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游戏竞技基因帅哥TXT下载基因帅哥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基因帅哥全文阅读

作者:倩洲光美     基因帅哥txt下载     基因帅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章考验帅哥没商量A

    旭日东升,轻松愉快地爬上乾京城那一丈多高的古城墙头,将温暖的光辉撒到大街小巷,撒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里。

    华继业驾驶着一辆草绿色超长飚风牌家庭旅游车,披着温柔的阳光,载着一家大小,向西郊外八十公里处的红枫山驰去。

    基因汉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左顾右盼,看不到什么惹眼的东西,视线中全是在阳光下折射着道道光芒的玻璃窗,说声“讨厌的窗户”,伸手打开了车载录音机。

    录音机里传出优美的旋律,贝多芬的月光曲。业洋喊叫起来:“快关掉,基因汉小子。明明旭日东升,阳光普照,听什么月光曲?你想睡觉,就和我换换位置。”

    巩南星也叫他关掉,要么就换一首。阿超说,月光曲,在月球村天天听,时时听,早就腻歪了,换个别的吧。他扭头看看阿娜,阿娜朝他挤挤眼,不置可否。他不换,业洋生气了,探起身子,从后座伸出手去,关掉了录音机。

    “不让听歌,多闷啦!”基因汉嘟囔道。“谁说在月球村天天听曲子了?我一个人在月球村憋了两个多月,一点情绪也没有,哪里听过歌呀。”

    华继业伸手拍拍他,疼爱的说:“别委屈,不让你听,你叫他们唱!”

    “这个主意好极了。”巩南星尖叫道。“来,业洋,我们就唱给基因帅哥听。”

    基因汉咧开嘴笑了,说:“还是华老先生对我好!”

    业洋举起拳头做出要揍他的样子,说:“嗳哟,我恨不得一拳头捣死你。要要不看为基因帅哥歌唱的人的面子,我真能下得了手。”

    车内顿时哄然大笑,基因汉叫道:“笑笑笑,小心肚子疼,路上可没有厕所。”

    华继业催促道:“快唱吧!答辩会胜利了,秀磊和小王彼得也没事了,绝症病人报告会反应蛮好,超美女主席特别召见了基因帅哥,我们是可以亮亮嗓子了。”

    车内随即响起了歌声——阳光灿烂,红旗飞扬……

    两支歌还没唱完,红枫山到了。华继业把车停在车场里,巩南星买了六张门票,大家便鱼贯而入,走进用金属栅栏隔挡着的山门,翻过一座山岗,来到了红枫山脚下。

    红枫山,并不高大,但有一座挺拔的秀峰,像一座身穿红色连衣裙的美少女,亭亭玉立,浑身上下红了个透。

    基因汉刚从月球村下来,头一回见到如此秀丽的自然景观,喜出望外,连声说:“好景色,好景色!”

    阿娜趁机教导说:“人再美也美不过大自然。基因人要向自然人学,首先要向大自然学。”

    基因汉频频点头。

    华继业不无夸张地说:“乖孙子,更妙还在山峰上,我们赶紧攀登,不然,一会人多了,恐怕又难脱身了。”

    一家人说笑着,赞叹着,不慌不忙地顺着山路向山峰攀登而上。基因汉实在眼馋不过,伸手要摘一片枫叶来仔细把玩,被阿超阿娜喝住了。他噘起嘴说:“不摘就不摘,我看,看个够,还不行嘛。”忽然想起,又笑道:“阿超阿娜,你们喜欢吟诗,给我们来两首助助兴嘛!”

    阿超阿娜齐声说:“好来!”驻足,凝神,左顾右盼之后,相视一笑,你指着我,我指着你,说:“你先来,我后先来!”

    华继业兴致勃勃:“还是一起来,我们不会听混的。”

    于是,夫妻俩抑扬顿挫地吟诵起来。阿超的一首是七律——

    旭日暖暖照千秋,枫叶红红映九州。归乡赤子倍贪爱,基因再造多丰收。

    阿娜的一首也是七律——

    枫红峰秀火满怀,风香云馥登仙台。若非山道多弯曲,基因帅哥纷沓来。

    华继业叫好,说写的对仗公正,有味道。业洋也叫好,说很形象,而且有意境,朗朗上口。巩南星叫绝,说绝就绝在把基因再造技术和基因人都写进去了,真正是诗言志。基因汉却说不好,玩就是玩,应当轻松愉快,干嘛要如此多情,累的慌。华继业怕阿超不高兴,要训他,连忙说:“玩过诗了,咱们加快步伐,上秀峰。”

    大家又说笑着朝山的深处走去,不多一会,来到一处景观,见一个小溪挂在半山腰间,山脚下有一潭溪水,水边有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站立着,挥舞着画笔,正在涂涂抹抹。基因汉觉得好奇,不顾阿娜阻拦,快步跑了过去。

    那男子见基因汉过来了,也不答理,还是低头作画,那画就是小溪的写生,画艺不好,简直有些蹩脚。基因汉不会客套,直筒筒说:“嗳,你别画啦,一点也不像小溪,倒很像小孩子撒尿。”

    那男子仍不抬眼,低沉地说:“你说错了,连小孩尿尿也不像啊。不过,你凭啥品评我的画?你是大画家?”

    “我不是画家,我是基因人。”基因汉诚实地说。“我是凭直觉。”

    那男子抬起头来,着意地看他一会,眉毛一扬,说:“你果真是基因汉,说话诚实。我也说实话,全世界都在夸你,穆玛德琳还叫你基因帅哥。但我不恭维你,还瞧不起你。”

    “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基因汉惊诧地问。

    “基因汉,你简直就是个可怜虫,你自己说有多大能耐?”

    基因汉脸涨得通红通红,不服气地说:“我会基因再造,我聪明智慧……”

    那男子扔下笔,不耐烦地截断他的话,说:“看你说话多噜苏,应该说,你会的是整体基因再造,是阿超阿娜的发明,而不是你的,你不过是吃炒饭而已,除此之外,你还会什么?”

    “我会给网络加锁!”

    “那是多此一举。”

    “我会取出金属片,使人恢复正常。”

    “如果我知道内情也会取出来。”

    “我会强记。”

    “张松送地图你知道吗?过目不忘的人多了。”

    “我会解答难题,庆功会上我解了……”

    那男子又打断他的话,轻蔑地说:“你真可怜,就这点小事也算上了。那只能算你的知识多,知识多不等于能力强。说,你有什么过人的能力?你会画画吗?”

    “不会。”

    你会开飞机吗?

    不会。

    你会像穆玛德琳一样写书法吗?

    不会。

    你会像威斯全胜一样带兵打仗吗?

    不会。

    你会像文森特一样创作文学作品吗?

    不会。

    你会像普利一样观察外星球吗?

    不会。

    你会像司马常新一样管理月球村吗?

    不会。

    你会像纽卡顿林士卓他们一样治理国家吗?

    不会。

    …………

    哈哈!那男子放肆地大笑一阵,更加尖刻地说:“既然什么都不会,你还不是可怜虫?有什么可骄傲的,人总是要有些值得骄傲的地方才对。你有八大优点,我也不怀疑。但你不是能人,仅仅是基因优越,你想成为大英雄,光有聪明恐怕难以如愿。”

    基因汉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难堪的场面,气得浑身瑟瑟直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真想把他打个痛快。但是,他毕竟是聪明的,脑海中迅速掀起的惊涛骇浪,又迅速归于平静,胸脯一起一伏,一大口一大口地舒气。

    华继业他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见两人说个没完,担心发生意外,快步追了上来。

    见基因汉面色难看,华继业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基因汉吐口气,低声说:“欺负倒没有,只是说我没本事!”

    阿娜听了,指着那男子,厉声问道:“你是谁,说话怎么这么损人?”

    “你不能信口开河啊。”阿超生气地说。“新世纪,说话要有根有据。”

    华继业索性斥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说话这么不礼貌?”

    巩南星虽然没有说话,但对那男子的眼光显然不友好。

    那男子不慌不忙,丢下画板,两指夹着画笔转了几转,油腔滑调地说:“看来你们就是华氏一家人了,有啥了不起。华继业,你就是个钱多。业洋,你就是个大富豪的娇小姐。巩南星,你还算有点本事,会舞文弄墨。阿超阿娜,你们是基因人科学家,受万人敬仰,又有什么了不起,基因再造就是复制人,都没有达到最高境界。

    巩南星终于忍不住,声色俱厉地说:“你达到最高境界了吗?你的画这么蹩脚,说话这么无礼,达到什么最高境界了?啊!”

    那男子拢一拢蓬乱的头发,嬉皮笑脸地说:“我是小人物,替别人做事,才来这儿写生。别跟我计较,也不用知道我的名字。”朝基因汉招招手,加重语气说:“得罪了,基因帅哥,你就恨我吧!”

    “就这样算了,怎么可以?”阿超气恼的说。“你应当向基因汉道歉才是。”

    不意,基因汉却朝他挥挥手,说:“放心,我不会恨你。你说的对极了,我该有能力,很强的能力。后会有期!”

    华继业和阿超还想说什么,基因汉拽住两人的手,恳切地说:“能饶人处且饶人,走吧,别影响人家达到最高境界。”

    “走就走了。”阿超笑着说。“但你要答应我们,别为此情绪低落。”

    基因汉哈哈大笑:“没有的事!阿娜在答辩会上说的好啊,基因人,心理素质高超嘛。”

    于是,一家人又说说笑笑,向山峰攀登。大约走了一个小时,登上了峰顶。

    峰顶上,怪石嶙峋,不少石头上刻着各式各样的文字。因为时候尚早,摊贩尚未开业,听不到叫卖声,只看到十几处小摊旁,歪歪斜斜地写着基因帅哥、阿超阿娜你好等字样,还张贴着他们的照片。基因汉爬上一块巨石,叫业洋给他照了张全身照,环顾四周一番,跳下来,兴致勃勃的对大家说:“嗳,景色好美哟,你们也爬上去看看,有一揽众山小的味道哩。”

    业洋不信,也爬上那块巨石,放眼四顾,忽然叫道:“嗳,嗳,嗳!对面还有一座小山峰,你们快来看!”

    华继业和巩南星都说她大惊小怪,导游图上都说过了,他们也多次看过的。基因汉不管他们如何说,从阿娜手中拽过望远镜,顺着业洋的手势了望,边看边啧啧称赞:“秀丽,青翠,气宇不凡。”说完,把望远镜递给业洋。业洋看了,又叫阿超阿娜看了,都赞叹不已,原以为月球村十大风景区如何壮美,现在才知道,地球村仙境般的景点随处可见。你看这双峰,相依相偎,情意缠绵,峰间雾霭缭绕,不像月球村的蒸汽谷温暖如春,却寒气逼人,有两条铁索将两峰连接起来,给人以跨越跳跃之感,征服欲油然而生。基因汉急不可耐,要乘索道去对面山峰观揽。华继业索性叫大家一起去,巩南星就去买了六张索道票。

    来到彼岸,他们才发现,并无多少特异之处,就是峰顶狭窄一些,感觉更挺秀。基因汉初来乍到,看什么都新鲜好奇,叫嚷个不停。大家不愿扫他的兴,陪着他指指点点过后,就往回返。

    一家人走下了峰顶,在一个报亭下歇脚,等候缆车,碰到了刚到的一群游人。一个小男孩突然叫道:“基因帅哥!妈妈,快看,基因帅哥!”紧接着,那一群人便围拢过来,一个个喜出望外,争先恐后的同华家人握手,又提出合影留念。华家人今天都很高兴,自然应允,心想照完赶紧离开,要不然,游人接踵而来,那还得了。谁知,那小男孩缠着妈妈,非要同基因汉一起返回去。华家人当然不愿意,叫他还是享受自然风光好。可是,那群人都说这山峰多次来过,已无新鲜感,既然今天运气这么好,见到了基因帅哥和华家人,又一起照了相,真是三生有幸,干脆不转了,就此返回,再沾点基因人的光,好叫自己的基因也优越许多。那男孩儿一听妈妈说妥了,兴冲冲地一把抱住了基因汉,再窜一窜,跳到他的肩膀上,搂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口,说:“学基因帅哥,飞吻!”大家少不了一阵哈哈大笑。

    这下好了,两群人合成一股,坐进了一个大缆车。这大缆车,一样是全封闭的,防止发生意外,确保安全嘛。听着“喀吱……喀吱吱”的响声,大缆车慢条斯理地向前滑行,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问着,倒也没啥不好的感觉。万万没有想到,缆车滑到两峰中间,突然暴出一声断裂声——啪!紧接着,又是几声断裂声,令人心惊肉跳。这是怎么回事?大家恐慌起来。有几个游人叫大家别怕,这儿的缆车从未出过故障,暴响声是缆绳摩擦发出来的声音。基因汉叫道:“不对!绝对不是摩擦声,而是断裂声。大家赶紧准备自救吧!”

    那几个游客不以为然,同基因汉争辩,他火了,斥责道:“啥时候了,还想争高低,以小心为高吧!”阿娜和巩南星帮他说话,叫大家做好准备,没坏处,如果是摩擦声,也没啥损失,防患于未然嘛。

    于是,大家七手八脚,取出座位下的救生衣,紧张地穿戴起来。糟糕透了,那小男孩没有拿到救生衣!原来,大缆车容量只有二十个人,刚才热闹异常,谁也没想起这个,多坐进一个人。

    大家正在着急,断裂声再次暴响,啪,啪啪,啪啪啪!哎呀,缆车内,除基因汉以外,谁都心胆俱裂。

    谁给小男孩救生衣呢?基因汉第一个站起来,从容地说:“基因帅哥不穿了,给我们的小英雄!”男孩的妈妈也不客气,接过救生衣,就给儿子穿上了。

    阿超阿娜愣了,基因汉没有了救生衣,意味着将和这缆车一起葬身谷底,游览图上说的明白,这谷底深不可测啊!须臾,他们镇定下来,要把救生衣脱给基因汉,华继业和巩南星也照样做起来。基因汉不由大发雷霆:“你们想干什么,想多死几个,还是一起死啊?都别动,来不及了!听我指挥,都别抢,从两边的紧急门窗往下跳!来,打开紧急门窗!”

    紧急门窗打开了,人们依次往外跳着。华家人都两眼汪汪,基因汉吆喝着,硬是把他们推了出去。

    二十个人都跳了出去,淹没在浓烈的雾气中。

    基因汉镇定自若,坐下来,挪正身子,抻抻衣服,自言自语道:“基因汉,你好可怜,因为可怜你才可爱呀!基因汉,你好可惜呀,地球人的大英雄当不成喽!”

    他站立起来,对着峰间大声说:“红枫山,第一个基因人就埋葬在你的肚子里啦,感谢你给我这么好一块墓地,让我在此长眠。”

    他重又坐下来,抱住脑袋,不甘心地说:“蹩脚画家,让你笑话了,我基因汉,没有百炼成钢的机会了。”

    他抬起头来,轻轻地问自己:“基因汉,难道你的基因决定你如此命运么?亲爱的阿娜在答辩会上说的那些对不对?就让第一人基因人来体会死亡的滋味好了。”忽然想起,声嘶力竭地喊道:“爷爷——爸爸妈妈——,记住,给我第二条命啦!”

    他站起来,两手抓住紧急门窗,迎风而立,视死如归。

    啪,啪啪,啪——大缆车终于挣脱了索道的羁绊,欢快地向谷底奔去,发出呼——呼——的响声。

    基因汉本能地闭上了双眼,很快又睁开,睁的好大好大,他要看这花花世界最后一眼。

    雾霭弥漫,什么景色也看不见,却听到嘭的一声巨响,看见缆车剧烈的摇晃一下,停在了半空中。

    基因汉不知何故,正在惊诧不已。那群游客紧随而至,说的说,问的问,哭的哭,笑的笑,喊的喊,相互庆幸有惊无险,大难不死。

    华继业阿超阿娜业洋巩南星一起围了上来,基因汉情不自禁,扑进华继业怀里,大叫一声“爷爷!”紧接着,抱住阿超阿娜,操着哭腔喊道:“妈妈,爸爸!”

    此情此景,亲人们谁不感动万分?阿娜首先哭了,阿超紧跟着哭了,华继业老泪纵横,业洋和巩南星扑过来,抱住了基因汉,泣不成声。华继业哭得伤了心,扑上来与几个后生抱成一团,放声痛哭。

    此情此景,游客们谁能无动于衷?一起拥上来,与华家人抱做一处,痛哭流涕。

    痛哭声在山谷中回荡,像歌唱,像吟咏,像朗诵。

    良久,哭声停止了,换上了笑声。大家都为基因汉的英雄行为所感动,不约而同地呼喊道:“基因汉万岁!”

    几名保安闻风而至,又一部大缆车稳稳地降落在安全网上,车内的无绳音箱中传出保安的指示:请各位游客乘新缆车返回!大家惊喜交加,连救生衣也忘了脱,相互搀扶着坐进了新缆车,只听“呜呜呜”一阵响,缆车升腾起来,与索道靠近了,又向前滑行……

    基因汉问了阿娜,方知这索道设有安全网,二十个人被强劲的安全网接住了,大缆车载着基因汉也落在了安全网上。

    索道出口处早已聚满了人,见记者们在东张西望,巩南星同华继业耳语几句,华继业立即带着一家人避开人群,抄小路溜下山来。游人越来越多,华继业叫大家想法子避免再被发现,女士们便打起伞来,男士们戴上遮阳帽和墨镜,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山门。

    这回登山,因为遭遇两次突然,大家颇有留恋之意,回头作最后的眺望。忽然,业洋发现山门右面的栅栏上挂着一幅画,跑过去一看,叫道:“快来看,你们快来看!”大家聚拢过来,一看,是基因汉的素描,形象逼真,栩栩如生,连那只黑色小台球上的8字也清晰可见,随即交口称赞。阿娜心细,凑近再看,画像底部用e文写了一段话——

    此乃基因帅哥第一张画像,大流子凭一面之交的印象草草绘就,敬请各位品评,为糊口计,特售拙作,底价1000a币,有意者,请与作者联系,电话3897775454!

    “这么廉价?”阿娜不满地说。“画得很好啊!他也太看低自己了。”

    华继业和巩南星也说太便宜了,如此逼真的画像,又是基因帅哥的第一张素描,起码要十万a币。业洋说十万还是便宜,得一百万。阿超说一百万也不卖。基因汉以为他嫌价格低,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笔来,加上了四个0,得意地笑笑说:“这下妥了。”阿超哑然失笑,说:“基因汉,你真鲁莽,也真胆大。我的意思是价格太低作贱了第一个基因人,不能让他这样贱卖。这下倒好,一千万,没人买的起了,你这是害大流子,他可能等米下锅呀。”

    这一说,基因汉未免后悔,摸摸后脑勺,尴尬地笑着,不知如何是好。

    华继业见基因汉发窘,哈哈一笑,说:“孙子,别犯愁,爷爷保证,你这一改,大流子会像所罗彪一样,扬名四海。咱们走吧,会有人惠顾的,而且洛阳纸贵。”

    基因汉高兴起来,拉着阿娜到名特产品商店,要买枫叶。她问做什么用,他叫她别问,她就不肯买,他只好以实相告,送穆玛德琳当纪念品。

    她咯咯笑道:“好呀,我们的基因帅哥懂得讲交情了,有出息。这样吧,买四盒,给管理部的三位官员都送一份,我来帮你寄。”

    基因汉兴奋的说:“谢谢大美人!”

    “你叫我大美人?”阿娜不解地问。“你该叫我妈妈才对。”

    “妈妈,我可叫不出口。”基因汉叽咕道。

    阿娜拍他后脑勺一下,疼爱地说:“又调皮。刚才,你在半空中叫爷爷爸爸妈妈,真凄惨啦,我们的心都碎了。后来,你又扑到爷爷爸爸妈妈怀里,叫了一次,悲伤万分哩。”

    基因汉一愣,说:“看来,基因人在最后关头,最舍不得的还是最亲的人,和自然人没两样。刚才,我想到死,突然间,突然间,百感交集,觉得跟你们在一起太短暂了。”

    阿娜的眼圈又红了,一把把他搂在怀里,激动地说:“我的好阿汉。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基因汉咧嘴笑笑,伸出小指头来跟她拉勾。拉了勾,他从她怀中钻出来,快活地说:“妈妈,来,我提着,咱们走吧。”阿娜说声“好来”,挽起他的胳膊,笑逐颜开地走出了专卖店。

    回到豪宅,巩南星打开电视,调到都市最新新闻频道,恰好在播送枫林山索道发生险情的新闻,大家未免又议论起来,都觉得这事颇有跷蹊,到底是啥原因谁也说不清楚。华继业烦了,叫大家做午饭,喝些酒,都压压惊。阿娜提出包饺子,大家都说好,剁肉的剁肉,擀皮的擀皮,忙活起来。

    正忙活着,周通打来电话,问巩南星知不知道出售基因汉素描画像的事。这事惊动了林士卓主席,他责问科委和专利局还有基因人研究委员会,怎么如此闭目塞听,连新世纪最耀眼的明星回国来也不知不觉,还让第一个基因人的画像在他祖国的山门前被人当遗物一样拍卖,损害华家人的声誉,糟贱基因人和基因再造技术,也叫a国人民在世界人民面前丢脸。“哎呀,不说那么多了,我还得参与处理拍卖事件,你还是快看电视吧。”周通急迫地说。巩南星急忙打开餐厅的电视,最新新闻频道正在现场实况转播——

    枫林山门前,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一个非常妖艳的年轻女子抱着那幅基因汉的素描画像,大声喊道:“一千万!一千万第一次!一千万第二次!”

    约克逊和克罗蒂出现了,站在一棵枫树下,相互嘀咕几句,克萝蒂举手叫道:“两千万!”

    “两千万!有人出两千万。大流子,你今天走大运了。”那女子惊喜地说。“两千万第一次!两千万第二次!”

    “两千五百万!”人群中传出阿吉斯的声音。

    约克逊正在惊异,人群中又传出了查理斯的喊声:“三千万!”

    “***,这两个老家伙和我斗富来了,咱们决不谦让,克萝蒂,快报,五千万。”约克逊气呼呼地说。克萝蒂随即尖叫道:“五千万!”

    那妖艳的女人惊呆了,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自主地问道:“那位小姐,你说多少?哦,五千万!五千万第一次!”

    “一亿!”阿吉斯叫道。

    “一亿五千万!”查理斯叫道。

    约克逊激愤起来,脱口而出,叫道:“两亿!”

    妖艳的女子愣了,竟然忘记了重复价格。

    华继业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对业洋说:“刹刹这帮财阀的傲气,翻十倍!”

    业洋随即叫基因汉拨通了3897775454,她抢过手机,叫道:“大流子,我是基因美女,二十亿!”

    那妖艳的女子惊喜若狂,歇斯底里的叫道:“基因美女出二十亿!二十亿第一次!”

    克萝蒂不无担心地说:“干爸,怎么冒出来个基因美女,很可能是有机玻璃大王杀出来了,我们还是撤吧!”

    “撤?才不呢。”约克逊骄横地说。“他比我富,可我就是不怕他。我现在是大富豪的头儿,实在不行,就叫大伙资助就是了。报,五十亿!”

    克萝蒂无奈地摇摇头,报了价。

    “一百亿!”阿吉斯叫道。

    “一百五十亿!”查理斯叫道。

    “基因美女两百亿!”那妖艳的女子叫道。

    约克逊猛地扔掉雪茄烟蒂,狂叫一声:“两百五十亿!”

    阿吉斯和查理斯还要竞买,可是响起了警笛声,一队警察开了过来,包围了现场。大流子在一名警官的陪同下,快步走入人群,来到那幅画像前,对那女子说:“不卖了!”然后,面向观众,大声说:“这幅画我决定不卖了,它是无价之玉!我决定送给a国博物馆!”

    记者们一哄而上,采访他。一位女记者请他介绍一下自己,他接过她的话筒,表情沉重地说:“我叫大流子,是z国人士,我从六岁开始步入画坛,至今画了四十年,和华家人研究遗传基因一样,路漫漫兮而道远,技艺炉火纯青,却一直苦于没有知音,就像一块足赤的金子,被深深的埋在世俗的灰尘里,暗淡无光,一文不名。”

    他振作起来,激动地喊道:“我要真诚地感谢一个高人,由于她的指点,我荣幸地见到了基因汉。基因帅哥真是独具慧眼,大仁大德,我的画终于登上大雅之堂,我身无分文,只能用画来谢他了。”

    华家人顾不得吃饺子了,一起议论说,原来是有高人指点,大流子才与华家人巧遇,隐约觉得这件事颇有玄机,和缆车事故连起来看,很可能是一箭双雕之计,既考验了基因汉,又搭救了大流子,使这位货真价实的大画家终于破土而出。那个高人是谁,又是怎么知道华家人去游览枫林山的呢?大家相互指问,都说与自己无关。问到基因汉时,他遮遮掩掩,吞吞吐吐,业洋就说他是“奸细”,给那个高人,也就是穆玛德琳送了谍报。基因汉被逼不过,只得招认。业洋随即讥讽他重色忘友,巩南星说是重色得友,阿娜却说是色友艺三得,阿超和华继业一高兴,忘记了平素的威严,也拿基因汉取笑一番,方才将饺子下了锅。

    此时,电话和手机接二连三地响起来,分不清是谁的——华继业接了南希的,巩南星接了周通的,阿娜接了玛丽娜的,阿超接了司马常新的,业洋接了卓别娃的,基因汉接了旁波宁的,说的都是大流子的画,叫好叫绝,又说了遇险的事情,叮咛复叮咛,叫小心谨慎,确保安全。华继业兴致勃勃,告诉南希基因汉终于喊了爷爷爸爸妈妈,乘兴叫基因汉叫南希,基因汉嘿嘿一笑,接过他的手机,亲亲的叫道:“奶奶!好奶奶!”“嗳!嗳——我的好孙儿,乖孙儿!”南希脆脆地答应过,呜呜地哭了。华继业高得不得了,趁机叫基因汉再叫其他亲人。基因汉看看阿娜。阿娜朝他做个鬼脸,点点头,说:“谨遵爷爷之命!”基因汉说声“谨听妈妈之命”,跟着华继业,先到业洋面前,叫了姑姑,业洋不知何故竟然没答应。又来到巩南星面前,叫了干姑姑,巩南星没答应,但抱住他亲了一口,说:“好侄儿,嘴真甜!”华继业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阿超阿娜心花怒放,齐声夸赞道:“基因帅哥,德才兼备!”

    巩南星看看饺子,已经煮好,就叫开饭。刚坐上饭桌,便听见门铃声。基因汉从厨房跑出来开了门,将羊万里迎进屋来,也不通报,把他带进了饭厅。阿娜一见,喜出望外,起身相迎,硬将他捺到椅子上,盛上一碗饺子,命他品尝。羊万里也不客气,先吃一碗,说太可口了,又要了一碗,继续大咀大嚼。吃完了,开门见山地说:“我来a国考察航天情况,要做一次航天旅行,想请基因帅哥配合,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阿娜笑道:“我就猜个**不离十,你在答辩会上没有得到圆满答案,要基因汉来补答呀!”

    “不愧为基因人科学家,哲学博士,未卜先知啊。”羊万里爽快地说。“不瞒你们说啊,国际航天试验遇到了麻烦,向火星和木星发射的载人探测器,都失败了,唉,自然人的身体不够条件啦!基因汉的体能智能都很优越,想必能担此重任,所以,我就三顾茅庐来了。”

    “飞天啦,好啊,好极了。”基因汉拍手称快。“一定比枫林山好玩。”

    “傻小子,你别瞎高兴!”阿超训斥道。“你不一定能胜任,要求可严格了。”

    “老羊啊,你亲自出面,又是大众事业,我们本该无条件听从调谴。可你知道,基因汉现在还没得到正式户口啊!”华继业担忧地说。

    羊万里哈哈一笑,说:“我就是为了给基因帅哥发放通行证才来的,请你们放宽心,安全上我向你们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

    华继业说:“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啥犹豫的?说吧,啥时候动身?”

    羊万里迟疑一下,说:“现在就走,行吗?”

    全家人都犹豫起来,现在就走,什么也来不及准备,不是太急了嘛!羊万里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急于求成了。不过,也用不着准备什么呀。”

    “走吧,走吧!”基因汉一边嚷嚷,一边拽着羊万里朝门外走。“现在不走,一会他们会变卦的。”

    这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法子,让他去吧。华继业叫业洋和巩南星送送基因汉。她俩一边一个挽着基因汉走出门外,走出楼门,走进羊万里的专车内,看着他们急驰而去,方才回来。华继业阿超阿娜不想去送,他们的心里都不好受,外星探测从来都是伟大的冒险行动,基因汉此行吉凶难卜啊!

    他们哪里知道,基因汉此次行动,是去接受极其残酷的考验。如果知道,他们一定会百般阻拦。当然,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国际组织的操纵下,无论谁来阻拦,都是一律无效。

    基因汉天生是个无所畏惧的男人,或者说,他的基因中极少焦虑和恐惧的因子,想不到忧患,也不去想危险。坐进车里,他满怀新奇地同羊万里说笑,不断地问这问那。羊万里敷衍搪塞,始终不跟他说出真情。

    两个多小时以后,羊万里的飚风牌碧绿色豪华轿车停在了a国航天部研究所大楼下。羊万里告诉基因汉,这研究所的位置,在乾京南郊一百五十公里的飞天山脚下,周围树木参天,郁郁葱葱,非常适合潜心研究科学技术。当然,也适合休闲度假。

    基因汉无心观看院内的风景,催促羊万里让他马上进入工作。羊万里叫他别急,领着他先到他的客房喝了些水,便带他来到一个隐蔽在浓荫中很像原始茅屋的建筑物前。走进屋子,基因汉不禁暗暗吃惊:这建筑物原来是红心萝卜——皮外丑陋,体内美妙,上下三层,都很宽敞,各种设施齐全,画栋雕梁,书画飘香,尤其是一幅幅飞天仙女图,令人浮想联翩。看了这些仙女图,觉得基因人的能力真的没什么了不起,大流子也没啥委屈的了。基因汉暗自思索。这儿是一个仙境,是天壤接吻处。

    羊万里不让他停留,把他带到了第二层楼一间标着候检室的大屋子,指着屋里的七八个人,先给他介绍说:“这是被淘汰的试飞员,他们非要见你一面,我心一软,就答应了。你们认识一下吧。”

    相互认识之后,八个被淘汰者一起祝基因汉好运,转身离去。从表情看,有几个心平气和,有几个却满面沮丧。

    羊万里进来了,笑嘻嘻地说:“他们都走了,不得不走啊。嗳,他们都叫什么名字,你记住了吗?”

    “这是考我的记忆力!”基因汉挺直身子,快捷地说。“考茨基,龙大兵,马千秋,拖金雷,才旦卓玛,韦小平,杨丽倩玮,冬布娃群英!”

    “嗯,不错!他们没说别的吗?”

    “说了!考茨基,二十岁,自由职业者,从c国来a国乾京定居;龙大兵,二十一岁,a国坤京人,航天学硕士生,供职本研究所,哦,他是白族人;马千秋,三十岁,中校军官,计算机博士,老家香州,妻子在乾京转基因食品公司当收银员……”

    “对,全对!你给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我叫基因汉,第一个基因人,没什么能耐,向他们学习,祝他们科学!”

    羊万里喜形于色,叫道:“好记性!去吧,看你下一步运气如何?”

    基因汉独自走进了太空模拟室,两个小时之后,他回到了候检室,额头满是汗珠。太空模拟室和月地飞船上的差不多,但与外星工作室相联结,工作室里竟有二十项检验科目。什么天梯攀登,球体跳跃,无氧操作,物质探测,信息识别传递,危险自救,生活自理,伤病治疗,心理调适,等等,无一不是极其艰难。

    “基因汉,你终于出来了。”羊万里乐不可支。“别擦汗,也别坐下。回答我的问题,八个被淘汰者的名字,简历是什么?”

    基因汉喘口气,对答如流。

    “你在庆功大会上都回答了什么问题?”

    “考了再现记忆,还要考再生记忆,重复劳动。”基因汉有些厌烦地说。“月球村庆功大会我还记忆犹新。”接着,他毫无差错地说出了他在庆功大会上回答的各种提问。

    “大流子给你说了什么?”

    基因汉将大流子给他说的话竹筒倒豆子,来了个一干二净,不悦地问羊万里:“大科学家,你知情?”

    “是啊!”羊万里拍一下他的肩膀,“新闻联播说的很详细哟。嗳,我的基因帅哥,你在太空模拟室怎么那么轻松自如?”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基因汉戏谑地说。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听假的,我就这样说,我的适应能力特强,见眼生成。听真的呢,我要告诉你,我四次坐飞船,都是在太空模拟室度过的,根本没在船舱坐。”

    “天啦!感谢上帝,你天生就有飞天的基因。”忽然想起,疑惑地问:“怎么,你回过两次地球村?”

    基因汉知道说漏了嘴,急忙打马虎眼,装模做样地说:“可不是嘛,从月球上来一趟,再从木星上来一趟,两个来回,四次喏。”

    两人一起放声大笑。羊万里忽然说:“我要写个资料,不陪你说话了,你就自己转转吧。”

    基因汉正求之不得,诡谲地一笑,说:“我可不愿打扰你,各得其所好啊。我非常喜欢这个地方。”说完,漫不经心地走了出去。

    羊万里拿起手机,拨通了普利。普利说他正在穆玛德琳办公室,叫他直接向她报告。

    “主席,你的任务完成啦!”羊万里美滋滋的说。“试飞全程通过,基因人真比自然人强多了,你说下一步怎么办?”

第七十六章考验帅哥没商量B

    这次试飞测验,原来是普利建议穆玛德琳批准,由羊万里单独操作,秘密进行的。羊万里以交朋友为由,请基因汉同他出游,华家人当然毫不介意,基因汉不但毫无疑虑,还有些格外感激的味道呢。最有收获的是,试飞如愿以偿,解了无人能登上木星的燃眉之急,早就拟定好了的载人登上木星的外星球探测计划一直拿不出手,急得普利老是大发无名火,国际航天委员会也垂头丧气,腰杆子总是直不起来。穆玛德琳也始终不敢批准探测木星的那一大笔经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催促,催促中往往带着训斥和讥讽。不过,到底还是超美女主席善谋大局,高屋建瓴,一开始就叫普利盯紧基因人,当基因汉回地球村时,又叫普利抓住机会。现在好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所有支持外星球探索的人们都可以扬眉吐气了。

    普利见穆玛德琳笑容满面,知道一切顺利,不由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从她手中接过话筒,诙谐的说:“羊万里先生,雨过天晴,赶紧晒场打谷啊!”

    “明白!”羊万里兴味盎然。“马上呈递经费报告。钱一到手,就让基因汉正式飞天。”

    穆玛德琳连忙摇头。普利赶紧说:“基因汉还有许多应酬,走不得!”

    “那就让小王彼得来试试!”

    穆玛德琳又摇头。普利赶紧说:“不行!他的条件不具备,连知识关还没过去呢。”

    “干脆再造几个基因人来做这件事吧!”羊万里试探地说。

    穆玛德琳还是摇头。普利训斥道:“你乍那么多要求啊!你听着,主席刚刚明确,一切要等华氏基因人配方获得国际专利权之后再说,打人不再乎一掐,九十九拜都过去了,还等不得最后一拜?”

    “哦,明白。”羊万里委婉地说。“请问主席,还有什么特别交待吗?”

    穆玛德琳接过话筒,叮嘱道:“羊万里先生,请你把基因汉照顾好。祝你科学!”

    “遵旨!保证完璧归赵!”羊万里一高兴,说了一句调皮的话。放下电话,下意识地左右一看,方才发现基因汉不在屋内,不由大吃一惊,跑出屋去四处寻找,寻思这屋子基因汉陌生得很,进来的门他早已反锁,他怎么也出不去,只会在这三层楼内四处走走,满足他好奇的心理。但是,他楼上楼下找了个遍,也不见基因汉的踪影,心中非常疑惑:难道第一个基因汉会变成蚂蚁或者蜻蜓飞出去不成?

    思虑再三,他决意先不报告,给华家打了电话,探一探基因汉是否偷跑回了家。听业洋很关切的问基因汉玩的怎么样,他不由慌张起来,基因汉没有回华府,跑到哪儿去了,会不会发生了意外?他撂下电话,飞快地跑出那古典式的茅屋,驾起汽车,满院子搜寻,结果都扑了空,这才不得不向普利报告,基因帅哥早已不知去向!

    普利听报,吃惊不小:这个羊万里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穆玛德琳叫他把基因汉看好,他偏偏丢掉了,而且无处寻找,这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和羊万里一样,犯了自然人谁都会犯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说实话的毛病,还提醒羊万里千万别惊惶失措,慢慢找,一定要找到。他呢,和a国外星球研究会的人联系,看能否发现一点线索。

    两人瞎撞乱碰,很是忙乎了一阵,却毫无收效,急得都像热锅上的蚂蚁,想着夜长梦多,心中火烧火燎,浑身不由自主的直冒虚汗。两人都十分清楚,基因汉如果发生意外,穆玛德琳纵然不枪毙他们,阿超阿娜也得同他们拼命,支持者统一阵线的人们也会扒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还有反对者阵线中部分想看基因汉笑话的人,也不会给他俩好颜色瞧。

    一心无二用,这是自然人的局限性。因此,往往顾此失彼,丢三拉四。羊万里虽是大科学家,到底还是自然人,当然免不了表现出自然人的种种局限。所以,也难怪他什么。实际上,羊万里忽略了基因汉聪明过人这一点,根本没想到,在他打开楼门的时候,基因汉靠辨别声音和角度记住了电子锁的密码,检测完毕,得到出去走走的指令,他便晃悠悠走到楼门口,大着胆子默念密码,开了锁,打开门,溜出那半坡遗址式的茅屋,放开脚步,钻进浓密的树荫里了。

    羊万里还不知道,他受普利之命对基因汉进行秘密的航天体质检测,上演一出邀君共游的把戏,别策斯基也受普士泰夫总统之命,演出一幕螳螂捕蝉的恶作剧。如果他事先知道,那颗焦急万分的心,恐怕会滴出鲜血来。

    羊万里当然也不知道,周通还演了一出“萧何追韩信”,跟在屁股后面猛追基因汉。如果他知道的话,也许心中稍稍好受一点点。

    周通要完成林士卓交给的任务,找到基因汉,去参加林主席的私人宴请。给业洋打过电话,他跑到枫林山,又跑到华府,再从华府奔向航天科研所。

    不用说,周通尽管紧追不舍,跑到航天科研所时,日头刚刚偏西,却照样找不到基因汉的踪迹,连羊万里也没见到人影。请示过局长,他打电话告诉业洋,没找到基因汉,问她基因汉到底去哪儿了。

    业洋不无生气地说:“跟你说被羊万里叫走了,你怎么不相信人,我们是随意说话的人吗?他到现在还回来,我们也急得要死啊!”

    周通意识到情况不妙,叫她赶紧给亲友们联系,他要赶回去向上级报告。业洋同周通的对话,大家都在一旁听的清楚,都紧张起来,掏出手机打电话,阿娜给钟震打,巩南星给司马常新打,阿超给拉波尔打,业洋给南希打,转着弯儿说话,结果都一样,不知基因汉到底去向何方。华继业始觉情况严重,未免着急起来。阿娜说,基因汉也许去找穆玛德琳了。华继业和阿超都觉得有道理,就叫她给穆玛德琳打电话。穆玛德琳听阿娜说过,也很吃惊,说她也不知道基因汉的去向,叫阿娜抓紧寻找,但切忌声张。丢下电话,穆玛德琳一时神不守舍,好不容易镇静下来,打电话问计于旁波宁,听他一说,她才拍拍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还是旁波宁在行,暗中保护,就坡骑驴,我放心了。羊万里真是麻痹大意,嗯,也不能怪他呀。”她叫普利通知羊万里马上赶回联合国,别再没头没脑地寻找了。

    基因汉到底去了哪里,连他自己也稀里糊涂。离开羊万里,走出大候检室,他迅捷地爬上一楼来,凭着自己的强记能力,默念一组数字75648896359,楼门打开了,他兴奋地跳了一下,一闪身出了门,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走出了茅屋,跑进了茅屋左侧不远处的树林。

    走进树林,他立即被一大片姹紫嫣红吸引住了,禁不住步入万花丛中,大口呼吸,品尝浓郁的芬芳,又摘了一朵玫瑰闻着。“这里原来隐藏着这么偌大一个花园,真是个好地方,比枫叶山如何?”他歪着脑袋,对自己说。“嗯,各有千秋啊!月球村可没这样的好风光。”

    一群蝴蝶飞舞而来。领头的一只长着两只五彩缤纷的翅膀,头上有两只长长的须,有力地摆动着。啊,看她多像穆玛德琳,美丽极了,非常强健哩。也像阿娜呀,阿娜并不比穆玛德琳逊色哟。到底像阿娜还像穆玛德琳呢?他犹豫起来,眼前浮现出穆玛德琳和阿娜的身影。

    忽然,两只狂蜂奔袭过来,冲散了蝴蝶的队伍。该死的狂蜂!他轻轻地骂道。不许你欺负她们。他去驱赶那两只蜂,不意,那蜂竟然胆大包天,向他发动突然袭击,扑到他的耳朵下扎了他一下。他怒不可遏,手舞足蹈地去捕捉那两只蜂,忽然发现踩着了花,拎起一只脚,像雕塑一般立着,恁那两只欺负了蝴蝶的狂蜂逃走了。

    蝴蝶们又聚拢来了,仍然在他的面前惬意地飞舞着。他的眼前又浮现出穆玛德琳和阿娜身影。

    忽然,飞过来两只又大又艳的蝴蝶,侵入可爱的蝴蝶队伍。那只领头的花蝴蝶立即率领同伴们飞走了。他气恼地骂道:“讨厌,搅了我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想想觉得不妥,又说:“可怜的蝴蝶,你们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吧。对不起了,我一下子没看出来,请原谅。”

    两只蝴蝶像能听懂他的话似的,在他面前翩翩起舞,做出各种优美的姿态,惹得他玩兴大发,同两只蝴蝶追逐戏嬉起来。

    两只蝴蝶同他戏闹了几个回合,便掉转头来,向花园外飞去。“别跑啊,梁祝,我决不当第三者,你们怕什么?”他一边喊一边追赶。

    蝴蝶越飞越快,越飞越高。他不断地加快步速,跑的气喘吁吁。

    追出了花园,追过一个苗圃,又追过一片杂草地,来到了用有机玻璃栅栏围成的围墙前,两只蝴蝶接连几个翻腾,飞过了围墙。也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力气,就像突然间有了深厚的轻功一样,基因汉猛然一个弹跳,跨过了围墙。他是第一人虚夸因人,运动基因强健,弹跳力比自然人大了许多,但他眼下还没意识到。

    借着落日的余晖,可以看见两只蝴蝶正向一个乱石堆飞去。他不假思索,紧紧地追了过去,一心要捉住它们,满足自己的**。

    两只蝴蝶落在了最高的一块石头上,他爬上去,轻而易举地的抓住了它们。因为它们一动不动。

    他将两只蝴蝶的翅膀捏住,放在手心里把玩。忽然,两只蝴蝶说话了,用的是e语:“基因帅哥,祝贺你捕到了你心爱的蝴蝶!”

    “啊!”他吓得大叫一声,猛地扔掉了两只蝴蝶。可是两只蝴蝶又飞到了他的手上,吓的他连连倒退,抖抖的问:“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是谁,怎么会说话?”

    一个彪形大汉从乱石后面转了出来,冷笑着说:“问蝴蝶没用,要问我才行啦!”

    基因汉立即明白了,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用蝴蝶,肯定是有控制的蝴蝶,把他吸引到这个鬼地方来,抓住他。他定定神,说:“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那大汉阴阳怪气地说。“请你跟我走一趟。”

    “我不认识你,干嘛要跟你走!我不跟你走!你真卑鄙,快滚开!”他愤怒地说,一边回身张望,看何处可以逃走。

    “拒绝我?那可不行。”大汉凶狠地说。“我答应过人家,一定把你交到他们手上。你不跟我走,难道要我自杀不成?别东张西望的,你的身后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在等着你!”

    “那我就从你身上踏过去!”基因汉勇敢地说。

    呼啦啦一阵响动,乱石周围一下窜出七八个人来,叉腰的叉腰,抱胸的抱胸,将他围在中间。大汉狞笑着说:“基因帅哥,还想拒绝我吗?你不过是天桥把式,耍耍嘴皮子可以,挥拳踢腿你就像一只大公鸡,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好看些!”

    “休想!”基因汉斩钉截铁地说。“我宁愿死,也不向你们这帮强盗屈服!”

    大汉“哼哼”两声,假惺惺地说:“嗯,够种,不愧是第一个基因人。好好好,我不勉强你。不走就不走,你把华氏基因人配方告诉我们,你就走你的阳光道去好了。”

    “噢——原来你们是狂犬军的爪牙!我说呢,好人决不会做偷鸡摸狗为非作歹的事嘛!”基因汉厌恶地说。

    大汉凶相毕露,吼道:“别胡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一挥手,又说:“上!”

    见一帮打手围上来,基因汉毫无惧色,大笑道:“以多欺少,我也不怕你们。来吧!”说完,围着乱石转着圈儿,同他们玩起了捉迷藏。

    但是,地形并不复杂,乱石间没有多少曲里拐弯的地方,转了没多一回,那帮家伙就熟悉了地形,前后左右堵截,眼看基因汉就要落入魔掌。

    正在这危急时刻,平地响起一声断喝:“住手!”旁波宁带着一群便衣,像天兵天将下凡一样,突然间杀了出来,一个个威风凛凛,手中端着各种武器,将这帮歹人包围起来了。“库尔辛斯基,举起手!”旁波宁指着那大汉喝令道,“统统举起手来!”

    “旁波宁!我断定你会来的。”库尔辛斯基一点也不慌张。“请原谅,我不能听你的。”

    “你高抬自己了,我根本不在乎你,你尽管听普士泰夫的好了。从月球村到麻星汀再到这乱石堆,好像你的运气越来越差呀。”旁波宁讥讽地说。“我重复一遍,只一遍,你们必须投降,别无选择!”

    库尔辛斯基没有答理他,竟然命令那帮打手:“快,射击,打死基因汉!”

    枪声,装上了消声和清烟装置的枪声骤然响起,噗噗噗噗……响成一片,传入崖谷,四处回荡,令人惊心动魄。

    大约五分钟之后,枪声嘎然而止,传出去的枪声像断了的秋千一样,再也荡不回来了。旁波宁弯腰拾起一枚弹壳看看,扔到一旁,命令道:“搜索,一定要找到基因汉!”

    属下们听令,紧张地四处散开,扎实地搜索一番,发现库尔辛斯基那帮人全部丧命,不是中弹,而是事先服用了定时发作的毒药,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证件。经过尸体辨认,确定没有基因汉,旁波宁心中不由一喜:基因帅哥可能死里逃生了。他爬上一块大石头,朝崖壁下张望许久,说:“上飞行器,直飞崖底!”随从们立即从作战包中取出精巧的飞行器,麻利地操作起来,飞下崖底。

    旁波宁他们刚刚飞走,周通和乾京市警察局长卞剑春带着一群便衣警察追踪而至。大致勘察过现场,卞剑春判断,基因汉在此遇到了危险,因为尸体中没有他,不是被抓走了,就是逃脱了;要么就是跳下了悬崖,生死难卜。“总部给我们下了死命令,非找到基因汉不可,而且必须是活的。”他严肃地说。“我们必须继续追踪,直到找到基因帅哥。”

    周通略忖片刻,果断地说:“行!林主席指示,基因汉是新世纪a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新骄傲,一根头发都不能少。对华家人的安全,我们也义不容辞,责无旁贷。这些指示必须落实。你们继续辛苦,我回去汇报。”

    卞剑春表示赞同,命人掩埋了尸体,乘上飞行器,一起飞下崖底。周通不敢懈怠,在一名警察的护送下,抄原路返回研究所,钻进汽车,急如星火地驰向乾京市区。

    刚刚开上环球高速公路,周通接到了林主席办公室的电话,林主席马上要去拜望阿超阿娜,叫他立即赶到华继业的豪宅。周通不知何事,又不便打问,叫那警察自己想办法回去,他开足马力,全速行驶,一个小时后,到了华继业楼下。

    走进豪宅,周通立即看到林士卓主席和华家人谈笑风生的热烈场面。见他来了,林主席招招手,叫他坐到身边,高兴地说:“周司长,你辛苦啦!旁波宁二十分钟前来了电话,说基因汉跑到万和号太空站去了,找普利请教外星球的学问。我放心了。你们的任务完成的不错,应该嘉奖。”

    接着,他表情沉重的说:“这次我们的工作有失误,教训很深刻。刚才,我已向华老先生和两位大科学家道歉了。教训也是财富。回头我还要给相关部门细说。”

    他干笑一声,“同样的错误如果犯两次,就是天下最大的笨蛋。我们不想当笨蛋啦!大家说对不对?”

    大家自然不敢说不对,都夸他处事果断,虑事周密,礼贤下士,反正是说了许多赞美的话。

    他摇摇头,真诚地说:“别夸我了,我哪有那么伟大。在两位划时代科学家面前,我更是相形见绌。我呢,仅仅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红心罢了。”

    接着又聊了几分钟,警察总局局长左那昆甫来电话报告侦察工作进展情况,林士卓认真地听过报告,表扬几句,指示说:“基因汉的事我知道了,你们要加强警力,保护好华府和华家人的安全,c国间谍的事我回来现议。”说完,他将手机交给秘书,起身告辞了。

    华继业和阿超阿娜把他们一直送到楼门口,看着他们上了车,方才回屋来。

    基因汉又打来电话,跟阿娜说,他住在太空红招待所,正在穆玛德琳的别墅里做客,请大家放心,别为他着急。阿娜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闪烁其词,她不能勉强,只得作罢。

    基因汉把手机还给亚当斯,继续喝酒说话。穆玛德琳一会看看亚当斯,一会看看基因汉,在心中反复比较。最后,把眼光落在了基因汉那张英俊的略带稚气和顽皮的脸庞上,夸奖道:“基因帅哥,你这次可是大出风头,过了四大难关啦”。

    “什么?”基因汉云里雾里,“过了四道难关,怎么说?”

    她笑而不答。亚当斯不无醋意地说:“怎么说,这还要问啦?主席欣赏你,把你看成大英雄啦!”

    “我怎么是大英雄?”基因汉更加摸不着头脑,不由警觉起来。“主席,你要真欣赏我,就别叫我当丈二和尚。”

    “看你,怎么和主席说话呢?”亚当斯的话有些酸了。“别不识好歹,你可是主席全力栽培出来的,她对基因人一贯支持,情有独钟啊!”

    “亚当斯,你别老打岔。”基因汉生气地说。“我要听主席亲口说。”

    穆玛德琳收起笑容,诚恳地说:“是该我来说。你遇见大流子,遇到索道断裂,遇到羊万里,遇到库尔辛斯基,一共过了四道难关,这些我都知道。”

    “我说呢,旁波宁怎么像神仙一样救了我。”基因汉压住心中的火,冷言冷语地说。“请你再告诉我,是不是事先就知道。”

    亚当斯一拍桌子,显然是卖弄和讨好,喝道:“基因汉,不许你这样跟主席说话,真没规矩。”

    “亚当斯,你闭嘴!”基因汉终于忍无可忍,“告诉你们,我已经过了五道险关(他把去大冰谷算作一次险关),死过六回(去大冰谷差点冻死了),大流士把我羞愧死了,索道断裂把我摔死了,航天检测把我折磨死了,库尔辛斯基差点把我打死了,从万丈高崖上跳下去,我的身心都死了!从鬼门关上回来的人,回来五回的人,还怕什么,还要什么规矩?穆玛德琳,你快说,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沉着地点点头,正色道:“是我亲自批准的计划。外星球研究会和航天研究会为了开辟新的探索道路,提出了他们的计划,反对者和支持者统一阵线要见证基因人的能力,也提出了要求,国际科委、基因人研究会同意了他们的要求,我必须批准,别无选择。”

    基因汉听了,顿时怒不可遏,猛然跳起,吼道:“穆玛德琳,原来你在利用我!为什么瞒着我?太不尊重我了,欺人太甚!”

    “不!我没有利用你。”穆玛德琳平静地说。“是地球人民要利用你。你有能耐是你的;你舍己救人也是你的声誉;你能到木星去并不能为我带来什么好处,而是为地球人民开创新的福祉;至于你从库尔辛斯基手中脱险,又在崖底死里逃生,应当感谢旁波宁。但是旁波宁他要感谢我!”

    “巧舌如簧!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基因汉任性的说。“有何为凭,以何为证!”

    穆玛德琳不答,朝亚当斯看着。亚当斯会意,用平和的语气说:“基因汉,你冷静点。基因人应当比自然人更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基因汉不让他说下去,指着他的鼻子说:“我的情绪都是你们自然人败坏了的,你们该控制控制算计人才是。我叫你闭嘴,你还噜苏什么?”

    亚当斯忍无可忍,将小酒杯往饭桌上一拄,以牙还牙,说:“基因汉,请你尊重我,别老是闭嘴闭嘴的。你有什么权力和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你这样暴躁,真不像基因帅哥,倒像乡村野夫。主席喜欢你,有心栽培你,你应该知恩图报才是。该闭嘴的是你!”

    穆玛德琳一旁看着,嘴角挂着微笑,心中幸灾乐祸:这两个男人,真像两只雄鸡,相互斗架,好戏一台呀!嗳,一个爱我,一个我爱,看谁败北,不管谁败,我超美女主席决不改初衷。

    亚当斯的一番话点中了基因汉的要穴,一下怔住了:是啊,穆玛德琳喜欢我,阿娜早就说了,业洋为此还跟我闹过别扭。能被一个位及至尊的大美女喜爱,多么令人羡慕啊!亚当斯这么优秀,追她追得发疯发狂,她可是连脖子也没给呢!可是,亚当斯说了,我没有权力和资格对他指手画脚,那么,我又有什么资格得到超美女主席的爱呢?难道就凭我是第一个基因人……

    亚当斯不让他想下去,用嘲笑的口气说:“基因帅哥,怎么不说话啦,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义正辞严的模样,乍一下子蔫巴了,不是理屈词穷了吧?”

    基因汉朝他笑笑,说:“不好意思,刚才我太激动,我向你道歉!”指指他肩膀上的一颗星星,又说:“你是军事部长,少将,我没资格向你动怒,请多多原谅。”

    “向我道歉就不必了。”亚当斯没好气地说。“快向主席道歉,感谢主席的格外关照。”

    基因汉立即端起一杯酒来,双手捧着,递给穆玛德琳,认真地说:“尊敬的主席阁下,基因汉向你陪不是了,请你原谅我的鲁莽。我是第一个基因人,向自然人学习也理所当然。我衷心……”

    穆玛德琳不让他说下去,淡淡一笑,接过酒杯,说:“到底是基因人,灵敏度实在是高,不像自然人老是认死理,铁棒槌一根。”端起一杯酒,递给基因汉,又说:“你们两个都是好样的,说的都有理,就别争了,否则我这家宴就变味啦。来,我们三个同喝一杯,祝我们的友情万古长青!”

    放下酒杯,接着说笑。基因汉突然提出,要亚当斯出去一下。亚当斯不乐意了,说:“凭什么叫我出去,显示你跟主席亲近,出我的洋相,煞我的威风?没门!我要你先出去!我和主席还有要事相商!”穆玛德琳又气又急,但又不便阻挡,他毕竟是她多年的秘书,又是讨伐狂犬军的大英雄,驳了他的面子可要遭舆论攻击的。她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亚当斯这句话显然大大刺激了基因汉,有要事相商,就是说他们是要人,而他基因汉只是平头百姓,不经眼的小人物,不能跟要人在一起!“好吧!我听主席秘书和军事部长的。”他平静但讥俏地说。从怀中掏出那块金黄色的英雄牌手表,轻轻的却是沉稳的放在饭桌上,接着说:“祝你们成功!告辞了。”

    穆玛德琳急忙拦阻,可他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她只得起身追出去送他。追到天井,她叫住了他,说:“怪我不好,不该叫亚当斯来作陪。表我是真心送你的,你还是笑纳吧。”

    他回转身来,朝她深深地鞠躬,答非所问的说:“我败了,是败给我自己。请主席放心,我会努力的。”

    基因汉就这样走了。穆玛德琳握着那块手表,失神地站在天井中,良久,自嘲道:“自作多情!基因人是高枝,难以攀折哟。”

    亚当斯不便跟随穆玛德琳去追基因汉,独自饮酒,心想:我撵走了基因汉,超美女大主席必然不高兴,真是越抹越黑!基因汉明明鲁莽的很,没啥大能耐,她为何就是喜欢他,一面之交就送他那么贵重的手表,而我苦苦追求她多年,她连片树叶也没送过……想着,想着,不由醋意大发,在心中发狠:哼!她对他动了真情,对我就会更加冷漠,得罪了就得罪了。亚当斯得不到的,绝不能让别人得到。

    穆玛德琳回到坐位上,脸色难看。他见风使舵,说:“主席,基因汉或许有急事,别怪他。我们撤,到客厅喝茶,我真有要事禀报呢。”

    来到客厅,她无心闲聊,问他有何要事,叫他快说。他欲擒故纵,一本正经地说:“主席,我还是闭嘴吧。说了,你也不会赞成的。”

    “没有骰子,我怎么掷点子呀?”

    他抿了一口茶,顿了顿,说:“主席,说对了,你别夸奖。错了,你也别批评。我觉得你的思路没有错,基因汉必须培养成全体地球人的一面旗帜,多才多艺,德高望重,通才,就得是通才。所以,我劝主席,别生他的气。”

    “谁还没有点小脾气?犯得着生气呀?”她宽容地说。“为一点点小事就生气,我恐怕早就气死啦。古人当皇帝都讲究宽宏大量,现在当总统特别是世界总统更要有比天还博大的胸怀。再说了,基因汉是维护他的自尊心、自豪感,又不是瞎胡闹。”

    “对,对极了。”他恭敬的说。“听主席这样说,我的想法就有价值啦,主席一定会赞成。”

    “快说呀!”她催促道。“啥时候学的吞吞吐吐,拐弯抹角的了。”

    “不,我是郑重其事啊!”他故弄玄虚。“为把基因汉锻炼成通才,我建议继续考验他。”

    “老调重弹!”她毫不客气地说。“你以为我怕了基因汉,或者说担心徒劳无益,放弃了原来的打算?”

    “主席,你错怪我了。我是说,在你的原计划中添上一条,很重要的一条,叫基因汉接受军事训练,将来建立基因人军队,好让他担当元帅重任嘛。”

    她听了,眼前一亮,称赞道:“很好!深谋远虑,匠心独具呀。我采纳了。”

    他假装高兴,眯起两眼,大声说:“愿为主席效劳!我回去了,祝你科学!”

    回到宿舍,亚当斯手舞足蹈,大喊大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超级大美女,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你也有闻人家臭屁的时候!你也有被我牵着鼻子的时候!我爱你,你却不爱我。你爱基因汉,我非叫你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哈哈哈!基因汉,你又败了,我又把你赶出绝代佳人的怀抱了,等着瞧吧,有你好受的。”

    回到太空红招待所,基因汉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后悔不该当着亚当斯的面跟穆玛德琳大发雷霆,还把手表还给她,叫她在她所不爱的人面前丢脸出丑,想给她打电话道歉,却又拿不定主意,想给阿娜诉诉苦,却又害怕她训斥。思来想去,索性不管那么多,错就错了,自己慢慢改正,相信穆玛德琳不会小肚鸡肠,而是大人大量,不往心里头去。主意既定,倒头便睡,一觉醒来,民主广场的大钟敲响,已是太空站时间九点正。翻身起床,走进卫生间,刷了牙,打开凉水笼头,猛冲一阵,擦净脸,抹些基因美男士面膏,这可是阿娜特意叮嘱他从太空站超市买来的,梳理好头发,看看镜中自己的青年发型,显得青春,精神饱满,意地笑笑,走出来,穿上四季春淡褐色休闲服,到一楼餐厅吃些奶酪和面包,爬上五楼,回到528房间,给阿娜打电话,说他一切都好,叫她尽管放心。

    放下电话一会,亚当斯来了。两人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亚当斯言归正传,表情严肃地说:“基因汉,穆玛德琳主席叫我来传达她的指示,请你到军事部报到。”

    “什么事?”基因汉不无紧张的问。

    “我也不知道。”亚当斯有心哄他,“你去了就清楚啦!”

    基因汉二话没说,起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想:阿娜教过我,办事应当雷厉风行,我愿意听她的。

    来到军事部,一个留着卷发,长着一对鹰眼,鹰勾鼻子双大又尖的少将军官接待了他,先要他填写一张表——联合**事部军事训练科目表,好家伙,一共有十八个科目,射击,投弹,越野,囚渡,拳术,格斗,驾驶,空降……

    我可以不填吗?他怯怯的问。

    想拒绝,不行!可以选择,起码要有八项。少将傲气十足。

    我又不是军人,可以选择拒绝嘛。

    别噜苏!少将大声训斥道。新世纪,全体公民都有接受军事训练的义务和责任,这是法规。你想做违犯法规的基因人吗?

    少将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周围的军官们,男男女女,三三两两的,跑过来看动静,一看果然是基因汉,不顾一切地上前与他握手,拥抱。

    你们干什么?擅离职守,想被解职吗?快回去!各就各位!少将怒气冲冲。军官们害怕了,都用手势同基因汉告别,悄没声儿地跑回各自的办公室去了。一位女军官忽折回来,朝他耸耸小巧的鼻子,说:“少将先生,别老是一团烈火,气大会伤身嘛。你看基因帅哥,多温柔!部长助理,可不是部长哦!”“去你的吧。”少将凶巴巴地说,还举着拳头,“小心我的拳头,我可是拳击亚军。”那女军官一伸舌头,耷起两手,假装害怕地跑走了。

    原来你是亚当斯的助理,干嘛这么凶,和气一点不行吗?基因汉不解而又不满地说。

    你不懂!这是军威所需,军纪所需!少将恼怒地说。你是基因人,但你还是地球人的一个公民,必须守规矩。实话告诉你,我反对基因再造。亚当斯部长命令我负责你的军事训练,他说超美女主席要特别培养你,我心中老大不愿意,可我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我接受了命令,我就得对他们负责,也得对你负责,尽责尽力。你呢,必须听我的。

    哦,我懂了。不过,我还想问问阿娜,才能作决定。我是她抚养大的。

    应该,应该!少将和气多了。你问吧,她是可以信赖的人。

    “将军,你不是反对基因再造吗?”基因汉纳闷地问。“怎么还赞赏阿娜呢?”

    你又不懂了。我反对基因再造,但我不反对阿娜小姐。她美丽,专注,博爱,她还非常善良,我崇敬她。

    这是拿自己的矛戳自己的盾,不可思议呀!基因汉不无嘲弄地说。

    这叫并行不悖!我不相信基因人时代会到来,也不相信自然人就不能打败外星侵略者,可我相信阿娜小姐并不比穆玛德琳差,相信她所教导出来的人一定会是好样的。他掏出香烟来,狠狠地吸了一口,“总之呀,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军人就这么简单,以后跟你慢慢说吧。”

    那我就先执行你的喽。基因汉讥讽地说。我先向阿娜请教一下。他抓起桌上的电话,被少将一把按住了,教训道:“不懂规矩!你要这样说,报告长官,基因汉要用一下你的电话,可以吗?请指示!”

    基因汉立即两腿一并,大声说:“报告布撒丁少将长官,基因汉想用一下你的电话,请教一下阿娜,可以吗?请指示!”

    少将快活地笑了,说:“这还差不多,穆玛德琳主席和亚当斯部长都说基因人灵敏度高,还真不假。打吧,多说几句。嗳,代我向阿娜小姐问好,致敬!”

    电话上,阿娜坚决支持基因汉接受军事训练,说军队是产生英雄的摇篮,他将来要当地球人的大英雄,当一阵子兵是必要的。

    基因汉说布撒丁将军向她问好,致敬,她请布撒丁说话,可把这位将军乐坏了,忙不迭接过话筒,喊道:“沪莫玛柏莎小姐,你好哇!我是布撒丁少将,你的崇拜者。”

    阿娜彬彬有礼地回答:“布撒丁将军,你辛苦了。我也很钦佩你。新世纪军人仍然是最可爱的人。有机会,我会来拜望将军的。麻烦你多多费心,严格训练,力争名师出高徒啊!祝你科学!”

    “遵命,遵命!”布撒丁乐不可支。“你多保重,我永远崇拜地球人民的女英雄。祝你青春常在!”

    他放下电话,基因汉已填好了表,递到他的手中,他惊异地瞪大了眼睛,说:“基因汉,你果然名不虚传,如此敏捷,真不简单。嗳,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基因汉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偷来的呗,刚才,军官们进来有叫你名字的,再就是你这文件上签了你的名字呀!”

    哈哈哈!眼疾手快!你的面试关已顺利通过,我满意了。跟我走吧!

    是!布撒丁长官!基因汉对你有条意见,请你采纳。

    头一回见长官,就敢提意见,不简单,将来一定非同凡响。说吧!

    基因汉指指他手中的太空牌超长香烟,又指指烟灰缸中的烟灰,再指指墙上的军官守则和办公室规则,正儿八经地说:“你在办公室抽烟,违犯了规定,必须改正!”

    “哈哈哈!”布撒丁一阵大笑。“提的好啊,我向你保证,现在就改,立竿见影。”把烟屁股摁进烟灰缸,诡谲地一笑,摸一下基因汉的头,轻声说:“改了吧!告诉你,亚当斯和穆玛德琳都批评过,我屡改屡犯,不,屡犯屡改呀!”

    我懂了,向长官学习!基因汉调侃地说。

    向我学习,很好啊。布撒丁开玩笑说。嗯,我开始喜欢你啦。走,跟我去开飞机。

    两人快步来到军事部的小车库,布撒丁打开他的车库门,开出一辆草绿色越野车,叫基因汉驾驶着,开到了军事机场。将车停在一个宽大的车库里,两人爬上了一架草绿色直升飞机。布撒丁操作一番,直升机飞上了半空。基因汉还没来得及适应机上的条件,布撒丁竟让出驾驶员位置,硬是把他推了上去。

    这下好看了。基因汉笨手笨脚,顾此失彼,飞机一会下降,一会昂起头,一会偏左,一会偏右,老是摆弄不顺当。布撒丁作壁上观,既不帮手,也不指点,只是幸灾乐祸地笑个不停。惹得基因汉心头火起,大叫道:“将军,叫你笑,叫你笑!一会叫你知道,没有你,我也一样摆平!”布撒丁还是不理不睬,任凭他手忙脚乱,渐渐地,飞机不是直升,而是直降,降到了离地面两百米处。啊——基因汉惊叫一声,猛地一脚蹬下去,飞机一声怒吼,浑身一振,猛然昂起头来,飞速上升。哈哈!基因汉大笑几声,说:“报告将军,我摆平啦!原来,开飞机这么简单啦!向前一蹬,是加油,升高。抬抬脚,是下落,减速。嗳哟,全自动,只要会按电钮就成!”

    “好聪明!不愧是第一个基因人!”布撒丁由衷地夸赞道。“你开创了直升机驾驶的新纪录啊。以前的训练,从来都是三天才掌握。你只用了二十多分钟,还没要教官费口舌。奇迹,奇迹!好,调整方向,飞向赫德巴德群岛!”

    基因汉打开一个显示屏,地球全图随即显现出来。他又按动一人键钮,拨动图上的指针,将其指向南极洲赫德巴德群岛,回头对布撒丁得意地笑笑,说:“报告长官,准备完毕!”

    布撒丁哈哈一笑,说:“军人的不是,应当说:操作完毕。”

    六个小时以后,他们降落在赫德巴德群岛的一个小岛上。军事训练,不!对基因汉来说,是军事考验,正式开始了。

    基因汉从十八个项目中选择了八项。第一项是开飞机,已经训练过了。第二项泅渡,布撒丁把他带下岛来,也不解说,叫他一起脱光了,把他推进海水之中。海面看起来并不算很宽,布撒丁说只有三百米。可基因汉是个旱鸭子,不通水性,呛了不少海水,还是没学会。布撒丁不耐烦了,骂他笨,托着他的下巴,把他牵引到了深水处,猛然一丢。“啊呀,妈呀!……”基因汉恐慌地大叫,胡乱扑腾着水面,溅起高高的水花。布撒丁乐得哈哈大笑,取笑他说:“基因汉,原来你也会喊妈呀!看你以后再敢不叫阿娜妈妈!”

    他的话音刚落,基因汉大笑起来,叫道:“报告长官,我会啦!比比看,我准把你甩个八丈远。”

    布撒丁壮其言,说声“接受挑战”,奋力向前冲去,两人争先恐后,游向对岸。结果,不分胜负。布撒丁大口喘着气,朝他竖起大拇指,说:“大气也不喘一下,真是好样的。你又开创了军事泅渡的新纪录,你可能不信,从来没有人能和我平分秋色。”他伸手看看表,接着说:“三百米,五分钟,优中之优啊!好,回去,潜泳!”

    六分钟后,布撒丁回来了。可基因汉还没露头。等了两分钟,还不见基因汉浮出水面,他未免着急起来,害怕他出了意外,不停地喊:“基因汉,基因汉!”

    又过了两分钟,基因汉在他左侧一百米的水面露出了头。他惊喜地冲了过去,同他拥抱,激动地说:“把我吓坏了,你可不敢出事,否则我可不好交待啊。”

    基因汉嘿嘿笑道:“对不起,长官,我没把准航向,偏了一百米。让你担心了。”

    “看来这担心是有价值的。”他高兴的说。“你起码多游了五十米,在水下比我多呆了四分钟,我要对你说,你现在是全世界潜泳运动健将!好,进行第三项,登山!”

    两人就势攀登小岛西面的悬崖。基因汉原以为真是登山,凭着攀登枫林山的经验,并不在意,没想到,其实是攀登悬崖,完全是两个概念,心中自然叫苦不迭。可是,布撒丁身先士卒,已经徒手攀登起来,他不敢怠慢,只能跟上他,奋力攀爬。

    两个小时以后,他终于攀登到了崖顶,与布撒丁只差一步之遥。布撒丁满意地笑了,说:“比我这个老将仅仅慢了两分钟,很不简单了。以往的新兵登山最快也得三个半小时。不过嘛,你付出了代价,血的代价。”

    基因汉在脸上抹一把,弄的满面血迹,指着布撒丁的脸大笑道:“报告长官,你的代价不比我小哇!”原来,布撒丁脸上也被划破多处,血迹斑斑。他学着基因汉也在脸上抹一把,大笑一阵。

第七十七章考验帅哥没商量C

    第四项训练是侦察。布撒丁说有两项选择,侦察地形,或者敌情,叫基因汉任选一项。基因汉不知高低,只想逞强,满足好胜心,说一个也不拉下。布撒丁随即严肃地说:“这个岛上地形和敌情都很复杂,去把它搞清楚。记住,三个小时内完成任务,不得延误!”

    基因汉应声“是”,转身猫着腰跑开了。

    夜色茫茫,涛声阵阵,寒风飕飕,渔火点点,远处有一声没一声地传来修补渔船的叮当声。

    布撒丁不停地看表。好不容易捱过了两个小时,又捱过了半个小时。基因汉回来了,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衣服也撕破了,还掉了一只鞋子,很有些狼狈。布撒丁不管这些,厉声问:“地形和敌情怎么样?”

    “报告长官!”基因汉镇定地说。“小岛四面都是悬崖陡壁,西高东低,中央是一块荆棘地,怪石林立,杂草丛生,易守难攻……有四处暗堡,南北两面靠近崖壁各有一个高射炮阵地,岛的四周都有暗道和堑壕,还有防空洞……从布防看,大约有兵力一个营……”

    他一口气说完了。布撒丁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说:“你这是在背书啊,朗朗上口。嗯,虽然时间提前半个小时,但漏掉了两个连的兵力,只能算是基本合格。这儿的兵力是一个加强营。”

    “基本合格?成绩太差了。”基因汉气馁地说。

    布撒丁重重地拍一下他的后背,爱怜地说:“孩子,我叫你孩子,你才两岁多嘛。别太逞强了。告诉你,这项训练,当新兵的人,从来没有谁能合格呀!你想嘛,黑灯瞎火的,又没有基础资料,全凭即兴操作,也就是现炒现卖,谁能面面俱到。你是基因人,又不是神仙下凡。”

    基因汉这才笑了,跟着他往岛下走去。布撒丁忽然想起,问基因汉:“你为什么要放弃十项呢?”

    “太简单啦。”他满不在乎地说。“我不是做简单事情的人啦。”

    “嗯,有气魄。不过,我要对你说,不学射击和格斗,你恐怕今后要后悔的。”

    “那我就吃后悔药喽。”基因汉有点玩世不恭地说。“到时候也可能买到后悔药。”心中却说:阿娜妈妈妈已经给我买了宝剑,教我学啦,就是不告诉你。

    驾驶战舰的训练开始了。布撒丁要基因汉先看操作教程。然后,给他简单讲解一番,就叫他实际操作。两个小时之后,他对驱逐舰的操作自如。半天之后,他能熟练地驾驶中型潜水艇。一天之后,他又掌握了护卫舰的驾驶技能。三天之后,他学会了航空母舰的驾驶规程。此时,布撒丁对他已刮目相看,不停地称赞他是超人,自然人三个多月才学会的战舰驾驶综合技能,他竟然三天就学会了,创造了战舰驾驶综合技能训练的新纪录。

    基因汉发现,训练越来越难。第六项是谋略。布撒丁问他为什么选取谋略而不选指挥艺术,他竟然有些狂妄地说:“谋略和战略挨的近,将来用得上。指挥艺术嘛,自然人的都老化啦,将来恐怕难以用的上。你瞧,威斯全胜的指挥艺术多高,在大冰谷却一筹莫展哩!”

    这番话直叫布撒丁惊诧不已,暗自寻思:这个不满三岁的基因人,虽然口大气粗,却是独具慧眼,独磨俄及借助蓝星人的力量,地球人传统的指挥艺术的确已显陈旧,是该考虑革新了。可惜,军事部的官员们还在沉睡,各国各地的军事家们也一样抱残守缺,固步自封,将来恐怕要吃大亏啊。可是,新的高楼大厦还没有盖起来,连图纸也没有人设计,谁敢推倒遮风避雨的茅屋呢?

    谋略训练主要是锻炼人们的智慧,就是动脑筋,这是基因汉的特长。这几年,他在阿娜的指导和督促下,看过《孙子兵法》、《战争论》,看过各国各地的军事战略和谋略方面的书籍,还看过许多古战例,基础可谓雄厚。布撒丁按教程所出的试题,被他一一破解,并且能举出历史上的战例来说明。布撒丁很佩服却又很不服,灵机一动,临时“诌”出一题,要他解答——

    假如外星人现在突然偷袭赫德巴德群岛,你有何谋略打败他们?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基因汉当真地说。“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布撒丁想笑不敢笑,假装一本正经地说:“具体些,如何退,如何扰,如何避,又如何击?怎么走,又怎么打?”

    基因汉不假思索,随即答道:“外星人敢来袭击,肯定是有备而来,他们的各种条件都比我们优越,不能硬碰硬,只能先保存我们的力量,退到暗堡地道还有防空洞里头,反正是他难以袭击到的地方,叫他们扑空。如果他们不肯收兵,想围困我们,我们就打暗枪,打得他们顾此失彼,疲于奔命,心惊肉跳,不得不撤退。只要他撤退了,军心就受挫,士气就低落,正好揍他们,撵着他们打,打的他们丢盔弃甲。在综合力量悬殊太大的情形下,我们就知趣些,撤出这个岛,把包袱甩给他们,满足一下他们的胜利**,算是上策。

    布撒丁紧紧盯着基因汉,心中好生妒忌,这么个毛孩子一样的基因人,竟然如此精于谋略,好似从基因中带来一样,真叫自然人汗颜!“高,实在是高!新兵谋略训练如此优秀的你是第一人啦!”他由衷地赞叹。但是,自然人劣根性起了决定作用,他妒贤嫉能了,没有将基因汉这番精彩的话记录下来,按规定,任何新兵的突出表现和突出成绩,都要记录下来,呈报到军事部,以便及时发现擢升军事人才。基因汉虽然天真,然而,后来的实践证明,他的这番思考却是真理。非常遗憾,布撒丁的妒忌酿成恶果,给后来的反蓝战争造成了本可避免的损失。如果说他后来战死沙场是出于献身地球人民的话,他的内心深处,恐怕也为这次的妒忌而深深的懊悔和羞愧。

    第七项训练很快就结束了。作战方案,全是虚拟,经过谋略训练之后,对此就费不了多大精气神了。布撒丁出了一些情况,基因汉三下五除二,不一会就交了稿,漫不经心地说:“长官,给你作战方案。这是作战参谋干的事,我还亲自动手,真是光杆司令啦!”

    布撒丁大概看了一下,说:“你小子真是癞蛤蟆打喷嚏,好大的口气。你不想想,谁能头一回穿军装就是司令官?好高骛远,小心我给阿娜小姐打小报告。”

    基因汉急忙说:“求求你,别别别!我再来几遍就是了。”

    布撒丁快活地笑了,说:“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还是有人能管住你呀!再来就不必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看军事部的那两摞作战预案,到时候没几个能派上用场。咱们灵活机动,进入第八项训练,战斗动员。”

    基因汉选择战斗动员这个科目,其实是想过演讲的瘾。每当阿超阿娜答辩或演讲的时候,他都跃跃欲试,可最后总是很沮丧,没有谁给他表现的机会,自然人的眼中似乎只有阿超阿娜,根本没有看到他这第一个基因人。他多少次地对自己说:智者争取机会,强者创造机会,我不是愚者,也非弱者。终于,他逮到了这次训练的机会。

    布撒丁要他抓紧时间,别磨蹭。他叫他别太着急,反正亚当斯限定的十天时间还早的很。接着,他胸有成竹的说:“我就把这岛作为战场,把这儿的风和水当作战士,我,我就讲啦!”

    亲爱的的战友们,地球人民最危险的时候到了。外星强盗张牙舞爪,要吃掉我们的父老乡亲,打碎我们的锅碗瓢盆,糟蹋我们的妻子儿女,夺走我们的幸福和快乐,连一草一木也不留给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啦?!大家说!大家说呀!他顿了顿,提高嗓门,慷慨激昂地说:“对,对极了!拿起刀枪,抛头颅,洒热血,拼尽最后一口气,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要把侵略者赶出去!”

    他像是一个高超的演员,入了戏,动了真情,热泪盈眶。布撒丁情不自禁地为他鼓掌,称赞道:“很逼真,极富感染力,我被你深深感动了。”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又说:“基因汉,你会成为一代名将的!”

    “我不想当名将。”他天真地说。“我记住了阿娜她们在和平公园说的话,要用和平观念支配战争观,当一个和平使者。”

    八项军事训练就这样结束了,整整用了七天。风吹日晒,磨爬滚打,苦思冥想,再加忍饥挨饿,基因汉的稚嫩面孔荡然无存,换上了黑黝黝的颜色,饱满透亮的肌肤也黯然失色,显得松松垮垮,软弱无力,因为他整整把十斤肉甩给了赫德巴德岛。如果说,学员是好样的,教官也是好样的。基因汉饿了七天,布撒丁也饿了七天。当他宣布训练圆满结束,成绩全优之后,基因汉昏倒了,他也“扑嗵”一声,栽倒在地。

    海风轻轻的吹着,海浪轻轻地摇着,星星顽皮地眨着眼睛,虫鸣声此起彼伏,渔村那边传过来古老的流行歌曲,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海浪轻轻的拍打着崖壁,发出富有节奏的“哗啦,哗啦”声。海风轻巧的越过海浪,攀登上崖壁,爬上崖顶,席卷而来,从两位严于自律的人身上拂过,拂过……

    一艘渔轮从海上驶过,轮上的探照灯送给小岛上一束光芒。基因汉醒了,坐起来,扫一眼四周,四周茫茫然。再看身旁,布撒丁还在沉睡,推推他,轻声叫道:“长官,醒醒,快醒醒!夜深了,不能再睡,小心着凉!”

    布撒丁醒了,一下子没能坐起来,基因汉连忙将他扶起,高兴地说:“将军,你醒啦!我怕你着凉,摇了你几下,把你摇醒了,你不怪我吧?”

    布撒丁摸摸他的头,感动地说:“怪你?那我不成了昏官了,成了不知理的人了。已是初秋,天凉啦,海边的夜晚更凉,你做的对。”他搂着他,又说:“傻孩子,你还没觉着吧,我们已经七天没吃东西了,只是喝了些水。请你原谅,忍饥挨饿,也是一项训练,提高对饥饿的承受能力哟。你的能力超群啦!”

    “我不明白,你是教官,又是将军,干嘛要跟着我饿肚皮吗?”

    “这叫官兵同甘共苦!”布撒丁认真地说。“也叫正人先正己,要求战士做到的,长官首先做到。跟你说呀,这是我的风格,一贯如此!”

    “我敬佩你!”基因汉憨直的说。“你是好将军!”

    “好啥嘛,”布撒丁幽默地说。“两个人饿了七天,还好?”他叫基因汉帮他取下背包,打开来,取出一个易拉罐,递给基因汉,叫道:“基因汉,第九项训练,夜炊!先喝啤酒,再吃肉!”

    两人以地为席,以天为屋,以罐当杯,频频碰撞,喝的好痛快,好开心。

    “基因汉,你是我的好战友。”布撒丁真诚地说。“告诉你,我很喜欢阿娜小姐,但我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也非常喜欢阿娜,我曾经很想越雷池一步。”

    “哎呀,基因汉的喜欢跟布撒丁不同啊。我跟她非亲非故,看中她的美貌气度品格和才艺,被她的雄辩折服,被她的多姿吸引,被她的高雅感化,嗳,一句话,我被她迷住了,说句老古话,爱她没商量。你不同,你是她抚养大的。”他用易拉罐碰一下他的裤裆,嘿嘿一笑,“你的小**是她拨拉硬的,你喜欢她就像儿子喜欢母亲。”

    “好战友,我和你有了深厚的战友情谊。”基因汉激动的说。“你说的是心里话。我也说心里话。我老同阿超较劲,不,是想分个高低,看谁能得到阿娜。”

    “你凭什么这么做?”布撒丁严肃地问。“凡事得讲个道理,不能随心所欲。”

    “道理很简单嘛!我和阿超一样,是他的基因再造出来的嘛。我又比他优秀,我是基因人,比他聪明能干,比他俊俏伶俐。哎呀,反正比他强就是了,连穆玛德琳那么高傲的女人,超级大美女,都喜欢我,为我歌唱,你说,我不比阿超更有理由得到阿娜?”

    “基因汉,你真幼稚。”布撒丁尖刻地说。“没有阿超就没有你,仅仅这一点,你就没有资格同他比,懂嘛!别嫌我说话难听,你就是第一个基因人罢了,大流子说你的那些话一点也没错。你在地球人当中,还没树起**的形象。说到底,你还是一个平凡的地球人!听我劝告吧,别跟阿超争了,没好处,也不会有结果。阿超阿娜天生一对,地设一双,没有谁能拆散他们。你是他们的结晶啦,心血的结晶,科学的结晶,还是恩爱的结晶。新闻报道我都看了多少回了,他们是基因为媒。原本就是为了你,他们才结为连理,懂不懂?”

    基因汉似懂非懂,张张嘴,没有说什么。

    布撒丁说得痛快,索性竹筒倒豆子,来个一干二净:“前头,我跟你说,我爱阿娜,但我不敢越雷池一步。你说你很想越雷池一步,庆幸庆幸。如果不是想,而是跨出去了,那就糟透了。”

    “怎么会糟透了呢?”基因汉大惑不解。“顶多我和阿超决斗罢了,那很公平啦!自然人不是经常玩这把戏嘛,很好玩喽。”

    “你太幼稚可笑!”布撒丁哭笑不得。“你们都是新世纪的大名人,应当首先维护自己的名声才是。人的最高追求是什么?声望!声望越高价值越大,声望坏了一切就完了,谁都当是臭狗屎啦,还有啥玩的?”

    基因汉还是听不懂,木讷的看着他。

    “这么说吧。”布撒丁循循善诱。“史海仁渥沦罗棣那一伙人,为什么对你和阿超阿娜鸡蛋里头挑骨头,绞尽脑汁抓你们的小辫子,就是想坏你们的声望啊!你千万不可授人以柄。”

    “哼!那一伙人缺德,真龌龊!”基因汉气愤地说。“你看西西大巴,在答辩会上简直跳梁小丑一个,存心跟阿娜过不去,我恨透他了。可我不明白,我跟阿超争阿娜,自家的事,挨着他们那根筋?再说了,反正我已经生出来了,挑骨头还是挑肉,都得让我活着,难道他们还敢把我杀了不成?”

    “让我再跟你往深里讲吧。”布撒丁耐住性子,“话不能这么说,阿超阿娜花多少年功夫再造了你,根本上不是为了获得一个科学成果,也不是为得到一个心爱的儿子,更不是为了腰缠万贯,出人头地,名垂千古。为什么?为改造地球人类,促使地球人进化,开辟基因人时代的先河!假如你的声誉和形象不好,立不了身,站不住脚,反对者们就会咬住不放,支持者们呢,就瞪目结舌,有口难开,华氏基因人配方就完了,被禁止啦!果真那样的话,阿超阿娜几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华家人无颜见江东父老,你基因汉也当不成大英雄,而会被愤怒的唾沫淹死,或者被气恨的拳脚打死,纵然别人不整死你,你自己也会上吊自杀,成天面对仇视的眼光谁能支撑下去呀?”

    布撒丁说的两个嘴角冒出了白沫,伸舌头舔了舔,问基因汉听懂没有,基因汉摇头,他急了,生气地说:“还说基因人聪明呢,我看你比猪都笨。”意识到自己失态,说声对不起,“也许我的方法不对,换个思路好了。我问你,你和阿超争阿娜,传出去的话,谁高兴,谁生气?”

    基因汉想了想,说:“反对者高兴啦!十一个会长巴不得我和阿超闹翻,做梦都想看到我们的笑话,阿娜早就跟我说过了。穆玛德琳司马常新还有巩南星他们肯定十分生气,他们都跟我说过,要尊敬阿超阿娜,与华家人和睦相处。对了,他们还说基因人和自然人都要相互理解,互敬互爱。”

    “这就对啦!”布撒丁为他的解说终于见效而欣喜。“你不喊阿超爸爸,也不喊阿娜妈妈,反对者们已经小题大做,抨击再三了。答辩会上,看他们那个势头,真有把阿娜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架势。如果他们再知道你和阿超为阿娜争风吃醋,岂不正中下怀,写文章,画漫画,发短信,搞游行,还会静坐请愿,先把你们批的体无完肤,接着把你们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叫你们永世不得翻身。”

    基因汉终于恍然大悟,激动地扑到他的怀里,哽咽起来。他搂紧他,疼爱地抚摸着他的头。良久,基因汉抬起头,破涕为笑,说:“报告长官,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懂了,谢谢你!”

    “懂了就好。”布撒丁眼睛湿润了。“我知道,做基因人真不容易,难为我们的基因帅哥了。记住,什么时候都别做亲者痛而仇者快的傻事,也别做反对者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好好向能人贤士学吧,你的前途无量啊!”

    基因汉也为自己终于想通了而兴奋不已,反映头望星空,像对布撒丁又像对自己说:“这些道理像星星一样闪光,阿娜怎么没说过呢?”

    “傻孩子!阿娜阿超把你当亲生骨肉看,哪舍得说你?我是局外人,无所顾忌,自然说话尖刻,尽往你的痛处捅喔。”

    基因汉快活极了,开玩笑说:“嗳,长官,你显然是在帮我,我又不懂了,你不是基因人的反对者吗?”

    “记住,反对你的人不一定都是敌人,而赞美你的人也不一定都是你的朋友。”他轻轻踢一下基因汉的屁股,又说:“长着两只大眼睛是出气的,没看见黑夜已经过去,已是大天四亮了嘛。”

    基因汉先跳起来,把布撒丁拽起来,抱住他,激动地说:“长官,实话告诉你,我在枫林山遇险,快要坠入谷底,就要看到死神之时,我情不自禁地叫出了爷爷爸爸妈妈,紧接着,在被救的时候,叫了爷爷爸爸妈妈,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奇怪,地球人的感情真是神奇。”

    “嗨,你这小子一点也不傻。情义无价,自古如此。记住了,基因人是感情动物。就是到了基因人时代,人还是感情动物。你看花星人,会飞了,千岁伯和百岁童,活像神仙下凡,但他们还是讲情讲义。”

    基因汉动情地搂住他的肩膀:“布撒丁,你是第一个基因人的第一个好朋友,莫逆之交。我发誓,一辈子都对你好。”

    布撒丁像吻孩子一样在他额头吻了一下,举起右手,说:“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对基因汉就像对自己的亲兄弟,情同手足,至死不变。”

    乘着晨曦,两人开始收拾,走下崖头,准备回返地下停机坪,开出直升机,飞回联合国。基因汉在一株野花前驻足,看着枝头一对蝴蝶,被朝露打湿翅膀,飞不动了,触景生情,想起被两只电动蝴蝶引诱,差点落入魔掌,心中愤愤不已。又想起穆玛德琳的晚宴,心中未免升起几分愧疚和妒意,转身对布撒丁说:“老兄,你的阅力丰富。请告诉我,穆玛德琳和亚当斯有结果吗?”

    布撒丁不假思索:“没有,绝对没有。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亚当斯人长的帅,能力也强,魄力也有。但他有个致命的弱点,气量狭小!还有些固执。对穆玛德琳,他明显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全世界的人都明白,就他执迷不悟。穆玛德琳不伤他的自尊心,是利用他,我说的是利用他的才能,为地球人民做好事。”狡黠地笑笑,话锋一转,问:“小家伙,你问这个问题有何意图?”

    基因汉咧嘴一笑,说:“跟老兄说实话,来这前一天,穆玛德琳请我和亚当斯去她别墅做客,亚当斯老对我指手划脚,还教训我,我不服气,两次叫他闭嘴,结果情绪转移,把穆玛德琳送我的手表,嗳,是英雄金表,硬是还给她了。现在,很后悔。你说怎么办呢?”

    “嗳呀,基因人就是坦诚。”布撒丁赞叹地说。“别懊悔,没啥大不了的。穆玛德琳为基因人歌唱,又送你金表,她私下里可从来没给男人送过礼物,十有**真的爱上你了。亚当斯呢,妒忌你,把你当成他的情敌啦,强劲的情敌!你怎么办?很好办啦!正好放弃和阿超争的滑稽想法,专心致志和亚当斯比个高低。我总是说,穆玛德琳是超美女主席,自然人没有谁能高攀,只有基因人。现在基因人有两个,小王彼得出身不好,又疯疯颠颠的,形象太差,在她面前是侏儒。她的意中人,就非你莫属啦!嗯,现在我明白亚当斯为什么非要你接受军事训练了,后头可能还有好戏看呢。”

    “亚当斯为何叫我军训?”基因汉着急地问。“还有什么好戏?透点光给小弟好不好?”

    “说不准,不说啦!”布撒丁含混其词,“回去你就清楚了,再过五六个小时就回到太空站了嘛。”

    他们不知道,回去的路头上,早已布满了阴霾,不!是杀气腾腾。

    因了这股杀气,两人险些死无葬身之地。对基因汉来说,这股杀气使他经历了极为羞辱极其残酷的考验。

    两人议论着,走到了沙滩上,拐进一个崖缝,有两人宽,一百多米长,通向一片开阔地,那是停机坪,四周的崖壁都被挖空,作为飞机的藏身之处。

    两人刚走进崖缝中,身后传来一阵恐怖的瓮瓮声:“等一等!我有话跟你们说。”

    “不好,是狂八千!”基因汉立即作出判断,“快跑,决不能让他抓住。”

    “不错,是狂八千!”布撒丁镇定的说。“不能往里面跑,回头,找个地方躲起来。”

    两人急忙回头,往崖头上爬去,想找荆棘和杂草茂盛的地方躲藏。可是,动作太慢,狂八千纵身一跃,飞到了他们前头,狂笑道:“基因汉,你跑不了啦!快跟我走。”

    “跟你走,还不如跟鬼走。”基因汉讥俏地说。

    布撒丁心下非常疑惑:这次行动可谓极其机密,除亚当斯和穆玛德琳之外,无人知晓。难道他两人还会说话不牢?这不可思议。灵机一动,定定神,说:“狂八千,跟你走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们一个条件,你像个跟屁虫,怎么盯上我们的?”

    “就这条件?我就全说了。你们知道了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狂八千骄横地说。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穆玛德琳她们行事十分机密,对基因汉的种种考验全封闭,神不知鬼难觉,到底还是走漏了风声。不是内部有奸细,也非考验者们嘴巴不牢,而是狂八千从中作梗。当基因汉参与处理小王彼得**事件的时候,独磨俄及就蓄谋绑架或者劫持基因汉,把他弄到大冰谷,用思维干扰器叫他说出华氏基因人配方的五道锁是怎么回事。没料想,联合国行事机关重重,找不到打开的缺口,无奈之下,独磨俄及求助于狂八千。狂八千心想着地球妇女的胸部很好玩,软磨硬缠,霸宇宙被缠得烦燥起来,答应放行。狂八千喜不自胜,立即离开鲸宇号太空站,飞到地球村,按独磨俄及要求,先在万和号太空站,后到乾京,暗中侦察,伺机抓摸妇女胸部过瘾。他万万没有想到,地球人不是好惹的,妇女们吸取麻星汀街的教训,戒备森严,加之旁波宁设计了一套反抓胸拳术,简单易学,妇女们都运用自如。狂八千在乾京枫林山脚下看基因汉画像时,趁机抓摸一个漂亮少妇的胸部,被那少妇一个倒踢,击中裆部,吓得他倒退几步。紧接着,那少妇一个急转身,一个扫荡腿,差点把他打倒,他不敢再闹,仓皇而逃。

    离开乾京,狂八千仍不甘心,身穿隐身衣,在半空中漫无边际地飞着,不知不觉,飞到了赫德巴哈群岛。看看已是日薄西山,条件反射,他也觉得有些劳累困顿,便降落到一块大礁石上歇息。夜幕降临,群岛上四处灯光闪亮,渔民们开始晚炊,不时传来呼儿唤女的声音。他又有了条件反射,摸摸肚子,想吃东西,可身上什么也没有,不由抬头张望,忽然见,一架草绿色直升机静悄悄地飞了过来,他警觉地跳起来,睁大眼睛去看,飞机却已不知去向。该死的地球人!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再次起飞,钻进一个渔民家,弄了些干鱼和烧鸡,躲在后窗下狼吞虎咽,一边偷看屋内的动静,见夫妻俩胡乱猜疑,说那干鱼和烧鸡不翼而飞,不是叫猫刁走了,就是叫鬼偷吃了,他一时大意,竟笑出声来,被屋里的人听见,拿着鱼叉冲出来了,吓的他拔腿就跑,溜到一个土坑里,吃饱了,又飞回来,继续观察。一连几天,他终于如愿以偿。

    狂八千说完,一把抓住基因汉,往胳肢窝里一夹,一使劲,想飞起来,却没能飞动,反而跌在地上,回头一看,布撒丁紧紧抱着基因汉的两条腿,顿时大怒:“你是谁?敢挡我,我拍死你!”

    “你不配知道我的大名!”布撒丁面不改色心不跳,“你拍吧,拍死了,一年之后我又活了。拍不死呢,你就小心着点!”

    “丫头死了嘴硬!”狂八千在霸宇宙的逼迫下,加紧学习和训练,说地球人的话比以前流利了,不磕巴了,但到底不精通,把鸭子说成了丫头。

    “狂八千,你是老母猪死了,一肚子烂下水。”基因汉又气又急,骂出了这句脏话。“你敢动我兄长一根毫毛,我叫你灰飞烟灭!”

    狂八千听不懂,说:“基因汉,你说什么?烂下水,什么东西?”

    布撒丁哈哈大笑,说:“狂八千,不是东西,不是东西!”

    基因汉喝道:“狂八千,听见没有,你不是东西,快放了他,我饶你不死,滚回蓝星球就行。”

    狂八千摸摸脑袋,还是不明白,气恼地说:“地球人太复杂,不跟你们说了。”说完,夹起基因汉又要飞,见布撒丁仍然紧抱着他,用脚来踩他的手,踩得血肉模糊,也没踩开,凶狠地说:“我叫你死!”丢下基因汉,举起双手,喊道:“蓝云团!”

    一个蓝色的云团很快在他的面前形成,缩小,凝结。布撒丁哈哈大笑,视死如归。基因汉一边大叫“休得猖狂”,一边扑到他的身上,说:“狂八千,我和兄长一块死,你快下手吧!”

    狂八千无奈地摇摇头,收起蓝云团,说:“地球人喜欢抱在一起死,好哇!我累了,懒得再动手,看独磨俄及怎么整你们,嘿,地球人打地球人,才好玩!识相的,乖乖跟我走!”

    两人哪肯就范,同他打斗起来。基因汉不会拳脚,布撒丁虽会些拳击,但力量不足,根本不是对手,没几下都被打昏了,双双做了俘虏。

    太阳刚刚撒进大冰谷那块小盆地的时候,狂八千把基因汉和布撒丁送进了地王窟。独磨俄及地罕胡里奥德娃无不喜出望外,叽叽喳喳的,把狂八千奉承了一番,弄得他厌烦起来,跑到信息窟去了。

    独磨俄及让地罕给基因汉和布撒丁戴上体温调节器,地罕讥刺他说:“狂八千又不是蠢猪,不会抓两具尸体献给大王的。”

    独磨俄及兴奋之下,没顾上琢磨他的话意,“哦”了一声,叫胡里奥德娃赶紧将两人救醒,立即审问,要基因汉说出配方。胡里奥德娃说冰谷里没啥药品,只能等待。独磨俄及无奈,依了她。

    一个小时后,两人醒来了。三个魔头笑逐颜开,假惺惺地问好,给东西吃,都被骂了回来。独磨俄及不由凶相毕露,恶狠狠地大叫:“用刑!把他们的嘴给本王撬开!”

    地罕急忙叫道:“大王,且慢!这事不劳我们动手,我有一个妙计!”他把独磨俄及拽到一角,附在他的耳根下,压低声音,如此如此,说了一通。独磨俄及兴奋得脸都歪了,连连叫道:“好计,好计!照参谋长的办!”说完,两人便跑到信息窟去了。

    从信息窟出来,独磨俄及把胡里奥德娃叫回地母窟,吩咐她执行地罕的诡计。

    狂八千听独磨俄及说了一番话,喜笑颜开,到仓库给自己加足了燃料,来到地王窟,使出一个小小的蓝云团,把基因汉和布撒丁打昏,夹着他们飞出了大冰谷。

    在半空中飞行了几个小时,太阳已坠入西海,狂八千终于飞到了目的地——塔马克斯岛。新世纪的地图上标明,这座岛有五千平方公里,是g国直辖的一个海中小镇,共有二十万居民。因为四面环海,居民们以渔业为生,与各国各地进行渔业商贸,生活非常富足。

    g国有句名言,如果痛苦是强盗,那么,幸福就是贵人。意思是说,贵人总是健忘,幸福的人往往忘乎所以,包括忘记痛苦。塔马克斯岛的居民们就是这样。他们因为富的流油,骄傲自满,排斥岛外的新事物,听说基因人诞生了,不分青红皂白,异口同声地反对。十一位会长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将此作为一个新据点,一边寻欢作乐,一面鼠窃狗偷,兴风作浪。

    狂八千在岛的北面降落,超低空飞行,越过一座座豪华的别墅,来到南面的一大片椰树林。借着落日的余晖,可以看到稠密而高大的丛林中,距离不等,错落有致地座落着用芭蕉叶遮盖的豪华房屋,每间屋里都笙歌嘹亮,嬉笑打闹,日以继夜,天天如此——这儿是世界闻名的赌城,也是众多色情狂心驰神往的红灯区。

    在临近海边的树林中,有一座较大的三层楼房,楼门前竖一块鲜红色玻璃牌,上面用eab三国文字写着“基因人之家”的字样,配有基因汉的**画像,被一群一丝不挂的女人簇拥着,做出浪荡淫邪的模样。

    狂八千在椰树林中拐弯抹角地穿梭了一会,终于找到了基因人之家这座楼前,躲在一旁偷听一会,轻轻击掌三下,楼门打开了,两名浓妆艳抹的女招待走出门来,鬼鬼祟祟的对狂八千说:“跟我们走!”

    狂八千拽了一下脸皮,想除去化装,因为那层假面皮粘在他的蓝面孔上,叫他非常难受,转而一想,担心百岁童和千岁伯会撞着他,还是没有拽下来。

    来到一楼最里面一间怪味薰蒸光线阴暗的屋子里,狂八千将基因汉和布撒丁放到一张双人沙发上,拽住一个女招待,厉声问道:“快说,玛甘捷琳在哪儿?”

    那小姐就叫另一个小姐去叫,不一会,回来告诉他,玛甘捷琳正在上卫生间,请他稍等。

    玛甘捷琳其实在地下室的一间宽大房间里,正与波得留夫缠绵。两人上午接到指令,乘微型火箭赶到g国,又坐船来到这个岛上。好不容易找到这座楼,吃了一些点心,波得留夫迫不及待拽着玛甘捷琳来到了这个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房子,连上厕所也不许,一下把她扑倒在宽大的双人床上,饿狼般的扯掉她的衣裤,又叫他为自己脱光,胡乱抓摸几下,就合到了一起。两人三年前因为特殊任务苟合到了一起,一千多个日夜不见了,**,烧的劈啪作响,烟雾缭绕。

    发泄过后,波得留夫倒头呼呼睡去,玛甘捷琳却意犹未尽,抓着他那已成橡皮条的葱,反复搓弄,怎么也不能如愿,心下怒起,骂道:“废料!”推开他,到卫生间洗澡,一边孤芳自赏,自言自语:阿汉,我的阿汉,有没出鞘的剑。我要,我要嘛!就这样磨蹭了两个小时。刚要起浴,波得留夫“哧溜”一下钻了进来,不容分说,将她顶在墙上,她正求之不得,推推送送,抠抠摸摸,好不快乐。

    正玩的不可开交,女招待闯了进来,原来,两人忘了关门。听女招待叫玛甘捷琳,两人倒不惊慌,继续狂欢。女招待原本是妓女,心中自然明白,跑出去,撒个谎,叫狂八千稍待。

    二十多分钟过去了,玛甘捷琳还没露头,狂八千火了,猛地举起一个大沙发,狠狠地砸到茶几上,“嘭咚”一声,沙发迸裂,茶几碎了。

    “怎么了,怎么了?”玛甘捷琳假装大惊小怪地喊叫着,跑了出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胸扣没有扣齐,半敞着,两只硕大的ru房时隐时现,像两只兔儿,不安分地跳动着。

    狂八千很可能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直观地球女人的肥乳,非常好奇,本能地伸出手去摸,嘴里说:“胸脯,这是,胸,什么?”

    玛甘捷琳迅捷地掩好衣服,朝他眯眼一笑,说:“什么也不是,礼物我收了,你回去吧!”

    “不!我没,收到礼物。”狂八千气恼的很,“你让,我抓,胸脯。这,这是,条件。”

    玛甘捷琳眼珠子急转几下,扣好衣扣,一挺胸脯,说:“摸吧!摸了就走。”

    狂八千摸了,还是不走,说:“那是衣服,不是胸,胸脯。胸脯软,绵绵的。”伸手想到里面去摸,被她挡住了,羞恼地说:“老娘不是克萝蒂的妹妹,也不是福特,更不是贝多尼街的女人,想摸我的,没门!”

    可是,狂八千死缠着不走,她无可奈何,去和波得留夫商量,波得留夫叫她叫几个女招待给狂八千。

    狂八千被几个女招待拉到了二楼一个阴暗的房间,要同他**,他不懂,笨拙地说:“抓,抓胸,抓胸脯!”

    几个女招待浪笑一阵,就要展露豆腐包,大岛幸子从侧门闪了出来,叫道:“不许乱来!”走到狂八千面前,厉声问:“你为什么硬要抓胸脯,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狂八千结结巴巴,“我不告诉你!”

    大岛幸子不再问他,突然伸手,一把拽下了他的面皮,一张蓝色面孔展现在女招待们的面前,顿时惊叫着跑散开去了。

    狂八千没有发火,反而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想让我抓,你,你比,她们,漂亮。”

    “摸你妈的去吧!”大岛幸子咬牙切齿的说。“我是妓女,胸部就是给人抓摸的。但我们也有原则,只给地球人,绝对不给你们蓝星人。滚,你快滚!”说完,转身跑走了。忽然,又跑加回来,诘问道:“你是谁?是不是在贝多尼街抓女人胸脯的那个色鬼?”狂八千当然不敢承认,她教训道:“你听着,地球人不怕蓝星人。善来者,是我友;作恶者,阶下囚;侵略者,杀无赦!不管你是谁,是不是那个色鬼,都给老娘小心着点!我们有绝招!”她做个倒踢的动作,“你敢胡来,就踢你个鸡飞蛋打,蛋黄黄一裤裆!”狂八千听不懂是何意思,望着她发愣。她趁机猛地推他一把,骂道:“愣死你个蓝星狗!”转身又跑了出去。这一句狂八千听明白了,气恼的“啊呀”大叫一声,追了出去,已不见人影,自个儿发了一会狠,叽咕道:“回去找他们算账!”“吱溜”一声,隐了身,快步跑出楼来,飞走了。

    狂八千未能得逞,归罪于独磨俄及,认为是他故意让一帮女人戏弄他这个蓝星人,气呼呼地飞回大冰谷,冲进地王窟,指着独磨俄及的鼻子,怒吼道:“独磨狐及,你敢骗我,我杀了你!”

    地罕连忙挡驾,叫他说清楚怎么回事。他说了,独磨俄及哈哈大笑,说:“这好办啦,给你弄几个来,让你抓个够。”

    “本座要,马上要!”狂八千两眼瞄着胡里奥德娃的胸部,“我,我要抓她的,她的也很肥。”

    地罕见状,闪过身来挡住胡里奥德娃,被狂八千一把提起来,扔了个几丈远,摔得直喊叫。独磨俄及敢怒不敢言,只在心中恨恨不已。狂八千趾高气扬,拽过胡里奥德娃,伸出长着蓝毛的手,抓住她的ru房,摸了一阵,不过瘾,又将另一只手伸进去,搓了一阵,竟把她惹得呻吟起来,他轻蔑地笑了,一使劲,她立即痛的惨叫:“妈呀!痛死老娘啦!”狂八千哈哈大笑,推开她,厌恶地说:“肥,肥肉,臭!”说完,拂袖而去。

    独磨俄及追出去瞄了几下,见他走远了,方才拍屁股跳着发狠说:“走走走,本王离开你还不拉屎了?有什么了不起!”回转来,也不安慰胡里奥德娃几句,只叫她马上和鸡婆联络,严加训教,督促她迅束完成任务,不得拖延,更不得砸了锅,否则,化为灰烬。

    胡里奥德娃叫地罕搀扶着她,慢悠悠的走进信处窟,先解开衣服来看,两只**都被抓破了,留下几道深深的口子,又气又恨,叫地罕快去医务室弄些药水来涂一涂,防止感染。地罕急忙去了。她忍痛在无天网上捣咕了一会,回到地王窟,向独磨俄及报告,说鸡婆正在抓紧做事,估计很快就可以得手。独磨俄及假装高兴,猛地亲了她一嘴,要摸她ru房,她趁机奚落他:“嗳哟,大王,阿娃这两块臭豆腐还配你动手啊,让狂八千抓破喽,要是抓掉了就更好,省的大王吓破了胆。”

    “啊哟喂,亲爱的,又撒娇哇。没所谓啊。”独磨俄及根本就没同情心,反唇相讥。“你想送给蓝星人当个礼物也好嘛,今后好去他们哪儿作客,狂八千会特别优待你。”

    地罕拿来了药,站在他身后,听他说完,才说:“地母,药到了,你赶快用。可别感染了。”

    独磨俄及回头一看,立即拽过药来塞到她手里,说:“快用,完了跟我去练练,防止感染。”

    胡里奥德娃气的两眼泪水直滚,想发怒,地罕急忙朝她使眼色,方才强忍住,叫他们出去,让她上药。地罕走了,独磨俄及却不肯走。这下,她忍无可忍,将药砸到他的头上,歇斯底里大发作:“滚!快滚!”

    独磨俄及还不走。她刷地从腰间掏出手枪,“啪哒”一声,子弹上堂,吼道:“独磨俄及,我数三下,再不走,老娘我就不乏味气了。一!二!”

    独磨俄及还是不走,嬉皮笑脸地说:“打呀,打呀!我就不信,你有胆子扣扳机。你扣扣本王的机机还差不多!”

    “砰……”她朝墙壁上开了一枪。他被吓了一个拔脚跳。“砰砰!”又是两枪。他扭过头来看她,发现她脸色铁青,两眼布满杀气,这才“哦哟”叫了一声,转身逃走了。

    可是,不一会儿,他又来了。“敷好药了吧。”他假装关心地问。“要好了,就跟我去狂欢窟,练习格斗。”

    她没吱声,嘴角挂着敌意的笑,掩好怀,搓搓手,跟他出了信息窟。

    两人走进狂欢窟,地罕已在操练。见两人进来,停下了,问她怎么样,她语意双关地说:“不碍事,两个嘛,好对付。”一面朝他挤眼睛。

    他会意了,也语意双关地回答道:“真没想到,女人还很有特殊性,要是一个就治不得了。”

    独磨俄及喝道:“说啥悄悄话,先吃本王一拳。”接着就朝地罕打来一拳。

    地罕立即还手,胡里奥德娃也大打出手。平常,独磨俄及总是占上风,那是两人让着他。今天既然两人已有默契,暗暗合力相攻,打得大魔头鼻青脸肿,最后倒在地上,直叫:“我的妈呀,妈也。不打了,不打啦。”

    两人假装关心,扶起他,说太累了,还是去看玛甘捷琳如何行动。他像个孬种似的,说:“我不行咧,还不快走。”

    玛甘捷琳见狂八千气昂昂地走了,正中下怀,取出两块白毛巾,湿了冷水,敷在基因汉和布撒丁脸上,俯身瞅着基因汉,摸摸他的下巴,吻一下他的额头,自语道:“真俊!晒黑了,更有味了哇。”

    基因汉醒来了,一把将白毛巾拽下来扔到一旁,惊慌地看看四周,连声问道:“我在哪儿,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玛甘捷琳摸着他的脸,笑嘻嘻的说。“姑姑我来亲自照顾你,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玛甘捷琳,怎么是你?”基因汉十分诧异。“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站起来,背向着他,冷冷地说:“这是一个神秘的地方,鱼龙混杂。我也不想来,可有人非要我来,身不由己,就来啦!”转过身,阴笑着,又说:“不来不行啊,阿汉在这,我的救啊。谁叫我是你姑姑呢?你在枫林山开口叫爷爷爸爸妈妈,听说又叫了奶奶姑姑,快,叫我姑姑。”

    基因汉似乎明白了许多,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咬着牙说:“说!你是不是独磨俄及派你来的?你是不是狂犬军的爪牙?快告诉我!”

    她不置可否,一缩脖子一耸肩,嬉皮笑脸地说:“这个很重要吗?不,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得到你呀!”

第七十八章·;考验帅哥没商量D

    此时,布撒丁醒了,朝左右看了看,指着玛甘捷琳说:“玛甘捷琳,我认识你。你是华继业的干女儿。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啥地方?”

    她哼了一声,说:“既然你们都在意这是什么地方,我就告诉你们,这是成大事的地方。”她的手机响了,掏出来,跑到一旁接听,吼道:“**的是猪八戒还是狗,除了放骨血水,就没事可做了吗?”说完,拍了两下巴掌,三个女招待出来了,她吩咐道:“将这两个客人带走!”

    基因汉要她说明带他们到何处去,布撒丁叫他别问了,反正不会是好去处,在哪儿都一样。

    两人被带进了另一个地下室,一个非常华丽宽敞的大套间,里屋摆着一张宽大的铺着绣花四季春被褥的钢管床,凭嗅觉可以闻见床上的浓烈香水味。

    “布撒丁,老兄,她会对我们做什么?”基因汉不无恐慌地问。

    “你问我,我问谁?”布撒丁风趣地说。“看这环境,想必是让我们同床共枕呢。”

    “啥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基因汉生气地说。“我怕他们变着法子折磨我们。我无所谓,年轻嘛,又是孤家寡人。你不行啊,年过半百了,拖家带口的,要被折磨死了,岂不遗憾。”

    “谢谢你,基因汉。”布撒丁动情地说。“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别人,真是高风亮节。”抓住他的手,紧握几下,又说:“别怕,我们有配方,就是死了,一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玛甘捷琳扭着蛇腰,晃着丁字步,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波得留夫。

    “两位,受委屈啦!”波得留夫奸笑着,“国际科委委员波得留夫看望两位来了。”

    基因汉一见,顿时怒发冲冠,跳起来,就要扑上去,被布撒丁用力摁住了。他急得用脚乱踢,一边怒骂道:“波得留夫,你这个狗杂种。原来,你和玛甘捷琳一样,是独磨俄及的走狗,地球人的败类,披着人皮的狼,你不配做地球人民的科委委员!玛甘捷琳,你也不配做华继业的干女儿!姑姑?等你基因再造了,我再叫你吧!”

    “骂的好啊!”波得留夫厚颜无耻地说。“越

    你就越生气,气死你这第一个基因人,普天之下拍手称快!”想想气不过,又指着基因汉,恶狠狠地说:“你说不配等于放狗屁!我就是败类,走狗,说鹰犬也行。但我照样高高在上,指手画脚,随心所欲,专挑你们的毛病,非叫你们的狗屁配方死于襁褓之中。”向基因汉跟前跨一步,接着说:“小子,你不聪明,聪明了还会落在我和玛甘捷琳手里吗?哼!亚当斯,穆玛德琳,还有你!”他伸出脚来踢布撒丁,反被他一个侧踢,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自打圆场说:“这地真滑呀!玛甘捷琳,我说到哪儿啦?哦,穆玛德琳她们都是笨蛋,搞什么军事训练,给我们机会大显身手啊!玛甘捷琳,按原定计划,训练训练基因汉!”

    布撒丁冷笑两声,说:“波得留夫,看来你是光着腚上大街,什么也不顾了。”

    “哦,我懂你的意思!”他恬不知耻的说。“你们会向拉波尔穆玛德琳告状,会向媒体曝光。”他把玛甘捷琳搂到怀里,猥亵地笑笑,“全在我的阿琳预料之中啊!”放开她,指着布撒丁恶声恶气地说:“你一个助理,能有何作为?将军无兵,不如打更。哈哈!基因汉,你就一个大孩子,又能奈我何?告诉你,本·山诺的假配方是我策划的,十一个会长闹事也是我的杰作,还有许多大事都是本委员的英明决策。你们去告,带上我一起去告!”

    玛甘捷琳阴阳怪气地说:“你们不会去揭发的,因为你们还没愚蠢到极点。我替你们想过了,基因汉军事训练这件事,没有经军事部更没有经和平委员会集体讨论,完全是亚当斯和穆玛德琳的私下交易,要是曝光的话,穆玛德琳和亚当斯不被赶下台,也得被唾沫星子和口水淹死;还有哇,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连旁波宁也不说,跑到南极洲来,送到我们的大门口,要让地球人民知道真相,旁波宁穆玛德琳都脱不了干系。所以嘛,我们就安然无恙喽!”

    波得留夫两眼一翻,凶相毕露:“你们只有和我们合作,别无选择!基因汉,你先说,把配方,对了,五道锁,全说出来!”

    “波得留夫,你刚刚说要配方死于襁褓之中,还要我说,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打出了屎自己吃吗?”基因汉嘲骂道。

    玛甘捷琳也原形毕露,凶狠地吼道:“基因汉,死到临头了,还油嘴滑舌的?快说!你的狗屁五道锁,害的老娘吃了多少苦,今天统统说出来,不然本姑奶奶叫你死不了活受罪!”

    基因汉大骂她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真想尿泡尿叫她喝。布撒丁劝他别生气,省点力气。基因汉明白这是叫他磨时间,就不吭声了。任凭两个走狗如何叫骂,只是闭目养神。

    “思维干扰器,快上思维干扰器!”波得留夫气急败坏地喊道。

    基因汉布撒丁都戴上了思维干扰器。布撒丁变了,一个劲劝基因汉快说出配方。可基因汉还是闭目养神。玛甘捷琳急得抓耳挠腮,嘟囔道:“失效了,还是坏了?”转了几转,忽然对波得留夫说:“你出去,让我来想办法!”他不愿意走,她吼道:“叫你走,你就走,少跟老娘呲牙!”

    波得留夫悻悻然走了。她故伎重演,把上次性骚扰那一套又使出来,基因汉仍然闭目养神,她不甘心,再次用ru房蹭他的脸时,他冷不丁一脚将她踢了个仰八叉。她爬起来,怒不可遏,举手要打他耳光,反被他伸手一挡,疼的直叫唤:“嗳哟,疼死老娘了!”

    波得留夫钻了进来,幸灾乐祸地说:“不听老人言,吃苦在眼前。阿琳,别死脑筋了,来硬的,取掉思维干扰器,来硬的,非撬开他的嘴不可。”

    玛甘捷林有点泛黄的眼珠滴溜溜转了几转,上前取下了两人头上的思维干扰器,扔进垃圾桶里,拉着波得留夫快步走了出去。

    基因汉还是有些恐慌,问布撒丁:“老兄,他们再进来的时候,会做什么?”布撒丁认为会大打出手,或者动用刑具。基因汉摇摇头,说:“不会的!那个**最拿手的是色诱惑,性折磨。快帮我想想办法,逃过这一劫。”

    布撒丁想了好一会,没有好办法,气恼地说:“我真笨!逃不走,又不能割掉咱们的小家伙,我是黔驴技穷啊。”

    基因汉笑了,笑的很苦,认真地说:“谢谢你,老兄。你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割掉,就割掉!快!”

    布撒丁不忍心,推辞说:“我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搜走了,拿啥割呀?”

    “那就咬!咬掉也行!”

    “我下不了口!再说,我尊敬阿娜,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嗳哟,老兄,你怎么犯迷糊啊。让他们糟蹋我就更对不起阿娜了。不能咬,就砸,砸扁,不!砸烂了,让她干瞪眼!”他开心的笑了,跳起来,四处找东西,最后抓起一个烟灰缸,塞到布撒丁手中。布撒丁不肯接,两眼汪汪地说:“基因汉,不能,不能自毁形象啊,你是全体地球人民的希望。”

    基因汉不理他,掏出生殖器,往茶几上一放,就砸起来。可是,怎么也砸不扁,反而越砸越硬,气的他大叫道:“见鬼,老天也想看我笑话!”

    玛甘捷琳和波得留夫带着八个女招待又来了,得意洋洋的样子。玛甘捷琳色迷迷的看着基因汉,突然叫道:“把他们绑起来!”

    八个女招待一起动手,将基因汉和布撒丁绑了起来。两人一声不响,也没有一点反抗。此时此刻,在这个鬼地方,做什么都是多余的。

    波得留夫像狼嗥一样叫道:“把他们都扒光!”

    两人的衣服很快被剥光了,甩在地上。

    玛甘捷琳淫荡的一笑,怪腔怪调的说:“给他们注射兴奋剂!”

    两人的屁股上随即被插上一个大针管,100毫升性兴奋剂注入了两人的体内。

    波得留夫拍手叫好,猥琐地喊道:“打开摄像机!嘿,今天要大饱眼福了。基因人性能力实验奇观!”

    基因汉和布撒丁不约而同的拼命挣扎,像暴怒的雄狮狂吼:“玛甘捷琳,我杀了你!你是禽兽!”“波得留夫,**你八辈子祖宗,上帝会惩罚你!你不会有好下场!”“有种你就杀了我!玛甘捷琳,波得留夫,你们冲我来,布撒丁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杀了我吧!”“你们别欺负基因汉,他还是一个大孩子!什么都有我扛着。该死的!你们该千刀万剐!”

    “嘿嘿,嘿嘿嘿!”波得留夫不停的奸笑,“嘿嘿,叫你们叫,叫哇!越叫越好看啦!”

    玛甘捷琳像老母鸡一连下了两个蛋一样,“咯咯咯咯”,恬躁不停。好一会,收住笑,骂道:“基因汉,布撒丁,你们真他娘的不知好歹。叫啊,越叫木头桩子越长,好给你们当拐棍啊!”

    基因汉和布撒丁连忙低头去看,果然不假,**真的在迅速膨胀,也像在发怒,充满血色,一鼓一鼓的抖动着,不屈不挠。两人相视一眼,不敢再叫,也不敢再挣扎,一动不动地站着。

    八个女招待情不自禁地叫喊起来——

    哦哟,好厉害!多壮实啊,像头牛!

    嗳——你瞎比划啥呀,像红萝卜嘛,红的发紫,又粗又大!

    嗳嗳嗳!布撒丁的也壮,有一耷多呢!

    哪里哟,还是基因汉的骄傲,简直斗志昂扬啊!像金刚钻!

    一个女招待按捺不住,竟然放胆上前,抓住基因汉的金刚钻,用手量过,惊奇的叫道:“妈妈呀,二十公分只差一点点!”

    传说基因人性能力强,今天眼见为实啰喂!

    不见得吧,还没试,就能肯定?自然人好多都是驴子**,废料啊!

    那就试喽,看谁是幸运的姐妹?快去找妈妈!

    找大岛幸子会长也行啊!她总是怀疑基因人的性能力,叫她来看,好让她以后闭嘴!

    几个女招待激动异常,竟厚着脸皮跟玛甘捷琳耳语,叫她按排她们试试基因汉的刀锋。玛甘捷琳不由大怒,吼道:“不要脸的东西,都给我滚!快滚!”

    女招待们一阵怪叫,嘟嘟囔囔地跑出去了。

    玛甘捷琳叫波得留夫也出去,他不肯,说要看基因人的床上功夫表演。她两眼一翻,怒道:“敢不听我的,还敢不听上峰的吗?噜苏啥?快滚!”他不敢再吱声,转过身要走,她又叫道:“把这个碍眼的也带走!”他极不情愿地上前拽着布撒丁往外走了。基因汉急的大叫,不让布撒丁离开他。布撒丁却一言不发。他在心里对基因汉说:“好战友,你好自为之吧!让老兄看那妖魔折磨你,等于剜我的心啦!”

    屋里只有一男一女了。玛甘捷琳开始脱衣服,并不是迫不及待,而是慢条斯理地,一件一件地脱,一边说:“基因帅哥,你有铁一般的意志,能拒绝我玛甘捷琳的性诱惑!告诉你,我玛甘捷琳原来也很清高纯真,就是现在,也并不是什么男人都可以随便将就的。你实在令我心动。因为你身上有一股英雄气概,天然的味儿,使我神魂颠倒的气概!在你面前,波得留夫算什么?毛毛虫而已!穆玛德琳何等人物,能一眼看中你,早就说明了一切。”她将内衣扔到地上,慢慢地解开乳罩,露出一只硕大的**,接着说:“我清楚,你瞧不起我,因为你的**基因剔除了自然人都舍不得弄掉的污染,完全清洁。可惜,你的运气不好,还是落到我的手中,这也算是你我有缘吧!告诉你,我原来也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女孩子,现在不同了,我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你我应当做一回露水夫妻。我不能同穆玛德琳抢你,但我能和她抢你的第一次。放心,我配的上你!”她扔下乳罩,一步步向基因汉走过来。基因汉惊恐地大叫:“你别过来!你滚开!再过来,我就撞死!”

    “阿汉!你死不了!我不会让你死。”她的声音完全变了质,令人作呕。“我们还要做夫妻哩。”

    基因汉四处躲避,她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赶,一连追了两圈,基因汉血性大发,一转身,猛地往墙上撞去,却被弹了回来,那墙是加了防撞绵层的。她哈哈大笑,肉麻地说:“阿汉,别撞了,你撞不死,却把阿琳的心撞碎了。”

    基因汉豁出去了,转身来撞她,这就正中她的下怀,一下抱住了他,又亲又舔,乱摸瞎抓,他左躲右闪,拼命挣扎,却怎么也脱不开身,她使足全身力气箍住了他,加之他被反绑着双手,自然处于下风。“玛甘捷琳,你杀了我吧!我杀了你!你滚开!操你祖宗,操你奶奶!”他悲愤交加,语无伦次。

    “对,操,我要你操!操姑姑,哦,操奶奶,我就是奶奶!”她因为性亢奋,也语无伦次,一边说,一边在他身上乱折腾,那副丑陋的状态,难以形容。

    忽然,基因汉的膝盖碰到了被狂八千砸坏了的那张茶几上,玻璃刺破了皮肉,他负痛地尖叫一声,玛甘捷琳趁机将他扳倒在地,像发情的母狗一样压到了他的身上,疯狂地摇动起来,嘴里发出难以描述的呻吟声,弄了大半天,忽然发现只是她一个人在白忙乎,基因汉早就翻到一旁去了,气恼地一甩蓬松的头发,冲到墙角,又压住了基因汉,双手凶猛地往他阴部一抄,淫笑着说:“这下跑不了啦,让阿琳亲口尝尝!”刚低下头,基因汉的金刚钻却不见了,她着急地大喊“哪去了,哪去了!”把他推开,又看见了他的金刚钻,忙不迭又扑上去,却又不见了。这样反复好几次,直累的她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不得不停下来喘气。基因汉趁机躲到墙角,也不停地喘气。

    喘着,喘着,她忽然大哭起来,像狗一样爬到基因汉跟前,哀求道:“基因汉,我求求你,就给我一次吧!我想你都想的发疯啦!你是我第一个动了真心真情的男人啦!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她站起来,摆个姿势,哭诉道:“你都看见了,我很健美,能配得上你呀!你就让我过一回真正的性生活,做一回真正的女人吧!……”

    她颠三倒四的说了不少,基因汉越听越恶心,忍无可忍,“呸”的吐了她一口,骂道:“滚!狗女人!”

    她磕头如捣蒜,继续哭诉道:“阿汉,你骂吧,我爱听!我是狗,走狗!可我无力回天啦!你以为走狗好当吗?不!走狗真***不是人啦!走狗真难当,当走狗真难!你就让阿琳享受一回人间真情吧,求求你啦!你发发慈悲吧。阿娜答辩会上说了嘛,基因汉如何如何好,你就对我好一回……”

    “住口!不许你提阿娜,你不配!快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还想硬缠软磨,波得留夫贼头贼脑地进来了,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冷嘲热讽地说:“看你这副模样,成何体统?瞎子点灯,白费蜡!残脔啦,我还可以将就,人家童子身,哪还肯尝啊!识趣些,想想如何收场吧!”

    她朝他莫名其妙的笑笑,拽起一块地毯,往身上一裹,咬牙切齿地说:“基因汉,扫了老娘的兴,你就等着瞧,我就不信你是不沾猩的猫,你那金刚钻就是长着当玩具的。”

    两人气呼呼地走了,没过两分钟,那八个女招待就来了。一个个搔首弄姿,忸怩作态,围住基因汉,打情骂俏。紧接着,大岛幸子和渥沦罗棣带着布撒丁走了进来。渥沦罗棣惺惺作态,上前与基因汉打招呼,基因汉嗤之以鼻。渥沦罗棣自讨没趣,不由怒起,吩咐道:“姑娘们,好好伺候你们的心上人,看你们的手段了。”

    姑娘们不管别的,只想和第一个基因人**,享受从未有过的性体验,争先恐后,去亲近基因汉,他左躲右藏,怎么也摆脱不掉,急的大骂渥沦罗棣是畜生。布撒丁有口难开,一张橡皮纸封住了他的嘴,他同波得留夫辩论,驳斥他的丑恶行为,波得留夫无言以对,只能堵塞他的嘴巴。

    几个姑娘终于摁住了基因汉,眼看就要苟合,大岛幸子一声断喝:“住手!”

    “不许停下!”渥沦罗棣叫道。“大岛幸子,你不能违背波得留夫的命令。”

    大岛幸子翻脸不认人,刻毒地说:“波得留夫算什么东西?基因汉说的对,走狗啊!渥沦罗棣,你听着,在这儿,我说了算!”她推他一把,“让开,我要问基因汉几句话。”

    渥沦罗棣无法,气呼呼的冲出去了。姑娘们让开了,大岛幸子捡起一件衣服扔给基因汉,走上前,蹲下来,轻声问:“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肯如实回答我吗?”

    基因汉用衣服盖住下体,摇摇头,说:“你反对基因人,助纣为虐,跟渥沦罗棣西西大巴他们一个鼻孔出气,害我,害阿超阿娜,能有什么好话对我说?我不想跟你噜苏。”

    大岛幸子叹口气,说:“我料定你会这样说。你说的对,但不全对。你得承认,我和他们并不完全相同。其实,我并不反对基因人,而是反对损害我们这种职业的利益和声望。有人说,妓女就是供人玩弄的,可以不要脸不要皮,尊严啦,声望啊,都可以不要……”

    基因汉一下坐了起来,正色问道:“谁说的?简直是胡说八道!”

    大岛幸子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说:“你愿意和我说话啦?”

    “我又没说不愿意。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吧!”大岛幸子痛快地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保你满意。”

    “把我的战友解开,再帮我们逃走!”

    大岛幸子挥挥手,姑娘们随即解开了布撒丁,她亲自给基因汉松了绑,说:“你很聪明,一个条件里装了两个条件,我也讨价还价,后一个条件要看你的回答我满不满意。”

    “你不会不满意的。”基因汉边穿衣服边说。“问吧!最好别太复杂。”

    两男九女坐了下来,屋中原有的残酷和丑恶气氛被相对平等的对话所代替。

    大岛幸子开口问道:“阿超说妓女的基因可以改造,是说妓女的基因是遗传的吗?”

    基因汉坚决地摇了头,说:“这个问题答辩会上阿娜没有说,太细了,没时间。恕我直言,这完全是你们有自卑心理,多虑啦。要这样理解,妓女的基因有些可能先天性亢奋,有些可能后天形成性麻木,有些可能由于种种原因造成基因突变,需要基因再造,清除这些有害的东西。”

    原来是这意思,说的对极了。我就是性麻木,和情人在一起也像和嫖客在一起一样。我就有性亢奋,三个小时必须来一回,否则就受不了……女招待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大岛幸子叫她们安静,又问基因汉:“我们都改良了基因,拿什么混饭吃呢?这个阿娜答辩也没说,我们都忧心忡忡啊。”

    “当妓女,除了生活所迫之外,都是好逸恶劳和不劳而获的心理所支配!这行当来钱快,省力气。阿超阿娜说,是懒惰和贪婪基因合伙作怪。”基因汉严肃地说。“改良了基因,身心都健康了,自然就爱学习爱劳动,还愁没饭碗?”

    布撒丁凑趣说:“还愁哇,愁一时半会找不到金饭碗,铁饭碗!”

    姑娘们开心的笑了。大岛幸子情不自禁,也笑了。基因汉叫她再问。她想了想说:“前头,姑娘们要同你热闹,你为何不肯,是瞧不起,鄙视吧!”

    基因汉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布撒丁说:“看你说的,啥时候了还顾得上鄙视谁?我们把你们和他们视为一伙,当然要拒绝啦!”

    “哦——”大岛幸子频频点头。“难怪,难怪!基因汉,你再告诉我,基因人会不会干我们这一行,你会不会在某种时候也当嫖客?”

    “嗳哟,看你,尽把我往墙上顶。我会不会当,已经不言自明了。至于其他基因人会不会也学你们,说实话,我还真说不准。”

    布撒丁补充说:“到了基因人时代,肯定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一个长着瓜子脸的姑娘也补充一句:“阿娜和所罗彪都说,基因人,对,高级基因人的性能力都非常健全健康。”

    一个很有些冷艳味的姑娘突然问道:“基因帅哥,我很喜欢你。假如我向你求爱,你怎么办呢?”

    基因汉不假思索的回答:“人都不能阻止别人爱自己,但可以阻止自己去爱别人。你喜欢我,是你的权力,我感谢你。但我决不能马上回报你,那是对你的大不敬。我要看你的内心深处,要看我们是否合乎爱情生物学的逻辑和规则……因为,我只要说爱你,就要对你一辈子负责。”

    “基因汉,你想**吗?”一个姑娘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怎能不想?”他诚实地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基因人的情爱更细腻更深邃。但我比自然人善于克制和调节。”

    大岛幸子的眼前再次浮现出她挑逗基因汉的一幕幕镜头,表情严肃地说:“这我相信。姑娘们,你们看,玛甘捷琳把他折磨的,真残酷,换了别人,早就范啦。”她的脸上露出鄙夷之色,“不少臭男人,像波得留夫渥沦罗棣这一伙,巴不得哩!”

    姑娘们立即愤愤然,一起指责他们是色魔,拿妓女不当人,恨不得遍天下之女子供他们一晚上发泄光。

    大岛幸子激愤不过,说:“我全跟你们说了。他们太歹毒了,也太卑鄙无耻。开始说会长们到这儿来观风景,看看大海。没想到,是干缺德事来了。拿我们的姑娘们不当人,见谁都要调戏,对我也动手动脚的。嗳,他们把你们的一切全录了相,准备要胁你们啦。对了,我从波得留夫房间过的时候,听他和玛甘捷琳渥沦罗棣在说话,还要把你们两个送回大冰谷去呀!”

    布撒丁听了,急忙说:“基因汉,我们得马上逃走,夜长梦多啊!”

    基因汉并不慌张,说:“等等无妨。大岛幸子,请你告诉我,怎么只见到波得留夫渥沦罗棣,其他几个会长呢?”

    “嗨,别提了。”她不屑的说。“乌合之众。答辩会过后,他们责怪西西大巴不尽力,吵翻了,西西大巴不怎么愿意跟他们掺和了。史海仁倒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可老天不容,前些日子得了帕金森氏综合症,头和手抖的厉害,不敢到处抛头露面了。其他几个会长,大概受阿娜和所罗彪的影响,也都不冷不热的,推托了事。不过嘛,还没解体,藕断丝连吧。”

    基因汉和布撒丁都非常高兴,不由地相视一笑。布撒丁说:“事不宜迟,赶快行动!”基因汉说:“现在不走,更待何时?”一人从那个摔坏了的沙发上取下一根腿,操起来,不约而同地对大岛幸子说:“后会有期!”

    大岛幸子拦住他们,冷静地说:“智取为上,硬冲可能不行。来,跟我走!”

    她吩咐姑娘们继续工作,收拾舞厅,待玛甘捷琳她们来时,缠住她们。接着,她在前面带路,基因汉和布撒丁紧紧跟在后面,打开一个暗道口,跳下去了。

    在暗道内匍匐前进,基因汉抓住时机,紧走几步,拍拍大岛幸子的腿,问:“大岛幸子,我有一点不明白,请你告诉我。你不是我的敌人嘛,为啥要帮我哇?”

    她停下来,回过头,喘着气说:“你问的还真是时候。我得告诉你呀。我怕,我怕万一我上了西天,就跟你说不成了。是这样的呀,你那配方资料倒是给了我,可是,s国科委和基因人研究会弄来弄去弄不成,找我的麻烦,非要说我从中做了手脚。这不是狗屁话嘛。我一窍不通,想做手脚都做不成呀。他们就再折腾,还是徒劳,配方你加过五道锁,跟本·山诺弄到的一个样,屁用没有。最后,言而无信,强迫我们协会退出s国援助的一个亿s币。我们就闹翻啦。”

    “哦,是这样啊。真是难为你了。”基因汉同情地说。“退了没有呢?”

    她继续往前走,边说:“我的头也不好剃,我没那么软弱。我跟他们说,配方完整洁地弄给你们了,锁不锁的,不是我的事,事先又没敲定就要没锁的。如果你们再纠缠我的话,我就把这事一丝不挂地投到网上,让全世界人人皆知。哈哈,这下他们闭嘴了,乖乖地答应了我的条件。”

    “太好了。”基因汉高兴地说。“叫他们也长长记性,别老是打歪主意。还有一点不明白,请你再说说。你为了我专门上月球村一趟。这回你怎么没趁火打劫,轻而易举就会称心如意的事,你怎么没做呢?”

    “唉,别提了,说起来我就万分羞愧。跟你说实话,这要感谢我婕夫金圣寿和冬尼莎。金圣寿跟我说,你是全世界人民的宝贝疙瘩,各路神仙都对你心驰神往。叫我不可造次,万一撞上狂犬军和蓝星人,就不得了了。狂犬军我倒不怕,独磨狐及那***就知道欺侮妇女,到现在我都记的他在麻星汀和旺犬谷糟蹋妇女的那些恶事,老想着,啥时候跟他较量较量,为姐妹们出出恶气。可是,蓝星人我真有些怕,姐妹们也怕的很啦。你看刚才,狂八千把她们吓的四散奔逃啊。霸宇宙会蓝云团,要是跟他斗,还不是香消玉殒。所以,我就听姨夫的话喽。冬尼莎呢,她跟我说,你和尖嘴猫憨憨在一起的时候,你没吃她的奶,可把她羞愧的无地自容啊。”

    “为啥呀?”基因汉纳闷的很。

    “为啥?因为她是女人,一个五十有二的女人,一个当过母亲的女人。她的孩子夭折了,是被一伙恐怖分子绑票弄死的。你的纯洁感化了她,她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算什么人吗?有何脸面当心理学家,又有何颜面向全世界人民讲授心理健康,心理纯洁?她这样羞愧难当,弄得我也满面羞惭,我不如她嘛。她对你的行为,多少还带有母亲的意思,而我呢,简直就是一个低级动物,只想肉欲,拿你这个大小孩来……”

    他听不下去了,就不想她说下去,说:“唉,别说了,自然人嘛,几千年的传统习惯,谁能改的彻底呢。人无完人,孰能无过?”想了想,又说:“我应当谢谢你。”

    “千万别这样说,否则,我真的要钻地缝啦。你放心,大岛幸子,还有大岛幸子领导的妓女协会,今后不会与基因人为敌了。”

    布撒丁紧随两人之后,一直在细听,听见后面有人追来,急叫道:“快走,有什么以后再说吧。”

    原来,他们刚离开两分钟,玛甘捷琳和波得留夫还有渥沦罗棣就来了,一看基因汉和布撒丁都不在了,逼问姑娘们,姑娘们都不肯说。狡猾的渥沦罗棣四处一看,发现了暗道口,三人便迫不及待地跳下去,紧追不舍。

    追出暗道,来到了海边,基因汉他们正向停在崖壁下的一架鲜红色直升飞机跑去。渥沦罗棣大叫一声:“哪里逃?”逞能使强地冲上来,抓住了大岛幸子,她急忙大叫:“基因汉,你们快跑,我缠住他们。”玛甘捷琳冲上来,狞笑着说:“臭婊子头,你缠嫖客还行,能缠住我们吗?”狠狠一掌砍在她的后颈部,顿时昏倒在地。

    基因汉见状,不跑了,回转身来救大岛幸子。布撒丁阻挡不住,索性与他一起回过头来,同玛甘捷琳他们三个对敌。玛甘捷琳受过训练,会些拳脚,打的基因汉连滚带爬,奇怪的是,一直朝着飞机的方向,滚一下,靠近一点,爬一次,缩短几米。

    渥沦罗棣也会几手拳脚,但太粗糙,经不住布撒丁连连拳击,终于被打翻在地。波得留夫原本手无缚鸡之力,全仗着玛甘捷琳耀武扬威。见渥沦罗棣被打翻了,吓得掉头就跑。

    布撒丁也不追赶,跑过来同玛甘捷琳交手,一边叫基因汉快上飞机。基因汉哪里肯听,坚持说死活都要在一块,气的他大骂:“蠢猪!活一个是一个。一会他们人多了,一个也活不了啦。我死了,小蚂蚁一只。你死了,地球月球都要抖三抖啊!”基因汉回嘴说:“你才笨呢,你死了,我还活的了嘛!”两人继续并肩战斗,玛甘捷琳渐渐力不能支,被布撒丁一拳击中胸部,一个后仰,差点没栽倒,基因汉趁机抓起一把沙子抛过去,她急忙闪身躲避,基因汉拽起布撒丁就跑,一边说:“不跟她玩了,上飞机再说。她追不上我们了。”

    眼看到了飞机前,后面传来玛甘捷琳尖厉的叫声:“基因帅哥,你跑的真快!看看我的子弹能不能追上你!”

    两人自觉地也是本能地站住了,布撒丁想转身,基因汉不让,悄声说:“别理她,她不会开枪的。”

    “为什么?她可是一条毒蛇!”布撒丁欲擒故纵。

    “你真笨!这还用问?”基因汉诙谐地说。“她是我的姑姑嘛。”

    “哦,原来如此!”布撒丁调侃道。“姑姑对侄儿深情难移哩!”

    两人抬起脚边说笑边向飞机跟前走,玛甘捷琳又凶狠地叫道:“再敢往前走,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置之不理,阔步前进,爬上了飞机。

    “砰砰砰!”玛甘捷琳朝天开了三枪。

    基因汉发动了飞机,飞起来,直线上升,不一会,便钻进了一片彩云中。

    女招待们追到了沙滩上,救起大岛幸子,急急地赶回去了。玛甘捷琳若有所失,呆呆地站立了一会,回转身来,冲到波得留夫跟前,大骂他是废物,两人激烈地争吵起来。渥沦罗棣浑水摸鱼,一会骂玛甘捷琳,一会又责怪波得留夫,三人吵的不可开交,竟然斗殴起来。玛甘捷琳借题发挥,发泄心中的懊恼,招招式式凶狠,打的两个臭味相投的狗男人鼻青脸肿,脸上就像山水画,青红黑白紫,五彩缤纷。

    至此,基因汉成功地冲破狂犬军和蓝星人给他头上罩上的重重大网,地罕给独磨俄及献出的确实非常歹毒的诡计破产了。

第七十九章·;基因再造的阴谋一

    夜幕降临了。屋外下起了霏霏细雨。史海仁摇头晃脑的对妻子说,他要外出散步,这样对他的病有好处。妻子何思薇把脸一摆,教训道:“神经病啊!没看见下雨呀。是不是又要找穆玛德琳去呀,还是跟渥沦罗棣瞎胡闹去?”他心中不悦,责问道:“你怎么当老婆的?就这样相夫教子?我都抖抖瑟瑟的了,你不知道关心照顾,还数落我,岂有此理?”何思薇反唇相讥:“哦哟,说你两句还委屈了?你抖抖瑟瑟怎么了?都是自找的。反对基因人,好了吧,自己的基因出问题了,报应啦!”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浑身抖的更加厉害,老半天才说:“不可理喻!不跟你说了。”说完,转身走进书房,“嘭”的一声,关上门,坐到写字台前,给西西大巴打电话。西西大巴敷衍他几句,叫他通知会长们,明天中午都赶到e国首都爱伦西郊他的私人别墅里开会。

    两人的电话,何思薇在门外偷听个一清二楚,一把推开门,火冒冒的说:“史海仁,跟你说过多少回的了,别跟那些人掺和,多行不义必自毙,不积德,也别结怨,你怎么总当耳旁风啊?”

    史海仁“哼”了一声,说:“你这个老婆,怎么像贼似的,偷听我的电话,多不道德啊!什么掺和,头发长见识短!我们说的是正事?”

    “正事?你们那是正事?”她冷笑道。“跟穆玛德琳拉波尔闹别扭,惹林主席他们一肚子气,我是正事,他们的工作倒成歪事了?你长耳朵没?你长记性没?你长脸皮没?指指戳戳,流短飞长的,我都受不了啦!”

    “这算什么?”他满不在乎地说。“你是我老婆,管人家做啥?只要我喜欢你,你什么就不用愁?”忽然,他煞有介事地问:“嗳,老婆子,你是不是基因有问题?要不然,你怎么老是诚惶诚恐,絮絮叨叨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啦!”

    “你的基因才有问题呢?”她满面怒容。“你的基因因子跑不了全是黑呼呼的,全被污染了,所以才尽做不干不净,不明不白的事。”

    “你别胡说!我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阻止危害人类的技术发明,这是支持科学发展,推动社会进步,天经地义!”

    “别强词夺理了。你连我都不相信,还能团结别人?你天经地义,怎么还像过街老鼠一样?我不跟你争了,我还要忙家务。听着,我不让你走,就在家养你的病。你没去塔马克斯岛,天也没少一片,地也没少一块,反倒让我过了这么多天安心日子……”

    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说:“妇人之见,全是妇人之见!你给我听着,没去塔克马斯岛,我后悔不迭呀。没见着波得留夫,也没见着玛甘捷琳,还没看上小岛风光,损失不少啊!”

    她不由哈哈大笑,说:“你真没脸没皮,自欺欺人啦。小岛风光我看你倒不在意,你是对小岛的风流垂涎已久。”

    “自古英雄多好色,自古才子多风流。”他大言不惭地说。“西西大巴不中用,阿娜巧舌如簧,把他压住了。我得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你有几两重我还不知道,别自吹自擂了,小心吹出了小肠气来。”她冷嘲热讽地说。“阿娜句句真理,字字珠玑,那么多专家都佩服她了,你还能唱什么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用小人之手扼君子的脖子?”她摇摇头,“老婆好心劝你,快些撸撸扎扎收起来吧。你老婆是没多少见识,可我明白,自古以来都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先生娃娃后养育,哪有先养育后怀孕的?让阿超阿娜回答那么多社会问题,就是强人所难,是欺负人家!”

    “哟嗬!你又跟我上课了。”他厌嫌地说。“你爱上阿超了还是看中基因汉了,横竖跟你丈夫过不去?”

    她哭笑不得,无奈地说:“算了,管得了你的人,也管不住你的心。你的基因污染了,一天不再造一天就不可理喻。我跟你说清楚,作为老婆,我不想跟你过不去,但是,你跟几十亿地球人过不去,我天天都做恶梦啊。好日子不过,你要上芭蕉树。我是没本事拦的住你了。你走吧!临走前,我送你两句话:多想想你的病,赶紧生个乖宝宝;真有本事,你就别回来!”说完,两眼泪水涟涟,快步走出去,重重地关上了门。

    别扭而难熬的夜晚终于过去,太阳再次从地平线上升起。

    中午时分,e国首都爱伦市的天空阴云密布,北风呼叫着,刮过田野和村庄,刮进大街小巷,钻进门窗,钻进人们的衣领。一阵烈风吹过,落叶顿时布满了院落。西西大巴跨到窗前一看,心中不悦,转身对屋里的人们说:“天气不大好,像是要下暴雨。我们得早点结束。大家抓紧时间,看后面的事该怎么做。”

    屋里歪歪斜斜又懒懒散散的坐着十一个会长,渥沦罗棣和大岛幸子紧挨着,已经说了大约半个小时话,长的长,短的短,硬的硬,软的软,尿不到一个壶里,西西大巴急了,才叫抓紧时间。

    “***!”史海仁恨恨地说。“在科技法**我们被击败了,大闹民主广场又被穆玛德琳赢了,赢的那样的容易,三两下就把事情摆平,把我们心中趁火打劫的火焰也扑灭了。塔克马斯小岛上嘛,我们还是没有大获全胜,顶多算平分秋色……”

    “请你说话注意点!”渥沦罗棣不高兴地说。

    大岛幸子随即帮腔:“不要指桑骂槐嘛,有话明说,有屁厥尻子放。”

    “看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史海仁含沙射影。“基因相同,爱情生物学也相同啊。别紧张,我没指责你们的意思。马蜂蛰了脑袋,波得留夫是总(肿)头嘛!我是想问大家,后面再利用什么来反败为胜?”

    “我们是得胜一回。”金不捡懒懒的说。“不然,太没面子了。”

    布士久都立即讥笑他说:“你总腰来腿不来的,连面子也懒的要吧。”

    金不捡懒的理他。可史海仁却替他反唇相讥:“懒吃不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赌恐怕也吃不上啊,输了嘛!”

    大家起哄,笑的笑,叫的叫,拍桌子敲茶几的声音此起彼伏。布什久都不由大发雷霆,骂道:“都***疯了,独磨俄及的转基因疯狗啊!一个个笨的像驴球,还想扳回面子,喝穆玛德琳的洗脚水也不行呢!”

    这下热闹了,大家一起指责他,十张嘴对他一张嘴,吵的他捂住耳朵,蹲在了地上。待大家稍稍停顿时,他忽地跳起来,指着西西大巴骂道:“你这个肉头,掌不了舵还逞什么能?赶紧让贤吧!”

    这下惹恼了西西大巴,勃然大怒,猛然跳起,声嘶力竭地吼道:“都给我闭嘴!我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们非不听,非要开这个会,非要同穆玛德琳较量到底,非要把华氏基因人配方打入冷宫不可。可是,你们没有一个智力超群,唾沫星子把我屋子都吹湿了,全他娘的废话。不行啦,我也不行。我们都没有基因汉的智慧,基因决定的嘛!别嫌我说话难听,也别说我没耐心,有高招快使出来,有妙计快献给大家。没有就别再憋了,更别撒野!我这儿不欢迎不文明的人。”

    俗话说的好,再熊的猫发起威来,也能吓唬吓唬老鼠。他的怒气把这帮会长震住了,一个个缩起脖子,不吭声。史海仁毕竟狡猾,嘻嘻哈哈笑了一会,上前搂住西西大巴,虚情假意地说:“对不起,头儿,都怪我的话没说好。别生气了,我给大家献上一策,看怎么样?”

    大家叫他赶紧说出来。他就故弄玄虚地说了一通——赶紧找王彼得,叫他搞出个缺胳膊少腿的基因人来,他们就有借口向阿超发难,追根溯源,把罪责全部推到阿超身上,咬定华氏基因人配方是人类的祸水,非叫联合国低头认错,做出将华氏基因人配方打入冷宫的决定。

    伊莉莎洛、哈罗森夫等人说这个法子太缺德。史海仁就嘲笑他们弱智,自己拿不出高招,还笑话别人,要是有本事,就弄个不缺德的来,他这个缺德计策自然让路,包包扎扎藏起来算了。

    吵到最后,渥沦罗棣叫西西大马拍板,说时间来不及了,得赶紧行动,趁全球公决还没有开始,反对者仍然占多数的时机,火上浇油,再狠狠烧它一回,非叫穆玛德琳屁股底下冒烟不可,最好是再也坐不成那只全世界只有一把的宝椅子。也把阿超烧得体无完肤,才算消气解恨。阿超完了,华氏基因人配方也就没戏唱了。西西大巴犹豫不决,史海仁忍耐不住,写了一份报告,叫西西大巴签字,西西大巴这才说:“容我请示波得留夫先生。”

    波得留夫听了西西大巴的报告,拍案叫绝,就令他们立即行动。

    但是,伊莉莎洛、哈罗森夫等人表示坚决不做有违新世纪伦理道德的事,制造残疾的基因人是违法犯罪行为,与他们反对基因人的初衷大相径庭,决不能相从。再说,王彼得刚刚受到联合国国际警察厅的处罚,找他办事,等于与贼为伍,臭味相投,舆论界会大加挞伐,后果不堪设想,最好趁早作罢。

    西西大巴知道意见相左,难以尿到一个壶里,他谁也不想得罪,耍个滑头,要众人举手表决,说这是最民主的办法。

    众人没有异议,举手表决了。结果,渥沦罗棣、史海仁、大岛幸子、布什久都坚持去找王彼得;哈罗森夫、伊莉莎洛、美由罕子、金不捡、乌库子、汤姆情甜异口同声,坚决反对,提出按原方案办,参加讨伐狂犬军,同基因汉比一比谁聪明。西西大巴表示弃权,不愿得罪任何一方。没想到,双方都骂他是大滑头,非要他明确表态不可。众怒难犯,他不得不说:“我还是尊重新世纪的法律和道德规则吧。”

    史海仁听了,两眼一翻,骂道:“西西大巴,你真是个反复小人,猪狗不如。”

    渥沦罗棣指着西西大巴的鼻子,吼道:“你这个杂种,人渣,给老子听好了。如果老子失败了,算你们狠。如果老子得手,胜了,非叫你们横尸街头不可。”

    大岛幸子指着哈罗森夫叫道:“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波什久都胡乱挥着手,似笑非笑地喊道:“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四个坚持要找王彼得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西西大巴忽然想起,问:“大岛幸子在塔克马斯岛跟渥沦罗棣闹翻了脸,怎么还跟他走了?”

    哈罗森夫说:“嗨,这还不明白?他两个早就泡到一起啦,在莫高哥的时候我就发现,大岛幸子天天半夜跑到渥沦罗棣房间去。”

    伊莉莎洛说:“妓女协会会长嘛,到哪儿也不忘本职,也算是尽责嘛。她跟史海仁波士久都也有一腿呢。”

    美由罕子说:“这叫歪歪锅配歪歪灶,各得其所。”

    金不捡说:“我看他们也是貌合神离。”

    乌库子说:“我诅咒他们!”

    汤姆情甜说:“用不着诅咒,他们必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哈哈哈哈——众人一起放怀大笑。

    喧嚣一时的十一名会长联盟就这样分裂了。

    史海仁、渥沦罗弟、大岛幸子、波什久都四个,走出西西大巴的私人别墅,径直去了爱伦市微型火箭港,购买了当日的火箭票,当晚便到了麻星汀,在东郊a国度假村对面一家名叫基因果的私人旅馆住了下来,精心策划他们的行动。

    站在基因果旅馆516房间的有机玻璃窗下,可以清楚地看到,a国度假村已经修葺一新。上回华继业衣锦还乡,路过他亲手创建的这座度假村,见到一些墙壁已经破旧,整个度假村的容颜已显沉着,当即吩咐麦克瞅时间修葺。王彼得带着小王彼得回来时,麦克见度假村里到处喜气洋洋,便趁热打铁,进行了全面修理。麦克是个工于心计的家伙,别出心裁地在院门两边的有机玻璃栅栏墙上,挂上了两幅大照片。左面一幅是华钟两家的合影。右面一幅是阿超阿娜和基因汉在新闻发布会上的照片。最东头那幢挂着华府金牌的小楼修饰得格外浓艳。花的银子自然记在华继业的账上。华继业对费用支出不屑一顾,夸赞他会办事,特意发给他一笔奖金。

    史海仁把望远镜递给渥沦罗弟,皮笑肉不笑地说:“华家人真是风头出尽了。***,有钱人就会摆阔,把这个鬼地方修那么好有球用,能带到棺材里去。”

    渥沦罗弟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舔舔嘴唇说:“我佩服这个老家伙,为a国人争光嘛。谁不说自己的国家好?”

    大岛幸子从他手中夺过望远镜,看了一会,放荡地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王秀磊和王彼得还有那第二个基因人,都住在华府里,算哪一头吗?”

    “哟,还是女人心细眼尖。”波士久都叫着,抓过望远镜来观看。“是华府的牌子,金黄色。嗳——王彼得一家人正在吃饭。”

    他这么一说,几个人争着要看,都去抢望远镜,碰撞中,史海仁的脑袋碰到了墙上的一幅油画上。画框的一角太硬,头被撞破,流出血来。回头一看,那画上基因汉双手捧着一个大红苹果,笑嘻嘻的看着他。他不由火冒三丈,一拳砸在画面上。玻璃被打碎了。他的手也被扎破。另外几个都责怪他莽撞,火气太大。不一会,两名膀大腰圆的黑人保安跑上楼来,责问是谁砸了本馆的招牌。问明情况,就令史海仁赔偿。他拒绝。保安就要扭送他去警察局。迫不得已,他掏出来几张b元,扔在床上。一个保安收了钱,数了数,又令他补了几张b元,开了收据。另一个保安当即换上新玻璃,令史海仁马上扫净地面。

    保安走了。屋内争吵起来。史海仁指责渥沦罗棣几个看他的笑话。渥沦罗弟几个反唇相讥,笑话史海仁心理素质太差,一幅画就把他气成那个熊样。正吵得不可开交,屋内的无线喇叭响了:“不得吵闹,不得吵闹!否则,撵你们出去。”是那个保安的声音。他们这才平息下来,重新商量他们的计划。

    盛夏,麻星汀的夜晚颇有几分闷热。晚饭后,人们穿着裤衩背心,趿着拖鞋,舞着小扇,三三两两,走上街头,走到树荫下,走进公园里,走进茶馆和酒吧,借风,歇凉,散热,一边聊天,兴致盎然地谈论着阿超阿娜和基因汉,还有王秀磊和小王彼得在联合国总部广场上发疯的事情。

    在联合国总部,意外地见到了华继业和业洋,见到了阿超阿娜,见到了基因汉,还见到了穆玛德琳主席,王秀磊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在太空白招待所369房间里,她们一家,受到格外的关照,华继业、阿超阿娜、基因汉、穆玛德琳、旁波宁、拉波尔,还有东方雄、桑切诺娃、哈德迈迪和亚当斯,一个个都对她们笑脸相迎,同她们握手,跟她们谈话、说笑,华继业一家,包括基因汉,还同她们一起吃了两顿饭。临行前,穆玛德琳给小王彼得送了一套新世纪基因人科技丛书,拉波尔给她和王彼得送了一个《基因人研究发展史》光碟,阿超阿娜给她和小王彼得还有王彼得各送了一套最新款式的四季春西服,华继业不让她们享受遣返人员的待遇,为她们掏了返回麻星汀的微型火箭票钱。总之,她们一个稀里糊涂大闹联合国民主广场的家庭,得到的宽容和厚待够多了。王彼得和小王彼得好像都无所谓。她的心里可是一直在翻江倒海。她没有机会向这些她朝思暮想的人道谢,只有在她的心底深处,千万次地呼唤他们的名字,无数次地向他们诉说衷肠。从万和号太空站返回麻星汀,她的心情仍然不能平静,时时沉浸在那种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之中。俗语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对王秀磊来说,见到穆玛德琳和阿超他们,实在是天大的喜事,一下子变得神清气爽,走起路来都连蹦带跳,一路上唱着小曲。因为特别愉悦,她给南希打电话,千谢万谢之后,给小王强说,就在南希奶奶家呆着,好好学习,争取像阿超叔叔一样有出息。

    但是,王秀磊心中也有难解的疙瘩。为什么她和小王彼得会发疯,为什么她们一家人要跑到联合国总部去发疯,为什么后来见到基因汉她们就恢复了神志,不疯了?这些问题就像一条条蛆,始终在她心头爬着,百思不得其解。憋不住,她就悄悄地问小王彼得,他说不管那么多。她不甘心,又问王彼得。他先是支支唔唔,后来就不耐烦起来,对她吼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她对他忍让惯了,也就不再吭声。但是,她在心中说:总要想法子弄个明白。

    收拾完厨房,来到客厅,看见门外三三两两的人群,王秀磊心中一动,对正在看新闻的王彼得说:“今晚凉爽,我们出去走走吧。带上小王彼得。你看,邻居们都出去了。”

    王彼得扭头看着王秀磊,摇摇头。他在心里想:出去做什么,丢人现眼。其实,和王秀磊一样,王彼得的心里也有几条“蛇”始终缠绕着。为什么他要带着王秀磊和小王彼得去联合国总部闹事?为什么在王秀磊和小王彼得恢复神志的同时,他也恢复正常,不喊不叫了?为什么他的脑子一段时间很轻松,一段时间却不由自主地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去?带着家人装疯卖傻,而且是到万和号太空站,在联合国总部,在穆玛德琳主席的面前,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罪莫大焉!真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还有何面目出去见人?从联合国回来之前,旁波宁厅长亲自跟他谈话,指出他的严重错误,宣布对他严加惩处,三年之内不允许他参加任何国家和地区的任何有组织的活动,并处一百万罚款。惩处情况还在媒体上公布,以敬效尤。他能说什么呢,只能服从,表示认罪,下不为例,重新做人。回来之后,他一直心事重重,躲在屋里,哪儿都不想去,现在又何必抛头露面。

    见王彼得在发愣,王秀磊走到他的跟前蹲下,双手扶在他的双膝上,再三央求,他终于点了头,说:“我们不是蝙蝠,总得见阳光。这屋子真闷死人了。”

    王秀磊高兴地跳起来,跑进小王彼得的房间,把他拉出来,三个人说笑着,来到了大街上。

    外面的世界真精彩。三个人说着笑着指点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冷饮店门前。小王彼得说渴了,王秀磊要给他买雪糕,王彼得说干脆都进去喝几杯算了。王秀磊求之不得,连忙拉着小王彼得走进店里,找个不显眼的位置,三人就坐下来,要些冷饮和啤酒,慢慢品尝着。

    好久没有出门,觉得这冷饮店格外的清爽和宽松。三人正畅快地喝着,伊诺娃和卓别娃一前一后走到了他们的桌子前。王秀磊同她们见过几面,熟了,马上站起来,同她们打招呼,请她们坐下一同喝酒。她们也不说谢,从一旁拖过椅子,就坐了下来。王秀磊忙不迭地向她们介绍王彼得和小王彼得。她们落落大方,同王彼得小王彼得握了手,再作过自我介绍,就举起杯子饮酒。

    伊诺娃先喝了一口,举杯对小王彼得说:“你是第二个基因人,见到你真荣幸。来,我敬你一杯。”

    小王彼得觉得很奇怪,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王秀磊,问:“敬我一杯,为什么?”

    王秀磊连忙说:“这是礼貌,快说谢谢。”她把自己的杯子塞在他的手里,“来,给阿姨碰一下。”

    小王彼得说声谢谢,接过杯子同伊诺娃碰了。

    伊诺娃赞叹道:“好聪明,到底是基因人。”接着,她分别给王彼得和王秀磊敬了酒。

    卓别娃紧随其后,给三人敬了酒,对小王彼得说:“你很可爱。你在民主广场的表现很出色。”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解下套在脖子上的钢笔,又说:“来,大名鼎鼎的第二个基因人,给阿姨签个名。”

    小王彼得不知所措,睁大眼睛看着王彼得。王彼得不吱声。王秀磊听着卓别娃的话不入耳,心中不快,有心阻止,笑道:“卓别娃小姐,不好意思。他还小,不会客套。别为难他了吧。”

    伊诺娃笑道:“小的不签,我们不勉强。不过,你们大人一定要签。”说完,也掏出笔和本子来,塞到王秀磊手中。

    王秀磊有些着慌,连忙把本子和笔搡给伊诺娃,不好意思地说:“我和王彼得都是自然人,又不是基因人,有什么好签的。”说完,拉起小王彼得,对王彼得说:“我们走吧。”

    不意,王彼得却拿过了伊诺娃的笔和本子,说:“走什么走,不能走。盛情难却,人家这么尊重我们,我们怎么可以拒绝人家的好意。来,我签。不是基因人就不能签吗?自然人签名多的是。”

    伊诺娃得意地笑了,说:“还是男子汉有风度。”

    卓别娃也让王彼得签过名,对王秀磊说:“王夫人,你爱人做得好棒。你们是第二个基因人的父母,签名很有意义。来,感谢你们。”她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王秀磊被弄得啼笑皆非,忍一忍,顺了她们,也喝干了一杯。

    没料到,伊诺娃又叫卓别娃拿了几瓶啤酒来,要和他们喝个痛快。王秀磊推辞,说家中有事,得早些回去。王彼得却同她唱反调,说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难得有这么个好机会,一定要陪客人喝到底。王秀磊没法子,勉强随从。于是,又打开酒喝起来。

    伊诺娃和卓别娃喝着说着,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们,南希和业洋对她俩多么优待,多么体贴,华继业对她们又是多么地慷慨大方。她们爱华继业,爱南希和业洋,更爱阿超阿娜,爱得都快发疯了。

    伊诺娃越说越激动,从脖子上摘下项链,打开上面的鸡心盒子,亮出里面的照片,炫耀地问:“你们看,这是谁?”

    小王彼得看了看,说是阿超。她呵呵一笑:“no!是基因汉。我爱这第一个基因人,他和阿超一样帅气,他是一个完全健康的男子汉。”她摇头晃脑地想了想,又说:“对了,南希说过,爱基因汉就是爱阿超。他们两个完全一样。”

    王彼得鼻子里“嗡”了一声,说:“他们跟我们也一样,有什么可爱的?”

    “可爱的地方多啦。”伊诺娃认真地说。“报纸,电视,网上都说了,基因人有八大优点,比自然人进步了许多。你们看,我这儿有他们三个人的新照片。”她麻利地从挎包里拽出一个剪贴本,打开摊在桌子上,一张张翻着,让大家看。本子上全是阿超阿娜和基因汉刊登在报刊上的照片。

    这下王秀磊被感动了,心里想:真有她们的,这么用心。我是华继业的干女儿,也没能做到她们这样,真惭愧。刚才还对她们不客气呢。想到这里,她端起酒杯,不无歉疚地说:“谢谢你们,刚才我失礼了,请原谅。”

    伊诺娃和卓别娃都说根本没有在意,夸她真诚,内心和外表一样美丽,说得她难为情起来,打断她们的话,叫小王彼得给她们敬酒。

    就这样喝着说着,一直持续到十二点,小王彼得闹着要睡觉,方才作罢。王秀磊去结账,吧台小姐说伊诺娃已经结过了。她要给伊诺娃钱。伊诺娃开玩笑说:“用a国话说: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她只得作罢。

    王彼得喝醉了,卓别娃和伊诺娃架着他,一直送到家。不意,他又呕吐起来。小王彼得嚷嚷着要睡觉。王秀磊顾此失彼。伊诺娃和卓别娃叫她去安顿小王彼得,她们就给王彼得收拾呕吐物,洗脸、插嘴,扶他到房间睡了,她们才告辞。

    第二天早晨,天空布满了乌云,屋子里觉得十分闷热。伊诺娃和卓别娃一大早就打来电话,问候王秀磊一家,特意问候王彼得如何。听王秀磊说平安无事之后,她们邀请她带上大小两个王彼得到南希家做客。秀磊推说儿子王强在南希的庄园里,不便带小王彼得到那儿去。她们就说邀请南希到华府来做客,秀磊推托再三,她们执意如此,她只得应允。

    九点钟,她们拥着南希来了。一进门,伊诺娃就说:“秀磊姐,别忙乎,别做饭,阿姨和我们说定了,中午外面吃去,我请客。”

    南希说:“磊子,就这样。这样好。陪阿姨玩玩108张。”

    王秀磊想了想,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基因汉的奶奶这阵子身边无人,好生寂寞,干女儿不陪谁来陪?”

    南希哈哈笑道:“这感情好。嫁了a国人,也嫁了麻将啦。”接着,她摇摇头,说:“你说的不对。什么基因汉的奶奶?这个龟孙子到现在都不肯叫啊。”

    大家笑了。伊诺娃说:“别急嘛,以后会叫的。他才两岁不到,还要教导才行。”

    卓别娃也说:“基因汉多聪明啦。聪明的人决不会没礼貌。”

    王彼得摇摇头说:“不见得哟。基因汉会这会那,庆功大会上出尽了风头,绝症病人报告会上又风光一回,我就不信就是称呼人没有学会?”

    秀磊说:“谁说没有学会,在联合国他对我们多关心,多客气。他说的那些话多暖人心,我一直记着。”

    南希说:“嗳,不说基因汉了。你们的小王彼得怎么样?”

    王彼得嘟嚷道:“能怎么样?不怎么样。”

    王秀磊把小王彼得从书房里拉了出来,给大家见过面,不好意思地说:“这孩子很喜欢学习,就是不愿意喊人。”她拍一下小王彼此得的屁股,“叫阿姨,叫奶奶。”

    小王彼得嘿嘿一笑:“叫什么?不叫。”说完,跑回书房去了。

    王秀磊苦笑一下,说:“没法子。”

    南希笑道:“也难怪,时间短,陌生嘛。再说,跟王彼得一般大,一模一样,真叫不出口。”

    伊诺娃附和道:“可不是嘛。我要是小王彼得,也不肯叫。”

    卓别娃把麻将盒打开,“呼”地往桌子了一倒,说:“还是快乐要紧。开始吧。”她转过脸问王秀磊,“嗳,我们的基因人会玩这个吗?”

    秀磊坐下来,边堆着麻将边说:“人家才没那个兴趣哩,他说学习最快乐。”她抬起头看着王彼得,“这一个也一样,不沾‘长城’的边。我说,你还是陪他去吧,别在这干扰我们。”

    王彼得说声“谢谢”,回书房去了。四个女人就玩起麻将来。

    两个小时过去了,王秀磊和南希手气非常好,一直赢。而伊诺娃和卓别娃手气特别背,一直输。她们不愿打了。南希和秀磊却要她们干脆打到吃午饭算了。她们勉强应允,就接着打了。可是,她们的手仍然很臭,一个劲地输,到十二点,两个都输掉了三千多元。

    伊诺娃央求道:“阿姨,秀磊姐,收场吧。”

    卓别娃也说:“就饶了我们吧。别叫我们脱了裤子走人嘛。”

    南希笑道:“别在意。胜败乃兵家常事。有输就有赢。不打啦。我也累啦。”

    秀磊显得很兴奋,笑嘻嘻地说:“怎么不打了?不想反败为胜吗?我今天手气真好,都是你们给我带来的好运气。我从来没赢过这么多钱——五千呢!”

    伊诺娃说:“也该你赢了,你照顾小王彼得有多辛苦啊。”

    卓别娃问:“秀磊姐,听说你把小王彼得管教得很完美,是这样的吗?”

    秀磊叹口气:“哪里能说完美。我都愁死了。”

    伊诺娃说:“民主广场的事不是平息啦,还有什么愁的?”

    南希说:“你们有所不知呀。小王彼得和王彼得并不是完全一模一样。直说了吧,他的生殖机能还是个小孩子。”

    伊诺娃和卓别娃顿时满脸惊讶。一会,卓别娃问:“怎么会这样?没想想办法吗?”

    伊诺娃说:“我想起来了,阿超阿娜在新闻发布会上也说过,基因汉开始也是个小孩子,是阿娜精心抚摸成人的。秀磊姐,你们何不学学阿娜?”

    “哪能不学?不管用啊!”秀磊懊恼地说。

    “还得坚持。”南希说。“我上个卫生间。”

    伊诺娃和卓别娃都觉得不可思议,嘟嚷着。一会,卓别娃灵机一动,说:“秀磊姐,我给你出个主意,兴许管用。”

    秀磊一听,高兴地说:“你有办法,太好了。快说来听听。”

    卓别娃眉飞色舞地说:“我听说这样的事要看基因是否相投,叫什么基因投缘。你可能就是基因上不够投缘,才不奏效。不妨换个人试试。”

    “这……”秀磊面有难色。“我们也想过。可有谁愿意呢?多难为情啦。”

    卓别娃正色道:“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为下一代健康成长嘛,很高尚的事呀。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伊诺娃紧接着说:“我也算一个。这等于做母亲嘛,何乐而不为呢?”

    秀磊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双眼:“真的吗?你们真愿意?”

    南希站在她身后,边擦着手边说:“傻女子,我这两个姑娘跟你一样,慈悲为怀,助人为乐。我是老了。不然,还轮不到她俩个呢。”

    “这太好了。”秀磊大喜过望。“先谢过你们。”她站起来,向她们三个深深鞠了一躬。把大家都逗得哈哈大笑。接着,她们商量,由卓别娃先来,如果一段时间之后也不奏效,伊诺娃再来。王秀磊欢欣鼓舞,当即叫出王彼得,跟他说了。他也很高兴,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还是南希催促,秀磊才把小王彼得叫出来,大家一起上街吃午饭。吃饱喝足,又是伊诺娃抢先付了钱。

    回到华府,已是下午四点。喝了一会茶,说了一会话,卓别娃就要帮着去照看小王彼得。秀磊和王彼得依了,陪她进了书房。没想到,见卓别娃进了书房,小王彼得大喊大叫起来,非要她出去不可,说是他已经听见他们议论,就是不愿意。

    他们只得退出书房,商定晚上趁小王彼得睡着之后再试试。

    主意既定,南希说黄昏快到,要回去照看奶牛进圈,向大家告别,自己开车走了。

    伊诺娃说晚上要加班,也告辞了。留下卓别娃,一起吃过晚饭,聊天,等到十点,小王彼得睡着了,她就帮他抚摸小鸡儿。

    不料,他翻身起来,对她又打又骂,叫她滚出去。秀磊和王彼得闻声,跑进屋来又训又哄,他才安静下来。夫妻俩向卓别娃表示歉意。卓别娃却说这孩子很好玩,叫他们别客气。接着,她同小王彼得说笑,逗他开心,在他不经意间,为他抚摸小鸡儿。他笑了,说痒痒,轻轻地打她,抓她的胳膊,又摸她的脸。这样持续一个小时后,他睡着了,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卓别娃得意地向秀磊和王彼得扎起食指和中指,说:“ok!我走了。明天再来。”秀磊要送她。她执意不允。

    从华府出来,卓别娃快步走出度假村大门,回头张望一下,加快步伐,走到了基因果旅馆门前,四处看看,急跨几步,进了旅馆,来到了516房间。

    史海仁他们四个正在玩纸牌,见她进来,四个人都扔下手中的牌,上前听她报告情况。她心中十分紧张,表面上尽可能放轻松些,把同王秀磊和王彼得接触的前后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好极了!”渥沦罗棣甩了一个响指。“就这样做下去。”

    波什久都在她前额上亲了一下,说:“好样的。祝你取得新胜利。”

    大岛幸子不轻不重地拧了几下她的脸皮,阴阳怪气地说:“脸蛋漂亮办事也漂亮。本小姐喜欢你啦。”

    史海仁从床底下拽出一只密码箱,打开来,取出一摞钱,放在她那袒露的胸口,淫笑着说:“亲爱的,这是你的报酬。八千美元,可以买回四瓶丰乳膏。保持联络,每天报告一次。去吧。”

    卓别娃说声谢谢,又说一声“是”,转身出了房间,走出旅馆门外,把手往胸口上一放,长长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晚上,卓别娃九点来到华府,十点离开。到516房间报告了情况,又领到八千美元。

    这种循环一连进行了十天。

    第十一天,事情发生了变化。王彼得提出,已经十天了,小王彼得的小鸡儿还是原封不动,看来卓别娃一样无济于事,要换伊诺娃来试。

    卓别娃不肯,说:“这才十天嘛,二十天,三十天,更长一点时间,不就奏效了?”其实,她心里是想着那些唾手可得的票子。每天回去,她都要在床头灯下数那八千美元。那些票子发出的柔和轻巧的“嚓嚓”声,像财神爷的吟唱一般,总在她的耳边回响。

    可是,王彼得坚决要换伊诺娃来。王秀磊当然胳膊肘往里拐,帮着王彼得,说换一换有必要。无奈,她只得依从。当即把伊诺娃叫了过来,当面交接过后,她颇有些留恋地走了。

    同卓别娃一样,伊诺娃一连做了十天,获得了同样的报酬。到第十一天,王彼得又提出换人。她问他换谁,他无言以对。实际上,他没有物色到新手,无人可换。她得寸进尺,要求由她继续下去。说后面应当转机了。果然,第十二天晚上,小王彼得的那玩意儿,异常发痒,令他难以忍受,抱着伊诺娃直打滚儿。伊诺娃真是喜不自胜,陪着小王彼得多玩了一个小时,到十一点多钟,他不怎么叫唤了,渐渐入睡了。她才起身告辞。在516房间,她兴奋地报告了这个新成果,渥沦罗弟那四个人都手舞足蹈,为她庆贺,史海仁一甩手,竟给了她两万美元。

    这种循环一连进行了二十天。

    第二十一天,伊诺娃像往常一样,抚摸完之后,小王彼得突然大喊一声,紧紧地搂住她,呻吟着,要和她**。

    她又惊又喜,也有些受刺激,竟然迎合着,搂紧了他,又让他翻上来,压到她那丰满的身体上。他本能地在她身上乱扑腾,并不知道如何进入她的身体,猛然一下戳痛了她。她这才有点慌张地推开他,跑出去给王彼得王秀磊说了。两人也喜形于色,忙不迭跑进去看。果然,小王彼得的小玩意儿,已经长成大木桩,**地竖在那儿。

    王彼得“啪啪”击了两掌,打开抽屉,取出卷尺,上去度量。喝!竟有十五厘米。“成了,胜利了!”他兴奋地喊道,抱起伊诺娃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

    王秀磊还不放心,也上前量过,望着小王彼得“嘻嘻嘻”笑个不停。

    待他们乐够了,伊诺娃说:“我完成任务了。该走啦。祝你们更科学!”

    王彼得叫秀磊拿出一把钱来,塞给她,说是辛苦费。她坚决不收,说这是应该做的。如果别的女人知道这回事,也会慷慨相助,因为这是促进科学技术发展嘛。

    两人无比感动,都说以后有事尽管说,他们一定效犬马之劳。

    伊诺娃狡黠地一笑:“一言为定,可别翻悔。”

    这一回可不得了。伊诺娃得到了五万美元的报酬。

    史海仁给她钱的时候,狠狠地盯着她说:“别光顾高兴,新的使命你必须趁早完成。”

    过了两天,伊诺娃打电话给王彼得,痛哭流涕,说卓别娃得了不治之症,是**癌,已经起不了床,危在旦夕,要他设法救她。

    王彼得和王秀磊似信非信,伊诺娃生气地扔了电话,开车跑过来,强拉硬拽的把他们弄上车,开到了卓别娃的住宿楼下,领他们进了卓别娃的家。

    卓别娃果然奄奄一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用悲哀的眼神向他们看着。王秀磊禁不住泪流满面,抓着她的手,语无伦次的劝说着。王彼得心事重重,一言不发。伊诺娃大发雷霆,骂他忘恩负义,叫他快想办法。

    王彼得也光火起来,吼道:“我也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我拿什么救吗?”

    伊诺娃这才冷静下来,说声对不起,叫他说说,是个啥原委。

    他就告诉她,他搞基因人研究还不成,没达到阿超的水平,弄不好会搞出纰漏来。

    伊诺娃说:“有啥纰漏?你别怕。卓别娃决不怪你。反正是死路一条了,何不拼死吃河豚——不管怎样试一试。”

    王秀磊觉得左右为难,不试,于情于理于良心都说不过去。试呢,她也知道,王彼得就是差阿超一点,至今都不能捅破那张窗户纸。原本他搞基因人研究要早,资料也多,条件也好,可就是眼看着阿超后来者居上,用王彼得的话说,是抢了头彩。要是强行给卓别娃基因再造,真的可能搞出残疾人来。她越想越可怕,就叫伊诺娃改主意,去找阿超。

    伊诺娃火了,说:“你站着说话腰杆子不疼怎么的?我们还不知道找阿超?6亿人民币,到哪去弄?你给?再说,阿超现在自顾不暇,麻缠一个接一个,能来吗?”她抹一把眼泪,对王彼得哀求道:“我的好大哥,你就发发慈悲,行行好,救救卓别娃吧。”

    卓别娃忽然伸出手指着王彼得,有气无力地骂道:“没,没良心,见死……不救,算人吗?伊,伊诺娃,我,我,我宁愿死。你别,别跟这魔鬼低,低三……下四的了。”

    俗话说,将死之人,其言也甘。其实,将死之人,其言也烈。卓别娃吞吞吐吐,说出的话就像熊熊烈火,在王彼得的心头和屁股上烧烤,他终于坐不住了,跳起来喊道:“别噜苏了。我就依你们。说吧,要是搞糟了谁负责任?”

    伊诺娃随即答道:“反正不要你们负责任就是了。横竖死路一条,就冒个险,说不定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残疾就残疾,比死不是好得多!”

    王秀磊抱着卓别娃,轻声问:“你也这样想吗?”

    卓别娃点头,再点头。

    “签约!”王彼得吼道。“我还要设备,还要资料,你们得全包下来。我可是新世纪的穷光蛋。”

    伊诺娃再不说什么,从包中掏出纸笔,“沙沙沙”,一会写好了协约,举起来念道——

    基因再造协约

    此有**癌患者麻星汀女公民卓别娃自愿请王彼得进行整体基因再造,一切后果由自己负责,一切费用由自己支付。

    年月日

    王彼得听过,一把抓过来,“刷刷”写上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又叫王秀磊签了她的名字,递给伊诺娃,说:“签名,你的,她的,都签上。”

    伊诺娃也不含糊,接过来,飞快地写上她和卓别娃的名字,然后,到微型复印机上复印了五份,四个人一人发了一份,剩下一份她说留个存根,由她保管,放在了她的手提包内,催促道:“协约已签,应当现在就生效。”

    王彼得生气地说:“谁说不生效?在哪,在哪呢?就在这。这儿有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弄个屁。”

    伊诺娃说:“别生气。要是万事齐备,我们还找你干嘛。你想在哪都行。我们管不了。只要你再给卓别娃一条命,我们就给你磕三百个响头。”

    王秀磊说:“就是三千个响头又顶屁用。快把钱拿出来。”

    伊诺娃从手提包中抽出一张支票,用手指夹着,放在王秀磊的手掌心里,说:“这是10亿。不够尽管找我。不,我们会随时给你们增添。我们可不怕你们乱花。”

    王彼得拿过支票,仔细看过,用手指弹了一下,两眼闪着光,说:“爽快。这就好办了。你们就听我的好消息吧。”

    王彼得拉着王秀磊的手,轻快地走出了卓别娃的宿舍。他们一走,卓别娃随即从床上跳起来,同伊诺娃击过手掌,一齐叫道:“哇彩——”接着,两人在屋里跳起了迪斯科。

    狂欢了一会,伊诺娃说:“亲爱的,本姑娘要诗兴大发了。你听着——人人都说基因好,姐妹为此多辛劳。说破嘴皮跑断腿,基因再造搞定了。协约一张手中拿,两个美女偷偷笑。不是美女爱金钱,而是没钱真难熬。别人欺我我欺人,丑陋基因不可少。若说不义当自毙,基因再造找阿超。”

    卓别娃听了,抱着她笑了一阵,说:“找阿超?不对吧。不是找了王彼得吗?”

    伊诺娃不由轻蔑地一笑:“王彼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有史海仁那些人才像苍蝇追臭肉一样去缠他,我们可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

    卓别娃表情沉重起来:“那你的诗说基因再造找阿超是啥意思?”

    这一问,把伊诺娃脸上的得意和兴奋一扫而光,叹口气说:“你也知道,咱们这是迫不得已。想起来就对不起南希,对不起华继业他们一家。你说,我俩啥时候做过害人的事?”她不由伤心落泪。卓别娃一时难过,抱着她哭了。

    不一会儿,伊诺娃站起身来,使劲撸了撸头发,点燃一支大美女牌香烟,猛地抽了一口,拍拍卓别娃,自己给自己打气说:“已经上了贼船,也由不得我们了。不要怕,实在不得了了,我们就去找阿超。”

    卓别娃把心一横:“大不了一死罢了。死了死了,也不知道谁骂谁恨,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伊诺娃心疼地捏了一下她那高而直的鼻子,说:“傻瓜,好死不如赖活着。新世纪的人多幸福啊。该死的我们当然不可惜,喂狗喂狼都可以。可我们也可以谋求再做个不该死的伊诺娃和卓别娃嘛。我听朋友们说,以前是一死百了,现在有了基因配方,就不同啦,叫死了还要活着,累累硕果为还有后头的几条命。后面的命要对前面的命负责任。”

    卓别娃破涕为笑:“我明白啦。后面的命要对前面的命负责任,就必须特别看重名声,好名美名,后面的命就幸运。骂名恶名呢,后面的命就倒霉,被人家臭骂,也得听着,受着。基因再造找阿超,如果我们被枪毙,死之前一定找到他,让他给我们采留基因血浆。第二条命要背骂名是跑不了啦。第二条命要还倒霉的话,就寄希望于第三条命。”

    伊诺娃呼地站起来:“我们也别太悲观。前面等待我们的未必就是死神。好歹我们离南希很近,是她的干女儿。一看不行就求救于她。”

    她的话音刚落,屋门不打自开。史海仁和大岛幸子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她们面前。

    “哼!哼!”史海仁奸笑两声。“你们的梦做得真美啊。”

    大岛幸子上前一把揪住伊诺娃的头发,恶狠狠地说:“臭婊子,里吃外扒的东西。还想当两面间谍,两头讨好?”她使劲把她扔到地上,狠狠踢了一脚,又说:“听着,我们就是你们的死神,一直在前面恭候你们。”

    史海仁上前把伊诺娃拉起来,让她在椅子上坐好,摸摸她那张漂亮的瓜子脸,又去摸摸卓别娃那张美丽的鹅蛋脸,皮笑肉不笑地说:“两个美人儿,前面等待你们的是不是死神,那看你们自己啦。想一想,你们能顺利地找到阿超吗?”他从怀中掏出一叠美元,在手上摔着,“看你们今天的表现不错,我们就不计较那么多了。这是十万,对半分了吧。”说完,他猛地一把将钱分成两半,一半砸到伊诺娃脸上,另一半砸到卓别娃脸上。看看她俩捂住脸,看看撒了一地的钱,他和大岛幸子狂笑一阵,搂在一起,昂首挺胸,走了出去。屋门“哐当”一声,重重地关上了。

    他们不择手段地逼她们上了贼船,又在暗中监控她们。她们恐怕死也逃脱不了魔掌了。两个美人儿至此方才明白,望着地上那些隐隐发光的纸币,不谋而合,抓起钱来,愤怒地撕扯,直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方才瘫在地上,抱成一团,失声痛哭。

    王彼得回到家,仍然兴奋不已。他觉得真是喜从天降,突然间天上掉下来个大甜饼,把他的手都砸痛了。他朝思暮想,要搞出基因人来,阴差阳错,一直没能如愿。这下好啦。一下子有了十亿,而且后面财源滚滚。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呆在实验室里,潜心研究,捅破那张窗户纸了。至于搞出残疾的基因人怎么办?爱怎么办怎么办,反正是基因人就行。伊诺娃说的好极了——残疾的基因人比疼痛难熬却难逃死亡的癌症患者强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是基因人就是新世纪的特大贡献,就可以与阿超齐名齐富。

    他吩咐王秀磊除了教导小王彼得以外,什么也别做,就专心致志地帮他搞实验。王秀磊此时也犯了迷糊,想着这是正经事儿,一定会大获成功,她能夫贵妻荣,她的名字能和他的名字一道流芳千古,也像阿超阿娜一样,有人专门为他们写传,说不定还会搞个纪念馆、纪念碑什么的。越想心里越快活,越快活就越卖劲,对他言听计从,一丝不苟。

第八十章基因再造的阴谋二

    从月球村回来,王彼得心猿意马,想入非非,见他原来的实验室仍然保存完好,心中感激王秀磊,但他懒得费劲收拾,只马马虎虎地清扫一番,将就着用了。后来,见阿超并没有节节败退,相反,劈波斩浪,冲过了一道道难关,踏平了一个个险隘,就是霸宇宙也无法阻止他前进的步伐,竟然能从大冰谷毫发无损地回来,真像有吉星高照,他就心灰意冷了,连小王彼得的教育,他也借口帮他长大成人要紧,几乎全交给了王秀磊。他看透了她的心——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再苦再累她也心甘。好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正好爱管,他正好不爱管。她就管着,他就闲着,各得其所嘛。

    这回不同了。有钱了,预示着什么都有了。他得抓住机遇,大干一番。不成功也能成仁。于是,他明确分工,由他担负整个儿的研究和实验,其他的活儿,什么收拾实验室,更换和增添仪器、设备,购买相关书籍资料,联系有关业务,等等,统统由她来完成。

    王秀磊知道这会有多累,可她笑着对他说:“值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就躲在这屋子里,外面的风雨我来对付好了。”

    分工`既明,便抓紧做事。王彼得在实验室里,成天到晚叽叽咕咕,有些神经兮兮地,连吃饭有时也叫秀磊端来。

    秀磊呢,家里家外,风里雨里,购物,家务,教导小王彼得,还要做饭洗衣服,真正是眼睛一睁,忙到熄灯——殊不知,她熄灯的时候,往往在深夜零点前后。因为,教完小王彼得,她还要为他查资料。那些杂七杂八的资料,她似懂非懂,查起来,不知有多么地费劲。当然,为了丈夫,为了家,她毫无怨言,乐此不疲。她巴望着,王彼得明天就能和阿超那样,一鸣惊人,举世闻名。

    时间无情。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王彼得身形消瘦,疲惫不堪。王秀磊望眼欲穿,两只凤眼布满血丝儿。可是,实验室里仍然死气沉沉。王彼得尽管绞尽脑汁,千思万虑,却怎么也理不清头绪,好像有人跟他存心作对,把那一道道题目弄得扑朔迷离,压根无法识别。他一次又一次地使劲回忆在月球村做现场实验时的情况,虽然那些情况都能一点一滴地回忆出来,却屁用不顶。他又恨又气,不止有多少次咒骂阿超和基因汉该千刀万剐,实验的时候,一到关键环节,就封闭起来,叫他白白浪费眼力。原以为经过现场实验,多少要学到一些,受到一些启发,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夜已经很深了。屋外的大雨掷地有声。突然,屋里电灯灭了。秀磊急忙打电话询问,是供电局从安全起见暂时停电。王彼得气的大骂。

    秀磊劝他,他反而对她发火:“噜苏啥,睡你的觉去。”

    “我不累,陪你说说话,黑灯瞎火的,你会害怕的嘛。”她温柔地说。

    可是,他竟大发雷霆:“你懂个狗屁。我怕什么?我怕开不了壶!滚!”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秀磊终于按捺不住,火了。“傻呆在这黑暗之中就开壶啦?开不了壶,难道去死不成?”

    秀磊气呼呼地走了,听见她的房门“嘭”地一声,王彼得吓了一跳,拍拍胸口,镇定下来,自言自语道:“死,死能解决什么问题?哦,想起来了。阿超阿娜一开始就说过,如果他们不能成功,就以死谢天下。对,学学他,去寻死,说不定能感动上帝,教我几招,帮我开了壶。”

    于是,他蹑手蹑脚,走出门外,刚想迈步,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推了回来,耳边响起瓮瓮作响的说话声:“胆小鬼,死,不行!”

    “你是谁?鬼,还是人?怎么看不见你?”他惊慌地问道。

    “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不,谁也帮不了我啦。”

    “不妨告诉你,我是霸宇宙。”

    “哦,怪不得声音好像在哪听过。”王彼得心中不由一喜,转而又惊惧起来。“你是独磨俄及的朋友,经常帮他,他要你帮,以你为荣。可我不同,我不要你帮,宁愿死。”

    “这由不得你。你死了,谁帮我们研究基因人?”

    “唉!霸宇宙,你看错人啦。实话对你说,我能把基因全都破译出来,却怎么都组合不起来呀!”

    “我帮你。可惜我们蓝星球已经进入飞行人时代,基因再造技术资料都当废物扔掉了。等等,我来查查。”

    霸宇宙不知如何操作,黑暗中,王彼得只觉得像是一股物别强大的磁场,从屋子里射了出去。须臾,又有同样的强磁场穿进屋子来。随即,霸宇宙又说话了:“难题,说难题。”

    这时,电灯亮了。王彼得下意识地四周望望,不见人影,坐下来,一道一道写出难题,说:“请帮我,说话算数。”

    霸宇宙隐身站在他的背后,看过那些难题,思考了好一阵子,也不得其解。王彼得不无讥讽地说:“进入飞行人时代了,怎么还解不了我的题?真的全扔干净了?那你刚才是在故弄玄虚?”

    “不许瞎猜。刚才,我从档案馆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我,也记不起来了。不要怕,我去想办法。”只听“哧溜溜”一声响,霸宇宙就走了。王彼得什么也没看见,惊得目瞪口呆。

    霸宇宙并没有回蓝星球,而是来到了月球村。为了助纣为虐,搭救独磨俄及几个魔头,他已光顾过这个地球人的第一个殖民地一次,心里清楚,管理部一整套天衣无缝的电子监控防范系统,对地球人十分有效,对他这个蓝星人却毫无用处。当然,安黛茹斯那听上去并不十分威严却令人惊悚难当的声音,像条捣蛋的虫子,不时爬进他的耳朵,撞击他的耳鼓,因此,他不敢肆无忌惮,叮咛自己不要鲁莽。

    他先到大门前,再次欣赏穆玛德琳那副刚柔相济张驰有度的题词。然后,飞到999号小楼。这楼里,人影全无,只有那些配方资料和仪器设备了。他站在楼顶,先看看管理部那边,静寂无声,只听见广场上那座大钟“嚓嚓嚓”,在均匀地呼吸着。“嘿嘿!”他得意地笑着,纵身一跳,进入院内,用手一指,一道激光射向楼门钥匙,门打开了。他转着圈儿进了楼内,也不东张西望,照直上了三楼,走进计算机室,打开计算机,调出华氏基因配方资料,贪婪地看起来。末了,他将计算机关闭,将屋里恢复原样,跳跳蹦蹦地跑出楼来。

    这一切,管理部的电子监控器历历在目。但是,那录像带和光盘上却空空如也——霸宇宙是蓝星人,会稳身术,他的一切既在电子视线之内,又不在电子视线之中。出了小楼,他在门前吐了一口唾沫,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走了。

    王彼得伏在书桌上睡着了。朦胧间,听得有人呼唤,惊醒来,问:“谁?”

    霸宇宙说:“霸宇宙,我回来啦。你的难题,能破啦。”

    王彼得一听,睡意全无,惊喜地问:“真的?你别哄我高兴啊,霸宇宙。你现一下原形,我求你了。就一下,我就相信了。”

    霸宇宙不肯,王彼得就不接受他的指导,霸宇宙没法,生气地说:“一秒钟,你可看仔细。”只听“哧溜”一声,霸宇宙现了原形,蓝衣蓝裤蓝色的面孔,浑身上下显得很紧凑。

    王彼得正看得起劲,却听“哧溜”一声,霸宇宙又隐了身,说:“破题,快!”

    王彼得不能再提要求,顺从地说:“谢谢,请指教吧。”

    霸宇宙就把他从999号小楼窃取的华氏基因人配方的编码程序凭借他的记忆重复出来。

    王彼得简直是把耳朵竖起来听着,不时地叫他“慢点”、“再重复一遍。”

    霸宇宙的记忆简直是滴水不漏,毫无差错。他不停地催促王彼得快点,不时地纠正道:“这儿,不对,再改一下。”

    黎明到来了。秀磊的房间里传来咳嗽声。

    霸宇宙有些紧张地说:“全啦,再顺顺,就成了。我走啦。”说完他转身就往门外走去,恰好与进屋来的秀磊撞了个满怀,秀磊险些跌倒,幸亏抓住了门框,四处一瞅,什么也没有,嘟嚷道:“见鬼了。”

    见王彼得在唠唠叨叨,她问:“刚才有人来过?”

    王彼得“嗯”一声,连忙又说:“没有,没有。”

    她又往屋子四周看了一会,说:“熬了一个通宵?累的慌吧。”

    王彼得一把抱住她,胡乱亲了几口,说:“一点不累。这一夜是春暖花开,柳暗花明啦。”

    “你说什么?成功啦。”秀磊惊喜地问。

    “功到自然成嘛。”王彼得吹嘘起来。“我就说嘛,他华宇美智超行,我王彼得也能行。他能做牛顿,我就能当爱因斯坦。”

    秀磊将信将疑,说:“说给我听听。”

    王彼得用轻视的眼光看着她,本想说“你不懂”,转念一想,不懂就不怕她说出去,就念起来——

    霸……他心里不由一惊,差点说出霸宇宙,忙改口道:把配……他心里又一惊:怎么差点把配方说出来了?连忙改口说:把培养出来的局部基因分子组合起来,需要按照如下编码程序——先把人体局部基因分子,按照从头到脚,从左到右,从表面到内部的顺序排列起来,再把贯穿人体全身的筋骨基因按照从脚到头,从右到左,从内到外的顺序排列清楚,串连起来,穿插到各个局部基因分子之中。然后,按照感觉基因、触觉基因、味觉基因、嗅觉基因、听觉基因、视觉基因、重量觉基因、记忆基因、思维基因、智慧基因、皮肤基因、毛发基因……的顺序,把人体基因再造所需要的气血分别注入各个局部基因分子之中。最后,把各个神经元排列清楚,并按照传统医学十二经络原理,把各个局部基因因子串连于各个神经元之中,再把生长基因按照先大脑后五官,再五脏六腑,再四肢的顺序,注入各个局部基因因子之中,按体重每公斤0·33毫升的比例,加进滤化的净化氧,置入人造**内。

    秀磊听得云里雾里,自嘲道:“天书,天书。你是对牛弹琴呢。”

    王彼得骄傲地说:“你不过一个硕士,当然听不明白,阿超也搞了四十个春秋啊,算起来,我才多长时间,比他快多了。”

    “窗户纸捅破了就好,别说阿超哥的坏话。”秀磊尖刻地说。“你洗洗脸,清醒清醒。我去给你做早饭。中午,咱们出去,为你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赶时间要紧。得让伊诺娃马上给我置办一个人造**来。还有……”

    秀磊打断他的话:“还有啥,她来了你慢慢说。现在准备吃早餐。”

    吃了早餐,王彼得叫秀磊给伊诺娃打电话,要她按照王彼得开列的单子,尽快办齐一应设备和用品。伊诺娃满口应允,晚饭前就把一应东西送了过来,王彼得一一验收过,她才走了。出了度假村大门,她像往常那样,回首张望一下,快步向基因果旅馆走去。进的馆内,她不乘电梯,拾阶而上,爬到了五楼,敲开516房间门,不等他们开口,直截了当地说:“完成啦,完成啦。”

    “完成什么啦?”大岛幸子气势汹汹。

    看她喘着,渥沦罗棣假惺惺地说:“看把你累的,坐下,慢慢说,是不是任务完成了?”

    她连忙点头:“我的任务完成啦。王彼得今天要我给他买齐了各种设备,说是有门啦。”

    史海仁将信将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说:“什么有门?说清楚点,别糊弄我们。”

    “我哪敢骗你们,是真的。王彼得说,再过几十天就可以像阿超一样,再造出基因人来。”接着,她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

    这下屋子里开了锅。波什久都从床底下拽出一捆啤酒,给每人发了一瓶,喊道:“胜利啦,为我们的胜利干杯!”只听“咕咕嘟嘟”,他们都一口气喝完了。

    伊诺娃喝不完,大岛幸子硬是把瓶子按在她的嘴上,叫她喝完了,呛得她直咳嗽。

    接着,又拿出一捆。史海仁向酒瓶上阿超阿娜的彩色画像狠狠地“呸”了一口,恶狠狠地说:“等着吧,过不了几天就叫你们消失,统统消失!”

    渥沦罗弟咬牙切齿的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敢跟我们作对的人,都去死吧!”

    波什久都拽着大岛幸子跳舞,没走几步,她就推开他,笑骂道:“笨得像个大狗熊。看本姑娘的!”

    “哈,哈哈,哈哈哈!”她独自吼着,唱着,跳着,像蛇一样扭着腰和屁股,几个男人一齐喝彩。

    跳着跳着,她解开了上衣,露出了并不丰满的**。接着,又解开了乳罩。再接着,脱下了裙子。最后,她竟脱掉了裤衩。

    “脱衣舞,脱得好,好啊!”几个男人胡乱喊着,拍着手,色迷迷地看着,两眼瞪得滴溜溜圆,那眼珠儿都快掉下来了。

    伊诺娃看不下去,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妙,趁他们如痴如狂的当儿,悄悄溜走了。她刚一走,两个保安便出现在房门口,喝令他们立即停止胡闹。他们敢怒不敢言,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睛地坐到了各自的床铺上。

    憋了一会,史海仁说:“我们是得小心点,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这段时间,我们要卧薪尝胆,等王彼得成功了,我们也要像司马常新一样,给他开庆功大会。”

    大岛幸子却同他唱反调:“哼,王彼得可不像阿超,懵不那几的,老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别是扶不上墙的稀牛屎哟!”

    三个男人随即骂她是乌鸦嘴,她同他们吵起来。外面传来脚步声,史海仁“嘘”了一声,屋内才归于平静。

    大岛幸子没有说错,王彼得的确是忐忑不安,怀着复杂的心态,投入了进一步的试验。他想,资料是霸宇宙偷来的,不是他,他问心无愧,心安理得。至于从哪儿弄来的,他无须去想去问,但他希望是从阿超那儿弄来的,如果真是,就会有同阿超一样的结果。也就是说,不会是残缺的基因人,而是和基因汉一样的聪明绝顶的新人类。霸宇宙是真的,相信他弄来的资料也不会有假。这就意味着,他很快就能如愿以偿,可以像阿超一样举世闻名,天下景仰,一切的一切都能随心所欲啦。万一资料有假,或者他仍然不得要领的话,怎么办?嗨,那样的话,无非是两种结果:造出个残缺的基因人来,也就是残缺的卓别娃,有协约在手,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废话少说。再就是什么也造不出来,老鼠掉在浓糠里——空欢喜罢了。空空如也,原本如此,也没话可说。会不会再出现上联合国闹事那样的怪事和麻缠呢?他拿不准。但愿不会。要会,最好是等到实验结束之后吧。

    按王彼得的计算,实验结束,要用六十天时间。一晃眼,一个月就过去了。王彼得记得,华氏基因人配方的基因再造过程是四十九天。小王彼得就是四十九天再造出来的。还有十九天,他的基因人再造能成功么?再造的卓别娃,那怕是残缺的,能够像小王彼得一样横空出世么?按我的六十天也行啦,还有三十天,能叫我如愿以偿么?“哼!赶鸭子上架,”他自嘲道,“心中没有底呀。”

    第四十九天终于来临了。王彼得心血来潮,把王秀磊和伊诺娃都叫到实验室里,陪他一起观看实验结果,大言不惭地说:“今天将会使全世界惊心动魄。今天将会永远载入史册。”

    三个人盯着那人造**,眼巴巴地看着。

    熬过了一个小时,又熬过了一个小时,伊诺娃看看手表,已是中午十二点,那人造**中仍然毫无动静。秀磊望眼欲穿,忘记了做午饭。

    一点半钟,**中开始翻泡泡了。王彼得欣喜若狂,猛地跳起来喊道:“王氏基因人配方万岁!”

    秀磊和伊诺娃也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相互握手,先后同王彼得拥抱。

    接下去的情形就像小王彼得诞生时那样,血红色液体起着泡,起着泡,隐约可以听见一种特殊的难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的声音。

    液体呈现出涨落感,像是人的肚子在呼吸。

    **底部的液体开始变稠,变稠了的液体开始凝聚,慢慢地,慢慢地,长出了什么。

    此时此刻,三个人屏声静气,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快要掉出来了。长,继续长,快长,快快长!三个人焦急地等待着,呼唤着。

    可是,那人造**中的血红色液体,并没有按照他们的愿望向前发展,反而停顿下来。

    王彼得急不可耐,向**狠狠踢了一脚,骂道:“搞什么鬼,长啊。像现场实验一样,该长手啦!”

    人造**颤动一下,归于平静。

    秀磊和伊诺娃劝王彼得耐下性子,再等一会。王彼得无可奈何,蹲下去,双手抱着脑袋,无精打采而又很不甘心地等着。

    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慢,又觉得过得特别地快。感觉好不容易过去了一个小时,却不知不觉已到了晚上八点。那**中依然平静,静得令人万分恐怕慌。王彼得失望地站起来,急走几步,忽然大叫一声:“去***王氏基因人配方!”飞起一脚踢向**,**晃了几晃,若不是秀磊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准会翻到地上。

    她生气地说:“踢它管什么用?留着,说不定还有希望嘛。”

    王彼得一言不发,面色如灰,十分难看。

    伊诺娃害怕他又使起性子,说:“王先生,别急,明天再试吧。我告辞啦。”

    王彼得不答理,秀磊只向她点下头。两人站在地上,发悚,憋气,谁也不提睡觉。

    出了华府,伊诺娃忐忑不安地来到了基因果旅馆516房间,报告了实验的情况,说她怀疑实验可能失败了。

    史海仁一听,怒不可遏,甩手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渥沦罗棣气急败坏,把王彼得骂得狗血喷头。

    大岛幸子和波什久都煽风点火,说:“他把我们耍啦,我们咽不下这口气。我们去华府,找他算账!”

    史海仁狡黠地一笑,说:“别急,账是要算。但不能去他家。”接着,他说了他的主意,众人都赞成。

    次日上午,特别闷热,人们浑身难受,心烦气燥。十一点,伊诺娃驾车来到了华府,把王彼得接到了卓别娃的宿舍。

    进了屋子,王彼得看见卓别娃坐在床上,不像上回病入膏肓的样子,又见四个陌生人坐的坐着,站的站着,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心中不免打起鼓来,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他多想,大岛幸子就开口了。她阴阳怪气地说:“王彼得,你玩得好啊。请过来,让本小姐亲一亲。”

    王彼得不敢怠慢,抖抖瑟瑟地走到她跟前,说:“你,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大岛幸子咆哮着,“叫你知道老娘不是好欺骗的!”嗵,嗵!两拳打在王彼得肚子上。他“唉哟”一声,捧起肚子,喊道:“你们干嘛打人?打人犯法!”

    波什久都上前揪住他的头发:“犯法?不错啊。你犯了我们的法,要你认罪!”说完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王彼得怒吼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逞凶,不怕进监狱吗?”

    史海仁上前拍拍他的脸,阴险地说:“进不进监狱就看你的啦。”他展开右手掌抖动着,“王氏基因人配方呢?再造的基因人呢?”

    王彼得似乎明白了什么,挣扎着站起来,说:“噢,你们是为卓别娃讨公道来啦。这好办啦。我这有协约。”他从上衣口袋中抠出那张协约,抖开来,给史海仁看。

    渥沦罗棣上前一把拽过协约,撕得粉碎,狞笑道:“协约呢?飞啦。”他一把拽住王彼得的衣领,吼道:“狗胆包天,竟敢吃了我们三十亿,还要欺骗我们,爷爷我把你碎尸万断。”

    王彼得把他的手拽开,辩解道:“不是三十亿,是十亿,我只拿了十亿。你问伊诺娃。”他上前抓住伊诺娃的手,央求道:“你说呀,说呀。”

    伊诺娃不敢吱声,挣脱他的手,躲到一旁去了。

    史海仁摇到王彼得面前,替他拢拢头发,整整衣服,皮笑肉不笑地说:“知道我们请你来的意思了吧。两条路,要么把卓别娃再造成功,要么就还我们三十亿。”

    波什久都掏出一把军用刺刀,架在王彼得脖子上,咬着牙,说:“听着,不做,不还都可以。但是,要拿你的狗头作抵押。”

    大岛幸子幸灾乐祸的说:“没头的苍蝇就自由自在啦。王氏基因人配方屁用不顶。华氏基因人配方倒是有用。可你来不及保留基因再造的血浆,眼睁睁看着身首异处吧!”

    王彼得不想死,他有好多好多的心结还没有打开。“扑嗵”一声,他跪在他们面前,哀求道:“给我时间,我还钱!十亿,不是三十亿。”

    史海仁怪笑一声,说:“你这样说,就是不为卓别娃再造基因,也想让我们贫穷,当叫化子啰。好吧,就依你,来,给他再签个协约。”

    他的话音一落,几个人一起冲上来,对他拳打脚踢。伊诺娃吓得躲在卫生间,大气不敢出。卓别娃恐慌异常,用床单蒙住了头。

    正在这危难之际,门被踹开了。桑切诺娃和哈德迈迪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

    “住手!”桑切诺娃喝令道。“都不许动!”

    渥沦罗棣猛地拔出匕首,凶险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来管我们的闲事?滚出去!不然,我叫你们站着进来的,躺着出去!”

    “啪”的一声,哈德迈迪打开了微型冲锋枪的保险,抬抬枪口,威严地说:“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快照我说的做。不然,躺着出去的就是你们!”

    “听见没有?”桑切诺娃声色俱厉。“马上照着做!”

    两支微型冲锋枪枪口乌黑发亮,正对着他们的胸膛,近在咫尺,保准百发百中。四个歹徒到底心虚,放开两个被骗的女人,丢下手中的武器,双手抱住了后脑勺。

    哈德迈迪向前逼进一步,展开拘留证,喝道:“你们被捕了。跟我们走!”

    两名警察上前给四个人带上了手铐,押出门外去了。

    桑切诺娃转过身来,威严地说:“王彼得,伊诺娃,卓别娃,你们也被捕了!”

    哈德迈德上前给他们戴上手铐,命令道:“走!”

    两辆飚风牌豪华面包车,驶入麻星汀东郊植物园后院的停车场。车灯关闭,四周顿时漆黑一团。哈德迈迪押着史海仁一等四人,先下了车,走进了地下室。桑切诺娃随后,押着王彼得、伊诺娃和卓别娃,悄悄地向地下室走去。

    这个植物园用于临时防空,平常总是闲置。地下室里有一排草绿色的房子。借着走廊的灯光,可以看清,墙壁上已经贴上了阿超阿娜和基因汉的宣传画。东方雄选中这个地方作为办案场所,感觉这儿很安全。

    哈德迈迪把史海仁他们押进了101房间。

    桑切诺娃把王彼得他们押进了120房间。

    见哈德迈迪把史海仁他们带了进来,东方雄哈哈一笑,说:“四位,四位,没想到吧,我们在这儿又见面了。”

    史海仁“哼”了一声,喊道:“东方雄,你凭什么抓我们?赶快把我们都放了!不然,我们跟你没完!”

    东方雄“哦哟”一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是那副嘴脸——不见棺材不落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告诉你们,正是考虑到你们会跟我们没完,才把你们请到这儿来的。我再告诉你们,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大岛幸子咬牙切齿地说:“东方雄,你擅用职权,我要告你!”

    东方雄冷笑两声,说:“随时恭候。不过,你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才行啦。”

    波什久都喊道:“我们是堂堂会长,全世界的人都支持我们。你就不怕我们的几千万会员来找你的麻烦吗?”

    东方雄凛然道:“两个多月前,你们是会长,全世界的人都支持你们。很遗憾,你们不自重,不珍惜,不知高低,不辩良莠,把你们协会的宗旨和规章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反而图谋不轨,倒行逆施。现在你们已经不是会长了,全世界的人都会戳你们的脊梁骨!”

    渥沦罗弟声嘶力竭:“东方雄,别耍嘴皮子。我想听听你给我们罗织了什么罪名。快说,老子我不耐烦了。”

    东方雄冷笑道:“到我这儿来的人都一样,先装英雄,后做狗熊。别急,我会叫你耐心的。”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命令道:“把史海仁、波什久都、渥沦罗弟押下去!”

    两名警察将三人押走了。

    大岛幸子急忙叫道:“我也要走,你把我也押下去!”

    东方雄讥诮地说:“别害怕,留下你,做你应当做的事情。”他换上平和的口气,说:“大岛幸子,我想,你应当知道,该给我们说些什么。说吧。”

    大岛幸子往地上一坐,说:“没什么可说的,除非你马上放了我们,到穆玛德琳面前,再好好跟你说。”

    “请你起来,仍然坐到你的椅子上。这样,太不符合会长的身份和形象了。”

    她略微一怔,爬了起来,本能地拍打几下屁股,坐到椅子上,死皮懒脸地说:“告诉你,别想从我嘴里捞到什么稻草。我们已经订了攻守同盟,死可以,招不可以。”

    “真的不招。”

    “绝对不假!”

    东方雄挥挥手:“你狠。下去吧。”门外立即进来一名警察,将她带走了。

    一旁做笔录的哈德迈迪将笔录纸举起来要撕,东方雄拦住了他,说:“别撕,一句有用的话没有,也是证据嘛。”

    哈德迈迪一拍脑门,说:“对,态度不好,对抗审讯。”

    东方雄点头,叫他带波什久都。

    波什久都带来了。审讯结果和大岛幸子没有两样。

    接着,审讯了史海仁和渥沦罗棣,结果也是死活不认账。

    哈德迈迪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上前给他们两耳光。东方雄叫他沉住气。这四个人肯定都是自己打气灌满了的气球,一会就叫他们全瘪了。

    四位“会长”又被带进了101房间。他们放肆地笑着,讥讽东方雄不称职,没招了,还是把他们放了,他们可以在穆玛德琳面前为他美言几句。东方雄置之不理,叫哈德迈迪播放录相。

    录相机发出“丝丝”的响声,140寸的彩色电视屏幕上,显现出四名会长从麻星汀机场出来,乘上出租车的镜头。喇叭里发出桑切诺娃那甜脆的女中音——

    史海仁、渥沦罗弟、大岛幸子和波什久都四人,走出麻星汀机场后,乘出租车来到了基因果旅馆,在516这个有四张床铺的房间住下,开始实施他们诱迫王彼得制造残疾基因人的计划。

    他们相信,卓别娃和伊诺娃是南希的干女儿,和华继业很熟悉,又与王秀磊以姐妹相称,通过她们去引诱王彼得,为他们再造一个残疾的基因人来,起码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第二天,他们通过户口管理部门查到了卓别娃和伊诺娃的住所,亮出他们会长的真实身份,以帮助发展基因人科学为借口,使卓别娃和伊诺娃相信了他们,并答应为他们运作,条件是多给报酬。最后敲定,每接触王彼得一次,最低付八千b元,如果情况重要应随时增加。但最高一次不超过三万b元。他们商定,就拿卓别娃当诱饵,要她装成绝症患者,诱使王彼得接受为她再造基因的要求。

    当伊诺娃和卓别娃同王彼得建立起关系时,史海仁第一次付给她八千b元。这是他们在516房间交接b元的镜头……

    当王彼得答应替他们再造基因人时,他们一次性付给他十亿b元……

    随着桑切诺娃的讲解,屏幕上接连不断地显示出四个人的阴谋活动的实况录相镜头,他们在516房间狂欢,对王彼得大打出手等一系列罪恶行为和丑陋的模样,暴露无遗。喇叭还在响着——

    从上述犯罪事实看,可以认定史海仁他们犯了蓄意干扰破坏新科技罪、诱迫他人干扰破坏新科技罪、侵犯他人人身权利罪。已经查实,这四人动用的b元,是协会的公款,由此,还应当认定他们犯了私自动用公款资助犯罪活动罪。

    至此,四个戴罪之人如梦初醒。原来,国际科技法庭早已盯住他们了。东方雄亲自指挥,等于是守株待兔,瓮中捉鳖。他们如何神机妙算,如何诡计多端,如何潜伏隐藏,都一样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在他们胡作非为的时候,并不觉得什么,甚至于还隐约觉得是英雄壮举。现在,作为被审讯者,戴着手铐,在法官们的监视下,心神不安地看这个录像,方才认识到,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弥天大罪,做出了亲者痛而仇者快的蠢事,既可悲又可恨,还很可笑。

    东方雄那威严的男高音又响了起来:“各位,看完了吧。有何感想?”

    渥沦罗棣埋着头,一言不发。

    大岛幸子捂着脸,痛哭失声。

    波什久都双手合掌,一个劲祈祷,请求上帝饶恕。

    只有史海仁两眼瞪得比牛眼还大,呼呼喘着大气。

    东方雄喝道:“愿招供的马上从实招来,签字画押。”

    渥沦罗弟、大岛幸子和波什久都先后如实招供,签字画押。只有史海仁大喊大叫:“我不服!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东方雄胜券在握,拍案而起:“史海仁,铁证如山,不由你死不认账。把他们押下去!”

    “120房间那边怎么样了?”东方雄快活地问哈德迈迪。

    哈德迈迪也快活得很,打个立正,说:“报告庭长,桑切诺娃办案从不失手。”

    东方雄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从来没有马失前蹄呀。”他长长地舒口气,又说:“我当这个庭长五年啦,也从来没有攻不破的堡垒。说实话,这回我的压力真有千钧之重啊。我知道,主席大人不让旁波宁来,非要叫我秘密出击,是想最大限度地减少基因人技术的不利影响,尽最大可能给阿超他们减少麻缠。科技法庭直接办案我不怕。但我担心他们比我们快,更担心蓝星人从中作梗。好在,我们运气还不错。”

    哈德迈迪“嘻嘻”笑着,说:“都是庭长你指挥有方。”

    “不,是穆玛德琳主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远见卓识啊。我真服了她了。她竟能预见十一个会长会发生分裂,还说史海仁这个人肯定有罪恶的基因,很可能会串通人偷鸡摸狗,作奸犯科,你说神不神?”

    “怎么不神?我早就觉得她是仙女下凡了。”哈德迈迪由衷地说。“庭长,我看得出来,她才对你特别欣赏哩。”

    “我有啥可欣赏的?”东方雄假装生气了。“2x世纪了,还奉承人?吃不开啦。你没听说一个新段子吗——如今新世纪,奉承是放屁,小人惯于此,须改基因去。”看哈德迈迪要辩解,他哈哈一笑:“高兴了,开个玩笑。别多心。”

    正说着,桑切诺娃进来了,眉飞色舞地说:“庭长,全摆平了。这是他们的口供,和我们掌握的完全一致。伊诺娃和卓别娃都是受诱骗和胁迫的,只按他们的要求行事,没有别的罪错。王彼得就是跟她们接触,就是为她们搞基因人研究,也没别的罪错。动机主要是捞钱。嗨,他什么也没弄出来,整个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东方雄接过口供翻了翻,递给哈德迈迪,说:“王彼得原本没什么资料,那些新资料,特别是基因人整体编码从哪儿来的?”

    “这还是个谜。”桑切诺娃思考着说。“王彼得说是霸宇宙给他的。但是,霸宇宙从哪儿弄来的,他就不得而知了。伊诺娃和卓别娃压根不知道有这回事。”

    东方雄苦笑一下:“看来得审讯霸宇宙才能真相大白了。这个蓝星人总跟我们地球人过不去,吹嘘蓝星人迟早要统治地球人,很讨厌,可也没法子奈何他,真叫人心焦。”

    哈德迈迪说:“有办法!千岁伯是他的克星。有花星人支持,地球人就不怕蓝星人。”

    东方雄心情沉重,叹息一声,说:“穆玛德琳主席说了,总不能什么事都要花星人支持,地球人要**自主,自力更生,赶快完成自然人向基因人的进化,才谈得上不怕蓝星人的攻击。”

    桑切诺娃和哈德迈迪哪里想过这个未来地球人的大问题,接不上话茬,便把话题叉开,建议回撤。

    东方雄轻轻一笑:“现在不撤,更待何时。难道要等霸宇宙来欢送?”他忽然想起,对桑切诺娃说:“王彼得与狂犬军有什么联系,问过啦?”

    桑切诺娃回答,已经问清,都记录在案了。他略忖片刻,把手一挥,说:“我要会会他,去,把他带来。”

    桑切诺娃大步流星地跑到120房间,很快把王彼得带到了东方雄的面前。东方雄很客气地同他握了手,叫他坐下,和颜悦色地说:“王彼得,听说你很配合,这很好啊。我是联合国国际科技法庭庭长东方雄。我们再聊聊。”

    王彼得心中一惊,问:“我都交待过啦,没啥隐瞒的了,庭长还要亲自问一回?”

    东方雄淡然一笑:“别紧张。我只要你把怎么成了狂犬军俘虏的经过再说一遍。”

    王彼得放心了,喏喏连声,说:“我受够了。今天轻松啦。”接着,他把十年前同王秀磊赌气离家出走,被独磨俄及抓走,后来又被胁持到南极大冰谷,帮他们搞基因研究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东方雄说声“好”,又问:“你上月球现场实验是怎么回事?”

    王彼得连忙把独磨俄及强迫他接受上月球村基因再造小王彼得的经过交待了一遍。“胡里奥德娃给我取了个外号,叫老鹅。那天,独磨俄及命令我上月球村参加现场实验。说我也研究了二十多年的基因人,懂行,叫我借实验的机会偷窃华氏基因人配方的资料,好为他们再造基因人,建立基因人军队,他要用基因人军队统治地球村,当地球之王。”

    “袭击999号小楼,本·山诺搞假配方,阿超阿娜被劫持,基因汉和布撒丁遭毒手,与你有关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在大峡谷就是研究基因人。他们没啥设备,我也不诚心,啥都没弄出来。”

    “你去民主广场又是什么动机?”

    “我真该死。可我没有办法。他们在我身上装了思维干扰器。离开大峡谷的时候,胡里奥德娃对我说,我身上的思维干扰器,是远程的,受大峡谷控制,不怕我变卦。离开大峡谷之后,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一般通常都关闭着。到了必要的时候才开启,监控我,给我指令。那天深夜,我刚要入睡,突然大脑失去了常态,有了另一种思维。第二天,我就按新的思维给秀磊和小王彼得的头上安装了思维干扰器,带上他们坐微型火箭到了联合国。”

    桑切诺娃插话说:“庭长,王彼得并不清楚思维干扰器安装在他身体的哪个部位。我用仪器探测了好几遍,也没有探出来。明天送他到麻星汀思维干扰研究中心,请专家们测一下吧。”

    东方雄朝她点点头,继续问王彼得:“你没有金刚钻怎敢揽那个磁器活?”

    “私心作怪,想捞外快,也想侥幸成功。别提了,后悔莫及。说起来你们可能不大相信,我都烦死了。独磨俄及也不知道玩了什么把戏,硬是把我控制得牢牢的。他靠的啥技术呢?我老是想不通。”

    “你知道霸宇宙从哪儿弄来的基因人资料吗?”

    王彼得直摇头,说:“他不告诉我。我也不敢问他。”

    “你感觉像是谁的资料?”

    “凭感觉,凭感觉,像是华氏基因人配方的资料。对了,人造**里血红色液体翻泡泡,特别像阿超现场实验的情形,我的感觉很强烈。”他忽然抓住东方雄的手,急切地问:“庭长,我犯了什么罪?会坐牢吗?你别让我坐牢,叫我干什么都行。”

    东方雄厌恶地推开他,含糊地说:“这个以后再说。”他朝桑切诺娃一呶嘴,桑切诺娃会意,喝道:“王彼得,走,送你回房间。”

    王彼得满面沮丧,缓慢地站起来,忽然抓住东方雄的手,急切地问:“庭长大人,我还有一点想不通,你们明明知道我是狂犬军的人,怎么还让我得逞呢?”

    “哈哈哈!”东方雄一阵大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王彼得,你跟独磨俄及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那个大魔头不过是个喜怒无常再加心狠手辣的二球货,倒是地罕肚子里头有些歪点子。既然是歪点子,那就不登大雅之堂。全被我们算中了。我告诉你,独磨俄及听地罕的鬼主意,让你参加现场实验,不让你回大冰谷;又叫你搞**的鬼把戏,全都被我们先知先觉了。狂犬军才几个人几条枪,兵变之后,只有两百多了,黄鼠狼刁鸡,越刁越稀。小丑们既然要跳梁,就让他们跳好了,一跳,连屎渣子都掉下来了。你看,你走出大冰谷到现在,做了多少事,我们一清二楚。你们想着,我们会这儿有埋伏,哪儿有暗探,时时处处有眼线盯着你,智商太低了,也不想想,用得着吗?”

    桑切诺娃说:“王彼得,还不明白啊,这叫不为而为之。反正你们要充分表演,一表演就会有动静,有蛛丝马迹,有了蛛丝马迹,还能全抹掉,或者叫大冰谷的风吹到地王窟去?我们是以逸待劳,守株待兔哇,懂了吧!”

    王彼得摇摇头,说:“我笨,被大冰谷冻的。庭长,为啥不阻止我,让我现场实验,让我到联合闹事,还容忍我私下再造基因人?万一……”

    东方雄轻蔑地笑了:“王彼得,你真是被大冰谷冻傻了。你得逞了吗?没有哇!基因汉的五道锁所向无敌。你想一想,独磨俄及是不是全败在五道锁上了?同样的错误连儿两次,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独磨俄及是天下最大的笨蛋。霸宇宙也是。跟天下最大的笨蛋较量,还要用多大的力气呢?”

    王彼得仰头长叹一声,说:“原来你们是欲擒故纵,顺藤摸瓜,放长线钓大鱼呀!我的基因不如阿超,总是栽进陷阱里,我认了。我恨啦!恨独磨俄及,也恨我自己!”

    东方雄讥讽地说:“要知现在,何必当初。走吧,到你该去的地方去,慢慢的研究如何发明后悔药吧,说不定会暴个冷门,一鸣惊人呢!”

    在桑切诺娃和哈德迈迪指挥下,一个小小的车队,开出了植物园。东方雄计划连夜赶回联合国,向穆玛德琳交差。他没有想到,霸宇宙和独磨俄及一直暗中盯梢,影响了他的行动。

第八十一章基因再造的阴谋三

    原来,霸宇宙从999号小楼窃取了华氏基因人配方编码资料,交给王彼得之后,心中洋洋得意,觉得这回王彼得一定会大功告成,像阿超一样再造出基因人来。待他把卓别娃再造出来,他就帮独磨俄及把王彼得再次抓进大冰谷,胁迫他为狂犬军再造基因人,使独磨俄及的痴心妄想变成真正的美好现实。独磨俄及成为真正的基因人军队的总司令,他就完成了罪恶的使命——为蓝星人攻占地球村奠定了基础,建立了内应力量。

    霸宇宙越想越美,决定把这个情况告诉独磨俄及。于是,他疯疯颠颠地来到了大冰谷。

    霸宇宙走进地王窟,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独磨俄及正和胡里奥德娃**,心中很是不快,解了隐身术,现了原形,生气地说:“每次来,都见你发情,畜生,还是野兽?”

    独磨俄及没有正眼看他,抚摸着胡里奥德娃的ru房,说:“基因决定的嘛,她的基因恋着我,我的基因恋着她,天天如此,时时如此,才快活嘛。你别少见多怪。”

    胡里奥德娃在他的脸上胡乱亲了几口,酸溜溜地说:“大王的基因好棒,我的基因好喜欢哟。”她转眼看着霸宇宙,“我就不信蓝星人已经把**的基因都进化掉了。”

    霸宇宙露出满嘴黄牙,做了个咬人的动作,冷冷的说:“你说对了。蓝星人没有性基因了。所以,我对地球女人不感兴趣。你这两只**,在我眼里不过是两坨白泥巴。”

    独磨俄及听了,“嘿嘿”一笑,仍然玩着,问:“霸宇宙,你该不是醋坛子打翻了吧,要么是眼馋了?”

    胡里奥德娃也调侃道:“出来时间太长了,想老婆了吧?要不,给你找一个来解解馋?嗳,对了,给我们说说,蓝星人怎么男贪女爱?”

    霸宇宙气得脸都拧歪了,忍无可忍,一手抓住一个,喊一声“玩死你们”,猛一下扔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疼得他们“嗷嗷”乱叫。

    霸宇宙捏着拳头还想打,胡里奥德娃慌忙告饶:“冒犯你了,下次不敢了,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独磨俄及也点头哈腰地说:“别生气,刚才太忘乎所以,下不为例。”他爬起来,“你肯定有要事相告,快说。”

    霸宇宙“哼”了一声,气恼地说:“你们地球人说得好,能饶人处且饶人。我就不跟你们计较。我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的事自然不是打情骂俏。”

    胡里奥德娃将椅子擦拭一下,说:“正事要紧,请坐下来说。”

    霸宇宙白了她一眼,坐下来,说:“王彼得可以再造基因人啦。”

    两个人都难以置信。他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独磨俄及振臂高呼道:“天助我也!”

    胡里奥德娃见霸宇宙一脸不高兴,连忙说:“大王,霸宇宙就是天嘛。”

    独磨俄及反应过来,说“谁说不是?没有霸宇宙,狂犬军早就冻成冰棒了。”他蹲到霸宇宙面前,“放心,我绝对听你的。”

    霸宇宙冷笑一声,说:“不怕你不听我的。迟早一天,地球人都要听我们蓝星人的。”

    胡里奥德娃谄媚地笑笑,说:“我和大王那天还说呢,啥时候请你带我们到蓝星球去玩一回。”

    “这不难啦。”霸宇宙语含糊其词。“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独磨俄及狡黠地一笑:“知道,知道。我对天起誓,不搞出基因人军队誓不为人。”

    “哼!”霸宇宙冷嘲热讽地说,“像你们两人这样搞,只能搞出性病来。”转而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两个就是聪明,是地球人的精英啦。快说,如何进行下一步?”

    独磨俄及提出马上去麻星汀,暗中监视王彼得,防止他出意外,对狂犬军耍手腕。霸宇宙坚决不同意,说眼下八字还没一撇,去了白白耗费时间,还容易暴露,发生意外。不如等到王彼得快成功的时候去,才有把握。胡里奥德娃帮着独磨俄及,坚持马上就走。霸宇宙火了:“鼠目寸光!瞎胡闹!”两人再说,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昏了过去。待他们醒来,他教训道:“记住这一巴掌,以后考虑大事要实际些。”想了想,又说:“我还是去盯着,需要你们去了,我及时通知。注意,没有我的指示,还是不要打开他的思维干扰器。”说完,他用了隐身术,“哧溜”一声,不见了。

    霸宇宙再次来到麻星汀东郊,就在度假村、基因果旅馆和卓别娃住宅之间来回穿梭,期待着王彼得快快成功,防备他发生意外,防备史海仁他们,也防备其他人不劳而获。时间飞逝,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王彼得仍然一无所获。霸宇宙感到有些难以等待了。然而,他无可奈何,除等待以外,别无良策。又过去了十八天。他实在是心急如焚,站在王彼得的身后,越看越火,越看越气,恨不得马上现出原形,把他劈头盖脸大骂一通才痛快。但他没有那样做,理智告诉他,还得等待。

    第四十九天来临了。他还是利用隐身术站在王彼得的身后,观望着,等待着,不时地闪着身子,躲让王秀磊和伊诺娃。尽管他是蓝星人,尽管他隐藏了身形,但是,同他们一样,他焦急异常,脸上的表情与他们一样紧张。

    到了下午一点半,人造**里开始翻泡,王彼得大喊一声:“王氏基因人配方万岁!”他也差点喊出声来。特别是见到那些血红色液体出现涨落,他的心和他们一样,险些跳出来。他们激动地喊着:“长,快长!”他不敢张口,却也在心里喊着。忽然想起什么,急急跑出门外,给大冰谷发出信息,叫独磨俄及立即出发。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大跌眼镜——人造**中归于平静。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华氏基因人配方嘛,他百思不得其解,想到独磨俄及已经出发,想到可能还是王彼得没有完全弄懂他偷来的配方资料,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决定等独磨俄及到来之后,将王彼得和他的配方一起劫走,回大冰谷慢慢实验。

    接到霸宇宙的信息,独磨俄及疯了似的,立即叫来地罕,安排一番。接着,命令胡里奥德娃同他一起出发。两人精心化装一番,一个是黑大褂,长长的白胡子,很像阿拉伯的老者。一个是深蓝色四季春西服,很像中年知识女性。化装过后,他们又穿上隐身衣,带上一应假证件,先乘小型飞碟,绕过导弹营营地,到蝴蝶湾微型火箭港乘上微型火箭,飞到了麻星汀。

    伊诺娃失望地走了。霸宇宙悄悄跟随着她。当走到基因果旅馆门前时,他收到了独磨俄及的信息。“听着,穿上隐身衣,立即到a国度假村对面的基因果旅馆来。可能要发生什么。”他命令道。

    须臾,独磨俄及和胡里奥德娃就到了基因果旅馆。原来,他们一直在度假村周围伺机行动。霸宇宙叫他们就在基因果旅馆偷偷找个房间住下,见机行事。

    第二天上午,史海仁一伙出来了。霸宇宙和独磨俄及、胡里奥德娃都隐了身,紧紧跟在后面。他们跟到了卓别娃的住宅。看着史海仁一伙殴打王彼得时,独磨俄及要出手相救,说王彼得是狂犬军的人,岂能让别人随意拳打脚踢。霸宇宙阻止了他,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当桑切诺娃威风凛凛地出现时,他们不由吃了一惊,闪到一旁,作壁上观。

    当桑切诺娃带走王彼得时,独磨俄及又要出手,霸宇宙又阻止了他。理由还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之后,他们跟着两辆飚风牌豪华面包车,来到大街上。车子开快了,独磨俄及和胡里奥德娃哪里跟得上,停下来,要拦出租车。霸宇宙不允,说打车就会漏馅,因为司机要是不见人,肯定会喊“见鬼了!”要是不穿隐身衣,那就等于不打自招了。

    独磨俄及恼了:“照你这么说,我们只有跑了?你成心害死我们啦。”

    胡里奥德娃也喘着粗气说:“霸宇宙,我们要累死了,你就势单力薄啦。再说,跑死了也追不上嘛。”

    霸宇宙讥笑道:“这真不比打情骂俏,那天在地王窟里,你俩一点也不累嘛。别噜苏了。来,蓝星人抱抱地球人。”

    说完,一伸胳膊,抓住他俩,一边一个,夹在胳肢窝里,奋力向前追去。

    独磨俄及没说什么,胡里奥德娃却喊道:“疼死我啦!霸宇宙,勒着我的ru房啦。疼啦。”想了想,哈哈一笑,又说:“狂八千爱抓ru房,你爱勒。莫不是蓝星人加强了戏弄ru房的基因。”

    霸宇宙没好气地说:“就是要勒你的ru房,勒下来才痛快呢,勒死你才好呢。”

    胡里奥德娃疼不过,咬了他的胳膊一口。他痛得叫了一声,才往上耸一耸,抱住她的腰,继续追赶。

    追到了植物园,独磨俄及又要拦截,霸宇宙还是阻止了他,带着他俩悄悄跟到了地下室。他叫独磨俄及和胡里奥德娃盯着101房间,他在121房前盯着。审讯完了,王彼得被带往101房。独磨俄及再次要抢人。霸宇宙再次阻止。

    王彼得和伊诺娃、卓别娃被押上了面包车,史海仁一伙被押上了另一辆面包车。两辆车子发动起来,就要开动了。独磨俄及急不可耐,就要冲上去抢人。

    霸宇宙一把抓住了他,压低声音说:“这儿不方便,出去再说。”

    胡里奥德娃也咬住他的耳朵说:“大王,这是后院,施展不开,弄不好会被堵住。再等会儿吧。”

    两辆面包车开出了植物园,一路下坡,开上了山沟小道。

    四周一片旷野。落日没精打彩地挂在西海边上。晚风猛然吹来,清凉中却有几分火气。

    桑切诺娃小心翼翼地驾驶着,生怕发生什么意外。哈德迈迪也一样,两眼睁大,前后左右,不停地扫视,似乎哪儿有个什么东西要他发现似的。不知何处传来几声鸟儿归巢的鸣叫声,听上去虽然清脆却有几分失意。

    东方雄下意识地看看车外。车外一片昏暗。四周看不见一个人影。只听见车子的喘气声。

    借着昏暗的自然光,可以看见前面是一个高坡。桑切诺娃加大风门,准备冲上去。

    霸宇宙兴奋地对独磨俄及说:“时机到了,出击!”

    三个人也不现身,手握微型机枪,就冲上了公路。

    可是,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飞快地爬上路基,冲向那两辆面包车。说时迟,那时快。没等那黑衣人冲到汽车跟前,又一个黑衣人健步如飞,冲到了前头,两人打斗起来。没过几招,两人扭打在一起,滚下了山坡。

    听见打斗声,哈德迈迪不由自主地伸头来看。看见两个黑衣人打得难解难分,他问东方雄是否停车,意思是下去弄个清楚。

    东方雄唬着脸,说:“脱裤子放屁!加大风门,一直向前。我们遇到麻烦啦!”他打开传话器,命令道:“全体注意,准备战斗!”

    见两个黑衣人滚下山沟,不见了,霸宇宙把手一挥:“上!”三个人便冲上前来,一边鸣枪,一边吼道:“停车!缴枪不杀!”

    昏暗之中,看不见人影,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三条微型机枪,又听见了吼声。

    哈德迈迪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碰到这种场景,心中既觉得奇怪,又有几分紧张。

    东方雄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险情。但是,他似乎毫不奇怪,一丝儿恐慌也没有。他异常冷静,沉着地命令道:“听我指挥,换上防弹玻璃。不准停车,冲过去!”

    两辆面包车加大风门,向着路中的三支微型机枪冲了过去。三支枪急忙闪到路边,同时,对汽车射击。昏暗中,只看见一条条火舌,喷向汽车。东方雄命令道:“继续前进。不准停车!”

    火力越来越猛,天色越来越暗,道路却越来越弯,不敢快速行驶了。怎么办?东方雄果断地命令道:“能开多快就开多快,向麻星汀国际刑警求救,请他们火速支援!”

    哈德迈迪应声“是!”一边开车,一边联络,很快沟通了。

    麻星汀国际刑警叫他们尽可能顶住,说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真是说的比唱得好听。霸宇宙是何等人也?独磨俄及和胡里奥德娃又是何等人?他们不失时机,猛打穷追,紧紧咬住不放,眼看就要顶不住啦!

    东方雄不得已,命令开枪还击。王彼得、伊诺娃、卓别娃吓得一个劲地颤抖,活像筛糠。

    桑切诺娃叫他们别怕,说就是她死也不让歹徒们伤害他们。王彼得这才壮起胆来,对伊诺娃和卓别娃说:“别怕,怕有什么用。顶多被子弹穿堂过呗。穿就穿,找阿超再造一个不就得啦!”

    她们听了,像是不那么怕了,偷偷往窗外看。

    桑切诺娃从腿部掏出一支手枪,要王彼得帮她打歹徒。

    王彼得也不说什么,问过如何使用,将车窗打开一个口子,就向外面射击。

    史海仁一伙幸灾乐祸,大喊大叫,说是对他们有失公道,天地不容,所以要来报应东方雄他们。

    大岛幸子突然提出要解手,东方雄不予理睬。“那我就解在车里啦!”她大叫道。“有哪条法律规定不准解手啊?”

    哈德迈迪怒斥道:“你吼什么,像母鸡似的,不要脸的话,你就光屁股好啦,没人稀罕!”

    史海仁无耻地朝窗外大喊:“哥们,使劲打,打死这帮王八蛋。”

    东方雄也不多说,朝他后脑勺就是一枪把子,将他打昏了。其他几个见状,不敢再吱声。

    就这样,双方对峙了一会,霸宇宙一时性起,腾空而起,飞到车前,朝路边的崖石狠狠打了一掌,打下一块比面包车大几倍的崖石,堵在了路中央。紧跟着,他现了原形,狂笑道:“东方雄,今天千岁伯管不着啦,你跑不了啦,束手就擒吧。”

    东方雄一听,心中叫苦不迭。怕鬼有鬼。想着不要碰上霸宇宙,却偏偏被这个蓝星人拦截了。他说的不错,千岁伯不可能总是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花星球太远了。再说,地球人也得有些志气,不能啥事情都依仗花星人,应当自强自立,自己拯救自己。想到这里,东方雄灵机一动,命令道:“大家沉住气,跟他们磨时间,援兵一会就到了。”

    独磨俄及也脱下了隐身衣,狂叫道:“东方雄,啥时候了?你还逞能,充什么英雄?快投降!本王给你个副司令干干!”

    东方雄觉得受了莫大的污辱,气得大骂:“独磨俄及,你别得意的太早。你们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说完,他打开窗子,狠狠地射击了一阵。

    胡里奥德娃没有现身,她悄悄爬到了桑切诺娃的车跟前,冷不防一把抓住她的枪,又一把将她拽出车外,用枪顶着她的脑袋,吼道:“东方雄,听着!桑切诺娃已经在我手中,你要不想看着她被打成蚂蜂窝,就马上命令你们的人投降!本姑娘已经不想跟你们玩了。”

    这一招东方雄压根没能想到,狂犬军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桑切诺娃随时有性命之忧。虽说有了基因人配方,但她死了终归是一大损失,同他东方雄一起奋斗了五年的那个桑切诺娃会一去不复返的。可是,投降对他来说,是一个特别陌生的字眼,也是一个绝对羞耻的词。如果可以的话,他宁肯选择死亡,而绝对不选择投降。可是,眼下,什么条件也没的讲!他心急如焚而又心乱如麻。魔鬼的声音还在炸响着,他无计可施,一筹莫展。

    正在他犹豫之际,天空响起了飞机的轰鸣声。太好啦!麻星汀国际刑警真是训练有素,才二十多分钟,就把这儿包围了。

    紧接着,公路两旁传来威严的喊话声:“霸宇宙,我是麻星汀市警察局长马克!请你不要冲动,不要助纣为虐。蓝星人与地球人应当和平共处。消灭狂犬军是地球人的内部事务。你不可以干涉,也干涉不了。请你马上离开,我们要对狂犬军的头目动手了。如果你不走开,就会后悔莫及。”

    霸宇宙听了,哈哈大笑:“地球人只配做蓝星人的奴隶,还敢跟我讲条件?帮助狂犬军是我的使命。我是蓝星球派出的光明使者,地球人,哼,哪一个敢对我发号施令?穆玛德琳也不行!”

    独磨俄及和胡里奥德娃见了这阵势,心中不免害怕起来。只要霸宇宙一走,不,就是不走,只要他袖手旁观,他们就是瓮中之鳖。想到此,独磨俄及慌忙跑到霸宇宙跟前,哀求道:“你可不能走。你把我们怎么带来的,也要怎么带回去。”

    胡里奥德娃也挟着桑切诺娃跑了过来,喘着大气说:“霸宇宙,你不能言而无信,也不能当孬种,怕了他们……”

    桑切诺娃哈哈大笑,说:“胡里奥德娃,胆颤心惊了吧,快投降,我保你不挨两颗子弹!”

    马克局长再次喊话:“霸宇宙,想好了吧。地球人民愿意与一切外星人友好往来。善来者,是我友。作恶者,阶下囚。侵略者,杀无赦。快离开……”

    霸宇宙终于忍不住了,勃然大怒:“你们听好了,把王彼得交给我们,我们只要他。给了,就各走各的路。不给,我就把这儿的一切踏平。”

    “不行!王彼得是b国公民,你们无权带走他。”马克理直气壮。“请你离开,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癞蛤蟆打喷嚏——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地球人有何手段让我离开。来吧——”霸宇宙说完,腾身而起,跃到了一个山包上。

    “不识好歹的东西!”马克厉声谴责。“老子我就叫你尝尝地球人的厉害!导弹准备——放!”

    “吱吱吱——”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在空中跳了一个舞,直朝霸宇宙射去。

    东方雄认得,这是新世纪专门对付暴徒的电子导弹,有很大的杀伤力,能把一个人粉碎,也能把一团物体毁灭。如何结果,全看操纵者,根据命令行事。

    见有一枚导弹袭来,霸宇宙并不慌张,又腾身一跃,飞上半空,转起圈来。

    那导弹紧紧跟着他,眼看就要击中,却又被他躲过。

    他得意地大笑,喊道:“地球人就这两下子,真没劲。”

    可是,转了一会,他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他的能量消耗太大,不得不放慢速度,飞到了面包车不远的地方,刚想躺下,躲过导弹的追击。不意,导弹已经抢先一步,沾着了他的身体,爆炸了。

    只见一团火光冲天而起,却听不见响声。原来,这导弹的声音也是可控制的,叫它响,就响。叫它静悄悄,它就静悄悄。

    强大的爆破力把霸宇宙炸翻了,好一会,他从地上爬起来,弹弹身上的灰尘,恼羞成怒,吼道:“地球人真卑鄙,竟用导弹来炸一个人。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蓝星人不怕!”

    哎呀!厉害,厉害极了。导弹都奈何不了他。怪不得他总是那么狂。原来,蓝星人真比地球人经打,竟然能抵住电子导弹的袭击。看来,地球人必须加倍防范蓝星人了。

    人们都惊呆了。喊话声没有了。四周死一般沉寂。

    这样,持续了一会,霸宇宙又吼了起来:“地球人,没招了吧。马上交人,交出王彼得!不然,我就大开杀戒了。”说完,他伸出两手,把东方雄坐的那一辆面包车举了起来。“给你们三十秒,不依我,就把这车扔到山沟里。”

    胡里奥德娃为虎作伥,吼道:“不依霸宇宙,我就把这个女人崩了!”

    情势十分严酷。

    东方雄与马克紧急协商,决定同意霸宇宙的条件。

    喊话声重新响起:“霸宇宙,我是马克,王彼得就交给你,你必须保证再不伤害其他人。”

    “成交!”霸宇宙放下了面包车,“蓝星人决不会像地球人一样出尔反尔。”

    东方雄担心桑切诺娃的安全,跟马克商量对策,马克抓起话筒喊道:“霸宇宙,你叫胡里奥德娃先放了桑切诺娃!”

    “不!”霸宇宙吼道。“你们用王彼得来交换!”

    马克答应了。东方雄跳下车,到前面车上把王彼得拽下来。王彼得苦苦哀求东方雄别让他再进虎口。东方雄好说歹说,最后把他硬推到霸宇宙跟前,叫霸宇宙先放了桑切诺娃,他才能放了王彼得,转身悄悄对王彼得说:“对不起,去吧。有机会再救你。记住,你是地球人。”

    霸宇宙叫胡里奥德娃放了桑切诺娃,揪住了王彼得。王彼得又气又害怕,浑身抖个不停。

    胡里奥德娃阴阳怪气地说:“老鹅,咱们又见面了,没想到吧!别来无恙啊。”

    王彼得不吱声。独磨俄及上前狠狠踢他一脚,咬牙切齿地说:“回去跟你***算账!”

    史海仁不知何时跑下了车,跪在霸宇宙面前,哀求道:“我喜欢蓝星人,你把我也带走吧!我跟你当牛做马,死而无憾。”

    霸宇宙轻篾的一笑:“哼!带牛带马也不能带你,蓝星球已经把小人灭绝啦。听你那名字,好可恶!到死都想害人。谁叫你跪了?你跪在我面前,把我也玷污啦。”说得来了火,他一把把他提起来,抛到半空中,哈哈笑道:“我为地球人消灭一个小人!将来,我们蓝星人要与德才兼备的人打仗,跟小人打多掉价。”

    史海仁从半空中摔到地上,顿时变为肉饼。

    霸宇宙心满意足,喝令道:“地王,地母,彼得,回营。”说完,他不由分说,把独磨俄及夹在左面胳肢窝,把胡里奥德娃和王彼得夹在右面胳肢窝,腾空而起,飞向南极。

    麻星汀国际刑警们随即撤退。东方雄谢过马克,连夜赶路。可是,那大石块拦着路。东方雄只得求助。马克立即命令直升机返回来,将两辆车吊过大石块,又飞走了。两辆车开亮大灯,快速向前,先把伊诺娃和卓别娃送回家,然后,向麻星汀微型火箭港奔去。到了火箭港口,乘上他们的专用微型火箭,连夜飞向万和号太空站。

    根据穆玛德琳的指示,东方雄把渥沦罗棣、大岛幸子和波什久都移交给了旁波宁。旁波宁先把他们暂时羁押在联合国临时看守所里。基因汉念大岛幸子救过他和布撒丁的命,叫布撒丁去探望她。她告诉布撒丁,她很爱基因人。但是,她也喜欢渥沦罗棣。本来答应基因汉不再与基因人为敌,为何食言?因为她的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喊:大岛幸子,你算什么人啦?玩弄一个大孩子。大岛幸子,你是什么会长啊?老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倒行逆施?天天如此,时时如此,她受不了啦。索性一条道走到黑,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了。现在,她觉得好受多了——得到了应有惩罚,她心安了,也可以金盆洗手了。

    基因再造阴谋被及时戳穿,穆玛德琳异常高兴,对东方雄和旁波宁大加赞赏,开玩笑说,两人应当相互庆贺。旁波宁借口自己是二等官员,先请东方雄到他宿舍作客。东方雄概然应允。旁波冠军杯记得联合国的风尚,屋子里极其俭朴,连饭桌也没配,两人就着茶几,席地而坐,一人一瓶月球白,不约而同地说一声“酒逢知己千杯少”,便吹起了剌叭。剩下半瓶时,东方雄说已经到量,还要找所罗彪谈话,不肯喝了。旁波宁也不勉强,叫他带回去喝。他也不客气,揣起酒瓶,哼着《爱河》,走出门来,又折回头,使劲拍一上旁波宁的膈脑勺,喘着气说:“首席大侦探,丘比特的箭射出去没有哇?”

    “老兄,老弟我决定不当癞蛤蟆了。”旁波宁无精打采地说。

    “什么话吗?爱就爱她个天翻地覆。可惜我早已是孩他爹了,要跟你一样是公鸡头子的话,我早就跟亚当斯决斗了。”

    “那又何必呢?亚当斯德才兼备,让他如意为好!”

    “如什么意哟,他亲口跟我说的,超级大美女对仍然冷若冰霜。她喜欢为基因帅哥歌唱跟基因汉头一回见,就送一块英雄手表。”

    “这不就结啦。基因汉真比自然人优秀许多嗳。亚当斯既然是剃头担子,索性发扬风格算了。”

    “呆子!UU小说,不喜让。让是懦弱嘛。哪个美女看得上懦夫?你是案子办的太多了,思维太缜密,不能一箭射穿。嗳,大福尔摩斯,纽卡顿总统还想吃天鹅肉哩。他并不比你优秀啊!我听说,基因汉对超给大美女并不在意,莽莽撞撞的,把英雄手表退给她啦,别灰心丧气,机会在你把握,机会平等。”

    旁波宁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酒,挥挥手,说:“别噜苏了,快走吧,所罗彪还等着呢。”

    东方雄带着一丝醉意,摇摇晃晃地走了。旁波宁扔下酒瓶,跑到办公室,安排人员对大岛幸子、渥沦罗棣和波什久都做最后的审讯,三个人对自己的罪孽供认不讳,痛心疾首。

    一个月之后,这三个人被认定犯了东方雄所认定的那四条罪状,分别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送回他们的所在国劳动改造去了。

第八十二章第三次讨伐大冰谷上

    霸宇宙夹着三个地球人,在半空中飞着,胡里奥德娃嗲声嗲气地问他,为什么要摔死史海仁。他说:“杀鸡赫猴嘛。”她又问他为什么不把东方雄他们都抓来。他生气地说:“谈何容易?一发导弹打的我头昏眼花,消耗了许多能量,再撑下去,恐怕我们都回不来啦。”接着他就气喘起来,“嗳哟!”惊叫一声,说:“我体力难支,能量快消耗完啦,必须休息一下。”看准前面一座山峰,落了下去。

    这座山正是马克姆山。

    时值隆冬,马克姆山仍然到处青翠欲滴,五彩缤纷,山中百鸟争鸣,山涧流水潺潺,山边的铁路和公路上,车辆穿梭不息,外观华丽的客列尤如长龙,从山中穿过,不时响起雄壮而浑厚的“嘭嚓”声。

    马克姆山主要有三座峰组成,舞台峰在东面,峰顶宽阔而平坦,因此而得名。云雾峰在中间,四周林海茫茫,云雾飘荡,站在山峰上常常听见涛声波澜,夹杂着一些禽兽的嘶鸣。摩天峰在北面,海拔4800米,险峻异常。攀登这座山峰,往往是游人们的最大心愿和最大快乐。

    马克姆山的南面是一个近两万公顷的淡水湖,清澈的湖水,随风荡漾,一阵阵涟漪此起彼伏。湖边,柳暗花明,郁郁葱葱,生气盎然。湖中,游船如燕,轻飞漫舞,激起阵阵浪花,把欢快的笑声不断送上岸来,递进游人们的耳朵里。

    天色渐渐放明,朝霞从山那边升起。

    西西大巴朝山那边看看,对哈罗森夫说:“快看朝霞,看完就下山。”

    哈罗森夫连忙招呼大家看。大家看着,笑着,评论着,好不惬意。半小时过去,太阳升起,身上感觉热了起来。美由罕子提出下山,大家应允。上这座山峰就是看朝霞来了。朝霞看过,兴趣尽了,不下山更待何时。于是,大家就登上了缆车,向山下滑去。

    下得山来,西西大巴清点人数,美由罕子、哈罗森夫、金不捡、伊莉莎洛、乌裤子、汤姆情甜,七个人都齐了。他叫大家寻个地方歇会儿,等山里的游车来了再走。

    这七个会长,同史海仁他们四个分道扬镳,商定要同基因汉比比聪明才智,看谁能为剿灭狂犬军多做贡献。于是,七个人就乘着租来的微型火箭,先飞到了南极蝴蝶湾国际微型火箭机港。

    站在南极的大地上,望着漫无边际的冰天雪地,他们的头脑冷静下来,清醒了。感到他们在法**说的那些话,多少有些狂妄。尤其是同基因汉比聪明才智,要剿灭狂犬军,实在是不知量力,信口开河,不负责任,真像是神经失常。南极的地理环境多么严酷,狂犬军多么疯狂,霸宇宙这个蓝星人又是多么地难以对付。多劳得、穆玛德琳、威斯全胜、安娜、亚当斯,这些人多么智慧,多么英勇,也未能完全如愿。他们,只不过是几个民间组织的领头人,兵法都没看过,南极也未考察过,就是威斯全胜安娜和亚当斯同狂犬军作战的那些战例也没看过几个,带兵打仗他们都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说什么大话,赌哪门子的气,瞎起什么哄?

    后悔,也是一种力量,能驱使人们重归正途。他们重新商定,再不只站在自己协会的立场说话,要着眼全体地球人的利益看待全世界,华氏基因人配方本身没什么好挑剔的,只是必须掌握在和平使者手中,万万不能被独磨俄及之流窃取。阿超阿娜坚贞不屈,为保护配方不落入战争狂手中,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应当受到全人类的尊敬。他们应当成为华氏基因人配方的支持者,也应当成为阿超阿娜的好朋友。

    既来之,则安之。他们决定饱览一下马克姆山的大好风光,陶冶一下情操,开阔一下胸怀和眼界。就这样,他们结伴而行,一起乘飞机来到了马克姆山。

    看过朝霞,乘缆车下了山来,大家各就各位,坐下休息。

    真是冤家路窄,刚刚坐下,霸宇宙便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巧巧地落在他们中间的空地上。

    七个会长都大大吃了一惊:怎么忽然间从天上掉下几个人来?待看清是独磨俄及和霸宇宙他们时,他们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魔鬼们来了,该如何对付,又该如何得了?

    霸宇宙很快认出了他们,有点意外地说:“啊呀,在这儿碰见了你们。巧,巧啊!”他伸出手来,“你们在法**表现出色,来,我们先交个朋友,将来,你们就和狂犬军一样,是蓝星人攻占地球村的内应力量。”

    七个人都躲开了。西西大巴严厉地说:“你别痴心妄想,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将来,蓝星人胆敢来侵犯,地球人一定坚决反抗。”

    霸宇宙纳闷了,问:“怎么了?你们叛变了?被华宇美智超买通了还是征服了?”

    “我们心甘情愿。有了基因人才能对付蓝星人。没错!”哈罗森夫不无骄傲地说。

    “哦,地球人真能变卦。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对付我这个蓝星人?”霸宇宙的语气令人发悚。

    独磨俄及挤上前来,狐假虎威地说:“你们真是有眼无珠。蓝星人迟早是我们地球人的统治者,趁早和他们交朋友吧。不然,你们世世代代都得后悔啊。”

    七个会长义愤填膺,一起怒骂独磨俄及无耻,疯狂,好战,是地球人的败类,不得好死,该遭天打雷劈,该下地狱,下油锅,该千刀万剐,该……

    独磨俄及恼羞成怒,冲上来,挥拳踢腿,想打他们。但是,他长途奔波,担惊受怕,不能安心吃饭睡觉,加上在半空中飞行太久,体力消耗过大,实在是疲惫不堪,显然力不从心。被七个会长围在中间,你一拳我一腿,打得鼻青脸肿。

    胡里奥德娃想帮忙,被霸宇宙拉了回来。这次出来,独磨俄及实在放肆,多次不敬,他早就想教训他了,只是没有找到借口。现在,他自取其辱。他正好作壁上观,发泄发泄心中的不快。

    不一会,独磨俄及就被打倒在地。

    西西大巴一招手:“快跑!”大家随即迈开双脚,四面跑去。

    这下霸宇宙不高兴了,扎个架子,伸出两掌,叫一声:“蓝云团——”

    随即,蓝色的云彩从四面汇聚而来,很快把七个会长聚在了云彩之中,又很快将他们捆做一团。

    霸宇宙起身喊道:“停!”蓝云团随即在他面前立住了。他吹胡子瞪眼睛地说:“你们不识抬举,就别怪我狠毒了。说吧,跟我走还是跟鬼走?”

    没有人应声。他又问了一遍,也没人应声。再问一遍,七个会长齐声喊道:“霸宇宙,你就是魔鬼!跟你走,除非把我们都杀了!”

    “喝!都很有骨气。”霸宇宙阴险地说。“比史海仁强。我就成全你们。回了蓝星球,我好说,地球人也有不怕死的,也有君子!”

    “快动手!”七个人又喊起来。

    西西大巴喊道:“霸宇宙,你听着!我们都没有保留基因血浆。但是,我们不怕死。死在你的手里,就算是地球人对蓝星人的最初反抗吧。记着,我们的魂灵会始终缠着你,直到把你赶回蓝星球!”

    “丑陋的地球人,还敢威胁我!”霸宇宙气急败坏。“没有基因血浆,更好。有了,华宇美智超也救不了你们。你们就安息吧!”

    蓝分蓝合——他吼着,跳着。那团蓝云团开开合合,开开合合,急剧地晃荡着,晃荡着。不一会,七位会长的骨头架子都被摇散了,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地上。

    蓝云团消失尽净,地上留下了七具尸体。

    独磨俄及爬起来,上前一个一个查验过,朝霸宇宙竖起大拇指,恭维道:“你真是大力神,全毙了,没一个活的。”

    霸宇宙瞪他一眼,说:“噜苏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旅游车开过来了,快走!”

    胡里奥德娃过来问他:“王彼得一直昏迷,还没醒过来,能不能再夹着走了?”

    霸宇宙不耐烦地说:“地球人真脆弱,这么经不起折腾。”摸摸王彼得的鼻子,又说:“还能凑合一会。走!”说完,像前面一样,夹起三人飞上了天空。

    游人们见了,大呼小叫,指指戳戳,交头接耳,却没有谁能说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地上的尸体,他们议论感叹了一会,有几个游人跑去向公园保卫处报案。

    七位会长惨遭杀害的消息,经公园保卫处逐级上报到了联合国,穆玛德琳同八位副主席商定以烈士论,由联合国拨出专款,征得家眷们的同意,就在他们遇害的地方,为他们建立一座合葬墓,树了七块碑,碑上分别由他们所在国家首脑题写了碑文,彰扬他们同狂犬军和蓝星人英勇斗争的无畏精神,号召全体地球人向他们学习。约克逊为表示与反对者握手言好,请示穆玛德琳批准,从国际大富豪俱乐部拨出三百万元,抚恤七位烈士的遗属。通过这次事件,缓解了反对者与支持者的矛盾,对华氏基因人配方的支持率明显上升。

    在半空中飞了一会,霸宇宙又感觉力不从心了。“我得歇一会。”他有些慌张地说。“消灭那七个地球人影响了我恢复能量,我的能量必须马上补充了。”说完,他看准前面一处房屋落了下去。

    这处房屋不是别的什么住址,而是东方湖冰川研究所。

    头顶上刚刚还是万里无云,突然间,不知从何处袭来一大片乌云,遮去了太阳。冰川研究所所长帕罗森望望天空,嘟嚷几句什么,转身向院外走去。不大一会,他来到了一座小楼前。这是该所的临时招待所。十天前,帕罗森奉联合国之命,来这里报到,接替热合曼的职务,主持这个小小的不到二十人的研究所。大前天,国际外星球研究会会长普利带着一群专家专门来此考察,住在这个小小的楼房里。当然,楼房虽小,专家却也不多,二十个房间,四十张床铺,十六个专家再加十六个保镖,也算绰绰有余了。

    这个研究所与大冰谷近在咫尺,就在狂犬军鼻子底下,他们打个喷嚏也会把这儿的研究人员撞个跟头。穆玛德琳开始不准专家们来,但普利和拉波尔固执己见,半真半假地说,独磨俄及的四个宝贝怎么也仿制不出来,很可能与气候有关,非要到这个研究来不可。穆玛德琳不得不同意。

    帕罗森走进楼内,朝201套房走去。这是普利下榻的地方。这次行动非同小可。穆玛德琳主席亲自打电话,要帕罗森给予周到的服务。她告诉他,这些专家都是地球村的特级珍宝,地球人向外开辟殖民地全靠他们了。因此,他们按国际一级警卫对象予以保护。帕罗森听了这些话,别的并不怎么在意,只对一级警卫刻骨铭心,处心积虑。他曾婉言拒绝专家们来,未能如愿。现在,他巴望专家们早些离开,心里老想着,只要出了安全问题,他和他的研究所都脱不了干系。这可是穆玛德琳亲口对他说的。他忧心忡忡啊。

    进了房间,客套几句,就说到了考察上。普利坦诚地说:“所长大人,别急着赶我们走。还有一些数据有待考证。再说罗,这儿的风光多美。总得用些时间让专家们转一转,看一看。他们的贡献大得很嘛。”

    帕罗森连忙解释:“你千万别多心。我没别的意思。说心里话,我怕不安全啦。”

    “这个不用你担心。”普利满不在乎地说。“十六个保镖个顶个,都是国际一流水平。你就放宽心吧。”

    帕罗森叹口气,说:“恕我直言,你们在这,我的安全工作压力在呀!地球人不能小瞧地球人。可我不能不说,你带来的十六个保镳,对付地球人也许能以一当十,可要对付外星人,比如狂八千、霸宇宙,恐怕以十当一都不行啦。我搞生物研究,总是穿山过河,胆子够大的。可是,晚上老做恶梦,不见被蓝云团打翻了,就是梦见被硫酸精化成了灰,好几回都看到西**大巴他们血淋淋,喊冤叫屈。不晓得怎么搞的,这几天,我老是心神不安,不,是心惊肉跳,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普利想了想,说:“你说得有道理。这儿是南极,离大冰谷很近,就在狂犬军鼻子底下,应当保持高度警惕性。我再给保镖们说说,叫他们睁大眼睛就是了。”

    “这好。这好。麻烦你了。告辞。”

    看着帕罗森走出门外,普利“哼”了一声,说:“胆小鬼。胆小如鼠。”

    帕罗森刚走,霸宇宙便在楼后降落下来。看着招待所门前的大幅标语,他哈哈大笑道:“太好了,丢了芝麻却捡到了西瓜。”

    胡里奥德娃和独磨俄及也看见了标语,问霸宇宙好在哪里。他说:“外星球研究委员会的专家都在这儿,送上门来的美味佳肴,不是太好吃了嘛。”

    独磨俄及听明白了,说:“吃,全吃了!”

    胡里奥德娃也说:“本姑娘已经垂涎三尺啦。”

    霸宇宙讥讽道:“吃什么?吃屁。”他把王彼得放在地上,吩咐道:“快去,弄些东西让我们的活宝吃。他快不行了。”

    胡里奥德娃连忙换上隐身衣,跑了出去。一会,她回来了,兴高采烈地说:“好吃的多得很,房间里都摆满啦,都是好吃的。”她把弄来的东西放在地上,有各式水果,也有各式点心,还有各式饮料。独磨俄及饿极了,狼吞虎咽起来。霸宇宙也抓起苹果来啃。胡里奥德娃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给王彼得喂饮料。一会,王彼得醒过来,却打起了呼噜。霸宇宙叫胡里奥德娃将他打醒,轻声骂道:“猪吗?不怕有人听见?”王彼得不敢回嘴,自顾吃起东西来。

    吃饱喝足,他们方觉十分疲倦,眼皮直打架,就想睡觉。霸宇宙不许,叫他们打起精神,准备抓人。他们不敢不从,振作起来,掏出武器,给了王彼得一把手枪,悄悄摸进院内。

    帕罗森走后,普利就把保镖们召集起来,在会议室开会。想了想,又把专家们也叫了过来。对他们说,要提高警惕,密切配合,确保安全。接着,叫大家出出主意,看如何做到万无一失。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正议论着,会议室门被踢开了。四个人四支枪对准了他们。“都不许动!谁动就打死谁!”独磨俄及吼道,“有枪的都掏出来,放到地上,双手抱住后脑勺!”

    警卫们不甘心,迟迟不掏枪。一个保镖悄悄拔出枪来,想朝这边开枪,被霸宇宙一枪撂倒。接着,又有一个保镖想掏枪,也被打死。

    胡里奥德娃,向屋里猛扫几梭子弹,凶神恶煞地吼叫道:“谁不老实,就叫他脑袋开花。把枪都扔出来。再不扔,我就杀人!”

    普利无奈,就叫扔枪,警卫们这才慢慢地把枪扔到前面的地上。

    霸宇宙叫王彼得把枪都收拢来,装进一个大提包里。然后,他命令道:“是保镖的都站出来,滚出去!”

    保镖们极不情愿地站了出来。不站不行啊,刚才交枪时,已经露了相。

    保镖们站到了一起,又一起走到了门外。霸宇宙朝胡里奥德娃使个眼色,她立即端起微型机枪,哒哒哒……一顿猛扫。保镖们一个个应声倒地。地上顿时鲜血一片,在超低温下,迅捷地被冻住,像血染的图画,连带血的气泡也清晰入目。

    霸宇宙狰狞地笑道:“专家,外星球研究专家,幸会,幸会。怎么样,把我们蓝星球研究过了没有啊?”他摇摇头,“没有,地球人还没有能力研究我们蓝星球。”他猛然一梭子弹打在地上,“地球人迟早要做蓝星人的奴隶,你们还研究什么?走!”

    十六位专家都被绑了起来,被押着走出了会议室,来到了院内,上了一辆豪华大轿车。霸宇宙发动了车,驾驶着,冲出招待所。

    刚刚出了招待所,便遭遇上阻击——菲高带着几十名战士,乘着飞碟,操着机枪,迎面杀来。

    原来,前几天安娜接到帕罗森的电话,请求她派兵保卫研究所。安娜刚刚侦知独磨俄及出了大冰谷,怀疑他对研究所图谋不轨,便命菲高带兵前来防护,暗中布下了机关。

    菲高带着战士们猛打猛冲,独磨俄及和胡里奥德娜因为猝不及防,都负了伤。霸宇宙因为要护着王彼得,顾此失彼,无心恋战,急急慌慌地驾着那辆大轿车,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冲出研究所大院,向大冰谷方向急驶而去。

    正当他们急如丧家之犬似地往前狂奔时,一道屏障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帕罗森同普利告辞后,并没有离开招待所,而是在围墙外来回转悠。忽然发现有几个人从空中降落下来,便悄悄跟踪观察。看见他们拿出枪,他不由地举手加额,自言自语道:“怕鬼有鬼。鬼来了。鬼来啦。报告,快报告。”急忙掉转身来,三步并做两步,赶回办公室,拨通了安娜的手机。安娜简单问过情况,命令菲高阻击。远远望见大轿车向这边冲来,她又指挥战士们一起动手,很快地筑起一道冰墙,作为阻挡霸宇宙的屏障。

    霸宇宙发现冰墙既高又厚,自知难以越过,急忙掉转车头,向回开去。安娜率众乘直升飞机,紧紧追赶。

    一会儿,直升机飞到了大轿车前头。安娜亲自喊话:“霸宇宙,今天是你倒霉的日子,你连大蓝球都带,跑不了啦!停车,我们谈谈条件!”

    霸宇宙不理会她,轻声对胡里奥德娃说:“看看附近有没有机场。”

    胡里奥德娃四处张望一下,说:“没有。”

    “没有?不可能。专家们是怎么来的呢?”霸宇宙不满地说。“再看看,有没有飞机。”

    胡里奥德娃四处张望一下,兴奋地说:“啊,我发现啦,那边有一架直升机,草绿色的,快,往那边开!”

    霸宇宙扭头一望,也看见了,那直升机就在招待所对面的溜冰场停放着,是普利他们的专用飞机。他“嘿嘿”一笑,加大风门,向溜冰场开去。一边叫独磨俄及开枪还击。

    独磨俄及又要王彼得开枪。王彼得不肯,说:“她们来救这些专家,我不能开枪。你们把专家都放了吧。抓住我就行啦。他们只会研究星球,又不会基因再造技术。”

    “闭嘴!”霸宇宙吼道。“把他的干扰器打开!”

    胡里奥德娃应声“是”,又懊恼地说:“唉呀,开关在地母窟嘛!”

    “赶紧叫地罕啦!”独磨俄及恼怒地说。“真他娘的笨x。”

    胡里奥德娃急忙联络地罕,一会,王彼得便一反常态,对专家们凶狠地吼道:“都坐好,小心我毙了你们!”

    霸宇宙听了,得意地笑道:“真灵。”

    不意,独磨俄及跟他翻了脸,猛地用枪指着他,吼道:“霸宇宙,你***,停车!不然,我崩了你!”

    他不由地大吃一惊,还没弄清乍回事,胡里奥德娃也对他怒目相向,咬着牙说:“霸宇宙,别疯了,放掉专家们!放不放?不放,我的枪子可不答应!”

    霸宇宙莫名其妙,停了车,问:“怎么了,你们怎么了?”忽然,他想起来了,立即联络地罕,骂道:“你活得不耐烦啦,啊!”

    “怎么啦?你发这么大火!”地罕很纳闷。

    “你的脑袋是不是被谁打昏了?”霸宇宙说。“连地王地母也记不得了?”

    地罕这才恍然大悟,急忙说:“我该死。我该死!马上纠正,马上就好。”

    一会,独磨俄及和胡里奥德娃又恢复了本来面目,一边咒骂专家们,一边向外开枪。原来,地罕疏忽大意,跑到信息窟,找到思维干扰器信息控制台,打开了王彼得的干扰器信息开关,顺手把独磨俄及和胡里奥德娃两人的干扰器信息开关摸了一下,两人就反戈一击了。霸宇宙并不害怕两支枪,而是担心两个狂犬军的头儿当了俘虏。

    大轿车又向溜冰场开去。敏捷的安娜发现了霸宇宙的企图,命令放弃大轿车,赶到溜冰场,封锁了大门。

    霸宇宙一看安娜先胜一着,气急败坏,把车开到溜冰场门前,叫独磨俄及几个把专家们带到车窗口,摁住他们的头,喊道:“安娜,你听着,地球村的活宝都在我们手里,马上把门打开,乖乖地让我们乘上直升飞机。如果拒绝,我们就把他们全部杀掉!”

    “你们别猖狂。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插翅也难逃走!赶快投降。”安娜喊道。

    “不识抬举。好,叫你看看专家的血是蓝的还是红的!”独磨俄及拽过普利,“砰——”一枪打在他的右肩上,鲜血直冒,从车窗口滴到地上。

    普利痛恨交加,愤怒地喊道:“安娜,别管我们,开枪,消灭这些魔鬼、杀人狂!”

    专家们一齐喊叫起来:安娜,快开枪。别管我们。我们不怕死。打死这些妖魔,消灭这几个丧心病狂的野兽……

    霸宇宙狞笑着,说:“安娜,听见了吧?他们不怕死。请你告诉我,我成全他们不?”

    “你别乱来!”安娜不无紧张地说。“还是那句话,我们谈谈条件。”

    王彼得吼道:“谈什么条件?让我们走。你滚开!”

    安娜又说:“霸宇宙,我们让你们走。但是,必须把专家们全部留下!”

    独磨俄及叫道:“安娜,你把我们当三岁小儿啦!专家们全留下了,我们一走,你就好发射导弹了,想得美啊。”

    胡里奥德娃叫道:“让这个大轿车上的人全都回到大冰谷,就这一个条件!别再废话。让不让?”“砰”——她向另一位专家的肩膀开了一枪。

    安娜犹豫不决。这个题目太大太难,她回答不了了。情况明摆着,不放他们走,人质就会被全部杀死。放他们走呢,进了大冰谷,谁又能保准专家们能安然无恙,热合曼的尸骨还没冷呢!再说,霸宇宙如何了得?马克局长用电子导弹也没能把他打死,仅仅乎消耗了多一些的能量。把他惹急了,他连她们一起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就是失火打板子——双晦气。穆玛德琳和亚当斯高高在上,说得很动人,叫她权宜行事。怎么权,又怎么宜?还是请示她们吧。

    信息员在她身旁,随即与军事部沟通,布撒丁回信息说,马上向亚当斯报告。过了五分钟,他发过来一条命令,四个字——放他们走。“专家们怎么办呢?”安娜心里不踏实,打电话追问他。他无可奈何地说:“我也赞同部长和主席的办法,总不能眼看着他们全死在我们鼻子底下,希望他们能有好运气。”

    既已得令,安娜立即布置,命令撤掉大门的障碍,喊道:“霸宇宙,独磨俄及,你们听清楚,我放你们走。你们必须保证所有人质的绝对安全。否则,我们就把大冰谷踏平!”

    霸宇宙不再说什么,把大轿车开进溜冰场,胁迫专家们下了车,乘上直升机,飞向大冰谷。

    ……

    在军事部全球作战指挥中心,军事部的官员们站在大屏幕前,眼睁睁看见霸宇宙和独魔俄及他们乘上直升机,扬长而去,一个个愤恨不已,摩拳擦掌,纷纷请求对大冰谷进行第三次讨伐,非把这个蓝星人的战略基地、狂犬军的巢穴捣毁不可。亚当斯义愤填膺,大步流星地跑到了穆玛德琳的办公室,向她请命。

    听亚当斯一口气说完对霸宇宙劫持普利一行的看法,穆玛德琳伫立在地球仪前面,默默不语。良久,她问亚当斯:“有何高见?”

    “我赞成马上发动第三次讨伐!”亚当斯激动地说。“民意测验,百分之八十的人支持踏平大冰谷,和以前大多主张保护大冰谷完整的情况恰好形成反比。民意不可违。人民转变了思维,我们也得改变战略战术。”

    “不会是夹生饭吧?”她犹豫不决。

    “熟透啦!”他信心十足。“你看,世界舆论哗然,地球村沸沸扬扬,什么东方雄无能,霸宇宙如入无人之境,地球人的军队太窝囊,唉,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对联合国的地位和声誉极为不利。我们得顺应民意,也得替我们自己挽回些面子。”

    “你是说,再不打,连里子也可能受损?”

    “不错!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渥沦罗棣一伙蓄意陷害阿超,伊诺娃她们见利忘义,王彼得不辩良莠,史海仁企图投敌,霸宇宙窃取配方,东方雄植物园遇险,独磨俄及和胡里奥德娃二次出谷,七位会长遇难,冰川研究所喋血,十六位外星球研究专家被劫持……这些,都是谁干的,又因谁而起?霸宇宙和独磨俄及!根源都在大冰谷。第三次讨伐势在必行,而且要马上开始。釜底抽薪,断了他们的源头,这是上策,长久之计。不然,他们就会坐大起来,俗话说,尾大不掉,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说,夜长就会梦多。王彼得会为他们再造出基因人,帮他们建成基因人军队。十六位专家会在他们的胁迫下,为他们提供外星球研究资料,包括刚刚开始的蓝星球和花星球研究资料,霸宇宙会利用那些资料,针锋相对地捣乱,地球村和月球村还有正在探测的其他星球,就会处于震荡之中,花星球也会有麻烦?”

    亚当斯点头称是,说:“如果他们建成了基因人军队,蓝星人就有了攻占地球村的内应力量,必然加快侵略的步伐,实现他们统治地球人的狼子野心,真是太可怕了。”

    穆玛德琳微微点头:“先贤们早就教导我们,防患于未然。你有把握吗?”

    “五成。”

    “只有五成?”

    “不!还有两成,千岁伯和百岁童。”

    “你相信他们可以制肘霸宇宙和狂八千。你有联络吗?”

    “我哪有那个本事?不过,我有办法。”见她注视着他,接着说:“我举荐基因汉担任与千岁伯联络的任务。”

    她冷笑道:“亚当斯,你真能想的出来。你真的相信你不能做的他能做吗?”

    “一点也不假!”他故弄玄虚地说。“我觉得花星人几次出现都是冲着基因帅哥来的,百岁童和千岁伯都暗中保护着他。”

    “哎呀,我还真没想到,你对基因汉如此关心。那你想让他如何联络花星人呢?”

    “只要基因汉出来做事,就能与他们取的联络。”

    “不是再到塔克马斯岛,或者参加军事表演吧?”她语带讥刺。

    亚当斯一时未能听清她的口气,说:“基因汉决非池中物,军事训练不过是打打基础,这回要派重任。”

    “哦——”她显然有些惊讶。“重任?你准备叫他担当什么重任呢?”

    “挂帅!率军第三次讨伐大冰谷的元帅!”他假装郑重其事地说。“基因汉的谋略训练出类拔萃,无人能及,可惜布撒丁没来得及记录他的新思想,第三次讨伐的元帅重任,非他莫属!”

    她禁不住哈哈大笑,俏皮地说:“亚当斯,你这个军事部长越当越大胆了,能有这样的奇思妙想,真叫人刮目相看啦!嗯,这回我确信,你对基因汉的未来的确处心积虑。”

    “知我者主席也!”亚当斯兴奋地说。“我为主席着想,要把基因帅哥培养成大英雄!”

    “嗯,好!”她冷冷的说。“可是,你怎么办呢?”

    “嗨,我算什么?可以给他当助手啊!也可以陪主席在太空站指挥若定啦!总之,为了地球人民,也为了主席你,我要尽快叫基因帅哥出类拔萃!要叫他……”

    她“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猛地一下站起来,喝道:“够了!亚当斯,别再表演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叫基因汉出类拔萃是虚,叫他出尽洋相是实!你不是诸葛亮,我也不是阿斗!请你告诉我,你想叫基因汉出几次洋相才肯、善罢甘休?”

    亚当斯头一回见超美女主席这样大发脾气,自知她看出了他心底深处的丑陋,怔住了。但他在自己倾心相爱孜孜追求的美人面前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缺失,却想抵赖,停了一会,负气地说:“主席,你不能这样说我。我完全是为基因汉好啊!”

    “好!好啊!好的不得了。”她冷嘲热讽。“好叫他丢人现眼,好叫他贻笑大方,好叫他败在你亚当斯的手下!不是嘛,是!你我都知道,联合国各部委的头头也都眼见为实了,上回你精心安排基因汉参加军事表演,让他挺立在冽冽寒风之中,多好啊!”

    这番话含沙射影,分明暗示着,她早就看穿了他对基因汉心怀叵测。这个被人们称为既像叶卡捷琳娜又像武则天还像玛甘王后和撒切尔首相的超级大美女,是怎么发现并抓住他的狐狸尾巴的呢?基因汉参加军事训练的情景从他眼前一幕幕闪过——

    基因汉和布撒丁在大岛幸子的帮助下,驾着她的红色直升机,逃离塔克马斯岛,不敢迟疑,用机载网络与联合**事部对外网站联系,布撒丁又用机开车电话向亚当斯直接报告,得到的指示是不要声张,就用大岛幸子的红色直升机,一路向前,直飞到万和号太空站。沿途加油按军事部指定的地点进行。

    大岛幸子的飞机虽然装饰精美豪华,速度却很慢,他们整整飞行了二十多个小时,才进入万和号太空站直升机港。亚当斯派出一个士兵,将直升机送回塔克马斯岛,还给她,并发给她一笔钱,以示奖励。

    亚当斯急于知道详情,连晚饭也不让布撒丁吃,就叫他带着基因汉一起到他的办公室,向他汇报。听了汇报,他反复盘问为何走漏了风声,两人反复说是狂八千助纣为虐。他又盘问在塔克马斯岛有何意外。两人明白他的用意,都不敢说出真相,只说是狂八千把他们送到那里,关押了几天,弄不清楚是何用心。布撒丁老成练达,补充说,大概是想摧毁基因汉的意志,要他屈从于色情诱惑,说出华氏基因人配方的秘密。亚当斯似信非信,叫他们去吃晚饭,休息休息,等候他的指示。

    亚当斯心中盘算着如何让基因汉参加军事技能表演,没有连夜向穆玛德琳报告布撒丁和基因汉回来的消息,准备次日上午带着两人一起去见她。聪明一时,糊涂一时。自然人都是这样。亚当斯因为自作高明,一时忘记了,穆玛德琳的世界总统角色,没有记起她除过军事部之外,还有法院和警察厅这两个渠道,随时掌握全世界的安全动态和联合国内部稳定情状。

    实际上,旁波宁那两只鹰隼一般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基因汉的行踪。就是他接受军事训练,和布撒丁到了赫德巴哈群岛,直到塔克马斯岛,再返回回联合,他都一目了然。他是穆玛德琳的属下,对她顶礼膜拜,任务又是她当面给他交待的,自然尽心尽力,力图尽善尽美。如果说他一直胸有成竹的话,她就是早就胜卷在握。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亚当斯带着基因汉和布撒丁走进了穆玛德琳办公室,恰巧与旁波宁碰了个满怀。他立即意识到,超美女主席已经心中有数。他本可以改变思路,但他犯了固执的毛病,理性被本性所战胜,不达目的不善罢休。“主席,基因汉和布撒丁安全归来!”他满脸堆笑地说。“哎呀,这回基因汉可是硕果累累啊。”

    穆玛德琳已经倾心于基因汉,见他安然无恙,还是那样天真无邪地看着她,心中自然高兴,但是,她并没有像亚当斯期望的那样喜形于色,而是不动声色地说:“回来就好,请坐吧!”

    待三人坐了,她微笑着对布撒丁说:“你们辛苦了,说说情况,简明扼要,好吧。”

    布撒丁不由地看亚当斯一眼,亚当斯却避开了他的目光,他就按亚当斯叮嘱的说了。全是赞扬基因汉的话,说他聪明绝顶,顺利通过所有军事训练项目,都打破了纪录,确实比自然人优越许多。其他的事情只字未提。“噢,基因人了不起呀。”她似乎很高兴。“基因汉,我祝贺你啦!”

    “祝贺啥呀?”基因汉大不咧咧的说。“你不知道啊,我们差点……”

    亚当斯急忙拦住他的话,笑道:“主席,这是我的过错,差点不想向你报喜。”

    “嗳,实事求是嘛。”她平缓地说。“有喜报喜,有忧报忧。”

    基因汉又要说话,还是被亚当斯堵了回去。“主席,我特意安排了一个军事技能表演,请你观看。为军事部助威,就是为全体地球人民助威嘛。我想主席你不会拒绝的。”

    基因汉听了,立即兴奋起来,叫道:“这好啊。给主席表演,我非常乐意。”

    这回,超美女主席真的高兴了,莞尔一笑,说:“别骄傲哦,小心出洋相!”

    三个男人异口同声:“不会的,不会的!”

    穆玛德琳低头阅览文件,亚当斯说声告辞,带着基因汉和布撒丁走了。

    亚当斯把军事表演特意安排在民主广场,在下午三点进行。没想到,穆玛德琳临时变卦,下午两点钟,让她的代理秘书机器人达摩勃克真打来电话,说她下午要与纯卡顿和林士卓等人网上对话,建议改在晚上看表演。他心中不快,嘴上只能听从,就将表演时间推迟到晚上八点半。

    没想到,晚上六点半钟,达摩勃克真又来电话,说主席要求缩小范围,将地点改为军事部训练场。他真想发火,说她朝令夕改,可他想到这也是对他的考验,军事表演,先要他这个部长表演嘛。于是,敢怒不敢言,通知改点,又谎称增加了机密内容,叫各部委压缩参观者人员,不得带家属们来观看。

    晚上八点半钟,穆玛德琳准时到场,坐在专门为她准备的最显著的位置上。各部委的头头坐在她的两旁。

    军事表演开始了。心怀叵测的亚当斯把攀登安排在第一项,大家自然为基因汉的突出表现热烈鼓掌。可是,接下去一连三个项目都是基因汉拒绝学的投弹刺杀和格斗,他自然手忙脚乱,出尽了洋相。穆玛德琳始知亚当斯举办这次表演的个人动机,压住心头的恼火,且看他如何收场。

    接下来又做了十六个项目,都是穿插进行,基因汉因为前面的丢人现眼心中特别紧张,连拿手的项目也笨手笨脚的,做了个一塌糊涂,惹得大家哄然大笑,说是成了小丑表演,基因人并不比自然人聪明能干。

    穆玛德琳没有笑,心中非常难过。她一时难以想明白,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军事部长,怎么一下子变的如此龌龊。顾及基因汉,也是顾及亚当斯和军事部,当然归根到底是顾及联合国,她强忍愤怒,不时为表演的战士们鼓掌。好不容易捱到了十二点,表演终于落下帷幕。

    回到宿舍,亚当斯自斟独饮,为自己的别出心裁而兴奋不已。哈哈,嘿嘿,你看她气的,脸色发青啦!你看那个基因帅哥,像个大企鹅,洋相出尽啦!他兴奋地自言自语,一直喝到天明,跑到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穿好衣服,跨出门外,向军事部走去。走进办公室,他的心中不太踏实,给穆玛德琳打电话,以报告请示工作为由,听她的口气,探测她对军事表演的感觉。她像平常一样,没有什么令他疑惑的话语。他暗自欢喜,为发泄了对情敌的怨恨却无人知晓而自鸣得意,以为基因汉这回出尽洋相,以后再难与他对阵,穆玛德琳最终不属于他亚当斯,却也不属于他基因汉。后来几天里,他又多次试探过,穆玛德琳都一如既往,没有给他丝毫颜色看,他更加乐不可支。那天晚上,他得意忘形,专门请旁波宁到饮食服务中心喝酒,庆祝军事表演成功。

    “她再聪明,也不可能看出太阳光中的黑子。”侥幸的顽石挡住了亚当斯的视线,使他失去了洞察力,在心中做出了错误的结论。“主席,你这样说是啥意思?”他假装委屈地说。“我好心好意支持你,想方设法帮基因汉成为大英雄,何错之有?你是世界总统,可不能疑邻偷斧啊!”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你亚当斯好可悲。”她因为一直器重的人却欺骗了她,还死活抵赖,又气又恼,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基因人是全新的事物,我们要尽心尽责地帮助他们成长,而不是捉弄他,让他们出洋相,丢人现眼。你堂堂军事部长,已是大名鼎鼎,怎么还如此狭隘?”

    侥幸的顽石仍然支撑着亚当斯的心理,不赶紧回头是岸,却反唇相讥:“噢——我懂主席的意思了,不就是为基因人歌唱嘛!这样你就更没有理由教训亚当斯了。帮助他成长就得让他经风雨见世面,百炼才能成钢。这是为了落实你的指示啊,主席不是多次教导地球人民,要齐心协力,把基因人培养成大英雄嘛!”

    她气恼极了,竟然有些失态地指手划脚起来,叫道:“亚当斯,培养大英雄不是恶作剧,更不是挟嫌报复。你是心怀妒忌,无可抵赖!”

    “你终于打开心灵的窗户了,好啊!”亚当斯叫道。“别说我不尊重领导,培养大英雄,不是关怀体贴,更不是送礼物,那样会宠坏了人。说我心怀妒忌?你才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呢。你培养基因汉,说起来是为地球人民造就一个叱咤风云捉妖降怪的大英雄,其实是要为你自己培养一个称心如意绝无仅有的郎君。”

    “亚当斯,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她浑身发抖。“你让基因汉当元帅,开天大的玩笑啊。说什么他的谋略训练自然人望尘莫及,借题发挥而已呀!他根本不懂军事指挥,你还想叫他出洋相,上回你如愿以偿,难道还不过瘾吗?”

    “你这是长官意志,以权压人。请主席大人明示,你准备让谁担任元帅呢?我,你始终看不上,你只喜欢基因汉帅哥,我让他担当重任就是投你所好啊,这有什么错呢?他不当元帅,难道你想挂帅亲征吗?”

    穆玛德琳面色发青,胡乱地挥下手,想反驳他,见旁波宁进来了,改口说:“还是不说了,听旁波宁有何好消息。”

    没想到,亚当斯却不肯握手言和,想趁旁波宁在场,叫主席大人难堪,起身请旁波宁和他坐到一起,一边气呼呼地说:“主席,不能这样不了了之,后面的事情不好做嘛!”说完,他想坐下,被她制止了。“亚当斯部长,你不能坐!”她愠怒地叫道。“现在你与旁波宁厅长应当有所区别。”

    “为什么?”亚当斯明知故问。

    “为什么?你真蠢啦!”她气冲冲地说。

    旁波宁见状,起身要走。她尖叫道:“旁波宁,你别走。陪我一起看看别出心裁的军事部长如何出洋相。”

    “我蠢?我出洋相?”亚当斯故作镇定地说。“主席何出此言?”

    旁波宁又坐下了,拿起一本杂志来看。只听穆玛德琳凶狠地说:“亚当斯,你叫基因汉出洋相,其实是出你军事部的洋相,最丢脸的是谁?是你亚当斯部长!基因汉来到人间才几天,他一文不名,只是个全新的男人,他做错了什么,谁都会原谅。而你亚当斯高官厚禄位高权重,大名鼎鼎,捉弄一个大男孩子,多么幼稚可笑啊!瞎子都能看到这一点,你却视而不见,不是蠢是什么?”

    这番话不是指桑骂槐,而是明火执枚,遗憾的是,亚当斯心中那块顽石太坚硬,还想抵赖,但已不那么趾高气扬,而是降低声调说:“主席,你不能这么说,我可受不了啊。”机敏的旁波宁赶紧用胳膊肘捅捅他,他没有会意,反而狠狠地捣了他一胳膊肘,抖抖的说:“主席批,批评的对,我,是蠢!”

    “哼!受不了也得受。”她声色俱厉。“你不仅蠢,还很狂妄!简直是胆大包天!”

    侥幸还在亚当斯心中作祟,低声问:“主席,请你明示,我有何妄为之处啊?”

    她背起手来,踱到他面前,用低沉但非常严厉的声音问:“红色直升机怎么回事?塔克马斯岛又是怎么回事?八项训练和二十项表演又是怎么回事?啊!”

    此时,亚当斯心中那块巨大的侥幸顽石终于被击个粉碎,理智之火顿时熊熊燃烧,把他烤得满面通红,嗓子眼里直冒烟,半天说不出话来。旁波宁又用胳膊肘捅捅他,他会意了,嗫嚅着说:“主席,你是不可糊弄的,基因汉也不能丢人现眼。我错了,请求处罚。”

    “处罚?”她的口气缓和了一些。“堂堂部长还说这么幼稚的话?覆水难受,你不懂吗?幸亏我缩小了范围,只让各部委的头头在内部观看。要是叫你得逞,天就会塌掉一大块!你亚当斯有种,可以说一个处分背着,两个处分挑着。可是,你能说背动一大块天吗?基因汉明明可以为我们争光添彩,你却非叫他丢人现眼,有粉不往脸上搽,硬往屁股上抹,我真为你难过!”

    亚当斯满面羞惭,深深地低下头。旁波宁坐不住了,呼地站起来,陪他站着,也深深地低着头。

    她任凭两人站了一会,冷冷地说:“亚当斯,你走吧!下不为例。给基因汉打个电话,也不要道歉,问候一下他就行了。回去好好想一想,把你的新思路拿来,我们再商量!旁波宁,你的工作很有成效,和东方雄再商量一下,看后面的事如何深入。我还要和g国总统通话,你们都走吧。”

    出了门,亚当斯叫旁波宁陪他走一截,问他穆玛德琳怎么如此消息灵通,他风趣地说:“她是世界总统啊,九十亿人都是她的耳目。”想了想,又说:“亚当斯,恕我直言,你真是犯糊涂啊,让基因汉出丑,连我都能看的出来,你一向聪明,怎么做出这样的不智之举呢。”

    亚当斯尴尬地笑笑,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跟你老兄说实话,我就是不服气。穆玛德琳刚才说了,基因汉什么都不如我,可她就是喜欢他,我真想不通。第一个基因人的确是全新的男人,也可能成为大英雄,可他得向自然人一点一点的学,日积月累,决不可能一步登天,明天就名扬天下。假如基因汉十年二十年以后才声名显赫,她穆玛德琳能等二十年,岂不成了老太婆?”

    旁波宁哑然失笑,说:“亚当斯,你陷的太深啦!两情相悦,心心相印,才是爱。我不多劝你了,劝多了你会说我偏心眼。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自己慢慢想吧。对了,主席叫你拿出新思路,是讨伐大冰谷吧,这个你真的周密思考才行啦。我还要见东方雄,不陪你了。再见!”

    回到办公室,亚当斯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一直想到吃午饭,才像刚睡醒似的走出办公室。中午,他接着想,下午还在想。最后,瞅着透射进窗户的晚霞,自言自语道:“男子汉应当拿的起放的下。先做事,后谋人吧!”接着,拿起电话,拨通了华继业的豪宅,给基因汉说了几句慰问的话。放下话筒,拿起笔来,在日历上写道:“基因汉,我要战胜你!有朝一日,与你比个高低!”写完了,将笔稳稳地插入笔筒,理理头发,打开电脑,调出第三次讨伐大冰谷方案草稿,字斟句酌,忘记了吃晚饭,连夜工作,直到朝霞爬进窗户。他匆匆洗漱过,吃了些早点,修修面孔和头发,捧起文件夹,大步流星地走向穆玛德琳的办公楼。

    第三次讨伐大冰谷,事关重大,亚当斯的方案几乎完美无缺,穆玛德琳决定召开常委会。她没有想到,常委们对亚当斯有方案没有提出异议,却对谁来挂帅争论不休,多数人反对亚当斯担任总指挥,说他品格上有问题。原来,八个常委都看出了亚当斯安排军事表演的不良动机。他们说,自古以来,为将者都必须心胸宽阔,爱兵如子。亚当斯心怀妒忌,挟嫌报复,不配担当元帅之职。

    不知是否有默契,每个常委都拿出一摞信件——指控亚当斯侵犯基因人合法权益,虐待士兵的信件,表情严地指责亚当斯假公济私,居功自傲。自古以来,为将者都必须心胸开阔,爱兵如子。亚当斯心怀妒忌,挟嫌报复,不配担当元帅之职。约克逊的话最尖刻:“红苹果已经转变基因,不能原价卖了,最好别摆上货架。”

    亚当斯到底能不能当元帅,元帅究竟谁来当合适,最后由穆玛德琳行使决定权。

    穆玛德琳也收到不少指责亚当斯的信息,网上邮件,电话电报更多,光是单立淳厚、阿弗沃克,克萝蒂,纽卡顿一等人,就有几十封邮件,言词并不比约克逊的委婉,大岛幸子在看守所写来特快专递,,甚至要求撤亚当斯的职,所罗彪在信息中用了依法办事这个词,有法办亚当斯的含意。

    平心而论,这些人与亚当斯无冤无仇,一点过节也没有,说的全在理,一点也不过分,亚当斯确实做错了,伤害了热爱基因人的必十亿男女老少的感情。但是,作为世界总统,她决不能感情用事,也决不能当舆论的奴隶和群众的尾巴,而应当威恩并施。说穿了,处罚亚当斯同叫基因汉出洋相一样,会会她这位超级大闰女脸上无光,因为一个爱她,一个她爱。亚当斯已经犯了蠢,她决不能再蹈覆辄。

    于是,她决意冷处理。请大家别把亚当斯的作战方案和亚当斯本人截然分开,也别把亚当斯对某个人的妒忌同对整个人类的感情混为一谈,基因汉毕竟不是他手下的战士,军事表演总体上是成功的,从古到今,有哪一个将帅是十全十美的呢?没有!所以,对亚当斯不应当求全责备,而应用其所长。他第二次讨伐大冰谷,表现出卓越的智慧,为地球人民争了光,也为联合国添了彩。一句话,第三次讨伐大冰谷的元帅非亚当斯莫属。

    她的一番话虽然句句在理,文森特张东方和安东尼西娃仍然不赞成。她也不着急,叫大家想想,还有谁能代替亚当斯。文森特提出布撒丁,东方雄提出安娜,张东方提出抽调a国陆军总司令,安东尼西娃竟推荐基因汉来挂帅。穆玛德琳不动声色,叫大家一个一个分析比较,看到底谁最合适。比较到最后,布撒丁缺少统领维和部队的经验,更没有同狂犬军作战的经验;a国陆军总司令倒是参加过进剿旺犬谷的战斗,可他比亚当斯的条件还逊色多了;基因汉呢,更不用说,穆玛德琳说他还是个大男孩,肩膀太嫩,阅历太少,光是懂兵法会谋略,缺乏实战经验,让他当元帅,岂非儿戏?

    最后,话题集中到了安娜身上。大家觉得她的条件似乎成熟一些,既有与狂犬军较量的丰富经验,又是攻破旺犬谷的功臣,始终处于第一线,特别是创造了击落蓝色大气球的奇迹。但是,她从来没有过统领全局的指挥经验,对大规模军事行动不如亚当斯。

    这么一分析比较,大家方知还是亚当斯最够资格,于是,举手表决,亚当斯便成为第三次讨伐大冰谷的元帅。

    亚当斯被传到了会议室,穆玛德琳非常严肃地宣布了委任状,常委们对他提出了这样那样的要求。他显得非常激动,当场立下军令状:保证马到成功,踏平大冰谷,如若不胜,誓不为人!

第八十三章第三次讨伐大冰谷中

    亚当斯就这样捧上了帅印,怀着复杂的心情走马上任了。他乘专机先来到赫德巴勒群岛,从军事训练基地挑选了三百名耐寒能力超强的战士,叫他们先到导弹营向安娜上校报到,等待命令。接着,他单枪匹马,乘飞碟再次来到东方湖冰川研究所。

    东方湖冰川研究已是一片沉寂景象,原来的几处房屋破烂不堪,那辆霸宇宙开过的大轿车歪歪斜斜地躺在那儿,几扇破碎了车窗,像是几张超大的嘴巴在朝天呼喊,鸣冤叫屈。虽然下过几场雪,招待所溜冰场等处的血迹已被遮掩,却仍然嗅得到血腥的气味。从这气味中又可嗅出,霸宇宙和独磨俄及杀害普利和帕罗森等人的凶残。亚当斯胸中跌宕起伏,威斯全胜、热合曼、帕罗森、独磨俄及霸宇宙的影子,在他眼前不断交替闪现。他攥紧双拳,咬紧双唇,心中重复着他的誓言:不荡平大冰谷,誓不为人!

    亚当斯正在张望,办公楼里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男人中等身材,长的很像热合曼,留着两撇八字胡。女的大约二十三四岁,两只眼睛大大的,蓝蓝的,非常漂亮。他赶忙迎上去,高兴地说:“你们就是巴里昆和**吧,我是亚当斯。见到你们非常高兴。”

    巴里昆和**走进仔细一瞅,立即跳跃起来,与他握手,拥抱,相互询问怎么过来的,三人一样都是坐飞机先到赫德巴勒群岛,再乘飞碟到此。

    “真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世界级大帅哥。”**兴高采烈地说。“我是你的崇拜者。”

    巴里昆喜不自胜的说:“帕罗森和普利遇难之后没几天,我们兄妹就来了,志愿的,要继承父辈的遗志,同地球人民的公敌,也同外星侵略者斗争。没想到部长大人也来了,我们的运气真好。”

    “感谢上帝!”亚当斯笑逐颜开。“你们的事迹我从报上看到了,特意追过来,要和你们一起打击狂犬军啦。”

    “这太好啦!”巴里昆兴奋地说。“我父亲配合你狠狠揍了魔鬼们一回,他牺牲了,该我们拿接力棒啦。”

    **拽住亚当斯的衣袖,用请求的口气说:“叔叔,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亚当斯快活极了,拍拍她的手,说:“你们兄妹真是年轻有为,志向远大呀!联合国还没有称蓝星人为侵略者,考虑斗争艺术和外交艺术喽。你们已经叫他们侵略者,有真知灼见。我看,联合国宣布蓝星人为侵略者是迟早的事。好!我们齐心协力,并肩战斗吧。”

    “这才对嘛!”巴里昆挥着拳头说。“刚刚我们还在埋怨,为什么联合国要放弃这块风水宝地,再不派人来。”

    “不是放弃,也不是不派人来。”亚当斯乐呵呵地说。“是策略嘛!敌人越来越疯狂,动不动就杀人。俗话说的好,好汉不吃眼亏呀。空上一段,敌人麻痹了,事情就好办些了。看,我不是来了嘛!你们也来啦!”

    “我们来这儿,也能进入你们的策略?”巴里昆纳闷地问。

    “能啦!没有你们恐怕事情难成哩!”亚当斯莫测高深地说。“有你们才有我啊!”

    兄妹俩云里雾里,急着要他说清楚,别让他们太着急。他哈哈大笑,说:“不愧是热合曼的后代,做事为人都爽快。”他一屁股坐在已落满灰尘的沙发上,叫他们也坐下,又说:“我正式告诉你们,这回我们要把大冰谷荡平,把狂犬军一锅端了。”

    两人一听,兴奋的瞳孔都变大了,不约而同地说:“肯定还是昆虫大战!”

    “真聪明!可以当高参了。”亚当斯夸奖道。“你们这回来的好啊,可以青史留名啦!”

    “我们不要扬名,只想为父亲报仇雪恨!”巴里昆愤愤然说。

    **难过起来,两眼含泪,说:“亚当斯部长,你能帮我们报了仇,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会敬你一辈子。要做了基因再造,下辈子还记的你。”

    亚当斯谦虚地笑笑,说:“嗳,两个小家伙,八字还没一撇,言何敬,言何谢啊?八字有了一撇,那也不能敬我谢我,得谢联合国,谢地球人民。我这个部长是穆玛德琳委任的,我们的权力是地球人民给的嘛!嗳,还是说怎么写好八字吧!”

    三人一起商量起来。巴里昆胸有成竹地说:“部长,我和**商量好多回了,这回用昆虫,要吸取前头的教训。”

    亚当斯眼睛一亮,惊喜地说:“小鬼,有何教训,如何吸取,快说来听听!”

    “部长,求求你,别再叫我们小鬼了好不好?”**认真地说。“要不然,到了前线,战士们会瞧不起的。”

    亚当斯哈哈大笑,说:“苍蝇爬秤杆——多担的心(星)啦!元帅都看的重,哪个战士敢瞧不起,我不枪毙他才怪呢。”

    三人一起大笑。巴里昆说:“上回,把昆虫运到冰谷里头去,很费事,还特别危险,效果也比较差。这回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

    亚当斯顿时恍然大悟,立起身,感慨地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啊。我们不进去,伸个竹竿进去,隐蔽,稳当,保险!太妙了。”

    **笑笑说:“不是,用不着伸竹竿,而是电子导引,就在这儿,或者在安娜哪儿,远远的,放出昆虫,让他们大显身手,强行军,定向的,悄悄的,飞进大冰谷。等独磨俄及发现的时候,想赶走已经来不及了。”

    “铺天盖地,席卷全谷!”亚当斯兴奋地说。“那个狗魔头只有两只手,狂犬军加起来也只有六百只手,连惊叫恐怕都来不及哟!可是,你们父亲牺牲了,虫源难找啊!还有技术问题……”

    巴里昆有点不礼貌地打断他的话,说:“这些都不用部长操心了。”他叫**取出两个瓶子,递给亚当斯,接着说:“这是我们来这几天的研究成果——从父亲的小保险柜里面找到的,大概是他个人保留准备关键时候使用的吧。”又叫**取出一个标本簿,递给亚当斯,“我们兄妹俩从小喜欢昆虫,经常偷偷地玩,爸爸睁只眼闭只眼,妈妈也佯装看不见,所以,我们早就学会了这门技术,只是不精。爸爸牺牲之后,我们发誓为他报仇,日以继夜地钻研,精益求精,苍天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如愿以偿。”

    见亚当斯默不作声,眼珠子捉摸不定地转着,**从怀中掏出一只精巧的花玻璃盒,打开来,指着里面的一只白白的肥肥的卵,用恳切的语气说:“部长,你就相信我们吧!要不,我给你做个实验?”

    亚当斯点点头。她便做起实验来。亚当斯尽管睁大眼睛,却看不明白她都做了些什么,只感觉她的手法灵活,程序有条不紊。三十多分钟过后,盒子里的卵长成了蝴蝶。又过了两分钟,那只蝴蝶产卵,又长出一只蝴蝶。一个小时之后,盒子四周爬满了蝴蝶。亚当斯还不放心,直言道:“两位小昆虫学家,不是我不信任你们,实在是关系重大,不敢稍有差次,请你们谅解,还得让我看看如何定向强行军?”

    两人道声好,配合操作,打开一个电子仪器,按下一个开关,那仪器便发出像蜜蜂的叫声,盒子周围的蝴蝶听见叫声,开始蠕动,紧接着,跳跃起来,展开翅膀,飞起来,一起飞向南面的窗口。**指着仪器上的指示针说:“部长,你可以改变它们的飞行方向。”

    亚当斯觉得很有趣,接过仪器,将指针指向北方,那些蝴蝶随即掉头飞向北方。“好,好啊!”亚当斯高兴地说。“这我就胜券在握了。来,我请你们吃晚饭。”他打开背包,取出啤酒和罐头,放在办公桌上。兄妹俩也不客套,打开啤酒罐,同他共进晚餐。吃饱喝足,三人趁着月色,乘飞碟赶往安娜的导弹营。

    半夜时分,三人到了导弹营营地。安娜安排他们吃过夜宵,叫巴里昆和**到帐篷去休息,她就向亚当斯请示工作。亚当斯请她到他的帐篷,给她说了第三次讨伐的作战方案,实际上就是三场战斗,昆虫战,导弹战,肉搏战。

    安娜自以为是的说:“元帅,按属下的理解,你是想用昆虫和导弹将魔鬼们都逼出冰谷,要他们全部暴露在谷岸的广阔冰地上,与他们短兵相接,予以全歼。”

    亚当斯咧嘴笑笑,说:“不愧是沙场老将,全叫你说中了。不过,我还要补充说明一下。昆虫,可爱的小昆虫啊,能埋掉他们最好了,也就是说,把大冰谷变成一座狂犬军的大冰墓,用昆虫作土,埋他们一个彻头彻尾。如果埋不掉,魔鬼们事先察觉或是其他原因跑出来了,逃掉了的话,昆虫就填平大冰谷,叫他们无处藏身,只能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被动挨打,直至消灭。导弹嘛,我还舍不得浪费,填平大冰谷得多少导弹啦,代价太大了,划不来。咱们就用它来对付霸宇宙。”

    安娜笑道:“这下我全明白了。你想学马克局长,用电子导弹袭击霸宇宙,让他们不能助纣为虐,好让我们的战士们大显身手,吃掉狂犬军。”

    亚当斯不由大笑:“没错,没错!你用导弹打蓝气球,马克局长剽窃了你的技术,用导弹直接打击蓝星人。我们就偷学他的做法喽。这叫回归!”

    “霸宇宙很狡猾,我怕他有所防备,导弹奈何不了他怎么办呢?”安娜担心地说。

    “是要考虑到这一点。”亚当斯肯定地说。“蓝星人也会吃一堑长一智,你看他们再不敢轻易暴露大气球了。上次霸宇宙闯法庭也不怕安黛茹斯的心理恐赫战啦。对电子导弹霸宇宙极可能有所防备,他们会飞,稍加注意导弹就奈何不了啦。不过,我们可以干扰他呀。就叫导弹追着他的屁股跑,叫他放不开手脚。”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光盘,在手中晃晃,说:“全部都在这儿了,你好好看看,按此落实吧!”

    安娜快步回到她的帐篷,打开电脑,置入光盘,调出方案,有些贪婪地阅读起来。帐外,夜风呼呼作响,一阵紧似一阵。天空浮云时散时聚,星星疲倦地眨着眼睛,月亮也困顿不堪,渐渐地顶不住寒风的浸蚀,躲进了厚厚的云雾中。忽然,风停了,天黑了下来。启明星从那边升起来了。

    安娜一连看了几遍方案,将要点熟记于心,始觉得有些困顿,起身活动一下手脚和身子,走出帐篷四顾之后,自语道:“大地呀,天空啊!要是永远这么静谧就好啦!唉,又要炮火连天了。可恶的狂犬军,讨厌的蓝星鬼!”

    听见脚步声,她厉声问:“口令!”“灭蓝!”亚当斯回了口令,走到她的面前,朝手上哈口气说:“这地方真够凉爽的。不知那群蓝毛狗在做什么?”

    安娜跺跺脚说:“能做什么?睡倒头觉,挺尸呗!这是我多年观察的经验总结。”

    “嗯,经验总是很宝贵的。走,看看兄妹俩去。”

    两人走进巴里昆和**的帐篷,不由大吃一惊,兄妹俩不知去向,急忙命人四处查找,结果在罗琼冰丘找到了他们。原来,两人报仇心切,不听安娜吩咐,连夜工作,启明星升起的时候,带着十几盒配置好了的昆虫,跑到了这个冰丘来。

    “你们简直是随心所欲!”安娜恼怒地说。“瞎跑乱撞,出了问题怎么办?亚当斯元帅可是要我立了军令状,确保你们安然无恙的,知道吗?”

    两人好生委屈,低头不语。安娜还想说什么,亚当斯摇一下手,不让她说了。“巴里昆,**,告诉我,做的怎么样了?”他和气地问。“本帅要看看能不能提前进入程序。”

    **说:“全准备好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齐头并进,保准旗开得胜。”

    巴里昆说:“元帅,只要你按下电子仪器上的启运按钮,可爱的小精灵们就欢欣鼓舞地奔赴战场,杀敌无算啦!”

    “天亮了,效果能保证吗?”亚当斯犹豫地说。

    安娜严厉地说:“这是军事行动,丝毫不得疏漏!必须万无一失!”

    “你们就放心好了。”巴里昆信心十足的说。“这些小家伙是变色的,大白天,我们就叫它们穿上白大褂,跟这冰地一色,敌人发现不了的。”他给**使个眼色,她操作几下,那些蝴蝶果真变成了雪白色。

    亚当斯和安娜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亚当斯朝大冰谷那边瞅了几眼,又踱了几步,果断地说:“安娜上校,传我的命令,第三次讨伐提前开始!昆虫袭击现在开始!炮火覆盖,半小时一次!”

    兄妹俩听了,立即拽住亚当斯的手,拉到电子仪器前,叫他按下了启运按钮。安娜将传话器往嘴边挪了挪,命令道:“全体注意,听我命令,第三次讨伐大冰谷,现在开始!炮火覆盖袭击,半小时一次!”

    须臾,一颗颗炮弹呼啸着,划破晨空的宁静,飞向大冰谷,在谷岸上爆炸开来,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狂犬军的士兵们被接二连三的爆炸声惊醒了,不知发生了什么,跑到洞门口观看。独磨俄及地罕和胡里奥德娃也惊醒了,穿着内衣跑到洞门口来看。

    “炮火攻击!大王。”胡里奥德娃有些惊慌地说。“安娜发狂了。”

    “大惊小怪!”独磨俄及满不在乎地说。“不就炮火攻击嘛,又不是头一回,两次讨伐他们都用过,安娜是黔驴技穷啦!不让本王睡觉?小娘们也蠢,本王睡够啦!”

    “大王,可能不会这么简单?”地罕煞有介事地说。“为什么一大早就打炮,又是覆盖性炮击,可能有新花样?”

    “狗头军师,那你说他们有何新花样?”独磨俄及懒洋洋地说。

    “很可能想堵住我们,不让我们出谷!”地罕皱着眉头说。

    胡里奥德娃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噘着嘴说:“参谋长,别庸人自扰好不好啊!堵住就堵住了,不是堵了好几年了嘛,有啥稀奇?”

    独磨俄及“嘿嘿”一笑,说:“地母说的不错啊,堵就堵,本王正好睡觉养精神,反正他们球毛都抓不到一根。让他们打,看他们有多少炮弹,瞎子点灯,白费蜡!哈哈!”说完,拽过胡里奥德娃,就往屋里钻。

    地罕急忙喊道:“大王,请等一等!也请地王地母想一想,堵住我们,他们还会做什么?”

    “还会做啥?”独磨俄及翻着白眼珠。

    “憋死我们啦!”地罕着急地说。“我们不能麻痹大意,麻木不仁!”

    “你又危言耸听了。”胡里奥德娃双手抱胸,极不耐烦的样子。“多少个日日夜夜过去了,我们都安然无恙,怎么就是今天躲不过,憋死了?你不觉的有些滑稽吗?”

    “大王,小心总是不错的。我建议还是派人侦察一下比较好。”

    “也好!你就去办吧。”独磨俄及朝他挥挥手,搂着胡里奥德娃走进地王窟中。

    地罕刚刚走到盆地中,炮声就停止了。心想:独磨俄及这个***,肯定正和狐狸精**,两人一定笑话他庸人自扰,杞人忧天。为证明我的精明和他们的愚蠢,我还得做下去。主意拿定,心中的情绪稍有缓解,他的脚步轻快起来,跑到天卒洞中,命令两名喽罗乘飞碟飞上谷岸,侦察敌情。他就在洞中和喽罗们说话,等候他们回来。

    二十多分钟后,两名喽罗回来了,向他报告,没有发现异常。他不相信,带着两人乘飞碟再上谷岸,亲自侦察,也未发现异常,刚要回谷,炮声又隆隆响起,吓得他惊叫道:“快撤!快撤!”

    地罕如实地向独磨俄及报告了侦察的情况,自然被独磨俄及和胡里奥德娃奚落了一番。他不敢反唇相讥,但辩解说,安娜决不会无缘无故炮击大冰谷,而且是半小时一次,其中必有蹊跷,还是提高警惕为好。独磨俄及不想跟他噜苏,只想与胡里奥德娃快活,顺水推舟,叫他再去侦察。

    独磨俄及喜怒无常,志大才疏,属于道地的昏聩无能好高骛远之辈,每遇麻缠,向来都是地罕别出心裁,计谋往往高他一筹,久而久之,独磨俄及对他有了几分嫉恨,却也有了某种依赖性,而他对独磨俄及打心眼里瞧不起,往往心怀傲慢。加之,胡里奥德娃夹在两人中间,他对独磨俄及的傲慢之中,又增添了几分妒心和醋意。毋庸置疑,这些妒心和醋意影响了地罕的思维力,也挫伤了他为狂犬军卖命的积极性。此时,他眼看着自己的情敌在快活逍遥,而他却要执行情敌的命令,冒着枪林弹雨,去为情敌卖命,心中着实不快。“唉——冰上过河,进退两难啦!”他自语道。“贼船难渡,贼主难扶。我暂且忍受,得过且过吧。”

    经过几次侦察,地罕什么也没发现,导弹营那边一切都如往常,不同的就是半小时一次炮击,安娜到底想干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心想,最好能潜入导弹营地侦察,却又没有勇气下决心。末了,他向独磨俄及报告,说虽然没有发现异常,但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应当拿出应敌对策。独磨俄及还是懒的理他,叫他去想办法。这下他生气了,假装顺从地接受了命令,却跑去和士兵们一起玩乐。

    亚当斯和安娜这面紧锣密鼓地准备进攻,大冰谷里却沉浸在吃喝玩乐之中。

    巴里昆和**的昆虫——可爱的蝴蝶们,身披雪白的战袍,一起兴高采烈地勇往直前,每前进一步,就增加几倍。

    炮击仍然半小时一次,轰隆隆的声音已经响了十六次。

    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光。从望远镜和网屏上清楚地看到,雪白的小精灵们已经杀到大冰谷的四岸,像雪崩一般向谷内倾泻而下。

    几个出来拉屎拉尿的士兵看见了这个不同寻常的景象,并不惊奇,只是感叹地说,唉哟,雪又逞凶了,风也来欺负我们。看!雪都刮到门口啦!他们回到洞里,给地罕说了。地罕出来一看,也未引起警觉,反而大叫道:“弟兄们,苍天保佑,风雪交加,我们正好玩个痛快!”

    独磨俄及和胡里奥德娃玩够了,也玩累了,躺着瞎扯。说到地罕时,独磨俄及叫胡里奥德娃去找他。她到地罕窟没找见,就跑出天帝洞来找,一看冰谷四周的雪像浪涛一样滚滚而下,急忙跑回去把独磨俄及叫出来看。独磨俄及一看,生气地说:“少见多怪!天上无飞鸟,风刮石头跑。石头都被刮跑了,雪还能刮不跑?这是风刮雪在跑!去!叫地罕来。”

    她不敢多言,跑到天卒洞,叫出地罕,两人一起来到了地王窟。独磨俄及饿了,叫胡里奥德娃取出罐头和酒,三人一起吃晚饭。

    正吃的高兴,霸宇宙闯了进来,一脚踢翻了蓝色的小方桌,骂道:“蠢猪,你们都是蠢猪!在吃最后的晚餐吗?”

    三人莫明其妙,敢怒不敢言,全愣在了地上。霸宇宙更加生气,拽着独磨俄及的衣领,把他拖到防空洞外面,指着纷纷扬扬的蝴蝶,吼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雪呀!”独磨俄及硬着脖子,不以为然地说。“风刮雪在跑,我们见的多了,有啥稀奇的?”

    霸宇宙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从地上抓起一把蝴蝶,塞在他的手里,朝追出来的地罕和胡里奥德娃吼道:“你们都睁开眼睛看看,是雪还是吃你们的怪物?”

    三人看过,都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叫道:“啊——白蝴蝶!”

    胡里奥德娃惊急地叫独磨俄及快想办法,他叫地罕想,地罕想不出来,叫霸宇宙帮忙。霸宇宙没好气地说:“我本不想帮蠢猪的忙,可我得保护我们的基地,所以才不让你们吃最后的晚餐。要不然,我就作壁上观,看着你们这些蠢猪被白蝴蝶埋葬。亚当斯和安娜为你们考虑的很周到哩,这块墓地不错嘛!”

    独磨俄及“扑嗵”一声跪下了,唏嘘着说:“霸宇宙,你好人做到底。亚当斯又来了,没好果子给我们吃。你快帮我们赶走他。不!消灭他。消灭平狂军团!”

    霸宇宙阴险地笑了,含混其词地说:“消灭,统统消灭,迟早让你们如愿。”

    胡里奥德娃哀求道:“霸宇宙,别迟也别早,火烧眉毛,且顾眼前啦!”

    地罕也急不可耐地说:“霸宇宙,快帮我们退敌呀!怎么叫这些该死的蝴蝶停止进攻,倒退回去,你快教我们啦!”

    “停止进攻,倒退回去?哪有那么容易?”霸宇宙阴阳怪气地说。“除非把你们都交给亚当斯。”

    “不!你不能这样做!”独磨俄及爬到他的脚下,抱住他的大腿说。“上一回,你不是用硫酸精轻而易举地消灭了热合曼的昆虫嘛,举手之劳,你就行行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霸宇宙用鄙夷的口气说:“真蠢!眼睛也不好使。上回是把瓶子抛进谷里,这回不同,电子仪器在他们那一头,像瀑布啊,源源不断,我的手哪有那么长啊?”

    三个人都跪在了他的面前,一起哀求他救命。他得意地哈哈大笑,嘲弄地说:“地球人的膝盖骨真不值钱。好吧,我可怜你们。快,集合队伍,杀进他们的帐篷里。”

    三个魔头像抽筋一般跳起来,冲进了天卒洞,吆五喝六地把两百个喽罗赶出洞来,命令穿上白色风衣,乘着飞碟,飞上了谷岸,悄悄地飞向导弹营营地。

    亚当斯和安娜正圆睁眼睛注视着大冰谷里的动静,忽然见得一群白色的物体飞上谷岸,又向这边飞来,安娜传令侦察,被亚当斯制止了。“还侦察什么?”他沉着地说。“大冰谷里没有白鼠白鸽,我们的白蝴蝶决不会吃回头草,肯定是那群乌合之众,准备打!”

    安娜随即命令道——全体注意,狂犬军前来偷袭,准备战斗!导弹准备!

    亚当斯又叫她注意发现霸宇宙。她命令菲高严密监视,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报告。但是,菲高一直没有发现霸宇宙的踪迹。

    霸宇宙在狂犬军出发前已经向导弹营营地扑过来了。他要找到控制蝴蝶飞行的地方和人员。为避免被发现,他特意穿上隐身衣,飞到高空,飞过导弹营地,然后,从另一个方向朝营地偷偷袭来。

    在营地转了好几圈,霸宇宙也没有发现蝴蝶控制区,只见那些白蝴蝶越发昂奋地爬向大冰谷,心中暗暗奇怪:亚当斯和安娜把蝴蝶弄到什么秘密的地方去了?耐住性子又转了几圈,还是没有发现,灵机一动,纵身飞到空中,盘旋几圈,再扩大范围,又盘旋几圈,终于发现了巴里昆和**,不由喜上眉梢,一个倒插柳,朝地上飞来,扑向兄妹俩。

    巴里昆和**看着自己的白蝴蝶成群结队英勇无畏地扑向大冰谷,想着马上就可以将可恶的狂犬军全部埋葬,叫独磨俄及这个地球人民的冤家对头成为亿万蝴蝶的晚餐,心中好不快活,相互鼓励着,要把父辈未竟的事业进行到底。正在高兴,正在说笑,霸宇宙“哧溜”一声,在两人面前现了原形,两人吓得“妈呀!天啦!”大叫,同时扑下身子,护住了电子控制仪。巴里昆喝道:“你是谁?快滚开!”**吼道:“快滚!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狡猾的霸宇宙早已看到了电子控制仪,狞笑道:“地球人真没礼貌,客人来了应当欢迎嘛!”伸出手要同两人相握,遭到两人拒绝,又说:“我是霸宇宙,你们的朋友。让我看看你们的宝贝!”

    两人当然不让,他“嘿嘿”一笑,说:“小气鬼!别压坏了!哼!能压得住吗?你们别说是两个人,就是两座山,也休想挡住我!”说完,伸出两只满是蓝毛的手,一边一个,将两人提起来,扔到一边,抢过电子控制仪,却不会摆弄,抓住巴里昆,吼道:“马上叫你们的昆虫返回!”巴里昆哪里肯从,他伸出手掌吼道:“快动手!不然,我叫你成为肉饼!”巴里昆视死如归地看着他,镇定地说:“你快动手,蓝星狗!不然,再迟一点,你的基地就完啦!”霸宇宙没有动手,狡黠地一笑,抓住**,恶声恶气地说:“你说,快!”

    **说了,却是文森特编写的三字经——善来者,是我友。作恶者,阶下囚。侵略者,杀无赦。

    霸宇宙的脸都气歪了,一把举起她,吼道:“不说,我就摔死你!”

    她无畏地笑笑,说:“哥,我先走了,记住,我为地球人民而死,和威斯全胜一样,是烈士。你要和我一样,不准你当软蛋!”

    巴里昆强忍悲愤,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吱声。霸宇宙凶相毕露,猛地一下将她摔到了地上,咆哮道:“再不说,我真的摔死她!”

    **,没有喊叫,更没有哭泣,而是哈哈大笑,说:“哥,冰地上摔跤真痛快!记住,如果你当不了烈士,一定要为我基因再造!下辈子我还要来这儿开工厂!”

    霸宇宙又把她提起来,举过了头顶,凶狠地朝巴里昆叫道:“你小子听着,我数三下,你还不让我高兴,我就叫你后悔一辈子!”

    一……二……他的声音分贝很高,冰地似乎都被震动了。

    “等一等!”巴里昆的心在流血,流的太快太多,浑身疲软,终于支撑不住了。

    “巴里昆,你千万别犯糊涂!”**急忙大叫。“死有什么可怕?反正我们都留了基因血浆!你要敢当孬种,我们就此情断义绝。”

    巴里昆哭了,哭的非常伤心,非常愤恨,但是,没有声音,只是泪水扑簌簌顺着两腮滴下。“霸宇宙,你厉害,我听你的。你把我妹妹放了。我给你操作。”

    **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巴里昆,你这个孬种,不要脸,丢了祖宗八代的人啦!你不是我哥哥。你是孬种,你是软骨头……”

    巴里昆任她叫骂,只不答理。霸宇宙狡猾地说:“别耍花样,先叫你的白蝴蝶飞回来。我要看着它们飞回来才能饶你妹妹一命。”

    巴里昆顺从地操作起来,将指示针拨到北方,按下了前进键。

    **不再喊叫,拔下头上的发卡——尖厉的牛角发卡,伸长胳膊,双手紧握,趁霸宇宙看巴里昆操作手臂降低之机,瞅准他左面的脖子,拼足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扎了下去。“咔嚓”一声,发卡折断了,足有两寸多长的牛骨头深深地扎进了霸宇宙的脖子。“啊呀——”他惨厉地大叫一声,本能地捂住了脖子,**被抛出好远。

    巴里昆一看,顾不得其他什么冲上去抱住了她。不意,她凶狠地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愤怒地说:“滚开!你这个孬种,懦夫,别弄脏了我的衣服。”说完,爬起来,冲过去,抱起电子控制仪,想把它复原。霸宇宙不知如何拔出了那根断发卡,不吭不哈地走过来,拎起**,举起那染满蓝色血迹的断发卡,狠狠地朝她脖子里插下去。巴里昆大叫一声,扑上来,伸出手掌挡住了这致命的一扎。两寸多长的断卡子从他那宽大却并不厚实的手掌穿过,痛的他大叫一声,一下跌倒在地。

    **没能操作成功,刚才对霸宇宙致命的一击,也伤了她的手。眼看着地上那密密麻麻如同皑皑白雪的蝴蝶掉过头来,反而扑向导弹营营地,她悲愤交加,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扑上去和霸宇宙拼命。霸宇宙气急败坏,抓住她一下举起来,要将她摔到地上。巴里昆见状,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抱住了霸宇宙。霸宇宙一咬牙,将他也举过了头顶,露出满口黄牙,用力摔了出去。这一回摔的狠,兄妹俩顿时昏了过去。

    原本已在大冰谷里堆起三尺多高的白蝴蝶,突然间接到返回的指令,纷纷掉过头来,疾速地爬上岸来,顺着地面,以同样的速度——每秒钟五百米,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飞回导弹营地。

    独磨俄及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同样,亚当斯和安娜也不知情。两人全神贯注,盯着独磨俄及和他的喽罗们。安娜看的越来越真切,从大冰谷那边几乎擦着地面飞过来的那一大片白乎乎的东西,像是一团浮云,又像是一堆乱棉花,还像是一片被狂风掀起的恶浪,果然就是狂犬军,心中暗暗佩服亚当斯的惊人洞察力和判断力。距离越来越近,只有一千米了。她请示是否射击,他摇摇头。只有五百米了,他还是摇摇头。她要他说出理由。他不说。她严厉地说:“那就请元帅听我指挥,马上转移!”他一怔,微笑道:“也好!转移!”

    天色暗淡下来,视线更加模糊不清。导弹营的官兵接到紧急转移的命令,紧张有序地钻进暗道,迅捷地转移到了三公里外的一个备用营地。

    刚刚扎住脚,传话机里传出菲高的惊叫声:“报告上校,**和巴里昆被霸宇宙抓住了,怎么办?”

    亚当斯和安娜急忙凑到网屏前观看,只见霸宇宙两手高高举起,左手抓着**,右手抓着巴里昆,正要往地上摔。见安娜注视着自己,亚当斯说:“喊话,叫霸宇宙放人,有事好商量。”

    安娜立即命令菲高喊话。可是霸宇宙不听,非要亚当斯平狂军团全体投降不可。亚当斯不得已,拿起话筒亲自喊道:“霸宇宙,你听着,别跟两个孩子过不去。有本事跟我较量。我劝你识相点,别惹恼了我们的安娜上校。”转过脸对安娜笑笑,命令道:“安娜上校,导弹准备!”

    霸宇宙哈哈大笑,把兄妹俩放下来,挟在胳肢窝里,叫道:“亚当斯,你怎么越活越胆小了,偷偷摸摸的,像做贼呀!你骗的了独磨俄及,却骗不了我!你听着,地球人的导弹只能给我搔搔痒。安娜,别以为上回是你赢了,那大气球是玩具,我送给你玩的!”

    “霸宇宙,我们知道你喜欢玩。”安娜故意气他。“今天还敢玩吗?我发两颗导弹,可以告诉你,不是从马克哪儿借来的,再陪我玩玩,敢吗?”

    “玩什么玩?你快扭屁股看看,你们的小精灵回来孝敬你们啦!哈哈哈!”

    “安娜上校,别跟他玩!”**大叫。“发导弹,朝我发导弹!快!”

    巴里昆也大叫:“亚当斯元帅,别管我们!快发导弹,打死这个***!快呀!别犹豫。不然,就来不及啦!蝴蝶被他掉了头啊!”

    “安娜上校!蝴蝶包围了我们的帐篷!”菲高惊炸炸的喊道。“哎呀!四面八方都是啊!”

    安娜扭头对亚当斯得意地一笑,命令道:“菲高,马上营救巴里昆兄妹!”

    菲高得令,毫不迟疑,立马带领十几个战士,乘上飞碟,奋不顾身地扑向罗琼冰丘。霸宇宙狡猾的很,见他们扑过来,他伸出脚来,猛踩电子控制器,直到踩扁了,飞起一脚,踢到冰丘下去了。接着,他抓着**和巴里昆,迅捷地奔跑起来,那速度简直比离弦之箭还快几分,不一会,就跑到了狂犬军的队伍里。

    独磨俄及带着两百多喽罗,狗仗人势,悄悄扑到导弹营的驻地,满以为会把安娜和亚当斯活捉,没想到,营地空空如也,找遍了所有帐篷,也不见一个人影,别说活捉亚当斯和安娜,连一根毛发也没抓到。他弄不明白怎么回事,问地罕,地罕说可能是亚当斯的空城计,叫他继续搜索。他令喽罗们又四处搜索一遍,仍然一无所获,少不了责怪地罕一番,又抱怨霸宇宙冒失,稀里糊涂的就把他们窜掇到这儿来了。

    独磨俄及只管发泄心中的怨气,根本没有虑及其他危险。他在这里骂骂咧咧地叫嚷着,冰地上的白蝴蝶像是把他的叫骂声当作指令,一窝蜂地冲撞过来,活像那无穷无尽的浪涛,又像一望无边的浓云,还像巨大的棉毯,席卷包抄而来。菲高的惊叫声,不可能让他听见,**兄妹的呼喊因为太远,他们也不可能听见,霸宇宙倒是他们的狐朋狗友,可他没有直接呼叫他们,他们也没有想到去听他指示什么危险,只想着狐假虎威,打亚当斯和安娜一个措手不及。

    几个忙于搜索的喽罗不小心滑倒了,摔在了蝴蝶身上,两手抓着一把蝴蝶,以为是雪,往脸上擦拭,感觉肉呼呼的,眼睛一看,吓得大叫:“妈呀!这是什么?”“我的妈!蛾子,全是蛾子!”“啊哟——蝴蝶,又是白蝴蝶!”

    独磨俄及和地罕胡里奥德娃急忙冲过来,一看,都恼火起来。独磨俄及骂道:“慌什么?不就几个蝴蝶嘛!”地罕骂道:“鬼哭狼嚎的,不怕敌人听见吗?”胡里奥德娃骂道:“几只蝴蝶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胆小鬼!”几个喽罗不敢回嘴,但心中不服气,一人指着一个方向,怯怯地说:“大王,你看,到处都,都是啊!”

    三个魔头定睛一瞧,惊恐得都张大了嘴,瞪大了眼。

    胡里奥德娃操着哭腔说:“大王,怎么办?我们马上就被蝴蝶淹死啦!”

    独磨俄及连大气也不能出了,抖抖地说:“你问我,我问谁?噢,地罕,你心眼多,快想办法。”

    地罕不由捶胸顿足,叫道:“独磨俄及,危急关头,你总叫我想办法,我又不是神仙,哪里总有办法?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要知现在,何必当初?”

    “地罕,你也不要太傲气。”独磨俄及恶声恶气地说。“没有我,**的满肚子的花花点子有屁用!有办法,你快说。没办法,你就先死在这儿。哼!”

    “你吓唬谁?我又不是你吓大的。我死了,你独磨俄及恐怕也活不好吧!”

    胡里奥德娃谁也不想得罪,嘲笑道:“两个大公鸡,只管斗架,也不看地方,连我这个娘们也不如哩!”

    两个男人不愿听,反过嘴来嘲笑她。三人争吵起来。

    霸宇宙冲到了他们面前,劈头盖脸地骂道:“蠢猪!啥时候了,还在拱嘴,真想让蝴蝶淹死吗?长个脑袋是当尿壶用的?没办法,没办法,你们的飞碟是当菜盘子的吗?”

    三人恍然大悟,一起大笑,也不谢他,命令喽罗们立即乘飞碟升到半空中,躲开了蝴蝶的包抄。霸宇宙叫撤回冰谷,独磨俄及不甘心就这样空手而归,被他责骂一顿,忍气吞声,命令地罕收兵。地罕先命喽罗们撤回,接着给独磨俄及献上一计,说保准奏效。独磨俄及点头称妙。

    见独磨俄及带着一帮喽罗,毫发无损地飞回去了,亚当斯和安娜心中都很难过,决定追击,不想截住并消灭狂犬军,却想把巴里昆兄妹抢回来。

    冰川之夜能见度较高,凭肉眼,可以看清狂犬军的那一片飞碟在半空中,七上八下,不紧不慢地飞行着。

    菲高带领五百名战士,乘飞碟悄悄追赶上去,准备实施突然袭击。看样子,独磨俄及他们毫无察觉,从夜视器上看不到他们有警觉的迹象。

    大地上的蝴蝶还在运动,朝着导弹营营地,还是那样快,还是那样厚,还是那样白。

    眼看独磨俄及他们就要飞到了谷岸边,安娜命令开火。顿时,天空中响起一阵猛似一阵的枪声。

    狂犬军的队伍被迫掉转头来,进行抵抗。但是,在突然袭击的情形下,他们乱了阵脚,不断被击中,摔下飞碟。

    亚当斯见状大喜,命令加强攻击,务必全歼。菲高越战越勇,杀得性起,带头冲进了敌群,左扫右射,打得狂犬军落花流水,纷纷坠落下去。

    霸宇宙见状大惊,急忙出手相助,将巴里昆和**扔到地上,腾出手来,同菲高他们对敌。可怜,巴里昆**兄妹,一腔热血,洒在大冰谷岸边,两缕忠魂,奔向威斯全胜和热合曼的怀抱去了——他们被霸宇宙挟昏了,躺在冰地上,任凭他们培植的白蝴蝶淹没,那些雪白的大蝴蝶像是舍不得缔造它们的人们离去一样,紧紧地围裹着他们,越来越多,直到堆起一个巨大的蝴蝶之丘。

    霸宇宙大打出手,菲高他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的七零八落,不得不边打边撤。没想到,平地上陡然跳出一帮魔鬼来,截断了他们的退路。原来,狂犬军的喽罗们纷纷从飞碟上坠落,正是地罕的诡计,假装被击中,跌落下去,随即钻进蝴蝶堆中,反正那些蝴蝶不会停留的。

    这出诡计可谓独出心裁,安娜没有看出,亚当斯也被迷惑过去了。

    战场形势急转直下。菲高带领的五百名战士被夹在中间,腹背受敌。偏偏那大冰谷内又杀出一支队伍来——那是独磨俄及按地罕的主意,留下看家的士兵。此时,独磨俄及急于一举歼灭菲高他们,就连锅端了出来。

    安娜一连三次请求亚当斯派兵增援,亚当斯方点头允许。安娜既已得令,一不做二不休,亲率三百战士乘飞碟急驶而来,到的跟前,她大喊一声:“战友们,安娜来了!杀呀!杀光敌人!活捉霸宇宙!”

    “哈哈!”霸宇宙大笑。“女指挥送上门来了!亚当斯元帅怎么不敢来?杀光,统统杀光!”

    蓝云团——

    宇宙风——

    蓝分蓝合——

    陨石灰——

    硫酸雨——

    雷电枪——

    光子锤——

    宇宙犬——

    漆黑一团——

    双方都不断有人中枪中弹,平狂军团的战士们多数是中了霸宇宙那魔鬼一般的拳术,倒在地上,死的死,伤的伤。

    霸宇宙杀的红了眼,嫌隐身衣碍手碍脚,索性脱下扎在腰间,继续挥舞双拳,看着人们在他面前一个接一个倒下,他笑不像笑,哭不像哭,叫不像叫,吼不像吼地说:“痛快!真痛快!原来杀地球人这么容易!”

    亚当斯抓住了这个机会,果断地命令:“电子导弹,瞄准霸宇宙,放!”

    一枚电子导弹丝丝地怒吼着,飞越过夜空,并不怎么鲜亮,准准地击中了霸宇宙,“嘭咚”一声巨响,他被炸翻了,一个倒栽葱,跌倒在地上,爬起来,凶狠地骂道:“卑鄙的地球人,暗算我!我杀光你们!”转过身来,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恶狠狠地吼道——

    蓝云团——

    没等他喊出第二句,第二枚导弹又击了了他的前胸。这一下扎实,炸得他满脸都是硫磺,脸上被弹片划破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倒下了,不一会,又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握紧双拳吼道:“啊——地球人!我要消灭你们,统统消灭!”想了想,解下腰中的隐身衣,穿上了,嘿嘿一笑,说:“亚当斯,看你再放导弹炸谁?”说完,挥拳踢腿,冲到了菲高跟前,一拳打中他的脸部,当即牺牲。

    双方都杀红了眼,子弹打光了,开始肉搏。这下霸宇宙的拳术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只见平狂军团的战士们接二连三地倒在他的拳脚下,没有多久,八百名战士只剩下四百多人,幸好狂犬军的喽罗们也死伤不少,剩下一百多人,兵力对比,安娜还是占优势。

    安娜也杀红了眼,拒绝接受亚当斯的撤退命令,带领战士们奋勇杀敌。

第八十四章第三次讨伐大冰谷下

    狂风呼号起来,顿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赫德巴勒群岛那边传来了雄鸡打鸣的声音。喔喔喔……已是黎明时分。

    英勇无比的平狂军团的战士们前赴后继,视死如归,拼杀了一夜,倒下了七百多名壮士。双方兵力已成势均力敌的状态。

    亚当斯估计,如果照此下去,到不了太阳露出地平线,安娜她们就会全部倒在血泊中,最好的结局是与敌人同归于尽。导弹营尽了,九十亿地球人都是维和勇士,狂犬军尽了,从此再无后继之人,天下归于太平。他真想一马当先,冲到她的身边,与她们并肩作战。但是,他必须控制感情,指挥全局。一将成名万骨枯!他自言自语。

    安娜算是幸运的,霸宇宙被两枚导弹击中,能量消耗太大,渐渐地支撑不住,不得不丢下安娜她们,杀开一条血路,跑回大冰谷里补充能量去了。

    一看霸宇宙跑了,独磨俄及像一条泥鳅,转身就溜。其实,他早就想逃走,因为有好几次子弹擦着了他的头皮和脖子,他早就吓软了,只是害怕霸宇宙收拾,才躲躲闪闪地支撑下来。现在霸宇宙溜了,他还呆着,岂不是白白送死?

    独磨狐及一溜,胡里奥德娃也鞋底抹油,跟在他屁股后头,连滚带爬地向大冰谷跑。地罕见了,又气又恨,大叫一声:“全部撤退!”转身也往冰谷这边跑。喽罗们早已无心恋战,那么多喽罗在他们面前倒下,留下了稀奇古怪的哭叫怒骂声,他们作为幸存者,早已心冷齿寒而又心惊肉跳,既已得令,兔子就是他们的灰孙子,一个个跑的比鬼影子都快。安娜杀红了眼,高喊“追击”,一马当先追了过去。可是,亚当斯命几个战士抓住了她,叫她立即撤退。她像发高烧似的,说着怪话,骂骂咧咧地,在战士们的搀扶下,回到了营地。

    战况及时上报到了军事部,又报到了穆玛德琳的案头。早间新闻,联合国电视台播发了最新战况。自然,经过穆玛德琳的修改,战况变得非常鼓舞人心,各国各地的人民群众,奔走相告,大冰谷的狂犬军已在平狂军团的新打击下,死伤过半,相信要不了多久,将会传出全歼狂犬军的新消息。

    穆玛德琳心下自然十分清楚,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导弹营伤亡三分之二的情况要不了多久就会家喻户晓,和平委员会对亚当斯的责难更多更重,连布撒丁也说亚当斯这次太冒失,急功近利,欠考虑。如何把握眼下的局势呢?向全体地球人民公开事实,让亚当斯去面对责难,担当本就该他担当的责任,还是见好就收,继续让独磨俄及苟延残喘,让安娜仍然带着她的导弹营和飞碟营,封住大冰谷,在继续对峙中求得相安无事?她一时拿不定主意,索性不想它了,从后花园中回到宿舍,做早点吃。吃过早点,来到卧室,换上一套暗红色四季春套裙,挎上鲨鱼皮手包,锁好门,向办公室走去。

    刚刚走出门来,手机响了,打开手包,取出手机一看,是一封电子邮件,调出一看,一下茅塞顿开,加快步伐,走进办公室,抓起电话,要通了布撒丁,开门见山地说:“布撒丁,亚当斯大获全胜,我要去犒劳他们,你陪我去,就我们两人。”

    布撒丁不便细问,立即驾车来到穆玛德琳办公室,拉上她直奔微型火箭港。到了微型火箭港,调出一架军用微型火箭,由他亲自驾驶,载着超美女主席,风驰电掣,于中午时分飞到了导弹营备用营地。

    世界总统突然来临,亚当斯和安娜不明底里,以为是兴师问罪来了,满脸都是惭愧,别的不说,只把请求处罚的话说来道去,直到穆玛德琳说不是问罪而是助战来了,两人才舒了一口气,叫士兵们准备午饭,为穆玛德琳和布撒丁接风。

    饭菜很快摆好,四个人分四个方向坐下,开始喝啤酒。穆玛德琳举起酒杯,同几个人碰过,说:“亚当斯元帅,安娜上校,为你们的胜利干杯!”

    “惭愧,太惭愧!”亚当斯沉痛地说。“我们的代价太大了!”

    安娜也自责道:“主席,主要是我指挥失当,代价太大的责任应该由我来承担!”

    穆玛德琳莞尔一笑,说:“大帅哥,小亲爱的,你们怎么又来了?难道我闭目塞听,说错话了?不是!你们确实胜利了。不然,我和布撒丁怎么会赶来犒劳你们呢?小亲爱的,快打开电视,看新闻!”

    安娜转身打开了电视,调到了新闻节目频道,原来,各国各地电视台都在转播联合国电视台的新闻——

    亚当斯元帅率领平狂军团对大冰谷实施第三次讨伐,取得了关键性胜利,穆玛德琳主席欣喜万分,亲率军事部官员,专程赶赴导弹营,犒劳全体维和官兵。地球村和月球村公民无不为此欢欣鼓舞。

    布撒丁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说:“主席,这下我放心了,说实话,从接到你的电话一直到现在,我的心里头一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我以为呀,你不是临阵换将,就是要取而代之!”

    穆玛德琳咯咯一笑,说:“取而代之,也可以这么说呀!我来了,元帅就得听我的指挥啦!告诉你们,我这次来的真正目的,是把三次讨伐进行到底,踏平大冰谷。换句话说,是来砸安娜饭碗的!”

    原来如此!三个人都笑了。亚当斯不无担忧地说:“恐怕不容易呀,霸宇宙太难对付了。两枚电子导弹都没干掉他。我们的战士大多是他杀死的。”

    穆玛德琳掏出一块手绢,替安娜擦拭一下额头的血迹,义愤地说:“霸宇宙助纣为虐,滥杀无辜,已是地球人民的敌人,他欠我们的血债迟早是要清算的。”

    “最好是马上清算!”安娜愤恨地说。“可是,大美姐,说实话,我们还是没有十分把握。独磨俄及虽然只剩一百多喽罗,可那霸宇宙力大无穷,武艺简直出神入化,踏平大冰谷难啦!”

    穆玛德琳微微一笑:“我们没有十分把握,也有九分。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吸氧弹已经批量生产啦!霸宇宙无论多么凶残,他也得吸氧啊!他用他的武艺,我们用我们的杀手锏。”

    她站起身来,严肃地命令道:“亚当斯,布撒丁,安娜,立即着手准备,扩大你们的战果!从赫德巴勒群岛军事训练基地抽调一千名士兵,再从附近国家抽调兵力,总数一定要达到一万,叫军事部明天拂晓前送来吸氧弹一百枚……部队改为灭狂军团,我亲自挂帅,亚当斯为副总指挥,安娜兼参谋长,布撒丁还是助理,后天,也就是12月22号黎明,发起攻击!”

    消息不胫而走,瞬间传遍四面八方。联合国主席挂帅亲征,世界舆论为之一振,众口一词,纷纷赞扬穆玛德琳是新世纪最英勇最完美的伟大女性,一定是狂犬军的克星,第三次讨伐必定大获全胜。

    作战指挥所就设在安娜的帐篷内。当然,这一次的设备和其他方面都是最完备是先进的。站在大屏幕前,可以将大冰谷周围几百公里内的山水草木尽收眼底。

    这次的灭狂军团可谓人多势众。一万多名灭狂军团的官兵秘密集结在大冰谷周围,将大冰谷围了个水泄不通。各类兵种、各类炮火、各类人员,成圆形散布在大冰谷四周。穆玛德琳说:“要叫狂犬军插翅难逃,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12月22日黎明到来了。天空万里无云,往日那种总是刮不够的寒风也不知去向。冰川大地浸润在绚丽的霞光中。

    经过着意加固并拓宽的大帐篷,在霞光中格外耀眼。蓬壁上的电子表“嚓嚓嚓”,发出轻捷而均匀的呼吸声。

    时针指向8时正。

    “全体注意!”穆玛德琳命令道。“打开全频网,锁定大冰谷。”

    大冰谷的全貌清晰地显现在大屏幕上。

    “独磨俄及,我是联合国灭狂军团副总指挥亚当斯,奉命对狂犬军进行第三次讨伐。现在,我命令你马上缴械投降!”

    “亚当斯,本王算定你还会来的!”独磨俄及听从了地罕的劝告,耐住性子忍住恼火大言不惭地说。“上回,你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抢了几具尸体回去,羞愧难当,自然要来捡回你扔掉的狗面子喽!手下败将,还敢口出狂言?本王好心劝你,识相的马上拍拍屁股走人,走慢了,本王可顾不了那么多,非叫你丢下狗命不可!”

    “独磨俄及,你别执迷不悟,想想你还有几个人几条枪,霸宇宙也被导弹打垮了,你已经是光杆司令了,只有投降,别无选择!”

    独磨俄及忍不住了,破口大骂,真像是屎克郎打喷嚏——满嘴臭气:“亚当斯,**的乳臭未干,敢教训本王?本王在旺犬谷辉煌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滚蛋!你不够格,叫穆玛德琳来!”

    穆玛德琳从亚当斯手中接过话筒,冷静而威严地说:“独磨俄及,久违了。看来,你折腾了这么多年,并没什么长进,消息还和旺犬谷一样太不灵通,我已经来此好多天啦!为了保卫全人类的和平安乐,我亲率大军前来讨伐你们。”

    独磨俄及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说:“好几天了,不可能!我的无天网无处无时不在搜索,你那边连只小蚂蚁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哦,超美女主席,想吓唬我,和本王闹着玩啦!那你就过来,大冰谷可比旺犬谷好玩多了,你用不着化装。嗳,嗳,本王不勉强你,你想穿啥都行啦!要不,你和亚当斯一起来嘛!本王叫战士们夹道欢迎!”

    “闭起你的狗嘴!”穆玛德琳怒不可遏。“不知羞耻又不知死活的东西!再劝你一遍,别做最后的猖狂一跳!投降还是顽抗,给你一分钟考虑!”

    “哈哈哈!”独磨俄及以大笑掩饰内心的恐慌。“穆玛德琳,今非昔比了。当年你能进旺犬谷,今天你休想进的我的独尊谷。我这是蓝星人的基地,你能把霸宇宙的球毛咬一根下来,我算你有本事!你听着,本王发过誓,要把你碎尸万段。我跟你势不两立,就当你的眼中钉,肉中刺,看你有何能耐拔掉!”

    “认贼作父,猪狗不如!”

    “有父可认,大大幸运!”

    “想好啦,不更改了吗?”

    “早就想好了,决不更改,永远不更改!”

    “还有二十秒,后悔还来得及!”

    “我的词典中没有后悔!”独磨俄及咆哮着。“本王制造了假新闻,抓了贝多尼街妇女的胸脯,偷袭了999号楼,吃掉了你的常胜将军,胜利地做了现场实验,以假乱真闯进月球村,抓来华家三口,毙了背叛我的狗,杀了你们那么多人,嗨,嗨!干的坏事就像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从来没后悔过!将来,本王取代了你,就把后悔从所有辞典中删掉!”

    穆玛德琳冷笑道:“死心塌地,无可救药!那好啊!我就把你钉到耻辱柱上!”把话筒递给亚当斯,命令道:“实施立体包围!踏平独尊谷!”

    顿时,数百架直升机和战斗机飞上天空,编成锥子队形,在大冰谷上空盘旋。上千只轻型飞碟在半空中飘舞,还有装满**的大气球,飞向大冰谷上空。

    独磨俄及和地罕在网上看到这番景象还有些不在意,心想有可能是虚张声势,跑出防空洞来一看,顿时惊恐万状。独磨俄及急忙跑回信息窟,抓起话筒喊道:“穆玛德琳,我劝你再做考虑。别忘了,外星球研究的专家们还没起床呢。”

    “独磨俄及,你太自负了,也太天真了。专家们属于全人类,他们愿意为消灭地球人民的败类而献出宝贵生命。我再告诉你,他们的基因再造血浆早已取样保存。”

    “啊——”独磨俄及着慌了。“你不怕他们的研究资料报废吗?”

    “你真愚蠢。他们的资料怎么会告诉你,怎么会不保存?”

    “王彼得还在我们手中。”

    “可笑。他能为你做些什么?枪击你们,还是枪毙你们?”

    “我会拿他喂狗。”

    “这句话太苍白,你失忆了吧。王彼得是研究基因人的。”

    独磨俄及一时无言以对,又气又急,“呀呀呀”地叫个不停。

    霸宇宙吼道:“别跟她噜苏。看她能奈何我们。”

    “炮火准备!”穆玛德琳果断地发出命令。

    导弹营准备完毕!

    火箭炮营准备完毕!

    激光炮炮营准备完毕!

    电子炮营准备完毕!

    新迫击炮营准备完毕!

    “开火!”

    千炮齐发,轰轰烈烈。炮弹从天空呼啸而过,齐齐地飞向大冰谷,落入谷内,爆炸开来。谷内顿时浓烟弥漫。可是,冰层太厚太硬,炮弹虽多,却不能炸开冰层,毫无作用。

    独磨俄及乐了:“穆玛德琳,还有多少炮弹,快快打来,本王正好取暖。”

    亚当斯建议停止炮击。穆玛德琳笑道:“吓唬他们一下罢了。这叫先声夺人。”她转向安娜:“吸氧弹准备。”

    “总指挥,是否再考虑一下。”安娜一脸担忧。“我们的人还在里面。”

    亚当斯笑道:“美丽的女上校,你是说普利他们还在独磨俄及手上,那不用担心,十六位科学家和十六位保镳,没有一个是真的,全是新一代智能机器人。”

    “啊——”安娜面露惊诧。“原来他们考察冰川是第三次讨伐的前奏,想调虎离山,一举歼灭。”

    “可惜,百密一疏。”穆玛德琳遗憾的说。“我们无法及时掌握霸宇宙这个魔鬼的行踪。”

    “都怪我!”安娜自责道。“我没能阻止霸宇宙他们,把他们消灭在东方湖一带,眼睁睁看着他们……”

    “别说了!”亚当斯似乎有些不高兴,打断了她的话。“还没到总结战斗的时候。传达总指挥的命令吧!”

    “是!”安娜脆脆的应了一声。“吸氧弹准备!”

    须臾,传来报告声——

    吸氧弹准备完毕!

    “放——”穆玛德琳厉声喊道。

    呜,呜,呜——一批批吸氧弹,像冰雹一样,接二连三打进大冰谷内。

    这吸氧弹不久前才制造出来,和电子导弹一样,专门用来对付坚守堡垒的恐怖分子或歹徒们。基因汉悄悄给穆玛德琳建议,加以改造,使其功效更大,突击生产,这次运到平狂军团来了。

    随着吸氧弹一颗颗爆炸,谷内的氧气越来越稀薄,人们开始呼吸困难。

    霸宇宙这回吃惊不小,对独磨俄及说,这回恐怕穆玛德琳真要孤注一掷了,独磨俄及直顾喘大气,不答理他。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急中生智,飞上谷顶,大喊道:“穆玛德琳,请稍等。我们商量一下。”

    “再给你们一分钟!”穆玛德琳冷冷地说。

    “一分钟就一分钟。”他掉转身,跳下谷,把独磨俄及和胡里奥德娃抓了上来,叫道:“我把他们交给你们,你们就别打了。”

    亚当斯急忙说:“总指挥,小心有诈。”

    “蓝星人会使诈,很狡猾。本主席永远不会忘记假新闻事件,更不会忘记吃人的魔鬼。”穆玛德琳冷笑着说。“叫两个魔头上来吸足了氧,好对付我们?哼!雕虫小技。副总指挥,命令炮火轰击。”

    轰轰轰……一阵榴弹炮弹准确地在霸宇宙面前开了花。

    独磨俄及和胡里奥德娃吓得大叫:“霸宇宙,快带我们回去。”

    霸宇宙没法,只好回头。他意识道,地球人这回改变了传统的思维。

    氧气越来越稀薄,他们呼吸越来越困难。独磨俄及叫胡里奥德娃赶紧想法子。她凶恶地说:“人太多,气太少,得杀掉几个。”

    独磨俄及也不多想,说:“杀!先杀那些球毛专家。***,都是他们惹的祸,叫他们马上死,别跟我们争氧气。”

    地罕一口接一口地喘着,对霸宇宙说:“你想个法子,赶快把独尊谷盖起来呀!”

    霸宇宙听了,不由勃然大怒:“丑陋的地球人,叫我去挡炮弹吗?盖起来,还要这大冰谷做什么?我们费了一千多年的心血呀。”吼叫了一阵,降低声音,又说:“封起来?你别急,马上就封住了。我管不了你们啦。你们好自为之。”说完,他纵身一跃,飞上谷岸来,没想到,与狂八千撞了个满怀。

    独磨俄及感觉快要憋死了,恐惧地叫道:“本王不行啦,本王要死啦。***,王八蛋,电击,雷劈,油锅炸的霸宇宙,真***不够朋友。快,节约氧气,把那些狗和小卒子们统统杀掉,杀掉!”

    地罕和胡里奥德娃冲了出去。过了一会,他们跑回来报告说,已经把人和狗全杀光了。

    独磨俄及大口吸着气,说:“我怎么还是闷得慌?”

    地罕见他两眼像饿狼一样冒着凶光,感觉不妙,急中生智,急迫地说:“大王,我有一计,可叫穆玛德琳不放吸氧弹。”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旁波宁的左手还在战利品陈列室,快取出来还给他们。”

    “送吧,快送。只要他们让我们活着,啥都依了他们。”独磨俄及大口喘着气。

    胡里奥德娃慌忙跑进信息窟,与安娜联络。安娜连忙报告穆玛德琳。她当机立断,命令停下发射吸氧弹。地罕连忙跑进商讨窟,取出旁波宁的左手,用一块蓝布包好,乘飞碟送上谷岸,放在冰地上。又跑回来,叫胡里奥德娃告诉安娜。安娜征的穆玛德琳同意,带了几个战士,乘飞碟来到谷岸,取了那蓝布包,验明了,返回大帐。

    地罕大喜过望,叫独磨俄及乘机逃跑。独磨俄及此时已成惊弓之鸟,全然六神无主,顾不上思索,就跟着地罕跑出了天帝洞。胡里奥德娃追了出来,大叫:“穆玛德琳命令我们投降,否则,继续攻击。”独磨俄及一下蔫了。地罕说决不能投降,把他背回地王窟。

    吸氧弹紧随而至。独磨俄及上气不接下气,扭头瞪着地罕和胡里奥德娃,狠狠地说:“你们,你们两个也跟我争氧气,胆子不小啊!”

    没等两人辩解,他掏出手枪,“砰砰”两枪,把他俩打倒了,坐下来,得意地说:“这下好了,没人争啦。我一个人吸,一个人吸……”他说不动了,瘫在地上,奄奄一息。

    霸宇宙见到狂八千,抱怨他来迟了。狂八千说,昨天早晨接到他发出的求援信息,他就离开了鲸宇号太空站。但是,途中穿云破雾,避雷避雨,费了好多时间,叫他别生气。两人商量如何对付穆玛德琳,狂八千建议先问问,看地球人的首领是否真想把大冰谷荡平。两人就飞到谷底,顾不上其它什么,直奔信息窟,要同穆玛德琳通话。来到信息窟门口,霸宇宙见独磨俄及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叫狂八千看护着他,自己跑进窟里,拿起话筒,叫道:“穆玛德琳,住手吧。这儿已经血流成河啦!独磨俄及把所有的人都杀了,你应该心满意足啦!”

    “霸宇宙,这要怪你。全都是你这个蓝星人纵容的结果,帐应当算在你头上。”穆玛德琳义愤填膺。

    “就算在我的头上,请你不要对我们的基地下手,我们马上撤回。”

    “基地?还你们的?真是恬不知耻!你们横行霸道,强行在我们的领土上挖开一个大冰谷,这是侵略行为,是在地球和地球人民身上捅了一个大大的伤口!”穆玛德琳义正辞严。“你听着,地球村月球村的一草一木都是地球人民的宝贝,奉劝你们再别做痴心妄想的蠢事。地球人对你霸宇宙仁至义尽,劝过你多少回了。你总是讳疾忌医,就只能自食其果。”

    “穆玛德琳,你会后悔的。”霸宇宙冷笑着说。“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沉重代价。”

    “我们已经付出了沉重代价。所以我们要讨回公道,挽回损失。我们后悔没有早些采取这个策略。地球人向来讨厌战争,喜欢礼义待人。谢谢你让我们比较聪明起来了。”

    “我佩服你。踏平这个大冰谷,狂犬军覆灭,蓝星人的基地也不复存在。地球人实在聪明。地球人不好对付。”

    “看来你还没有愚蠢到极点。还噜苏什么,识相的赶快滚蛋!”穆玛德琳越说越气愤。

    狂八千跑了过来,恼怒地说:“霸宇宙,我来帮你,你却向她说奉承话,真不要脸。走,给她点颜色看看。”说完,不由分说,拽起他,跑出信息窟,飞上谷岸,飞向平狂军团大营,飞向指挥所。

    这一切,千岁伯和百岁童看得一清二楚。“穆玛德琳终于开了杀戒,这才对嘛。舍不得银弹子,击不落金凤凰。大冰谷分明是狂犬军负隅顽抗的巢穴,是蓝星人称霸地球的基地,他们就是看准了地球人舍不得破坏这块风水宝地,才有恃无恐,得寸进尺的嘛。”百岁童显然有些不满。

    “你有责怪穆玛德琳之意?”千岁伯试探地问。“她有难处,吸氧弹不是刚刚造出来嘛。”

    “他们应该早就造出来。地球人向有先礼后兵的光荣传统,主张冤家宜解不宜结,讲究忍让和宽容,却往往忽视得寸进尺这个普遍真理。穆玛德琳一直学着多劳得,多少有些畏首畏尾,难辞其咎啊。”

    “好在现在她转了180度的大弯子,也就将功补过了。我看,地球人私心也太多。他们想着从蓝星人基地中捞好处的美事哩。”

    “哼!以后有他们捞不完的时候。走,看看霸宇宙和狂八千会对地球村的第一大美人做什么。”

    “应当去。穆玛德琳虑事周密,判断力也很强。她预见到我们关键时候一定该出手时就出手。”

    “谁叫我们是地球人的朋友呢。”

    霸宇宙和狂八千飞到指挥中心,呼地站到了穆玛德琳面前。亚当斯急忙跳到前面,护住她,大喝一声:“你们要干什么?闪开!”

    安娜也端起手枪顶住狂八千的腰,喝道:“不许动!”被狂八千转身抓住枪口,动弹不得,情急之下,“砰”地一声,她开了一枪。没料想,那子弹打在狂八千的手掌心里,又被弹了回来,击中她的手枪,“咚”的一声,手枪掉到了地上,她疼得甩着手直叫唤。

    霸宇宙抓住亚当斯的一只手,像提小鸡一样提起他来,扔到一旁,对穆玛德琳说:“总指挥,我们谈谈!”

    穆玛德琳镇定自若,一点也不慌乱,冷冷地说:“请你和狂八千马上离开地球村。别的没啥好谈的。”

    “我恳求你别毁灭了大冰谷。”

    “不行!我们地球人有句名言: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你这不是存心跟蓝星人过不去吗?”

    “错了!是蓝星人先侵犯我们的领土。我们地球人誓死捍卫自己的领土完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回去为地球人美言,请我们的宇宙王改变主意。你执意不从,我就难办了!”

    “哼!”穆玛德琳冷笑道。“我告诉你,地球人已经聪明起来了,决不会犯以前那样的错误。回蓝星球怎么说话,那是你的事,我们压根不想多嘴。地球人不再抱有幻想,你们的宇宙王决不会听你的美言,你也不会或者根本不敢美言。但是,有一条请你告诉你们的统治者——地球人不是好欺侮的。如果谁胆敢侵犯地球村,全体地球人都同他们血战到底!”

    “说的多动听!地球人就那么热爱和平?月球村是怎么一回事吗?”

    “月球村是地球人经过世世代代的努力,开发出来的美丽家园。你们如果不是孤陋寡闻,应当知道,月球上原本没有人类。是我们地球人把她变成了人类的新大陆。”

    狂八千不耐烦了,吼道:“跟下贱的地球人噜苏什么?把他们全杀掉算了。”说完,也不管霸宇宙如何,就挥拳向穆玛德琳打来。亚当斯奋勇抵挡,被他一拳打倒在地,口吐鲜血,爬不起来。狂八千把他踢到一旁,挥拳又向穆玛德琳打来。她毫不畏惧,昂首挺胸,视死如归。

    生死关头,千岁伯和百岁童出现了。“住手!”千岁伯大喝一声,迎面接住狂八千的拳头,顺手一拉,再一拧,把他提起来,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子,扔出了帐外。

    百岁童紧追不舍,两人又打斗起来。狂八千见霸宇宙不动手,无心恋战,大叫道:“霸宇宙,赶快走啊!”

    千岁伯问霸宇宙为何不动手。他心灰意冷地说:“我累啦。我奉命来地球村建立基地几百年了,经历得太多太多,疲惫不堪啦。打不出名堂来。回了。看他们如何待我吧。”

    穆玛德琳冷嘲热讽地说:“我们不能送你回去了。你们走好。最好别带走地球人。我提醒你们,回去好好劝劝你们的大王,别再野心勃勃,穷兵黩武。地球人决不是好惹的。”

    亚当斯语带双敲地说:“我们希望你们平安快乐。万一有什么意外,我们欢迎你立即回头,当然是做客,而不是为虎作伥。”

    安娜冷笑两声,讥讽道:“霸宇宙,很有点舍不得吧?也很懊恼吧?要知现在,何必当初嘛!”

    霸宇宙沉默无语,伸出手来,同穆玛德琳握了握,又同千岁伯握了一下,扭头就走。

    出了帐门,他奋力追上狂八千,两人又回到大冰谷,把奄奄一息的独磨俄及背上谷岸,帮他吸饱氧气,对狂八千说:“这家伙咱们带走,战利品嘛,将来还有用处。”

    穆玛德琳在大屏幕上看得一清二楚,感叹道:“贼心不死啊。”

    亚当斯说:“独磨俄及这个魔鬼倒有福气,上蓝星球做客去了。将来恐怕还是人民公敌。”

    安娜笑道:“小小泥鳅,岂能翻起大浪?他去了又怎么样?说不定会被蓝星人当肉包子吃了呢。”

    千岁伯冷冷地说:“你们别太高兴,蓝星人不会罢休的。”

    穆玛德琳笑道:“谨遵教诲,还请花星球的朋友们继续支持。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答应?”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千岁伯严肃地说。“地球人差得太远,信息沟通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华氏基因人配方,关键在这个配方!”

    “请你们放心,地球人一定奋起直追!”她伸出手来,想同千岁伯握手,他却一闪身,不见了。

    霸宇宙和狂八千还站在谷岸边,垂头丧气,以往那种傲视一切的疯狂劲荡然无存。

    “不见棺材不落泪。”穆玛德琳自言自语。“传达我的命令,把十六位专家的遗体马上找回来。”

    “那不全是机器人吗?怎么还要运走?”安娜不解地问。

    穆玛德琳舒展眉头,妩媚地一笑,说:“他们都是功臣啦!决不能留在那么肮脏的地方。”

    半小时过后,安娜向她报告,机器人的遗体全部找回,并派专机送往国际外星球研究会。她随即捏住腮旁的话筒,命令道:“定向爆破开始!”

    轰隆隆,轰隆隆——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早就悄悄埋在谷岸的大量**大发神威,不一会,曾经藏污纳垢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冰谷被夷为平地。当晚,穆玛德琳亲临视察,命令士兵搬运冰块,堆起一个大大的冰堆,又在冰堆上竖起两个石碑,穆玛德琳亲笔题写碑文。东面一块碑上写着——

    地球村狂犬军死亡者之墓。2e17年9月建成。

    背面的碑文写着:地球人本是同根生,一家人,理应同心同德,决不可同室操戈!特立此碑,以资后人鉴戒。

    西面一块碑上写着——

    蓝星人基地的坟墓。2e12年9月建立。

    背面的碑文写着:全体地球人团结起来,念念不忘历史教训,随时准备消灭外星侵略者!

    安娜建议在罗琼冰丘修一座新坟墓,将**兄妹和这次阵亡的官兵葬在一起。穆玛德琳叫亚当斯与亲属们联系,没有反对者,但都提出采留烈士们的血浆。穆玛德琳慨然允诺,请来阿超阿娜和基因汉,忙活了整整两天,为八百多名烈士采留了血浆,建立一个特别档案柜,将穆玛德琳的亲笔批示印在柜面上——让为地球人民奋勇献身的烈士们重见天日,望后人们谨记!

    八百多名烈士的合葬墓费时费工,亚当斯别出心裁,提议用那些白蝴蝶,它们因为没有了**和巴里昆兄妹的调理,再也不能生长,也不能归于化解,早已被冻僵,用它们来安葬烈士们真是绝妙。

    穆玛德琳风趣地说:“小精灵们也是烈士呀,就让它们一起安息吧!”

    一万多名官兵一起动手,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劳作,罗琼冰丘旁竖起了一座高大的合葬墓,与威斯全胜的衣冠冢比目相视。墓前,特意立了一座高而宽大的冰碑,穆玛德琳亲笔题写了碑文,从士兵中请来业余镌刻家,用e、a两国文字镌刻石碑上——

    为剿灭狂犬军和蓝星侵略者而壮烈牺牲的烈士们永垂不朽!

    碑文后面依次记载着烈士们的英名:帕里森、昆特西、**、巴里昆……

    穆玛德琳仔细地检查了墓碑,满面忧愤,叫安娜和亚当斯陪同她来到威斯全胜将军的衣冠冢前,命士兵们挖掉旧碑,她从怀中掏出那个装着半块汉堡包的玻璃杯,亲手置入碑坑中,深情地说:“亲爱的的老将军,这下你衣食无忧了,安息吧!”接着,命士兵们将新的更高更大的有机玻璃碑栽入坑中,碑上人她亲笔书写的八个大字——

    威斯全胜将军之墓。碑后的文字也是她亲笔书写的,是威斯全胜的简历和卓越功绩。

    随军记者现场报道了这次悼念活动,世界舆论随之大加宣扬。穆玛德琳自然心花怒放。手机响了,收到了短信息——

    没有先烈便没有今天,主席英明啦。特意提醒,切莫顾此失彼。憨蟒。

    切莫顾此失彼,什么意思?她颇费解,难道这回悼念有啥缺失吗?难道把旁波宁的左手带回去陈列于历史博物馆,好让地球人民记住英雄们的光辉事迹不妥当吗?她向亚当斯和安娜请教,又问布撒丁,四人一起分析,结果恍然大悟:切莫顾此失彼,就是别忘记了其他烈士。其他烈士是谁呢?那些被狂犬军和霸宇宙他们残害的人们啦。他们也应当追悼纪念。于是,她当机立断,带着亚当斯、布撒丁和安娜,又带了一百名战士,乘微型火箭飞到了蝴蝶湾,叫战士们采来松枝翠柏,扎成三个大大的花圈,又用白绢制作了挽联,挽词是为保卫地球人民而遭外星侵略者杀害的烈士们永垂不朽,敬挽人依次为联合国主席穆玛德琳、联合**事部部长亚当斯和军事部部长助理布撒丁、联合国大冰谷维和部队导弹营营长安娜。

    四位敬挽人与战士们一起抬着花圈,端端正正地放在了西西大巴等七位会长的合葬墓前,退后两步,四个站成一排,战士们在他们后面站成两排,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再默哀三分钟,列队走上微型火箭,飞回导弹营。

    一切料理停当,穆玛德琳格外轻松,吩咐亚当斯安排酒宴,为官兵们庆祝胜利。苟延残喘了十多年的狂犬军终于被剿灭,地球人民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世界总统也可以因此而眉开颜笑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穆玛德琳喜不自胜,开怀畅饮,频频举杯,还为战士们唱了祝酒歌。酒至酣处,她同安娜开玩笑,要把她介绍给亚当斯,亚当斯一生气,跑出去与战士们同乐去了。两人正中下怀,说起姐妹之间的悄悄话来。

    “小娜妹子,亚当斯说你狡兔三窟,是何秘密,说给姐听听啦!”

    “大美姐,你还不知道我呀,大笨蛋一个,哪里会什么诡计?妹子是收到一封电子邮件,才拿定的主意哟!你看,就是这个邮件。”

    穆玛德琳看了邮件,禁不住叫道:“嗳呀!怎么也叫憨蟒?”

    安娜搂住她的脖子,撒骄似的说:“大美姐,难道你也收到一封不成,这么大惊小怪的?”

    穆玛德琳掏出手机,调出一封邮件,说:“你看喽。”

    那邮件是这样写的——

    超美女主席,三次讨伐,亚当斯吃亏了,切莫折回,当循质量变化之规律!憨蟒!

    安娜看了一遍,再看看自己的邮件——

    安娜上校,像慈爱之人,得道多助啊!昆虫无敌友,须防反噬,当以三窟待之。憨蟒!

    “嗳,大美姐,文风相似,好像一个人炒的两道菜。到底是谁写的?憨蟒又是啥意思?”

    “你问姐,姐问谁?姐又不是百岁童千岁伯!”

    “会不会是基因汉?大美姐,我希望是他!”

    穆玛德琳眼睛一亮,说:“是他?嗯,不可能!他又没来大冰谷,除非他能掐会算。啊哟,不说了,喝酒!”

    刚咽下一口酒,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了收到短信息的声音,连忙打开来看——

    今日痛馀庆功酒,莫放战马南山中。憨蟒!

    两人都有一些醉意,嘻嘻哈哈一阵,穆玛德琳说:“小娜妹子,来而不往非礼也!给憨蟒回信,这样说:憨蟒憨蟒你是谁,多谢惠书响警雷。欲报指教之大恩,请告大名为你媒!”

    咯咯咯……哈哈哈……呵呵呵……指挥所的宽大帐篷里飞出一串串快乐的笑声。

第八十五章·;政治家们的角逐

    林士卓穿着浅灰色小翻领西服,两手按在宽大的红松木板加有机玻璃板的办公桌上,两眼盯着花花绿绿的彩色报纸,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显然在动气——

    《国际最新时事报》上,头版头条,报道了基因夫妻心系天下穷人,在非凡大厦欣然签订基因再造技术协议的消息,大红标题,正文的颜色同穆玛德琳的运动气球一样,暗红色调,使他感觉绝非巧合,而是有意如此,心中很是不快。忽地,他一把抓起报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抓起内线电话,生硬地说:“接科委主席,马上接!”

    “主席,有何吩咐?”话筒里传出国家科委主席刀锋利的声音,很柔和,明显带着恭敬。

    “看最新新闻了吗?”

    “主席,最新新闻很多,你问哪方面的?”

    “我的关注点你还不清楚吗?”他的口吻中带着训诫,“政治方面的,政治!”

    “哦,我看到了。几个发展中国家缔结了互助互利新协约……”

    “哎呀——”他生气地打断他,“这有啥希罕。我要的是基因人!”

    “基因人?这是科技呀,主席不是要政治方面的新闻吗?”

    “糊涂!”他动了火。“目前全世界最大的政治就是基因人。基因夫妻到了非凡大厦,好风光啊!”

    “这好啊!主席,大大提高我国的国际声望嗳。”

    他冷笑两声,讥讽道:“你还真有国家荣誉感,也很有民族主义精神。我想,你肯定正要给基因夫妻打电话,鼓动他们快马加鞭,和世界所有国家都签了约,最后再回国来,接受你这位大主席的橄榄枝和一大笔奖金。那时候,a国的声望就成燎原之势啦!”

    刀锋利终于反应过来,诚惶诚恐:“林主席,属下愚钝,基因疲软啦!你请别生气。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嗯!你的基因并没有完全突变,还有救。马上找基因夫妻,请他们指点指点,看怎么救你!”“啪!”压了电话。

    听话听反话,不会当傻瓜。刀锋利心中清楚,林主席这是要他点拨阿超阿娜。大主席说的也非常有道理。阿超是a国人,他发明的先进科技,理所当然要先为a国服务。可现在,他们第一个协议却跑到非洲和ag国签了。如果不点拨一下,他们就会被人家牵着鼻子到处跑,跟这个国家签,又跟那个国家签,到末了,爬到树梢梢上的时候,再回a国来,叫他的故乡人民吃残渣余孽。果真到了个时候,a国首脑们和有a国的人民大众都眼睁睁地看着运动场上,本国人都跑在最后面,倒数第一名,心里该是个啥滋味?苦啊,羞噢,难堪啦!对不起,林主席,我不懂政治。我是一缸鲜豆浆,你是滚开的卤水。你轻轻一点,我就变成了一缸豆腐啦。请放心!亡羊补牢,犹未未晚!我刀锋利马上落实你的指示!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周通办公室,问他要得华继业豪宅的电话,紧接着拨了过去。

    华继业一听是国家科委主席刀锋利,立马笑逐颜开,说:“主席大人亲自打电话,我猜一定有好事,莫不是帮我们找到了建筑基因再造中心的风水宝地啦?”

    “哈哈!”刀锋利冷笑两声。“有机玻璃大王还真会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也不想想,这个世界上哪能啥时候都是风和日丽?再说喽,好事也得让大家伙儿都有一点,不能被哪个人全占了。”

    “嗳,主席大人,你这话啥意思?”华继业不高兴地说。“听起来,你对我妒火中烧啊。我华继业可没抢占人家的好事,倒是常常帮人家做好事。”

    刀锋利知道华继业的脾气,老家伙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连穆玛德琳都让他几分,毕竟他手中握着一万个亿呀!全世界都知道,华家父子俩简直比基因再造还密切,现场实验的时候,阿超曾经说过,没有父亲他就不要华氏基因人配方了。如果开罪了老子,儿子媳妇恐怕就不肯回a国办公司。那样的话,就算是煮熟了的鸭子也得飞了。他这个科委主席就要倒霉了——林士卓还不把所有屎盆子一古脑儿全扣到他的头上……想到这里,他赶紧转弯,说:“你老常常积德行善众所周知啊,可你不能老当金刚钻——自顾自喔。”

    “嗳,刀锋利先生,明人不说暗话,别曲里拐弯的,照直说来。”

    “好直率!那我就实话实说啦。你得管管你儿子媳妇啊,他们怎么跑到非凡大厦去了,还签了一个协议?”

    “这个有啥大惊小怪的?”华继业没好气地说。“非洲穷困啊,他们发明基因人的宗旨就是要救苦救难嘛。”

    “君子要顾本,公民要爱国!”刀锋利情绪激动起来,一激动,语气失控,有了教训的味道。

    “主席大人,请你别用这种口吻给我说话。”华继业尖锐的说,“华某人向来口碑好,穆玛德琳主席待我都很礼遇。你算……”他本来要说你算什么东西,忽然觉得不妥,改口道:“你算是比她差远啦。顾本,爱国,难道我们没有做到?我在b国谨记祖训,常常支援a国。回归祖国,我带回来五千亿a币,支持过多少个企业的生产和发展。现在我有一万个亿,全放在a国银行里,难道还不够爱国吗?”

    “华老,华老,你别生气嘛!”

    “我怎么不生气?你一个高级官员,又是科委头头,说话怎么这么没水平?大清早的就被人教训,真是碰到大头鬼了。”

    “华老,你言重啦。你们华家声名赫赫,锦上添花,世界总统都格外敬重,谁敢得罪?你消消气,听我说。其实没什么,就是请你给阿超阿娜说一下,叫他们注意既要发扬国际主义精神,更要发扬爱国主义精神。阿超是孝子,一定听你老的。”

    “你说话像织网,眼太多了,我不知道该瞅哪个眼啦?这精神哪精神的,我头都晕啦。”

    “嗯,是抽象了点。我也不懂政治,你老多原谅。直说吧,请你老跟儿子媳妇说说,一定先回国办基因再造技术中心。”

    “哦,绕了半天弯子,就为基因人啦。对不起,儿子是基因人科学专家,史无前例。老子可怜啦,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恕不从命!你要很在意这事,就问阿超去。祝你科学!”

    华继业压了电话。可刀锋利又拨过来了,好言抚慰,卑词相求,叫他千万别跟其他人说两人通话的事。华继业毫不客气地笑话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机玻璃大王成天忙的连放屁的功夫都没有,哪有闲心事去拨弄是非。

    放下电话,华继业想给阿超打个电话,告诉他刀锋利打电话的事,叮咛儿子小心,刀锋利代表了国家领导人的声音。转而一想,不打了,儿子今非昔比了。由他随机应变好了。知子莫如父。刀锋利从阿超哪儿恐怕也得不到到好言语,除非他学乖了。兀自笑一笑,埋头伏案,继续研究他的建筑资料。

    刀锋利受到华继业的顶撞,觉得像是老鼠掉到风箱里——两头受气,心里窝火的很,可他不敢就此报告林主席,只能赶紧联络阿超阿娜。驻ag国大使馆的人回话说,阿超阿娜已登上去d国的飞机,要在空中飞行五六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这下刀锋利有了说头,随即报告林士卓,借口不便联系,建议迂回处理,专利司司长周通与华家向有交情,与华继业的干女儿巩南星关系甚密,就叫他来做华家父子工作。林士卓觉得很有道理,叫他别管这件事了,密切注视建造基因再造中心,不得麻痹,千方百计,促使华家父子初衷不改,严防他国从中作梗,耽误大事。刀锋利自然诺诺连声。

    林士卓背起双手,踱了几步,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自然人啦,真是没办法,权再大,位再高,也犯妒忌病。超美女大主席恐怕也逃不出这个怪圈儿。先不管她,找‘老倔头’,他兴许有办法。”一转身,跨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快捷地拨了一组数字,将话筒轻轻往耳朵旁一靠,大声说:“‘老倔头’,我是林士卓。阿超阿娜在非凡大厦表现不凡啦,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哇?”

    “想法?主席有什么想法,请指示。”“老倔头”很纳闷。

    “嗳哟,”他啼笑皆非,“你们搞专业的怎么都这样啊,反应迟钝。基因夫妻同ag国v国签了协议书,优先在这两个国家还有非洲使用他们的配方,你们怎么无动于衷啊?”

    “原来如此!”“老倔头”恍然大悟地说,“这个我们专利局不好开言吧?得科委说话,主席你该找刀锋利才是。”

    “实不相瞒,他碰了一鼻子灰,被华老头噎得快要窒息啦。你对基因夫妻有恩,他们会格外礼遇的。”

    “主席是说我们专利局率先颁给他们专利证书,为他们鸣锣开道,他们会认这个恩惠?那我可要说了,科委对他们更有恩,该……”

    “甘双喜民,该叫你少说两句!”林士卓不耐烦了,“你怎么老爱犯倔头子脾气?你要怕露头,我教教你。叫周通出面,准行!赶快落实,要不然,黄花菜就凉了。”

    甘双喜民“嘻嘻”作笑,边说“把大头儿惹恼啦”,边拿起电话,叫周通马上到他办公室来。不到两分钟,周通就像旋风一样刮进了他的办公室,喘着气,问:“部长,有急事?”

    甘双喜民非常喜欢这位部下,欣赏他的才干和人品,像往常一样,眯起眼看着他,也不叫他坐,慢条斯理地问:“你又猜中啦?”

    周通不再客套,慢慢地坐到沙发上才说:“天子震怒了,他感到了威胁,急于派大将去扫除,**不离十。”

    甘双喜民哈哈大笑,说:“你真是赛诸葛,每次都被你猜中,简直就是绝对准确。”把林士卓发脾气的事给他学了一遍,接着说:“你这位大将可是皇上钦点的,赶快帮顶头上司冲锋陷阵。”

    周通像往常那样“呼”地站起来,做个立正的动作,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部长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转过身来,要往外走,听见身后叫“等等”,回过头来问还有何事,甘双喜民意味深长地说:“小老弟,你是本部长的战将,也是国家的猛将,前程似锦啦,挺直腰杆,迈好正步!”

    “明白!”周通大声说过,莫明其妙地笑笑,故意昂首挺胸地走出去了。

    周通跑回自己办公室,收拾好文件,锁好门,给巩南星打过电话,又跑到办公楼地下车库,开出汽车,来到了华继业的豪宅。

    华继业同刀锋利话不投机,正在独自生闷气,巩南星来了,他的气消了一半。见周通前脚搭后脚赶到,心中好生喜欢,老人家那双不知经历过多少风吹雨打的眼睛,早就看出这对年轻人在情意缠绵,真心诚意地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两个后生,”他高兴地说,“快给老人家做饭,中午咱们喝个痛快。”

    “下厨房啊?我可不在行。”周通笑着说,一边朝巩南星挤眼睛,“还是你干女儿一个人去做,她完全有这个能耐。”

    巩南星会意地笑笑,说:“男人们说话,咱小女子插不上嘴,只好当锅房蹲啦。”

    华继业推她一把,语意双关地说:“你就别贫嘴了,你做的饭喷喷香,老爸爱吃,周通更馋哩,快去!”

    巩南星到伙房去了。华继业随即直截了当地问周通,是不是当说客来了。周通开门见山,说明来意,说这件事处理好了,皆大欢喜,要弄砸了,大家脸上都无光。他涉世未深,不知如何是好,请老人家指点迷津。华继业已七十高龄,听他说话,耳顺的很,笑逐颜开,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后生,你的话我爱听。其实,我的主意并没有变,儿子媳妇也不会变,他们都听老爸的。刀锋利的嘴呀,真像把刀,太锋利了,我故意呛他。他气得我要死,我不气气他,不是太吃亏了吗?哈哈!”

    他这么一说,周通心满意足,想着可以圆满交差,不由快活地大笑,说:“阿星说的对,你最讲情义。对有情义的人,你是软有机玻璃感应门,让人家款款地进,顺顺地出。对没情义的人,你就变成了硬有机玻璃铁闩门,叫不开,推不倒,横竖进不去。不过,华老,还是请你跟阿超阿娜再叮咛叮咛,这样把握更大。”

    “没问题!”华继业掏出手机,拨了阿超的手机,不通,把手机塞给周通,说:“发信息,你发!”

    周通略为迟疑一下,接过手机,麻利地按了一会键,递给华继业,说:“看这么说行不?”华继业说不用看了,你说的肯定比我老头儿好,就发出去吧。周通不再客气,按下了发送键。

    华继业高兴极了,悄声悄气地说:“周司长,我干女儿可是不简单,你可要众里寻她千百度啊!”

    周通也直率,叫他多撮合。他一拍胸脯,说没问题。但你要先跟我杀几盘,过得了关才行。周通不想扫老人家的兴,从茶几下取出玉石象棋,刚刚摆上,巩南星清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开饭了,四喜丸子,皆大欢喜!两人只好收起棋,到厨房来,一起吃饭喝酒。

    席间,巩南星嗲声嗲气地叫华继业干脆直接给林士卓主席打个电话,让他放下心,大家就都安稳了。周通立即赞成。华继业趁着酒兴,叫周通说了号码,用手机拨通了林士卓办公室。

    林士卓正在批阅文件,一看屏幕,是华继业,喜不自胜,连问有何贵干。华继业和颜悦色地说,华家父子自当精忠报国,请主席大人尽管放心。如果不放心,他就叫阿超阿娜写个字据什么的。林士卓先是高兴异常,接着就觉得非常惭愧,不好意思地说:“华老先生,你们华家精忠报国,诚实守信,我代表全国人民深表感谢。”

    得到林士卓的赞赏,华继业酒兴大发。周通和巩南星合伙办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格外开心,陪着老人家开怀畅饮,若非甘双喜民催促周通回去,恐怕三人都得烂醉如泥。

    巩南星和周通走了,华继业余兴未消,摇摇酒瓶,还有半瓶,将三个杯子都倒满了,一手端一杯,同桌上的一杯碰一碰,一连喝了两杯。刚要喝第三杯时,门铃响了,以为是周通和巩南星回来了,连忙去开门,也不看监视器,就把门打开了。一看,是一个蓝眼睛,高鼻梁,满头金发,穿着大红套裙的白人姑娘,很是诧异。摇摇头,揉揉眼,再看,那姑娘说话了,纯a语,笑吟吟的:“华先生,中午好!我是b国驻a国大使馆高级参赞,叫菲里芬妮,你的老乡。”

    她伸出手来,要同他握手,他却自顾坐下,端起桌上的酒,喝完了,冷冷地问:“你当说客来了?”

    “哦——你误会啦!”她笑容可掬,“你有些醉了,也不请我坐,我就随便了。”在他对面坐下,接着说:“我是纽卡顿总统的特使,专门给你送信来了,总统的亲笔信。”

    她从随身的小鳄鱼包里掏出一个赤红色的信封,双手捧着,递给他。他不接,她就一直捧着,直到他接了,咯咯一笑,说:“这么好的贵客酒,怎么也不请我喝,不把我看成贵宾,是吗?”

    “啊,不,你喝吧!”华继业心存警惕,假装有些醉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随便!”

    她不再客套,倒了一杯酒,拿起筷子,边喝边吃起来。

    华继业打开信来看——

    尊敬的华继业先生阁下:

    你伟大的儿子为世界人民创造了全新福音,我代表b国人民表示万分感激,特派菲里芬妮送来我的热烈祝贺和衷心感谢。b国是你第一故乡,ba两国人民历来唇齿相依。恳望老先生开导贵子贵媳多多眷顾家乡,集中精力,饮水思源。尽快携儿子媳妇回家来团圆,我代表全国人民恭候并将登门重叙友情。

    纽卡顿拜谒

    年月日

    出乎意料,实在是出乎意料!原来想的很简单,中心只开一个,就在自己的国家,别无选择,天经地义。没料想b国总统竟然派来特使,也要这份订单,这如何是好?a国首脑不能得罪,b国首脑好像也不能得罪。可是锥子哪有两头快呢?除非联合国批准同时建两个基因再造中心,那显然才是做梦娶媳妇——想的美。有机玻璃大王闯荡江湖数十年,今天算是遇到了新问题,心中很是犯难。

    菲里芬妮看出他面有难色,端起一杯酒,笑嘻嘻地说:“华先生,我借花献佛,先敬你一杯。”

    他端起杯子同她碰了一下,但没有喝。她也不勉强,自个儿喝干了,微笑着说:“华先生,看样子,你有难处?”

    华继业把信放到桌子上,叹口气说:“实不相瞒,纽卡顿总统的信我看不懂啊!”

    她妩媚地笑笑:“哦,是这样,好办,好办啦!”她取出手机,发出一条信息,接着说:“总统说过,他要亲口给你说。”

    果然,不大一会,纽卡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连忙把手机递给他,使个眼色,轻轻说:“好好说!我去卫生间。”

    纽卡顿先表示慰问,接着就明火执仗地要求华继业到麻星汀去开办基因再造中心。华继业说这很难办。他就追问有何难处,催问再三,华继业实话实说,告诉他已经答应了林士卓主席。原本以为,这样说了,纽卡顿会知趣地退避三舍。没想到,他反而焦急起来,要找林士卓沟通,要华继业先给个放心话给b国人民。阿超阿娜能给ag国、v国以至非洲签协议,难道还能不给故乡人民办公司?华继业迫于无奈,模棱两可地说,可以商量。“别嫌我说话不好听。华先生,你们父子千万别不计后果。那样,大家都会很难堪。”纽卡顿甩下这句话,就挂了机。

    菲里芬妮回到坐位上,问华继业谈的如何,他以实相告。她舒口气说:“是这样,那我就告辞了。谢谢你的好酒。”

    华继业把她送出门,回到厨房,继续喝酒,一边想心思,想着,想着,烦躁起来,把酒杯一甩,跑到客厅来,往沙发上一躺,给阿超阿娜打手机,还是不通,就给钟震打,钟震叫他别着急,纽卡顿总统不会那么没水平,胡作非为,报复华家人。叫他给南希打电话,要她多加小心。华继业此时,心烦意乱,没啥主见,就照钟震的办了。南希接了他的电话,却无所畏惧地说,老头子,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不吃惊。我就不相信,堂堂一个大总统,会是糊涂蛋。我倒想看看,他能给什么后果让我们看!

    华继业不想跟她多说,因为她不懂政治。跟谁说呢?他思虑好久,决定还是找林士卓。电话上,林士卓很高兴,夸他有民族气节,有爱国主义思想,就是不能轻易答应别的国家,因为这关系到联合国的统一协调和全世界人民的意愿。至于后果,他说可以毫不在意,新世纪了,不是某个国家横行霸道的时代了,大可不必在意。“有我,有a国人民,有联合国,有穆玛德琳主席,还有全体地球人民,都是你们的坚强后盾,放心好啦。”他乐呵呵地说,“不过,我还是要补一句,你们父子俩可不能朝三暮四,那样,我可帮不了你们啦!”

    华继业听他这样说话,心中未免有些不快,这也是一种威胁,跟纽卡顿差不了多少,嘴上说:“主席大人,尽管放心,华家人的基因中,没有出尔反尔的因子!”

    放下电话,他闭上双眼,寻思了一会,忽地跳起,自言自语道:老人家,你管那么多干嘛,管不了哇!林士卓说他有办法,就让他大显身手去吧。爷们先睡个舒坦觉再说喽!蹬蹬蹬,快步走进卧室,脱了个赤条条,往被窝里一钻,呼呼睡去。

    林士卓并没有马上给纽卡顿联系,而是直接打电话给周通,要他赶紧联系阿超阿娜。周通是鬼灵精,知道主席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满口答应,保证叫主席满意。撂下话筒,就拨阿超的手机,阿超阿娜刚好到了d国首都机场,正向出港口走。周通告诉两人,家中都很好,叫两人放心。接着转达了林主席的意思,又把华继业的态度大体说了一遍。阿超阿娜二话没说,同意照老爸的意思办。周通趁机请他们给林主席报告一下,再给老爸回个电话。两人爽快地答应了。阿娜当即按周通给的号码与林主席通了电话,无非是把华继业的态度变成他们的态度,表白了一下,叫主席大人尽管放心。阿超给华继业打了电话,说政治方面的事有他们来管,叫老人家只管建造中心的事。华继业放心了,接着睡他的觉。

    林士卓连劝说带吓唬地促使华家父子表明态度,心中好不得意,拍一拍办公桌,自言道:“a国人民发明了基因人技术,就该由a国人民优先使用。”抓起电话,拨通了纽卡顿,拿腔作调的说:“总统先生,近来可好?”

    “嗳呀,好是好,就是不如你呀!”

    “何以见得?不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吧?”

    “说到便宜,你可是风光八面啦!我正要找你,不,是求你,怎么样,从手指缝里漏一点点给我们b国人民好不好?”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掌中无宝,连芝麻也没一粒,谈何漏不漏的?”

    “芝麻,我不要。西瓜我也不想要。我就要基因再造技术。我们两国向来互助互利,我建议你考虑ab两国合作经营中心。”

    “哈哈!老兄,你真是深谋远虑啊!中心,中心,悄然无声,连八字都还没有一撇,拿空气合作,还是拿阳光合作?”

    “哈哈!你把自己卖啦!八字还没一撇,我怎么不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华家父子已向你表决心了吧。”

    林士卓不由一惊:这家伙真智慧,怪不得在国内国际威望那么高,穆玛德琳常常称赞他。嗯,你会敲山震虎,我也会投石问路。“思维深遂,佩服!你不会发明了千里眼和顺风耳吧?”

    “嗳,你打电话不是想笑话我吧。痛快点,就合作吧,双赢共利。”

    “双赢共利,何乐而不为?不过,你疏忽了,联合国的第一案有规定,我可不是穆玛德琳哟。”

    “那就依你,我们一起做超美女大主席的说客。”

    林士卓这回简直乐开了花,没想到纽卡顿这么痛快地说出了他本想跟他说的话,主动要当世界总统的说客,好像他真的跟她有特别关系,胜券在握似的。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说国家和人类不是如此呢?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各为其国,各为其民。就让他去说吧。

    特密电话响了,他不慌不忙地抓起话筒,慢腾腾地说:“喂,哪一位?”

    “林主席,你好!我是阿弗沃克。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得不打扰你这个大国的首领啊!”

    “何出此言?什么大国小国的?新世纪,民主平等是主流。听口气,你很急,快说,有何急事?”

    “林主席,一千吨石油延长发货日期,要制裁我们,有什么充足理由啊?”

    “啊,有这事吗?太具体了,我管不了那么多。这样吧,我过问一下,再叫相关部门答复你。”

    “不必了。这批石油我们当然渴望得到,但也不是得不到就活不下去了,可以从别国购买嘛,费点时日就是了。a国一向真诚帮助贫穷国家发展经济,名声赫赫,我想说,别因为一个协议就掀翻了锅,不必要嘛。ag国签订基因再造技术运用协议,无非是争取新技术治贫治愚,决不会同任何国家抢建技术中心的机会,没有那个金刚钻嘛。不是我小瞧自己,你们就是把机会让给我,再赞助我建造起来中心,我也不敢接受,后面的饭菜拿什么做啊?”

    “哦,唔,”林士卓被他说到了心坎上,有些自惭,说话不那么利索了,“你,你有这个姿态,我就明白了。我们的姿态不会改变,发扬国际主义精神乃我们的一贯国策。我会一如既往,敦促有关方面支持所有贫穷国家治贫治愚。老朋友,你放心好了。”

    阿弗沃克没有说谢,而是叹息一声,搁下了电话,转过身来,用特密电话给穆玛德琳通话。她劝他别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反正协议已经签了,说啥都没用了,至于经济制裁,倒霉的不是单方,而是双方,明智的人用此手段往往出于敲敲警钟而已,通常不会持之以恒。阿弗沃克仍然放心不下,再三请求她多多为贫穷弱小的国家尽最大可能协调好各方面的关系,使之有利于全世界的和平与发展。她还是那句老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阿弗沃克刚说完,林士卓的专线电话接踵而来,态度非常和气,话说的非常漂亮,丝毫也没提非凡大厦签约的事,坚决拥护联合国扶贫帮困的英明决策,a国人民将始终不渝地向贫困弱小的国家以及一切需要和平发展的国家伸出援助之手,华氏基因人配方是地球人民的全新福音,a国人民要不遗余力地促进这项史无前例的技术最大限度地造福于全体地球人民。

    林主席的一番高论出其不意,穆玛德琳出乎意料而倍感喜出望外,她已听过基因夫妻的电话,知道这位大事清楚小事也不糊涂的主席,对非凡大厦的协议小有微词,为何一下子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是否有了新的胜算才慷慨陈词?她不想多加琢磨,反正他这样态度,是有利因素。政治这玩意儿,总是以不确定性来达到确定性,玩来玩去,始终要捉住有利因素,朝自己的轨道上行驶,这就是规律。“好啊!”她兴奋地说,“关键时刻,a国和a国人民总是识大体顾大局,同世界人民站在一起,非常感谢你积极有效的工作。坦诚地说,联合国不会亏待任何为地球人民积极贡献的国家和个人。”

    林士卓再三感谢,请她多多注意身体,千万别太劳累,祝她科学,就再见了。她心中仍然奇怪,但不想怀疑他的真诚。目前,地球村真有点内忧外患的味道,团结协作实在难能可贵,不管是真是假,如此积极的态度都是她梦寐以求的。各国各地对全世界的和平发展都在贡献智慧和力量,但是大国举足轻重。不能说大国的责任重大,就应该出大力流大汗做大贡献。只能说,联合国每一项工作的进步,大国的支持举世瞩目,地球人民的和平之舟要靠大国人民的汗水才能幸福地荡漾。然而,大有大的难处,小有小的难处。地球人原本一家,应当唇齿相依,互助友爱,和平共处。大国要支援小国,大国也有需要小国帮助的地方。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大国与小国的关系,互为鱼水,谁也离不开谁……要是每一位首脑都能像林士卓这样,始终这样,那就太妙了。她的嘴角挂上了笑容。可惜,天空还不是湛蓝一片,还有朵朵乌云啊!嘴角的微笑消失了,被遗憾所取代。

    对政治家来说,现实是最难过的关口,民主状态下更是如此。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的所谓政治早已被扔进历史的垃圾堆,人民需要的是真善美,不论你的政治蓝图有多美好,现实关口过不好,也会半途而废,甚至身败名裂。遗憾的是,现实关口真***难过,活像一个跳高项目,稍不留心,就会把横杆撞到地上,甚至于撞翻了支架。

    自阿超阿娜签订非凡大厦协议的时候开始,各国各地的首脑们就开始了各自的表演,两百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头头脑脑无不跃跃欲试,争先恐后,全部登台亮了相。五花八门的意见和建议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大有无可阻挡之势,好在基因人问题自假新闻事件开始提起,到目前已近一年时间,好多问题不论抽象和具体都涉及到了,阿超阿娜的答辨会和新闻发布会,加上联合国和各国各地一些专家学者谨慎的分析讨论,排除人们思想上的一些疑惑,也打破了少数人的痴心妄想和胡搅蛮缠,支持基因再造技术的人已略占优势,政治家们的种种说法并不难排解。

    超级大美女很快把政治家们的意见和建议分成了三大类,一类是想独占鳌头,争取建立基因再造中心的权力;二类是拉郎配,想合伙经营基因人,分到一杯羹。三类是表示自己的存在,明知没有金刚钻,也不想揽磁器活,但要搭上基因再造的新列车。

    有了这样三类划分,事情好办多了。

    第一类,稳住。她对五十多个想强占地盘的国家首脑笑容可掬地说:“可以商量!”

    第二类,挡住。她对八十多个想百年好合的国家首脑们平心静气地说:“春天还没到来,你们还得多多拾柴。”是啊,基因人能否顺利登台亮相并尽快发展,目前还是个未知数,天有不测风云嘛,要想驱除寒冷,就得先设法对付严冬。首脑们自然心领神会。

    第三类,压住。她对一百多个想登上新列车的国家和地区首脑说话的时候,表情严肃:“你们要量体裁衣,千万别人云亦云,打肿脸充胖子。阿弗沃克有阿吉斯这个大财主撑腰,你们有没有?没有哇。意向书嘛,就那么回事,不签也没多大损失,来日方长嘛。再想想,地球人类所有的发明,把哪个民族哪个国家完全拉下了?没有哇,迟早的事,前后脚的事嘛……”不等她说完,首脑们就打起了退堂鼓。

    多劳得交班的时候,曾给穆玛德琳传过一条经验,说打仗靠冲锋,政治靠交锋。经过这些年的实践,她已谙熟此道。但是,这次交锋她并没有大获全胜,有三件事使她大伤脑筋。

    纽卡顿、特蒙多德、普士泰夫和s国首相加贺武生,固执己见,寸步不让,死活非要独占鳌头不可。她故意把四人的电话串在一起,不无嘲弄地说:“精神可嘉!不过,四比一,哦,还有林士卓主席,五个人抢一个蓝球,投给谁是好啊?”

    本想用这句话噎住他们,不料,这四位也是政坛高手,哈哈笑过,异口同声地说:“超美女主席,就看你的了。”

    他们的意思很明了,就是要她当裁判,他们会听她的。可她绝对不能当这个裁判。否则,就会造成一喜四伤的结果。双方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她作了让步,答应他们再考虑考虑。

    她还没来得及静下心来,又一件头疼的事发生了。机器人秘书箫箫雨前来报告,ag国在太平洋的货船遭到g**舰的拦阻。她惊愕地说:“这样的事也做得出来,算什么新世纪的政治家?”

    她正在冷嘲热讽,v国总统欧也亚雷的火急电话来了,惊恐万状地报告,vv**队突然封锁了两国边境,并纵容士兵抢劫边境居民的东西。她不由勃然大怒:“胡闹!是可忍孰不可忍。”接着,她叫欧也亚雷保持冷静,切莫以牙还牙,她自有办法。

    她并没有给vv国总统科祖佩索茨打电话,而是叫亚当斯以军事部长的名义给g国总统澳利塔斯亚通话,如何如何。

    亚当斯遵命,随即要通了澳利塔斯亚的特密专线,劈头就问:“总统大人,你怎么如此愚蠢?”

    澳利塔斯亚心里不由一惊:这个超级大帅哥知道了,他知道了就是穆玛德琳知道了。超级大美女真的非同凡响,啥都能被她一眼看穿。vv国对v国边境用兵,g国是幕后操纵者,目的就是要争到基因再造技术的优先使用权,也想借此发泄一下对世界总统的不满,谁叫她铁石心肠,对g国三番五次的请求置若罔闻呢?原本以为,g国与vv国相隔千山万水,平素交情也不那么密切,可以瞒过超级大美女的火眼金睛,不意却被她一眼看穿,吃了个弄巧成拙的苦果,如何解脱呢?如此不义之举,传言开去,岂不是臭名昭著,千万不能承认,先抵赖了事。“亚当斯部长,你怎么这么粗鲁,又遭心上人戏弄啦?”他嘲讽道,“要不要本总统替你求情?”

    “哼!求情是肯定的,但不是为我,而是为你自己。”亚当斯声色俱厉,“不要嫌我说话难听,你一定是基因突变了,要不然,决不会作茧自缚。俗话说的好,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没功夫跟你多说,何去何从,你自动检索吧!”

    “喂,喂喂!亚当斯部长!”澳利塔斯亚不无慌张地喊了几声,听话筒里传出“嘟嘟”声,气恼地把话筒重重地压到电话机上,骂道:“狗仗人势,吃软饭的家伙,有啥了不起?”抱住后脑勺,发了一会呆,拿起电话,要通了穆玛德琳。

    “主席大人,请你原谅,我忍无可忍,不得不向你告状。”他假装特别气愤地说,“亚当斯诬陷我支持vv国对v国用兵,这是违法行为,也是对g国和g国人民的莫大污辱。你领导下的联合国向来口碑很好,怎么突然间出这种怪事,你似乎也难辞其咎吧?”

    “是啊!”她平静地说,“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仅仅是说说而已,领导嘛,就要对所领导的一切负领导责任。说吧,你想如何处置良莠不辩、以强凌弱的人?”

    “超美女大主席,恕我直言,听你口气,好像在袒护部属啊。”

    “哦,这倒新鲜。请你告诉我,我用什么样的口气你才满意呢?”

    “你应该说,叫他马上向我道歉……”

    “住口!”她怒斥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是不是还要叫我向你道歉,给你割地赔款,还是把华氏基因配方给你先用上十年八年?啊!我明确无误地告诉你,亚当斯是执行我的指示。听还是不听,随你的便!”“啪”——她重重地压了电话。

    此景此情之下,“啪”声特别刺耳,澳利塔斯亚不由自主地摆了一下脑袋,压了电话,又抱住后脑勺,兀自发愣。一会,他抓起电话,说:“要vv国。”急忙又说:“不要了。”站起身,嘟囔道:“听?不听!看这对飞不到一窝的鸳鸯能奈何我?”

    他的话音刚落,秘书破门而入,大声报告:“总统!穆玛德琳主席发表新闻稿,你该看一看吧。”接着,走到办公桌前,为他打开了全频网,调出了联合国电视台。

    万国春媚异常靓丽,声音格外清脆——

    联合国电视台新闻节目,现在播送穆玛德琳主席的新闻特稿,全文如下:

    年终岁尾,隆冬季节,地球人民喜气洋洋,准备迎接新年。联合国心系人民,加强维和行动,赫德巴勒群岛的维和部队已整装待发,随时处置不协调音符,与各族人民同享歌舞升平。

    澳利塔斯亚略显粗糙的马脸上惧色陡生,问秘书是否第一次报道,秘书回答还没有播第二次,他挥挥手叫秘书走了,急忙抓起电话,要通了霏里雯,叫霏里雯马上去问问亚当斯,穆玛德琳的新闻特稿有何玄机。

    澳利塔斯亚为何要找霏里雯帮忙,因为他和威斯全胜一起服过役,是莫逆之交,两家人一直过往甚密。但是,这回事情涉及世界总统,非同小可,霏里雯不想掺和,却又抹不开情面,只得硬着头皮给亚当斯打电话。亚当斯说他也不清楚,叫她给穆玛德琳直接打电话。她说不敢,叫他帮着问问。他答应了,就给穆玛德琳打电话,敬佩地说:“主席,果然一切都如你所料,澳利塔斯亚有些害怕啦,霏里雯出场了。怎么办?”

    穆玛德琳淡然一笑,说:“威斯全胜老将军的遗霜,我们当然要格外礼遇了。走,陪我去登门拜望。”

    穆玛德琳和亚当斯突然大驾光临,霏里雯不由大喜过望。她怎么也没想到,穆玛德琳不但没嫌她多管闲事,反而还登门拜访,激动地又是沏茶,又是拿水果,忙个不停。穆玛德琳和亚当斯都叫她别太客气,坐着说会话比什么都好。她才停下来,坐在两人旁边,一起说话。

    亚当斯说了一些客套话,无非是主席特别关心,百忙之中前来看望,实属难得之类。穆玛德琳嘘寒问暖,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威斯全胜将军毕生为地球人民的和平发展鞠躬尽瘁,如果有人与他的行为背道而驰,亲爱的霏里雯,你说如何对付?”

    霏里雯不假思索:“手中有枪,我一定毙了他。没有枪,我咬也要咬他几口。”

    穆玛德琳扭头与亚当斯对视一笑,接着对她说:“不愧为常胜将军的爱妻,能够和我们同心同德,非常感谢。要是你像威斯全胜将军一样,手中不仅有枪,还有千军万马,飞机大炮,你又该如何行动呢?”

    霏里雯激动地站了起来,握紧双拳,愤然道:“那样的话,我会杀它个片甲不留,就像你当年攻打旺犬谷一样。”

    三人一起快活地大笑。亚当斯说主席很忙,要告辞。穆玛德琳说再忙也不能忘记功臣,又说了一会家常话,才起身告辞。

    他们一走,霏里雯立即打电话给澳利塔斯亚,告诉他,穆玛德琳和亚当斯来看望她的情况。他一连要她说了三遍,直到她说连头发丝都没漏掉,他才说了感谢和再见,连话筒也不想回归原处,一下瘫软了,抱起头伏在办公桌上,再次发愣。

    这回发愣足足有半个多小时,才起身去卫生间,尿了一大泡尿,回来抓起电话,重新布局。霏里雯的一番话,使这位机敏但本位主义非常严重的总统先生,固定了自己的一个推断——穆玛德琳的新闻特稿是专门为vv国用兵于v国边境写的,超美女大主席是马上皇帝,用兵是她的专长和爱好,加强维和行动,其实是暗示会用武力排除阻挡基因再造技术运用道路上的一切障碍。“唉,别说动用武力,就是她用手指那么轻轻一指某个首脑的脸,就会叫他或她颜面扫地,卷铺盖走人。绝世美貌加至高无上的权力,战无不胜,所向无敌,早就是人们的口头禅了嘛。”他自言自语。“人家没指咱的脸,已经让我一尺,我得敬人家一丈啊。见好就收,收了就万事大吉了。”果断地拿起电话,要通了国防部长。

    两小时以后,vv国的军队从v国边境线上全部撤出。亚当斯拿着最新军事动态跑到穆玛德琳的办公室,钦佩地说:“主席,你的七十多个字,胜过百万大军,g国总统缩回去啦。请指点奥妙之处。”

    她淡然一笑,说:“没啥奥妙,不过抓住了心理要害而已。老狐狸嘛,不出洞也要偷鸡,自以为猎手看不到,结果发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心神不宁啦。这个时候,猎手的一举一动都会令它心惊肉跳,轻轻打个小喷嚏,它就惶惶然,把爪子尾巴赶紧收回去了。”

    “这么说我就懂了。”亚当斯由衷地说。“霏里雯替老狐狸探虚实,你带我登门看望,问她两个问题,其实就是要她转告老狐狸:维和部队正在找猎物,你别再往枪口上撞了。我没说错吧?”

    “差不多。”她舒口气,“我们的工作难度大呀,非得绞尽脑汁不可。政治就是这样的艺术。各国各地首脑犯本位主义完全可以理解,如果他们无所事事,养尊处优,那就危险了。我相信他们都不是为了个人。”

    “主席,你说的对。跟你这么多年,我也学到了不少。联合国就要相信和依靠各国各地首脑,最大限度地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联合国虽然还不是真正的实权机构,但毕竟越来越具有号召力凝聚力和组织协调能力,同样需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政治艺术。”

    “多谢你这么用心,这么理解我。地球人类千万年以来,总在四平八稳中扑腾。不!整个大宇宙到目前也没有三头六臂的人,人家能办的事,我们何必去插手,能插的完,插的好吗?不瞒你说,我专门研究了联合国的历史,发现一个非常有趣也是很令人兴奋的问题——从来没有哪个国家和地区敢完全甩开联合国我行我素,强词夺理的有,半推半就的有,就是有蛮不讲理和死不认账的,也总要找块遮羞布挡着。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亚当斯想了想,果敢地回答:“说明三个问题,第一,联合国是全世界人民众望所归的组织;第二,各国各地首脑具有良好的政治修养;第三,崇尚真善美是人类发展的主流。”

    穆玛德琳点头表示肯定,说:“还说明任何政治家即便是政治天才也有力所难及的地方,需要来自各方面的帮助;最重要的,说明了地球人类渴望和平发展,具有全世界和谐相处团结友爱的共同价值取向。”

    “深刻,精辟!”亚当斯真诚地说。“阿弗沃克总统给你打电话,不通,就给我说了。a国给他们的一千吨石油如数如期提供,还准备续签合同。林士卓真是与众不同哇。”

    她“咯咯”两声,说:“你被他感动了吧!其实,他这是欲擒故纵之策,的确智慧呀。一开始,他就独具慧眼,当全世界都稀里糊涂,东张西望的时候,人家就敢于颁发专利证书,大智大勇啊。有些国家首脑不服气,以为他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什么大国,经济实力雄厚,华氏父子是a国人,等等,就是不肯承认人家胸怀博大,高瞻远瞩,多少有些心怀妒忌哟。”

    “说到妒忌,我觉得普士泰夫最严重。”

    “纽卡顿、特蒙多德、加贺武生也不是一点没有。”

    “怎么,他们又有新表演?”

    她苦笑一下,说:“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算是一起政治学习,开开心,活活脑吧。”

    原来,向穆玛德琳提过意见和建议,遭她否认之后,纽卡顿、特蒙多德、加贺武生和普士泰夫都不甘心,又向她提出面谈的要求,并且不约而同地叫她不要拒绝。

    纽卡顿软磨硬缠,重复种种理由,无非还是华氏父子原本b国人,该为故乡增光添彩之类。她要他说点新鲜的,他不耐烦了,竟然表起功来,说b国对联合国最支持,贡献最大,应当得到回报,不然的话,就会挫伤b国人民的积极性,拖延会费,不参加维和等等事情可能发生……

    她生气地打断他的话,冷嘲热讽地说:“大总统,大国总统,我知道,你一向以足智多谋坚忍不拔著称,计谋层出不穷啊。科委宴请南希夫人,请她游览名胜古迹,出高价到ag国当阿弗沃克总统的说客;你亲自上阵,两次登门看望,送去第三个红包。哈哈,这些没能打动老妇人的心,你就不那么恭敬了,勒令麦克公司破产,纵容福特对南希发难,收购她的农庄,连自食其力向来安分守己的秀磊也心惊胆颤,十来岁的小王强刚刚工作就被解职,还企图对华继业的财产动手脚,遭到他的强烈抗议,才不得不放弃。哎哟,我说的都口干舌

    躁啦。纽卡顿,你说何苦如此不择手段呢?”

    她的这番话辛辣尖刻,字字句句都像子弹,击中要害——这些事真的都不那么光彩呀!他心里不由地犯起悚来,但还想硬撑下去,镇定一下说:我再重复一遍,只要你帮我促成在ab两国各建一个中心,或者ab两国合作建中心,一切问题就如庖丁解牛迎刃而解。

    穆玛德琳舒口气,说:“当时,我说可以考虑。他高兴了,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亚当斯,这不能告诉你了。”

    亚当斯诡谲地一笑,说:“主席守口如瓶,但我能未卜先知。纽卡顿肯定这样说,他对你爱慕已久,和你很般配。你问他以为有多大把握,他说起码比亚当斯把握大一些。你戏弄他说,你要不怕水中捞月,就试试吧。”

    她立时目瞪口呆,问他如何得知。他以实相告,旁波宁昨天跟他说了,纽卡顿总统对超美女大主席情有独钟,并且在某种场合表示非她不娶。

    她一阵冷笑:“自作多情!亚当斯,你可别打破醋坛子。”

    他嘿嘿笑道:“主席,不是我犯醋,是他没理还不饶人,跟旁波宁说,有朝一日,他要和我决斗。他就那个老犟牛的性格,我有啥办法。”

    她无奈地笑笑:“这可能就是自然人的特色吧,啥事都和感情纠缠在一起。你可以阻止自己去喜欢别人,却无法阻止别人喜欢你。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我们还是开心、活动脑子。我再给你说特蒙多德。”

    特蒙多德在电话上假装哭腔,叫苦连天,说了一大堆困难,特别说了很大的危险——新纳粹分子需要用最先进的技术才能制服,不然,就会影响世界和平与发展,强烈要求第一个与阿超阿娜签约,在d国办基因人公司。d国是沪莫玛柏莎的故乡,没有她就没有阿超,也就没有基因人配方。穆玛德琳说这要看基因夫妻的心愿如何。他就责问阿弗沃克怎么回事,指责她不公不正,心没长在中间。你不是说过,权柄应当是一碗水嘛。

    她没有生气,冷静地问他:“d国新纳粹分子到底有多少,有统计数字吗?”

    他心里一高兴:超美女大主席最关心和平与发展,所以也就特别关注对付新纳粹分子,她的铁门打开了一条缝!赶紧说:“起码可以组成一个师啊!”这是他随口胡诌的数字,唬她!心想,她反正也不知底细,说多少,她也不会去核对。

    “这么多哇,看来真的需要格外重视。你能否把名单列来给我?”

    他一怔:这么多人到哪儿弄名单去呢?她真厉害。可是,他执迷不悟,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又把错误向前推进一步:“有啊!我叫警察总局马上报过来。”接着,他就打电话给警察总局长,局长心领神会,半个小时以后,三千多人的名单就传真过来了。

    她的嘴角挂上一丝微笑,冷冷地说:“真快,可是没有身份证,这能作数吗?把身份证也传过来。”

    他的心开始紧缩,可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了,又给警察总局局长打电话,半小时之后,身份证资料摆到了穆玛德琳的案头。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说:“这下好了,我找旁波宁核实一下。特蒙多德总统,请你稍等片刻。”

    特蒙多德额角禁不住溢出了汗珠,大叫一声:“主席,大主席,是**之过急,犯了大错。请你高抬贵手,饶我一回吧。下回不敢了。”

    亚当斯哈哈大笑。她严肃地说:“别笑,没啥可笑,我心痛啊。普士泰夫简直疯了,我都不愿多说他。他还不如特蒙多德灵活。”

    “普士泰夫嘛,像只好斗的大公鹅,头昂的总是很高,脖子伸的长,瞳孔散大,看什么都很小。你看他做的那些事,若非旁波宁足智多谋,还真拿他没办法。”

    “我可有办法对付他。”她轻快地说。

    对普士泰夫,她采取了一块块揭疮疤的办法,把库尔辛斯基到月球村企图窃取配方、在乾京企图抓走基因汉、茅俏夫扰乱现场实验、跟踪王彼得、同ps国狼狈为奸唆使大岛幸子还有冬尼莎引诱基因汉,窃取配方等等,一一说给普士泰夫听。最后,又叫来旁波宁,要放案件纪实片,普士泰夫理屈词穷,强口结舌,不敢吱声,想到必须走下台阶,拿旁波宁说词,诬赖他弄虚作假。她立刻叫总机把电话接驳到旁波宁办公室。

    旁波宁义愤填膺,厉声喝斥:“总统先生,你休要血口喷人。你刚愎自用,恣意枉为,一意孤行,能怨的了谁?你总以为我无权逮捕你。但是,你忘了我的身份和本职。我有权搜集一切违法犯罪行为的证据,必要时有权把多行不义者送上法庭。”

    普士泰夫就这样被打了回去,但他不肯善罢甘休,死活不肯认错,反而变本加厉,继续玩弄鬼花样,非要取得基因再造技术使用权不可。穆玛德琳忍无可忍,同意了福利达姆和东方雄旁波宁等人的建议。

    当普士泰夫刚要钻进飚风牌豪华轿车,驰向他郊外的别墅之时,秘书把四份机要材料送到了他的手上:有机玻璃大王决定暂停供给c国有机玻璃;e国拟暂缓对c国输出太空船建造技术;阿吉斯决定收回给予c国的一百亿b元无偿贷款;普利提议辞退c国外星探测研究人员……

    “啊呀——”他把几份机要材料抛了个四处飞散,吼道:“回头!回头啊!”

    穆玛德琳重重地叹息一声,说:“亚当斯,这就是政治家们的精彩表演,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

    “难为你了。世界总统真不好当。”亚当斯同情地说。

    “不好当,却总要有人来当。这叫有那个茅坑就要有人去拉屎。”她自嘲地说。“凡事有始有终,没啥了不起的。我习惯成自然了。”

    “几个总统还要为难你吗?”

    “不能说为难,应该说是工作,各为其主,各尽所能。他们的主是他们所在国家的人民,我的主,是全世界人民。政治家们觉悟了,这是好事啊。”停顿一下,又说:“你去忙吧,我相信曙光就在前头,黎明之前更需要星光,军事部要特别盯紧大冰谷。一家人总好说,敌人却会要我们的命啦!”

    亚当斯深情地看她一眼,说:“你多保重!祝主席科学!”

    穆玛德琳心里想着,晚上十点秘密会见几位总统的事,挥挥手叫他走了。

    晚上十点,几位总统悄然而至,各自住进了太空红招待所特设的总统套房,听箫箫雨说过,方知世界总统用心良苦,约他们一起谈事,不知她又有何高招,暂且耐心等候。

    十点过两分,穆玛德琳来了了太空红招待所总统楼,把加贺武生、普士泰夫和特蒙多德叫到纽卡顿的房间来,叫他们谈想法。四个人未免各执一词,她笑了,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只小篮球,把茶几下的垃圾筐放到屋子中间的纯毛地毯上,说:“诸位,别争了,没结果的,我们换个思路。我抛出这个球,你们抢,谁先抢到手,并且投进筐子里,我就帮他取得中心建造权。准备好,开始!”

    她把小篮球高高地抛起来,四位总统急不可耐,一起来抢,很是折腾了一阵子,把屋里弄个乱七八糟,一个个摔的鼻青脸肿。最后,纽卡顿把那只很可爱的小篮球抢到了手,紧紧抱在怀里。可是,其他三人死死压住他,动弹不得,无法投进筐中。普士泰夫一时性起,一脚把筐子踢开。特蒙多德索性坐到筐子里,谁也别想投进球了。

    穆玛德琳仰面大笑,说:“继续!非得投进去不可。”

    纽卡顿爬起来,丢下篮球,坐到沙发上,喘着气说:“超美女主席,我们明白啦,一个基因再造技术中心,只能选一个地方。大家都抢,谁也做不成了。”

    其他三位顺水推舟,都说不抢了,愿听联合国安排。

    穆玛德琳不无得意地笑笑,教训道:“你们啦,不撞南墙不回头。自然人嘛,有情可原啰。回去吧,祝你们科学!”

    四个人就跟着她往外走,她执意把他们送到了微型火箭港,回办公室批阅文件。

    正在专心批注,箫箫雨带进一个人来,定睛一看,竟是纽卡顿。“怎么还没走?”她有点不高兴地问。“杀回马枪,不怕累呀。”

    纽卡顿微笑着,待箫箫雨出了门,才说:“大总统,我真是不甘心啦。b国最有条件建中心,请你成全。”

    她丢下文件,冷冷地问:“有什么条件?”

    “经济基础雄厚,无可比拟。”

    “建成中心之后呢?”

    “这还用问,再造基因人啦!”

    “给谁再造?”

    “先给b国,再给其他国家。哦,无偿支援贫穷国家。”

    “哦,用心良苦啊。不过,大言不惭,自不量力。”

    “你不能这样说我,我请专家们做过充分论证。”

    “嗯,我也想和你做个小小论证。”她从桌子里取出国际象棋,“来,我们杀一盘。”

    “嗳呀,我不会。”他不好意思地说。

    “哦,你也有不会的,不要紧,玩个最简单的好了。你把b国今年国民经济总产值拿出三分之一来,当棋盘上的格子是各个国家,成几何级数递减式地分发给下去,看结果如何?”

    “啊,这简单。”他高兴地拿起棋子,分发起来,“第一个格是ag国,分给多少;第二是v国,分给多少……”

    最后,他傻眼了,还有半数以上的格子空着,原来,b国庞大的产值,对全世界来说,只不过杯水车薪。

    他情不自禁地把棋子撸到一边,羞愧地说:“纽卡顿是个大笨蛋。穆玛德琳主席,我懂你的用意了。本位是块橡皮泥,可长可短,可粗可细,可大可小,可方可圆,多大多长多粗,都可以作为一个本位,多小多短多细,也可以作为一个本位。但是,小本位就是小本位,必须投入大本位之中,才能生存和发展。这是一滴水与一口井一条河一片海的关系,也是日月星辰春夏秋冬的关系。ag国是小河,b国比他们大一点,粗一点,还是小河。联合国领导和协调下的国际才是大海。超美女大主席,你的智慧接近基因人了。敝人钦佩之至。祝你科学!告辞。”

第八十六章再传华宇美智超到庭

    第三次讨伐大冰谷,由于穆玛德琳果断地采取了“憨蟒”的计策,不让亚当斯半道折回,实施连续攻击,果然量变引起质变,狂犬军被连锅端掉。霸宇宙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导弹营的严重伤亡被人们忽略或者视为必要和值得。舆论界认为,到处莺歌燕舞的太平盛世真正到来了。支持者统一阵线更是借题发挥,把第三次讨伐与华氏基因人配方联成一体,说两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配方促成了讨伐大获全胜。讨伐促进配方深入发展。消灭法西斯,创造永久和平的美妙理想从此踏上了坚实的康庄大道。面对这样的舆论形势,当然,主要是面对讨伐胜利的事实,反对者统一阵线也无可厚非,说了一些刻板的顺应潮流的话,赞扬讨伐成功。全世界为之沸腾,热烈庆祝,狂欢三天。

    狂犬军像个大毒瘤,被彻底切除,地球人民的心腹大患从此化为乌有,可以放心睡大觉了。因此,对联合国持续十几年的指责声就此烟消云散。呼吁穆玛德琳连任的浪潮滚滚而来。请求立即运用华氏基因人配方的呼声更加强烈。穆玛德琳心中自然其乐融融,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像往常一样兢兢业业地工作。人们当面说到她亲征之事时,她总是谦逊地笑笑,说:“侥幸,侥幸,全靠科学家发明了吸氧弹。”

    当人们当面说到运用华氏基因配方时,她的态度就大变样了,总用坚决的口气说:“如果没有这个配方,消灭狂犬军无从谈起。狼被打跑了,可能会招来更多更狠的狼。运用和发展这个配方,已是大势所趋。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在她的心里,账就是这么算的。狂犬军既已覆灭,地球人民的头等大事莫过于利用和发展华氏基因人配方,创造前所未有全新全面的幸福快乐。她决定先与阿超商量一下。

    刚拿起话筒,拉波尔匆匆而来,将一摞抗议书放到她的办公桌上,恼火地说:“这帮人简直反科学,连民意测验的结果也不顾,还要禁止使用配方。”

    穆玛德琳默默地看过那些抗议书,请他坐下,徐徐问道:“你有什么建议?”

    “这些人胡揽蛮缠,无法理喻,干脆动用你的权力封杀算了。”

    “这不妥。”穆玛德琳冷静地说。“新世纪了,怎能随便使用主席权力?这几个协会光明正大,不像史海仁他们,我们也该堂堂正正,叫他们明明白白。”想了想,又说:“你的话也有道理。阿超阿娜的时间比什么都宝贵,延误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损失。”她竖起手掌,在桌子上用力一切,“分而化之!”

    拉波尔急忙摆手:“我懂你的意思。可你有所不知。这几个协会胆敢如此,其实是得到我们这里默许的。”

    穆玛德琳将一团废纸塞进纸篓里,说:“管它谁默许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踢过来的皮球,踢回去!”

    拉波尔猛然醒悟:“主席实在高明。我马上去办。就说已请示主席,决定按业务对口,尽快妥善解决,向主席写出报告。”

    穆玛德琳颔首微笑。拉波尔撸起那些抗议书,一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之后,拉波尔又来了。他告诉穆玛德琳,只有母亲协会会长很痛快地答应了要求,保证化干戈为玉帛。保守派协会会长和小人协会临时会长脸都拉得老长,说如果自己能说服会员们还来干扰主席做什么。经过反复劝导,好话说了几箩筐,他们才答应先回去试试,不行再来。但是,独身协会会长死活不走,非要见主席一面不可。宗教协会会长一脸怒气,干脆拒绝,说:“要我圆满解决,除非华宇美智超向我低头认输。”

    穆玛德琳脸上掠过一丝厌恶的表情,很快消失了,平静却坚决地说:“猴儿不上树,多敲几遍锣。”

    拉波尔说声“明白”,大步跨了出去。二十分钟后,他打来电话,报告说:“独身协会会长终于应允,许诺起码暂时不让事态扩大。可宗教协会会长**地,活像一块花岗石,好说歹说,等于对牛弹琴……”

    穆玛德琳打断他的话:“请你再弹一次!”

    “我弹不下去了。”拉波尔无可奈何地说。“请主席亲自动手……”

    穆玛德琳没等他说完,“啪”地压了电话。紧接着,又拨了几个号码,也不问是谁,命令道:“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不一会,宗教协会会长来了。他中等个头,体型偏瘦,蓄着一把大胡子,叫人想起历史上的霍梅尼。

    “阿拉巴!”穆玛德琳没等他坐下,严厉地说。“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阿拉巴毫无惧色,但挪了挪身子,说:“不是我,而是教民们,全世界现在有30多亿信仰宗教的人,主席知道的。”

    “你只知道30亿,不知道45%的地球人需要什么吗?”

    “45%的地球人要求利用华氏基因人配方又怎么了?还有55%没有被你抓到手中呢。作为宗教协会会长,我必须对全体教民负责。”

    “说得好。可是,你别忘了,你还得对我负责。我呢,要对全世界人民负责。45%还不能打动你那颗坚硬的心吗?你为什么要明知故犯,固执己见?”

    “华氏基因人配方决不能损害宗教利益。”阿拉巴激动地喊起来。

    “更重要的是宗教不能影响基因再造技术的利用和发展,因为这个技术是全体地球人民的全新福音。”她抬高嗓门,“我问你,你对教民们首要的责任是什么?知不知道你的教民们首先需要的是什么?知不知道华氏基因人配方给地球人带来的最大利益是什么?如果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是和平、安宁、发展!”

    阿拉巴面部的肌肉绷紧了,张张嘴想说什么,她毫不客气地阻止了他:“请你等一下。我还要问你,对独磨俄及憎恨还是喜欢?对霸宇宙欢迎还是厌恶?对阿超阿娜被新纳粹分子袭击,义愤还是开心?对七位会长惨遭杀害,痛心疾首还是幸灾乐祸?还有,对蓝星人企图统治地球村,义愤填膺,摩拳擦掌,还是无动于衷,麻木不仁?”

    阿拉巴急眼了:“主席,我必须声明,在这些问题上,我的立场跟你完全保持一致。”

    穆玛德琳轻轻拍了一下桌子:“那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你是主席,我不便同你争论。”阿拉巴委屈而负气地说。“恕我执拗,不能执行你的指示。”

    “你有保留意见的权力。但我也要行使我的权力。”

    “我提醒你,你已是第三次行使否决权了。”

    “希望你不要让我来第四次。”

    阿拉巴扭头便走,满面怒色。没过一会,打来电话,不无戏弄地说:“主席,我们认真研究过了,决不让你第四次拒绝了。我们按规章制度办事——向联合国科技法庭提出控诉。”

    穆玛德琳心里不由一紧,真是怕鬼有鬼。本来,她想压一压阿拉巴,不意这个“大胡子”竟如此执拗,九头牛也拉不回头。联合国工作规程中写明了,主席对各部门的意见只能否决三次,对第三次否决若还不服从,应提请相对应的法庭调查裁决。和西西大巴他们一样,阿拉巴反对的是华氏基因人配方,当然也得国际科技法庭来仲裁。这样也好,法庭——新世纪的法庭——联合国的法庭总能保持公正。只是要给阿超阿娜还有基因汉带来麻缠了,好在东方雄是支持者。上回他沉着冷静,成功地挫败了十一个会长的指控,还顶住了那个魔鬼霸宇宙的捣乱。她慢慢地拿起专线电话,要通了阿超。“华先生,最近好吧!我没非常重要的事,就想提醒你们一下,要有迎接新挑战的准备。”她不无沮丧地说。“基因汉好吧!”

    阿超平静地说:“谢谢主席关心!我们都很好啊。基因汉和我们在一起,天天读书看报,偶尔玩玩击剑书法什么的,哪儿也没去,就是等待专利证书!”

    “唔!请向他问好,向你全家问好!面包会有的。祝你科学!再见!”

    接过电话,阿超两眼发直,要不是阿娜及时扶住,就会跌坐在地上。当他还过神来,说了穆玛德琳的电话内容之后,1385豪宅内顿时一片唉声叹气。唉叹了一会,开始发泄。

    业洋忿忿然,说:“所罗彪打电话暗示阿拉巴很可能找茬,穆玛德琳叫我们迎接新挑战,没准就是指这个。哼!阿拉巴是偏执狂,应当去看心理医生。不,应该马上接受基因再造!”

    基因汉冷笑着说:“穆玛德琳那么漂亮,可这件事办得一点也不好看。她应当花言巧语才是。控制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多说好听的嘛。”

    华继业气恼地说:“宗教协会总是这样,鸡蛋里头挑骨头,连蛋也想扔掉,任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他们的主意。因为,他们的主意是按教规教条来的。”

    阿超遗憾地说:“我真不明白,哪儿冒犯他们了?难道宗教生来就喜欢挑三拣四,同科学闹别扭,哥白尼、但丁、赫胥黎……都被宗教整得体无完肤。”

    阿娜也很气恼,说:“去它的吧,科学总会战胜宗教,除非那门宗教是科学的。”

    华继业竟然张口骂人:“阿拉巴算什么东西?简直是口蜜腹剑,阳奉阴违。私下里要我关照,给他得了败血症的老爹基因再造,却又公开跟穆玛德琳主席叫板。新世纪了,还有这种人,可以接替史海仁,挑起小人协会会长的重担了!”

    一家人就这样乱七八糟地发泄了一会,华继业叫大家都冷静冷静,合计合计该如何应对法庭的调查。可是,他们还没说几句,网上便传出收到电子邮件的信号,业洋打开邮件一看,惊诧地说:“是传票,这么快呀!”

    大家争先恐后,跑上前来看,那传票写得分明——

    华宇美智超:

    因国际宗教协会指控华氏基因人配方侵害了宗教利益,特传你于明日上午九时到庭,接受调查。

    联合国国际科技法庭

    庭长东方雄

    2e12年10月24日

    每个人都瞪目结舌,屋子里变得异常沉闷。

    业洋忍无可忍,叫道:“真缺德,安得什么心?现在是12点,到明天九点满打满算只有9个小时,老爸开火箭送,也要一个多小时,那就只剩7个多小时了,一夜不睡,也准备不了什么啦!”

    “该不会又是那个波得留夫捣鬼吧。”基因汉思忖着说。“准备什么都来不及,可什么都不准备恐怕不妥哩。”

    阿超捶了一下膝盖,愤懑却无奈地说:“真叫人想不通,我研究基因人配方几十年,有哪一点跟宗教利益能染上,压根没想过呀。这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庭,到庭我如何应对?”

    业洋气不过,又说:“答辩会上提了那么多怪问题,怎么又冒出来一个?羊拉屎一样,真叫人气难平。”

    华继业故作镇静:“这就叫好事多磨,积难成雄!谁叫你们孕育基因汉没有阵痛呢?人家就叫你们一阵阵痛,痛得你们受不了,然后,叫你们举起双手投降。你们愿意投降不?不愿意!都别发牢骚,也别抱怨谁了,听我的,都鼓足劲,挺直腰板,往前闯!想想看,十几个月当中,我们闯过了多少难关险关?光基因汉就闯过了九大险关。我们有这个智慧,也有这个能耐,运气也还不错,花星人的胳膊肘也朝我们拐哩!别怕,没啥可怕的嘛。来不及准备,干脆就不准备。摸不着头脑,索性就不摸。车到山前必有路。”

    “阿爸说得在理。”阿娜思索着说。“准备无非是摸摸底,或者请个好律师之类。法庭把时间压得这么紧,几乎就给了个坐航班的时间,要我们赶考,得防止漏了题。配方刚刚问世,会不会真的对宗教产生利害冲突,没哪个律师会先知先觉,还要法**见。新世纪的律师的确都具备了无畏的气概,所罗彪为我们答辩一举成名,可他们谁都没时间调查研究案情,请来也派不上用场。一句话,反正配方货真价实,基因汉和小王彼得活灵活现,管它那么多做什么?倒不如睡大觉养精神,好在法**见高低。再说了,宗教也随历史发展而发展。新世纪宗教与科学技术的关系,毕竟不同以往了。”

    阿超苦笑一下说:“也只好如此了,我问心无愧,别说宗教利益,什么利益都没想侵害。”可怜巴巴地看着阿娜,“身子正也怕影子斜,我真担心砸了锅。我一个人,形单影只,势孤力薄……”

    “嗳哟!”基因汉打断他的话。“别自己吓唬自己好不好?月球上那么多回合,你都打得很漂亮,过五关斩六将的关云长啊。”

    阿超禁不住笑了:“你小子也学会了鼓动,看来九大险关没白闯啊。以前我老嫌你冒失,这回我爱听。”

    众人都笑了。阿娜上前同阿超站在一起,将右手做成“ok”的样子,坚定地说:“亲爱的,我是你的忠实战友,胜利属于我们!”

    华继业、基因汉、业洋赶忙跑过来,并肩站成一排,齐声说:“我们也一样。”

    此时,阿娜收起笑容,伸出双手往阿超手上一搭,朝大家扫了一眼。华继业赶紧转过身子,将两手搭上来,基因汉和业洋紧紧跟上——五双手攥成一团。

    阿娜提起精神,说:“阿超,咱们在罕林和平公园的口号怎么喊的?”

    阿超想了想,点头表示明白,大家也会意地笑了。

    于是,攥成一团的五双手举起来,一齐喊道——

    华氏基因人配方万岁!

    次日凌晨,华继业用微型火箭把阿超他们送到了联合国。从微型火箭港口走出来,基因汉扫视四周,神经质地笑了起来,说:“地球人真能折腾,地球村比月球村乱,麻烦事真多。看看,我们刚刚从这儿走的,屁股一掉,又回来了,真可笑。”

    大家都在想心思,没人理会他的话。这回来,恰巧因为前脚搭后脚就像当兵的做队列,一个向后转又一个向后转——转眼之间有了一个大回归。这匆匆去来的大回归,竟照射着法律之剑的光芒,谁能轻松如常?

    华继业也看看四周,又特意地看看太阳,把握十足地说:“阿超,今天阳光很亮丽,地气也柔和,没有乖戾之气,你会顺风顺水的。”

    基因汉笑话他迷信,与新世纪不合拍。

    阿娜说:“基因汉,你错了。这是爷爷的良好愿望!”

    华继业带领众人来到车库,取出信用卡,输入计算器,打开一间库门,开出他寄存于此的飚风牌豪华面包车,叫大家坐下,往联合国总部大楼开去。

    华继业经商数十年,为打经济官司多次上过法庭,得出了一条屡试不爽的经验——得理不饶人,气势盖过人。按他的主张,阿超踩着钟点,提前一分钟走进了法庭,站到被告席上。他带着阿娜业洋基因汉从侧门进入庭内,靠前坐在旁听席上。

    第二次光顾这个法庭,自然没了新奇感,因心中不快,反而觉得陈旧、压抑。当然,这回对手不同,情况不明,他们免不得东张西望,觉得这法庭的确不比其它,庄严、凝重,心中很有几分顾忌。东方雄早已来了,在审判长的席位上正襟危坐。他们向他招手致意,心想:怎么这回桑切诺娃和哈德迈迪没有来?

    九时正,东方雄举起铜锤“嘭”地一敲,宣布道:“华氏基因人配方侵害宗教利益案审理,现在开庭,先明确3条规定。第一,只谈宗教与科学技术问题,刑事问题、民事问题、道德问题均不属于本法庭调查范围;第二,必须据实回答提问,不得沉默,不得避而不答;第三,必须尊重科学,尊重人格,不得污篾、咒骂、争吵。请控诉人、被控诉人宣誓。”

    阿超早已看到面前的小台子上装有显示器。此时,屏幕上显现出宣誓词语及规范动作。被控诉人与控诉人是平等的,同时宣誓。阿超举起了左手,凭两眼的余光,他看见那边的控诉人也举起了右手。

    “我以法律的名义宣誓,我绝对忠于法律!”

    “我以科学的名义宣誓,我绝对忠于科学!”

    这样宣誓给人的感觉显然不同,它的意味在于调和,而不在于非要判定谁对谁错,更不是非要判别张三有罪李四无恶。

    华继业在心里说:“嗯,双方节奏协调得很,今天不会不欢而散。”

    请控诉人发言!

    控诉人戴着一个白帽,穿着黑色大衣,蓄着络腮胡子,精瘦精瘦的样子,面部表情呆板,但他很礼貌的朝阿超点了点头,用平缓的口气说:“华氏基因人配方再造出了人,就是基因汉,这完全是一个自我创造了又一个自我,自己复制了自己。众所周知,人本来是上帝创造的。上帝创造人才天经地义。现在华氏基因人配方却复制了人,违背了上帝的意志,就是侵害了宗教的利益。”

    东方雄**官指着阿超问:“你承认吗?”

    “不承认!”阿超毫不犹豫地回答。“全世界都知道,华氏基因人配方是利用人体基因再造人,决不是复制,更不是用泥巴捏成人。全球大辩论说清楚了。阿娜在答辩会上又做过明确的答复。”

    控诉人立即喊道:“请求法庭要华先生说明理由!”

    阿超急了:“我从来没有研究过宗教,我也从来不信教,哪能一下子就说出许多道理呀!”

    “这不要紧。”东方雄和蔼地说。“你可以请人辩护。”

    “来不及请律师嘛。”阿超叽咕道。“这儿哪有人啦。”

    阿娜举起手,站起来:“我为华宇美智超辩护。”

    东方雄眯起眼睛,盯着她,说:“沪莫玛柏莎,你是他的妻子,应当回避。”

    阿娜不情愿地坐下来,同业洋、基因汉相互望望,无可奈何。华继业想举手,却又作罢。

    “再给五分钟。如果还没有人代为辩护,就算弃权。”东方雄慢条斯理地说。

    五分钟太短暂,眨眼就过去了。东方雄看一眼阿超,见他没有反应,叫道:“请控诉人再发言。”

    控诉人脸上有了得意之色,绺一绺胡子,说:“华先生,你成功地复制了又一个你,你叫他基因汉。请你说明,你的灵魂与基因汉的灵魂相同还是不相同。”

    阿超顿时瞠目结舌,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同样,阿娜她们也目瞪口呆。他们几十年如一日,全心全意研究基因人,哪有闲功夫思考这个在他们看来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控诉人更加得意,咳嗽一声,说:“华先生,我们认为,如果你和基因汉的灵魂一样,那么,你就制造了一个没有灵魂的存在物,它仅仅是人的遗传躯壳。如果你和基因汉的灵魂不一样,那么,你就是强迫上帝给了你又一个灵魂。”

    他面朝观众,提高嗓门,“众所周知,在宗教教义里,人的灵魂都是上帝给的,是在一个人出生以前受孕时刻就存在了的,其形成既靠养育,也靠自然。所以,华先生制造了基因汉,无论如何,都侵犯了上帝的权力,侵犯了人们信仰上帝的权力,存在迫使人们接受自我偶像崇拜的危险。”

    “华先生,请你说明。”东方雄催促道。

    阿超艰难地摇了摇头:“这,这似乎……算了,我承认,我无法回答。”

    “那就算你又一次弃权了。”东方雄不无遗憾地说。“请控诉人再发言。”

    可以清晰地看出,控诉人满面生辉,语调也激昂起来:“华先生,我们很理解你的执著和专心。但是,你该想着上帝,该知道亚当和夏娃的故事。上帝创造了人,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人类被赋予了改变出生方式的权利。你知道吗,华先生,教皇保罗二世早就警告过:每个人的生物学本质绝对不可触及!”

    “控诉人,请注意。”东方雄面生愠色,“你的话语中有了教训的口气。华先生,请你说明。”

    阿超使劲摇摇头:“我承认,我从来没想过这些。”

    “难道你又要弃权吗?”

    “我弃权,弃权。”

    “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如果连续三次弃权,你就输了这场官司啦。”

    旁听席上的人们交头接耳,有人说话声音很大,听得真够刺耳:一问三不知,乍这样?哟,认输啦,干认输。新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唉,不如阿娜伶俐,该叫阿娜来嘛!

    阿超难过极了,几次想捂住脸逃走,想想基因再造技术专利,再想想有亲人们陪着,不能软了,振作一下,挺直了腰。

    亲人们心里都像被猫抓着一样的难受,想说不让说,要问不便问,屁股底下简直像是针扎着,扭来晃去。

    一刻钟过去了。东方雄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拿起铜锤轻轻一敲,宣布道:“法庭调查……被控诉人说明不了指控的问题,并三次弃权,本庭裁决……”他停顿下来,伸手去拿桌上的那个铜锤。只要他再次拿起了铜锤,再说上几句什么,那铜锤一敲,这场官司就尘埃落定,华氏基因人配方就会被责令暂停使用。

    阿超有些麻木,阿娜华继业他们的心却快要从嗓眼儿里蹦出来了。别敲,别,别敲!菩萨保佑。华继业竟在心里默默祷告起来。

    旁听的人们也焦躁起来,唏嘘声,叹息声,还有乱说乱动的声音,把法庭的气氛搅得异常紧张、烦闷。“肃静!”东方雄威严的喊道,“本庭裁决……”

    完了,完啦!阿超有些支撑不住了,下意识地扶住台子一角,以防自己彻底崩溃,会跌倒在地。该诅咒的铜锤。看你那张嘴像吃人似的,别张开……他脑子里乱了,“嗡嗡”作响。

    就在这将要一锤定音的时刻,“哐当!”法庭大门被推开了,庭内蓦地响起一个洪钟般的男中音:“且慢!我来为华先生辩护!”

    华家几个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松了一口气。

    满庭的听众,动作齐刷刷地,扭脸、转体、瞪眼、定睛,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这个紧急关头挺身而出的男人脸上。

    这男人,身材高大,给人挺拔的感觉。白净的皮肤,清癯的面孔,斯文的面孔上戴着一副宽边墨镜,将他那一双深深的眼窝里两只蓝蓝的亮亮的大眼珠掩饰起来,也遮去了他那神气、精明、刚毅的气质。精心梳理过的金发,平展毕挺的蓝色西服,腋窝里夹着一只黑亮的鳄鱼皮文件包,明白地告诉人们,他是新世纪上流社会人物。由于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突然光临,大家都认为他是职业大律师。

    东方雄以为霸宇宙又来捣乱,吃惊不小,脱口而出:“你是谁?怎么擅自闯进法庭?”稍作镇定,又说:“报上你的姓名和身份!”

    这男子从容不迫地走到审判席前,不慌不忙地掏出证件,双手递过去,一躬身,说:“请审验。”

    一看证件,东方雄立即喜上眉梢:“啊哟,所罗彪先生,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所罗彪收回证件,向大家招手致意后,健步走到阿超跟前,向他深深鞠了一躬,弄得阿超怪不好意思,连说:“你好,你好。”

    所罗彪转身向着大家,用庄重的语气喊道:“女士们,先生们,我是国际律师协会秘书长所罗彪。特意从爱伦乘微型火箭赶来这儿,为华先生辩护,免费为华先生服务。”

    所罗彪在答辩会上一鸣惊人,名闻遐尔,一跃而进入律师界,接连打赢几场很棘手的国际官司,平步青云,升任国际律师协会秘书长,成了声名赫赫的大家。他能来帮阿超辩护,这真叫人喜出望外。全场热烈鼓掌,对他表示欢迎。华继业按捺不住,跳了起来,挥拳要喊,被阿娜拽住了:“冷静点,听人家说嘛。”

    显然,东方雄也很兴奋,热情地吩咐道:“所罗彪先生,请坐到你的位置上。”

    所罗彪笑容满面的

    来到华继业跟前,同他握了手,又同阿娜、业洋、基因汉握了手,丢下自信的一笑,健步走过去,坐上了辩护人的席位。

    东方雄不失时机地宣布:“本案继续审理,请辩护人发言。”

    所罗彪快步走到控拆人的面前,同他握了手,彬彬有礼地问:“考空生先生,你控告华氏基因人配方违背了上帝创造人的法则,强迫上帝给了一个人两个灵魂,改变了上帝所赋予人类的出生方式,是不是?”

    “是!”考空生面色阴沉,语气生硬,显然对这位大律师不欢迎。说穿了,他对这位声名雀起的大律师心里很怯火。

    “好!我替华宇美智超先生给你一个个的说明。”有意朝他笑了笑,叮咛道:“请你仔细听。”

    所罗彪不愧为国际级大律师,口齿伶俐,逻辑严密,论据充足,风趣幽默,既慷慨激昂,又娓娓动听,对考空生来说,简直是咄咄逼人——

    控诉华氏基因人配方侵害了宗教利益,是有根据的。这根据就在《圣经》这本旷世奇书之中。千真万确,从古到今,无以计数的人们都恭敬小心而又虔诚规矩地读过《圣经》,熟悉那些扣人心弦的故事。是啊,在创世纪中,就是上帝创造了人。两个人,男的是亚当,女的是夏娃。不过呢,这一男一女,并不是上帝出于同一目的在同一时间用同一手法创造的。上帝先是为了经营好伊甸园,用地上的尘土造出了亚当。夏娃就不同了。她是上帝为了给亚当消除寂寞,叫亚当熟睡之后,从他身上取出一根肋骨,创造出来的女人……

    “你弄错了!”考空生不经东方雄允许,打断了所罗彪的话。“你说的是《创世纪》第二章的说法,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是新世纪,要按《创世纪》第一章的说法,就是上帝按照他自身的形象,同时造男造女。”

    东方雄可能也没明白所罗彪的用意,对考空生的越轨行为没有纠正。

    “谢谢你。”所罗彪巧妙地挖苦道。“你若不提醒,我差点就忘了。原来,创世纪中有着上帝造人的两种说法。”

    这等于说:原来如此,创世说并非丝毫不可更改呀——听众们明白了,开心地笑起来。考空生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所罗彪心中得意,脸上却一本正经,继续他的辩护——

    细心的人们可能早已发现,创世纪中的上帝造人说,没有上帝给予人生育方式的说法,而是亚当和夏娃偷吃了禁果,上帝才惩罚他们到地上,令夏娃承受分娩之痛苦,而成为地上众生之母。嗳呀呀,想起来了。《圣经》创造之初,人类还没有辨识生育方式的能力。如果再晚个多少年才创作的话,想必就有上帝传授给亚当和夏娃有性繁殖方式的说法了。既然上帝没有传授也没有规定,为什么偏要指责华氏基因人配方改变了上帝赋予人类的出生方式呢?真叫人想不通。

    听众们又发出了会意的笑声。考空生有点着慌,不停地调换姿势。阿超阿娜他们的脸上,愁云已开始消退。

    很抱歉,我没有考证过亚当先生和夏娃女士这对原始夫妻的灵魂,是否的确源于上帝的赋予。但是,我坚信,这对夫妻都是有灵魂的。遗憾的很,《圣经》中没有关于这对夫妻灵魂的说法。也不知道是上帝当初疏忽了,还是《圣经》创作者大意了。按控诉人的逻辑来推论的话,如果亚当和夏娃的灵魂相同,那么,上帝从一开始就给了亚当这个男人两个灵魂,创造了一个只有躯壳的外在物——夏娃。如果这对夫妻的灵魂不同,那么,上帝从一开始就允许各人是各人的灵魂。既然如此,就没必要把华氏基因人配方扯进来了吧!

    这是以毒攻毒,以牙还牙之法。听众们的笑声多了,也高了。考空生有些狼狈相了。

    这正是所罗彪所期望的,他趁热打铁,把炮弹加速打出去,直至轰垮对方。于是,他挑衅似地朝考空生望着,继续侃侃而谈。

    控诉人说华氏基因人配方侵害了宗教利益,也就是说新世纪的最新科学技术有侵害其他利益的问题。指控得好啊。我们就用科学来论证这个问题。众所周知,早在四百多年前,准确地说,是在2a01年10月,人类学家和生理学、心理学还有生物学家们就研究证明,上帝在人的头脑中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而只是意念。换句话说,上帝原本就是人创造出来,用以作为一种信仰的意识形态。控诉人,我想问你,你能说清楚上帝的物质形态、生命形体吗?

    考空生目瞪口呆。所罗彪这才得意地朝东方雄举起右手:“法官大人,我的辩护完了。请法庭裁决我的辩护人华宇美智超先生没有亵渎宗教,更没有侵害宗教利益。”

    东方雄喜形于色,朝所罗彪点了头,果断地拿起铜锤,“铛”地一敲:“本庭宣布……”

    正在此时,只听大门“哐”地一声被推开,一个头戴白帽的中年男子跃了进来。

    “不能宣布!”他大声疾呼道。“我是ag国上帝研究会会长莫大陀,很欣赏所罗彪先生的辩护,所以乘微型火箭赶来,要同所罗彪先生辩论一番,请法庭准许。”

    东方雄显然吃了一惊,犹豫了一下,勉强地说:“本庭准许。”

    “所罗彪先生,我有三个问题请你回答。”莫大陀先声夺人。“第一个,耶稣、基督还有如来是什么人?”

    所罗彪轻轻一笑:“这三位是神仙不是人。”

    “不!他们有形象,有智慧,有名有姓,有历史记载,是人啦!”

    “你说的也没错。不过,这些统统是人附会而成。我想问你,这三位的出生年月,健康和寿命,还有生活习惯、业余爱好又是什么呢?”

    观众席发出笑声。莫大陀略作停顿,说:“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所罗彪哈哈笑道:“莫大陀先生,你错了。凡是生命都有始有终,这是科学的普遍真理。华宇美智超的基因人也是这样。你要证明上帝是人,怎么可以抛弃其生命的必要内容呢?坦率地说,许多故事中说上帝长生不老,还有普罗米修斯、玉皇大帝以及孙悟空等等,都活了几万岁、几千岁,都是人类对生命有始有终的一种迷惑,希企人类有生无死的一种理想,实际上都是子虚乌有啊!”

    莫大陀语塞,但他很机敏,话锋一转:“第二个问题才要害。上帝创造了人作为一种信仰,已经教化了迄今为止的地球人。现在,华氏基因人配方要反其道而行之,就该受到谴责,予以禁止!”

    “可惜呀!”所罗彪故作遗憾地说。“如今地球人有90亿,信仰上帝的只有30亿。我想问莫大陀先生,你要制止人体基因再造技术,问过60亿不信上帝的地球人了吗?还有,30亿信仰上帝的地球人当中,是否都同你一样的脑筋,你了解吗?”

    “不用了解。”莫大陀沉不住气了,有些武断的说。“信仰上帝就必须信仰上帝创造了人。”

    这回所罗彪轻蔑地笑了:“我不反对信仰自由。可我知道,信仰上帝的人们之中,有许多许多没有生育能力的男女,你能请上帝为这些可怜的人们创造出下一代来吗?”

    法庭内一阵哄笑,东方雄也咧开了嘴。

    莫大陀脸色有些难看,转攻为守,蛮横地说:“无论如何,人体基因再造技术不能改变上帝创世说。”

    “这就是你的第三个问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问题在前几个世纪克隆人成功的时候已经讨论过了,不能说是老调重弹,却也是旧话重提。时间老人已做出公证,克隆人与其他方式生育的人们和平共处,有的信上帝,有的不信,非常自然。”

    “啊!”莫大陀故作声张,“所罗彪,你终于承认了,克隆人也信让帝。我问你,基因人已经有了两个,为何没一个信上帝。这说明,基因人与克隆人有质的区别。克隆人还是有孕繁殖,没有改变上帝创世说。基因人是无孕而生,就是改变了创世说。”

    “哈哈!”所罗彪大笑。“莫大陀先生,我倒觉得,这恰如其分地说明了,基因人是对上帝的维护和敬仰。你想一想,上帝从亚当身上取了一根肋骨再造了一个夏娃,华先生用一千毫升血浆再造了一个基因汉。这是多么地不谋而合啊,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听众们大笑不止。

    莫大陀不无夸张地大叫:“不能这么说!决不能这么说啊!这是对上帝的亵渎。”

    “谁说是亵渎?莫大陀,不能听我的,也不能听你的。我们听上帝的。你把上帝请来,我敢和你打赌,上帝一定站在我这一边,支持华宇美智超。”

    “你这是故意刁难人。我请不来。我请你去请。”

    “哈哈,我承认,我也请不来。既然你我都请不来,说明了什么?上帝原本就不存在。”

    “不!上帝存在,存在于一切地方。”

    “那就请你告诉大家,上帝现在何处?”

    莫大陀语塞。听众们又是一阵哄笑。

    所罗彪攻势凌厉,乘胜前进。“莫大陀先生,你多虑了。上帝创世说用不着基因再造技术去改变。华氏基因人配方不过是从现在起,对人类的繁衍方式进行革新。以前的都不管,都属于上帝创世说了。以后呢,上帝创世说和华氏基因人配方并行不悖,井水不犯河水,没什么不妥啊。”

    法庭内又一阵哄笑,东方雄也不加阻止。

    莫大陀又后退一步,转向阿超说:“华先生,你必须向全世界保证,永不侵犯上帝的利益。”

    阿超不知其意,讷讷地望着所罗彪。所罗彪朝他点头微笑。阿超便举起右手:“我保证,永不侵犯上帝的利益。”

    莫大陀这下子有了下台的阶梯,夸张地哈哈笑道:“这样才好!”

    所罗彪也哈哈笑道:“莫大陀先生,原本就该这样。夏娃本是亚当身上的一根肋骨,也就是说,是上帝把亚当的骨骼细胞移植之后,造出了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来。”

    他转向观众,欢快地叫道:“朋友们,上帝早就会用骨骼移植来造人了。看来,发明基因再造技术的该是上帝啦!”

    庭内笑声一片,东方雄也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忽然,听众席上有人喊道:“上帝取下一根肋骨就造成了人,比华先生高明多啦。莫大陀先生,你胜诉啦!”

    莫大陀心慌意乱,忘记了给东方雄打招呼,急慌慌而又灰溜溜地逃出门外。

    法庭内一片哗然。

    东方雄举起铜锤重重一敲:“本庭宣判,控诉华氏基因人配方侵犯宗教利益一案不成立,闭庭!”

    华氏一家人上前来同阿超拥抱。旁听的人们不愿离去,纷纷上前同阿超阿娜握手、留影,他俩被围在人群中,一时脱不开身。待大家差不多都同他俩照过相之后,他俩急急忙忙寻找所罗彪,要好好感谢他时,他已不知去向。

    回到1385豪宅,已是乾京时间16时正。穆玛德琳、亚当斯、桑切诺娃、哈德迈迪还有“三会”的主席先后打来电话,向阿超阿娜表示祝贺和慰问。月球村管理部的三位官员也向他们发了祝贺的信息。

    阿超取出手机要给南希通话时,手机屏幕上提示有友人忠告,忙调出来看,是所罗彪发来的——

    华先生,据有关方面消息,还有国际性组织向你提起法律诉讼,请多加小心。

第八十七章配方使用法第一案

    第二次被国际科技法庭传讯,仍然有惊无险,对阿超他们来说,简直是起死回生,喜出望外,还有点稀里糊涂,多亏那个半路上横刀立马又所向披靡的所罗彪了。

    可是,华家老小来不及对这位浑身是胆口若悬河的大英雄表示任何形式的谢意,所罗彪也许压根就不想听到他们的谢字,一则友人忠告,把他们的心思全部赶到了前面的道路上,只把对所罗彪的千谢万谢暂且搁起,到后面再说。

    所罗彪这样品格的人,决不会故弄玄虚,他的忠告当会有根有据。前面的道路上还会再起何种风云,什么样的国际性组织,该会提起什么样的诉讼,多加小心又如何行事,这些,所罗彪都没有说,连暗示也没有。

    所罗彪只提示而不说破,自有他的道理,很难猜透,也许他认为这样已足够了。

    业洋主张给所罗彪联系一下,华继业和阿超不同意,说所罗彪没有留下联系电话,也没留具体地址。再说啰,他两次为华家出了大力,且是无私的援助,怎么好意思再去打扰他。

    阿娜很乐观,说经过这一次官司,她心中有了谱,相信自己能拯救自己,到时候她可以对簿公堂。

    基因汉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给穆玛德琳打个电话就行了。也不管华继业他们赞成不赞成,拿起话筒就要通了穆玛德琳,却不说什么,只是“哼…呀…嗯…哦…”地答应着什么。完了,他放下电话,“嘻嘻”笑着说:“主席说了,国际母亲协会在网上向联合国提出控诉,指责华氏基因人配方侵害了母亲的合法权利。国际伦理协会也在网上向联合国指控阿超阿娜侵犯了伦理道理。穆玛德琳说,她想把事情做得圆满些,赶早不赶迟,好为下步全球公决打下良好基础,叫我们准备接受网上开庭。”

    没等阿超他们做出反应,网线电话叫了起来,业洋忙不迭上网,正是国际治安法庭在做网上开庭。

    这网上开庭还真新奇。法庭就是一块纯白色有机玻璃板。没有法官,也没有什么控诉人、被控诉人的席位和标记,只是在联合国国徽下用e、a两种文字书写着“华氏基因人配方侵害治安法规案网上庭审会”的字样,当是会标。

    一家人全都看过。阿娜说:“我早就见过这种网上开庭,全是计算机操纵,文字和语言相结合,把说的话通过计算机处理,转换成文字显现在那玻璃板上,供大家鉴别。”

    基因汉戏言道:“我懂了,就像网上谈恋爱。”

    业洋笑道:“那可不一样。网上谈恋爱只打印文字不通语言嘛。”

    基因汉又问阿娜,网上开庭是否也可以只上文字不上语言。

    “可以。完全可以。”阿娜盯着网屏说。“看,阿超,文字出来了。”

    一行a文在玻璃板上赫然醒目——

    传华宇美智超、沪莫玛柏莎到庭。请回答。

    阿超和阿娜不敢稍有怠慢,立即答复。玻璃板上立即显示出——

    华答:已到庭;

    沪答:已到庭。

    华,国际伦理协会和国际母亲协会指控华氏基因人配方侵害了母亲的合法权益,进而触犯了人口治安管理法规,本庭合并调查,请回答是或不是。

    不是——阿超理直气壮地说。

    听见有人问:你和基因汉是什么关系,不能说是基因与再造基因的关系。

    阿超答:是经过基因再造而形成的父子关系。

    问:你认定基因汉是你的儿子吗,请回答是或不是!

    阿超略微迟疑,说:“是。”

    问:基因汉有没有叫过你父亲?有还是没有?

    阿超答:没有。

    又出现了文字——

    沪,你认定基因汉是你儿子吗,请回答是或不是。

    阿娜想起了所罗彪多加小心的叮咛,随即说:“是!”

    问:那你叫过基因汉儿子吗?

    阿娜答:没有。

    问:基因汉叫过你母亲吗?

    阿娜答:没有。

    再次出现文字——

    华,父亲的定义你该清楚。基因汉是你的再造,而不是“结晶”,你怎么可以叫他叫你你父亲呢?

    阿超略忖,说:“我是他的本体,他是我的基因再造,我们的遗传关系确定无疑。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叫我父亲。多少年来,许多并非亲生的子女不是一样叫父母,比亲生的还叫得甜!”

    文字——

    基因汉一直没叫过你父亲吗?

    阿超脱口而出:不是,不是!叫过,叫过的。在a国枫林山遇险的时候,他两次情不自禁地叫我爸爸,还叫了爷爷妈妈。巩南星做过专题报道啊。

    文字——

    沪,母亲的定义你很清楚,基因汉不是你孕育而生,怎么可以做他母亲?

    阿娜不假思索:“道理和阿超刚才说得基本一样。我和阿超基因为媒,心心相印十余载,才再造出来基因汉,已养育了两年,还要一直养育下去。他的沁**是我亲手抚养成熟的。人类有史以来,领养的子女有多少,他们都叫抚养者为父母,难道我还不能当基因汉的母亲吗?”

    可是,我们至今没有听到基因汉叫你母亲,巩南星的报道不假,但是,私下里叫和公开叫不是一回事哟!

    阿超愣了。阿娜镇定地说:“我懂,公开才附合社会公德。我相信,他能私愤下叫,一定能公开叫。基因汉从生下来就是表里一致,内外一致的男子汉。”边朝基因汉使眼色。阿超也明白了,微笑着点头。

    玻璃板上随即显示出——

    传基因汉到庭。

    基因汉麻利地敲击键盘,网屏上现出——

    基因汉已到庭。

    基,华宇美智超是你父亲吗?请回答是或不是。

    基因汉不吱声,玻璃板上显出——

    提问一次。

    基因汉仍然不吱声,玻璃板显示——

    提问二次。

    基因汉假装脸憋得通红,玻璃板上显示——

    提问三次。

    阿娜阿超和华继业、业洋,齐齐地瞪着基因汉,“快说,快回答”,叫个不停。

    三次提问已过,再不回答,以不是论。

    玻璃板上的字,个个都像一团刺,扎阿超他们的眼。

    “是——”基因汉终于长长地应了一声。

    业洋情不自禁,上去亲他一口。阿娜阿超连声说“谢谢”。华继业朝他竖起大拇指。

    基,请当场称呼华和沪一声。

    基因汉不再犹豫,清晰地叫了阿超父亲,又叫了阿娜母亲。阿超阿娜情不自禁同他拥抱。业洋却噘起嘴,上前将他们拽开。华继业板起脸,骂她发什么神经。

    华和沪,国际母亲协会指控华氏基因人配方会诱导妇女放弃生儿育女的责任,请回答是或不是。

    阿超有些迟疑,阿娜却迅捷地回答说——不是。

    有何根据和理由?

    阿娜猛一阵敲击,玻璃板上显现出——

    生儿育女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自由。新世纪所有妇女,都可以自己做主,可以选择生育,也可以选择不生育。同样,选择生育方式也是所有妇女的权利和自由,只要她们愿意,选择了华氏基因人配方来繁衍后代,又谈何侵害了做母亲的合法权益?

    问:基因汉没有姓名,这是侵犯了他的姓名权。

    阿娜答:基因汉是他的名字,姓自然是华,不言而喻嘛。

    阿娜使劲给基因汉使眼色。基因汉会意,但很不情愿地说:是这样。我姓华,叫基因汉。

    问:基因汉有合法身份证吗?有还是没有,有请出示。

    阿超他们把这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基因汉出生至今两年多了,还没有身份证。这可是犯了国际人口管理通则,弄不好会坏大事,这下糟了。

    一次提问。没有回答,没有出示。

    二次提问。情形无二。

    三次提问。仍然没有改观。

    三次提问已过,再不回答,以没有论。

    阿娜赶紧说:“我们没有来得及办,可以马上申请啦!”

    必须当庭出示,否则,以没有论。

    法律就是这样无情。可他们眼下只有干着急,再无它法。

    正在这着急时刻,司马常新“杀”上网来了——

    月球村管理部早已为基因汉办理了身份证,请看。

    下面是身份证样式,栏目上依次写明:

    姓名,华基因汉。

    性别,男。

    民族,汉。

    出生年月,2411年1月16日。

    出生方式,基因再造。

    基因年龄,46岁。

    国籍,a国。

    出生地,月球村科研宫999号小楼。

    危难关头,司马出来救驾啦!及时雨,真棒,阿超阿娜心下不由一阵窃喜。

    略微停顿了一下,玻璃板上又显现出——

    司马部长(这法庭对月球村管理部的头号人物颇具敬畏之意),基因年龄是何意,请解释清楚。

    玻璃板上立时显示出司马的回答,好幽默——

    这正是华氏基因人配方的重大特色呀!当然,也是月球村管理水平先进啰。从胎儿直到任何年龄,都可以基因再造,这正是华氏基因人配方的神奇之处。既然如此,自然要设一个基因年龄,才能区别清楚嘛。1岁再造,基因年龄1岁。10岁再造,基因年龄10岁。100岁再造,基因年龄100岁。1000岁再造,基因年龄1000岁,以此类推。

    华,你认可这个解释吗?

    没等阿超回答,阿娜已打印出了一段文字——

    认可!华氏基因人配方对人体进行的是鲜活基因细胞的同本再造。要分两个年龄,基因年龄和出生年龄。基因汉身份证上填写的是基因年龄。出生年龄则是记录基因再造后年龄。

    问:基,南希是你什么人?

    阿超阿娜大吃一惊——180度大转弯,基因汉会顺水推舟吗?他俩有些眼巴巴地看着基因汉。

    不意,基因汉平心静气,脆脆地回答说:“祖母,奶奶。”

    问:基,华继业是你什么人?

    答:“祖父。”

    问:基,华业洋是你什么人?

    答:“妹妹。”

    阿超阿娜和华继业心里都“咯噔”一下,怎么是妹妹?姑姑嘛,起码也该是阿姨。她是阿超的同胞妹妹呀!你基因汉怎可也称妹妹,且是如此火烧火燎的时候,真乱弹琴!

    业洋暗自高兴,朝基因汉抛过一个媚眼。

    问:妹妹吗?请确认一次。

    “妹妹。”基因汉毫不犹疑地说。

    阿超他们急了,一个劲朝他摆手,摇头。

    问:请确认第二次。

    “妹妹!”基因汉抬高嗓门。

    阿超和阿娜都用手指着基因汉:“胡说八道!”。

    华继业火了:“你瞎说什么?是姑姑!”

    业洋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大家,不敢放肆,只得按捺住心中的快意。

    问:请确认第三次。

    最后一锤子买卖了。事关成败。只要基因汉再重复一下“妹妹”这两个字,一切就会乱套,叫华家人,也叫月球村管理部不能顶天立地,非得捂住脸不可。

    阿超阿娜急促地叫道:“基因汉,不准再说妹妹!”

    “不得干扰证人!”法庭发出了警告。

    基因汉乐得哈哈大笑,一会收敛住,严肃地说:“对不起,我很紧张,前面说错了。业洋是我亲姑姑!”

    这家伙,法**竟也玩世不恭,大玩笑一个接一个地开,把亲人们也把法法庭都戏弄了。

    业洋一下愣住了。须臾,她圆睁双目,怒视着基因汉,还朝他挥着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小拳头。

    阿超阿娜还有华继业都笑逐颜开,朝基因汉投过感激的目光,做着各自的动作。想起在月球村第一次会见亲人们的场景,基因汉是那样金口难开,高低不肯照阿超的吩咐去做,后来也一直不开尊口,按血缘关系来称谓亲人们。没想到,现在他能一反常态,如此帮忙,就要掀起的惊涛骇浪化为和风细雨,一下子叫他们觉得这第一个基因人一点也不偏执,一点也不小气,一点也不玩世不恭,对他的种种担心和抱怨统统没有必要。他大事清楚,小事也不糊涂,很大度,很宽容,紧急时刻能够选择和谐,维护真理,智慧过人,可亲可爱可敬。

    玻璃板上显示出——

    判决如下:国际母亲协会、控制人口协会指控华氏基因人配方侵害了母亲们的合法权益并侵犯了国际人口管理法则一案不能成立。

    闭庭!

    又一次胜利,法律的胜利。华家人无不兴高采烈。所罗彪打来电话,表示祝贺。他们给他说了不少感谢的话。所罗彪却说,这回该感谢的是司马部长。他们当然心下明白,随即与月球村通话,在网上同三个管理者相互致意。

    说到感谢,三个人都说应当谢的是华家人,理由嘛,就是华氏基因人配方给全人类造了万福万年福。

    阿娜语意双关地夸赞基因汉的身份证是及时雨,避免了一场大旱大荒。

    司马哈哈大笑,也幽默地说:“反正是真的。真的东西就该节骨眼上找(造)出来。”

    阿超对身份证的两个年龄大加赞扬,说是解决了一个很重要的科学难题。

    司马谦虚地说:“这要感谢母亲协会和伦理协会,是它们逼得我有了灵感。说到底,只是客观记录而已。还是阿娜的再造前年龄和再造后年龄才算得上真正的科学答案。”

    三个管理者给华家人一遍又一遍地说了不少鼓励的话,叫他们乘胜大踏步前进,难关险隘就要过完,晴空丽日即将出现。

    末了,华继业说起了基因再造技术公司的事,司马半假半真的说:“华老先生,我们三个‘月球人’都准备到你的公司去结婚,你可得尽早圆我们的梦,千万不能叫我们白了少年头啊!”

    下了网,坐下说话。阿娜提出好好庆祝一下,大家都说好。华继业说在家没劲,要讲究些,到科技大厦摆上一桌,点上等的饭菜,把周通、巩南星都请上。

    一家人乘坐飚风牌豪华轿车来到科技大厦时,周通和巩南星已等候在门前。相互叙了礼,大家乘电梯上到18层一个总统餐厅里,分宾主坐下。很快菜肴、酒水上齐,都是上等品位。华继业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吃喝起来。席间,围着两场官司大家说说笑笑,很开心,热闹得很。当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巩南星几句话撂出来,一下子改变了气氛,没有一个人不惊谔不已。

    巩南星说的是最新新闻动态。有38个国家的反基因人团体脱离了国际反对基因人统一阵线,专门成立了一个禁止基因人演讲团,以顽固的反对派自诩,准备组织示威游行,还到各国各地游说,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基因人,要求进行全球公决。

    巩南星是世界级新闻大腕,热心支持基因人,与华家人关系甚密,没有什么理由不信她。她的预告同所罗彪等人一样,不会假,肯定是忠告。既然相信,就该想想如何对付。可是没有谁能说出一套对策,那些演讲团的人们的行动日程表不得而知嘛!一致意见是,拭目以待,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华继业高高举起一杯酒,故作姿态地说:“各位,别让这事扫了兴,临时抱佛脚,佛也一样发慈悲。来,喝酒,尽欢而散!”

    于是,继续喝酒叙话。可没喝几杯,巩南星的手机就响了,取出来一看,是网上信息,调出来一看,脸色阴沉,对大家说:“鬼来啦。那帮人已经在网上开展游说。”

    业洋跃起身来,打开大屏幕电视机,接通网线,调好视频,令全座皆惊的画面展现出来——

    禁止基因人演讲团在国际全频网中专开一页,专门宣传反对华氏基因人配方的言论,煽动支持基因人的人们转变态度,强烈要求联合国颁令禁止华氏基因人配方投入实际运作。他们给配方罗织了8大罪状:侵害了妇女们做母亲的合法权益;侵犯了国际人口管理法则;将会导致地球人口泛滥;将会导致人口生长的垄断;扰乱传统的伦理道德秩序;削弱甚至消除人的感情世界;严重侵犯了各种宗教的利益;会把人的生产变成商品生产。

    这么多的罪状,这么大的阵势,真够吓人的。大家面面相觑,默默不语,心下都想:新世纪舆论导向的力量特别大,华氏基因人配方会不会因此遭难,九十九拜过去了,难道还得眼睁睁看着功亏一篑。

    满屋的人都是基因人的热诚支持者,本是满兴而来,这一下如同吃了苍蝇,把大家的酒兴食欲统统赶走了,心里只留下不是滋味的滋味。

    周通看大家面面相觑,哈哈大笑,说:“都怎么啦?愁云密布,一副沮丧的样子。”他想调节一下气氛,站起来,故意拿腔作调的说:“辩证法早就告诉我们,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我这儿有一份最新资料,念给大家听听,兴许能给大家长点精神。”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印有红头的文件,朗读起来——

    地球村最新动态:第三次讨伐大冰谷以来,国际舆论发生急剧变化,对华氏基因人配方的支持率开始朝有利方向转变,原来坚决反对该项技术的十一个协会,除小人协会保持沉默以外,其他十个协会已致信致电给国际“三会”和穆玛德琳主席,请求为七位遇难的会长进行基因再造;惨遭独磨俄及杀害的威斯全胜、热合曼、**兄妹等人的亲属,联名给联合国写信,强烈要求为这些受害者基因再造,给予他们第二条生命。

    周通喊道:“完啦,这些情况多好啊。大家该高兴才是。”

    大家还是高兴不起来。这些情况固然好。然而,能敌得过那禁止基因人演讲团的强硬攻势么?谁能说得准。大家忧心忡忡,怏怏不乐,宴席只能不欢而散。

    回到豪宅,华继业摔东掼西,骂骂咧咧,发着脾气。阿超一脸阴云,埋头想心思,谁找他说话就叫谁走开。业洋动动这,弄弄那,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坐到电话机旁,不断地打电话。基因汉气鼓鼓地,自言自语,不停地念叨着:“反对我,就是反对我!没有好下场!我也是人,反对我,就没有好下场。”阿娜静静地坐在电视机前,一遍又一遍地看新闻报道,心中反复想着那8条罪状。

    在这种沉重郁闷的气氛中煎熬了好久,阿娜故作轻松地叫道:“女士们,先生们,振作起来。想想我们的朋友们是怎么说的。司马,所罗彪,穆玛德琳……”“哦”了一声,不说了,去打电话。

    电话里,穆玛德琳声音也显得低沉,而且还很疲惫。她安慰阿娜一番,又鼓励一番。最后,告诉她,联合国正在召集紧急会议,研究对策,办法总比困难多,华氏基因人配方定会成为开不败的幸福之花。

    其实,穆玛德琳也是故作镇定,着意稳定阿娜阿超他们的心。稳定了他们的心就是稳定了全世界的心啦。眼下,她这个主席大人的心里,又气又恨,这帮反对者如此行为,道地的抱残守缺,冥顽不灵,怎不令人恼怒?可新世纪民主是潮流,不,是洪流,讲完全公平,讲最大限度地顺乎民心民意。这帮人还得认真对付。可是,紧急会议协商了半天,没有一个与会者说出令人信服的道道来。

    这也难怪大家。华氏基因人配方史无前例,彻头彻尾都是新奇的东西,那些顽固的反对者们经过多长时间的蓄谋了,虽罗列了8大罪状,却也理不清什么头绪,拿不出系统而又深刻的理由和论据。说刻薄些,仅仅是站在各自的利益基础上,凭感觉发发牢骚,说说怪话,没有谁能透析配方的里里外外。参加紧急会议的人们,虽有拉波尔、桑切诺娃等比较熟悉情况的人,可他们知道的情况与提出合理策略相差甚远。她,作为主席,一贯支持阿超,面对眼前,几次想以法制相应对,可猜疑难定。新世纪法制具有最高最普遍的权威,可她实在没有功夫去突击,拿出具体的法制条款来。

    其实,这位美艳绝伦的主席心明眼亮,已成竹在胸——实在不行,就全球公决。她根据请求再造基因者迅速增多的情况判断,公决的结果很可能是阿超他们痛哭流涕——高兴得这样。

    她又一次扫视一遍所有与会者,心下讥笑道:“瞧这些自然人,身居要位却束手无策。就瞅这一点,就该发展基因人。”

    “各位,再想一想,快拿出办法,有一条说一条,半条也行嘛。”她督促道,语中显然带有讥讽。

    俗话说,跟好学好,跟叫化子学讨。愚蠢的人聚在一起,会更愚蠢。智慧的人聚在一起,会更聪明。但是,智慧的团体置于权力的框框里,而最高权力者又智慧超群的话,天长日久,便会形成一种

    沉默。人们姿态各异,但不敢正眼面对她是一致的。

    她又催促一遍,仍无效果,无奈地说:“休会吧。回去再好好想想。”

    大概是心中愧疚,谁也没有起身,屁股上像绑上了大石块,站不起来。

    穆玛德琳有些愠怒地看了大家一眼,心想:说又说不出,叫走又不走,这是干什么?刚想下令散会,亚当斯急匆匆推门而入,颇有几分高兴地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所罗彪求见!”

    这真是个莫大的喜讯!穆玛德琳喜出望外地站了起来,说:“快请,快请!”

    所罗彪在亚当斯引导下,同穆玛德琳握了手,又与与会者叙了礼。因为两次为基因人免费辩护而且大获全胜,所罗彪的声名真的达到了威震四海的程度。他在这个时候来这儿,想必不会无所用心,必定同上两回一样,有备而来,献计献策。看得出来,会场气氛一下子活跃了。大家都注视着他,眼光里带着几分敬畏之意和企盼之情。

    所罗彪听过穆玛德琳一声“请坐”,便不紧不慢地在与她隔一位的椅子坐下来,再不等她询问,开门见山地说:“主席大人,各位领导,我有一个对策请你们采纳,定会奏效。”

    穆玛德琳连声说:“好,好!”会员们拍手欢迎。所罗彪说声“谢谢”,从容地打开文件包,取出一份文件,又说:“我的对策就是高高举起法律之剑。这是我花了很久时间,起草的一份材料,念给各位领导听一听,看行不?”

    华氏基因人配方使用法(草案)

    华氏基因人配方已经联合国检验通过,获得了国际专利权。考虑到这是一项对人类繁衍具有革命性意义的全新科学技术,为确保其始终为全人类造福,避免和防止发生各种危害人类福利的问题,依据现有的理论和初步条件,特制定本使用法(草案)。

    一、华氏基因人配方属于全人类,必须始终为全人类造福。坚决反对并防止任何人利用这一技术干扰、影响、破坏、损害人类的利益。特别严禁任何国家、组织或个人利用这一技术制造战争、恐怖行为及其它危害人类利益的事件。

    二、在基因再造技术面前人人平等,本着自愿的前提,任何人(不分国家、地区、种族、性别、智力、财产、年龄、地位)都有使用这一技术的权利,同时也拥有不使用这一技术的权力,坚决反对并禁止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强迫和诱使任何人接受或拒绝使用这一技术。

    三、基因人的再造生产依据国际和各国各地区的法律进行,坚决反对并禁止任何人采取任何形式非法使用华氏基因人配方。

    四、为防止滥用华氏基因人配方等不法行为发生,依据现阶段地球村的实际,只允许该配方发明者华宇美智超在地球村建立一家基因再造技术研究中心,隶属联合国管辖。

    五、基因人再造必须完全符合地球人口管理和控制的实际需要,绝对不得发生无节制行为。为此,本案限定基因人再造每年30人,以后,根据人类发展需要,适时调整。

    六、由于现阶段地球人生育观念多元化,华氏基因人配方暂时限定在不育症、绝症或疑难杂症患者以及不愿生育者、非正常死亡者中使用。

    七、基因人有信仰和不信仰宗教的自由,不受任何组织或个人的干涉。反对并严禁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使用华氏基因人配方干涉任何宗教利益和任何人的宗教信仰自由。

    八、基因人与自然人享受同等的权利和义务。自然人与基因人应相互尊重、爱护、理解、帮助,不得相互歧视。

    九、基因人必须遵守法律制度,遵守社会公德。全世界都应在尊重和基本遵守现阶段国际社会伦理道德的同时,研究、建立和发展基因人的伦理道德规范。

    十、基因再造任何人只能进行一次,再造一个,单价不得超过6亿b元或a币。特殊情况(指联合国认可的非常情形和特别需要)由联合国特别会议做出处理决定。

    十一、严禁购买或出卖人体进行基因再造。严禁借、骗、盗用他人人体进行基因再造。

    十二、联合国人口管理教育委员会专门负责国际基因人生产和发展过程中的事务和问题。

    十三、本法案依据基因人生产发展情况,适时修订,逐步完善。

    十四、本法案为全世界包括地球村、月球村通行规则,解释权在联合国国际科学技术委员会。

    联合国国际科学技术委员会

    2e12年12月25日

    大家听过,拍手叫好,觉得无可挑剔。穆玛德琳大喜过望,竟然有些失态,对所罗彪说:“你真是我们的救星啦。”所罗彪连连摆手说“不敢当!”她意识到自己言有不妥,改口说:“你是新世纪的特等大律师,为华氏基因人配方投入实际运用立了大功。好!就这么决定,只略作修改。题目改为地球人基因再造技术使用法第一案。”

    所罗彪边听边“刷刷刷”改好了。穆玛德琳如释重负,长舒一口,问:“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大家都说行了。她轻轻一拍桌子:“来,我签字。拉波尔和桑切诺娃负责,立即在网上公布,烦请各位多留心,注意各界反应。”

    法律神圣、威严。一连三天过去,没有过激的反应。阿超他们,所有对基因人技术的支持者们都放下心来。穆玛德琳高兴极了,请拉波尔、大留士、库尔班、东方雄和所罗彪到她的后花园赏花。

    他们正玩的爽快时,旁波宁冒冒失失找了来。听他一报告,穆玛德琳蛾眉一竖:“阻止他们!”

    “不行啊。”旁波宁忧愁地说。“他们先斩后奏,已经飞在半路上了。”

    超美女主席略忖片刻,平静而果决地吩咐道:“把电话接过来。”

    旁波宁立即要通对方电话,将手机塞到她的手中。

    “报上姓名。”她威严地说。

    “胡泽腾。”一个蛮横的男低音。

    “好啊,国际捣蛋协会总干事,大名鼎鼎啊!有什么要折腾的,快说。”

    “我们代表全人类,强烈要求你废除刚才那个烂法案,立即颁布全面禁止基因人的法律。”

    “有什么高级的理由?”

    “你的第一案是瞎捣蛋!”

    “你听着,别痴心妄想。”

    “你不怕火烧联合国大楼?!”

    “希特勒多可怕,可他死无葬身之地,遗臭万年!”

    “基因人有什么好,我们非捣掉它不可!除非你先捣掉我们的蛋蛋!”

    “你们会受到惩罚的,这毋庸置疑。”

    胡泽腾一阵狂笑。穆玛德琳直觉得耳膜快要破了,就要关机,却猛然听得“轰隆”一声。把手机还给旁波宁,冷冷地说:“哼,总干事,这回怕是干不成事啦!

    拉波尔他们都问为什么,她说轰隆的声音很像飞机撞在了什么上面,所以断定捣蛋协会的人们完蛋了。

    果然不错。五分钟后,捣蛋协会的人给旁波宁打了电话,说他们的飞机撞在了一个山峰上,胡折腾和其他几个坐在前舱的头儿们当场死于非命。

    穆玛德琳装作非常难过地说:“这样的人这样死去真可怜!”

    “他们哀求我们给胡折腾几个头儿基因再造,要他们复活呢?”旁波宁讥讽的说。

    “哈,这要请示阿超!”穆玛德琳风趣地说。

    “他们有血浆吗?”库尔班问。

    “说有,都有啊。”旁波宁用嘲讽的口气说。

    所罗彪嘲笑道:“一边保留血浆,一边又顽固地反对基因人,这些总是阳奉阴违,表里不一,他们才真的像人两个灵魂。叫胡折腾,也算名符其实。”

    “不,不能给他们基因再造!”东方雄说。

    “我赞成!”穆玛德琳递给所罗彪一朵小花。“这几个死捣蛋鬼是非正常死亡,要再造基因倒是符合国际地球人基因再造技术使用法第一案。可是,难道我们缺少捣蛋鬼吗?”

    “不能便宜了他们!”大留士非常气愤。“旁波宁,告诉他们,就说阿超说了,他能叫人死而复生,但是,捣蛋鬼他爱莫能助。”

    花园里荡漾起一片笑声。天色已晚,大家告辞。穆玛德琳送走他们,回到屋里,想了想,拿起电话,拨通了阿超,关切地说:“……你们太累了,抓紧时间好好休整一下。听我的建议,去你降生的那块热土。几十年没见了,回一趟,应该!”

    第二天傍晚,华继业驾驭的微型火箭泊在了麻星汀微型火箭港。当夜10点,华家人在南希农庄大团圆。玛甘捷琳借口母亲身体不好,回e国首都爱伦去了。

第八十八章生死悠关的全球公决

    经过民主广场的请愿事件,穆玛德琳更加坚定了决心。她召开了一个专门会议,讨论决定,把是否使用基因人技术交给全体地球人——进行全球公决。

    2212年11月18日。朝霞似乎比以往起得早,将她那满面笑容和浑身的光彩撒向天空,布满大地。太阳冉冉升起,稳捷地向上攀登。啊,茫茫大宇宙在阳光照耀下,格外明亮,到处都是暖洋洋一片。

    月球村广场上那只忠于职守的报时鸟欢快地叫起来——现在是月球村时间十点正。

    和平一号太空站那座兢兢业业的草绿色大钟铿锵有力地鸣响了十二下。

    庄严而又神圣的时刻到了。穆玛德琳端正地站在那张单人讲台前,庄严地向全世界宣告:“尊重全世界人民的意愿,联合国特别会议经过反复有效磋商,决定对使用华氏基因人配方进行全球公决。每个想参与公决的人都可以采取网线形式,表明赞成还是反对。公决时间截止明日上午12点。”

    整个地球村都为之震动,月球村里热烈欢呼。欢呼声传到天际,传上太空,飘向宇宙深处。

    福宇号太空站里,千岁伯和百岁童表情严肃地讨论着——

    千年伯:预料之中,只有全球公决是上策。

    百岁童:地球人的智慧还是低级的,笨人居多,公决结果恐怕不会令那个美丽的女主席满意。

    千年伯:你是说,我们得帮帮这个地球大美人。

    百岁童:是帮地球人,地球人多么苦难啦!什么事在他们那儿都被弄得乱七八糟,连美丽也被弄成苦难了。

    千年伯:嗯,帮地球人早日跳出苦海吧。我打开全息宇宙扫描仪了。

    百岁童:好,全程监控,及时操纵。

    鲸宇号太空站里,狂八千霸宇宙的表情既惊谔又愤怒——

    狂八千:不能公决,得阻止他们。

    霸宇宙:你急什么,看看吧。说不定用不着我们出手呢。

    狂八千:你是说,可能反对者压倒支持者?不大可能。花星球人会作怪的。

    霸宇宙:我们也有怪招嘛。

    狂八千:我担心难以匹敌呀。

    霸宇宙:尽力而为吧。

    穆玛德琳把华继业一家请进了她的小别墅,在小会议室,一起观看全息网的表决情况。

    对使用华氏基因人配方的支持率一直处于劣势,反对率却一直占着上风。

    到晚上12点,整个地球村90亿人口,有60亿人参与表决,赞成的只有25亿,反对却有35亿。据拉波尔汇报说,因为踏平了大峡谷,彻底消灭了狂犬军,又赶走了霸宇和狂八千,许多地球公民都认为平安地事了,没必要再发展基因再造技术了。所以,支持率跌入低谷。

    穆玛德琳表情沉重,一言不发。

    华家人心急火燎,只有基因汉满不在乎,自顾玩他的游戏。

    事实无情。不管是喜是愁,那屏幕上的比例数字赫然在目,一直持续到凌晨6点。

    道斯·拉波尔打来电话,说有不少人打电话催促,不会改变什么了,就表决吧。

    穆玛德琳愠怒道:“你慌什么?还有6个小时,坚持到最后一秒钟!”

    于是,大家屏声静气,盯着屏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也无情,大不咧咧地从屏幕上跑掉了。就像没觉着似地,眼珠还没来得及转,已经十一点了。广场上原本很铿锵舒畅的钟声,现在变得有点像冰雹,砸得人满身疼痛。

    道斯·拉波尔又来电话催促。穆玛德琳不理睬,叫大家都别理睬,非坚持到最后一秒钟不可。

    也许是心诚则灵。突然,窗外天空异常明亮,照得地上连一根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禁不住把眼光移向外边。只有穆玛德琳一动不动。忽然,她兴奋地大叫起来:“上升啦,下降啦!”

    大家急忙回头来看,哈!屏幕上的比例显示,支持率已上升为30%,反对率下降到30%。

    嗳哟——终于出现了平局,天助我也!阿超在心里狂喊着。

    阿娜华继业他们无不转忧为喜,精神倍增。

    千岁伯微笑着,对百岁童说:“地球人还是相信天助。哈哈,我俩就是天。”

    百岁童回他一笑,一边操纵仪器,一边说:“天助就是我俩助,助到底啦。”仪器上发出强烈的光束,穿过苍穹,直射到联合国那部专用于全球数字统计的计算机上。

    霸宇宙诡秘地朝狂八千笑着,操纵仪器,将强光波发出去,也直射到了联合国那部专门用于全球数字统计的计算机上。

    狂八千重重地捣了霸宇宙一拳,兴奋地说:“这下花星人要难堪啦。哼,我就不信,他们能比我们先进多少。”

    两道发自不同角度的强光波几乎同时射到了计算机上。但是,百岁童发出的光波抢先一步,霸宇宙发出的那道暗蓝色的光波被他那道暗红色的光波挡住了。

    “真见鬼!”霸宇宙气得大骂。“狂八千,咱们得承认,花星人的光波就是强几倍呀。你看,我们的光波穿不透他们的光波。”

    狂八千不信,要亲自试一试。霸宇宙两眼一翻,教训道:“你逞什么能?该干啥干啥去!”

    暗红色光波在计算机上照射着,计算程序发生微妙变化,本来上升的数字缓慢下来,而本来下降的数字上升了。

    地球人肉眼凡胎,只能看见那些数字在变化,怎么也看不到外星人发来的强烈光波。

    比例还在变化,31比29,32比28,33比27……

    “太好了,太好啦!”大家都高兴地拍着手,欢叫着。

    广场上传来11点的钟声。

    屏幕上比例显示仍然变化不定,33比28,34比27,32比30,31比29,30比30。

    “糟糕!”穆玛德琳脱口而出。

    阿超不由自住地抓住了阿娜的手。

    华继业禁不住用拐杖指了指大屏幕。

    业洋叽哩咕噜,不知说啥是好。

    南希急得直叹气。

    广场上传来12点的钟声。

    穆玛德琳下意识地看看大屏幕,摇摇头。

    大屏幕仍然显示着:30%比30%。

    平分秋色,一半对一半,这如何是好。

    拉波尔进来了。附在穆玛德琳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又走了。

    穆玛德琳极力镇定下来,缓缓起身,走到那讲台前,拿起话筒,向全世界宣告——

    全球公决结果,对华氏基因人配方的支持率和反对率都是30%。根据国际法规定,提交联合国特别会议投票决定。

    放下话筒,女主席仍难抑制感情,转身搂住阿超和阿娜,热泪盈眶。

    阿超阿娜齐齐地哭出声来。

    华继业用拐杖在地上敲,“笃笃”作响。

    基因汉若无其事,东张西望。

    不知从何处吹进一阵风来,大家都觉得有些冷。

    穆玛德琳强颜欢笑,拉着阿娜走出小会议室,来到后花园里,向天空张望一下,平静地说:“从坡下爬到坎上来,打成平手,已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我们召开特别会议。”

    当天晚上,穆玛德琳彻夜未眠。

    又一个黎明到来了。

    穆玛德琳搡搡眼睛,伸伸胳膊,打开窗户,让晨曦涌进卧室,自言自语:“烈空的太阳,一视同仁,就看谁能赢得阳光的信任,让她真正进入厅堂了。”

    阳光总是灿烂的。灿烂的阳光总是朝着灿烂的事物。

    九点钟。穆玛德琳轻捷地迈进了她专用的隐形电梯,来到办公楼,走进了她的小会议室。与会人员已经到齐。见她进来,全体起立,问候“主席好。”

    她笑吟吟地叫大家坐下,开门见山,说:“今天召开特别会议,对基因再造技术运用投票表决,现在开始!”

    精巧的小讲台前放着两个投票箱。一个写着支持票箱,一个写着反对票箱。会员们站起来,井然有序地向投票箱走去。

    穆玛德琳第一个走到票箱前。她抬头微笑着看了大家一下,麻利地把那印有和平鸽和基因汉画像的票投进了支持票箱内。

    接着,文森特、东方雄、福利达姆、安东尼西娃、拉波尔、约克逊、张东方、亚当斯、库尔班、大留士等十位联合国首脑,纽卡顿、阿弗沃克、普士泰夫、特蒙多德、加贺武生、林士卓、欧也亚雷、爱米德尔慈、旺塞里昂、诺昆马希滋、澳里塔斯亚等十一位国家首脑,单立淳厚、林莱克丝、乌裤子三个协会会长,哈巴克、清风流雨、金圣寿、孔长经、波得留夫等十二位科学家,一共三十六名投票人,一个跟着一个,把票投进了支持票和反对票箱里。

    大屏幕上不停在显示着票数,两位唱票员神情紧张局势严肃,不停地唱票,女唱票报支持票数,男唱票员报反对票数——

    支持票11票!反对票8票;

    支持票16票!反对票15票;

    支持票17票!反对票17票;

    支持票18票,反对票18票;

    还剩下一个投票人了。他是波得留夫。

    穆玛德琳的心里不由一紧。这家伙是一直唱反调的。现在18对18,谁胜胜负就看他手中那一票了。突然间,他成了一锤定音的关键性人物。如果他……

    穆玛德琳闭上两眼,不敢想下去了。

    全世界都在注视着这一决定胜负的时刻。

    对华氏基因人配方来说,这个时刻是生死存亡的关头。

    司马常新“哎呀”一声:“波得留夫不可能投赞成票,要坏事了。”

    阿拉巴“好啊”大叫一声:“我们要胜利啦,波得留夫绝对投反对票。”

    王秀磊搂着小王彼得,对他说:“阿超叔叔运气真不好,波得留夫一出手,华氏基因人配方就被打入冷宫了。”

    巩南星攥着拳头,自言自语:“出现奇迹,出现奇迹。”

    奇迹会不会出现?阿超阿娜心都凉了,他们认定波得留夫绝对不会为基因人唱赞歌。

    波得留夫发现大屏幕上的比分持平,而他手中还拿着一张票,不由得欣喜若狂,掉过头来大叫道:“哈哈,现在由我决定乾坤了。穆玛德琳主席,我宣布,华氏基因人配方被禁止了。”

    拉波尔立即呵斥道:“波得留夫,你不可以违犯纪律。”

    “拉波尔,你听着!你们就要失败了。我要你们统统品尝失败的滋味。给个处分算什么?给一个我背着,给两个我挑着,给三个我就把它和华氏基因人配方一起,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票,扯着嗓门喊道:“女士们,先生们!请为波得留夫鼓掌吧!我为反对基因人奋斗了几十年,今天就要胜利了。请看好了。我这只能够扭转乾坤的大手,只要往反对票箱里那么一伸,大屏幕上马上就是18比19,华氏基因人配方就被我打入冷宫,彻底完蛋!”

    全体地球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波得留夫得意洋洋,摇头晃脑,捋捋袖子,高高举起两手,故意抖抖瑟瑟地,把那张决定乾坤的票插进反对票箱箱口,一点点地插下去,一边“嘿嘿嘿”地笑着。

    支持者们不由地唉声叹气,指天骂地,一个个表现出绝望的情绪。

    反对者们弹冠相庆,欢天喜地,一些人急不可耐地冲出屋子,冲进大小巷,狂呼乱吼——

    基因人被禁止啦!

    基因汉死定啦!

    华宇美智超壮志难酬,重病缠身!

    华宇美智超,沪莫玛柏莎,你们要以死而谢天下!

    ………………

    世界总统、超美女大主席、穆玛德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支持者们都绝望了。波得留夫的手绝对不可能再缩回来了。支持者们奋斗来奋斗去,到底还是打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败仗。

    此时此刻,全体地球人,不论支持者还是反对者,都已忘记了大屏幕,连两名唱票员也全神贯注地盯着波得留夫,脸皮露出飘忽不定的神色。

    大屏幕活像一个巨人,临危不惧,镇静自若,一直保持着平和态势——

    支持票18票,反对票18票!

    此时此刻,只有一个人注视着大屏幕,他是百岁童。投票一开始,他就使用隐身术,站在票箱旁等候着,以防万一。昨天晚上,他和千岁伯商定,由他飞来万和号太空站,暗中帮助穆玛德琳。

    看着波得留夫把手伸向反对票箱,百岁童迅捷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硬是把票拔了出来,改向支持票箱伸过去。

    没想到,狂八千也使用隐身术在一旁观看。忽然见波得留夫改向支持票箱,心中明白,立即上前,拽回波得留夫的手,放到反对票箱口。

    与会者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全体地球人都目瞪口呆。

    波得留夫这是怎么了?谁也猜不透。

    反对者们急眼了,惊急地呼喊:波得留夫,别玩了,快投到反对票箱,快!一投定乾坤啦!玩丢了,我们把你剁成肉酱!

    支持者们像看把戏一样呼喊:波得留夫,投支持票,我们保证不把你喂狗。快投啊!投了,我们请你吃大土豆,西红柿也行!

    波得留夫两手捉着票,一会伸向反对票箱,一会伸向支持票箱。

    这样来回了好几次,又来回了好几次。

    百岁童担心发生意外,灵机一动,把波得留夫的手按在支持票票箱上,将那张决定乾坤的票硬是插入了箱中。

    狂八千没有料到这一招,上前来夺,被百岁童狠狠一掌推出好远。紧接着,他追过去,同狂八千格斗起来,阻止他再上前帮助波得留夫。

    波得留夫眼睁睁看着手中的票投进支持票箱中,像突然中风一样,僵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支持票19票,反对票18票。

    两名唱票员不失时机地高声欢唱——

    支持票19票!反对票18票!

    大屏幕定格了。

    会场随之定格。

    唱票员不吱声了。会场落入沉寂。太空站、地球村、月球村,不!整个大宇宙都突然间停止了运动,万事万物全部原地不动,不吭不哈。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全体地球人,不分支持还是反对,齐刷刷地惊呆了。

    波得留夫怎么了?波得留夫怎么了?玩过了头?犯了傻?犯了晕?神经错乱?还是着了魔,中了邪?

    责任意识唤醒了两位唱票员的神志,同时欢快地向会议报告——

    现在报告投票结果,支持票一十九票,反对票一十八票。华氏基因人配方获得通过!

    波得留夫瘫倒在地。拉波尔连忙叫人将他抬了出去。

    穆玛德琳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阿超阿娜以及所有支持者都跳了起来,热烈欢呼这一历史性的结果。

    穆玛德琳无比兴奋,快步走到小讲台前,调整一下话筒,振臂喊道:“现在我宣布投票结果,支持基因再造技术的19票,反对基因再造技术的18票。遵照国际法,投票有效。华氏基因人配方在国际范围内使用,获得通过。现在,我们可以送给华宇美智超一顶桂冠——基因人之父!”

    大屏幕上显现出,各国各地的群众自发进行庆祝的热烈场面。

    地球村为之沸腾。月球村为之沸腾。

    穆玛德琳拉起阿娜阿超,说:“我请你们共进午餐。下午,我们唱歌跳舞,好好庆祝。”

    穆玛德琳向来言必行,行必果。吃了午饭。果真打开了她的小舞厅——可不是经常的事儿,同大家唱歌跳舞,直到黄昏。

    晚上,穆玛德琳又来太空红招待所,同阿超阿娜和基因汉说了一会话,就到华继业房间,同他聊天。没说几句,她把话题转到了月球村,问:“华老还去月球村吗?”

    华继业听出了她的话中之意,忙答道:“哟,这我得跟阿超商量商量。”

    她启齿一笑:“一拍即合。原来答应你们,上月球村为阿超阿娜主婚,因为情况突变,食言了,心里一直内疚。现在,风调雨顺,该办这事了。”

    他频频点头,说:“不好意思,让主席费心了。你有你的难处,而你的难处往往是地球人的难处。真是太辛苦你了。阿超老大不小了。虽然新世纪说七十岁是青年。可大部分人还是四十岁以前就成了家。这样好吧,我们还按原计划办。”

    她微笑道:“你们好好商量一下。”

    “遵命!”

    送走了穆玛德琳,华继业便到阿超阿娜房间,跟他说了穆玛德琳的意思,问他们有何想法。

    他们齐声答道:“听老爸安排。”

    华继业仰面大笑:“这才对老爸的心思!按原计划办,就这么定了!”

    基因汉哼着《爱河》走了过来,问他们说什么呢,怎么不叫他。阿娜开玩笑说,在讲基因人进化到飞行人的事。华继业问他一个人在做啥,他回答说没做什么,闲得慌,听这边热闹,就过来了。

    “我不妨碍你们。”他说。“你们继续说基因人,飞行人。我看电视。”

    阿超说:“电视你房间没有啊?回去看。”

    华继业说:“他一个人闷嘛,就让他在这儿看。”

    阿娜索性打开电视,拍拍基因汉的肩膀,说:“看吧。”

    联合国电视台正在播送新闻。年轻漂亮,说不清哪儿有点像穆玛德琳的女播音员,用e文播送道——

    全球公决结果表明,华氏基因人配方深受新世纪全人类欢迎,基因人之父——华宇美智超又一次获得决定性的胜利。这当然也是全体地球人的伟大胜利……地球村的公民们,月球村的公民们,纷纷采取各种各样的方式庆祝这个伟大的胜利……乾京、麻星汀、罕林、莫高哥……的居民们高举“华氏基因人配方万岁”、“基因人之父万岁”的标语,高呼着口号,走进大街小巷,载歌载舞,通霄达旦。

    …………

    目前,华氏基因人人配方虽然赢来了蓝天一片,但灿烂的阳光下也有阵阵乌云。y国等30多个国家的宗教协会、伦理协会、母亲协会昨晚连夜给联合国科技委员会主席道斯·拉波尔递交了抗议书,强烈要求给予他们满意的答复,不然,他们将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基因汉关掉了电视,用蔑视的口气说:“抗议什么?胡泽腾都遭到报应啦,全球公决的结果嘛,真是脱裤子放屁——自找麻烦。”

    阿娜轻松地一笑:“小小寰球,总有几个苍蝇碰壁。”

    “让那些嗡嗡乱叫的苍蝇都碰得头破血流。”华继业余兴未消。“上有联合国主席,下有数十亿地球人,那些苍蝇怎么乱飞乱叫,也别想掉转我们的船头。”

    业洋破门而入,抓住基因汉,说:“你跑这儿来啦,怪不得找不到你。”转过身抓住华继业胳膊,“爸,我们赶紧回吧。我急着要喝基因人之父的喜酒呢。”

    华继业哈哈大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想到一起啦。公决过啦,配方专利箩里头坐笆斗——稳笃笃。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喝喜酒啦。我们二上月球,给基因人之父完婚,时间嘛,就定在12月18号。你们说好不好?”

    “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华继业又是一阵大笑,说:“我来给主席大人禀报,完了咱们就鞋底抹油——开路。”

    他用手机拨通了穆玛德琳的宿舍,兴致勃勃地说:“主席,我们商量过了,上月球村办喜事。请你赏光,为基因夫妻主婚,费用我全包啦。别担心,所有亲朋好友都这样。时间就定在12月18号。你看行吗?”

    穆玛德琳欣然道:“很好嘛。感谢你们抬举我。我一定尽心尽职。”

    “太好啦!下个月8号我来接你。我们告辞啦!祝主席科学!”

第八十九章开庭审讯基因帅哥上

    民主广场的钟声响过第六下,一天的工作又结束了,该下班了。办公楼内响起关门锁门声,人们不慌不忙地走下楼梯或钻进电梯里,走出办公大楼,在办公区的道路上穿梭,接二连三地走进生活区,回到各自的住宅。

    晚霞把太空染得通红通红。万和号太空站就像穿上了五彩缤纷的花衣服,煞是好看。

    生活区各个宿舍楼内的灯光闪亮了,切菜剁肉以及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呼儿叫女的声音或急或缓地响起,还有一些居民东奔西走,到处寻找自己的宠物。

    部委住宅楼内锅碗瓢盆交响乐也一样抑扬顿挫,家家户户都在精心准备可口的晚霞。

    万和号太空站的官员和工作人员发及家属子女都知道,快乐而充实地生活,丰富营养而确保健康,是穆玛德琳要求每一个人都必须身体力行的规矩。

    当然规矩总不是万能的。在特殊情况下,人们免不了不守规矩,尤其是那些并非强制性的规章制度。今晚上,部委宿舍楼5单元702室的灯光没有按时亮起,它的主人寇正宝清遇到了特殊事务,没有按时下班。

    寇正宝清是tmn国人,联合国国际检察院院长,和东方雄一样,忠于职守,廉洁奉公,爱岗敬业,倍受世界人民的赞誉。

    下班的钟声响起,寇正宝清起身收拾办公桌,关闭电脑时,本院特设的《人民呼声网》网页上闪出一条消息——

    e国公民玛甘捷琳状告克萝蒂对基因汉性骚扰。

    不用说,这使寇正宝清大吃一惊。基因汉诞生两年来,法院那边忙的不可开交,却没有什么事情牵扯到检察院。检察院不比法院,虽然办的都是大案要案,多半是国际性的涉嫌贪污腐化案件,却极少有科技案件,也就极少参与科技案件的办理。这个状子怎么告到这儿来了?

    俗话说,民不告官不究。新世纪,民不告官也得打防并举。状子就在眼前,署了名,还指名道姓,决不能等闲视之,更不能束之高阁。

    他调出全文仔细看了两遍,果断地拿起电话,要通了东方雄的宿舍,说有此一封告状信,问东方雄收到没有,该如何得理。东方雄说没有收到类似信件,性骚扰属于警察厅和检察院共同管理的案件,叫他依法办事。

    他又打电话与旁波宁联系。旁波宁也说没有收到类似状子,警察厅正忙的不可开交,请他全权处理。不可,应当小心谨慎。

    怎么才算是小心谨慎呢?他虽然同东方雄旁波宁一样精于办理各种各样的疑难案件,但对付涉及基因人的案子他毕竟还是第一回,和东方雄不能比,更比不得旁波宁这个连外星人都敢设局逮捕的大侠级大侦探。咱也不是无能之辈,他们能办好的事,我也能办的好。他把桌子一拍,想叫几个手下来,转念一想,先摸清底数再说,索性不吃晚饭了,拿起电话,同华继业联系。

    华继业告诉他,自华家人回到地球村,玛甘捷琳就回e国她父母家去了,问有什么事,需要不需要他这个干爹出面跟玛甘捷琳说。他说不用了,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找玛甘捷琳问问对基因汉的感觉。华继业老于世故,不再追问,叫他找玛甘捷琳面谈。

    寇正宝清毫不迟疑,随即把电话打到了e国检察院,要他们连夜找玛甘捷琳谈话,核清事实。玛甘捷琳直言不讳,给e国检察院的人说,给寇正宝清的网上信件就是她写的,目的就是揭发克萝蒂对基因人的非法行为,要求检察院调查,如果属实,对克萝蒂绳之以法,保护基因人的合法权益,促进基因再造技术的正常发展。

    e国检察院连夜上报了调查情况。寇正宝清挑灯夜战,又给b国检察院院长打电话,要他们立即找克萝蒂核实事情真相。

    面对两位b国检察院的检察官,克萝蒂心平气和,满口承认,说她与基因汉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确实一起潜入爱河河底,畅游了一番。但是,她义正词严地声明,这决不是性骚扰。谁说她是性骚扰,她和基因汉都会同谁打官司,打到底,不获全胜,决不罢休。

    到底属于什么性质呢?关键要看基因汉的态度了。寇正宝清不顾更深人静,拨通了华继业的电话,问他要到了基因汉的手机号码。华继业非常敏感,问他是否有啥意外发生,他说暂时保密,以后再说。

    基因汉涉世未深,不会撒谎,也不会掩饰。寇正宝清没问两句,他就和克萝蒂一样,直言不讳,承认他和克萝蒂关系很亲密。但他记的克萝蒂的叮咛,怎么也不肯说出两人潜入爱河的事情。

    寇正宝清心里已经明了,不想难为第一个基因人。他不是基因人的支持者,却也不反对基因人。他一贯喜欢依法行事,不管遇到多么新鲜的事物,总是不急不燥,循规蹈矩。“基因汉,你还是再想想,在法律面前应当老老实实,基因人也不能例外。”他对着话筒,一本正经而又和颜悦色地说。

    基因汉马上把寇正宝清的话一五一十转告给了克萝蒂。她并不紧张,和颜悦色地对他说:“阿汉,检察长大人看来对你并不反感,这是有意给你时间,好找人商量。好啊,你就给他承认了吧。这样反而对我们有利。”

    基因汉惟命是从,马上打电话给寇正宝清,说他和克萝蒂真是两情相悦。又问是谁这么缺德,对他和克萝蒂诬蔑陷害。寇正宝清守口如瓶,安慰他几句,又叫他相信联合国检察院会秉公办事,就挂了电话。

    已是深夜十二点半了,寇正宝清却睡意全无。他被这桩怪里怪气的案子刺激的兴奋异常。第一个基因人本身就是特大奇事。他刚出生两年,就会行云布雨之事,奇上加奇。克萝蒂本是麻星汀市警察局的警察,马克的得力助手,旁波宁很看重的女干探。突然间,成为约克逊的干女儿兼私人秘书,跟着约克逊跑到月球村去追寻起死回生术,叫人十分奇怪。只听说华家人对她和约克逊很不感冒,视为不速之客。可她偏偏和基因汉如胶似膝,岂非咄咄怪事?玛甘捷琳成为华继业的干女儿也非同寻常。她揭发克萝蒂对基因汉性骚扰,表面上看是替自家人出气,打抱不平。可这并非像阿超发明基因人一样,是正大光明而又光彩夺目的事情,按化氏家族的传统道德,怎么了是不光彩的事。俗话总说,家丑不可外扬。她为何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隐隐约约觉得有叫基因汉难堪之意,实在奇怪。

    思考了一会,他决意揭开这个案子的谜底。于是,他又叫e国检察院找玛甘捷琳谈话,问她是怎么知道性骚扰这件事。玛甘捷琳反应特别敏锐,说克萝蒂和基因汉肯定一口咬定是儿女之情,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了。这样的话,就是她看错了,也太认真了。说真的,在999号小楼里看到克萝蒂的基因汉合为一体,也是巧合,没有绝对把握,现在冷静想想,两人偷情也真有可能。

    玛甘捷琳这样回答,寇正宝清没有料到,暗暗奇怪。想着基因人是穆玛德琳主席亲自过问的新鲜事物,大事情,他不想再纠缠其他,就让这件怪事石沉大海,成为只有几个人知道的秘密好了。这样冷处理,对各个方面都有好处。

    兴奋劲一过,他顿时觉得有些饥饿和疲劳,起身收收收拾办公桌,准备回宿舍。当他关闭电脑时,一则新信息息吸引了他的眼球,脚下就像生了根,再也走不开了。

    那信息简直骇人听闻——

    基因汉侮辱虐待儿童,调戏玩弄女性,强奸妇女!

    国际刑法和刑事诉讼法像字幕一样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侮辱儿童违犯xx条,虐待儿童触犯了xx条,调戏玩弄女性触犯了xxx条……强奸妇女处以x年以下徒刑……

    他的心中不由一阵剧痛。基因人有八大优点,怎么会这样作奸犯科?全球公决刚刚过去,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段闹出这桩丑事?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基因人也决不能例外!国际法明文规定,此类案件,必须立即调查,一经查实,不论何人何背景,一律依法严惩不殆。

    激愤之下,他忘记了已是凌晨两点多钟,抓起话筒,拨通了穆玛德琳的宿舍,向她请示报告。

    她听了,吃惊不小,好一会才说:“请你按法规办理,但要秘密进行,知情范围越小越好。”

    “请主席放心,决不放过一个坏人,也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他信誓旦旦地说。“我们组成一个三人小组,就在检察院的小会议室办公,传讯基因汉。”

    翌日上午十时正,联合国检察院一辆飚风牌豪华轿车从万和号太空站微型火箭港驶出来,一直开到了办公区三号楼门前。寇正宝清带着基因汉走下车来,走进楼内,迅速钻进了电梯,直线上升,到了七层,走出电梯,向右拐,走了几步,便进了会议室。

    这是检察院的小会议室,通常情况下是不使用的,只有在办理涉及联合国各部委头儿和各国各地首脑的大要案件时,方才打开这会议室,或做办公场所,或为谈话的地方。

    按寇正宝清的指示,基因汉在一张长方型办公桌前坐下来,面对着三位检察官。三位检察官都穿着便衣,面色沉着,表情严肃。

    基因汉没有在意三位检察官的表情,他压根不知道他们是检察官。四个小时前,华继业跟他说,联合国有个关于基因人的研究课题,要请第一个基因人去帮助分解。他二话没说,高兴地答应了。华继业就开上微型火箭,专门把他送到了万和号太空站,交给了寇正宝清。基因人课题研究,怎么在这么大的会议室,大会议桌,套着小桌子,怪怪的。三个研究人员也怪怪的,跟999号小楼的气氛和环境简直毫无一致,太奇怪了。管它呢,反正爷爷不会骗我的,说是帮助解题,就一定是帮助解题。他在心中想着,坦然地四处观望,会议室布置的很协调,四面墙上都有油画,还有书法作品。他注意到,那些书法作品不是穆玛德琳的,看上去一点轩昂的气度都没有。

    寇正宝清进来了。见他进来,一个便衣立即起身走了。

    寇正宝清走到基因汉跟前,先同他紧紧握手,接着,着意地瞅了他一会,又拍拍他的肩膀,客气地说:“基因汉,首先我要向你道歉,真不好意思,以研究基因人的借口把你骗到这儿来了。”

    “啊,怎么是这样?”基因汉瞪大了眼睛,“你们干嘛要骗我?这是什么地方?”

    寇正宝清莫明其妙地笑笑,和气地说:“基因汉,你有权力知道一些情况。这儿是联合国检察院小会议室。”

    “你说什么?”基因汉激动起来,边向外走边说,“检察院,还小会议室?我干嘛要来这儿?我又不是贪官污吏。”

    寇正宝清微笑着说:“基因汉,你坐下。让我跟你说清楚为什么?”

    待基因汉坐到原位上,他接着说,“你是基因人,全世界人民都视为掌上明珠,本不该来这儿,连东方雄哪儿也不该去的。但是,有人跟你较劲,把你告到我们这儿来了。”

    “谁?是谁?”基因汉激愤地问。“我出生才两年,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跟我过不去。我哪儿得罪了他们?”

    “这不是得罪不得罪的问题。”寇正宝清循循善诱,“而是新旧观念的碰撞,是自然人与基因人两种不同性质的人之间的矛盾冲突,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现在我告诉你,是一个署名‘维护自然人权益的人’控告你。经过穆玛德琳主席批准,由我们三个人来审理这起案件,请你好好配合。真相大白对你对整个世界都极为重要。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指着左边一位,“这是高级检察官他里信倍,负责讯问。”他里信倍客气地站起来,同基因汉握手,问他好。寇正宝清又指着右边一们,“这是高级书记官玛丝络依,负责记录。”玛丝络依微笑着同基因汉握了手,拿起一份材料递给他,叫他仔细看看。

    “就是要仔细看。”寇正宝清严肃地说。“因为这关系到全体地球人民的幸福。”

    “我懂!”基因汉沉着地说。“你是检察长吧,专门在这督阵?”

    “好眼力!到底是基因人。”寇正宝清哈哈大笑,“一语中的。为什么?说来听听。”

    “我凭直觉猜的。”基因汉边看材料边说,“嗳哟喂,这材料还写的真具体,有鼻子有眼的。”

    三位检察官相视一望,没有吱声。

    基因汉又看了几眼,扔下材料,哈哈大笑,戏谑地说:“三位检察官,这材料写的好啊,我全招了。”

    玛丝络依急忙捺下录音键,铺开纸,拿起笔,记录起来。

    基因汉用嘲讽的语气仔细地回忆了在月球村遭冬尼莎、大岛幸子性骚扰并且诱骗基因配方的经过。末了,用愤慨的语调说:“她们侵害了我的合法权益,还倒打一靶,诬告我侮辱虐待儿童,调戏玩弄女性,强奸妇女,是可忍孰不可忍!请你们查个水落石出,以正视听,还我清白。”

    “你请冷静些!”他里信倍劝道。“相信我们有能力还你清白。”

    “说的对啊!我们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决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寇正宝清的语调铿锵有力。

    对基因人的第一次询问顺畅地结束了。基因汉被请进了寇正宝清的办公室。寇正宝清给他沏上茶,问他想做点什么。他说想换换脑子。寇正宝清从抽屉里取出象棋来,要同他对弈。他说不会。寇正宝清不管三七二十一,摆好了棋,就叫他下,“天下事从来就是边学边干,基因人应当无所不能。”

    小会议室里,审讯继续进行。“尖嘴猫”被带进来了。半个小时后,他出去了。

    “憨憨蛋”被带进了小会议室。二十多分钟之后,他出去了。

    寇正宝清的办公室里,楚河汉界,战斗正酣。基因汉开始不会,连输三盘。可是,他摹仿性极强,三盘过后,他越战越勇,渐渐地,平分秋色了。

    冬尼莎被带进了小会议室。四十多分钟之后,她出去了。

    大岛幸子被带进了小会议室。一个小时后,她出去了。

    “卧槽马,将军!”基因汉大叫一声。

    寇正宝清不由一脸窘相,连说:“你还真是学的快。再来,再来!”

    三位检察官忘记了午饭。基因汉学会了新玩意,恋恋不舍,也不觉肚子饿。

    金圣寿被带进了小会议室。半个小时之后,他出去了。

    玛甘捷琳被带进了小会议室。四十多分钟之后,她出去了。

    下午五点正,全部审问工作完毕。事实证明,不是基因汉作奸犯科,而是第一个基因人的合法权益遭到了他人的不法侵害。

    太阳露出胖乎乎的大圆脸儿,像个乐呵呵的大孩子,满心欢喜地撑在空中。

    玛丝络依和他里信倍抱着审讯材料走进寇正宝清办公室,向他报告,一切都妥了。他高兴地掏出一把钱来,笑着说:“玛丝络依,跑步前进,解决温饱问题。来,他里信倍,帮帮我,打败基因人。”

    三人接着对弈。眼看又要被将死,寇正宝清急得抓耳挠腮,他里信倍唉声叹气。基因汉得意忘形,不停地喊着:“检察官大人,你走啊,你们走啊,大胆地往前走,莫回头!”

    哪里还有路可走,可又不甘心束手就擒。可是一连输了好几盘啦!怎么才体面地下台呢?正急得没招儿,玛丝络依回来了,气喘吁吁地把几盒快餐往茶几上一放,叫道:“领导和同志们,温饱,温饱啰!”

    寇正宝清这下可有了台阶,把棋纸一扯,说:“吃饭,吃饭,吃饱了再干。”

    饭很快就吃完了,可是哪里还有空儿下棋作乐。穆玛德琳直接来电话,叫寇正宝清马上去她办公室。他吩咐玛丝络依和他里信倍送基因汉到太空红招待所,陪他度过一个夜晚,以免发生意外。明天上午送他回a国。

    来到穆玛德琳办公室,寇正宝清见她一脸不高兴,心中未免忐忑不安,不敢坐下,笔直地站着,等候她的指示。

    不知是故意还是太专心,穆玛德琳竟然头也不抬,一直盯着一份文件看,直到看完了,方才抬起头来,吃惊地问:“寇检察长,你来啦。啥时来的?”

    “刚到,刚到!”他笑着说,“主席看文件的样子非常专心,很好看。”

    “快请坐!基因汉的事情弄清楚了,没问题,对不对?”

    “正如主席所料!基因汉是个遵纪守法的帅哥。”

    “这就好。”她精神抖擞起来,“你办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案子,自然人状告基因人,基因人也受法律保护。”

    “下一步该如何办理,请主席指示。”

    “这个不该我来回答。”她微笑着。

    “我是说,主席叫我来,不就是要指示的吗?”

    “哦!”她笑道,“这次你猜测错了。”起身走到他跟前,把两封特快专递信件递给他。

    他赶紧起身接着。她接着说:“坐下,慢慢看,给我一个意见。你是办理自然人与基因人官司的第一个检察官,最有发言权。”

    他坐下来,低着头,反复看了两遍信件,方才明白大主席叫他来的真正用意。

    这两封特快专递一封是c国总统普士泰夫和s国首相加贺武生专门送给穆玛德琳的,内容不谋而合,语言刁钻,说是联合国检察院行事不密,走漏了风声,基因汉侵犯自然人的权益,具体说,就是侮辱、虐待尖嘴猫、憨憨蛋,调戏、玩弄冬尼莎,强奸大岛幸子的犯罪事实,让世界人民知道了,强烈要求公开审理这起史无前例的案件,为自然人伸张正义,也为c、s两国人民出口恶气,因为冬尼莎是c国的大科学家,也曾是s国的科学家,云云。

    “无中生有,恶语中伤!”寇正宝清义愤填膺,“这两个家伙怎么如此糊涂?”

    “不是糊涂,而是胡作非为。”

    “对,对!还诬蔑我们走漏了风声。我看是他们蓄意兴风作浪,全球公决都做过了,还不甘心,真是不知量力。玛甘捷琳的控诉信,后面署名维护正义的人的检举信,都是他们所授意的,**不离十!趁火打劫,居心何在?”

    “别跟他们生气了,这是地球人的内部矛盾所致。你想如何对付?”

    “最好的办法就是对簿公堂。但这样做,声势就大了,总统们要到庭,弄不好,你也可能面对**官说几句什么。”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她坚决地说。“就按你的思路办吧!”想了想,又说:“跟东方雄和旁波宁商量商量,一定要慎重稳妥。”

    “主席,我明白你的意思。”他自信地说。“对基因人,sc两国的表现实在太过分,应当杀一儆百。”

    “嗯,你果然聪明绝顶。来日方长。自然人与基因人应当和平友好,互助互利互亲互爱,必须开好先例。祝你成功!”

    寇正宝清向穆玛德琳鞠了躬,快步走出去了。穆玛德琳若有所思,兀自呆了一会,看看手表,已是下班时候,果断地关掉电脑,走出门来,悄悄然,来到了太空红招待所,走进了基因汉的房间。

    见穆玛德琳来了,基因汉喜不自胜,让座,倒茶,说话。她也不客气,喝口茶,单刀直入,问他:“到检察院害怕了吧?”

    “哪里,我又不是老鼠胆子。他们表情严肃,场子里也一派森严,我就是毫无恐惧。嗨,大冰谷都敢闯,还怕小会议室嘛。”

    她咯咯一笑,说:“我信。小会议室你不怕,大审判厅你也不怕吗?可不是阿超阿娜到过的科技法庭,更不是你上次到过的网上开庭,而是刑事法庭,你真的还是昂首挺胸,面不改色心不跳啊?”

    他略略一怔,说:“你是大主席,不会拿这么大的事情开玩笑,看来我肯定要上法庭了,而且是刑事法庭。不怕,有何可怕!身子正不怕影子斜。你说什么时候?现在,还是明天?”

    她避开他的话锋,问:“你为何不怕?”

    “有你撑腰啊!”他嘻嘻笑着,忽然正色道:“我要伸张正义,自己保护自己。我是第一个基因人,要当好排头兵,为今后的基因人当好榜样,也别叫自然人小瞧了。一句话,拿起法律武器,保家卫国!”

    “你说,法律是什么呢?”

    “尺子,镜子,剑,书,武器!正己,正人,正家,正国,正世界!”

    “怎么运用好这个武器呢?”

    “有法可依,有法必依,违法必究,究必彻底。比如对独磨俄及那帮狗东西,开始,他在黑五礁的时候,叫他灰飞烟灭了的话,就不会有旺犬谷。在旺犬谷的时候,把他们一网打尽了的话,就不会有大冰谷。嗳,对了,就像这回第三次讨伐,你亲自挂帅,量变引起质变了,大冰谷填平啦,狗东西们死光光啰。”

    她像一名高超的侦察兵,敏捷地捕捉住了他话语中的炸点,急忙问道:“你说什么?量变引起质变!你就是憨蟒吧?”

    “什么憨蟒?”他装做云里雾里的样子,“你别转移话题,不想跟我多说了吗?”

    她摇摇头,说:“你的话对我很有启示,跟你说话很快活。可惜机会总难得。你再说,怎么才算彻底呢?”

    “一个及时,一个完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谁犯了法就按法处置,这就是完整。不管是谁,啥时犯法,啥时依法处置,绝对不能因人而宜,有好几个时间长度。最最要紧的,法律的武器一定要是威力最大的武器,只能比其他武器强,而决不能弱。比如,权力的武器,在法律面前,顶多只能算是一发手枪子弹,而决不能是一发炮弹,更不能是一枚原子弹。那样的话,就本末倒置啦,就……”

    她拦住他的话,说:“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长大啦!新世纪法力与权力的碰撞毕竟不那么激烈了,前者是原子弹,后者是子弹,这一点应当肯定。现在,人们都说,权力不是魔杖,应当是什么呢?”

    “一碗水嘛!啥时候都要端平。”

    “一碗水?”她显然很惊诧,“新鲜,太新鲜了。”低下头,略忖一会,兴奋地说:“啊,我明白了。你是说,把一碗水端平了,权力和法律就步调一致了,不窝里斗了。高见,高见!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别夸我,别夸我!”基因汉难为情地说。“我还是个大孩子,不值得夸。”

    “我说的是实话。”她认真地说。“你再说,一碗水如何端平呢?”

    “简单嘛,放到天平上,保准一滴也洒不出来。”

    “啊,我懂了。权力必须随时随地置于法律的监管之中。我,总统,所有拥有权力的人们,都要把法律之剑悬挂在自己的头顶上。”

    他做个调皮的动作,随随便便地说:“我信口开河,你不必当真。”

    她深情地望着他,意味深长地说:“我放心了。不经风雨哪能见彩虹,你会成为地球人的大英雄的。祝你成功!我回去了。你快吃晚饭。”

    他要送她,她不让,随手紧紧拉住了门。他也不坚持,返身来抓起一只大苹果,满满地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打开电视,不由地睁大了眼睛,屏幕上,万国春媚正在播送联合国特别新闻——

    经穆玛德琳主席批准,联合国检察院今天决定,开庭审理自然人控告基因人侵犯合法权益案件……时间定于明日上午九时,届时涉案人员不论职位高低,将一律根据传唤到庭作证。这是自然人与基因人打的第一场官司,真相大白,无疑会对地球人类的进步和发展产生巨大影响……有关权威人士透露,该案史无前例,请大家注意收看。

    基因汉脸上顿时露出惊骇之色,自语道:开庭审判,要我上法庭,刑事法法庭?啊,超级大美女刚刚说过,屁股一掉就成了新闻,真快啊!她的一碗水端平没有哇?

    正想着,手机叫唤起来,是阿娜打来的,问他是怎么回事,乍就一下子上了联合国的刑事法庭?他不说,阿超和华继业又问,他还是不说。阿超火了,骂他不懂事,火烧火燎的时候,还跟家里人叫啥劲?他也火了,吼道:“平常不关心,现在瞎操什么心?我跟穆玛德琳说了,不怕上法庭,我会运用好法律武器,不要你们管。没事别打电话,我能自己照顾自己,你们别帮倒忙。”说完,“啪”一声关了机。任凭阿超他们怎么打,就是不接。巩南星南希业洋还有玛丽娜钟震也打他手机,照样不接。华继业急眼了,要开微型火箭去万和号太空站。阿娜阿超左劝右劝,直到说到涉及法律弄不好反而会添乱时,他才冷静下来,抱怨地说:“这个兔崽子,乍就这么倔,说个原因,一句话的事嘛,就是憋着,真没法子,随他***去吧。”

    华继业气得骂基因汉,是在家里。普士泰夫也大发雷霆,是在他的总统官邸。发泄了一番之后,他冷静下来,伸出小拇指,自己对自己说:“普士泰夫,你是这个。”又伸出大拇指,说:“穆玛德琳,你是这个。”拿起专线电话,要通了穆玛德琳办公室,开口就说:“超美女大主席,我服你了。你是政治高手哇。叫我在全世界人民面前丢脸,这一招实在高明,我真的一点也没想到,你有如此大的魄力,敢下这样的决心。”

    “不是服我,而是服从法律。”穆玛德琳冷冷地说。“你本来也是政治高手,遗憾的是,你太看重本国利益了,影响了你的智慧。不是我敢下决心,而是法律敢于下决心。法律应当是一碗水,权力也应当是一碗水。你还不明白吗?”

    “请世界总统明示,我们都在你的旗帜下东奔西走嘛。”

    “那我也不客气,你可能一直都没弄懂,权力是可以当作一碗水的,放在法律的天平上,这一碗水就一滴也不会洒出去。”

    “哎呀,当事者迷呀。我越听越湖涂。这样,我向你认错,请你高抬贵手,放本总统一马,好不好?”

    “我没问题。可我不能保证法律会同情你。”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叫我颜面扫地了。告诉你,我也可能反诉你,以权谋私,狭嫌报复。清君侧,打击异己。”

    “欢迎你多提宝贵意见,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嘛。不过,你恐怕没有多少空闲了,你必须马上准备满足法律的需要。作为世界总统,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到了法**,再别玩火,一定要做法律的忠贞卫士。”

    “你想杀鸡给猴看,何不早些下手,等到现在干什么?”

    “法律给你机会,给你台阶,你不要,这叫讳疾忌医,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祝你科学!祝你有发明!”

    话筒里响起忙音,普士泰夫重重地叹口气,往后一倒,四肢叉开,躺在坐椅上,自语道:“要知现在,何必当初!”忽然,他跳起来,叫道:“普士泰夫,别这样,c国人民永远支持你。你一定要得到基因配方,不得到,不罢休。”

    穆玛德琳刚把话筒放到机子上,铃声又叫唤起来,抓起话筒一听,是s国首相加贺武生,遂不冷不热地说:“首相阁下,有何贵干?我可没多少闲功夫哦。”

    “超级大美女该不会把崇拜你的一国首脑拒之门外吧?我长话短说就是了。”

    “你想怎么说都行啦。我现在心情不错。”

    “属下知道。”他的话充满了恭维。“大冰谷踏平了,政治家们的角逐也掌控的恰到好处,全球公决也如你所愿,马上要当嫦娥了,火星探测也有了航天员,因为基因人你可以顺利地连选连任,这些真是令人兴奋不已,嘴都难合拢啊。大主席,为基因人之父主婚,那可是风光万里哟!连我都怦然心动。”

    “嗯,你还算清醒,比别人要智慧些。”

    “怎么,普士泰夫给你打过电话了?我算是迟来大师了,啥都慢人家一步。唉,不说那么多了。主席大人,别嫌我说话难听,你终于要拿我们开刀了,杀一儆百,这就是你基因政治的标志,还是注解?”

    “我可要给你重写评语啦。你还是不如别人聪明机智。想说什么,直截了当好了,别当弯弯绕,岂不痛快多了?”

    “我请超级大美女网开一面。”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去找寇正玉清,看他如何回答,我没权力给你答案。”

    “你就一点也不惦念我们国家给联合国的支持,给全世界人民的贡献吗?”

    “请你别扯远了,支持联合国你们和法律责任,帮助全世界人民,是s国人民的法律责任和国际义务,s国人民也是全世界人民的一部分,不是吗?”

    “你是世界总统,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连古人也知道治病救人,惩前毖后。”

    “公开审理正是为了治病救人,你不是强烈要求保护自然人的合法权益吗?法律会满足你的要求,用不着对我个人前倨后恭。”

    “我找替身出庭好了。”

    “不行!当然,我的话不算数,你去问检察院吧。”

    “超美女大主席,我提醒你,凡事留有余地,要知道,你贵为世界总统,但是你还没有直接撤换一个国家首脑的权力。”

    “说对了,我不想撤换任何国家的首脑,相反,我希望他们都能连选连任,包括你。但是,如果他们不领我的情,我就无能为力了。我也提醒你,得民心者得天下,人民总是聪明绝顶的,他们什么时候都会做出公正的选择。祝你科学!祝你有创造!”

    很奇怪,也许是性格基因相同吧,加贺武生与普士泰夫一样,丢下话筒,往椅子上一仰,唉声叹气,自言自语:穆玛德琳,你是老猎手!加贺武生,你是刚出道的小武士,不堪重击啊。突然,他跳起来,声嘶力竭地叫道:“穆玛德琳,你落井下石,我跟你没完!”哐当——桌上的台灯被他摔到地上,接着吼道:“基因人,我恨你!我吃定你了。”忽然想起,又与普士泰夫通话。普士泰夫一反常态,对他不再阿谀奉承,而是冷嘲热讽,气得他反唇相讥,两人吵了起来,吵了一会,大骂出口,谁也不示弱,最后以甩掉话筒而结束。

    说起来又很奇怪,两人争先恐后,把吵架的事报告给了穆玛德琳。她在心里嘲笑他们不够理智,缺少政治的风度,嘴上却没说什么,只是一笑了之。

    箫箫雨进来了,将一份抽样调查材料放在她的面前,就出去了。她一目十行地看过材料,嘴角挂出得意的微笑。原来,那份材料是各国各地首脑对这次公开审理的反应。虽然各种各样,含糊其词的,含沙射影的,含而不露的,不一而足,却能从中看出一条线索——谁也不再固执己见,只从本国本地利益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而是一反常态,用比较谨慎的语气,请联合国按国际通则公正处理国际事务。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那份材料,大踏步走到星球模型前,一个接一个地摸了一遍,对自己说:“这就够了。基因人政治也就是全世界人民和谐相处,各国各地和平共处,共存共荣。地球人民啦,穆玛德琳衷心祝愿你们,永远沐浴着和平快乐的阳光。”握紧双拳,高高举起,轻轻地却是有力地喊道:“把魔鬼再造成天使!创造永久和平!”

    基因汉的电话来了,叫她赶紧睡觉。紧接着,山妞儿的电话也来了,同样是叫她快睡觉,别熬坏了身子骨。安娜在电话上也一再叮嘱,叫她劳逸结合,千万别搞成亚健康。这三个人,在她的心目中,无疑已是亲人了。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不愿违拗他们的意思,收拾一下办公桌,回到宿舍,带着对基因汉的祝福和思虑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早晨六点半,她照旧进行晨练,七点钟,回来喝了些牛奶,吃了一些面包,便去上班了。

    进了办公室,她按捺不住,给基因汉打手机,叮嘱他沉着冷静,胜利一定属于他。基因汉请她放心,他有能力应付一切。又同她开玩笑说,万一出了洋相,他就去当和尚。她心里一惊:亚当斯流露过当和尚的念头,基因汉怎么也如是说?亚当斯她管不了那么多,因为她不爱他。基因汉啊,你可绝对不能进庙堂,再高的庙堂也不是你的去处。你可是超级大美女开始钟情的新新男人。“别胡说!”她正色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真诚地希望你永不言败。”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6949/ 第一时间欣赏基因帅哥最新章节! 作者:倩洲光美所写的《基因帅哥》为转载作品,基因帅哥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基因帅哥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基因帅哥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基因帅哥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基因帅哥介绍:
他是一位基因再造的帅哥大英雄,大名华宇基因汉,在月球村横空出世,“搅”的大宇宙风驰电掣,日新月异。花星人对他格外呵护,9o亿地球人对他有爱有恨有赞有毁,蓝星人、狂犬军、邪恶者狼狈为奸,妄图把他扼杀在摇篮里……
他义无反顾,别无选择,唯有拿起书和剑,维护自己的生存与生活、爱情与婚姻、财富与权力、声名与威望,创造地球人的新时代新生活新幸福,保卫并推进整个宇宙的和平展,穿越星空,斗智拼勇,耀武扬威,捉妖降魔,开疆拓土,不断死而复生……
未来越来越近,未来究竟如何?基因大帅哥以和平展幸福安乐为主题,融汇各种表现手法于一体,思考、探索、揭示并演义了一系列缠绵悱恻、惊世骇俗、千奇百怪、可歌可泣、精彩绝伦的美景和故事,别有风趣,雅俗共赏,引人入胜……
鞠躬感谢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扶助,望继续推助基因帅哥奋勇前进!
变革、英雄无敌、重生基因帅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基因帅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基因帅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