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平江王反
时间进入二月底,一场春雨降下,让神色麻木,内心极度渴求的北方百姓看到了希望。
灵通县这边也下了雨,待过几天青草就会发芽出土了。
三月中旬,大地一片嫩绿,接着一连下了三天的雨。
江龙正等着异族军队的到来,但是赫赤却再次来信,说因为今年春雨连绵所以三个异族首领中,其一个犹豫起来。雨水充足,代表着今年的草场会比较丰盛。
牛羊马有着足够的草料,即便不侵略大齐,今年也可以过的顺顺当当。
另外两个首领则是在努力劝说。
江龙得知后皱眉,如果大草原这边时间拖的太久,不知道黑衣卫那边会不会把人撤回去。他已经去看过,三千人的确是人手一把火枪,火枪的质量肯定不是很好。毕竟才刚刚摸索出来,与江龙所在前世的枪支相比,这些火枪根本就是老掉牙的垃圾。
不过放在这个年代,就是非常犀利了。
江龙试射,火枪的准头不错,而且距离远超弓箭。
射速则比较缓慢,不过与异族军队交手这并不是问题,江龙现场指点传授了一些技巧。
当又一场大雨洒下滋润了大地,江龙以为草原今年可能仍然不会来犯的时候一件大事发生,平江王反了!
是的,那个为老皇上登基出了大力的平江王赵喆反了!
造反的理由是老皇上残忍暴虐,乱杀忠良!至使老天发怒,在北方降下大面积的旱灾。
檄文写的很一般,甚至与当年老皇上夺取皇位时,反当年的太子所写的檄文有很多共同之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北方的确有旱灾,大量的百姓流离失所,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发生了多少起易子相食的悲惨事件。
很平常的一篇檄文,但是却能让百姓认同。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普通百姓,因没有读过书,所以大多是愚昧的,无知的,比较好骗一些。于是许多地方由流民组成的贼窝纷纷响应,今年是有春雨洒下,也能看到点希望,但是等到收获还有数月时间。
而他们做不到数月时间不吃饭,一直等到秋收。
平江王是皇族,出身与身体里流淌的血脉是他绝对的优势,一时间响应者甚众,还有许多流民赶往西州定都城,加入平江王麾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平江王就坐拥十万重兵!
老皇上与太子都是神色阴郁,不是说平江王有多厉害,而是有了这么一个带头的,那么接下来怕是会有其他人纷纷效仿。会让朝廷对于地方上的控制力大大减弱。
不出二人所料,之前被剿灭的几支较大的反贼,再次揭竿而起。
有几个州郡的地方大员,则是与朝廷渐渐的疏离,想要成为拥兵自重的一方诸侯。
对于老皇上与太子来说此刻的情形很不妙。
就在这时,大草原那边传来消息,三个部落组成五万大军,以迅急的速度直奔大齐边界。如今老皇上与太子连大齐境内的头疼事都摆不平,哪有能力派军队去抵挡?
就在所有人以为北疆百姓会死伤无数的时候,一个惊人消息传来。
江龙一有时间就会去教导使用火枪,闲暇时自己也会开几枪练练手。提前收到赫赤的报信,他迅速与何不在等人商议,并派出大批的斥候去打探异族大军的行踪。
在赫赤的帮忙与斥候的尽心尽力下,终于探明异族军队的行进路线。
那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带,没有任何天然屏障。
“明天出发。”
经过几天商讨,确定了战场后,何不在哈哈大笑着说道。
第二天,景老夫人,黛丽丝早早起来在门前送江龙出征离开。景老夫人是不想江龙去战场上犯险的,一想到战场,她就会想起战死沙场的儿子,此刻双眼中含着泪水。
江龙劝了景老夫人几句,待景老夫人心情平复,然后对着怀里的林雅一阵仔细叮嘱。
林雅已经有了身孕,肚子显怀了。
到了冬天,江龙会成为人父。
片刻后,江龙把林雅交给景老夫人,又和黛丽丝道别,然后骑上雪原带着荼都等人直奔城外大营。除了三千火枪手之外,灵通县也会派三千骑兵与两千步兵参战。
两千步兵手里拿着厚盾,腰间挎着横刀。
何不在见江龙到来,下令大军开拔。
来到外围河道边,因为吊桥的桥面较窄,所以浪费了一些时间。
许多正在劳作挖河平田的百姓看到军队离开,都是心下祈祷,一定要打败异族军队,平安回来。这些军士有许多是他们的亲人。
三天后,军队来到预定地点,安营扎寨。
虽然这里是平原,但还是有一些起伏的地方,把营寨扎在一个较高的土坡之上后,埋锅做饭,不怕被敌人发现,所以没有遮掩,一阵阵蓝黑色的炊烟袅袅升空。
西枷正与木扎儿商量着攻破大齐县城后,会有多大的收获,就有斥候前来禀报,说是前边发现大量炊烟。
西枷让斥候去近前查探。
木扎儿是大草原北边一个部落的王子,西枷则是西边部落的王子。两个部落的草场没有交接,有着共同敌人,所以时常联合,关系不错。另外还有一个部落参与进来,但带兵的王子与二人关系一般,平日里没有在一起。
另外,还有一个王子,是江龙的老熟人。
当听到斥候汇报,前方有一支大齐军队时,西枷与木扎儿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居然是一支大齐军队?对方是来拦截自己的么?还真是愚蠢啊,谁不知道大草原是他们的天下?
大齐人也就能守一守城池罢了!
“就先拿这支军队开刀!”西枷大喝。
木扎儿附和,“好!”
当异族军队来到近前时,江龙才发现低估了对方的人数,眼前这支军队绝对超过七万人!不过有火枪在手,五万也好,七万也好,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只要老天不要做对,刻意下场雨就行了。
“他们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不知道。”
“以前没见过。”
两军隔着数百米遥遥相对,异族军士见齐兵手里拿着没见过的武器,都是交头结耳的询问了起来。
“呼炽格!”
西枷与木扎儿看到一个身影走过来,跳下马背主动打招呼。
他们两个所在部落只是中等的,而呼炽格所在的摩纳部落却是大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大部落,论及地位他们是不及呼炽格的。也正是因为这个王子半途带人加入,才使得这支军队由五万上涨到七万三千人。
“查清楚对面是大齐哪支军队了么?”呼炽格询问。
西枷摇了摇头,“这里是草原,附近没有村庄,根本没有地方询问。”
“是啊。”木扎儿附和,接着道:“不过大草原是咱们的天下,管那么多做什么,直管派族人冲上去将大齐人全部杀光就是。”
“嗯。”呼炽格点头,在广阔的大草原上,他们这些游牧民族还真没有遇到过对手。下一刻,收到命令的异族军士一窝蜂的就是挥舞着手中弯刀,朝着大齐这边冲杀了过来。
“预备!”
负责估算距离的军士高举手中令旗。
第一排五百人的队伍端平手中的火枪,朝着前方瞄准,在他们身后则站着一排五百持着厚盾的军士,这些军士全是灵通县的人手。
等到异族军士进入到有效射程,军士大力挥下手中的令旗,“开枪!”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响,随即就见前方的异族军士像是下饺子一样纷纷中枪掉下了马背。
军队都正在狂奔中,一些没有被子弹打死的异族人,被后边冲上来的族人的坐骑给生生踩成了肉酱。
大齐这边放完一枪的火枪手退后,后边的一排火枪手上前,只有三息的时间再次响起一排枪声。五百只火枪哪怕命中率只有一半,这两轮下来也打死了一千异族人。
当然,主要是因为异族军士没有与火枪手交战的经验,冲的太过密集。
直到又挨了一排火枪,异族人才是从异变中反应了过来,对方手里拿着的是新式武器,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射程则超过他们手中的弓箭。而他们能在大草原上纵横的主要原因,就是箭术无双。
一直是他们打的到敌人,敌人摸不到他们。
但是现在却是生生反了过来。
还没有冲到近前,就已经挨了三排火枪。
不过后边没有下令撤退,他们仍然只能是硬冲,异族人虽然遭受到打击但仍然彪悍。
大齐军队这边火枪手打完一排,开始后退,不是后边的火枪手上前。
这是尽量与敌人拉开距离。
又挨了两轮火枪子弹的排射,异族军士终于可以射出手中的利箭了,但是随后他们就是一阵失望。因为每一个火枪手身边,都站着一个拿着厚盾的盾牌手。
那个大盾是专门制作的,完全可以将两个人护在其中。
箭矢射在大盾上,只是擦出一阵火花,没有伤到一个人。
四位王子得知交战失利都是大怒,虽然对方的新式武器比较厉害,但是在平整的大草原上,游牧部落才是真正的雄鹰!他们不相信自己会输,也绝对不能输!
不然以后游牧部落岂不是再也没有了生存之地?
他们各自带着部队,分成四路,从四个方向冲击大齐营寨。
大齐火枪兵们则是围成一个四方形,每一条边上二百名火枪手,另外身后还有两排各二百人,与先前迎敌射击的情形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异族人死的更快了。
直到冲锋了十余次,丢下两万多具族人尸体,四个王子才冷静了一些。、
下令后撤,安营扎寨。
大齐这边则是原地休息。
江龙对于自己一方的表现很满意,之前教授这些人使用火枪,总算是没有白白浪费功夫。
当天夜里四个王子围聚在一起商议。
但是商讨,争论过后,仍然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与以前的大齐将领在草原上面对异族军队时的情形差不多。
不过四个王子持着共同的观点,那就是一定要打败眼前这支队伍,不然大齐如果派遣军队杀入草原,他们岂不是没有了活路?第二天一大早,异族人再次发起进攻。
但是和昨天一样,对方一人未伤,自己又丢下一万多尸体。
不过四个王子没有退步,因为他们联兵还有近三万余人,而大齐这边只有七千人罢了,他们的人数仍然占优。
到了晚上,异族人夜袭。
但是还没有冲到大齐营寨近前就是纷纷落马。
原来大齐军士已经在何不在的指挥下,在周边悄悄挖了许多密密麻麻只有拳头大小,却有尺深的陷马坑。奔跑中的马儿速度极快,踩进去后惯性直接就会把腿给折断。
于是异族人这边,多了近千步兵。
四个王子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精神不佳,军士们也比较疲乏,本想休战一天,结果大齐这边突然冲出三千骑兵,在他们的队伍中冲杀了一阵然后又折回去。
惹得四个王子暴跳不已,失去理智再次命令手下冲击。
盲目进攻的结果,就是扔下更多的尸体。
当联手剩下只有不足两万的时候,他们才在手下的提醒下惊醒过来。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一家团聚
这才是第三天,居然损失了五万余族人?
回过味来的四个王子大惊!
望着前方草地上,四方形的齐军外围躺着的一座座尸山,他们的目光中仍然带着不可置信。
“呼炽格王子?”西枷声音干涩。
呼炽格神色阴沉,突然道:“各自派几个人回去,汇报这里的战况与大齐军队的新武器,再挑出五百人时刻准备离开,剩下的军士继续攻击!”
“王子的意思是?”木扎儿一愣。
“我们现在面对的不光是一场战争的胜利,它关乎大草原上所有游牧部落的未来!”
其余三位王子点头。
他们游牧部落之所以能在大草原上生活驰骋,一代代传承,没有粮食吃了就去大齐边境劫掠,就是仗着马快弓强,现在大齐研制出了新的武器,居然比他们的弓箭还要射程远,这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如今大齐境内乱成一套,还没什么,但等到齐人恢复过来,如果派遣大部队深入草原,那么草原异族绝对会面临灭顶之灾!打不过只有逃跑,但是离开了大草原他们又能去哪里?
“派遣剩余的军士继续试探,看齐人军队有没有弱点!”
“是!”
四个王子都去挑出兵强马壮的五百人来,如果形势不对头,这五百人立即逃跑,回到部落后汇报这边的战况。
异族人继续进攻,不过人手明显稀疏了许多。
“少爷,是到最后反攻的时候了。”何不在来到江龙身边开口道。
江龙轻轻点了点头,“也好。”接着又道:“那边有几个大人物,最好能留下一两个打疼了他们,不然以为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欺负。”
“没问题!”
何不在下去立即进行安排。
临近中午的时候,异族人停下进攻,开始埋锅做饭。
等到这边炊烟升起饭快要做好的时候,大齐军队这边突然冲出三千骑兵。
最前边的军士手里端着火枪,直奔四个王子所在的大帐。
“快跑!”
“齐人冲过来了!”
“保护王子!”
砰砰砰!在异族人混乱四处溃逃的时候,骑兵已经冲到近前,前边的骑兵骑在马背上开枪。这样射击命中率并不高,但仍然有异族人中枪倒下。四个王子冲出营帐,翻身上马。
这时几个大齐骑兵跳下马背,蹲在地上瞄准了他们。
一连串的枪响过后,掉下来一位王子,正是西枷。
“王子!”一众随从跑过去,抱起受伤的西枷,将之放上马背,然后由一个人带着往回奔逃。
呼炽格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差点掉下马。
一手拉着缰绳俯在马背上,勉强奔跑。几十个侍卫冲上来,将他紧紧的护在中间。
大齐步兵也是冲杀上来,但对方基本上都是骑兵,根本追不上,为了不使齐人做的饭菜浪费掉,他们便不客气的享用了。
当这边的战绩汇报给老皇上后,老皇上与太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己方只是伤了数十人,就歼灭了异族五万余人?
他们认为江龙这份折子纯粹在开玩笑,但是几天后,密报传上来,他们才终于是相信了。并且知道江龙手下居然有火枪兵,老皇上暗中也一直在派人研究火枪。
但是从调查来的数据看,江龙手中的火枪明显要更先进。
老皇上皱眉,江龙居然堂而皇之的使用火枪,接下来岂不是就要造反了?
在江龙赶跑七万余异族联军的时候,北疆百姓也是在私底下议论,议论有异族来袭,但是朝廷却根本没有派军队去抵御,这是不管他们的死活了。等到江龙这边大胜,立即竖立起了极高威望。
北疆谣言四起,对于朝廷一方很不利,虽然官员多有安抚,但是作用并不大。紧接着又爆出消息,皇上与太子居然要残杀景家人,景老夫人与景少夫人偷偷跑出京城,才躲过死劫。
平罗山神秘马匪不久之后,就是扯旗造反!
并且扬言,他们是当年景小候爷的麾下,将会拥护景家人夺江山。
景贤在北方的声望那是不用说,立即有大大小小无数支流民涌入平罗山加入其中。而回到灵通县的江龙,也有了动作,把县衙官员全部集中起来,告诉他们我要造反。
顺从的一起做番事业,不愿意的,给些银两可以带着家人离开。
没人不愿意。
别说江龙可能只是说的好听,有可能诓骗,就是真的让他们离开,但如今兵荒马乱的,他们带着家人出去能有几成活下来的机率?仰仗着景家在北疆的声望,短短时间内,又有十数万百姓涌入灵通县城。
人口多固然可喜,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最迫切的就是粮食变的紧缺。
并且这些人加入景家的队伍,那么朝廷就不会再拨粮食了,这样对于老皇上与太子来说也是减轻了一些负担。平江王对于景家造反明显有些意外,立即派出使者招抚,想要拉入自己的麾下。
使者自然是无功而返。
“不能让景家做大!”老皇上立即调派兵马到北疆围剿。并且把精力也全部放在这件事情上,内政全部给太子,不在过问了。
平江王在几天后,收到老皇上的手书。信中方明,景家一直潜伏在暗中想要谋反,并且势力极大,言辞恳切,说明景家威害之严重,并且说平江王也是姓赵,这个时候应该一起对付景家逆贼才对。
于是平江王把几个儿子召集在一起认真商议。
赵仪对于景家的谋反,也是非常吃惊的,此时看完皇上的手书,才知道原来景家不像表面上那般的简单,再想及江龙的能力,不由皱眉,“如果信上所言属实,景家的确是大敌!”
“比京城那位还可怕么?”平江王的嫡长子赵表冷哼。
嫡次子赵性点头附和,“京城那位才是咱们最大的敌人,所以咱们最好是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再出手,一举定乾坤。”
平江王不喜欢嫡长子,对于次子也是很平淡,不过此时二人的意见比较符合他的意思。
赵仪则是反驳,“你们没听说景家手中有新式武器么?以一万对异族七万余联军,居然只是伤亡数十人,就斩杀了对方五万多!这样的战绩,不说从古至今没有过,但也绝对非常非常的少。”
赵表一甩衣袖,“也许只是夸大其实。”
“这样的战绩的确是让人怀疑。”赵性也道。
“咱们与京城那位一样,都是皇族,体内流淌的都是皇家血脉……”赵仪还要再次驳斥。
但是平江王闻言却是突然冷哼,插言道:“都是赵家子孙又怎么样?落在京城那位手中,咱们一样要被满门抄斩,一个都活不了!当年他没有坐稳皇位时本王帮了他多大忙?
结果没过多久,就开始对本王防备!
本王之所以会反,也不过是为了活命自保罢了!”
“父王说的极是。”赵表附和。
赵仪显然还有话说,但平江王却没有给他机会,直接让三个儿子退下。他也有几个庶子,但是平江王重视血统,对于那几个儿子并不看重。这种重要的议事从来不会找庶子过来。
离开大厅,赵仪连连摇头。
赵表见状嘲笑了几句,大步离开。赵性紧跟了上去。
虽然赵仪很得平江王的宠爱,但赵表才是嫡长子。
回到自己的住所,赵仪想及与江龙的几次见面与接触,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大齐军队的速度极快,二十万军马,兵分五路,直奔北疆。
一路上敢阻挡的尽皆扫除。
这一天,灵通县迎来几个客人。
“你果然还活着!”景老夫人望着来人,神色复杂,接着偏头到一旁。
景成雄头发花白一身的风尘,原本心情激动,终于能再次见到老妻并与之团聚了,但老妻的反应却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他不但不是好脾气反而是个浑人,瞪眼喝道:“你盼着我死,然后去找那个小白脸?”
“哪个小白脸?”景老夫人也瞪大眼睛。
两个都过了半百的老人,刚见面就像是半鸡一般掐了起来。
“娘!”这时一个面相英俊,身形健壮的男子踏前几步,双膝一软就扑通一声跪在景老夫人的脚边,“孩儿不孝,让您伤心了!”
“贤儿!”景老夫人一把抱住独子就是失声痛哭了起来。
原本站在男子身边的妇人,这时一双泛着红色含着泪光的眼睛盯盯紧在江龙的脸上。
江龙不是傻子,已经明白过来,这位肯定是原身的母亲了。
“娘!”他也跪倒在地。
景夫人搂住他,也是一阵痛哭。
江龙待景夫人心情平复了些,叫来林雅,给二人介绍。
景夫人早就知道儿媳已经怀了孩子,并不意外,连忙伸手阻止林雅给自己行大礼,并扶着林雅坐在椅子上。
黛丽丝这时上前行礼,妇人也是温和以待,喝了黛丽丝敬的茶。
待众人都平静下来之后,再互相见礼。
其余人都还好,只有景成雄与景老夫人不说话便罢,一开口就总是呛嘴。
当天夜里,景老夫人要单独睡,但景成雄非要挤在一个屋里,于是二人吵闹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出老远。
“不让老子碰,老子偏要碰!”
“滚!”
“偏不,不能便宜了那个小白脸!”
“哪个小白脸!”
“你心里边知道。”
“想要冤枉我,你才是趁着我管不着,养了一群骚狐狸吧?”
“老子想养就养,你管不着!”
“等落到老娘手里,一个都不留!”
“你敢?”
原本大家都以为第二天这老两口仍然会吹胡子瞪眼,弄不好还要打一架,却不想反而合好了,而且神采奕奕。
第三百四十八章 战场上的威胁
第二天,江龙询问过后,才晓得了始因。
景成雄当年是在南疆重病身亡,但等到景老夫人从宁远县赶过去时,军中*将领却说已经把景成雄的尸体给火化了。并表明有许多地方官员可以作证,景成雄是病亡的。
南方天气热,尸体根本放不了一天就得马上入土。
而这些将领为了等候景老夫人赶到,硬生生拖了三天。
三天一过,尸体**,臭气熏天,不火化肯定是不行了。
所以当年景老夫人并没有看到丈夫的遗体。之后府中的黑衣卫仍然如往常般运转,景老夫人多少有些怀疑。景贤当年是战死沙场,但是没人发现景贤的尸体,也没有人拣到景贤手中的神兵利器紫金盘龙枪。
当时朝廷就怀疑过,景贤是不是没有死。
老皇上派人去走访调查,结果出现了无数个景贤战死的版本,其中说书先生出了大力,慢慢的将景贤给神化了。说景贤是天上的星君下凡专门来拯救北疆百姓。
之后老皇上眼见不妙,不再去调查,并且严令当地官员抹黑景贤形象。
景贤虽然最终与朝廷援军里应外合打赢了战争,有数十万异族军士丧命在战场上,但是之前的确命令手下砍掉了一万普通百姓的大好头颅,这将是他一生的污点。
这个污点很大了,尤其是在那些酸腐文官眼中,更是大逆不道。
不然之后老皇上也没有机会拿掉景府爵位,再发块免死金牌补偿。
而景成雄与景贤的死,都是提前安排好了的。
老皇上一直在警惕着景府,虽然景家潜在势力不小,但在江龙把炸弹给制造出来之前,景家是没有能力与老皇上正面叫板的,顶多是做出点事情来让老皇上头疼。
而之前老皇上不敢对景家下手的原因,则是担心朝中还有其他派系势力与景府联合造反。
敢拿下景家,其它的势力肯定多心,下一个是不是就要拿我开刀了?
所在江龙没有穿到这里来之前景府明面上越是落魄越好,景成雄与景贤都是大才,二人活着,站在明处,那么景家的声望就会不断上涨。等到了一定的程度,老皇上即便担心,也得要拿景府开刀了。
直到江龙制造出炸弹,将淮王炸死,才算是真正让老皇上不敢轻举妄动。
之后江龙被派到灵通县,景老夫人又用炸弹炸死了一位王爷,让得老皇上更加忌惮。到了这个时候老皇上已经不敢随意拿景家怎么样了,不然景府再在京城放上几炮,不是炸皇族中人,就是炸文武大臣,那就要乱套了。
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皇上都没有对景府下手的原因。
太子要撒气,还被老皇上拦下了。
谁知道景家在京城还安插有多少的暗桩眼线?
随便派几个死士,就能换几个文武大臣,又或者皇族中人。
事情没发生还好,一旦发生,岂不是要闹的人心惶惶。
一家人坐在屋内谈笑风生。
草原上却是接连死去两位王子。
第一个是西枷,当时被一枪打下马背,重伤严重,回到自己部落,因为身份高贵,所以得到了最好的医治,但也仅仅拖了半个月而已。
第二个是呼炽格,当初江龙刚到灵通县不久,身份传出去,呼炽格想要杀掉江龙借机在大草原上竖立起威望,带着一千族人前来攻打,结果手下勇士尼旺死在樊仁的箭下,那他自己更是又被设计埋伏,最终只带着很少人手逃回了部落。
呼炽格视此役为平生之耻,并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报复回来。
之前一役呼炽格一直不知道对方是谁带领的军队,逃跑时后背挨了一枪但不致命。直到之后闻听仍然是败在江龙手中时,愤怒不已,结果引的枪疮迸裂死不瞑目。
火枪这种新鲜武器,也是传到了大草原。
所有游牧部落都是心头惶恐。
如果真如传闻所说的话,以后大齐缓过劲来,要对会他们,他们岂不是要被逼迫的离开大草原?而没有了大草原,他们以后又能去哪里生存?往更西边逃跑么?
如果说现还有唯一的倚仗,那就是大草原广垠辽阔,如果不熟识路途的话进去后就会迷失方向,而游牧民族又是居无定所,所以大齐军队进入草原后很难找到他们。
火枪的出现,吓破了异族人的胆。
江龙这边就不用再担心有异族军队进犯了。
灵通县内河道仍在挖掘,荒野也依然在开垦,以往峻工后,会成为大齐的北疆粮仓,而现在则成了景家起事的根据地。景成雄与景贤来到不久,又相继有景家人来到。
这些景氏族人与景成雄是一脉相传的。
与之前找上景府,想要让景老夫人过继孩子的景氏一族,不是一回事。
老老少少,大大小小,一共有一百二十余人。
其中与景成雄同一辈份的,也有十几个。
江龙与这十几个人见面,都要叫声爷爷。而与之接触过后,江龙也是瞬间发现了问题。和所有大家族一样,景家也是存在内斗。现在还没有怎么样,就已经开始出现不小的裂痕。
各自拉拢手下,组成派系,真要是有朝一日夺得赵家江山,不知道这些人还会怎么争斗。
于是江龙当着众人的面,取出一张地图来。
地图是从迈克那里淘到的,上边标注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还有无尽的大草原与辽阔的海洋。江龙给众人观看,并一一指着讲解,告诉这些人天外有天。
大齐不是唯一的军事大国。
也不是只有大齐气候宜人可以种植粮食。
看到地图,再听到讲解,这些景氏族人都是大为惊诧。
原本他们以为拿下大齐江山,接下来就是各凭本事分收获了,却不想外边居然还有更大的地盘。当得知大齐江山不是唯一后,这些人淡定了,这么多地盘这么多国家,平均分下来每人都有收获。
解决了内斗问题后,大齐前来围剿的部队也是来到。
大齐军队一共兵分四路,其中一路由牧武侯带领,手下有五万兵马。
大帐中,牧武侯冷冷盯着面前的妇人。
妇人正是他的妻子,蝶香夫人。
不久之前,大皇子在蝶香夫人的煽动下,居然起兵谋反,事败后没有被老皇上与太子给抓住,带着残兵逃跑了。老皇上震怒,要凌迟蝶香夫人,但之前因为蝶香夫人被大皇子侮辱殴打想要报复的牧武侯却是挺身而出,从老皇上手中*将妻子救下。
理由很简单,蝶香夫人与江龙时常通信,二人有奸情。
此次奉命出征牧武侯没有信心,因为传闻中的火枪太可怕。正是因为没有自信,所以才要捏着蝶香夫人在手中当盾牌,又或者是在战场上,用蝶香夫人要胁江龙。
蝶香夫人自被控制起来后,就面色木然没有半点反应。
“他如果真的喜欢你,就会自缚双手到阵前。”牧武侯冷笑。
蝶香夫人不屑的看了牧武侯一眼,“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傻子!如果他真的为了儿女私情,就做出那般愚蠢的事情,我会打心眼里看不起他!”
“你最好配合一下,不然我的手段你知道!”牧武侯羞恼。本以为没了大皇子做靠山,这个女人总归老实了吧,结果没想到还特别的硬气,威胁说敢动她一根手指头,立即自杀。
牧武侯自然不能让蝶香夫人在自己的手中自杀。
不然江龙报复起来,火枪不是好吃的。
“两军交战,你却用一个女人,而且是你自己的妻子来威胁对手,你也真够没脸没皮的了。”蝶香夫人讥讽。
“你别忘了此刻在本侯手中,最好不要逞口舌之利!”
牧武侯甩袖离开。
火枪兵是厉害,但毕竟时间短,数量少。火枪不多,而火枪兵则要经过严格的训练才能够上战场。
当朝廷四路大军逼近的时候,景家手中不过才有一万火枪兵。
当然,这些火枪兵足以横扫朝廷军队了。
不过一个意外消息传来,牧武侯扬言让江龙带兵跪地投降,不然就杀了蝶香夫人。
“江龙。”景贤找来儿子,询问,“你与那蝶香夫人是何关系?”
江龙没想到牧武侯居然如此的无耻,稍作犹豫,开口道:“牧武侯那支军队交给孩儿吧。”
“你?”景贤不想答应。
但江龙态度坚决。
景夫人担心江龙的安全神色紧张。
最终景成雄发话做主同意,“如果他像只缩头乌龟躲着,以后哪里还有脸面出现在人前?”
景家要图谋赵家的江山,景成雄与景贤如果能夺得皇帝宝座,那么将来就会由江龙来继位,而若是有这一大污点,难免威严受损,即便许多人嘴上不敢说什么,但是私底下仍然会把江龙看成是胆小鬼。
即便江龙躲着不出,做法是对的。
七天后,江龙带着五千骑兵,一万两千步兵与三千火枪兵出发。
离行前林雅挺着肚子,流着眼泪来送。
三日后,两军在望沙郡平夷县碰面,这里丘陵起伏,多沙石,土质比较干燥一些。
几个军士看守着被绑成粽子一般的蝶香夫人,站在军队前。
牧武侯骑在马背上,挥舞着马鞭,得意大声呼喝,“江龙何在?敢不敢出来?如果胆小畏缩,那么本侯立即下令砍了这贱人的脑袋!”
“不要管我!”
蝶香夫人大声叫嚷。
几个军士看牧武侯要不要阻止。
牧武侯本来大怒,但是想了想又摇头,不让阻止。
本来他就不觉得用蝶香夫人能把江龙引出来,但如果江龙不出来,就会打击对方的士气。己方气势如虹,又占据人数的优势,到时一阵冲杀还不把对方打的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现在就让蝶香夫人去叫,越是叫的欢,越是衬托出江龙的胆小怕死,无情无义。
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还算什么男人?
他却是忘了,蝶香夫人如今还是他的妻子。
江龙骑在雪原背上,看着对面眉头微皱,朝廷果然也在研究火枪,此刻就有十把火枪对准着蝶香夫人。
一声令下,蝶香夫人就会香消玉陨。
对着身后打了个眼色,江龙双腿一夹马肚,从军队中走出。
“不要过来!”遥遥看到江龙打马而出,蝶香夫人大声叫喊着,同时泪流满面。
牧武侯则是惊诧。
没想到江龙居然真的出来了
“真不知道该说你痴情,还是愚蠢!”待与牧武侯相距不远时,牧武侯一声冷笑。
江龙手握从景府离开时选择的那把破龙枪,直视牧武侯,“是你太过胆小!”
“你说什么?”牧武侯大怒。
蝶香夫人这时用力挣扎,居然挣开几个军士的拉扯,冲向了江龙。
青丝飞舞,衣袂飘扬,妩媚的脸庞上挂着两道清晰的泪痕。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大结局
牧武侯看到蝶香夫人飞奔向江龙所在的方向,嘴角挑起一抹狞笑,本侯就成全你们二人,做一对亡命鸳鸯!右手马鞭高高抬起,朝廷这边的十个火枪手立即将武器瞄向了蝶香夫人与江龙。
看到牧武侯的动作,江龙仍然稳稳坐在雪原的背上。
蝶香夫人虽然曾与牧武侯争执,说如果江龙真的为了儿女私情而不顾一切的跑到阵前,会看不起江龙,但此刻只是泪流满面,她红颜命薄,前半生的际遇坎坷。直到今天,才知道有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可以去死!
一边奔跑,她一边想起了江龙给他写的故事。
难道自己与江龙会如故事结局那般凄凉?
有化蝶,梁山伯与祝英台——在十八里相送途中,英台不断借物抚意,暗示爱情。山伯忠厚纯朴,不解其故。英台无奈,谎称家中九妹,品貌与己酷似,愿替山伯作媒,可是梁山伯家贫,未能如期而至,待山伯去祝家求婚时,岂知祝父已将英台许配给家住贸阝城(今鄞县)的太守之子马文才。美满姻缘,已成沧影。二人楼台相会,泪眼相向,凄然而别。临别时,立下誓言: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后梁山伯被朝廷沼为鄞县(今鄞州区)令。然山伯忧郁成疾,不久身亡。遗命葬贸阝城九龙墟。英台闻山伯噩耗,誓以身殉。英台被迫出嫁时,绕道去梁山伯墓前祭奠,在祝英台哀恸感应下,风雨雷电大作,坟墓爆裂,英台翩然跃入坟中,墓复合拢,风停雨霁,彩虹高悬,梁祝化为蝴蝶,在人间蹁跹飞舞。
有应龙与女魃——时光飞逝,应龙双翼渐渐染成黑色,**也开始化成细灰。最后,他仿佛听见女魃的歌声,欣喜若狂,拖着快死去的身躯,一步步走入海中,没有再回过头来。天空中盘旋着一只闪着金光的红色青鸟在悲鸣着,仿佛诉说着这故事最后的结局。
海水渐渐冲刷掉一块白色石头上的淤沙,上面刻着带着痛苦,希望,绝望的字迹:一年,两年,三年;十年,百年,千年.即使用永恒的时间来等待,我也希望能和你再见一面……泪水模糊了视线,但蝶香夫人仍然努力想要看清楚江龙的脸庞。
砰砰砰!
随着牧武侯马鞭挥下,响起一阵枪声。
蝶香夫人本能的向前扑,想要在临死前与江龙更近一些,不过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从身上传来,让得她一阵诧异。回去望去,就见那十个手拿火枪的军士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牧武侯愕然,怎么回事?
江龙却已经驾着雪原飞奔,冲到蝶香夫人近前,拔马便回。
“哪里走?”
牧武侯反应过来,立即骑马紧追,只是他的坐骑虽然也算不错,却远远不及雪原。即便雪原驮着两个人,他也追不上,不由大怒,“江龙,有种你停下来与本侯单挑,决一死战!”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停下来,与你决一死战?”江龙抱紧蝶香夫人,嘴里嗤笑,“手里握有人质时,你怎么不与我单挑?”
牧武侯更怒,连连抽打坐骑要追上去。
在他身后的朝廷军士与将领,不知道此刻要不要挥军掩杀,一时间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这也是牧武侯失去了冷静,他一向独断专横,容不得手下卖弄本事擅自作主,让得属下们没有了主意与主张。
而有主意的,则已经死在牧武侯手中。
就在昨天晚上,牧武侯还当着蝶香夫人的面,用火枪杀了一员不听话的将领。并告诉蝶香夫人,明天就会用火枪取了蝶香夫人与江龙的小命,正是亲眼见识到了火枪的厉害,所以蝶香夫人才大叫不让江龙上前。
片刻后,江龙回归,把蝶香夫人放下。
随手拿起一把火枪就是对准了失去理智的牧武侯。
牧武侯见状大惊,额头上瞬间惊出一脑门冷汗,赶紧拨马往回跑。
砰!
一声枪响,牧武侯应声落马。
随手把火枪扔回去,江龙手提破龙枪,策马来到牧武侯身前。
牧武侯后背中枪,痛的脸色扭曲,不过因为盔甲厚,所以不致命,仍然怒骂道:“逆贼,你不得好死!”
“从今天起,她可以解脱了。”江龙冷冷注视着牧武侯道。
“那个臭婊子……”
牧武侯没有骂完,破龙枪已经穿透了他的左胸。
左胸处即便有护心镜,也被破龙枪锋利的枪尖轻易扎穿。
两军还没有交战,主将就先阵亡,朝廷军队里的几员将领赶紧收拢人马想要撤退,但是江龙这边的军士却突然发起了冲锋。于是朝廷军马大败,死伤不多,但被俘虏了有五千余人。
在江龙这路军大胜的时候,其余四路军也相继被击败。
江龙没有率众回灵通县,而是带领军马进驻平夷县县衙,县衙内的官员根本不敢稍有抵抗。接着没有几天时间,将整个望沙郡全部纳入囊中,在望沙城与带领另一支军马的父亲会面。
景贤拿着一把火枪,双眼中满是好奇。
这把火枪的枪管要长上许多,做的也更加精致,听儿子说,这种火枪叫做狙击枪。
原来江龙私自留下了五名异域铁匠,让他们按照自己的吩咐,把黑衣卫研制出来的火枪进行改造,因为人手少而且工艺复杂,所以只制做出二十把狙击枪然后又从数千人中挑选出二十个人,将之培养成狙击手。
在阵前时,江龙让狙击手瞄准对方十个火枪手,在牧武侯即将挥下马鞭之时将之射杀。
“原来你早有准备。”景贤笑道。
江龙摆手,“本想等到合适时机再把狙击枪拿出来,以奏奇效的。”
“能救下你的红颜知己,已经值了。”
“嗯。”
随着打退朝廷军队,景家开始扩充地盘,在北疆景家声望极隆,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拿下了鲜州,并州,还有至州的大半地盘。
至州与京城所在的宜州接壤,老皇上与太子都是慌了。连连调派外地军马来宜州守卫,短短时间内,加上京城原有的二十万禁军,宜州境内居然聚集了足足有五十万大军。
地方上的军队被调走,则使得朝廷对外地州郡的控制力更加脆弱。
一个又一个地方大员生了野心。
“等我们攻下至州后,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直接攻打宜州,一举占了京城!另一条则是攻打与至州接壤的西州,平江王赵喆盘踞在那里。”景成雄与几位同辈的兄弟商议。
“先打平江王!”
“直接拿下京城!”
十几个人争论不休,只为能多一些话语权,多几分威望,这样将来才好争夺权力。
“江龙,你觉得呢?”景贤坐在桌前,低声询问。
却不想江龙直接站起身,大声道:“自然是直接剑指京城!这几年北方连遇旱灾,全国各地都是兵荒马乱。
有道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最苦的始终是百姓!
如今百姓最渴望的是有人站出来稳定政局,维持世道平安。而现在的朝廷已经对各大州则已经没有了掌控力。只要我们能摧枯拉朽,直接打下京城,竖立起威信,到时地方上的官员碍于我们手中的火枪与炸弹只能选择归顺。
不然大军杀到,他们根本抵挡不住。
而若是去攻打西州,接着再去打云州,济州,同州,平州,把宜州放在最后的话,那么战火将波及整个大齐,到时即使我们赢了,也只是赢了一个千疮百孔的江山而已。
而坐上了江山后,我们还要去经营,恢复农事,让百姓安居乐业。
毁掉容易,但经营就没那么容易了!”
景成雄那十几个兄弟原本对于江龙蓦然出声很是不满,在这里他们的辈份最高,小辈没有得到允许,是不可以擅自插言的,即便是景贤,没有询他他也只能是低语。
但是听完江龙的话后,这些人沉默了。
没有了不满。
的确,最苦的始终是百姓,而且毁掉容易,再想要经营,让百姓安居乐业就难了。
夺下江山只是又一个开始,不是结束了。
“我赞成!”景成雄当先开口。
其余十几个发须花白的老人互相对视俱都没有出声。
江龙补充了最后一句,“别忘了,朝廷也一直在钻研火枪,等他们把火枪再提升两个档次,咱们的武器就不再占优了。”
“我赞成。”
“直接剑指京城!”
山门关,守将关成立在城门楼上,看着远方大军渐渐靠近。
“关将军,咱们还是投降吧。”副将徐越小声道。
“等本将战死,你自然可以打开城门投降。”关成低斥,“关家世代为大齐守卫此关,即便是明知必死,本将也不会反叛朝廷,顺从了逆贼!”
“唉!”徐越一声长叹。
时近九月,景家已经将至州全部拿下,所到之处当地官员无不望风而逃或者直接投降,如果不是因为还要安排官员管理民政,就不是现在才杀到山关门了。
“敌人有火枪,还有炸弹,咱们怎么守?”徐越一阵无力。
关成甩袖大步离开,“总之本将是绝对不会投降的!”
半个时辰后,景贤派人前来喊话招降,关成不从,徐越再次劝规,关成仍然不听。
三个军士顶着一个包着铁皮的大盾大摇大摆来到城门前,放下一个炸弹又迅速离开。
轰!
炸弹爆炸,直接将山门关的城门给炸开。
“冲!”景贤一声令下。
一排排火枪手端着长枪瞄向城门上方,砰砰砰,子弹射出,将弓箭兵压制的死死的,几乎不敢露头,而敢露头的则全部中弹身亡。
“关将军,这仗怎么打?”徐越大吼。
关成紧紧握着双拳,突然道:“等本将战死,你带着军士投降吧!”说罢不等徐越反应过来,突然从城门楼上现身,用力挽弓,但是还没有射出去,胸前就已经炸开一团血花。
“关将军!”徐越泪流满面。
不一会,城门楼上竖起了一面白旗。
至此,景家大军进入宜州境内。
山门关是有名的险关,居然无法阻挡半天景家大军的脚步,再加上炸弹与火枪的威力,杀入宜州后朝廷军队与之刚一接触,就立即四散奔逃。第二年春天,大军来到京城门下。
如今的景家大军已经有二十万,驻扎在二十余里处。
而京城内,则有十五万禁军。
“父皇!”太子脸色苍白,嘴唇上挂着一串水泡。
老皇上已经瘦的不成人样,原本合体的龙袍显得异常宽大,“你的几个哥哥都跑了,朕却硬要让你留下来,你可怨恨?”
“儿臣怎么会怨恨父皇?”太子跪下。
“朕是皇上,你是太子,咱们两个是正统,景家不杀了我们两个,是绝对不会甘休的。”老皇上声音缓慢的解释,“你的几个哥哥,估计也难逃活命,而太子妃与皇太孙,朕几天前已经命金衣卫在暗中*将之送走了。”
“谢父皇。”太子如今根本没有时间回去休息,所以才刚刚知道。
“表面上朕会另留一个孩子为皇太孙,太子妃也会自杀。”
五日后,京城门破。
皇宫大殿内,老皇上坐在龙椅上,在他的脚下卧着一具脸庞发紫的尸体,正是太子的。
景成雄手里拿着酒葫芦,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要不要来一口?”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混不吝!”老皇上木然的脸上,突然浮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笑骂道:“小时候居然连朕都敢揍,当年就应该找机会结果了你,也不会有今天。”
“你出身比我高贵,头脑聪明,学识也高过我,当年给你当伴读,先生总是夸你,说你稳重谦恭读书用功,才思敏捷,却来骂我!动不动就用戒尺打我手心。
但是你的儿孙却远不及我。”景成雄说到最后摇头晃脑,得意洋洋。
“这一点,朕承认!”老皇上轻叹,突然好奇的问道:“当年朕能起事成功赶太子下位,景家在暗中出了不少力吧?”
“那是条疯狗,是只残忍的狼,让他上位,谁都讨不了好。”景成雄没有否认。
“没有江龙,你赢不了朕!”老皇上突然激动,眼睛直视景成雄这个当年的伴读。
江龙制造出炸弹,找来了异域铁匠,开发出煤矿,让得火枪质量上升了好几个档次,而如果没有这些景家只能仍然在暗中潜伏着。
景成雄点头。
“可否给朕留一支血脉?”老皇上眼带祈求。
“好!”景成雄痛快的答应。他知道留在东宫的那个孩子,肯定不是太子的亲骨肉。
太子在城门被破时,在老皇上面前喝下毒酒自杀。
“大齐初立时,太祖皇帝曾握着景家老祖的手,言道,你我兄弟,共同打下江山,应该轮流来当皇上。景家老祖不从,之后太祖皇帝在宁远县给景家老祖建盖王府,景家老祖仍然推掉,只要了一个侯爵。
之后太祖皇帝把黑衣卫交给景家老祖,让景家老祖帮着诛灭……”话还没有说完,老皇上突然身体后仰,气绝。
景成雄原本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脸上,浮起一抹复杂。
第二年,江龙牵着儿子的小手,与林雅并肩走在御花园林荫间的小路上。
身后黛丽丝与蝶香夫人怀里各抱着一个小孩。
黛丽丝身后的组织曾布下一个大网,但随着大齐江山易主,一个个被他们或影响或掌控的官员被砍掉脑袋,已经是没有了半点威胁,当然,以后还必须要多多防备。
那些人不会死心,会从头再来。
“唉呀,玉儿又尿了。”黛丽丝突然一声惊呼。
走在最后的一众宫女们立即围上来,给小公主换尿布。
小公主瘪瘪嘴,哇哇大哭。
林间的鸟雀扑棱棱受惊飞走。
江龙笑着转身望过来,“玉儿哭的蛮响亮。”
“那才健康!”林雅笑吟吟。
最后
最后
成绩不好,只能提前完本!第一章佛前
初春,天气回暖,万物复苏。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景府后院,一间安静素雅的佛堂内。
“老夫人,您这般着急,是不是把小少爷逼的太狠了?”一个身穿深绿色棉布襦裙的中年妇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敢抬头,脸上表情则有些复杂,强壮着胆子开口问道。
全身鎏金的佛像旁边,摆放着一个外表精致,由紫金打造的三足香炉,点燃的香烛上方,淡蓝色烟雾袅袅升空,能提神醒脑的檀香充斥整个房间,在佛像的正前方,则跪着一个发丝高盘,耳鬓旁有着点点白霜的老妇人。
老妇人穿着一条洗的有些泛白的浅蓝色素衣,身上没有一样首饰,表情安详,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看破尘世,宁静致远的独特气质,嘴里喃喃念经,态度虔诚,从那留有余韵的相貌上可以依稀推断出,老妇人年轻时必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阿尼佗拂……”
老妇人没有回话,单手竖掌在胸前,另一只手缓缓转动佛珠,整串佛珠常被人捻动的一面,紫漆已经全都脱落,露出浅褐色的木头,可见已经用了很久了。
在老妇人的身前,还摆放着一只因常年敲打,表面留有裂纹的木鱼。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中年妇人却不敢稍有不敬,垂着头,静静跪在那里。
足足过去有半柱香的时间,老妇人才缓缓睁开眼睑,平静无波的眸子微微转动了几下,有了几分生气。
中年妇人似有所觉,赶紧上前掺扶。
“年轻时,老身并不相信这世间有轮回报应,但随着年龄一年年变老,心里有了独特感应,才晓得天理昭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五十岁知天命,老身今年已经有五十多了。”老妇人扶着她的手臂,从蒲团上慢慢起身,眼睛望着微微带有笑容的庄严佛像,开口后,似乎有些神神叨叨的,并没有回答中年妇人之前的问话。
“是,您老人家必然是善有善报。”中年妇人弯下腰身,笑着帮老妇人揉捏因为跪的久了,有些酸麻的膝盖,动作熟练,可见经常这般伺候人。
“善报?”
老妇人轻轻摇头,觉得膝盖有知觉了,便扶着中年妇人的手,缓缓一步步走出佛堂,“我少女时脾气暴躁,动辄便打骂府中下人,这样很不好,幸亏家人替我遮掩隐瞒。
不然名声传出去,哪家肯要我这样的儿媳妇?
成婚后虽然稍有收敛,但却和老爷的那些狐狸精们争风吃醋,使劲手段!
不但丢了正牌夫人的体面,而且一有机会便设下陷阱……最终,连心都变黑了。第一章佛前
初春,天气回暖,万物复苏。
景府后院,一间安静素雅的佛堂内。
“老夫人,您这般着急,是不是把小少爷逼的太狠了?”一个身穿深绿色棉布襦裙的中年妇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敢抬头,脸上表情则有些复杂,强壮着胆子开口问道。
全身鎏金的佛像旁边,摆放着一个外表精致,由紫金打造的三足香炉,点燃的香烛上方,淡蓝色烟雾袅袅升空,能提神醒脑的檀香充斥整个房间,在佛像的正前方,则跪着一个发丝高盘,耳鬓旁有着点点白霜的老妇人。
老妇人穿着一条洗的有些泛白的浅蓝色素衣,身上没有一样首饰,表情安详,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看破尘世,宁静致远的独特气质,嘴里喃喃念经,态度虔诚,从那留有余韵的相貌上可以依稀推断出,老妇人年轻时必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阿尼佗拂……”
老妇人没有回话,单手竖掌在胸前,另一只手缓缓转动佛珠,整串佛珠常被人捻动的一面,紫漆已经全都脱落,露出浅褐色的木头,可见已经用了很久了。
在老妇人的身前,还摆放着一只因常年敲打,表面留有裂纹的木鱼。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中年妇人却不敢稍有不敬,垂着头,静静跪在那里。
足足过去有半柱香的时间,老妇人才缓缓睁开眼睑,平静无波的眸子微微转动了几下,有了几分生气。
中年妇人似有所觉,赶紧上前掺扶。
“年轻时,老身并不相信这世间有轮回报应,但随着年龄一年年变老,心里有了独特感应,才晓得天理昭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五十岁知天命,老身今年已经有五十多了。”老妇人扶着她的手臂,从蒲团上慢慢起身,眼睛望着微微带有笑容的庄严佛像,开口后,似乎有些神神叨叨的,并没有回答中年妇人之前的问话。
“是,您老人家必然是善有善报。”中年妇人弯下腰身,笑着帮老妇人揉捏因为跪的久了,有些酸麻的膝盖,动作熟练,可见经常这般伺候人。
“善报?”
老妇人轻轻摇头,觉得膝盖有知觉了,便扶着中年妇人的手,缓缓一步步走出佛堂,“我少女时脾气暴躁,动辄便打骂府中下人,这样很不好,幸亏家人替我遮掩隐瞒。
不然名声传出去,哪家肯要我这样的儿媳妇?
成婚后虽然稍有收敛,但却和老爷的那些狐狸精们争风吃醋,使劲手段!
不但丢了正牌夫人的体面,而且一有机会便设下陷阱……最终,连心都变黑了。第一章佛前
初春,天气回暖,万物复苏。
景府后院,一间安静素雅的佛堂内。
“老夫人,您这般着急,是不是把小少爷逼的太狠了?”一个身穿深绿色棉布襦裙的中年妇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敢抬头,脸上表情则有些复杂,强壮着胆子开口问道。
全身鎏金的佛像旁边,摆放着一个外表精致,由紫金打造的三足香炉,点燃的香烛上方,淡蓝色烟雾袅袅升空,能提神醒脑的檀香充斥整个房间,在佛像的正前方,则跪着一个发丝高盘,耳鬓旁有着点点白霜的老妇人。
老妇人穿着一条洗的有些泛白的浅蓝色素衣,身上没有一样首饰,表情安详,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看破尘世,宁静致远的独特气质,嘴里喃喃念经,态度虔诚,从那留有余韵的相貌上可以依稀推断出,老妇人年轻时必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阿尼佗拂……”
老妇人没有回话,单手竖掌在胸前,另一只手缓缓转动佛珠,整串佛珠常被人捻动的一面,紫漆已经全都脱落,露出浅褐色的木头,可见已经用了很久了。
在老妇人的身前,还摆放着一只因常年敲打,表面留有裂纹的木鱼。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中年妇人却不敢稍有不敬,垂着头,静静跪在那里。
足足过去有半柱香的时间,老妇人才缓缓睁开眼睑,平静无波的眸子微微转动了几下,有了几分生气。
中年妇人似有所觉,赶紧上前掺扶。
“年轻时,老身并不相信这世间有轮回报应,但随着年龄一年年变老,心里有了独特感应,才晓得天理昭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五十岁知天命,老身今年已经有五十多了。”老妇人扶着她的手臂,从蒲团上慢慢起身,眼睛望着微微带有笑容的庄严佛像,开口后,似乎有些神神叨叨的,并没有回答中年妇人之前的问话。
“是,您老人家必然是善有善报。”中年妇人弯下腰身,笑着帮老妇人揉捏因为跪的久了,有些酸麻的膝盖,动作熟练,可见经常这般伺候人。
“善报?”
老妇人轻轻摇头,觉得膝盖有知觉了,便扶着中年妇人的手,缓缓一步步走出佛堂,“我少女时脾气暴躁,动辄便打骂府中下人,这样很不好,幸亏家人替我遮掩隐瞒。
不然名声传出去,哪家肯要我这样的儿媳妇?
成婚后虽然稍有收敛,但却和老爷的那些狐狸精们争风吃醋,使劲手段!
不但丢了正牌夫人的体面,而且一有机会便设下陷阱……最终,连心都变黑了。第一章佛前
初春,天气回暖,万物复苏。
景府后院,一间安静素雅的佛堂内。
“老夫人,您这般着急,是不是把小少爷逼的太狠了?”一个身穿深绿色棉布襦裙的中年妇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敢抬头,脸上表情则有些复杂,强壮着胆子开口问道。
全身鎏金的佛像旁边,摆放着一个外表精致,由紫金打造的三足香炉,点燃的香烛上方,淡蓝色烟雾袅袅升空,能提神醒脑的檀香充斥整个房间,在佛像的正前方,则跪着一个发丝高盘,耳鬓旁有着点点白霜的老妇人。
老妇人穿着一条洗的有些泛白的浅蓝色素衣,身上没有一样首饰,表情安详,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看破尘世,宁静致远的独特气质,嘴里喃喃念经,态度虔诚,从那留有余韵的相貌上可以依稀推断出,老妇人年轻时必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阿尼佗拂……”
老妇人没有回话,单手竖掌在胸前,另一只手缓缓转动佛珠,整串佛珠常被人捻动的一面,紫漆已经全都脱落,露出浅褐色的木头,可见已经用了很久了。
在老妇人的身前,还摆放着一只因常年敲打,表面留有裂纹的木鱼。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中年妇人却不敢稍有不敬,垂着头,静静跪在那里。
足足过去有半柱香的时间,老妇人才缓缓睁开眼睑,平静无波的眸子微微转动了几下,有了几分生气。
中年妇人似有所觉,赶紧上前掺扶。
“年轻时,老身并不相信这世间有轮回报应,但随着年龄一年年变老,心里有了独特感应,才晓得天理昭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五十岁知天命,老身今年已经有五十多了。”老妇人扶着她的手臂,从蒲团上慢慢起身,眼睛望着微微带有笑容的庄严佛像,开口后,似乎有些神神叨叨的,并没有回答中年妇人之前的问话。
“是,您老人家必然是善有善报。”中年妇人弯下腰身,笑着帮老妇人揉捏因为跪的久了,有些酸麻的膝盖,动作熟练,可见经常这般伺候人。
“善报?”
老妇人轻轻摇头,觉得膝盖有知觉了,便扶着中年妇人的手,缓缓一步步走出佛堂,“我少女时脾气暴躁,动辄便打骂府中下人,这样很不好,幸亏家人替我遮掩隐瞒。
不然名声传出去,哪家肯要我这样的儿媳妇?
成婚后虽然稍有收敛,但却和老爷的那些狐狸精们争风吃醋,使劲手段!
不但丢了正牌夫人的体面,而且一有机会便设下陷阱……最终,连心都变黑了。第一章佛前
初春,天气回暖,万物复苏。
景府后院,一间安静素雅的佛堂内。
“老夫人,您这般着急,是不是把小少爷逼的太狠了?”一个身穿深绿色棉布襦裙的中年妇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敢抬头,脸上表情则有些复杂,强壮着胆子开口问道。
全身鎏金的佛像旁边,摆放着一个外表精致,由紫金打造的三足香炉,点燃的香烛上方,淡蓝色烟雾袅袅升空,能提神醒脑的檀香充斥整个房间,在佛像的正前方,则跪着一个发丝高盘,耳鬓旁有着点点白霜的老妇人。
老妇人穿着一条洗的有些泛白的浅蓝色素衣,身上没有一样首饰,表情安详,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看破尘世,宁静致远的独特气质,嘴里喃喃念经,态度虔诚,从那留有余韵的相貌上可以依稀推断出,老妇人年轻时必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阿尼佗拂……”
老妇人没有回话,单手竖掌在胸前,另一只手缓缓转动佛珠,整串佛珠常被人捻动的一面,紫漆已经全都脱落,露出浅褐色的木头,可见已经用了很久了。
在老妇人的身前,还摆放着一只因常年敲打,表面留有裂纹的木鱼。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中年妇人却不敢稍有不敬,垂着头,静静跪在那里。
足足过去有半柱香的时间,老妇人才缓缓睁开眼睑,平静无波的眸子微微转动了几下,有了几分生气。
中年妇人似有所觉,赶紧上前掺扶。
“年轻时,老身并不相信这世间有轮回报应,但随着年龄一年年变老,心里有了独特感应,才晓得天理昭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五十岁知天命,老身今年已经有五十多了。”老妇人扶着她的手臂,从蒲团上慢慢起身,眼睛望着微微带有笑容的庄严佛像,开口后,似乎有些神神叨叨的,并没有回答中年妇人之前的问话。
“是,您老人家必然是善有善报。”中年妇人弯下腰身,笑着帮老妇人揉捏因为跪的久了,有些酸麻的膝盖,动作熟练,可见经常这般伺候人。
“善报?”
老妇人轻轻摇头,觉得膝盖有知觉了,便扶着中年妇人的手,缓缓一步步走出佛堂,“我少女时脾气暴躁,动辄便打骂府中下人,这样很不好,幸亏家人替我遮掩隐瞒。
不然名声传出去,哪家肯要我这样的儿媳妇?
成婚后虽然稍有收敛,但却和老爷的那些狐狸精们争风吃醋,使劲手段!
不但丢了正牌夫人的体面,而且一有机会便设下陷阱……最终,连心都变黑了。第一章佛前
初春,天气回暖,万物复苏。
景府后院,一间安静素雅的佛堂内。
“老夫人,您这般着急,是不是把小少爷逼的太狠了?”一个身穿深绿色棉布襦裙的中年妇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敢抬头,脸上表情则有些复杂,强壮着胆子开口问道。
全身鎏金的佛像旁边,摆放着一个外表精致,由紫金打造的三足香炉,点燃的香烛上方,淡蓝色烟雾袅袅升空,能提神醒脑的檀香充斥整个房间,在佛像的正前方,则跪着一个发丝高盘,耳鬓旁有着点点白霜的老妇人。
老妇人穿着一条洗的有些泛白的浅蓝色素衣,身上没有一样首饰,表情安详,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看破尘世,宁静致远的独特气质,嘴里喃喃念经,态度虔诚,从那留有余韵的相貌上可以依稀推断出,老妇人年轻时必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阿尼佗拂……”
老妇人没有回话,单手竖掌在胸前,另一只手缓缓转动佛珠,整串佛珠常被人捻动的一面,紫漆已经全都脱落,露出浅褐色的木头,可见已经用了很久了。
在老妇人的身前,还摆放着一只因常年敲打,表面留有裂纹的木鱼。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中年妇人却不敢稍有不敬,垂着头,静静跪在那里。
足足过去有半柱香的时间,老妇人才缓缓睁开眼睑,平静无波的眸子微微转动了几下,有了几分生气。
中年妇人似有所觉,赶紧上前掺扶。
“年轻时,老身并不相信这世间有轮回报应,但随着年龄一年年变老,心里有了独特感应,才晓得天理昭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五十岁知天命,老身今年已经有五十多了。”老妇人扶着她的手臂,从蒲团上慢慢起身,眼睛望着微微带有笑容的庄严佛像,开口后,似乎有些神神叨叨的,并没有回答中年妇人之前的问话。
“是,您老人家必然是善有善报。”中年妇人弯下腰身,笑着帮老妇人揉捏因为跪的久了,有些酸麻的膝盖,动作熟练,可见经常这般伺候人。
“善报?”
老妇人轻轻摇头,觉得膝盖有知觉了,便扶着中年妇人的手,缓缓一步步走出佛堂,“我少女时脾气暴躁,动辄便打骂府中下人,这样很不好,幸亏家人替我遮掩隐瞒。
不然名声传出去,哪家肯要我这样的儿媳妇?
成婚后虽然稍有收敛,但却和老爷的那些狐狸精们争风吃醋,使劲手段!
不但丢了正牌夫人的体面,而且一有机会便设下陷阱……最终,连心都变黑了。第一章佛前
初春,天气回暖,万物复苏。
景府后院,一间安静素雅的佛堂内。
“老夫人,您这般着急,是不是把小少爷逼的太狠了?”一个身穿深绿色棉布襦裙的中年妇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敢抬头,脸上表情则有些复杂,强壮着胆子开口问道。
全身鎏金的佛像旁边,摆放着一个外表精致,由紫金打造的三足香炉,点燃的香烛上方,淡蓝色烟雾袅袅升空,能提神醒脑的檀香充斥整个房间,在佛像的正前方,则跪着一个发丝高盘,耳鬓旁有着点点白霜的老妇人。
老妇人穿着一条洗的有些泛白的浅蓝色素衣,身上没有一样首饰,表情安详,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看破尘世,宁静致远的独特气质,嘴里喃喃念经,态度虔诚,从那留有余韵的相貌上可以依稀推断出,老妇人年轻时必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阿尼佗拂……”
老妇人没有回话,单手竖掌在胸前,另一只手缓缓转动佛珠,整串佛珠常被人捻动的一面,紫漆已经全都脱落,露出浅褐色的木头,可见已经用了很久了。
在老妇人的身前,还摆放着一只因常年敲打,表面留有裂纹的木鱼。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中年妇人却不敢稍有不敬,垂着头,静静跪在那里。
足足过去有半柱香的时间,老妇人才缓缓睁开眼睑,平静无波的眸子微微转动了几下,有了几分生气。
中年妇人似有所觉,赶紧上前掺扶。
“年轻时,老身并不相信这世间有轮回报应,但随着年龄一年年变老,心里有了独特感应,才晓得天理昭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五十岁知天命,老身今年已经有五十多了。”老妇人扶着她的手臂,从蒲团上慢慢起身,眼睛望着微微带有笑容的庄严佛像,开口后,似乎有些神神叨叨的,并没有回答中年妇人之前的问话。
“是,您老人家必然是善有善报。”中年妇人弯下腰身,笑着帮老妇人揉捏因为跪的久了,有些酸麻的膝盖,动作熟练,可见经常这般伺候人。
“善报?”
老妇人轻轻摇头,觉得膝盖有知觉了,便扶着中年妇人的手,缓缓一步步走出佛堂,“我少女时脾气暴躁,动辄便打骂府中下人,这样很不好,幸亏家人替我遮掩隐瞒。
不然名声传出去,哪家肯要我这样的儿媳妇?
成婚后虽然稍有收敛,但却和老爷的那些狐狸精们争风吃醋,使劲手段!
不但丢了正牌夫人的体面,而且一有机会便设下陷阱……最终,连心都变黑了。第一章佛前
初春,天气回暖,万物复苏。
景府后院,一间安静素雅的佛堂内。
“老夫人,您这般着急,是不是把小少爷逼的太狠了?”一个身穿深绿色棉布襦裙的中年妇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敢抬头,脸上表情则有些复杂,强壮着胆子开口问道。
全身鎏金的佛像旁边,摆放着一个外表精致,由紫金打造的三足香炉,点燃的香烛上方,淡蓝色烟雾袅袅升空,能提神醒脑的檀香充斥整个房间,在佛像的正前方,则跪着一个发丝高盘,耳鬓旁有着点点白霜的老妇人。
老妇人穿着一条洗的有些泛白的浅蓝色素衣,身上没有一样首饰,表情安详,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看破尘世,宁静致远的独特气质,嘴里喃喃念经,态度虔诚,从那留有余韵的相貌上可以依稀推断出,老妇人年轻时必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阿尼佗拂……”
老妇人没有回话,单手竖掌在胸前,另一只手缓缓转动佛珠,整串佛珠常被人捻动的一面,紫漆已经全都脱落,露出浅褐色的木头,可见已经用了很久了。
在老妇人的身前,还摆放着一只因常年敲打,表面留有裂纹的木鱼。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中年妇人却不敢稍有不敬,垂着头,静静跪在那里。
足足过去有半柱香的时间,老妇人才缓缓睁开眼睑,平静无波的眸子微微转动了几下,有了几分生气。
中年妇人似有所觉,赶紧上前掺扶。
“年轻时,老身并不相信这世间有轮回报应,但随着年龄一年年变老,心里有了独特感应,才晓得天理昭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五十岁知天命,老身今年已经有五十多了。”老妇人扶着她的手臂,从蒲团上慢慢起身,眼睛望着微微带有笑容的庄严佛像,开口后,似乎有些神神叨叨的,并没有回答中年妇人之前的问话。
“是,您老人家必然是善有善报。”中年妇人弯下腰身,笑着帮老妇人揉捏因为跪的久了,有些酸麻的膝盖,动作熟练,可见经常这般伺候人。
“善报?”
老妇人轻轻摇头,觉得膝盖有知觉了,便扶着中年妇人的手,缓缓一步步走出佛堂,“我少女时脾气暴躁,动辄便打骂府中下人,这样很不好,幸亏家人替我遮掩隐瞒。
不然名声传出去,哪家肯要我这样的儿媳妇?
成婚后虽然稍有收敛,但却和老爷的那些狐狸精们争风吃醋,使劲手段!
不但丢了正牌夫人的体面,而且一有机会便设下陷阱……最终,连心都变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