没有什么指示和要求,任凭中心依法经营。平日里,中心的话题除过基因人技术之外,就是谈论王拓基和玛甘捷琳的婚姻如何。他们对大家说,关系融洽,感情不错。人们问他们生不生孩子,他们总是讳莫如深。
这天上午,基因汉到值班室取信件,碰见了玛甘捷琳。他同她开玩笑说:“怎么你还是一马平川,还不当股(鼓)长呀?”
她以牙还牙,笑道:“嗨,这都怪你。第二个基因人不敢跟第一个基因人抢先么。嗳,你怎么搞的,还不和梦美丽拜堂成亲,是不是又见异思迁啦?”
基因汉白她一眼:“你这张嘴呀,王拓基看来是没辄了,还得自然人来管才行。告诉你吧,她是黄鹤一去不复返,拜啥堂,成啥亲?刚一个星期,我到哪儿思迁去?尽胡乱猜疑。”
她得意地笑道:“别紧张,这叫打预防针,也叫敲警钟。我可没猜疑。刚才,我在阿超哪里看到一封信,又有喜事临门呐。他要我叫你。你快去。”
第一一一章人妖缠上了帅哥哥
基因汉连忙取了资料,跑到阿超办公室。阿超没说什么,只把一封信不轻不重地塞到他手中。他茫然地拆开信,一看,不由火冒三丈,骂道:“活见鬼!”
这封信实在特殊——出自一个自称为“两面派”的人之手。信中写得十分清楚,一个星期前,“两面派”正在郊外山野里观看花草树木。猛然抬头,发现一张照片掉了下来,本能地伸出手接住了。一看,是一张男人的照片,就想扔掉。忽然想起,照片上的面孔在什么地方看过,觉得有些熟悉。又看了一遍,终于想起,啊,这是华宇美智超,要么就是基因汉。他们的照片怎么会掉到这荒山野岭来呢?他觉得好生奇怪。管它如何而来,反正是落在这儿,被他捡到了。要不要与华家联系呢?他犹豫着,再来看那照片,发现背后有一首小诗,读过了,自言自语道:“阿超阿娜已经在月球村举行了盛大婚典,不会扔下他的照片,要别人揣进怀抱了。肯定是基因汉,见与他毫无二致的阿超结了婚,耐不住寂寞了。我不抛弃,我揣进怀里。我要他做我的唯一。”
回到家里,“两面派”琢磨了大半天,终于拿起笔来,给基因汉写了一封求爱信,特意寄给阿超,要他从中调和。
看了信,基因汉乐得哈哈大笑,直笑得流出眼泪。阿超严肃地问他如何处理。他满不在乎地说:“你就别管了。区区小事,我自己摆平。”阿超叮嘱他千万别草率,有什么矛盾大家商量解决。他胡乱应付几句,就跑走了。
他跑回了宿舍。打开因特网,打开电子信箱,摆好键盘,“的的笃笃”一阵猛敲,不一会就写好了一封信,按照信中所留的电子信箱地址,发了出去。
电子信件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两面派:
接到你的求爱信,我喜不自胜,感谢你能这么热爱基因人。经过反复考虑,我接受你的美意,愿与你比翼双飞。
基因汉。年月日
发完电子邮件,基因汉觉得心满意足,一溜烟跑到阿娜办公室,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阿娜一听,不由大惊失色:“乱弹琴!两面派的底细你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可以跟他开这么大的玩笑。婚姻、爱情岂是开得玩笑的?”
基因汉不以为然:“嗳哟,你别危言耸听,吓唬谁哩。他不问问我的底细,就写求爱信,对我太不尊重,比梦美丽还糟糕。他能做初一,我就不能做十五啊。”
阿娜急了:“啊呀,这不是一码事,你乍不明白呢?对方是冒失,可求爱无可厚非么。你就不同啦,故弄玄虚,戏弄人,不道德,传出去的话,有损名声啦。”
“真有那么严重?”基因汉不无紧张地说。
“弄不好还可能更严重呢?”阿娜着急地说。“这也难怪你。你是基因人,来到这个地球村才两三年,尽管满腹经纶,可是国际社会这部大书你却是擀面枚吹火——一窍不通。”
他眨巴眨巴眼睛,说:“你是说,我还得读社会这部大书。”
阿娜“嗯”了一声:“恐怕少不得要经风雨见世面嘞。你知道吧,阿超为什么不搞克隆人,而要搞基因人。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把自然人的一些劣根性改造掉。可是,他没有达到目的。自然人的毛病多得很啦,你以后细心体会去吧。”
他喏喏连声:“我记住了。科学的山峰要一代一代进行接力赛,才能步步登高。”他把胸脯一拍,“阿超没有完成的,就看我的吧。”
阿娜若有所思地说:“应当这样。我相信你有这个志气和能耐。不过,眼下你得……”
“我明白。”他爽快地说。“我得考虑怎么化解可能出现的危机。嗳哟,多大个事嘛。天塌下来,我大个子顶着。我捅的漏子自然由我来补。大不了上法庭,我都上过几次啦。”
阿娜被他的天真和勇敢所感动,咯咯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法子对付。我也想想,看怎么帮你。”
基因汉调皮地向她鞠个躬,哼着小曲走了。阿娜随即打电话,要玛甘捷琳马上查清“两面派”的相关资料。半小时之后,玛甘捷琳把资料送来了。两人一起翻阅、整理,结果都禁不住哈哈大笑。原来,这“两面派”是一个人妖。真实姓名叫奈绪良,zi国吉布萨人。现年二十三岁,以做人妖为业,家境贫困,父母和两个妹妹都在家闲着,全家靠他一人维持生计。
“这人怪可怜的。”玛甘捷琳同情地说。“人妖这行当,谁都不情愿做,除非走投无路。可是,这人也可恶,明明照片是个男子汉,还求爱,岂不是恶作剧?!”
“也许他想碰碰运气,从我们这儿交上朋友,寻条新的出路。”阿娜思忖着说。“也许他是个同性恋者。人妖嘛,这很有可能。”
玛甘捷琳“扑哧”一笑:“这倒有意思得很。自然人,人妖,同基因人同性恋上了,旷古奇闻。”
阿娜“嗳”了一声:“你说对了。很可能这家伙想借题发挥,他就出名了。一出名,他就可以摆脱贫困啦。”
玛甘捷琳不以为然:“剃头挑子——一头热,他白日做梦去吧。”
“哪里哟!”阿娜懊恼地说。“基因汉乱弹琴,给他发了一个电子邮件,要与他比翼双飞啊!”
“啊——”玛甘捷琳大吃一惊。“这不是脱裤子放屁——自找麻烦吗?”
“那还用说。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类事情,顶多破财消灾而已。该吃午饭啦。下班。”
吃过午饭,躺到床上,阿娜把这事告诉了阿超。阿超不由勃然大怒,立即起身要去找他。阿娜拽住他,平静地说:“我训教过他了。这也怪不得他。他刚出世,又是基因人,哪里知道这江湖险恶?”
阿超的气消了些,冷静下来,问:“你说,这小子为何要抛照片求偶,这不是异想天开嘛。”
阿娜说:“人嘛,异想天开的时候总少不了。要害的问题在于他想求谁为偶,他的心目中有没有一个具体对象?”
“你觉得他有吗?他那么傻乎乎的。”
“你才傻呢。基因汉自受过性骚扰之后,我发现他对两性关系很注意。那天,我在999号小楼里见他独自看生活片子。你没注意呀,他的床头都是有关情爱方面的书啊。”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他都四十好几的男人了,不看这些书才不正常呢。要害的问题在于,他心目中看上谁了没有。”
阿娜想了想,翻过身来,轻声说:“嗳,凭女人的直觉,基因汉好像对穆玛德琳有意思。”
“不可能吧。”阿超摇着头。“平常他言语中一点也没漏过风啊。”
“基因汉是什么人?高智商,心机深得很,是自然人可望不可及的,露口风才怪呢。”
阿超忽然想起来,连连点头:“嗯,我也觉得奇怪。穆玛德琳干嘛总要单独会见基因汉,三次啦。”
她摁一下他的鼻子,说:“还不算呆到家了。三次会面,要说多少话,哪有那么多公务要谈?肯定与感情有关。穆玛德琳这个女人,总有奇思妙想。她连亚当斯也看不上,地球村没她看得上的男人了。我说得是自然人。她总得有男人啦,决不可能终身不嫁呀,就在基因人当中找了。”
阿超兴奋起来:“有道理,有道理。她向来就是基因人研究的热情支持者,对基因人可以说是情有独钟啊。你看她每次见基因汉的表情,一点架子也没有,官腔也一扫而光,简直是含情脉脉,柔情似水……”
她打断他的话:“唉哟喂,别煽情了好不好。还没到那一步吧。她对基因汉特别在意倒是千真万确。”
阿超把她搂到怀中,捏着她的嘴唇,问:“要不要问问基因汉?”
她翻上来,压在他的身上,刮着他的鼻子说:“你又犯傻了。他们都幽会三次了,丝毫也不肯透露,问他,肯定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休息一会,下午有精神。”
和阿娜一样,玛甘捷琳午休的时候,也把基因汉的事跟王拓基说了。他一点也不奇怪,淡淡地说:“第二个基因人有老婆了,第一个还没有,急了,很正常啊。别大惊小怪。”
她推他一把:“你真是个木头疙瘩。我说的是他们恶作剧。他们同性恋。”
“他们恶作剧,同性恋,碍着我们哪根筋?你们自然人怎么都爱多管闲事?”
“不管不行嘛。”她认真地说。“90亿自然人都管,我不管就吃大亏啦。再说,要不管,人家会指责你麻木不仁,没社会责任感,没同情心,跟时代不合拍……唉,说法多了,叫你成天耳朵发烧。”她翻到他的身上,“我敢说,要不了多久,你也会管——被自然人同化了嘛!”
他猛一下坐了起来,陷入沉思。一会,他冷冷地说:“我明白。我们基因人只有两个。自然人有90亿,胳膊拧不过大腿罗。所以……”他自己打住,转身抱住她,把手伸进她的乳罩里,接着说:“我只有跟自然人睡在一起。”
她同他亲吻几下,说:“我懂你的话中话,将来基因人多了,就可以不选自然人为配偶了。”
“不!阿超基因汉都跟我说过,自然人和基因人要和睦相处,互助互爱,共同前进。”
她把头顶在他的下巴上:“说啥大道理,我不爱听。基因人与基因人会不会也搞同性恋?”
“你真无聊。”他厌恶地说。“不是说了,基因人要比自然人高级嘛。高级了,自然就少有低劣粗俗的东西啦。”
“我也想起来了。阿娜跟我说过,随着基因人技术的逐步发展,自然人终归要全部进化为基因人,创造出一个全是基因人的新社会。唉哟,说到这些,我头就疼。不管那么多啦。睡吧。”
王拓基猛地翻起身,把她压在身下,戏谑地说:“老大很想睡,老二不肯啦,怎么办?”
她假装不信,忍住笑说:“你少哄我,想把我肚子哄大吗?我要检查。”说着,就伸手抓住了他的那把剑,故意惊叫道:“啊哟,真棒!有二十五公分啦!”
他狠狠地刮了她的鼻子,没好气地说:“你有外遇了怎么的,不想我够威够力了?二十五公分可是驴子**,废料!”
她推他一把,挑逗道:“你知道个啥?基因人不同啊,是金箍棒,多长都行。基因汉有二百五十公分哩!”
“啊——”他大叫一声。“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快说,是不是跟他偷情了?”
她一把捧住他的脸,认真地说:“亲爱的,别紧张,逗你玩的,没想到基因人也吃醋。”她嘻嘻一笑,又说:“不过我想,第二个基因人一定比第一个基因人勇猛刚强。”
这一说,挑起了他的好胜心,猛地拽下她的乳罩,紧接着扒下她的内裤,又急急地拽下自己的短裤,一边叫着“谁勇猛,谁刚强,看我的!”一边就猛冲下去……
她的心中像是灌了蜜,这说明他越来越需要她了嘛。可是,她故意扭来扭去,惹得他欲火更旺,喘着说:“小心别拧断啦!”
她这才紧紧地抱住他,软软地说:“断了才好,分秒必争哩。你是馋猫,中午也不放过人家。”
…………
基因汉没有午睡,爬在桌子上翻阅法律书籍,直到上班的铃声响起。他用凉水洗洗脸,去关窗户,望见天空爱呆一片。蓦地,空中响起了雷声。他刚要出门,网上传来收到电子邮件的信号。他便回转身去看,噫,是“两面派”发来的,内容极简易——
亲爱的基因汉:
收到你的邮件,我喜不自胜,非常荣幸。感谢你这么爱我。我愿与你结为同性夫妻,共享生活,白头偕老。请你务必今日晚饭前来我家,明日登记,领取结婚证书。
zl国吉布萨人奈绪良
年月日
“啊——”基因汉不由地惊叫一声。报应如此神速,打得他猝不及防,心中隐隐作疼。将那信下载了,咚咚咚,一路小跑,来到了阿娜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喊:“阿娜,救救我!”
见他惊恐万状的样子,阿娜也吃了一惊,有点着慌地问:“怎么了,怎么啦?快给我说。”
他喘口气,拍拍胸口,把信交给她,说:“鬼来了,风流鬼,讨厌鬼!”
阿娜连忙看信,看完了,不由大笑,说:“讨厌鬼是你呀。把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后头有索命鬼在追你呢,原来是这个纸鬼呀。”
他松了口气,哭丧着脸说:“我怕呀。我怎么可以去人妖家?绝对不行嘛。我要不去,他一定会像梦美丽那样,杀上门来。唉哟,这回我死定啦。你不救我,谁救我呀?”
阿娜觉得他的样子好生滑稽,想逗逗他,故意说:“死就死呗。基因人还怕死?你死一百回也没事,命多嘛。”
他急得直跳脚:“嗳呀,不对,不对呀。你说过的,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就是有几千条命,也不能随便就死。每条命都很珍贵,要爱惜嘛。”
“好啦,别急,逗你玩的。”她疼爱地说。“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没啥好怕的。小小人妖,还能斗得过我们第一个基因人。来,叫阿超他们来商量商量,看怎么对会这个妖怪。”
一会,华继业和阿超过来了。问过基因汉之后,华继业先是责怪他处事不谨慎,接着,果断地说:“没啥说的,回绝,立刻回绝。基因汉就是打八辈子光棍也不能做同性恋的事。”
阿娜凑趣道:“爸言重了。基因汉怎么会打光棍。爸忘啦,在月球村,他就收到成千上万的求爱信哩。说不定啊,他早有心上人罗。”
基因汉着急地喊道:“就别拿我开心了,好不好?快说如何应对吧。”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阿超教训道。“跌个跟头要学个乖。地球村是个大染缸,自然人鱼龙混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记住老爷子的话,以后多加小心,谨慎行事。”
“处处小心,我还是基因人吗?”基因汉辩解道。
阿超火了:“你是基因人,第一个基因人,可是,基因人不管是第几个,都必须过向自然人学习这一关,取得自然人尊重和支持,跟你说了多少遍啦,你还记不住?”
阿娜捅他一下,说:“中午没睡好啊,这么大火?得了,就照老爸的意思办,坚决回断。你说呢?”
阿超把手一挥:“有啥好说的,回绝。基因汉,你记住,下不为例!爸,我们走!”
基因汉就在阿娜的机子上打开了他的电子邮箱,给奈绪良发了一封信——
奈绪良:
你好。你太欠考虑了!你我素昧平生,谈何爱情,绝对不行。我是基因人,对自然人的做法并不反对。但是,我对同性恋毫无兴趣。请你好自为之,再勿回信。
年月日
发完信,他就要走。阿娜留住了他,说肯定有回信来。两人就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一旁守着。不大会功夫,回信来了——
亲爱的基因汉:
你知道我爱你有多深?绝对不能拒绝我。否则,我会采取极端手段。我自杀。我跳楼。我来砸你们中心的牌子,砍下你的头……
年月日
“变态!无赖!”阿娜骂了一句。
基因汉哈哈大笑:“疯狂,跟独磨俄及学的。看我怎么回击。”他“的的笃笃”一阵,敲出一行文字——
你的心态极恶劣,短期内恐怕不能与任何人谈情说爱。建议你赶紧去看心理医生。
一会,回过信来——
再给你五分钟考虑,最好改变主意,不然,你会后悔莫及的。
基因汉不假思索,立即回复——
时间宝贵,岂容浪费。死了你那条狂妄的心吧。
奈绪良又回了过来——
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等着,看我给你什么果子吃。
基因汉无奈地笑着,问:“苹果,香蕉,还是芒果?”
阿娜没好气地说:“反正没好果子,说不定是毒果呢。”
“毒果又能奈我何?我有千万条命啦。”基因汉故作轻松地说。
阿娜很是担心,打电话给华继业说了这件事。
华继业却满不在乎地说:“小泥鳅一个,翻不起大浪。”
她又打电话给阿超说了。阿超无所谓地说:“狂风恶浪要来就来吧,我希望早来早了事。”
阿超的愿望很快实现了。下午五点半,穆玛德琳打来电话,告诉阿超,说有个叫奈绪良的人,给东方雄发去一封电子邮件,指控基因汉单方面毁约悔婚,请求开庭审理。东方雄给她打招呼,说按规定,国际科技法庭不受理这类民事案件,准备转给zi国法院处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显然有些心急。
阿超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
她听了,禁不住吃吃笑起来,说:“基因汉真是惹人,连人妖也打他的主意。”
阿超向她请教,后面的文章如何做。她说:“不能往下做了,决不能,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奈绪良极可能是出于这样的目的。如果打官司,媒体一炒作,还不把基因汉说得乱七八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会影响华家的声名。”
阿超似信非信,似懂非懂,说:“我们都觉得没啥大不了的。觉得他是小小泥鳅,翻不了什么大浪。”
“错啦。”她生气地说。“浪虽不大,可是天阴了,阳光被遮挡了。哪怕是造成一小片阴影,对我们来说,都是糟糕的。”
阿超急了:“那如何是好呢?”
“别急。”她沉着地说。“釜底抽薪!”
阿超听不明白,急急地问:“抽薪,谁去抽啊?基因汉跟他闹翻了,我们几个也……”
她轻松地一笑:“你们几个都不是抽薪的最佳人选,我替你们找一个吧。”
放下电话,阿超仍然忐忑不安,给华继业打电话,他不在。又给阿娜打,阿娜叫他别干着急,相信穆玛德琳就是。她是一只凤中凤,摆平一个小泥鳅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果然,阿娜的话应验了。第二天早餐,东方雄打来了电话,说奈绪良已经撤诉。“啊呀,可把这个两面派吓坏啦。”他乐呵呵地说。“一个劲磕头求饶。”
原来,穆玛德琳同阿超通话之后,把东方雄叫到她的办公室,商量了这事的处理办法。其实,是她指示他落实。她叫他立刻给zi国吉布萨市警察厅长打电话,责令他们把奈绪良的问题马上调查清楚。厅长不明底里,问东方雄是何来头,他讳莫如深,尽打哈哈。厅长没法,只得严办,立即派了两名得力的警察,急如星火地赶到了奈绪良家。
天已黑了,家里突然来了两个警察,可把一家人吓坏了,想着奈绪良闯下了什么大祸。没等警察开口,父母亲就盘问起来,要他给警察说清楚。如果犯了罪,就卷铺盖走人。他们老小四个,就是饿死,也不与罪恶的人同吃一锅饭,共住一家房。
奈绪良一见警察来了,心中就明白了几分,两条腿便开始打哆嗦。听父母教训过了,就把事情和盘托出。华家人分析得一点也不错。他就是想借题发挥,想从华家捞点油水,出个名,赚点钱什么的,并无非要与基因汉同性恋的意思。他告诉两位警察,街坊邻居们都以为,天上掉下个帅哥哥,是他的运气来了。基因汉是何等要人,他的玉照凭空而落,让他抓到手里,不是要跟他结缘是什么?他也信这句话,相信这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天意,他就要时来运转了。
警察们听了,一个笑话他异想天开,弄巧成拙。一个责怪他不动脑子,把好端端的事情搞糟了。如果他拿到这张照片,老老实实地告诉基因汉或者华家人,把照片完璧归赵,那真有可能时来运转了。说得奈绪良哑口无言,后悔不迭。这警察不管他有多懊悔,又说他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瞎摸乱撞,把这么个事情捅到国际科技法庭去,弄得联合国不高兴。基因汉是什么人物?全世界的大红人,国际科技法庭对他格外保护,岂容人们轻易指责和捉弄。华家人几回进法庭,都是低着头进去,昂着头出来,十一家协会会长,还有阿拉巴,又是何等人物,也都碰了一鼻子灰,最后不得不偃旗息鼓。你一个小小泥鳅,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不是自不量力,太愚蠢了嘛。
奈绪良越听越怕,“哧溜”跪到地上,向他们磕头求饶,说下次给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了。两个警察大概想给他打下深深的烙印,让他磕了十几个头才叫他起来说话。他起来了,他们又说,他这是侵犯了基因汉的人身自由权和名誉权,还有恋爱和婚姻权。说得奈绪良又瑟瑟发抖。
那个责怪他不动脑子的警察似乎一点也不同情他,呵斥道:“人家本可以告你,可人家没告,是看你可怜吧。你却无事生非,诬告人家,自找苦吃不算,还给我们找麻烦,丢我们国家的脸!”
“扑嗵”一声,他又跪下了,哀求道:“两位大人行行好,拉我一把。我有罪,可没后果呀。我撤回起诉,不告啦。”说完,痛哭流涕。
父母和两个妹子也跪地求饶,说没有他全家人都得饿死,哀求两位警察放他一码。屋子里哭声一遍,周围人家三三两两过来打探,也替他们求情。弄得两位警察也鼻子发酸,终于忍不住,也哭出声来。末了,两个警察叫奈绪良写了一个悔过书,把全部事实写得一清二楚,又写了一份保证书,再写一份撤诉书,各自掏出些钱来放到那张破旧的桌子上,叫他们别难过,好好过日子,打开门,开上警车走了。
吉布萨市警察厅厅长当面听取了两个警察的报告,认真细致地看过那三份材料,才给东方雄打电话,做了报告。东方雄听了,少不了夸奖他一番,说他办事利落,公正,顾大局,识大体。随后,他给穆玛德琳报告了处理结果。她却拉着脸,一句表扬的话也没听见,只是平静地说:“我知道了。你再给华家说一下。”
接过东方雄的电话,华家人当然高兴了一阵子,毕竟又是一次胜利么。可是,似乎是自然而然地,他们都想到了奈绪良的可怜和无奈,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从华家来看,是奈绪良失败了。可是,从地球村来看,奈绪良却未可厚非,他是弄巧成拙。可原因的原因却不在他身上。俗话说的好,人穷志短。一家五口的衣食之忧维系于一人之身,其负荷之重可想而知。他实在有情可原。俗语说,能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得理不让人。对奈绪良这个甘愿背负家庭重担,而决不逃脱的穷汉子,饶他和让他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帮他。阿超阿娜想起了非洲的协约,不约而同地提出帮助奈绪良,叫他两个妹子来中心工作。华继业同意帮他,不同意叫他两个妹妹来中心,说现在不是招员工的时候,拿些钱资助一下再说。大家认为这样比较稳妥。华继业就叫玛甘捷琳尽快给奈绪良汇去十万美元。“注意!”他叮咛道。“一定要附上一封信。叮嘱他用这笔钱做点有益的事,彻底改变贫困面貌。”
晚上,华继业提议,大家一起到郊外野餐。
来到昌连山脚下,铺好地毯,搭好帐篷,支起饭桌,摆上酒菜,华继业一招呼,大家就吃喝起来。
席间,大家都夸华继业,说生姜还是老的辣,他处事就是稳妥,高人一筹。
他谦虚地笑笑,说:“我们的老祖先圣明,早就教导我们,穷莫倒志,富莫癫狂。我这一辈子不知帮过多少人。可我也不知道受过多少人的帮助。穷富永远都是一对矛盾。我们很富,富得流油。因为啥?就是有那些穷人。没有千百万穷人帮我们做这个,做那个,我们的腰包绝对鼓不起来。奈绪良很穷啊,跟我们叫上了劲。这就是穷和富的碰撞,应该撞出一点火花来。那十万元就算是小小的火花。我们现在是锦上添花,有机玻璃大王再加基因人之父,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将富甲天下,成为地球人的特级大富豪。我要你们始终牢牢记住,越富有,越要关爱穷人,越幸福越要记住苦难,越得意越要想着失落。”
大家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接着,大家起身跳舞,唱歌,做游戏,玩得开心极了。只有基因汉闷闷不乐,跑到远处,独自想心事。阿娜要去叫他。华继业不让,说让他一个人安静一回好。直到返回时,才把他叫了过来。
第一一二章幽会超美女大总统
回到中心,华继业刚刚睡下,基因汉找来了,直截了当地要他帮他做一件事。他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满口应承:“好,好好!乖孩子,快回去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咱们就办。”
次日早晨,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华继业借口找巩南星有事,带着基因汉,开上微型火箭,飞上蓝天。他揣摸基因汉的心思,肯定系挂着穆玛德琳,就把火箭往联合国的方向开。其实,基因汉就想找个便当的地方,再丢一张他的玉照,不问他开向何处。
到了和平一号太空站上空时,华继业将速度降至最低,盘旋着,把机舱一侧的弯曲式排气孔打开来,对基因汉说:“开始吧!”
基因汉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懒懒地说声“好吧”,就把一直抓在手中的玉照从排气孔中丢下,只听“呼”地一声,排气孔工作起来,把照片吹到舱外,飘向空中。
华继业抓过望远镜递给基因汉,边调整方向边说:“乖孩子,看看那个帅哥哥飘到啥地方了。”
基因汉随即操起望远镜,观察了一回,不由高兴起来,叫道:“爷爷,你看,那帅哥哥在翻跟头呢!”
华继业激动地搂住他,说:“但愿翻到他梦想的地方去吧。乖孙子,我们回家罗——”
这张玉照与上次那张差不多,仅仅是背后的小诗最后加了一句话——我也是你的唯一。
玉照在空中飘舞,飞呀,飞呀,飞向了一只红色的大气球。
大气球里,坐着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她就是穆玛德琳。原来,穆玛德琳有一个习惯,每天早晨六点准时起床,乘坐专供健身用的红色太空气球锻炼身体。
穆玛德琳操纵着气球在半空中旋转着。朝霞如烟,吹进气球里来,映到她的脸上,显得她倍加娇艳。她情不自禁地打开球窗,向外张望。看见不远处拉波尔和亚当斯向她招手,她礼貌地向他们挥手致意,心中说:这两位官员算是跟得紧,也爱做这气球飘浮运动,她可从来没邀请过他们。
今天的朝霞似乎特别艳丽,空气也异常清新,天空显得格外清洁,风儿也柔软如丝,拂在脸上尤如高级按摩师的刻意抚摸。和平一号太空站在朝霞辉映下,散发着轻柔的亮光。啊,好一派太空风光,和平景象。她在心中赞叹着,继续向前推进气球。一转头,忽然看见一样东西飞了过来,飞到了她的气球前,贴到了球窗上,她果断地伸出如藕一般细白柔嫩的手,抓住了那件东西,拿到眼前一看,两眼不由地睁大了:这不是基因汉的玉照吗?他怎么又玩世不恭……她不多想,转动气球,飘回去了。
回到宿舍,她匆匆洗漱过,吃过早点,便进了办公室,拿起电话,要通了基因汉,叫他立即飞到她这儿来。
放下电话,基因汉简直疯了似的,在屋子里疯狂地笑着,跳着,喊着——天意,这才是天意啊!!梦想成真罗。异想天开了……慢慢地,他冷静下来,唱起歌儿:
心上人儿,要看我呀。她那脸庞,好似海棠;她那双眼,像星星闪亮;她那身段,仙女模样……
唱着,哼着,他洗漱完了,连早餐也忘了吃,跑到华继业那儿,要他再辛苦一趟。华继业故意推辞,说不能连续跑两趟,太累了。他就爷爷长爷爷短的叫着,把他逗乐了,哈哈笑着说:“哄你的,当真啦。爷爷我为孙儿高兴得跳蹦子哩。”
“怎么,爷爷你知道啦。”基因汉惊异地说。“谁跟你说的,是她?”
“哈哈,自己把自己出卖了吧。”华继业笑得合不拢嘴。“她,她是谁?是那个地球村第一大美人吧。爷爷猜的,没错。走!”
把基因汉送到和平一号太空站,华继业不愿等候,就回中心去了。基因汉不想惊动别人,有意戴上大墨镜,躲躲闪闪地来到联合国总部宿舍楼,悄悄走进穆玛德琳的小别墅,经过电子监测,进了她和客厅。
穆玛德琳笑逐颜开,给他沏茶,他接了。给他让烟,他谢过。给他拿水果,他说不善零嘴。
她莞尔一笑,说:“第一个基因人不仅聪明智慧,还是个大善人呢。所以,我特意请第一个基因人来我的宿舍。”
他有些不自然的笑笑,憨厚地说:“以后可说不定呢,和自然人相处久了,恐怕也有不良嗜好。这是你的别墅,真漂亮,比华继业阿超的都好。哦,这是你的闺房,我觉得芳香四溢啊。”
她一激动,逗他说:“哟,词藻华丽,出口成章节,我是自然人啦,你就别和我多……”
他急忙打断她的话:“别往下说。你可是自然人中的佼佼者,近朱者赤啊。”
她开心地笑了,说:“嗳呀,第一个基因男子已经被自然人薰染不少了,会说客气话了嘛。”
“不,不,是心里话。”他有点着慌地说。“跟你在一起,不想说恭维话。”
她“嘻嘻”一笑:“恭维话有它的用处,并不是全都不好啊。漂亮话好听,自然人需要,基因人也需要。真话实话好话都要说好,才有好效果。这是语言艺术问题,社会活动不可缺少的。照阿超的设想,将来进入基因人社会,再进入飞行人时代,我想,更得讲究语言艺术。你说呢?”
“没错,哦,很对。”他有些局促地说。“不过,我想,你叫我来,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吧。”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给他杯子里加上水,启齿一笑,反问道:“想想看,会是什么?”
基因汉不由自主地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是,是,不是照……照片?”
她“咯咯咯”好一阵笑,说:“真有趣,我从来没这样笑过。”她转身到卧室取来他的照片,递给他,挑逗地说:“这男人真不安分,色胆包天。今天一大早,我在进行气球飘浮锻炼,他竟然趁虚而入,钻进我的气球里来了。”
基因汉满脸通红,埋下头,难为情地说:“冒失,冒失!就叫他回去闭门思过吧。”
她转过身轻巧地拽过那张玉照,语意双关地说:“既来之则安之。他是我特意请来的客人,你凭啥赶他走?”
基因汉听了这句话,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轻快多了,脑子灵活起来,前三次与她会面的场景一起浮现在眼前。
第一次,这位女主席单独召见他,是考察他的知识和智慧,同他谈了三个多小时,都是百科全书上的东西,从四书五经说到三韬六略,从盘古开天说到上帝造人,从蔡伦造纸说到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从天文地理说到寻常百姓生活,什么基因人技术,航天技术,外星探测技术,地球人的殖民地,消灭狂犬军,保卫世界和平,地球人反抗外星人,地球人主宰大宇宙等等等等,海阔天空,漫无边际,真可谓神聊仙侃。
第二次召见,是考察他的德行。两个多小时,尽说些如何整理和更新伦理道德的事情和问题,道德教育要从娘胎开始,基因人技术要不要、能不能解决道德问题,道德是否受基因决定,对小人奸人坏人要不要讲道德,道德与法制如何相辅相成,或否成立道德法庭,月球村的道德与地球村有没有区别,该不该另立标准,自然人与基因人之间应遵守什么样的道德标准,基因人需要一种新的道德尺度吗?这些问题,基因汉大多没有思考过,只能听她夸夸其谈,最后,完全是“一言堂”。
第三回召见,情形有所不同。她不是坐在那把高椅子上,有意保持距离,而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声调是那样的柔和,语气是那样的亲切,姿态是那样的轻松,内容全是家常生活,海阔天空的跟他说笑,一点官腔官架子也没有了。可她的话语总是围绕着一个中心——试探他的感情,对她有没有意思。他尽管受过玛甘捷琳的性骚扰,偷看过阿超阿娜新婚之夜的录相,对阿娜也有过冲动,看了很多情爱方面的书籍和画报,但是,那些统统是抽象的,不是具体的,从实践上上说,他对情爱还是个白痴傻瓜,老是听不懂她的话意,接不对她的话茬。这说明他是天真无邪的,她的心中暗暗欢喜。“基因汉,作为主席,应当关心生每一个公民的生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一本正经的说。“请你务必跟我说真话。你有女朋友了吗?或者说,有那个女孩子喜欢上你了吗?”他略略一愣,摇下头,说:“没有,都没有。只有玛甘捷琳骚扰过我一次,那不是喜欢,是欺侮人。”她听了,笑逐颜开,话中有话的说:“这太好了。别急,你出生才两年多嘛。基因人有八大优点,人见人爱呀。我也很喜欢基因人。”他这个呆子听不明白,憨憨的说:“是有人喜欢,不少呢,在月球村庆功大会上,就有女人感叹叫,说喜欢我。哦,还有那个克萝蒂,跳舞的时候悄悄说她喜欢我。”她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忙问:“你怎么回答她的呀?”“嗨,没的回答!”他没好气地说。“初次见,萍水相逢,她干嘛要喜欢我,神经病。”她咯咯笑了,笑的非常开心,说:“对,别理她,你一定要找一个比我还优秀的女人终身为伴。”他又愣了,憋了一会,做出高兴的样子,说:“好,我听主席的!”
基因汉意识到,这一次,她有意探测他的感情世界,看他这第一个基因人对人生对家庭对情和爱,持有何种观念和态度。在平等的气氛中,他畅所欲言,把心窝里的话全掏给了她。她不时地点头,微笑,说他虽是基因人,却和自然人一样,富于感情,懂得生活,敢爱敢恨,宽容,厚道,有助人之心,有对社会负责的精神。他觉得,她对他的表现是满意的。他也觉得,这第三次会话,她是一个现实的有血有肉的女人,不仅仅是被全世界人民捧着的,高高在上,时时处处都高谈阔论,官腔官气官架子都十足的主席大人,也不仅仅是被整个地球村的男人追求,而她对谁都不屑一顾的傲气十足的全球第一大美女,她就是她,能当官,能打仗,能当贤妻良母,能让魔鬼低头,能叫百姓叹服的正常却又非凡的女子。
在送别时,她特意说了一句话,叫他多加保重,等他们再会时,她要送他一件珍贵的礼物。当时,他的心中真像灌了几桶蜜,甜了个透,又像是大冬天晒太阳,浑身暖气洋洋,一股冲动在他的体内油然升起——哈哈!这就是我所钟爱的女人,我一定要娶她为妻。可是,他的心中又有另一种声音在吼叫——哼!基因汉,你仅仅是第一个基因人,人家可是全世界第一个什么都拥有了的大美人,飞机上钓鱼——悬殊太大,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个声音震耳发聩,最终占了上风。他只得保持矜持的姿态,彬彬有礼的说:“主席,谢谢你,请你多多保重,祝你科学,再见!”
这就是他们三次会面的情形,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这三次会面实在是非常令人难忘,两人在心中都对对方有了好感。穆玛德琳每当站在穿衣镜前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了基因汉的影子,心中有一想拉住他的美妙感觉。基因汉比她更为上心,梦中经常见到她的美貌,阿娜玛甘捷琳业洋巩南星还有那些画报电视上的大美人们,在他眼里统统黯然失色——他的心中有了爱的萌芽,这鲜嫩的芽儿一心想生长壮大,开花结果!
这是第四次。她只说照片,而不言其他。意味着什么?她会兑现诺言吗?她兑现诺言,我该怎么办?真笨!这有啥忧虑的,投之以桃木,报之以琼浆,她有情我有义嘛。不,还是不准确。她投怀,我送抱。啊哟,乱了方寸啦。是她说爱我,我就说爱她。
见他埋着头,默默不语,她轻轻咳一声,见他抬起头来,她才说:“坐火箭疲乏了吧,要不要在这休息一会?”顿了顿,又问:“不会是不愿听我唠叨吧?”
他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的脸上泛起一层彩云,含情脉脉地说:“从哪儿说都无妨,不必拘泥,在我家里嘛。”
这句话说得够明白的了——她已把他当作家里人。他的胆子一下壮了,昂起头来,粗声粗气地说:“我想叫你穆玛德琳!”
她立即笑道:“这太好了,亲切,叫吧。”
“穆玛德琳,我对你倾慕已久。”他放声叫道。“我爱你!”他显然是压抑太久,就像山洪暴发,歇斯底里宣泄出来。紧接着,他大步跨到她的面前,大胆地抓住她的双手,把她拉起来,急促地问道:“亲爱的,你爱我吗?我要你说:我也爱你!”
她深情地望着他,两双眼睛对接在一起,像两块磁铁一样,相互吸引着,一动不动。
他心急火燎地期待着。
她故作忸怩地拖延着。
两颗心脏都在激越地跳动着。
两个人的血液都在急速地升温,就要沸腾起来。
终于,她张开那张樱桃小口,轻柔而清晰地说:“亲爱的,我对你心仪已久。我爱你!”
他无比激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猛然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她顺从地倒进他的怀中,享受从未享受过的愉悦和快乐。
就这样,两人沉浸在感情的波涛之中。
过了一会,他想起来了,要亲吻她。她伸出一个指头,轻轻地按住了他那很是性感的嘴唇,又轻轻地摇摇头,轻轻地慢慢慢地推开了她,一个急转身,跑回卧室,取来她的玉照,大大方方地送给他,表情庄重地说:“带在身边,好吗?就当我在身边。”
他双手捧过照片,慢慢地放在嘴上,轻轻地却是深情地吻了一下,也庄重地说:“请把我的照片也放在身上,就当我在你的身边。”
她抿嘴微笑着,认真地点点头,说:“就像你的小诗中说的,你是我的唯一,我也是你的唯一。”
他会心地笑了,激动地说:“我坦白,这小诗原本没有最后一句。”
她也开心地笑了,说:“我早看出来了,墨迹未干嘛。幸亏加了一句,要不,准会又出来个梦美丽。”
“啊——”他故意瞪大眼睛,装作吃惊的样子。“原来你都知道啦,真是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她笑嗔道:“好呀,你把我比做老猎手,我不喜欢你了。”举手前来打他,却被他轻轻揽入怀中,亲切地唤道:“亲爱的,阿琳。”
她扬起脸来,娇声说道:“阿汉,亲爱的,叫我苦苦菜吧。”
他顺从地叫了,再问她为何有这名字。她就把藏在心中几十年,亚当斯做梦都想知道的小秘密一古脑儿全告诉了他。他觉得有趣极了,连呼三遍。她脆脆地应了三遍。此时,她快活极了,忘记了一切,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他不失时机地低下头来,将他那性感的双唇贴到她那诱人的小嘴巴上。一会,她松开他,轻柔地说:“亲爱的,明天我还要开会,你今晚回去吧。”
他深情地看着她,说:“我会天天想着你。”
“我也会天天想着你。”她两眼汪汪。“多保重啊,和自然人在一起,你是少数派,多让着他们。这样,少受气。听话。”
“我有八大优点,才不怕传统人呢。”他无畏而率真的说。“你是我的唯一。告辞了。多多保重,太空偏凉,注意多穿衣服。”说完,上前再次拥抱她一下,转身就走。她又叫住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纯白色的玉来,温情地说:“带着,这是月球上的玉,取了苦菜花的的造型。你带着,它会为你按摩,保持你喉咙健康。”
他喜滋滋地接过来,就叫她挂上他的脖子,亲她额头一下,说:“我现在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送你的。以后,我一定补上。再见,亲爱的。”
“后会有期!”她依依不舍。“记住我的话呀。就是在你家,也要按传统人的规矩办啦,注意听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话,千万别任性啦。有啥不顺心的就告诉我。我会想办法给你处理好的。”
他没有理她,也没有回头向她招手,更没有急转过身来,几个箭步冲过来,再次与她拥抱。
他无忧无虑的走了。
他还是一个大孩子。
这个大孩子肩负重任,要引导地球人向基因人时代进化。可是,他根本不懂九十亿地球人的风俗习惯。
第一个基因人来到了九十亿地球人中间,再也不是月球村科研宫三九小楼里的科学实验品,要与九十亿地球人朝夕相处,没有前车之鉴,也没有熟人相帮,简直就是孤家寡人,简直就是单枪匹马。非常遗憾,这些极其重要的东西,第一个基因人想都不曾想过,真正的浑然不觉。
说起来,第一个基因人并非形单影只,他有一个弟弟呀,就是小王彼得。可是,小王彼得的出身可不好,而且是政治军事斗争,也可以说是宇宙间斗争的催生物,与第一个基因人之间会不会有所不同。这个问题,恐怕两个基因人都没想过。
唉——穆玛德琳重重地叹息一声,回坐到椅子上,转动几个星球,轻轻地自语:顺其自然吧!吉人自有天相。哦,基因人先进,不信这个。嗯,有花星人撑着哩!相信千岁伯百岁童还有花红女,他们不可能不悄悄地跟在基因帅哥的身后。
第一一三章委屈首先来自家庭
从穆玛德琳的小别墅里走出来,再走到和平一号太空站航空港,乘上直达a国乾京市的飞机,又乘坐乾京至神昌的直达高速客列,回到神昌时,天刚蒙蒙亮,基因汉心中颇为得意,不坐汽车,徒步前进,连蹦带跳地回到了中心。
走到大门口,碰上了迎面而来的阿超阿娜。
“嗳,基因汉,你回来啦,怎么没通报一声?”阿娜惊喜而又亲切地说。
阿超高兴地走上前来同他握握手,说:“怎么样,穆玛德琳主席好吧。她跟你谈了些什么?”
基因汉笑嘻嘻地回答:“她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呢。没说啥。主席大人能给一个平头百姓说什么呀。”
阿娜含笑看着他,说:“哼,基因汉,你越来越鬼了,都是跟自然人学的,还是她特别授意的,瞒得了谁?超级大美女急急乎乎地叫你去了,怎么可能啥都不说?”
基因汉张张嘴,欲言又止,低下头,紧紧抿住嘴,怕笑出来。阿超见状,以为他有难言之隐,碰一下阿娜的胳膊,说:“人家有不说的权利和自由嘛,别强人所难啦。走,跑步前进。”
阿娜知道阿超被骗过了,想对他说“基因汉鬼着呢”,想想又没说,抬腿跑开了。
望着他俩的背影,基因汉自言自语道:“哼,要我告诉你们,没那回事。你们谈情说爱怎么一点也不告诉我。这叫以牙还牙。”
心中异常高兴,一点也不觉得累,洗漱一番,吃了些早点,基因汉就进办公室了。刚坐下来,电话就响了。嘿嘿,肯定是她。他急忙拿起话筒,顿时泄了气,懒洋洋地说:“是我,爷爷早上好。”
华继业关切地说:“听阿超说你已经回来了,问候你一下。主席真的没说什么?可别连爷爷也蒙在鼓里哟。”
他不忍心了,就想以实相告。转而一想,现在连八字还没一撇,我爱你,亲爱的,拥抱,接吻,还有那只玉佩,能说明什么?仅仅是开始,后面的戏怎么演还不晓得,有什么可说的。“爷爷,你相信我。她就详细问了梦美丽和‘两面派’的事情,把我狠狠地批了一顿。”
“我不信。这事在电话上就能问清楚,何必大动干戈?”
“这,哦,想起来了,她担心在电话或者短信上说,会走漏风声,让舆论界抓住线索,对她对我们都不利。”
华继业不再问了,叫他休息休息,就挂了电话。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给穆玛德琳打电话,要报告平安归来的消息。刚抓住话筒,玛甘捷琳的电话又来了,他不无生气地说:“有啥事,快说,我这忙着呢。”
“你乍啦,气喷喷的,主席大人没好好招待你,受委屈啦?第一个基因人,哦,应当叫基因人老大的委屈首先来自心上人喽!”玛甘捷琳尖刻地说。
“瞎扯啥?快说,啥事?”
“没啥事,问候你一下不行吗?”
“我活着呢,毫发无损,有啥好问的。回头我给你打,再见。”他压住按键,就拨号码,想了想,又不拨了,拿出手机来发短信息,边编辑边自言自语:“短信息不容易漏风。亲爱的,阿琳,我已安达,请放心,阿汉。她毕竟是全世界的领袖,不能太浪漫,就这些吧,立即发送。”然后,他在屋子里手舞足蹈起来,等候回信。
回信来了:阿汉,我爱你,想你。好好工作。注意身体。苦丁香。
阿汉,我爱你。这我爱听。想你,更爱听。好好工作,注意身体。也顺耳,关心嘛。可总觉得有点官腔在里头。苦丁香,啥意思?想来想去,不明白。基因汉,基因汉,你在这方面就是笨。记住喽,下次有机会一定问个明白。
他开始工作,刚忙了一会,王拓基来了,满脸不高兴,也不说话,把一摞报纸甩到他的桌子上。他莫名其妙,问:“你怎么啦?早晨挨骂了,还是吃错了东西?”
“是你挨了骂,是你吃错了药。”王拓基气呼呼地说。“看你干了些啥事,闹得沸沸扬扬,全球哗然,尽丢我们基因人的脸!”
他不由一惊,抓起报纸来看。唉哟!头版头条,显著位置,赫然醒目——基因人玩世不恭,传统人受害匪浅。副标题是基因汉与梦美丽的恋爱奇趣。“怎么会这样?这不是胡编乱造吗?”他有些惊惶地说。
王拓基把报纸拿起来,塞到他手中,愤愤地说:“还有更精彩的呢,你再好好看看!”
他连忙打开报纸来看。乖乖,不得了啦!第一个基因人巧设爱情骗局,地球村奇丑女子自投帅哥罗网;基因汉与人妖缠缠绵绵,基因人和传统人勾勾搭搭。他暴跳如雷:“传统人,都是传统人!借题发挥,夸大其词,恶语中伤,捕风捉影,添油加醋……”
王拓基喝道:“别吼,再往下看!”
他又看报纸,妈呀,真损人!基因人以帅欺人,空投玉照戏弄人;华家人以钱压人,解囊十万制服人——丑女子甘受嘲弄,穷‘人妖’喜得馈赠。
“简直是造谣中伤!”他愤怒地撕扯那些报纸。“叫他们胡说,叫他们乱造!”撕完了,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
王拓基冷笑一声,说:“气,火,有什么用?想法子对付啊!”
“怎么对付?”他两眼睁得老大,可怜巴巴地问。
恰在此时,电话又响了。他拿起话筒,有气无力地问:“哪位?请讲话。”
“阿汉,是我。看到报纸啦。今天早晨发出来的特快新闻。”穆玛德琳的声音轻柔而甜润。
“眼睛都看得出血了,你说怎么办啦?”他操着哭腔说。“传统人乍地这么会捕风捉影,滋事生非?”
“是反对基因人的传统人,这要分清楚。你别急,也别怕。新闻自由嘛,让他们说去好了。身子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挺得住。后面会有人出来说话的。”
听穆玛德琳一番劝导,他的心里好受多了,张张嘴,刚想对王拓基说什么,华继业、阿超阿娜、玛甘捷琳鱼贯而入。
阿超简直是气势汹汹:“基因汉,看你干得好事,把天都捅破啦,你说,该怎么收拾?”
华继业一脸不高兴,但口气没阿超那么凶:“基因汉,你玩什么空投的游戏吗?弄成这个样子,叫华家人如何面对地球人啦?”
玛甘捷琳也指责他:“心血来潮,别出心裁,玩鬼花样!好啦,把大家都玩进去啦,翻到沟里啦。你这下痛快了吧。”
阿娜语气和缓,却不无责怪的意思:“起初我就说不妥,你非要坚持……”
基因汉终于憋不住了,叫道:“兴师问罪来了,我罪大恶极,你们满意了吧。”
阿超又气又恼,把桌子一拍:“基因汉,你做错了事不认错,还耍横?”
基因汉脖子一梗,头一昂:“我没有耍横。我已经说了,我罪大恶极。不要怎样?杀了我吧。把我头砍下来,拿给你们当球踢吧。对了,华宇美智超,你把我的基因毁灭了,我就什么也没有啦。来吧!你们来吧!”
“基因汉,你不能这样,冷静一点!”华继业严厉地说。
“我该怎样才合你们心思,啊?”他冷笑着。“冷静?首先是你们不冷静。你们只想自己,自私自利。你们总是教导我,基因人和传统人一定要和睦,团结就是力量。可是,你们现在怎么做的?窝里斗!自相残杀!自己人打自己人!让亲者痛而仇者快!我过生日的时光,你们说的多好听啦。现在你们的脸色又为何这么难看?华家人?我不是华家人吗?我不该得到华家人的关爱呵护吗?你们为什么千万次地要我叫你们爹妈爷爷奶奶姑姑?你们早该把我赶出家门,抛弃荒野的嘛!你们总教导我要与传统人友好相处。可是,你们首先就没有与我和平共处,你们以多欺少,你们把我当作研究成果,当作胜利品,当作你们的骄傲,当作你们的钱袋!”
阿娜听不下去了,拉住他,说:“别说了,基因汉,我们知道委屈了你。”
他一把推开她:“你走开!我为什么不说?从月球村回到地球村,我的委屈首先来自家庭,我不能不说。是你们反复教导我的,地球人要善于委曲求全,但是不能随便承受委屈。眼下,基因人虽然只有两个,说话的自由谁也不能剥夺。难道只许我对你们唯唯喏喏,俯首贴耳?没哪回事。基因人也有做人的权利。阿超,你说我玩游戏。对呀。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个游戏你本该早就帮我玩好的。你是爸爸,爸爸就是天天喊着让你心满意足的吗?沪莫玛柏莎,你说什么起初?起初谁注意我的情感了?在你们的眼里,我基因汉还是个孩子。你们一口一个好孩子,乖孙子,这里也说,那里也叫,压根没把我当男子汉来看。我问你们,阿超阿娜的盛大婚典上,你们有谁想到我基因汉也应该结婚了?没有哇,一个也没有。基因人就我和王拓基两个,谈不上情爱二字。传统人多得很,可是有几个对我有感情,有几个我了解,我不玩游戏又该如何?你们传统人玩游戏的那么多,总是平安无事,为什么到我基因汉这儿就如此大逆不道了?”
他对玛甘捷琳怒目而视。“玛甘捷琳,你说我心血来潮?你又怎么样?你不是疯狂地追求小王彼得吗?你为什么可以明火执杖的找男人,而我连抛个玉照也是心血来潮?王拓基,你说我丢了基因人的脸,理由何在,根据在哪里?你出生不到两岁就搂着老婆睡觉,而我比你大还不可以找老婆么?”
他越说越激动,像连珠炮似的,谁也插不了话:“华继业,你责怪我,不该玩空投游戏,叫华家人如何面对地球人。没错,我的玉照的确引起了风波,可那不是我的责任,有气有火,你们该往掀起风波的人头上去撒。还有,你也该想一想,基因汉如何面对地球村和月球村,如何走后面的人生道路?”他举起手来划了一个大圈,“你们,就是你们,都知道要我为你们工作,为你们挣钱,从来没认真考虑过我应当拥有的一切!”
阿超脸色发青,厉声喝道:“你给我住口!别以为你嘴皮子利索就可以胡言乱语,教训我们你还不够资格……”
基因汉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讥讽地说:“基因人之父,你的话总是千真万确。我是没资格,一点点都没有。而你什么资格都具备。到现在我没有正经名字,没有薪水,没有跟你们一样的豪华住宅,没有驾驶证,连开车你们也不让。我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你们说,为什么?大流子说我什么也不会,那是真诚的。你们为什么不如他,只知道对我发脾气?”
他这一连串的带着斥责的问话,把大家都噎住了。大家都得承认,他的这些问题谁都没替他想过,而这些问题真的应该早就替他解决了。
“哈哈哈!”基因汉一阵大笑,有些放肆,带着得意和气愤。“张口结舌,全都张口结舌。你们不是都有资格吗?全都是老资格吗?理亏了是吧,还是不愿意答理我了。”
他又放肆地大笑几声,接着说:“你们不好意思回答我,我就来替你们回答。因为你们根本没把我当作一个完全享有合法权利的人来看,你们都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具有正常**和需求的人,基因汉和华宇美智超一样,完全有权力谈情说爱,结婚生子,成家立业,成名成家。基因人也可以和传统人一样,到大自然中享受完全自由的**。”
他朝华继业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爷爷,我的好爷爷,对不起,我憋得太久了,今天就有些放肆了。你们爱怎么看我就怎么看吧!”说完,他整理一下衣服,转身冲出门去。
基因汉的这一番话情真意切,义正辞严,句句在理,就像发发炮弹,在头顶爆炸,把大家“轰”醒了。
是啊,基因人应该和传统人一样拥有可以拥有的一切。可是,华家人对基因汉的一切都简单化、工作化了。从王拓基进入中心以后,似乎对基因汉的关爱没有对王拓基的多。唉——客观理由很多,但都不能讲了。基因汉责问了半天,话没说错,还给他们留了面子。他没有说空投玉照是阿娜纵使的,没有说华家人一致支持他与梦美丽先了解了解,也没有说华家给奈绪良十万美元,这些都说明他还保持着理智。
“嗨,都怪我老糊涂。”华继业后悔不已。“怎么能怪他呢。明明是反对派找茬生事嘛。为的是要我们华家人难看,跟基因人配方过不去嘛。走,我们去找基因汉,跟他认个错,道个歉。”
可是,阿超气呼呼地说:“没那么好的事,还真是爱闹的孩子多吃糖了。他的道理再多,也不能不合大局。现在的大局是击退世界舆论对我们的攻击,不能搞个人主义,他应当……”
华继业不高兴了,打断他的话,板起面孔,训斥道:“我看不是他,而是你搞个人主义。基因汉说对了,你就是把他当研究成果和战利品看。在你的心目中,俨然以父亲自居,时时处处都想要基因汉喊你老爸,以便维护你的尊严,满足你的儿女瘾,可实际上,你并没有把他当宝贝儿子待。谁都别再跟他计较了!他是第一个基因人,全世界只有两个基因人,相对九十亿传统人来说,从比例上就已经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大家都说他首先是我们华家人的光荣,都以他为骄傲,那就应该多为他减负,而不给他增压。听我的,有错必纠,只有好处。走,找他道歉去!”
大家跟随华继业找到基因汉宿舍,他正给穆玛德琳发信息。见大家来了,连忙收起手机,招呼大家坐。大家各自找个地方坐下来,一个接着一个向他道歉,说对不起,弄得他难为情起来,说:“道啥歉嘛,我又不是为了叫你们认错。我是想……”
华继业搂着他,感动地说:“别说了,爷爷知道委屈了你,也知道你想对付那些胡言乱语,爷爷支持你!”说完,他把已有皱纹的手放在基因汉的手上,向大家使个眼色。大家会意,一齐上前,用一只手抓上去,六只手聚集在一起。“团结!和睦!”华继业带头喊道。大家跟着一齐喊:“团结!和睦!”业洋跑了进来,尖叫道:“别拉下我呀!”于是,七只手重叠在一起,喊道:“团结!和睦!”
疙瘩已经解开,大家就散了,屋里剩下了业洋和基因汉。他问她怎么没来兴师问罪。她先告诉他,因为接谈业务,一个老妇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楚,所以来迟了。接着问他兴师问罪啥意思。他就把刚才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
她听了,生气地说:“不问青红皂白,冤枉好人。”
他苦笑道:“我都不生气了,你还生气?刚才的‘手台’白搭了?走吧,我们还是工作去,工作是最大的快乐。”
业洋想了想,说:“别忙,我有一个感想想跟你说说,可以吗?”见他点了头,她接着说:“我从这回别扭中间想到一个问题,还是基因人好啊。传统人生下来跟动物差不多,啥都要大人教,接着呢,要上十几年学,也是在听大人的。天长日久,习惯啦,谁也想不到或者说不去想其中的不平等,不管受了多少不公正的训斥甚至是打骂侮辱都不想那么多了。可你们基因人不同,生出来就是大人,一年时间就可以才高八斗。周通说,基因人没有了必须听大人摆布的长期过程,人生变得更加公平对等了。这真好啊。”
基因汉怪模怪样地看着她,旁敲侧击地说:“周通的话很动听啦,他这个副局长有情有义,善解人意,我也很喜欢!”
业洋尖叫起来:“好你个基因汉,棉中藏针,刺你的亲姑姑?看我怎么揍你?”
她举起手来,基因汉并不躲让,却说:“打吧,这下就完美啦。”
她听出他的话中音,收起手,没好气地说:“唉,真拿你没办法。你太鬼灵精了。”她疼爱地摸摸他的头,将椅子挪到他的跟前,接着说:“阿汉,姑姑不瞒你,周通不是基因人,可是新世纪优秀的男人,我就是喜欢他。”
基因汉调皮地看着她,突然问:“姑姑,你不喜欢我啦?”
她又抓住他的手,抚摸着:“别笑话姑姑了。姑姑原来的确喜欢你,打开窗子说亮话,到了真爱的程度,总是想,你就是你,跟阿超是两码子事,爱你没有什么不可以。后来呢,一切不以姑姑的意志为转移,一切都纳入轨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经过了道德和法制的公认和确定,我就想通了,回心转意啦。”
基因汉装作听不懂,故意慌慌地问:“怎么,被我猜中啦,姑姑真的不喜欢我啦?”
“调皮!”她笑嗔道,“姑姑哪能不爱你,只不过爱的角度和性质改变了嘛。刚开始,儿女情长,因为是新事物,看不明白,有情可原啰。许多专家不也说不清道不明么?现在嘛,姑侄之爱,合理合法,放心大胆啦。”
“这感情好。”他不无感动地说。“基因汉一辈子都记得姑姑的爱护。”
她咯咯笑道:“这才叫一家人!阿汉,姑姑为爷爷他们求个情,你多多原谅他们,好吗?”
“有什么不好?”他爽快地说。“我是传统人再造出来的嘛。再说喽,实践出真知。我还要好好向传统人学哩!”
她深情地望着他,语意双关地说:“我们的阿汉总是好样的,姑姑相信,无论如何,你都无愧于第一个基因人。用王拓基夫妻俩的话说,真正的基因人老大!走,咱们工作去。”
华继业说到做到。回到办公室,查对了几家报纸的电话,就一个一个地打电话,严厉地指责他们捕风捉影,滋事生非,做了歪曲事实的假报道。紧接着,他向当地司法部门提出了指控。
第一一四章一个帅哥连累一大片
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华继业刚放下电话,南希的信息就发过来了。
南希告诉他,有一帮地痞二流子前来庄园闹事。他们围在大门外,不停地叫骂,说华家人都不知羞耻,用下流的方式欺骗世人,空投照片勾引女人,还说华家人嫌贫爱富,瞧不起穷人和丑人,暗中唆使警察找奈绪良的茬,硬是把梦美丽赶出了中心大门。华继业问她如何对付,她“哼”一声说:“我嘛,毫不犹豫地叫来警察,将他们赶走了。”接着,她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唉噫呀,谁知道,前头的浪刚刚平息,后面的浪头紧跟着就打来了。又来了一群记者,他们高举着记者证,嚷嚷着非要采访我不可。我不出面,他们就死守在门口不走。”
华继业平心静气,笑着说:“亲爱的,别怕。我教你一个办法,他们保准夹着尾巴逃跑了——叫你的那些奶牛帮帮忙啊。”
南希一听,哈哈大笑,说:“老东西,真有你的,也让我的奶牛宝贝们耍耍威风,你就作壁上观,看好了。”
她随即叫工人们将奶牛统统赶到庄园大门来,一时间,可热闹了。一群群奶牛吼叫着往外跑,一群群奶牛又趵着蹄子向里跑。记者们吓得东躲**,一时气不过,拉住工人们斥问。工人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反说他们阻碍他们放牧,妨碍庄园正常生产,存心要庄园主炒他们的鱿鱼,喊着叫着,要跟他们打官司,还要叫记者来现场录像,叫警察来维持治安。记者们束手无策,干瞪眼,灰溜溜地爬上车,开走了。
华继业在网上看得一清二楚,禁不住仰面大笑。南希担心记者们报道这事。他哈哈笑着说:“苍蝇爬称杆——多担的心。他们回去恐怕先要吃老板的一顿臭骂,然后,写检查。你等着,一会,就有人给你道歉了。要不是这样,我非告他们围攻私宅,强迫采访不可。”果然不出所料,一小时后,南希就来了电话,说报社老板亲自给她打了道歉电话。
这件事,给华继业吃了一颗开心果。他告诉几个后生,乘胜追击,把别有用心者的进攻统统粉碎。谁知,他们高兴得太早了。后面的坏消息接踵而至。
钟震和玛丽娜打来电话,他们接到一封自称是史海仁的恐吓信,指责他们生了个坏女儿,助纣为虐,研究出了下流无耻的基因人,让地球村的人蒙受莫大羞辱。他要带人抄他们的家,叫他们小心点。华继业叫他们立即报告津巴提特局长。一个小时之后,钟震回话说,津巴提特很关照,派了两个精明强干的警察,专门守候,在他们家门口抓住了那个自称史海仁的家伙。
拉波尔接着来了电话,说有人给他发电子邮件,要求对基因汉空投照片的事情从基因人伦理学角度进行分析,如果最后结论是基因人的伦理道德水平低于自然人,应当立即做出禁止生产基因人的新决定,废除地球人基因再造使用法第一案。“别担心,我会妥善处理的。”拉波尔加重语气说。
东方雄也打来电话,说他也收到类似信件,要求修改地球人基因再造使用法第一案。他也叫大家放心,说他会妥善处理。
旁波宁来电话告诉他们,有内线警报,一些反对基因人技术的人们,企图借机寻事,提醒华继业和阿超阿娜注意加强防范。
巩南星发来信息,说她已查清了报道者的真实身份,是泰国吉布萨市小人协会会长爱斯肖仁,这个家伙是史海仁的莫逆之交,总是喜欢跟着史海仁的屁股后头跑,史海仁反对基因再造,他也跟着瞎胡闹。
周通的网上信息算是对华家人的一种安慰,他鼓励大家沉着冷静,下定决心,齐心协力,排除万难,争取更大胜利。他永远都站在基因人这一边。
司马常新、乌斯佐科夫和安黛茹斯发来很长一条信息,表示月球村管理部永远都是基因人技术的坚定支持者,叫阿超阿娜和基因汉鼓足勇气,劈波斩浪,踢开绊脚石,开辟新的道路。
约克逊的信息颇有意思:中心不该有阴影,小影无碍大中心,凡事皆要讲兼顾,呆板吃亏悔煞人。万变不离其宗。借玉照风波发泄心中不满,企图劝导华继业和阿超改变初衷,为他再造基因。华继业听阿超说过,轻篾地笑笑,说:“哼,打油诗,蹩脚货,置之不理”。
阿吉斯的信息充满了情感:继业老友,能撑得住吗?要不要我来帮你一把?三个后生,狂风恶浪经得起吗?苦不苦,想想前辈风霜舞;累不累,说说新闻发布会;怕不怕,敢上蓝星开酒吧!阿娜当即回了信息:无苦无累无怕,只有友情开红花,只有晴空绽奇葩。
秀磊和王强也来了电话,对大家表示亲切的问候。还有很多很多支持基因人技术的人们发来了慰问信,打来了慰问电话。华继业激动的说:“我们不是势单力薄,也不是寡不敌众。我们的朋友遍天下。”
当然,还有很多反对者的短信、电话和网上邮件,大家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些借题发挥又胡说八道的文字全当垃圾清除掉了。
华继业心怀愧疚,特意带着大家来到基因汉办公室,把以上的事情告诉了他,本想给他带来快慰,不意,却适得其反。
听过华继业的述说,基因汉默不做声,满面愁容,操着哭腔说:“一个基因汉,连累一大片,我罪该万死呀!”
大家免不了又七嘴八舌地劝他。他一个也不理会,起身在屋里踱了一回,果断地说:“想来想去,很不甘心,我也要问一问,查一查!”
他抓起电话,拨通了梦美丽,开口就责问:“你怎么能无事生非,难道真是面丑心也恶?”
梦美丽叫苦不迭,急忙解释说:“基因汉,你错怪我啦。我根本没有向外透露过接触华家人的事,只和家里人大概说了几句访问中心的话。”
“你敢以你的人格保证吗?”基因汉有些咄咄逼人。
“有什么不敢?”梦美丽显然也心生怒气。“告诉你,基因汉,我梦美丽确实长得丑,但是我的灵魂绝对高雅。丑陋不是我的罪过,也不是父母的不是,这要怪你们科学家反应太迟钝,行动太迟缓。请你以后再别以貌取人,有空多想想发展基因再造技术,啥时候把我变美了,什么都好说了。”
基因汉是机敏的,听出了她的不快,客气地说:“对不起,我实在气愤不过,情绪转移,请多原谅。”
梦美丽是通情达理之人,笑了,说:“原谅,原谅。我们毕竟有过一面之交,也有过君子协定,你是我的心上人嘛,还能跟你生气?说真的,若不是你怀疑,我哪能有幸再和你说话呀。再说了,我已下决心改变我们丑陋的家族史,再不为丑陋犯愁啦。你千万别急呀,冷静处理,多保重啊!”
一番话说得基因汉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这女人在他的眼中变得美丽几分了。他顾不得多想,急着要为自己也为华家人洗清污垢,又拨通了奈绪良的电话。
听了梦美丽的劝告,这回他冷静了许多,平静地说:“奈绪良,你好啊。坦率地说,我想问问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们华家人的事?”
“唉哟,基因汉,你说哪去了?”奈绪良操着哭腔。“华家人都是我的大恩人啦,我一辈子都要感恩戴德,哪能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我接到汇款单的时候,就想回电话,很想打,又不好意思打。后来见事情糟糕了,就不敢打了。天地良心,我家虽然穷得叮当响,可我们还有做人的尊严,有起码的人格。你们明明不计前嫌,以德报怨,一下子给了我们那么多钱,我们做牛做马都挣不来,如果再加害你们,难道是吃屎长大的,连禽兽也不如么?你放心,我害了你一回,覆水难收,只有后悔。可是,我欠你们的一定会还你们。”
基因汉有意把声音调得很大,大家一旁听得清楚。奈绪良字字泪,句句情,后悔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华继业把拳头攥得出了声:“看来,账全要算到反对者身上!人不犯我,我不犯我;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一步跨到桌子前,抓起电话,要通了东方雄的电话,请他帮忙敦促泰国吉布萨市尽快开庭审理歪曲报道一案。东方雄爽快乐地答应了。基因汉问他,要不要给穆玛德琳报告一下。他诡秘地笑笑:“傻孩子!哟,我又叫你傻孩子了。别生气。叫惯了,疼爱嘛。”见基因汉摇了头,他才接着说:“主席大人用不着我打啦。她向来关心基因人嘛。好了,事情水落石出啦,就是反对派们捣的鬼,慢慢跟他们算账。走,回去休息。”
第一一五章合欢艳照门
夜幕降临。华家人各自安歇了。忙了整整一天,大家都觉得很累,好在事情有了眉目,心中不再那么恼恨,也不那么紧张了,挨着枕头便睡着了。
中心大院落入一片沉静之中。
狂八千像鬼一样出现了。他使用隐身术,胳肢窝里挟着一个人,蹑手蹑脚,鬼鬼祟祟,从宿舍楼顶降落,接着,跳下地来,钻进了楼门,爬上了三楼,走到了基因汉的房门前,将将那个人丢在门口,闪在一旁。
那个人镇定一下,站起身来。啊,是个女人!她果断地扭开了房门,钻进了屋子——基因汉睡觉从来不插门。
第一个基因人还真胸怀坦荡,无所畏惧!狂八千在心中说,哧溜一下,也钻进了屋子。
屋里黑洞洞的,那女人并不开灯,慢慢地摸到了基因汉的床前,脱光衣服,轻轻地躺在了基因汉的身边。
狂八千仔细一看,心中窃喜:啊!基因汉睡觉得原来是一丝儿不挂!这倒省得他动手动脚,把他扒光了。
那女人搂住了基因汉。基因汉也搂住了他。
那女人同他接吻,又将他的两手放到她那丰满但并不紧凑的胸房上。紧接着,她扑到他的身体上,两人合为一体。
狂八千喜不自胜,忙个不停,将这一切全都用他那特别精致的摄像机摄录下来。
基因汉睡得太沉,白天的气恼和委屈还有劳作,折磨得他筋疲力尽。怀中有个女人,温柔的**在他身上厮磨着,他竟浑然不觉。
狂八千是极其恶毒的,他叫那女人抓住基因汉的**,轻轻抚摸,不一会就成了大棒槌,又放到了她的玉门上。狂八千迅捷地将这一幕制成特写。
程序进行完了。那女人从床上下来,穿好了衣服,狂八千搂着她一起走出门外。“曼曼,你干得太好了。”他喜滋滋地说。“我们走!”他又将她挟在胳肢窝里,飞出楼来,飞向空中。
第二天早晨,天空阴沉沉的。阿娜阿超照常外出锻炼。基因汉也想外出跑步,却闻见了屋里的一股香味,思索了好一会,判定是女人们常用的一种护肤香精。奇怪了,我从来不用香水,它从何而来?昨晚我睡着了,有女人来过?穆玛德琳来了?想哪儿去了?她要来应当光明正大,何需偷偷摸摸!想那么多做啥,说不定是月球上或者是花星球上飘来的香味呢。有香味好啊。他兀自摇摇头,笑了笑,不想出去了,就在屋里做起俯卧撑来。
华继业上了年纪,平素里起得晚些。昨晚,由于理清了思路,找出了不怀好意的人,心中踏实,睡得更香,起得就更晚,要不是东方雄打电话来,他就要睡到九点多去了。
“没有吵老人家的觉吧?”东方雄客气地问。
华继业捂住话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摇摇脑袋,再哈哈一笑,说:“早就起床啦,庭长大人大早上来电话,一定有好消息。”
“哟,我成了报喜鸟啦。”东方雄高兴地说。“还真有喜事。泰国国家科技委员会出面处理了假报道的事,决定不开庭审理。他们认为,开庭审理,对泰国对华家人对基因人的形象都不那么好,冷处理,知情面缩得越小越好。责令做歪曲报道的两家报纸《奇闻奇事》报和《鲜为人知》报,高价收回已出版的所有报纸,立即上交国家科委,予以全部销毁;责令两家报社社长公开向基因汉和华继业道歉,并在国家科委的报刊上登载道歉启事。同时,给予基因汉精神赔偿十万美元,给华家人名誉损失费十万美元。《奇闻奇事》报以假乱真,严重违犯了国家和国际新闻法则,责令立即破产。《鲜为人知》报人云亦云,以讹传讹,比较严重地违犯了国家和国际的新闻管理规则,责令停业三个月,进行清理整顿。请你老转告阿超阿娜和基因汉。”
华继业听了,心中好高兴,兴奋地说:“遵命!我先代表他们感谢你。”转而一想,心生怜悯,降低语调,问:“庭长大人,是不是狠了点?”
东方雄呵呵笑道:“你总是嘴硬心软。毒蛇猛兽,不狠不行啦!”
“他们是摇笔杆子的,可以多些慈悲吧?”
“摇笔杆子的没错。可是,软刀子杀人,不知不觉哩。你们不必内疚。再见!”
这回华继业真是兴高采烈,掏出手机,满屋子转悠着,给南希、钟震、周通、巩南星、秀磊、阿吉斯、约克逊、津巴提特、司马常新一一打过电话,向他们报喜,一并感谢他们。完后,自问自答:“喂,华继业,你说这中心开张以来,尽是些啥事?”
“啥事?乱七八糟又稀奇古怪的事呗。”
“就是啊。来基因再造的都不吭不哈,悄没声地。不来的反而气势汹汹,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嘿,老家伙,你怕啦?”
“怕他娘的个x!爷爷我全摆平啦。”
“不怕阴魂不散吗?”
“现在世界上谁怕谁?新世纪嘛,总是坏人怕好人,错误怕真理,罪恶怕法制罗!阴魂再来?简单,照前头样子画葫芦啦!”
华继业这儿正在手舞足蹈,王拓基和玛甘捷琳冒冒失失地跑来了,两人手中都拿着从网上下载的资料,喘着气,一起说:“干爹,大事不好啦!”
华继业先是吃了一惊,接着生气地说:“一大早说什么疯话?神经衰弱怎么的?”
玛甘捷琳向前走一步,将资料展开递到华继业的眼前,缓口气说:“你看,基因汉的照片!”
华继业抓过资料,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叫道:“怎么会这样?”
五彩的照片十分醒目又极其刺眼——基因汉和曼曼亲热的**照,还有合欢的特写镜头。
老人家被气糊涂了,语无伦次地说:“怎么***了,基因汉,王拓基,你们,啊?照什么鬼照片?”
“干爹,你别着急。”王拓基小心翼翼地说。“先叫基因汉来问问再说。”
“拓基说的对。”玛甘捷琳附和。“我们也弄不清乍回事,叫他来说说好。”
王拓基很快把基因汉叫来了,阿超阿娜也回来了。
华继业尽可能压住心头的怒火,要基因汉把事情说清楚。基因汉看过那些照片,就像突然得了严重高血压,脸和脖子变得通红,差点没气晕倒在地,张口结舌地愣了好半天,一下把照片抛上头顶,声嘶力竭地吼道:“是谁这么缺德,存心要我的命吗?*****八辈子祖宗!”
折腾了整整一天,大家都觉得很累。华继业趁机煽动大家喝酒,放松放松。大家不愿拂他老人家的兴致,跟着他进了招待所,也不进包间,就在大厅里,与员工们共进晚餐,庆祝又打了一个漂亮仗。
晚上,基因汉悄悄给穆玛德琳通话。她说一切她都清楚,嘱咐他调整好心态,迎接新的曙光。
夜深了。基因汉基思冥想,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窗外忽然狂风大作,雷声四起。须臾,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哗啦啦……
基因汉呆呆地坐在写字台前,苦思冥想。
王拓基打来电话,问他睡了没有。他说没有。王拓基就说过来看望他。他也没反对。
不一会,王拓基就来了。先向他表示歉意,说前面错怪了他,以后再不会不辨良莠的错怪别人了,基因人也要学习自然人,多长几个心眼。这句话说致函基因汉的心坎上,心里一热,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拓基,你真好,到底是基因人,比自然人宽容,豁达。你说的对呀,基因人要向自然人学习。我刚才在想啊,基因人真可怜,只有两个人,还闹别扭,命好苦哦。”
他这么一说,也激起了王拓基的情绪,感叹道:“可不是嘛。九十亿传统人,对着两个基因人,飞机上钩鱼,悬殊太大了。适应他们真是难于上青天。怎么着,我们也还是基因人,传统人多少条条杠杠,我们啥时候才学的完。那么多传统,我们都要适应,啥时候才能适应的[完啦。我和玛甘捷琳在一起,就够麻烦的了,光是性受就适应不了,她是传统人,可**比我还强哩。”
基因汉是坦诚的,气愤地告诉他玛甘捷琳对他性骚扰的事,王听了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已陡起一座忌恨的铁塔,恨玛甘捷琳,也恨基因汉,朝基因汉丢下愤恨的一瞥,转身疾步走了出去。基因汉还不会察颜观色,没有看到他那愤恨的一瞥,更没有想到,丝毫也没有想到,王拓基由于愤恨,天长日久,导致了心理变态。
大雨浇了一夜。
基因汉想了一夜。
第一一六章误会一个接一个
黎明来临。没有朝霞。天空阴云密布。到处雨雾蒙蒙。
吃过早餐,华继业别出心裁,召集到他办公室大家开会,总结经验教训。基因汉一听,就不愿意去,借口昨晚吃得不好,闹了肚子,不参加会了。华继业不允,叫阿娜带着止泻灵,到他房间来叫他。无奈,他只得勉强行事。
这次的风暴很奇怪,很突然,也就显得很有风味。大家说来道去,总结了不少经验。什么要勇敢,要团结,要争取各方支持,要善于运用法律武器,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等等。也说了一些教训。什么不沉着,不老练,不谨慎,反应迟钝,瞎抓乱碰,玩世不恭,等等。大家一时忘乎所以,信口开合,全无顾忌。基因汉开始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着凑热闹,渐渐地沉默下来。接着,就听不下去了。待听到玩世不恭、心理素质不够强时,他站了起来:“你们都别说了。我来说。一切的教训都是我造成的。”
华继业光顾高兴,没反应过来,叫声“好”,说:“对!就要这样勇敢地承认错误,才能大踏步前进。俗话说的好,成绩不说跑不了,错误不说不得了嘛。”
基因汉挥拳叫道:“精辟,精彩!我明白了,今天这个大会,是批判会。批判的对象就是我。成绩都是你们创造的。错误和教训都是我招惹出来的,统统由我背着扛着。对不起大家了。我不配做华家人。放心,我会认真吸取教训的。”
阿超中得不对劲,问:“基因汉,你怎么了?谁指着你鼻子了?你这样一筐子装过去了。”
玛甘捷琳紧接着说:“基因汉,你也太小心眼。上午在家都让你了,你乍又上火?”
王拓基也说:“基因汉,我们该向自然人多学着点,讲些涵养嘛。”
阿娜不知为何,也责怪道:“基因汉,你这回有些过份啦。谁能老宠着你,惯坏了不得了呢。”
业洋见基因汉两眼圆睁,打圆场说:“好了,好了!基因汉都不吭声了,你们还说?都少说两句吧。”
华继业“哼哼”两声:“不能少说。我们华家决不能容许没大没小。我是一家之主,都得听我号令。我的号令又没什么错嘛。基因人是先进。可再先进也不能爬到长辈头上来。基因汉,你上午发火,噜噜苏苏,说了一箩筐话。我们都让着你。现在你又不知高低,目中无人。你算什么东西?早知道这样,我就叫阿超不费那个劲!”
基因汉跳了起来:“谁要你费劲?还不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们华家。一家之主就可以横行霸道吗?穆玛德琳是一球之主,也不象你这样好大喜功,自以为是,别出心裁。你不想费劲了,求之不得啊。”说完,扬长而去。华继业气得捂住胸口,唉哟唉哟,直叫唤。大家手忙脚乱地把他扶回宿舍,叫医生诊断过,服了药,上床休息。总结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基因汉跑到大门外,盲无目标地走着。大雨冲刷过后的座座大楼,在阴云笼罩下,显得灰暗、苍白;茫茫四野,一丝阳光也无,视线太短,好生阴沉、压抑、沮丧。他索性跑回宿舍,蒙头睡觉。
阿娜来看他,说了好些道歉的话。他置之不理,认真地问她:“你爱我吗?说心里话。
阿娜心里一惊,脱口而出:“怎么这么问?我们是两辈人啦。”
他只顾说他的:“我原来是爱你的。你什么都好。两辈人?不对吧。我和阿超没两样啊。我比他年轻哩。他创造了我,是奇迹。他伟大,配得上你。可我也能创造奇迹,也能配上你。”
她勉强笑了笑:“怪不得你每次见我眼光里总有那么一点意思呢。”
他眼里闪着光,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么说,你早就领会了,对我也有意思了。”
她赶紧推开他的手:“不能这样!我对你也爱。但是,决不能违犯道德伦理呀。”
他把手猛地一挥,有些蛮横地说:“管那么多干什么?伦理道德是全人类的事,你近我,我爱你,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只要我们两情相悦,什么伦理道德能管得了?”
“阿汉,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十分惊谔地说。“你已经是全人类的楷模啦!九十亿地球人有九十亿双眼睛天天都在盯着我们,有九十亿张嘴时时都在议论我们,你怎么不想想这些?”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他激愤起来。“既然有九十亿地球人,为什么要我基因汉一个人承受喜玛拉雅山一样的压力?不是说基因人与传统人一样平等嘛,我基因汉就是要平等。让愿意为人师表的人去当社会的楷模去吧!”他的眼里冒出一种激越的光,睁得老大老大,双手慢慢举起,朝她莫明其妙地笑着。突然,他大叫一声:“阿娜,亲爱的,我一定要得到你!”没等阿娜反应过来,他已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狠狠地亲吻起来。
她一时不知所措,满面羞惭,浑身发抖,好不容易镇定下来了,一把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拼足力气,推开他那颗看上去有些膨胀变形了的大脑袋,迅捷地抽出右手,凶狠地打了一耳光,骂道:“你这个畜生,敢对你的母亲无礼?我和阿超真是枉费心机,白养你了?”
这一耳光太有力了,他顿时松开,摸着已印下五道指印的左脸巴子,恨恨地看着他。
阿娜得理不饶人,紧逼一步,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瞪什么眼?告诉你,这是做母亲的给你的教训。目的是要提醒你,可别得意忘形,始终给我记住,在法**是怎么称呼我和阿超的。”她忽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眼饱含泪水,哽咽着说:“基因汉,你真是让我失望!我和阿超拼了多少年的命,就是这样的报应吗?”
基因汉彻底清醒了。眼前的阿娜,言行举止中,充满了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疼爱和期望,没有夹杂着任何一点别的东西。他真切地认识到,自己大错特错了。如果说,他自出生以来,阿娜对他有过种种爱抚的话,那全是真的,真的是母亲的爱,决没有儿女情长的味道,绝对没有,一丝儿也没有。如果说,他对阿娜心怀爱慕,总想与阿超相比的话,那也全是真的,真的全是自作多情,全是想入非非,真的是大逆不道!人要脸,树要皮。说话要算数,决不能当反复小人。在法**,当着大家的面,不!是当着全世界的面,母子相称,父子相呼,基因汉是华家的子孙,家喻户晓,天经地义,岂可随意更改,岂可胡作非为…………
“扑嗵”一声,他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地说:“妈妈,亲爱的妈妈!基因汉是畜生,让你丢脸了,让你失望了。对不起啦!你灭了我吧!我的命不值钱,你们怎么给我的还是怎么拿回去吧!”
见他磕头如捣蒜,满面都是泪水,直往地上滴哒,阿娜的心又疼了,有些着慌地站起来,拽住基因汉的双手,心疼地叫道:“孩子,别这样!快起来,起来吧!”
基因汉顺从地站起来,恭敬地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蹲下来,望着她,抹一把脸,不无惶恐地问:“妈,你真的原谅儿子啦!”
她捧住他的脸,认真地说:“那还有假?记住,不论你走到哪儿,也不论你从事什么职业,我们都是母子。”
他激动地把头扎到她的怀里,会心地说:“我懂!长江后浪推前浪。人类都要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生活,才能有条不紊,发展,前进!”
阿娜快活地笑了:“啊哟,我们的阿汉真的成熟了,有哲学家的气派啦!”
基因汉不好意思地笑笑,调皮地说:“都是跟妈妈学的!”
她哈哈大笑:“嘴真甜,好孩子!”把他拉起来,叫他坐在她的身旁,语重心长地说:“阿汉,妈还要关照你一句,嘴甜不是花言巧语,是文明礼貌。不论在家还是出了门,见了人,该称呼什么就要主动称呼,可不敢眼睛老是看在天上,或者像老鹅一样,瞳孔太大,老是看别的东西很渺小!”
基因汉搂住她的肩膀,认真地说:“妈又在教导儿子了。儿子懂啦!没有规矩便没有方圆。没有人能不在规矩中生活。社会关系一经明确,就必须遵守,人类的历史就是这样的,到了基因人时代也还得这样,不然,就没有人类了。妈妈放心,儿子再不会犯蠢了。”
她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抚摸着说:“妈也请你放心,妈妈,爸爸,所有华家人都对你有信心!”
他说声谢谢,忽然,跳起身来,跪到她的面前,表情严肃地说:“妈,儿子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看着他那张成熟中却又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她毫不犹豫地说:“说吧,只要是可能的,妈一定答应你!”
“请妈为儿子保密,别把今天的事告诉爸爸。”
她没有马上表态,起身踱了几步,转身把他拉起来,点点头说:“我的阿汉并没有做什么呀,儿子吻母亲,也无可厚非呀。”
基因汉如释重负,长长地舒口气,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接着说:“真是我的好妈妈,这么快就原谅了我。”
“哼,妈妈原谅了,爸爸不能原谅!”阿超破门而入,背着两手,气呼呼地走了进来。“基因汉,你做的事不能原谅!”
阿娜急忙拦住他,说:“别说了,好不好?风平浪静了嘛。我们走,回去。”
阿超两眼一瞪:“你别老护着他,都被你宠坏了。”他走到基因汉跟前,训斥道:“你做了这么恶劣的事,打算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了啦?”
阿娜又急又气,忙不迭将门关好,走过来,责怪道:“你干嘛这么凶啊,阿汉又没做错事。”
阿超一把将她拨到一旁,生气地说:“你别老护着他,我都听见啦!哼!本来好心好意来看望儿子,没想到看到了一场好戏。”他气愤地指着基因汉,恶狠狠地说:“快说,你做了什么好事,要伙同你的妈来瞒着我?”
阿娜急了,跑上来,强拉硬拽,一边说:“你别没事找事,天下本无事,我们快走吧!”
阿超气得满脸发青,恶声恶气地说:“你也给我老实说,到底是什么臭事,不然,我就没完!”
阿娜灵机一动,满脸赔笑,说:“好好好!我听你的,你跟我回去,我慢慢说给你听!”
“不行!在哪儿发生的事情,就在哪儿说清楚。”
阿娜也生气了:“你这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死脑筋,一家人能发生什么事,在哪儿说不是一样,干嘛非要在这儿?”
两人争吵起来。阿超急着要澄清事情,阿娜却有意搅活,非要把阿超拉走不可,不让他知道真相。
可是,基因汉听得不耐烦了。他受不了阿超那种兴师问罪又想大加挞伐的口气和架势,也不想叫阿娜为他受委屈,一人做事一人当,解钤还须系钤人嘛!只见他的脖子上青筋突起,猛然吼道:“别吵啦!我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好汉做事好汉当!”
阿娜愣了。
阿超也愣了。
基因汉不管他们,自顾自地往下说:“刚才,我一时冲动,强行亲吻了母亲。”他挺起腰来,正视着阿超,又说:“我错了,甘愿受罚,怎么罚都可以!”
阿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一会才说:“基因汉,你怎么可以这样?”
阿娜既气又羞,一时觉得无地自容,“唉叹”两声,跑走了。
阿超怒不可遏:“基因汉,你是畜生,我们的心思都白费了,那么多书你都白读啦,你是吃什么长大的,都是月球村的精尖食品,而不是吃得屎啊,怎么会这么下流?”
基因汉垂头丧气,诚惶诚恐,毕挺地站着,一动不动,听凭他教训和责骂。
传统人对儿女情长特别在乎,也就特别地想不通,阿超虽是新世纪的大科学家,也不能例外。基因汉不吱声,正好让他一意孤行,说个不休。说着,吼着,他突然想起,指着基因汉的鼻子问道:“基因汉,你告诉我,这本事从哪儿学来的?”
这一下触动了基因汉的敏感神经,也点燃了他的肝火,顿时怒发冲冠,两眼一瞪,毫不留情地说:“说出来你可别不相信,跟谁学的,就是跟你!”
阿超顿时懵了,讷讷地问:“你说什么?跟我学的,说胡话,还是有意堵我的嘴?”
基因汉是个痛快的人,索性竹筒倒豆子,一齐抖落出来,落个痛快:“我看过你们的《新婚之夜》!”
“啊——”阿超大大吃了一惊,有点不相信,反问道:“在哪看的?在三九,还是3986?还是……”
基因汉冷笑道:“还是什么?在科研小楼。”
阿超还是不信,说:“胡说八道。我和阿娜的新婚之夜连管理部都不看不到,你怎么会看到?”
第一一七章·;诚实的遗憾
基因汉就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阿超阿娜把他们的新婚之夜录制了光盘,留作历史资料,慢慢欣赏。这种资料,当然是个人**,两人着意保管,一直放在3986号宿舍楼两人的卧室里。俗话说,百密一疏。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那一天,两人在床上相拥而卧,窃窃私语,不知不觉,说到了所罗彪出手相助,打赢了官司,他们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扫平了一切障碍,华氏基因配方就要造福人类,两人高兴的不得了。阿超更是得意忘形,深更半夜,非要看这光盘。阿娜心下会意,欣然从命。两人躺在床上操作电子系统,自然不那么顺手,也不那么定位,无意中,接通了科研小楼的线路,竟浑然不觉。碰巧,基因汉想着就要回地球村,无比兴奋,彻夜难眠,一直在看电视。夜已很深。一家家电视台先后关闭。他便按动遥控器,翻找有节目的频道。忽然,电视画面上闪出了一对**的男女,把他吓了一跳,看着两人十分亲热,他想起了上次受到的性骚乱,觉得很新鲜,很刺激,便定睛观看。这一看,他不由地惊讶不已——两个疯狂的人不是别人,却是阿超阿娜,是他的父母亲!他们的新婚之夜怎么会出现在电视屏幕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脑子里急速地旋转着。他想打电话问问阿超,又觉得不妥。因为这是在科研小楼,还是在他们的领地之内又何必张扬?于是,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倒杯水来,边喝边看,把两位新人的精彩表演尽收眼底。看着两人如醉如痴又快活如仙的样子,他先是不解,接着是欣赏,后来就想着模仿了。可是,他的工作环境接触不到别的女人,天天与阿娜朝夕相处。而阿娜又对他表现的非常关爱,他的心中总觉得与阿超一模一样,有资格与阿超竞争,所以就想入非非了。
“经过就是这些,也就是这样!”基因汉如释重负地说。“我全说出来啦,你要怎么看我怎么处置我,我决无半句怨言。”他抬起头来,果敢地看着阿超,郑重其事地说:“父亲,我必须提醒你,我的过错,缘起于你的疏忽。我并不想借此为我自己打掩护。但我想,你们做父母的应当多加小心,对自己的儿女也不例外,包括我这个基因人。”
阿超从来都不善辩,又特别地善于自责,基因汉的一番话,说得他哑口无言而又满面羞惭,本想兴师问罪,结果却无地自容,不得不鞋底抹油,走人了事。
基因汉看着他狼狈地走出门外,心中的得意感油然而生:谁叫他自讨苦吃?忽而一想,觉得这样太叫父亲难堪了,一家人就应当相亲相爱,便想再解释些什么,急忙追出门外。但是,阿超已不知去向,他只好作罢。
阿超三步并做两步,跑回宿舍,倒头就睡。阿超好言抚慰,再三劝说,他才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听得阿娜也目瞪口呆。两人议论,基因汉不会为自己找台阶下而编谎,一家人,天天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因了这桩事,今后如何相处?两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结论,索性不说它了,蒙头睡大觉。
两人一夜都没睡踏实,都在被窝里想心思。阿娜最后的决定是,顺其自然。阿超却不同,他认定,不能像往常那样与基因汉朝夕相处了,他的心中,已经结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错不在大意,而在于下流,都怪这个孽子!”他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常言道,愁苦恨更长。其实,恨也没用,夜还是那样地长。终于遨到了天亮,夫妻俩起了床,阿娜生拉硬拽,阿超才跟着她去晨练。
跑出大门外,见到早已等候在此的基因汉。
“爸爸,妈妈,早上好!”基因汉热情而又恭敬地说。
“阿汉早上好!”阿娜微笑着说。“一起跑吧!”
基因汉有意走到阿超身边,拉他一下,说:“我跟定爸爸了。”
不意,阿超把脸一摆,语带双敲地说:“我没啥好跟的了,你一个人跑吧,能跑多远算多远。”
阿娜不由一惊,与基因汉对视一眼。基因汉愣了一下,哈哈一笑,也语意双关地说:“我听爸爸的,爸爸总是对的!”说完,撂开大步,一路狂奔而去。
基因汉是个心胸豁达的男人,把事情和盘托出之后,他便全心投入工作,不再去纠缠那些不快。如果说阿超阿娜一上午都郁郁不乐觉得时光难熬的话,基因汉却不同,他超额完成任务,还没感觉到什么就下班了。
午饭时,基因汉发现阿超阿娜都不在饭堂,知道他们还在生气。他简单吃了些饭菜,就回宿舍休息。
刚刚躺下,业洋来了。她打扮得有些古怪,穿了一身非常鲜艳的四季春大红色连衣裙,看上去火烧火燎的样子。
“阿汉,中午好!”她搔首弄姿地说。“我来嘛,我专门来了。想你呀!想跟你,跟你好好说会话,好好玩一会儿。”
他听的非常不悦耳,心里直觉得肉麻,不想跟她多说,仍然躺在床上,故意背过脸去,冷嘲热讽地说:“你是谁,从哪儿来?怎么妖里妖气的?快走,我要睡觉了。”
“对,睡觉!”业洋嬉笑着,一下爬到他的身上,“我就是来睡觉的,相拥而卧,同床共枕。你赶不走我,也不能赶我呀。因为,我爱你。”
他愤怒地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火冒冒地说:“乱弹琴!我们是两辈人,怎么可以相爱?你想背**的恶名嘛,你想遗患子孙嘛!”
她没有生气,爬起来,笑嘻嘻地说:“你错啦。你是阿超再造的,又不是我妈生的,没关系,啥问题都没有哇。怕什么人言可畏?当它是放屁不就得啦。”
他觉得她很滑稽很可笑,讥讽道:“你是病了还是疯了,或者是变态了?我当然不是你妈生的,可你和你哥也不是你妈生的吗?我身上有阿超的血液,他身上有你妈的细胞,你身上也有你妈的基因。你说,如果我俩相爱、**,是不是近亲繁殖,会不会生出痴呆子孙?”
“原来你顾虑这个?过虑啦。”她死皮赖脸地说。“我们不生孩子,基因再造不就万事大吉罗!”
他顿时怒不可遏,骂道:“基因再造也得遵守法律,讲究伦理道德。华家人怎么有你这么个不要脸的货?滚——”
她不肯走,嬉笑着上前来,在搂住他。他一闪身,躲到一旁,举起拳头吼道:“快滚!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业洋大吃一惊,愣一一会,“啊呀”大叫一声,扭头跑出去了。他重重地关上门,拴好,掀起床单,往头上一蒙,昏昏然睡去。
第一一八章基因人老大离家出走
业洋跑回房间,想给谁说说她的尴尬,觉得玛甘捷琳比较合适,就给她打电话,请她来说说话。玛甘捷琳跟王拓基说,业洋肯定遇到了啥事,怪怪得,很跷蹊。王拓基说管那么多干啥。上午工作太累,中午阴凉,正好睡觉。他睡了。她却睡不着,兀自在客厅转着,寻思该不该去业洋那儿。狂八千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把她吓得倒退几步,又倒抽一口冷气,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好久没见了。怪想的。”
她指指卧室,小声说:“轻点声。”
他满不在乎:“怕啥?他敢乱来我一掌结果了他。”
“别废话。”她紧张地说。“快说,有啥吩咐。”
“基因汉受了委屈,可能要出走。你去加把火。”
“哦,我明白了。”她冷笑道。“你在业洋头上装了思维干扰器,叫她纠缠基因汉,把他逼上梁山。她做得不如你意,你又来找我。”
“她太笨,没缠上基因汉。你训练有素准行。”
“不!”她使劲摇着头。“我也未必能成。上回在月球村,我就输给基因汉了。”
他阴险地笑了笑,说:“你是输了,可我们都没责怪你嘛。再说,现在你更聪明了,条件也成熟了嘛。你能缠来王拓基,还怕虏不来基因汉。”
“万一再输给他呢?”她忧心忡忡地说。
“如果有万一,就杀了他。”狂八千说完,“激灵”一声,不见了。
“哼!杀了他?谈何容易!”她自言自语地说。“老娘自有老娘的主意。”
黑夜终于降临了。细雨蒙蒙。微风习习。
玛甘捷琳蹑手蹑脚地走到基因汉的宿舍门前,敲门,不开,就打电话。基因汉听说是她,不让进。她撒谎说,有联合国的特快专递,他才开了门。
进得屋来,玛甘捷琳故伎重演,先是言语挑逗,基因汉不答理,骂她欺骗人,叫她快走。她又坦胸露肚,他还是脖子也不给。她冷笑两声,说:“还真有不吃鱼的猫。算了,不跟你玩了。来,姑姑给你梳梳头。”他仍然不答理。她便强行上前,抓住他的头发,刚要把思维干扰器往头皮里插,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弹跳,翻身而起,迅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拗过来,用另一只手扒开手掌,将那精巧的金属片抓到自己手中,哈哈大笑,说:“狐狸精,还想故伎重演,我叫你黔驴技穷!”
她大惊失色,急忙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哀求道:“……行行好,别给他们说。不然,我就全完了。可怜可怜我吧。”他不吭声。她又说:“我不是个东西。可你就看在基因人的面子上,饶我这一回。你和我丈夫都是基因人,别让他难堪,好吧。”
他转过脸来,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她,想了想,说:“你起来。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知道,你也身不由己。可我警告你,再别打我的鬼主意。再见!”
谁知道,狡猾的玛甘捷琳出了门,把衣服一撕,跑到华继业的房门前,哭哭啼啼的叫开了门,跪到他的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反咬基因汉企图糟蹋她。华继业不信,她就把业洋的事情抖了出来,颠倒黑白,诬蔑基因汉企图沾姑姑业洋的便宜,简直畜生也不如。说得华继业不由疑惑起来,心想:基因汉毕竟不是传统人,一向不肯循规蹈矩,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不是不可能。玛甘捷琳又添油加醋,说基因汉戏弄梦美丽,同阿娜经常开玩笑,还有不肯叫爹叫妈,也不肯叫爷爷奶奶,都是不讲道德的证明,一天到晚都是心猿意马的样子,直说得华继业频频点头,面色铁青,勃然大怒,火气冲冲地跑到业洋的宿舍,叫她对质。这些都在狂八千的预料之中,他并没有取掉业洋的思维干扰器,业洋当然还是按他的指使说话,一口咬定基因汉大中午里头,叫她到宿舍里,对她非礼,差点强奸了她。华继业向来心疼业洋,视如掌上明珠,宠爱的不得了。听她这么一说,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细问,大踏步跨出门来,一路小跑,冲到基因汉宿舍,砸开门,不吭不哈,伸手就是一巴掌,接着,破口大骂:“畜生,不要脸的狗东西!”
基因汉莫明其妙,捂着脸,委屈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又没说,转眼瞪着紧跟在他身后的玛甘捷琳,见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中已明白三分,不由怒发冲冠,跳起来要揍她,华继业却将她护在身后,反而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他痛得大声疾呼:“华继业,你老糊涂,为虎作伥,为渊驱鱼!”
他这一吼,差点没把华继业这个一贯威风八面的老财主气晕,浑身发抖,跳起脚来,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这个孽子,胡信非为,大逆不道,还敢跟我顶嘴?!给我滚!快滚啦!华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中心不要你了!你不是华家人,你自己说的。快滚!”
基因汉委屈极了,但他还是不相信爷爷会如此绝情,强颜作笑,问:“爷爷,你是开玩笑吧?基因汉是好孙子,你说的呀!”
“那是我一时瞎了眼,看错了你!”此时的华继业已经失去理智,真的糊涂了,只管发泄出来解气解恨。“现在我宣布跟你断绝爷孙关系,你也没有我这个爷爷了。谁有闲心思跟你这样的畜生开玩笑?你给我卖麻团的跌跟头——有多远滚多远!”
“好,我走!”基因汉的脸色骤变,由黝黑变为大红,又由大红变为黑紫,再由黑紫变得铁青,两拳攥得“咯吱”作响。终于,他忍无可忍,倔犟的脾气像井喷一样冒出来,歇斯底里喊道:“好,我走!我就不信,离开了华家,我就活不了人!”说完,抓起一件外套,往肩上一搭,拨开华继业和玛甘捷琳,头也不回地走了。
玛甘捷琳心里头窃笑不已,假装舍不得,追出门去,故意大声喊道:“基因帅哥,好兄弟,你别走——爷爷说气话,你别当真!”
华继业独自坐在椅子上,很是气喘了一会,心情稍稍平静下来,忽然想起,这样对待基因汉真的有些不明不白,囫囵吞枣,急叫玛甘捷琳去追,这才发现她早已走开,有些着慌地去找阿超阿娜,叫他们赶快追赶基因汉。阿超阿娜急不可耐,叫出一些员工,叫他们四处查找,但不要声张。可是,跑遍了整个神昌市,也不见基因汉的踪影。大家无可奈何,只好罢手。阿超抱怨华继业太冲动。阿娜抱怨阿超太自负。狂八千幸灾乐祸,得意洋洋,悄悄地取下了业洋头上的干扰器。业洋清醒过来,问了些情况,责怪玛甘捷琳瞎胡闹。玛甘捷琳反唇相讥,讽刺她是得了便宜卖乖。一时间,大家吵作一团,不可开交,还是阿娜提出后面的事情要紧,大家才不欢而散。
华继业回到宿舍,心神不定,痛心疾首,懊悔不已,心中觉得窝囊极了,这是他有生以来做得最愚蠢的一件事,真的要贻笑大方,怪谁呢?当然要怪他这个爷爷,可更要怪玛甘捷琳惹事生非。实在煎熬不过,他跳下床来,披上风衣,大步流星,来到王拓基的宿舍,叫开门,逮住玛甘捷琳劈头盖胸地痛骂一顿了事。
夜半更深,阿娜坐在办公室里心神不定,她想基因汉,想得难熬,心中少不了几许后悔和懊恼。想来想去,她决定给穆玛德琳报告。谁知,穆玛德琳却轻描淡写地说:“第一个基因人该出去走走了。”
基因汉这么一走,无可挽回地给地球人的史册上写下了令人极其遗憾的一笔,也可基因人的身上抹上了灰暗的一层阴影。
2e13年2月13日,春节过后,正月初八,世界情人节前一天,是第一个基因人离家出走的纪念日,也是华氏家族第一次发生分裂的耻辱日。
这一天也证明,地球人无论如何都必须不断进化,但是进化之中人与人之间的矛盾都是尖锐的,不可回避的。基因人与传统人之间是这样,将来新的进化了的人类之间还是这样。
第一一九章挂号之惊惊
基因汉出走,无疑是华家人和中心的一桩尴尬事。华继业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向来讲究家丑不可外扬。他给家人们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准再说这件事,谁也不许向外面的任何人透露丝毫消息。否则,他对谁都不会客气。全家人包括干女儿们都不愿违背他的意思,自然不约而同地向他保证,什么时候都会守口如瓶。他还不放心,又逼着大家写了保证书,交给他一份份仔细看过,锁进办公室的小保密柜中,方才有些释怀,吩咐大家抓紧工作,保证如期完成任务,好给林士卓、穆玛德琳以及全世界人民交交待。
当然,华继业混迹江湖,身经百战,精于世故,深知事不会那么简单。基因汉是第一个基因人啦!他和全体工作人员已经早就厮混熟了,如果他十天半月不露面,家里人能若无其事,那些头脑敏捷,眼睛都会说话的员工们怎么不打听虚实而查高问低,访如何应答呢?阿娜来了,建议他是基因汉出差为名暂时诓住员工们,后面再说。以中心的待遇很优厚,又能学到最新的最有发展前途的科学技术,加上华家人都很有修养,待人真诚宽容,基因汉平素里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又不错,员工们十分珍爱自己的工作,也很安乐于这个工作的环境,自然听从华老爷子的吩咐,对这件事缄口不言,甚至可以说是守口如瓶。华家人呢,就不用说了,谁也不愿把基因汉这个宝贝疙瘩出走的事抖落出去,不仅仅是为了防人之口,避免舆论的猜疑和指责,还有害怕一提起来大家就伤心啦!就这样,基因汉在大院里好多天没露面了,中心内外仍然风平浪静,安好如初。
俗话说得好,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基因汉出走这股风,由于华继业父子这两面又大又高的厚墙挡着,硬是保持了半个月,没有透露出去。没想到,十五天过后,这两面厚墙上也有了缝隙,风儿立即穿墙而出。
缝隙从玛甘捷琳身上穿过。那天上午,她照常在办公大楼值班室坐班,接等来自四面八方的看病客人。十点多钟,挂号室窗口出现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像是抽大烟的家伙,蔫蔫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像是随时都有跌跤的可能。
“先生,你挂号吗?”玛甘捷琳热情地问。
“挂号!”他有气无力一说。
“您想请谁为你服务呢?”
“谁?阿超!”他咂着嘴说。“哦,不,请,基因汉!”
她的心中不由一咯噔: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基因汉出走了呀!怎么回答是好?她的脑子里急速地旋转着。
他显然不耐烦了,抬高嗓门,尖刻地说:“唉,怎么不动,快挂呀!不是怕我付不起钱吧?你们不是明文告示,一视同仁的嘛!”
她连忙满脸赔笑,说:“对不起,基因汉上午有手术,请你改请别人好吗?”
“不好!”他恼怒起来。“基因汉,非他莫属。”他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在手中摔得“唰唰”作响。“没想到,堂堂中心还衣貌取人!”
这家伙棒槌上穿线——当了真(针),怎么办呢?她灵机一动:先稳住他再说吧!“先生,你别生气。我来为你联系一下。”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华继业,“总裁,有人要挂基因汉的号,可以吗?”
华继业心中明白,随即答复道:“行,没啥不行。”
“这……”她迟疑不决。
华继业笑了:“这什么?阿超嘛!”
她恍然大悟,高兴地叫道:“干爸高明!”放下电话,她迅捷地取出挂号单,问过姓名年龄和病患,填好了,递出窗外,笑吟吟地说:“去吧,三楼308室!”
那男子没说谢谢,拿着挂号单匆匆上了楼。
见那男子一走,玛甘捷琳立即给阿超打电话,要他快到基因汉的办公室去,以免露馅。阿超说老爸已吩咐过了。她咯咯直笑,说:“干爹真是老谋深算。”
那人慢腾腾地爬到三楼,来到308号,见阿超衣冠整齐,端坐着,心中未免疑惑,开口问道:“你,你是基因汉?”
“不错!”阿超镇定自若。“你看什么病,想基因再造吗?”
那人把挂号单递给阿超,站着,注视着他。
“哦,魏仁虎先生,请坐下说吧。”
魏仁虎不坐,也不说话,直盯着阿超的脖子看。忽然,他大叫起来:“你不是基因汉!你是华宇美智超。”他猛地推了阿超一把,转身跑出门外,一边大叫:“中心欺骗人,华家人都是大骗子!”
阿超急忙通知华继业。华继业当机立断,命令保安将魏仁虎扣住,别让他跑出中心去乱喊乱叫。
两名保安得令,立即赶到值班室,正好堵住了魏仁虎,将他拿下了。
“基因汉不在中心,阿超冒充基因汉!基因汉出走了,阿超冒充基因汉!”魏仁虎一边挣扎,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尽管保安动作迅速,两人合力,将他捉小鸡似地拎起来,飞快地带到保安室,他的呼声还是被几个前来挂号门诊的人听清楚了。
华继业叫保安将魏仁虎送到神昌市公安局。经过审讯才知道,他是受人指使,有意前来闹事的。他说,前十几天,他在昌连山中采野果,突然间耳边有人说话,告诉他基因汉已经出走了,叫他去打听虚实。他以为是鬼魂附体,吓得浑身哆嗦,不肯答应。后来,那人说给他一大笔钱,他才勉强应承。当他看到手中确实有了一大摞钱之后,想到从此可以大吃大喝,用不着到处乞讨了,便把手一拍,说:“放心吧,不管你是人是鬼,包在我身上啦!”
公安局长电话告诉了华继业审讯结果,华继业非常感谢,问他是什么人指使魏仁虎,局长说不清楚,只说很像是穿隐身衣的人。华继业又同阿超阿娜和王拓基玛甘捷琳商议,觉得很可能是狂八千和独磨俄及。玛甘捷琳不置可否。王拓基认定就是狂八千和独磨俄及。华继业苦笑一下说:“管他是谁,横竖我们我格外小心就是了。”
大概是几位挂号门诊的男女到处传播,基因汉出走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二天,神昌城中便议论纷纷。一些热爱基因汉的人们免不了跑到中心来,想弄个清楚,看个明白。一些好事的人们也推波助澜,跑到中心来看热闹。华继业不想再惊动公安部门,那样做反而会把事态扩大,让他的家丑传得更远。他命令保安们倾力维持局面。保安们尽心尽力,却不能尽善尽美,办法几乎想尽,怎么也赶不走闹嚷嚷的人群。他们一个振振有词:基因汉是中心的顶梁柱,不可以让他出走;他们热爱基因人技术,多看看中心,有个准备,将来说不定哪一天就来这儿基因再造呢;站在大院外边,又不滋事生非,没啥不可以……此时,华家人个顶个,全在工作间忙碌着,谁也腾不开手到大门口来管一管,也害怕出来了被人群围住脱不了身,基因汉确实不在了嘛,他们都问心有愧哩,还敢理直气壮地面对群众?就叫门卫尽心尽责,尽可能别让人群涌进大院里来,避免影响中心的正常工作和生活秩序就行了。
但是,这并非上策。一大群人围在大门口,怎么可能一点不影响员工的心理和情绪?他们不时地爬在窗户上观望啊。尤其是,外界的舆论已经注意到了这里,再僵持下去肯定不妙。无奈,华继业再次向公安局长求援。局长大人慨然允诺,说处理这类事件他经验十足。果然不假。当天下午,几位便衣钻进了人群之中,交头接耳地说,基因汉到穆玛德琳那儿接受特别训练去了,华家人不便说,中心的人不知情,围在人家大门口白费精神,太没意思,时间长了会犯法……日落西山的时候,华继业从窗户上看到,令他心烦意乱的那拨人已经悄然离去。心中一高兴,他立马打电话,请局长吃饭。局长幽默地说:“饭就免啦。到时候,我要基因再造,你们多加关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