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安妃
马车缓缓地朝着宫内驶去。
杜若坐在马车内,担忧的看了一眼夏阮,却没有打破车内的安静。
她如今已有身孕,本来是不宜出行的,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有些事情,杜兰处理不了。
只是杜若最震惊的不是安妃传唤夏阮进宫,而是……
这几日京都闹的沸沸扬扬的另一件事情,几乎每个人各执一词。
夏阮没有注意到杜若的眼神,微微发怔。
其实很多事情和外面的传言是不一样的。
这场亲事,她其实也有些莫名其妙。
萧九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三舅站在了他这边,看的出来三舅对萧九很是喜欢,然而外祖父却和三舅大吵了一架。当时三舅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安慰她:“你放心,有三舅在,绝对不会让你和你母亲从前一样受委屈。”
夏阮傻了眼,看着李长风道:“委屈?”
“是的。”李长风很坚定自己的话语,然后又叹了一口气,“你已经和萧九私定终身你为何不告诉三舅?三舅就如此不能让你信任。三舅从来没有因为萧九是庶子就看不起他,英雄莫问出处,三舅反而觉得他比任何人都好。只是,这些事情我从未对你讲过,毕竟你的终身大事,我希望你自己选择。”
夏阮听了这话,简直哭笑不得。
她何时和萧九私定终身了?显然萧九也不会说出这些话……
那么肯定是她的三舅误会了什么。
而且这样的话语在三舅的嘴里,似乎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夏阮第一次觉得,她完全看不透自己的三舅。
当时李长风见她不说话,又安慰道,“他待你真的很好,这样的条件他都答应我。阮丫头你的眼光比你母亲的眼光好很多。”
夏阮当时语塞。
想要跟李长风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因为李长风当真了……
她不知道萧九到底和李长风说了什么,更是不知道萧九答应了李长风什么事情。但是看的出来李长风是同意了这门亲事,还是在以为她同意的前提下。
夏阮这下,百口莫辩。
若是换做是其他的男子,她肯定会生气反击。但是面对萧九。她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她知道,她的心里是有这个人的。
这门亲事,其实——
夏阮心里顿时有些甜蜜,或许真的可以试试。
想到这些。夏阮敛了心神看着杜若愁眉不展的容颜:“怎么了。不舒服吗?”
杜若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小姐,奴婢担心您。”
“有什么好担心的。”夏阮说这挑开了马车的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琢磨还有不到半盏茶功夫就要到宫门了,“安妃娘娘既然能喊我进宫,那么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也不会少。”
杜若不敢告诉夏阮,其实她已经让六子给老忠送话去了。
她是真的担心夏阮,毕竟清河公主和夏阮的事情已经闹了出来,就算此时的夏阮已经要和萧九定亲,但是清河公主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夏阮……
而且清河公主还随时可以进宫。
杜若惊讶的,还有夏阮的亲事。
这场亲事来的莫名其妙,杜若在夏阮身边伺候了一年多,丝毫没有听说夏阮想要嫁给萧九的消息。而且看的出来,夏阮前些日子一直在婉拒萧九,就连萧九连中三元的时候,她不过只是象征性的送了一些礼物,之后便没有再有动静。
可是如今两人要定亲了,杜若觉得这个变化似乎也太大了一些。
这些问题杜若没有开口询问。
毕竟夏阮和萧九能走到一起,杜若觉得他们是十分的般配的。
想了想,杜若才开口转了话题:“小姐,您当真不怕吗?那个人她……她可是安妃娘娘啊。”
对于杜若来说,她从前见过最厉害的人,也莫过于县丞温大人了。可自从进了京都之后,她不止见到了成国公,还见到了一品大员,如今还要见皇上身边最受宠的安妃娘娘。这对杜若来说,实际有些在梦里的感觉。
“怕?当然怕。”夏阮怎么可能不怕呢,那个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安妃当年从未这样做过,而且前段日子萧九跟她提起安妃这胎不稳,所以她多少也会乱想,安妃娘娘这次找她进宫到底有何目的?
杜若见夏阮淡漠的神情,便没有多言。
到了宫门之后,夏阮和杜若下了马车,远远便走来一位穿着蓝色衣裳的小宫女,对着夏阮行了行礼:“奴婢是宸月宫的依兰,特意奉安妃娘娘之命来接您的。三小姐,请您跟奴婢来。”
夏阮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前世她也是进宫过的,当时为贵妃祝寿。
那个时候的她是用唐景轩夫人的名义进宫,而如今……
走了约摸半柱香的工夫,她便走到了宸月宫的门口,当年的宸月宫住的是另一位贵人,而安妃住的则是水贵人住的晨曦宫。
这一切和前世,多少有些改变。
只见宸月宫站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她赶紧迎了上来:“三小姐,老奴是这里的朱嬷嬷,安妃娘娘等你很久了。”
“辛苦朱嬷嬷了。”夏阮笑了笑,然后对着杜若点了点头。
杜若很快从袖口里拿出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夏阮,夏阮接过手之后,又放在了朱嬷嬷的手里,“今儿谢谢朱嬷嬷了。”
朱嬷嬷有些惊讶的看着夏阮,转瞬即逝:“三小姐这太客气了,这是老奴应该做的。老奴不能要。”
朱嬷嬷其实很早便听说夏阮的事情,只是觉得外面对她的描述有些夸大其词。无论是从做棉花生意上也好,还是将丹阳县的铺子和茶园收下也罢,这完全都是一个巧合。因为她也没想到,安妃娘娘这些年一直没动静,可如今居然还怀上了。本来前些日子皇上对安妃娘娘已经冷淡了,可是现在安妃娘娘有了身孕,皇上做安妃娘娘便多了一些眷顾和宠爱。
只是若是水贵人没有进宫的话,安妃娘娘倒是可以独树一帜,只是……
水贵人是西域送来的美人。皇后娘娘还有江家。这宫内唯一没有依靠的,便是安妃娘娘。
想到这些朱嬷嬷多少也有些担心安妃娘娘,便推辞了夏阮的好意。
“朱嬷嬷才是客气了。”夏阮这次没有给朱嬷嬷留下余地道,“只是想请朱嬷嬷喝茶而已。朱嬷嬷不愿意收下。可是瞧不起夏阮?”
朱嬷嬷微微一怔。这话又从何说起?
她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才将银票收下:“三小姐说笑了,老奴怎么会这样想呢?那么老奴今儿就先谢谢三小姐的赏赐了。”
朱嬷嬷明白。这银子不得不接,而且接了她还会烫手。
她现在才发现,或许这个夏阮真的不简单。
安妃娘娘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和皇上说通这件事情,朱嬷嬷刚开始不明白安妃娘娘如何想的,觉得萧九再厉害,那么也不代表夏阮厉害。生意上,夏阮不过是运气好而已……看着眼前的少女纯善的容颜,朱嬷嬷多少也明白了一些。
此时的安妃娘娘正依在榻上,这几日她的肚子越来越不舒服,夜里她经常被疼醒。安妃其实心里明白,这孩子或许是真的保不住了,只是可悲的是她还不知道,到底是她不身子不适不能要这个孩子,还是有人给她下了毒药。安妃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不能倒下。
就算没了孩子,她也不能倒下。
等夏阮进来了之后,安妃才缓缓地睁开眼。
只见眼前的少女挂着和善的笑容,装束看似平常却一点也不平凡,夏阮耳上的耳坠,便是上好的东珠制成的耳环。
“民女见过安妃娘娘,安妃娘娘万福。”
夏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边规矩的给安妃行礼。
安妃多少有些惊讶,因为宫里的礼仪不比外面,宫中的礼仪讲究比外面多很多。可是如今夏阮行礼的动作,让她找不出半分不妥。
安妃心里生出一丝疑惑,她真的是在商贾户长大的孩子吗?
这京都能请到宫中老嬷嬷的,都是达官贵人,可夏家……
“起来吧。”安妃抬了抬手,“朱嬷嬷,赐座。”
朱嬷嬷赶紧搬来凳子,夏阮对着朱嬷嬷笑了笑才坐下。
等朱嬷嬷退下之后,偌大的殿内只剩下夏阮和安妃……
很显然这是安妃故意这样做的。
安妃和夏阮寒暄了一阵后,脸色又苍白了一分。
这点,很快被夏阮留意到。
安妃捧着茶盏,慢悠悠的啜了一口茶才轻声道:“本宫今日召你前来,其实是有事想问你。”
“安妃娘娘尽管问。”夏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民女一定如实相告。”
安妃找她果然是有事情的,只是安妃到底要和她说些什么?夏阮却是一点也不清楚。
如今的安妃是皇上的心尖上的人,又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来做的呢?而且她不过只是一个会做生意的普通人,若是在经营生意上,她还可以给安妃指点一二,但是其他……
她还真的是什么都不会。
安妃眼里露出一丝茫然的神色:“这些年你一直在东阳县,必定是知道丹阳县的事情。本宫想知道,本宫家里的人过的好吗?你说,是不是一定会过的很好?”
夏阮愣了愣,这话也太一语双关了吧。
安妃娘娘,居然是这个心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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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腹痛
她一早便知道,安妃不是一个好应付的人。
只是,安妃如今说这些,似乎也开门见山了。
夏阮多少有些愣住,毕竟这人心是难看透的东西。
安妃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民女很少去丹阳县。”夏阮低着头,所以看不清楚安妃如今的样子,“若是……”
安妃打断了夏阮的话:“三小姐何必和本宫说这些没用的呢?本宫想知道的,从不是这些。”
她在,安家就会一直安顺。
她不在,安家或许就会给她陪葬。
夏阮其实一直都在装傻,她不敢去多想安妃刚才话中的意思,只是此时的她一点也没想到,安妃居然会将事情说的如此的直接。她见习惯了尔虞我诈,却没有见过如此直接的方式。
“本宫想问你一句,你可知水贵人是谁?”安妃一边缓缓地抚摸小腹,一边轻声道,“她虽然是从尼西国来的女子,但是她却是尼西皇室里的公主,这个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最可怕的或许不是水贵人,而是其他人。”
夏阮听了之后,眉头微微一蹙。
其实之前她想过很多水贵人的事情,但是唯一能让她想到的,便是这个水贵人肯定和朱砂有来往。朱砂在尼西国来讲,绝对是富可敌国,这些年来南亭虽然也在做生意,可是在获取暴利上,却是没有朱砂做的更果断。朱砂在赚钱上比南亭厉害很多,所以朱砂若是想送个人来宫里。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可是如今安妃娘娘居然说水贵人是尼西国皇室的公主,那么朱砂又怎么认识这个公主的呢?
她的所有的想法,瞬间被全部推翻。
尼西国是西域的国家,和秦国这边的民风上有很多不同。她记得当时看见阳光下的少女穿着薄薄的纱裙,手上和脚上几乎都会戴着铃铛,尤其是小腿和脚还露在外面。她当时诧异极了,若是这些人在秦国的话,一定会被扣上一个伤风败俗的名声。可是在尼西国,这些人却不以为然,似乎是最普通的装扮一样。
而且。尼西国的皇子和平民。走的其实也很近。
只是公主,她就不知道了。
这个水元目的身份从未被公开,她自然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的。
朱砂和这个公主,到底认不认识呢?
夏阮知道。安妃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安妃没有必要来欺骗她这些事情。
安妃见夏阮不开口。只是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李长风这些年为江家做的事情,本宫其实一直都看到了。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前几日本宫去御书房,瞧着皇上发了脾气,当时本宫以为是洛城的常年干旱的事情让皇上心烦,可是……那一日皇上和皇后吵架了,其实是为李家。”
这话一出,夏阮不禁抬起头来。
洛城常年干旱的事情从上一年便开始闹的人心惶惶,当时朝廷拔了银子赈灾,可是后来这批银子却出了事情,这其中还牵涉了江家的人。当时若不是李长风出面,江家在那一次,就会死不少的人。
因为当今圣上最讨厌的便是手下的臣子欺上瞒下。
只是这一次李长风出手帮了江家一把,却让李长风愁的白了发。
连李安开玩笑都说:“我最讨厌去江家了,我看到外祖父的时候,总会想起父亲,都是一样多的白发。”
这句话如今想起来,却有些心酸。
江老爷和李长风,两个人的岁数之间相差了足足有二十年。
“回安妃娘娘的话。民女不知道这些。”夏阮想了想,还是应了安妃一句话。
安妃笑了笑,抚着肚子的力气又大了一些。
“不知道吗?不知道也好。”安妃似笑非笑,“皇上会和皇后吵架,其实是因为两件事情。其一,皇后这次想让江家十二少爷去洛城。其二,皇后想让皇上赐婚,让江家十二少爷娶你。”
夏阮这次傻了眼。
江家十二少爷江文涛,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而且江文涛这些年做的事情,简直一件比一件更让人反感。
可是皇后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想将烂泥扶上墙,也是选错了人了吧?
夏阮虽然惊讶,但是依旧是淡淡一笑:“谢安妃娘娘提醒。”
安妃此时倒是有些愣了,她说了这些多话,可是夏阮却依旧神色不变,一副腼腆的模样。上次她妹妹进宫见她的时候几乎都吓的软了腿脚,可夏阮说话的时候不亢不卑。
李长风这些年真的没有联系夏家吗?不然夏家的女儿怎么会比官家出来的女儿还要从容不迫。
夏阮一直装傻,安妃觉得自己多少应该试试。
若是这条路都走不通的话,那么她也就是没路可走了。
安家,不能灭族,起码不能在她活着的时候灭族。
若是当初……
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安妃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睁开后道:“东萧和水贵人有来往,前几日被皇上发现了之后,皇上大怒。可是清南公主居然会帮水贵人说话。当晚皇后又亲自去找了皇上,劝说皇上水贵人只是不懂事,本宫这样说?不知道你可听的明白?”
皇上和皇后虽然感情一直不佳,但是皇后毕竟是皇后,江家如今还没有败落,李长风还站在她的背后,那么大秦的皇后就不会改变。
只是皇后最近怎么总是胡来?
江文涛是个什么样的庸才,京都里都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若是江文涛去洛城的话,那么这次的事情估计又要搞砸。到时候李长风又要有压力,最让夏阮觉得可怕的便是东萧已经和水贵人有了来往。按照这样下去那么大皇子权利握的如日中天的日子,其实也没有多久了。
还有,皇后让江文涛娶她?又是何意。
难道江家和李家的关系已经变差了吗?可是这几日她丝毫没有看出来这点,反而她心里多少有些心疼三舅,怎么会娶了三舅母这样的一个女子。
皇后是想让她来继续维持李家和江家的关系吗?莫非三舅已经动了要休掉三舅母的心思了?
不对,不是这样……
那件事情还没有发生,三舅暂时还不会休掉三舅母。
“本宫需要你的帮助。”安妃睁开眼看着夏阮,神情认真,“现在水贵人和皇上出了矛盾,便是本宫最好的机会。所以……本宫要你帮本宫一把。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安妃说的很明白,夏阮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安妃可不可以信任。
当年的安妃是建广帝死后最‘幸福’的妃子,她坐上了太妃的位子,带着七皇子。而且七皇子不知是因为年岁尚小的缘故。还是因为四皇子太喜欢这个弟弟了。最后居然没有为难他们。
前世。安妃无疑是一个可以让她放心合作的人。
可是,如今一切都在改变。
水贵人的出现,让一切都不如往日了。
夏阮不知道来日还会改变什么。连她都可以嫁给萧九,那么又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呢?
所以,夏阮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好?
还是不好。
安妃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腹部越来越疼。
怎么会疼的如此剧烈,她明明都服用过止痛的汤药了。
她的额头上慢慢的出现冷汗,安妃一边在心里念叨:孩子,你再等等,再等等,再陪陪母妃。
可是安妃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出来。
夏阮发现安妃的不对劲,赶紧站了起来:“安妃娘娘,你是哪里不舒服?”
“本宫……没事,本宫……啊……”安妃疼的喊了出来,然后自觉眼前一黑,几欲晕阙。
朱嬷嬷听到殿内的动静有些不对,然后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连杜若也吓的没有规矩,跟着朱嬷嬷进来了。
朱嬷嬷看到安妃的样子,心里喊了一声糟糕,然后对着夏阮说:“三小姐,你先回去吧。”
“不……你等会,让本宫亲自送你走,清河她……”安妃疼的说不出来话,唇色发白。
夏阮知道自己进宫,清河公主会来找她的麻烦,可是没想到安妃居然会说了出来。
这次谈话显然她没有答应下来,安妃居然不想着让清河公主处置她,而是想要送她出宫。
夏阮多少觉得诧异。
她一直以为,若是这次的事情谈崩了,那么安妃便会让清河公主随意的处置她,这样安妃才能出气。可是安妃显然没有这样想,疼的差点晕过去的时候,还在想着她的安危。
夏阮想了想,便走到了安妃的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安妃睁开了眼:“真的?”
“回安妃娘娘话,是真的。”夏阮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安妃疼的咬破了唇:“好,本宫试试。”
……
另一边清河公主的脚步又加快了一些,她显然有些不耐烦:“这个安妃是不是想找死,以为父皇会喜欢她吗?哼,她这胎能不能保住都是个未知呢,居然敢和本宫作对。”
“可不是,公主您一定要狠狠的教训她。”跟在清河公主身边的婢女说道,“水贵人说今日会送给公主一份大礼,公主您一定会高兴的。”
清河公主挑眉看了一眼婢女,然后露出一丝浅笑:“这个妖精还送礼物给本宫?啧啧,本宫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桃儿,你也记得看清楚些,免得墨殇总是说本宫诓他。”
桃儿点了点头:“奴婢一定睁大眼睛看的清清楚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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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入瓮
清河公主今日心情不错。
因为那个平日里不喜低头的人,居然会主动和她说话。
何不凡的事情,清河公主自然觉得有诡异。
且不说何不凡不如萧九夺目,加上何氏那日的话,不得不让清河公主生疑。
她装作不知道,是因为有其他的原因。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要。
所以,她会和夏阮对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私下也有人劝她,何必和那个一身铜臭味且又下贱的人一般见识,这等于自贬身价。
可是清河公主不这样认为。
她认为,看不顺眼的人,一定要早点清除掉,不然她会觉得心里不痛快。
只要让她不痛快的人,都必须死。
踏入宸月宫的时候,清河公主多少觉得有些怪异,除了跪在地上给她请安的两个宫女,却不见其他人。
她想了想便对着跪着的宫女道:“安妃娘娘呢?”
“娘娘…她……她……”宫女说的慢吞吞的,后面的话说了半响,也没有说出来。
清河公主挑眉看着另一个跪着的宫女:“你说,安妃娘娘去哪里了?说不出来,本宫就让人乱棍打死你。”
被清河公主点到名的宫女吓的脸色惨白:“回公主话,安妃娘娘她在小睡。”
宫女的嗓音颤抖的厉害,却让清河公主多了一分怀疑。
若是安妃真的在小睡的话。那么夏阮就应该出宫了,可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听到夏阮出宫的消息。清河公主想到这里,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那么本宫去看看安妃娘娘。”清河公主说着便迈动步子。
刚被清河公主点到名宫女,忍不住说了一声,“娘娘说,外人不能打扰她,公主……”
“外人?”清河公主停下步子看着出言的宫女,“本宫是外人吗?再多嘴,割掉你的舌头。”
说完清河公主便领着人走进了屋子。
桃儿很快便推开门,没有任何人通传。清河公主便走了进去。
可是清河公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夏阮和安妃居然在下棋。
安妃的神色不错,一脸笑意的看着棋盘,她微微一怔,抬起头看着屋外进来的清河公主。脸上的笑意也就淡了:“公主不知要禀报吗?皇上上次的责罚。看来公主还记得不够清楚。”
清河公主也傻了眼。
外面跪着的宫女说安妃在小睡。这算是什么小睡?
这次清河公主第二次看见夏阮,在李长风的寿宴上,她不过是轻轻的瞥了一眼。夏阮在她的心里便留下了个大概的轮廓。在知道萧九要和夏阮定亲的时候,清河公主多少有些惊讶,萧九怎么可能会选择夏阮?
眼前的少女,不过长相清秀,面目纯善,又哪里出众了?
清河公主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她比夏阮不知道优秀了多少,萧九是瞎了眼吗?
清河公主淡淡一笑:“儿臣来看看安妃娘娘,最近听外面的人说,安妃娘娘身子不适?”
只是轻声一问,安妃握住棋子的手,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只是因为动的太小,清河公主自然没有发现。
“若是身子不适,也不会让阿阮进宫陪本宫了。”安妃将棋子缓缓地搁在棋盘上,“公主若是没事,便早点回去吧,本宫今日有客怕怠慢了公主。而且本宫怕吵,这太吵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会难受。”
清河公主一听,心里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股火气,她看着安妃的神色便多了几分憎恨。
阿阮?阿阮……倒是喊的很亲密啊。
安妃算什么东西?她不过是一个县丞的女儿,进宫这么多年没有为父皇生下皇嗣,如今还敢在她的面前嚣张?清河公主想到刚才桃儿说水贵人要给她礼物,她自然不想离开。水元目虽然也不招她喜欢,可是水元目身边的那个却是个懂事的,送来的少年起码都符她的胃口。
只是,想起水元目身边的侍女,又看了看夏阮,清河倒是有些愣住。
过了一会清河公主才道:“儿臣不吵你,儿臣瞧瞧这棋。”
清河公主走到安妃的身边,然后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又仔细的打量起夏阮。
“那就别说话。”安妃对清河公主也不客气,皱着眉头说完这话后继续下棋。
清河公主知道安妃不喜欢她,也懒得插嘴,就站着等结果。
可是不过半盏茶工夫,夏阮居然输掉了两盘。
只是安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让清河公主有些刺眼。
清河公主心里憋屈的说不出话来,夏阮的棋艺到底是多差?萧九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一个女子。
等夏阮又要下错步子的时候,清河公主终于忍不住说话了:“错了,你这步落下去,你必输无疑。夏阮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不应该下这里,应该是这里……”
清河公主从夏阮的手里夺过棋子,然后放在了棋盘的另一端。
安妃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安妃娘娘,儿臣来陪你下吧?”清河公主在夏阮面前耀武扬威,“外人都说萧大人是秦国第一位连中三元的人,必定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只是可惜,他怎么会找个这样愚不可及的人定亲,棋艺烂出生又卑微,真的是……唉……”
说完之后,清河公主觉得十分的解气。
萧九果然是瞎了眼。
只是安妃有些不高兴道:“公主能否安静一会?本宫下棋不喜吵闹。”
清河公主愣了愣,没有说话。
难道安妃怕输给她?所以不敢和她下棋?
想到这里。清河公主又有一丝得意。
两个愚蠢的女人。
只是很快,夏阮又输在了安妃的手上。
本来神情有些铁青的安妃,此时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时候清河公主再愚蠢,也猜出来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夏阮的棋差不差已经不是问题了,只是夏阮一输安妃就会高兴,安妃一高兴到时候安妃就会让父皇赏赐夏阮。清河公主觉得夏阮太卑鄙了,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方法。
只是,该如何提醒安妃呢?
“安妃娘娘的棋艺果然厉害,民女不是你的对手。”夏阮一边重新握住棋子,一边带着歉意的笑了笑。“民女今日能和安妃娘娘下棋。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清河公主的眼皮一跳,这个夏阮绝对是个虚伪的小人。
安妃的棋艺在宫中,是出了名的差——
可是安妃此时的笑的很开心:“看来萧大人的眼光果然不错,他能娶到你也是他的福气。本宫一定让皇上亲自赐婚。你出嫁的时候。本宫再送些东西给你做嫁妆。”
夏阮羞涩的笑了笑。然后继续下棋。
清河公主明白了,夏阮的目的原来是这样。
此时的清河公主见夏阮犹豫了一下,就又将棋子让死路上送。她终于忍不住了,再次夺过夏阮的棋子:“你是傻子吗?不会下棋就不要下,你这样的臭棋还和安妃娘娘下,不知好歹。萧大人好歹也是三品大员,怎么会娶你这样粗鲁又笨拙的女子为妻?”
夏阮愣了一下,安妃脸色渐渐地有些铁青了。
“公主可知什么是棋品?今日若是公主没事,那么来日再过来吧,本宫现在要和阿阮下棋。”安妃出言帮了夏阮,此时的她言语里也带了一些愤怒,“来人啊,送公主走。”
安妃的一句话气的清河公主瞪大了眼。
安妃这样的烂的棋艺,居然还敢和她说棋品。
“可是安妃娘娘前几日和水贵人下棋,和今日似乎不一样。”清河公主再也忍不住出言讽刺,“如今安妃娘娘的棋艺进步神速,儿臣多少有些好奇,安妃娘娘到底是在哪里学的棋艺。”
安妃气的狠狠的拍一下桌子:“放肆。”
夏阮此时吓的赶紧跪在了地上:“安妃娘娘息怒,公主她不是故意的,都是民女的错,都是民女……”
“闭嘴。”清河公主说话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口气不对,她再讨厌安妃,那么安妃对她而言也是长辈。可是此时她居然说出这些话。清河公主本想和安妃道歉,可是没想到夏阮居然敢这样说话,简直就是挑拨是非,“你这个贱蹄子少做好人,你的居心以为本宫看不出来吗?你处处谦让安妃娘娘,实际上就是想博取安妃娘娘的好感,想让父皇下旨给你和萧九赐婚,你做梦去吧。”
安妃此时脸色有些苍白,她显然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出……出去。”安妃哆嗦的指着门口,“出去。”
清河公主还没有看出异样,她狠狠的踹了夏阮一脚,夏阮今日的衣服是浅蓝色,被清河公主这样一踹自然就带了鞋印。
清河公主似乎觉得还不够出气一样:“你滚出去,贱蹄子。”
此时的安妃脸色越来越惨白,然后终于她忍不住唤了一声:“朱……朱嬷嬷……肚子,本宫的肚子好疼。”
安妃说完之后便晕了过去。
站在一边不敢插话的朱嬷嬷吓的浑身发软,然后一边扶着安妃一边对着外面喊:“快来人,去找御医,快去通知皇上,快去。”
此时的清河公主,有些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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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丧子
殿内宫女进进出出,每个人脸色都有些僵硬。
清河公主坐在一边,手颤抖的厉害。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闯祸了。
她和安妃一直不和,这是宫内众人皆知的事。
前几日皇上还特意提醒她:“你没事,就少去宸月宫走动。”
可是如今……
怎么会这样。
清河公主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夏阮,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清河公主忍不住开口:“夏阮?”
“民女在。”夏阮抬起头,这个时候清河公主才看清了夏阮眼眶略红。
清河公主故作镇定:“是不是你下的毒手?”
夏阮怔了怔:“公主为何这样说?今日又不是民女请公主过来的,而且——”
“够了。”清河公主烦恼的打断了夏阮的话,“等会父皇来了,你给我闭嘴。”
夏阮故作乖巧的点了点头,再也没有说话。
夏阮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萧九是一个言语谨慎的人,他之前会跟她提起安妃,肯定是有原因的。她当时会做这样的决定,也是相信前世的一些事情和萧九的为人处事。很明显她被人算计了,那个人肯定是水贵人,这个人和安妃争宠,还是朱砂的人,想要置她于死地,所以安妃的孩子当时保不住的话,那么就是她的错了。
水贵人这一招用的很好,可是水贵人没有想过。她不是木偶,她也会反击。
等了一会,建广帝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夏阮跟着屋子内的人一起跪了下来行礼。
可是建广帝却没有功夫理他们。
他进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问朱嬷嬷:“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
“回皇上话,太医还在里面没有出来。”朱嬷嬷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安妃娘娘她……她说……”
建广帝皱着眉头,面色铁青:“说什么?”
“安妃娘娘说,求求皇上保住孩子。”朱嬷嬷嗓音有些哽咽,“当年皇上答应了娘娘,会让娘娘任性一次,所以……所以……皇上。求求你救救娘娘吧。”
朱嬷嬷还是没有将安妃的话说完。建广帝脸色渐渐的有些苍白。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清河公主,大声的训斥道:“你忘了孤和你说什么了吗?清河,她是你母妃,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清河公主此时也红了眼眶:“父皇。儿臣……儿臣什么都没做。”
建广帝听了之后。面露一丝凶残的神色。
清河公主想的是她自己死也不承认。那么父皇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这次的事情她真的都是无辜的,肯定是安妃和夏阮一起来陷害她,所以才会出这样的事情的。
想到这里清河公主抬起头来。眼泪从眼角滑落,“父皇,儿臣真的什么都没做,是安妃娘娘和夏阮一起害儿臣的,儿臣什么都没做,她就这样了。”
“大胆。”建广帝此时浑身颤抖的厉害,“孤当初让你不要来,你都当成耳边风了吗?”
清河公主一下怔住了。
当初父皇私下多次嘱咐她,让她不要来安妃这里,当时她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安妃这胎要生下来,是肯定很危险的。安妃的年纪也渐渐地大了,再过几年便是垂暮的时候,到时候父皇肯定不会多看她一眼,到那时她要对付安妃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她为何今日要来这里?
这个时候里面的御医走了出来,跪在了建广帝的脚下:“微臣拜见皇上。”
“安妃娘娘和孩子如何了?”建广帝直接就将话问了出来,“如实说来。”
御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可怜极了:“请皇上恕罪,微臣已经尽力了,安妃娘娘她……孩子和安妃娘娘都……都不行了。”
“混账。”建广帝踢倒在一边的凳子,眼里全是怒火,“什么叫都不行了。”
此时屋内的人都是暗暗害怕,谁也不敢动弹一下,生怕这个怒火下一刻就到了自己的身上。
清河公主更是满眼泪水,她从未看过如此生气的父皇。
安妃真的有这样重要吗?
可是若是安妃真的重要,为什么宁愿让水贵人离父皇寝殿最近的晨曦宫,而安妃只能待在宸月宫。清河觉得,或许父皇和安妃之间,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过了一会御医才哽咽的回答道:“安妃娘娘是可以保住的,可是安妃娘娘不让微臣将孩子拿掉,她说必须让微臣保住孩子。可是……皇上,孩子已经死在安妃娘娘的腹中了。”
建广帝听了这话,差点站不稳身子,口中喃喃自语:“没了?死了?”
众人看不透建广帝的神色,但是朱嬷嬷哭的更厉害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怎么会?怎么会。”建广帝此时再也懒得和御医说话走了进去,早已忘记了外面跪着的一屋子的人。
清河公主平日里跪的少,此时已经显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她不敢站起来,也不敢偷懒。她只是看了一眼夏阮,只见夏阮依旧是刚才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这让清河公主更生气了。若是安妃出事,那么第一个跑不掉的不是她,而是这个该死的夏阮。
寝殿内,安妃神情恍惚,她疼的咬破了嘴唇,脸色惨白。
建广帝走了过去,紧紧的握住了安妃的手:“雪梅,孤来看你了。”
可是,安妃却依旧没有看建广帝一眼,若是平日里她一定笑着和建广帝行礼,此时的她像一个木偶一样,眼里没有半分神采。
建广帝眉头微微一皱。“雪梅,都是孤的错。”
“皇上何错之有?”安妃终于说话了,只是嗓音沙哑又低沉,“都是上天不公。”
安妃居然没有一句责怪他的话,这让建广帝有些诧异。
这完全不像安妃。
安妃又何尝不恨建广帝,她如今比谁都恨建广帝。
可是,安家要活下来,她不能让建广帝的心里对她有一分厌倦。
想到这里,安妃看着建广帝,眼里的泪水慢慢的滑落:“皇上你还记得当年曾答应妾。若是有朝一日妾做错了事情。一定会原谅妾。皇上……如今你就原谅妾的任性吧,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上路,妾怕他照顾不好自己,你就让……让妾陪着他吧。”
安妃说完。更是止不住眼泪一直往下掉。
她没有责怪任何人。更没有说清河公主的半句不是。却让建广帝的心里更难受了。
或许安妃骂一骂清河公主,又或者安妃哭着求他给孩子报仇,他觉得这都是他可以容忍的。但是建广帝没想到,安妃居然会这样做。
宫里的尔虞我诈看的太多,所以建广帝不会将心放在一个女子身上,只是安妃的话却触动了他。
当年若不是他的母妃一力护住他,那么他怎么又可能做皇上呢?
安妃如今也是无能为力了,一个身为母亲的人却没有能力保住孩子,她来日又有什么可以奢望的呢?
“胡说。”建广帝将心里那股汹涌压了下去,“孩子没了,以后会再有的,你忍心丢下孤一个人吗?”
这下,安妃终于大声的哭了出来,回握了建广帝的手:“妾……妾舍不得。”
只是这四个字,让建广帝的心里明白了一些事情。
建广帝双手紧紧的握住安妃的手,轻声安慰:“你相信孤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孤当年说的话都算数。雪梅,孩子没了,你还有孤,知道了吗?你好好的休息,这件事情你不要多想,孤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安妃点了点头,乖巧极了:“皇上,清河这次也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来气妾的,而且她还是个孩子,你别太责怪她了。今日的事,是妾自己不小心,所以……”
“雪梅。”建广帝声音有些颤抖,“你不要总是为别人想,你也多为自己想想。等身子好了,你搬到离孤最近的寝殿吧?”
安妃听了忍不住苦笑,却没有回答。
建广帝微微一怔,才想起自己说了什么话。
离他寝殿最近的地方,不是水贵人的晨曦宫吗?
他这是等于在安妃的伤口上又撒盐了。
建广帝脸上有些尴尬,灵机一动才道,”孤会为你亲自建一座宫殿,就在孤的寝殿傍边。”
这话一出,安妃都愣住了。
大秦,从未有给妃子特地建立宫殿的先例。
“皇上,这不好吧,妾不值得你这样。”安妃此时的嗓音有些颤抖,“妾只是个妃子。”
建广帝笑了笑:“你身体好了之后,就是孤的贵妃了。”
安妃听了勉强露出一丝笑:“谢谢皇上。”
建广帝又和安妃说了一阵,安妃才同意将肚子里的孩子拿掉,但是建广帝多少也听出来一些端倪,安妃这阵子肚子一直没事,为什么今日会腹痛难忍?
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是谁在背后捣鬼?
等建广帝出去后,安妃的的笑容才僵在了脸上。
她缓缓地抚着肚子的孩子,无声的哭了:“对不起,是母妃不好,是母妃保不住你,母妃一定会让那些害你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丧子之痛。
建广帝子嗣众多,不会将一个孩子放在心上。
可是安妃知道,这是她第一个孩子,这辈子她都会记得。
丧子之痛是何等刻骨铭心的感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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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等你
家丑不可外扬。
尤其是皇家的事情。
建广帝在听了醒来后的安贵妃嘱咐之后,才吩咐让人送夏阮出宫。
此刻夜幕已经降临,时辰也已经有些晚了,再晚一会或许夏阮都不能出宫了。
清河公主被罚跪在宸月宫的门外,她看着夏阮眼里都是怒火。
“站住。”清河公主就算跪在地上,也没有妥协。
清河公主心里虽然愤怒,可是她也不敢在此时顶撞她的父皇,所以她想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夏阮身上。
夏阮回头看着清河公主,故作不解:“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清河公主愣了楞,心里多少有些诧异,因为夏阮居然没有对她冷嘲热讽。
不过很快清河公主又想明白了,夏阮或许是因为害怕她。
她可是大秦的清河公主,是父皇最宠爱的一个公主。
夏阮会害怕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清河公主看了一眼夏阮,微微有些得意:“你为何要这样做?你以为你和安妃这次会得逞吗?哼,安妃没了孩子什么都不是,而本宫依旧是大秦的公主。”
说完这些,清河公主趾高气扬的抬起头。
夏阮只是淡淡一笑,言语极轻:“如今公主应该改称呼了,称安贵妃娘娘。而且,民女若是说没有,公主肯定是不会相信的,所以公主又何必问民女呢?民女今日进宫,也是事出突然。民女怎么可能有准备呢?”
这话一出,清河公主愣住了。
的却,这件事情夏阮根本一直都不知道。
夏阮会进宫,也是因为父皇恩典安妃,还有……
对,还有水贵人在一边帮腔。
清河公主似乎想明白了,她来这里是因为水贵人告诉夏阮在这里,而夏阮进宫也是因为水贵人。刚才不难从父皇的话里听出,安妃其实是中毒了,这毒还有些诡异。让宫中的太医人束手无策。
她瞪大了眼。看着夏阮:“你……”
“公主若是没有其他吩咐,那么民女先告退了。”夏阮对着清河公主行礼,“今日的事是民女的不对,请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夏阮会怕她?
清河公主冷冷一笑:“萧大人真是有眼无珠。会瞧上你这个没有的东西。”
夏阮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清河公主。却没有说话。
清河公主也没有再挽留夏阮。只是有些发怔。
……
朱嬷嬷一直将夏阮送到宫门口,她抹干了眼泪对着夏阮道:“老奴谢谢三小姐。”
“朱嬷嬷客气了,夏阮只是略尽微薄之力。”灯火下的夏阮。面目纯善,“朱嬷嬷一定要多劝劝安贵妃娘娘,让她不要过分忧虑。”
朱嬷嬷点了点头,眼里全是悲伤:“老奴知道,三小姐今日真的要谢谢你了,老奴……”
朱嬷嬷陪在安贵妃身边这么多年,她深知安贵妃的脾性,今天的事情若是换成平日里的安贵妃,她一定会大哭大闹不止的。可是……
这个宫里谁都会犯错,就是皇上不会错。
所以,安贵妃就算再委屈,也不能责备皇上半句。
朱嬷嬷不知又悲又喜,悲的是安贵妃这次没了孩子,这些日子强颜欢笑是何等的痛苦。喜的是,安贵妃终于知道在宫内的生存之道。
要活下去,就是如此的残忍。
夏阮对杜若丢了个眼色,杜若才退后一些,夏阮靠近朱嬷嬷道:“让安贵妃娘娘小心水贵人。”
朱嬷嬷瞪大了眼看着显然:“三……三小姐,你怎么……怎么会知道。”
话音刚落,朱嬷嬷赶紧捂住了嘴,夏阮居然会知道宫内的事情。
“水贵人这次下的毒是西域带来的毒药,正好我以前碰见过。”夏阮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朱嬷嬷,“这些药可以解安贵妃娘娘身上的毒,切记不要让御医院的人知道。安贵妃娘娘一定要小心水贵妃,切不可轻举妄动。还有,清河公主那边,不要有任何埋怨,若是清河公主哭着道歉,就一定要假装原谅。”
朱嬷嬷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宫内不少人曾经想要巴结安贵妃,可是他们都是有目的的,因为这些女子也想获得皇上的宠爱。可是夏阮却没有这个必要,她未来的夫君是三品大员,而成国公在朝堂上的威严,更是让人惧怕。
安贵妃虽然现在贵为贵妃,可是她已经没了孩子,夏阮没必要在安贵妃身上浪费时间。
要巴结,也应该巴结有身孕的水贵人。
“三小姐……”朱嬷嬷想要跪下,却被夏阮扶了起来。
夏阮压低了嗓音看了看周围:“朱嬷嬷我是东阳县人,安贵妃娘娘是丹阳县人,我不帮她我帮谁呢?你告诉安贵妃娘娘,来日方长。”
朱嬷嬷点了点头。
来日方长,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送走了夏阮,朱嬷嬷才缓缓地回到宸月宫,只是清河公主已经跟着皇上走了,整个宸月宫显得冷冷清清的。
朱嬷嬷一进寝殿,安贵妃的眼睛便睁开了:“朱嬷嬷,送走了夏阮了吗?”
“送走了。”朱嬷嬷靠近安贵妃,将眼泪憋了回去,“贵妃娘娘,其实娘娘这病能治的。”
安贵妃苦涩的笑了笑:“你就哄本宫开心吧,太医都说了,来日本宫或许……或许都不能有孩子了。桂兰,本宫恨啊……水元目这个贱人。”
朱嬷嬷听的心里难受。
已经很多年,安贵妃不曾称呼她的名字了。
上一次还是和皇上大吵,安贵妃失宠的时候。
朱嬷嬷摇头。又靠近了一些:“安贵妃娘娘,老奴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还不知老奴是什么样的人吗?刚才三小姐给了老奴一张药方,说是可以解你身上的毒药的。”
“真的?”躺在榻上的安贵妃睁开了眼,眼里充满了神采,“真的吗?”
朱嬷嬷赶紧点了点头:“真的,真的,安贵妃娘娘。”
“只是……”朱嬷嬷显得有些犹豫,“这药能吃吗?会不会……”
不是她不相信夏阮,而是她的谨慎已经成为了习惯。
安贵妃无奈的笑了笑:“能的。桂兰。萧大人看上的孩子,是不会害本宫的。今日若不是夏阮,本宫或许……她说的对啊,本宫……桂兰。她还说什么了?”
朱嬷嬷没想到安贵妃居然会如此的相信夏阮。和萧九又有什么关系?朱嬷嬷想了想才道:“三小姐说让你小心水贵人。只是不要清河公主闹翻。而且三小姐特意嘱咐老奴给娘娘带话,说是来日方长。”
安贵妃听了闭上眼,喃喃自语:“来日方长吗?”
……
宫内人心惶惶。夏阮出宫门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冷。
杜若担心的看了一眼夏阮:“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夏阮反而有些担忧杜若,“你有没有不舒服,跪了那么久。”
杜若赶紧摆了摆手:“奴婢很好,小姐您不用担心。”
杜若是在乡下长大的人,她自然不觉得跪着有什么危险,而且她是大夫自然知道自己身子是什么情况。肚子里的孩子很好,只是杜若很庆幸今日她跟着夏阮进宫了,不然……
杜若想了想,才道:“小姐,奴婢再带个人学医吧?”
“嗯?”夏阮停下了脚步看着杜若,“怎么,你想离开我吗?”
杜若摇头,有些为难道:“奴婢生下这个孩子还有段日子,现在小姐身边需要人。半年时间就够了,若是只学一些辨别毒药的本事。”
今日安贵妃的事情,看的杜若心惊胆战,她害怕夏阮出事。
听了杜若的建议夏阮想了想才道:“会不会累着你?”
“不会。”杜若很快就回答了。
夏阮笑了笑:“好。”
其实夏阮知道杜若的心思,只是她的身边没有人敢给她下毒,但是想要杜若不那么提心吊胆,她假装答应也是可以的。想到这些,夏阮开始盘算,等会回去之后要怎么跟母亲说话。
只是走到外面的时候,夏阮却傻眼了。
只见离宫门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而马车上挂着灯笼,在夜里光芒显得有些弱小。
在站马车一边的少年,看到她出来之后,便露出了一丝笑。
夏阮见过不少的笑容,却从未见过如此超尘脱俗的容颜。
她前世曾听人说过一句话:“萧大人站在何处,何处便会变成为风景。”
此刻,好像就如那些人说的一样。
萧九只是静静地站着,周围的一切都成为了背景,他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高雅,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
恍恍惚惚,夏阮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夜色下,清俊的少年,沉静的等待。
目光清湛。
夏阮觉得有些尴尬,赶紧将视线挪开,低头走了过去。
可是,她想了想,又不由自主的抬起头。
所以,她再次和萧九的目光对上。
萧九弯了嘴角,看着她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一些。
……
这一刻,她在这头,他在那头。
时间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夏阮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过了一会,夏阮走了过去,才尴尬轻声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皇上召见你吗?”
“不是。”萧九略带清冷的嗓音让夏阮乱了所有的思绪,“我在等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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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心上人
他说,我在等你。
这个人,在等她。
夏阮有些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等她?
太多的惊讶,让她不知如何开口。
一阵夜风吹来,她冷的忍不住打了一个战栗。
夏阮动了动唇,想要说话的时候,只觉得身上一暖,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少年带着笑意的眼眸。
萧九将斗篷给她披在了身上,动作轻柔。
“三少爷?”夏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头脑有些混乱,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迷糊。
萧九唇畔挂着一丝笑,对夏阮的杜若视若无睹:“嗯?”
萧九姿态从容的握住她的手,然后又道,“我带你回家。”
萧九用他好听的嗓音说出来的话,惊的夏阮说不出话,更忘记挣脱那双紧紧握住的她的手。
她乖巧的跟着萧九上了马车,才发现杜若去了身后接她们的马车内。
两个人在一辆马车内,夏阮的心崩的紧紧的。
“我已经让人送了人参过去,你回去喝点参汤再休息。”萧九说的很随意,然后轻轻一笑,“你饿了吗?”
夏阮愣了愣,这和饿不饿有什么关系?
不过萧九这么随口一说,她还觉得是有些饿了,进宫一直看着皇上在让人查这个事情,她跪在一边思索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有点。”夏阮倒是没有和萧九客气。
萧九都在宫门外等她了,她不介意让人去家里吃点东西。
想到这里。夏阮微微一怔,转头问道:“你何时来宫门外的?”
“嗯?”萧九目光烁烁的看着夏阮,俊朗的面容上挂着清雅的笑容,“没多久,就一会。”
这话一出,夏阮自然是不相信了。
这个人是在瞒着她。
夏阮突然想起今日杜若和她进宫的时候怪异的模样,莫非那个时候的杜若已经派人去通知萧九了?而且她居然一点也不知,夏阮诧异极了。
萧九居然在宫门外等了她那么长的时间。
她只要一想到少年站在宫门外,看着来往的人群,清湛的眼神看着宫门。只是为了等她。
朦胧中。这种感觉让夏阮觉得心酸。
夏阮不自然的挪开了视线,轻声道:“一会一起吃点东西吧?”
“好。”萧九稍稍的弯起嘴角,黑色的眼眸里带着深深的笑意。
马车行驶了一会,夏阮一直都在胡思乱想。
萧九到底喜欢她什么呢?她从未觉得她哪里好。而且她这一世从未想过成亲。只是想保护好母亲和幼弟。对于夏阮来说。这样的生活应该是风平浪静的,可是萧九的出现,让她的生活有些乱了。
感情?她又如何能信呢?
她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竟觉得自己有些太自私了。
夏阮忍不住抬起头,却看到萧九一直注视她,神色专注又柔情。
她直觉面颊一热,然后赶紧撇开头。
夏阮还来不及做什么解释,就听到外面的哭闹之声。
“小姐,少爷,给点吃的吧,求求你们了。”
“给点吃的吧,我爹爹要饿死了。”
“你们是活菩萨,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
……
夏阮神色一紧,这边萧九已经挑开马车的窗帘看着外面。
夏阮偏了一些身子,随着萧九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大街上居然跪着十来个人,其中有个妇人还抱着孩子,面色惨白的跪在最后。她怀抱里的孩子,似乎已经哭的嗓子沙哑了,只能瞪大了眼傻傻的看着周围的人。
京都怎么会如此多的流民?
萧九还未说话,赶着马车的人已经忍不住吼道:“让开。”
妇人吓的抖了一下,然后张了张干涩嘴却没有说话,慢慢的往后缩了一下。
夏阮若有所思的看着妇人,半响不语。
“惊蛰,你不要吓他们。”萧九清冷的嗓音在夏阮的耳环响起,“这里还有些干粮你拿去给他们,让他们明日来西城萧府外,我会解决这些事情的。”
赶车的少年赶紧回答:“是的,大人。”
说着萧九将马车内的干粮拿了出来,夏阮赶紧回过神来,帮着萧九一起。
她想了想才道:“京都这几日都这样吗?”
这些日子她出门很少,就算出门也是在马车内,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
萧九蕴着波光的黑眸看着夏阮:“嗯,你放心。”
夏阮想了想,却没有再说话。
等外面的人一起感恩戴德的谢谢萧九的时候,她才忍不住撰紧了手,觉得有些麻烦了。
这件事莫非也提前了?
萧九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今日萧九却意外的出手了,夏阮闭目咬紧了下唇,或许是真的会提前了吧。
马车停在了青石巷内,此时马车内却没有声响。
因为跪了一天,夏阮闭着眼睛没想到就睡着了。
惊蛰和杜若在外不敢吭气,只能耐心的等待。
萧九用右手撑着下颚,看着夏阮微微发怔。
平日里足智多谋的少女,此时闭目的样子,一脸纯善。
可他却很喜欢她没有防备的样子,乖巧极了。
这个人是第一个真心不计较回报帮他的人,也是他的心上人。
萧九若有所思的看着夏阮,没有惊扰她的睡眠。
过了一会夏阮才缓缓地睁开眼,然后迷糊的看着萧九:“到了吗?”
“嗯,刚到。”萧九嗓音带着一丝宠溺,看着这样的夏阮。他有些心动的伸手将斗篷拢紧一些,“我已经吩咐他们准备好膳食了,走吧。”
夏阮眼内恢复了平日里精明的神色,点了点头。
李氏在听到萧九派来的人送的消息后,已经睡下了。
此时屋内夏阮和萧九一边用膳,一边想着刚才的情形。
“嗯?”萧九略微提醒了一下,“小心鱼刺。”
夏阮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看着萧九重新给她夹了一块没肉鱼刺的鱼肉,呆呆的愣住了。
“吃完再想。”萧九轻轻一笑,“这块没刺。”
夏阮一听。再也不敢分神乱想。低头吃鱼不再言语。
等吃完了东西,萧九又叮嘱了一番,他才离开。
杜若将沏好的安神茶送了上来:“小姐,萧大人让你用茶。”
夏阮点了点头。结果茶盏的时候却发现萧九的斗篷还放在屋内。
“三少爷走了?”夏阮想了想才问道。
杜若点了点头:”走了。小姐还有事想和三少爷说吗?”
“不是。”她只是想着萧九没有带着斗篷。回去的路上应该会受寒,“你去让六子骑马去追上三少爷的马车,将斗篷亲自交给三少爷。”
杜若这下傻了眼。然后没有反驳半句,抬腿就要走。
“等等。”夏阮将茶盏搁在了桌上,“我记得刚才三少爷喜欢吃桂花糕,你将刚才那盘用食盒装好。对,还有刚才的参汤,不是还有一些吗?一起送过去。”
杜若赶紧回答:“奴婢知道了。”
等杜若出门了,夏阮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萧九做的这些事情,她自然是会心疼的。
若是她和萧九做普通的朋友的话,她或许就不用这样烦恼了。
因为如今的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如何去爱一个人了。
……
另一边萧九接过六子送来的东西的时候,挑了挑眉道:“三小姐送来的吗?”
“嗯。”六子擦了一下汗,说话的时候有些气喘吁吁,“三小姐让小人送来的,萧大人若是没其他的吩咐,那么小的就先告辞了。”
萧九笑了笑,用着他好听的嗓音说道:“好的,辛苦了。”
六子有些怔住。
他一直都知道萧九与众不同,也从未敢轻看萧九,但是今日的萧九的笑容,似乎和往日有些不一样。
六子想了想,是不是他看错了。
这个想法不止六子一个人才有。
早朝的时候,温仲怀看着萧九的笑容,有些不解:“萧兄最近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又要升官了。”
温仲怀和萧九在东阳县的时候便认识了,就算如今两人已经为官,私下的称呼却依旧没有改变过。温仲怀喜欢和萧九讲话,这个人说话总是不温不火,让人听了总是觉得很舒服。
平日的萧九笑起来总有一股清冷的意味,可如今……
萧九淡定如初的看着温仲怀,眼里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温兄为何会这样说?”
“你呀……哎……”温仲怀多少也知道萧九和夏阮的事情,他自然不懂萧九为什么将目光放在夏阮的身上挪不开。他承认夏阮有些事情的却做的很好,可是这个世上能做的更好的女子,也不是没有。
萧九是一个很厉害很有才华的人,他不应该如此。
等了一会温仲怀想要开口,却见站在另一处的人说话了:“哟,这不是萧大人吗?今儿怎么这么早,我还以为萧大人最近都已经不知道要做什么事情了呢。”
来人正是李长风的大哥李允墨,前几日进了内阁被封为一品大员,此时正是他春风得意的时候。
“李阁老说笑了。”萧九淡淡一笑,只是这笑和刚才的笑容比起来,就略微显得有些冷淡。
李允墨撇了撇嘴:“是吗?我倒是很喜欢萧大人这次能为皇上分忧啊,这次的事情江家的人可要出手了,不知萧大人会如何做?”
萧九依旧是笑着,却不回答李允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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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赌约
大秦开国之初,李苍冥被封为成国公。
李苍冥作为开国元勋,能有如此的殊荣,朝堂上众人也不敢多议。
李苍冥有三子一女,长子李知涯,二子李臣国,三子李磐,女儿李纤离。
后来李苍冥去世之后,三子李磐病重,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李知涯后来接任爵位,有了一儿一女,分别是李长风和李长月。
而李允墨正是李臣国的儿子。
李家人在朝堂上和萧家的威风不相上下,而且最近李长风更是颇得圣宠。
李允墨的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
他此刻看着萧九站在李长风的身边,对着身边的国丈江太闻道:“国丈爷,你觉得这事怎么样?”
“怎么样?哼,吃里爬外的东西。”江太闻冷哼了一声,看着李长风的眼神有些怪异,“老夫真是后悔将女儿嫁给他,如今居然帮着萧家的人,也不帮下我家文涛,谁才是他的小舅子?”
李允墨看着江太闻的样子有些得意:“国丈爷你放心,等下小人一定帮十二少爷。”
江太闻一听,转怒为喜:“还是你懂事理啊,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以为他能进内阁是谁的功劳?若不是我家蕊琴,他李长风又算是什么东西。”
李允墨只是笑着点头,并不言语。
今日的建广帝明显没睡好,显得有气无力的看着朝堂的上的大臣们,若有所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站在建广帝身边的太监喊了出来。
江太闻对着李允墨丢了一个眼色,李允墨便站了出来,对着建广帝道:“微臣有事启奏。”
“讲。”建广帝打起了精神看着李允墨的眼神多了一丝怪异。
李允墨没有抬头,自然没有发现建广帝的神色有些不对,他只是有些悄悄的窥了一眼不远处的李长风和萧九,然后讽刺一笑。
他整理好情绪才缓缓地说:“启禀皇上,洛城干旱已久,民不聊生。微臣觉得,朝廷应该派人去解决这件事情了,毕竟这事……不能再拖了。”
这话一出。朝堂上的众人都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
大秦开国初洛城便是一块是非之地。洛城属于边城又接近尼西国,那边长年干旱,气候又差。只是朝堂一次又一次拨款给洛城,却不见洛城那边有一点点好转。这让建广帝的耐心被磨的干净。最后建广帝让人查下去。才发现江家八少爷江文耀居然将赈灾的银子悄悄地收入囊中。
当时建广帝大怒。一心想要责罚江家。
皇后吓的跪在御书房外,江家众人当日被软禁。
朝堂上众人皆以为这次江家是凶多吉少,可是谁也没想到李长风最后一脸疲惫在御书房和建广帝呆了一日后。江家的事情就这样被压了下去。江家八少爷最后和从前一样,什么事情都没有,连板子都没挨一下。
这次建广帝雷声大雨点小,让江家的人更是肆无忌惮。
那个时候江太闻跟外人道:“他是我女婿,帮我江家也是应该的,而且皇后娘娘也不会忍心让江家出事的,怎么可能是李长风一个人的功劳?你们都把他看的太厉害了。”
江太闻说这些话的时候,李长风只能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这一次谁也没想到,李允墨居然还敢提洛城的事情,胆子也太大了一些。
果然建广帝的脸色铁青,他皱着眉头看着李允墨:“哦?爱卿又办法解决?”
这句话从建广帝的口中说出来,就显得有些讽刺。
“微臣觉得朝廷应该早日解决洛城的事情,刻不容缓。”李允墨一边思索一边道,“这事情若是再拖下去,夏至过后就更难办了。”
夏日的洛城,周围都是荒芜的沙漠,朝廷要运东西过去,经常会在半路上被人劫走。但是若是朝廷不往洛城运送粮草,那么宋家小将军在那边的日子,就显得更艰苦了。
宋老将军当时是很不情愿让他最小的宋恩沛去洛城,但是皇命大于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宋恩沛当时没有半分不高兴,接了圣旨的第二日便去洛城赴职,留下宋老将军暗自垂泪。
宋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出了事情,最难受的还是宋老将军。
但是身为七尺男儿,保家卫国是宋家的子孙要做的事情,宋恩沛也不例外。
建广帝看了一眼宋老将君的神色,嗓音有些不悦:“难道爱卿你想去?”
李允墨瞪大了眼,他丝毫也没想到建广帝会让他去。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去洛城,那不是找死吗?
想到这些李允墨尴尬的低头笑了笑:“微臣已有人选。”
“说说看。”建广帝的笑容越来越冷,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李允墨再次深吸了一口气道:“微臣觉得江文涛就很好。”
“哼。”一切如同建广帝所料,李允墨的话,让他心里更加的烦乱。
江家惹下的祸还不够多吗?若是再让江家的人去的话,国库的银子还不知道够不够江家人折腾。而且建广帝也知道,最近要为安贵妃建宫殿,这又是一笔大大的开销。若是此时洛城的事情办成了,那么银子丢出去也是无碍的,可是没有办成……
建广帝看着李允墨冷笑道:“爱卿说了这些,孤都快以为爱卿姓江而不姓李了。”
李允墨此时略微有些尴尬,却不敢开口说话。
站在一边的李安看父亲的情况有些微妙,也站了出来:“微臣觉得,李大人说的很对。江家虽然以前被人无辜冤枉,可后来不也真相大白了吗?皇上应该给江家一次机会。”
宋老将军多少有些担心自己的小儿子。他略微有些紧张。
若是洛城的事情再不解决,那么真的就麻烦了。
尼西国这几年对洛城虎视眈眈,若是尼西那边出兵,洛城这边粮草不足,到时候死的是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
想到这里宋老将军也站了出来道:“皇上,前方战况刻不容缓啊。”
“孤知道。”建广帝见宋老将军都出来说话,心里的气憋的更难受了。
世上有窝囊的帝王吗?
有的,他就是。
可是这些人一而再的逼他,此时建广帝看了一眼李长风:“武英殿大学士。你怎么看?”
李长风淡淡一笑。然后站了出来行了礼:“微臣觉得,江家的人都不好。”
这下不止李允墨愣了,连江太闻都傻了眼。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长风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长风的妻子是江家人,如今大秦的皇后也是江家人。那么李长风是应该站在江家这边的。可是如今李长风居然不帮江家?
江太闻再也忍不住了。他严厉的训斥:“大学士为何这般说?难道大学士有更好的人选?”
李长风抬头看了一眼江太闻。脸上全是厌恶的神色。
他一直再忍江家……
可是有些人太得寸进尺。
想到这些李长风无奈的笑了笑,讥诮道:“自然有比江文涛更好的人选。这满朝文武大臣皆知,江家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担任这样的大任。而且江太闻这些年做的事情。若是国丈爷不记得,那么臣可以一件件的禀给皇上知道。洛城是我大秦最重要的地方,宋家将军这些年辛苦在洛城,可不是来做替罪羔羊的。若是江家人再去,很难保证啊。”
宋老将军一听,微微怔住。
李长风丝毫不给江太闻面子,似乎眼前的江太闻不是他的岳父一样,狠狠的给了李允墨和江太闻一个耳光。
朝堂上没有人敢说话,只是一个个低着头。
“你……你……”江太闻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长风明明知道,江家如今多需要银子,可他居然还敢这样。
在一边的宋老将军想了想才道:“微臣觉得大学士的话很对,犬子不能再次被冤枉背负这样的名声。”
当初江家八少爷贪污赈灾的银子,可最后背了骂名的却是宋恩沛。宋老将军气的病在了榻上,若不是皇上亲自派里长风过去劝解,估计宋老将军能活活的气死。
如今的大秦,不能没有宋家。
而且这些年宋家一直忠心耿耿,从未违抗过皇令,建广帝自然更加不舍得让宋家出事了。
建广帝看了一眼江太闻,又看了一眼李允墨,讽刺的笑了笑。
“武英殿大学士,洛城的事情你来解决,需要多少银子,你直接来和孤说。”建广帝想也没想的说了出来,“人手你来挑选。”
这下李允墨傻了。
他这完全等于给他人做嫁衣。
若是李长风担任这个事情,他和江家还有钱赚吗?
“皇上英明。”李允墨的同父异母的二弟李允文站了出来,附和道。
此时跟着李允文站出来的,还有不少大臣。
李允墨垂着头,显得有些不高兴,他又看了一眼李允文,心里更不舒服了。
李允文到底在想什么?李允墨觉得必须去问问了。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可江太闻此时早已被气的在下朝后指桑骂槐:“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夫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做好这件事情,若是做不好,老夫一定让皇上重重的罚你。”
“国丈爷,若是大学士做好了呢?”在一边沉默的萧九终于说了一句话。
江太闻看着萧九狠狠道:“若是他能做好,我就跪在你的面前一个时辰。”
洛城的事情,江太闻比谁都清楚,没那么简单。
“萧九,你敢不敢?”江太闻不敢和李长风挑衅,欺负萧九的心还是有的,“若是大学士做不好,你便辞官滚回乡下。”
萧九淡淡一笑,嗓音有些清冷:“有何不敢?一言为定。今日听着这话的大臣们便是人证,国丈爷来日方长。”
李长风听了此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允墨,又看了一眼一脸浅笑的李允文。(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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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选日子
朝堂上的事传到夏阮耳里,已经是第二日了。
李安如今虽是四品闲官,依旧每日也要按照规矩上朝。
李安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些无奈:“你说我这个外祖父到底在想什么?想将烂泥扶上墙,也不问问墙愿不愿意。”
夏阮听了之后,只是淡淡一笑。
其实李安比她清楚多了。
李安如今看来是不得不学着长大了,江家已经和李家的关系,慢慢地出现裂隙。
站在江家背后的那位,又到底是谁呢?
夏阮揉了揉眉心,又想到那夜回来的时,在街上遇见的流民。如今洛城的情况不容乐观,那边的人已经开始往京都涌来,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将这些情况告诉建广帝,太诡异了。
她咬了咬下唇,难道这次三舅要亲自去?
不能,这个时候三舅不能离开京都。
想到这里,夏阮赶紧站了起来,对着门外的重黎说:“去给我备马车,我要去一趟成国公府。”
重黎这些日子也略微觉得不安,他听到夏阮的话后点了点头:“小的马上就去。”
夏阮紧紧的攥紧手心,这件事情看来已经是提前了。
从大阳胡同到李家的距离不远,可是夏阮却觉得这一路走来,比往日似乎都长一些。
她坐在马车上挑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只见不少士兵在驱赶流民。那些人瘦如柴骨。其中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一身破烂,却又敢瞪着那些士兵:“你们不要打我娘亲,不要,你们要打就打我好了。”
说完少年冲了上去,逮住士兵的手就咬了起来。
少年估计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只是被人轻轻一推便倒在了地上。
夏阮微微怔住,这个孩子的眼里不甘的神色……像极了她从前。
“停车。”夏阮对着重黎说道。
重黎很快就将马车停了下来,他有些不解道:“小姐?这里流民太多了,还是快点离开吧?”
重黎话还未说话。夏阮便下了马车。吓的杜兰赶紧跟了过去。
士兵此时已经挥动手里的鞭子狠狠的抽打了少年几鞭子,少年扑在一个脏乱的妇人身上,帮她挡住了所有的所有的鞭打。士兵看到这里忍不住啐了一口,似乎不解气一样。想要从抽剑在少年身上捅上几下。
“住手。”
夏阮缓缓地走了过去。眉头微微一蹙。
少年似乎被打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他看着夏阮的眼神,已经没有半分活人的神色。
士兵们打量了一眼夏阮,然后像痞子一样的笑了起来:“哟。这是哪家的小姐啊,想要当活菩萨也要看看自己的分量啊。我们可是奉旨办事,不想死就滚远一点。”
“大胆。”杜兰急的辩解,“你们知道我家小姐是……”
夏阮看了一眼杜兰,打断了杜兰的话。
夏阮出门一般都会带一些银子,就算不带现银也会带一些银票,她从袖口里拿出一百两的银票递给那些士兵:“这孩子能不能让我带走,这银子各位买点酒喝?”
在京都任职的人,无论是朝廷大员还是一般的士兵,他们都不缺银子。所以若是想拿几两银子来打发他们,就是徒劳无功的事情。
既然要救人,就干脆多拿一些出来。
“咦?”士兵看了一眼夏阮,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夏阮身后的重黎,犹豫了一会才接过银票,“带着他走吧,这里是不允许乞丐来的,快点走。”
夏阮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少年:“跟我走,我给你找大夫。”
少年有些不甘的看着夏阮,只觉得眼前这位肤色如玉,面目和善的少女夺目极了。他张了张嘴,才道:“我……我不是乞丐。”
“嗯,我知道。”夏阮笑了笑,一脸纯善的看着少年,“走吧,你母亲似乎病的很重。”
少年一听夏阮说起母亲,然后很快的点了点头。
夏阮先带少年和少年的母亲去了医馆,让杜若在一边守着,然后又转道去了成国公府。
少年看着夏阮的马车渐渐地消失,还有点在梦中的样子,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杜若,若有所思。
……
重黎很不理解夏阮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的流民太多了,救一个小叫花子,完全就是浪费银子。而且一百两银子对夏阮来说虽然只是一些小钱,可是那也太破费。
不过重黎却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因为他不过是一个下人。
其实夏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手救那个孩子。
或许因为那样的感觉太熟悉了……
前世,她也这样凄惨过。
她和夏雯刚进京的时候,身上的银子太少了,每天都省吃俭用。那年严寒,夏雯大病她只能拖着夏雯去医馆,可是雪太大了,她身子瘦弱走的步子也慢。
最后到医馆,还被人一脸鄙夷的赶了出来。
夏阮那个时候吓坏了,若是夏雯死了,那么她以后就要孤零零一个人。
后来,有人出手救了她和夏雯。
那个人只是和医馆的掌柜的说了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掌柜的又何必执意如此?”
她当时已经冻傻了,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只是少女的嗓音,让她记忆犹新。
现在救这个少年,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又何必心硬到如此呢?
到了李家之后,重黎停下马车:“小姐,到了。”
“嗯。”夏阮敛了心神,慢慢地下了马车。
这一次她身边没有带侍女。所以李家的丫环便自觉的跟在夏阮的身边了。
夏阮也没有在意,只是让丫环带路。
外祖父和三舅最近闹了矛盾,夏阮自然知道两人是为什么闹了矛盾。
外祖父想的是李家的未来,所以牺牲子女的幸福,在他的眼里都是应该的。三舅却不是这样,三舅插手她的亲事,是想让她选择属于她的幸福。
因为当年,无论是外祖父当年逼母亲夏家宋家,还是让三舅娶了江氏,这一切看似都是为了儿女的幸福。但是实际上真的却是个错误。
“三小姐到了。”丫环轻声道。
很快有人就通传进去。李长风在里面等了半响才道:“让她进来。”
李长风的书房外也种了不少茶花,夏阮其实刚来的时候也有些好奇,为什么李长风喜欢茶花。不过后来无意之中,夏阮听母亲说起:“小时候三哥总爱做坏事。他打翻了不少祖父的茶花。说是要腾地方给母亲种梨树。”
曾外祖父似乎和外祖父不同。只是这些事情夏阮倒是很少听母亲提起。
想到这些,夏阮缓缓地走了进去。
只是她进去之后,才有些傻了眼。
萧九坐在一边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他怎么会在这里?
夏阮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却又故作镇静的看了一眼三舅,张了张嘴又没有说话。
李长风笑了笑:“坐坐坐,我正在和萧九说事情呢,没想到你就来了。阿阮倒是会选时候,不过这事三舅也想问问你的意思,这定亲的日子,我瞧着六月初五这天不错,万事皆宜,你觉得如何?”
夏阮刚坐下,又被李长风的话震的怔住。
他们居然在说这些?
不是在说洛城的事情吗?
而且这些事情来问她,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这个时候丫环送来茶盏,夏阮想都没想就赶紧接了过来。她这样的举动让萧九的视线从平淡变成了炙热,专注的夏阮差点握不住手里的茶盏。
萧九定定的看了好一会,才挪开视线后,夏阮才觉得自己的胸口不那么闷。
“李大人定便好。”萧九的嗓音十分的好听,夏阮赶紧啜了一口茶,觉得今日的茶水真不错。
李长风见夏阮不说话,以为她是同意了,然后高兴的提笔在书桌上写了一些东西后才说:“虽然日子是紧了一些,但是这样也可以让萧九安心去洛城。这次的事情,若是办成了,回来皇上那边,也就好开口了。”
“嗯。”萧九清俊的眉目间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感,此时早已消失不见,“我不会委屈阿阮。”
夏阮看着萧九的时候,说不出半句话来。
萧九和前世一样,无论他是萧九还是萧韶成,他似乎对谁都是冷冷淡淡。连他笑起来的时候,虽然让人觉得舒服,但是明显能感觉出来,和这个人说话其实是有距离的。
但是夏阮知道,只要萧九稍微用心,他的笑容便可以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如今的萧九笑起来,就让她心里特别的舒服。
李长风哈哈大笑:“这次的事情你也要小心一些,我觉得洛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但是我还是想让李安跟你去。这个孩子虽然平日里不正经,可是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用的,你知道我不会乱说。而且,洛城那边,宋家小将军和李安多少有点交情,他可以帮你……”
“不行。”夏阮进了屋子这么久后,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且迅速的打断了李长风的言语。
这时萧九目光微闪,看着夏阮的神色,似笑非笑。
李长风也有些诧异,他的外甥女平日里是一个冷静的人,此时为什么会说什么话。
李长风没有等夏阮解释,“为什么?你不相信你表哥吗?”
“不是。”夏阮想到前世的那些事情,坚定的否决李长风的提议,“我相信表哥,但是……”
她心里是相信李安的能力的,但是她更害怕前世的事情再次上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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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等你
想要让一个人快速的成长,是有代价的。
李安当年的成长,代价更是大的可怕。
一度差点彻底的毁掉李安这个人。
夏阮下意识地打断了李长风的话,可是打断了之后,却又不知从何解释。
李长风看着夏阮,微微发怔。
莫非这个事情夏阮已经看了出来了?又或许夏阮已经知道了一些消息?
李长风想到夏阮和南亭接触的事情,又忍不住坐到了位子上。
看来,洛城的却比他想的更可怕,那么……
“这次你还是不要去了。”等了很久,李长风才对萧九轻声说,“我亲自去。”
夏阮听了之后瞪大了眼,看着李长风的时候露出担心的神情,她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半句,因为萧九先说了出来:”李大人,你不能离开京都。”
萧九的嗓音轻柔,不温不火,听着很舒服。
李长风揉了揉眉心,似乎很为难:“这事情你去,太危险了……我好歹和宋家有来往,不至于有去无回。”
洛城离京都太远,李长风已经往最坏的地方去想了。他自然不能让萧九去,这京都里他能看好的小辈里,便是南萧这位三少爷。而且李长风也有私心,萧九和夏阮成亲之后,他若是有朝一日西去,也可以走的放心一些。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萧九也不会允许外人欺负李安。
他就李安这么一个儿子,还如此的不争气。
李长风知道。萧九像极了他,可以说再过几年,萧九的成就或许比他更高。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九去洛城送死。
李长风又窥了一眼夏阮,夏阮的话让他有些犹豫不决?
“李大人可曾想过,若是你走了之后,京都这边出了事,又有谁能帮李家呢?”萧九温和的嗓音,让李长风转移了视线,“李大人你放心,我既和阿阮已定亲。我便会好好的回来。刚才你答应我的事。我已经收下,你怎么可以反悔?”
这话一出,让李长风哭笑不得。
刚才他会答应萧九,也是被萧九说的糊涂了。
萧九很聪明。每次的话都可以说到他心动。
李长风苦涩一笑:“如今不是你逞强的时候。洛城的事情多少年没有解决下来。若是我不亲自去看,那么出了事情之后,那些人就有借口来数落我的不是了。”
“难道没有借口。他们就不会见缝插针了吗?”萧九的嗓音温和舒缓,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茶盏边沿,“李大人可有想过,这次他们为什么会在朝堂上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敢让十二少爷去那样的地方。而且,我看事情不是这样的简单,或许他们只是被人利用了。”
李长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夏阮诧异的看着萧九,这个人如同往常一样,淡定又自信的将话说了出来。
话说的十分含蓄,但是李长风却有些明白了。
江家这几年本算安分守己,可最近在朝堂上做的事情,的却出乎李长风的意料。这一切或许真的如萧九说的一样,或许是个陷阱也不好说。但是萧九去洛城的话,也是一个非常冒险的事情。
而且这个陷阱,他们必须进。
萧九淡淡地继续道,“而且我和国丈爷的的约定,也都是算数的。”
李长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还真是孩子气,居然和我岳父做那样的约定。”
萧九和江太闻打赌的事情,夏阮是知道的。
没有万分把握,江太闻怎么敢和萧九打赌呢?
江太闻不敢和李长风甩脸色,但是江太闻的心里又不甘心。他只能一边指桑骂槐数落李长风的不是,好让萧九站出来。果然萧九站了出来了,还和他下了赌约。
江太闻想让萧九跪在他的面前,这样的话来日萧九颜面扫地,李长风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
毕竟萧九是夏阮未来的夫君,更是李长风外甥女婿。
所以江太闻的计划是十分好的。
只是萧九会答应下来,夏阮觉得萧九肯定是有把握的。
这个人总是喜欢将一切掌握在手里,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前世,萧九就是这样骗了不少人。
“你胆子不小。”李长风知道萧九是为了让他放心,才会说出这些话,“不过我这位岳丈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然皇后也不会坐稳东宫如此多年。”
萧九嗓音轻柔让人觉得平静:“江家还是从前的江家吗?李大人比谁都知道这些。只是宋老将军也不是从前的宋老将军了,这次洛城的事情若是再不解决,那么来日宋家小将军或许就会出事。其实这次我去洛城,宋家不会袖手傍观的。虽然洛城那边有点小麻烦,可是若是京都这边不出事,那么这些小麻烦,也可以当做是小石头而已,阻碍不了什么。”
夏阮手里捧着的茶盏差点摔在了地上。
这样有自信的话,估计也就萧九说的出来了。
洛城那些完全不是小麻烦,若是宋家有办法的话,那么早就解决了。但是这些年,宋家也知道这些,却不敢轻易动手,肯定有宋家顾及的原因。
宋家和李家、江家是不同的,宋家是真的掌握了大秦一半兵权的将门,他们都不敢做的事情,萧九却如此的有把握。
夏阮想到这里,握住茶盏的手,又用力了一些。
“要不?再等等。”夏阮轻声的提议,她的感情虽然没有放在萧九身上,但是对于萧九她有太多的愧疚了,她虽然不希望李长风和李安出事。但是她更不希望萧九出事,“南亭说,那边最近……”
夏阮已经说不下去了。
洛城最近很乱,不是一般的麻烦。
她怕这件事情提前发生,还特意问了南亭如今洛城的事情,果然如她所想,这个事情果然是提前了。
一切不再按照原来的轨道发生,她在改变,周围的一切也在跟着改变。
夏阮的心里有些不安,洛城的事情前世就已经……
萧九看着夏阮。眸光流动:“洛城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南亭会帮着我的。而且你总不能让我真的辞官走人吧?”
萧九说的若无其事,模样淡然。
夏阮差点陷在萧九那撩人的眼神里,等她明白萧九话中的意思后。只能低头不语。
她不是他的对手。一直都是。
若是她敢再反驳半句。估计萧九就会说出不顾及他高雅形象的话了。
夏阮想了想,三舅还在这里,她还是少说点话。
南亭的名字李长风是听过的。是朱砂对手的人。
只是朱砂……
李长风叹了一口气:“等亲事定下,你再去。”
“好。”萧九浅浅一笑,应了下来。
洛城对于朝堂来说,是一块非常头疼的地方,建广帝一直想要解决问题,可是都是有心无力。因为洛城离京都实在太远,又离尼西国非常的近,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最快也要半个月京都才能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宋老将军很不愿意让独子去那边的原因。
等从李长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夏阮迷茫的看着萧九:“你真的要去?”
“嗯。”萧九笑的平和,一边走一边和夏阮道,“这次皇上给的奖赏很不错,若是我去了,来日位子会再高一些,到时候便也不会让你觉得委屈了。”
夏阮有些不懂萧九的话:“什么?”
“我站的更高一些,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你。”萧九眉目本就生的极好,认真的时候竟比平日里更让人心驰神往,“这样,你是不是觉得,可以安心一些?”
安心?
安心一些?
夏阮一窒,说不出半句话。
这个人一直都知道她在害怕,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所以,他就继续往上走,等站在最高的时候,她在他的背后,就不会害怕。
夏阮的心,被狠狠一击,只觉得眼角有些酸涩。
这个人总是会这么细心,一直都是。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等快要到大门的时候,夏阮才轻声道:“你要小心几个人,一定要小心。”
萧九微微一愣:“嗯?”
夏阮将人名一个一个说出来的时候,萧九的深情显得很凝重。
夏阮不知道该如何和萧九解释,她是知道这一切的。只是这个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给她如此多的温暖,她的心也是肉长的,自然会难受也会心疼萧九。
她自从再次醒来后,做任何事情都是小心翼翼。
但是,这一次,她为萧九破例了。
这些消息是南亭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却无比详细的告诉萧九,她说的很仔细,萧九听的也很认真。
“好,我都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萧九俊眉一杨,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我一定会在三个月内办好这个事情。”
夏阮看着眼前清傲风华的少年,略带笑意:“我等你回来。”
对于萧九而言,洛城的事情是非常的麻烦的,如同李长风说的那样,稍有不慎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一切对来日的未知和恐惧,都因为她这一句‘等我你回来’而瞬间烟消云散。(未完待续。。)(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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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养虎
李长风的决定不止李允墨震惊了,连李允文都不知如何开口。
在他们的眼里,这个决定是出乎意料的。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李长风居然不给李安?
李允墨从朝堂上下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变过。
“二弟,三堂弟这是玩那套啊?”李允墨有些无奈的看着李允文,一脸哭笑不得,“早知道选这个人,还不如让我家孩子去。”
李允文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允墨:“三堂弟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不会。”在这点上李允墨还是非常清楚的。
李安这些年虽然一直吊儿郎当,可是李长风却从未想过,要从李家挑出另一个孩子在身边培养。而且江氏私下也曾说过,若是可以的话,她很想为李长风再生一胎,但是……
怪也就怪在这里,江氏自从生下李安之后,肚子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只是李长风也很安分,从未想过要纳妾。
李允墨在这点上,多少有些佩服自己的三堂弟。
李允文想了想,又道:“萧九没那么好对付,这次就算了吧。”
“我说二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变成麻雀胆了。”李允墨看着李允文一脸嫌弃的样子,“李谆就是学了你这个性子,才一直这样,居然不去考取功名,还整日在家里专研棋艺和画技。你好好的想想,李谆这些样哪里比李安差了。你又何必……”
李允文淡淡一笑:“大哥说笑了,李谆是我唯一的孩子,又是李家最小的孩子,让他再玩几年。”
李允墨瞪大了眼看着李允文,恶声道:“这次事情你不做,我做。来日他李长风真的做了成国公,还有我和你活下去的机会吗?你的性子真的是……气死我了。”
说完李允墨便摔袖离开。
李允文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淡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允墨的背影。
……
夏阮此时也有些无奈。
她看着少年,却不知如何开口。
“节哀顺变。”等了很久,夏阮才开口道。
少年跪在地上。眼里噙着泪水。一直不肯说话,像极了一只被惊吓过度的小兽。
夏阮从杜兰的手里接过饭菜,然后递给孩子,“你总不能一直不吃东西是不是?你娘亲看到你这样。也会走的不安心的。我已经让人给你娘亲准备好棺木了……让她走的安心一些。”
少年听了依旧无动于衷。
杜兰在一边生气极了。忍不住抱怨:“小姐。您……别管他。”
前几日小姐将少年和少年的娘亲带回来,还给了他们地方住,可是少年的娘亲依旧没有熬过去。这次小姐连父亲都从城郊请过来了。可是当时父亲都摇头说没救了,病的太严重了。
大夫,毕竟又不是神仙,什么人都可以救。
但是少年从昨日开始,就不吃东西,似乎铁了心想要和他的娘亲一起走。
杜兰看的心疼夏阮。
夏阮回头看了一眼杜兰,摇了摇头,又继续对少年说,“你跟我说你不是乞丐,可是你如今做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呢?蝼蚁尚且偷生,我不问你从前的事,但是你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一个人会记得你。”
少年的身上肯定是有故事的,但是少年不愿意多讲,夏阮也不会多问。
“喂,小姐和你说话呢?”杜兰这次又忍不住插嘴,夏阮听了之后眉头微微一蹙。
少年转头怒气冲冲的看着杜兰:“我不叫喂,我姓蒋名拓,我是……”
蒋拓愣了楞没有说话,只是抓过夏阮手里的饭菜吃了起来,“我不会死,你说的对,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蒋拓没有感激的话语,只是吃饭的动作快了起来。
夏阮看到少年的眼泪一滴滴的掉在碗里,她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了身子。
蒋拓?蒋家?是她知道的蒋家吗?
夏阮无奈的笑了一下,觉得她自己真的有点太敏感了。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吃完就来找我,早日让你娘亲入土为安吧。”夏阮说完便带着杜兰走了出去。
她们一直在这里的话,蒋拓连哭泣的机会都没有。
走了几步,杜兰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小姐,你说……你干嘛那样对他,那个蒋拓太不知好歹了,那日若不是小姐你的话,他早就……”
不止是重黎不懂夏阮为什么会这样做,连杜兰也是这样认为。
重黎觉得夏阮心肠太软,有的时候能装作没看见,那么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杜兰则是觉得,救人本是好事,就像她带回来了茴香,这个孩子最近又懂事又听话。茴香因为要养妹妹,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很乖巧,可是这个蒋拓……
眼看夏阮就要定亲了,如今身边还发生如此晦气的事情,杜兰替夏阮觉得有些不值得。
“举手之劳,能帮就尽量帮帮。”夏阮只是轻声道,“我救他对我自己又没有坏处,你说呢?”
夏阮不是滥好人,她在很多事情上还是很自私。但是救蒋拓对她来说,的却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而且救了蒋拓,也不会让她有任何的不好,所以她当时便将蒋拓救了回来。
如今府邸里不在乎,多一个人吃饭。
杜兰撇了撇嘴:“还没坏处,小姐您要定亲了,这多晦气啊。”
“晦气?”夏阮若有所思,“我不信这些。”
杜兰见夏阮都这样说了,便不再说蒋拓的事情。
等了一会杜兰又道:“小姐。茴香这几日很听话,我瞧着干脆让茴香去照顾小少爷好了,茴香很会照顾白藤呢。前几日,小少爷还对茴香笑,可喜欢茴香了。”
“你说什么?茴香碰了夏瑞?”夏阮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她看着杜兰,“谁让她碰的?”
杜兰没想到夏阮对茴香还是有些不喜欢,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夏阮皱了皱眉头:“让你姐姐过来好好跟你说说,下次若是再犯这样的错事,杜兰你便回你父亲身边吧。”
夏阮说完。便离开了。
杜兰不敢跟上去。有些傻了眼。
怎么会这样……
杜兰觉得委屈极了,夏阮眼看就要出嫁了,陪嫁的丫鬟只有她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但是这宅子里除了茴香听话以外。杜兰还真的找不到什么了。
虽然委屈。但是杜兰却不敢说夏阮半句不是。因为在她的心里夏阮就是救命恩人。
杜兰伤心的找到了杜若,将话说了一遍,听的杜若眉头皱成一团。
“我说你怎么这么笨。爹教你的东西你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吗?”杜若脸色铁青的看着杜兰,“小姐提醒的还不够明显吗?那个孩子为什么叫白藤,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吗?”
杜若以为妹妹知道这些,所以私下也没有议论。
但是杜若还是高估了妹妹,今日妹妹的事情,的却做的太可怕了。
杜若赶紧换了衣裳,拿起药箱就准备去影竹苑。
柳昌元急的跟在杜若身后:“别生气,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杜若看着了一眼柳昌元,又看了一眼杜兰,训斥道,“以后你也少接近小少爷,你要记得只听小姐一个人的吩咐。你真的气死我了,我当初跟你说的你都忘记了吗?若不是小姐,我和你能在这里吗?爹爹和娘亲还能像如今一样安享晚年吗?你为什么做事情总是不知道轻重。”
“姐姐,我知道错了。”杜兰忍不住哭了出来,柳昌元在一边看的焦急,却不敢插半句。
夏阮对茴香的态度,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是在防茴香。
但是茴香这样危险的一个人,夏阮敢放在身边,自然有她的用意。
夏阮不是一个做事没有分寸的人。
而且柳昌元也觉得,茴香的有些太机灵了一些,不像是一般的孩子。
杜若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怪你,但是你要想想,茴香当初是你带回来的,小姐不驳了你的话,是因为小姐看在你的面子上。当初我也不明,可是后来我也跟你说过,多看看医书,你就是不听。白藤,书上写的很清楚,苦微咸,热,有毒。”
杜兰一听,彻底的傻了眼。
所以当时夏阮给茴香的妹妹取这样的一个名字,是在提醒他们吗?
那么茴香和白藤又是谁?
夏阮为什么会认识这两个孩子。
杜兰一想到自己被人利用,就吓的脸色惨白,她看着杜若道:“姐姐,小姐这次也带回来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会不会和茴香一样?”
“你呀,你当小姐和你一样吗?”杜若气的戳了一下杜兰的额头,“下次不懂的便来问我,等我孩子生下来,我还是要回小姐身边的。以前跟你说过,凡事不要自作主张,你就是不听我的。不过我瞧着小姐这次带回来的孩子比你聪明多了,你少惹事。以后你再不听话,我就让爹爹带你走,免得尽给小姐找麻烦。”
柳昌元见杜若抬腿要走,赶紧扶了上去。
他知道杜若是在担心什么,于是便跟着杜若一起过去了。
杜兰留在屋子里的时候,浑身都冒着冷汗。
茴香到底是谁?白藤不过只是孩子,还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为什么夏阮要给他取这样的一个名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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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敌在明
杜若亲自去了一趟影竹苑。
刚进了院子,便瞧见夏阮正抱着夏瑞,逗着他笑。
跪在地上的婆子,瑟瑟发抖。
“小姐,奴婢来了。”杜若将药箱放下后,赶紧行礼。
夏阮笑了笑:“你如今有了身孕,这些就免了。”
柳昌元紧张兮兮地跟在杜若的身后,脸上写满了担忧。
夏阮从前一直在想,她当初让杜若和柳昌元在一起是对的还是错的?
毕竟前世他们认识的方式不一样的……
可是如今看来,她做的是对的。
就算他们不用一样的方式认识,但是互相爱着对方的心,却是一点也不会改变的。
夏阮不知为何,想到了她和萧九。
他们如今也是这样,用着不一样的方式认识,那么结果又会如何呢?
杜若尴尬的笑了笑:“小姐让我给小少爷瞧瞧吧,最近天气总是反复无常,得小心一些。”
“好。”夏阮浅浅一笑,就将夏瑞放在小床上。
在知道茴香碰过孩子后,夏阮一直不放心,便亲自过来看了看。可是她觉得这个不是杜兰一个人的错误,连夏瑞的奶娘也是有错的。茴香虽是一个小丫环,想要接近夏瑞也是有难度的,可是从杜兰的口气听来,似乎茴香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近夏瑞了。
而且,不止茴香一个人碰过夏瑞。
她低估了茴香。
屋子里很安静,除了柳昌元的目光一直放在杜若身上。周围站着的小丫环都不敢喘大气。
她们来夏家也有一段日子了,这是第一次见小姐脸上没有半分笑容。
虽然刚才小姐和许妈妈说话的时候,虽然没有一丝怒气,但是却吓的许妈妈跪在地上,瘫软了身子。
许妈妈是小姐亲自找回来的人,更是小少爷的奶娘,她平日里对周围的人也很好,可是今日怎么会这样?
谁也不敢说话。
“小姐,小少爷身子很好,只是这个……”杜若从小床上拿起一个小风车道。“这些东西。还是不要放在小少爷身边了,您看这个风车签子这边很锋利,很容易出事。”
杜若说的很委婉,但是夏阮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许妈妈吓的赶紧辩解:“小少爷喜欢这个风车。喜欢的。”
“喜欢?许妈妈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多想想吗?”夏阮的嗓音有些冷冽。“小瑞如今还不会说话,他能告诉你喜欢?”
许妈妈愣了愣,又道:“小少爷看着风车就会笑的。”
杜若在一边无奈的摇头。俯身在夏阮耳边说了几句话,夏阮从杜若手里结果风车,微微发怔。
茴香这次做的很好,只是夏瑞的年纪太小,因为身子差不可能那么快学会走路,所以准备的再好,也是浪费心思。
“许妈妈以后去外院吧。”夏阮想了想,所有说是地对着柳昌元道,“将牛家那位三娘子接过来给夏瑞做奶娘,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柳昌元赶紧点了点头:“小的知道的了。”
夏阮走到小床上,伸出手摸了摸夏瑞的皮肤,这个孩子长的像极了母亲,她脸上的笑容又聚了起来:“小瑞要好好的,乖乖的。”
杜若心里此时也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小少爷没出什么事情。
不然,杜兰就是死也弥补不了一切。
想到这些,杜若觉得浑身冒着冷汗。
“小姐,老奴知道错了,小姐……”许妈妈当然不愿意去外院,在外院的那点工钱,哪里能和现在比。如她给小少爷做奶娘,来日小少爷自然会顾及往日的情感留她在身边,那个时候的她老了,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可怜了。
可是夏阮的一句话,让许妈妈的一切都破灭了,她自然不甘心了。
夏阮抬了抬眼眸,看着许妈妈的时候,淡淡道:“当初我让许妈妈来小瑞身边伺候的时候,便跟许妈妈说过,你是小瑞的奶娘,不要让外人碰他。可是许妈妈怎么做的?这些日子,不止外院的丫环能逗小瑞,连厨房里的几个人,也可以来影竹苑,是谁给你的胆子?”
许妈妈听了,满头大汗。
那些人不少是她家里的亲戚,他们都说要沾沾小少爷的喜气,所以私下也会来看夏瑞。只是这些事情,从前夏阮都是片字不提,可今日怎么就会将这些说出来了呢?
“许妈妈若是再不懂规矩,那么便从夏家离开吧。”夏阮这次语气懒散,但是许妈妈知道夏阮这次不是在说笑。
许妈妈人不知开口:“这是茴香姑娘说的,她说小姐您不会介意的。”
茴香一直在夏阮身边伺候,许妈妈很多次见茴香和夏阮说笑,便以为茴香和杜家两家没的地位是一样的。而且茴香又懂事,连夫人都忍不住夸了几句。最让许妈妈觉得惊讶的便是老爷从前最厌恶小姐身边的人,可是在看到茴香的时候,脸上总是笑着。
这样乖巧的姑娘,许妈妈自然相信茴香嘴里的话。
茴香那日跟许妈妈说:“能在夏家伺候小姐,真是茴香的福气。咱们小姐很平易近人,前几日对着外院的人还笑了来着。”
“笑了?”许妈妈有些怔住。
茴香点了点头:“是呢,笑了。”
听了茴香的话后,许妈妈再也不婉拒亲戚的好意了,他们要见夏瑞也是可以的,毕竟只是沾点好运,又不会做什么事情,她还可以拿点好处,这样的事情许妈妈何乐而不为?
只是许妈妈怎么也没想到,夏阮居然会生气。
她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这个时候的夏阮看着许妈妈。言语里带着几分无奈:“许妈妈说的是茴香?怎么可能呢,她是我一手调教的丫环,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许妈妈,你不要胡言。”
杜若听了夏阮的话,有些呆了。
不过许妈妈看到夏阮的脸色不太好,便也不敢继续解释了,夏阮一旦认定的事情,若是她敢再多言,或许外院都呆不下去了。
不过好歹她还在外院。
许妈妈一脸沮丧的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后,杜若才看着夏阮有些担忧。
柳昌元去安排让牛家的人过来做事。屋子里就夏阮和杜若两人。
“小姐。你这是养虎为患啊。”杜若急的劝道,“茴香不会这样就算了的。”
夏阮苦涩的笑了笑:“她自然不会,可是我送走一个,还会来第二个。茴香如今在我这里。来日那个人就不会派更厉害的人过来。你想想。茴香一旦被我严惩。你说那个人会甘心吗?不会的,他还会送比茴香厉害百倍的人过来,或许我想发现也难了。敌在明。总比敌在暗好。”
从茴香带着白藤来夏家的第一日,夏阮便发现,茴香其实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她不动声色让茴香在她的身边伺候,但是平日里却更小心了一些。
她素来不喜欢吵闹,所以平日里多半是杜兰跟在她的身边。
只是没想到,杜兰太过于单纯,所以才会被茴香欺骗。
“小姐,奴婢还是回你身边伺候吧,奴婢……”杜若有些担心夏阮,但是杜若也不得不承认夏阮的话是对的,她有些胆怯的道,“是朱砂公子吗?”
夏阮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若是他的话,不应该会做的如此隐蔽,但是——咱们小心一些为好。你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你多提醒点杜兰,今日我也是气坏了,才会说出那些话,你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杜若赶紧摇头:“小姐,这都是杜兰的错,若是她不和茴香走的太近,许妈妈他们也不会误会。”
夏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是真的猜不透茴香到底是谁送来的。
但是白藤,她认识……
因为前世见过这个孩子,而且还无比的熟悉,所以她从一开始的惊讶里,也慢慢变得镇定。
这个人明显是有预谋的,而且这个预谋不一定是朝着夏家来的,有可能还是李家。
还有可能……
“你和杜兰说,若是有人问她,为什么我会选牛家的人,就提是茴香在我面前说起的。”夏阮整理了一下思绪,“茴香的却是和我说过牛家的人,所以让杜兰放心的说出来便好。”
杜若愣了愣,她原本以为小姐是随意又给夏瑞找了一个婆子,可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但是小姐如今还留茴香在身边,也留许妈妈在外院,是有目的的。
“奴婢知道了。”杜若暗自攥紧了手,“奴婢不会让杜兰再错的。”
夏阮笑了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杜兰这样,来日我真的不放心要将她带去萧家,她太单纯了,而这个京都每一个人都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乡下虽然也有阴险狡诈之人,但是杜兰自小被杜若保护的很好,所以心性单纯。夏阮从前不愿让杜兰的心性改变,可是有的时候太过于善良,会办很多坏事。
比如茴香……
“小姐真的准备嫁给萧大人了吗?”杜若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些感叹,她没想到小姐和萧九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一起了。
夏阮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她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她从未想过,她会成亲,还是和那样夺目的一个人在一起。
在一起,一辈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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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入网(50粉+)
一辈子?
这个词语对夏阮来说,似乎太遥远,也太不现实了。
她从未放松片刻,因为她怕自己一松懈,便会万劫不复。
想到这些,夏阮只是淡淡一笑,便没有继续说话。
有些事情,她不敢妄想。
这几日夏阮一直很忙,一边忙着处理蒋拓的事情,一边又要为六月初五做准备。
她和萧九定亲的事情,早已在京都传开。
李氏显得有些不高兴,但是瞧着夏阮的神色,便没有多说什么。
夏阮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只是出言安慰道:“娘亲,你不相信女儿的眼光,也要相信三舅呀,他不会害女儿的。”
李氏淡淡一笑:“有了三舅你就忘了娘亲了,你这个丫头。”
“怎么会忘了娘亲呢?”夏阮笑着跟李氏撒娇,“若是娘亲舍不得女儿,那么婚期再拖几年,反正这亲事都定下来了。”
李氏捏了捏夏阮的鼻子,一脸宠溺:“胡说,这亲事若你喜欢,便早点办了,娘亲也好放心。”
夏阮淡淡一笑,没有反驳。
或许在所有人眼里,女子只有嫁一个好丈夫,才是未来最好的出路。若是年纪稍大,周围便是闲言碎语,就算她能承受一切,但是母亲和夏瑞来日能承受吗?
夏阮想,她又是何其幸运能遇见萧九,毕竟其他人,她连试试的勇气都没。
陪母亲用过午膳,夏阮回到小院的时候。便瞧见茴香偷偷在抹眼泪。
夏阮略有所思的看着茴香站的位子,果然是跟在她身边多年的人,她喜欢从那些地方经过,茴香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怎么了?这是?”夏阮故作疑惑的走了上去,“怎么哭了?是不是白藤出什么事了?”
茴香清秀的小脸上挂着委屈:“小姐……没有,奴婢没有委屈。”
夏阮笑了笑:“你是在我身边伺候的丫环,若是有委屈,记得和我说。若是白藤不舒服,便让外院的许妈妈带着,她以前是夏瑞的奶娘。虽然犯了些小错。但是好在知错能改,所以你可以放心。”
茴香微微一怔,脸色有些尴尬:“奴婢知道了,奴婢谢谢小姐。”
“没事的话。就别在这里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夏阮说完。便拿出手帕递给茴香,“今日就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回去歇一天。”
夏阮没有给茴香反驳的机会。转过身便朝着海棠苑走了过去。
杜兰跟在夏阮的身后,若有所思。
“想问便问吧。”夏阮此时知道杜兰心里必定是疑惑的,杜兰在很多时候,想东西都不如杜若清楚。但是这几日的杜兰进步很快,她起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前世的杜兰,似乎又回来了。
杜兰想了想才道:“小姐是想试探茴香吗?”
“嗯?何出此言。”夏阮放慢了脚步,听着杜兰的言语。
夏阮如今一边要提防茴香,又不能让茴香觉得她被人发现了,所以这些事情不止要夏阮做好,杜兰也是不例外。
但是在很多时候,杜兰又过于单纯……
杜兰想了想才道:“奴婢这几日注意了一下,茴香和白藤,其实……其实不太像姐妹。”
“你也发现了?”夏阮停下脚步看着杜兰道,“杜若待你是什么样的?我待小瑞又是什么样的?这些其实你应该早就知道了,白藤不是茴香的妹妹,或者说白藤只是让你心生同情的存在。记得我今日跟你说的话,来日你就会明白了。”
夏阮没有说的太清楚,但是杜兰却很快的记了下来。
是的,白藤不是茴香的亲妹妹。
杜兰发现茴香根本不在乎白藤,前几日白藤受了风寒,小孩子一直夜夜啼哭,但是茴香却是觉得烦闷,根本没有照顾好白藤。若不是蒋拓说了茴香几句,茴香或许会让白藤死去。
的却,当初杜兰看到茴香抱着白藤的时候,才心生怜惜将他们带回来。
可是,她的善心,差点害了小姐和小少爷。
来日一定要更加的小心。
“小姐,蒋拓那边……蒋拓似乎会医术,略懂一些,所以姐姐便将蒋拓留在身边。”杜兰对这个多少有些诧异,在白藤啼哭的时候,蒋拓直接说了一句,“他不吃东西,是身子不舒服,你这样喂他也不会吃的。”
当时茴香的脸色有些惨白。
后来,杜若发现蒋拓似乎会医术,而且还颇有天赋,所以干脆将蒋拓带在身边。
杜兰对蒋拓也少了一些敌意,只是蒋拓说话太过于高傲,所以杜兰很多时候,还是不喜欢和蒋拓说话的。
她可是足足大了蒋拓三岁,可是那个人……
夏阮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会医术?会医术吗?”
杜兰赶紧点了点头:“是的。”
“那就让他跟着你姐姐学吧,再过几个月就送到你父亲那边去。”夏阮敛了心神,轻声道,“你姐姐不能太累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替姐姐谢过小姐。”杜兰听着心里暖暖的。
夏家宅子里,似乎又有些不安稳了。
夏富成居然开口要让夏阮将许妈妈送走,当时连李氏都愣了一下,只是夏阮当时淡淡的反驳了一句:“许妈妈已经知错了,父亲好好的养身子,这后院的事情,女儿自然会料理。”
当时夏富成气的摔了不少东西:“养你又有什么用,你居然敢忤逆我的话?”
“你生气做什么?阿阮说的没错。”李氏自从在夏瑞出事后,便一改从前的软弱。看着夏富成的时候,眼里多少有些不悦,“你若在这里住的不舒服,我便让人送你回东阳。”
这话一出,夏富成气的当场晕了过去。
李氏没有如往日一样担忧,只是让人下人将夏富成送了回去,然后又吩咐小厮请了大夫,没有说其他的事情。
似乎她真的就不喜欢这个人了一样。
夏阮看到母亲这样,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有些人,你一而再的给予。他们会习惯。到最后付出的太多,便会身不由己。
早点抽出来,对母亲来说,是好事。
但是父亲的事情只过了几天。便听说许妈妈夜里回来的时候。摔断了腿。
夏阮当时想了想。便让茴香给许妈妈送了三十两银子,让她安心养病。
茴香当时脸色有些怪异,但是还是照做。只是茴香回来的时候,衣服被撕破了不说,发髻凌乱不堪。
“茴香怎么不小心?跟许妈妈一样摔坏了吧?小姐歇息了,你赶紧去换套衣裳。”杜兰守在门外没让茴香进去,一脸单纯,“不然小姐要是生气了,可就不好办了。”
茴香咬牙切齿的看着杜兰:“不是摔的,是许妈妈做的,她打我,她还让周围的人一起欺负我。”
“胡说。”杜兰敛起笑容,“她欺负你做什么?你可是给她送银子去了。难道她没收下银子吗?她这也……太过分了啊,小姐赏的银子居然也不收。”
杜兰露出愤怒的模样,可茴香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来。
茴香眼泪掉了下来,她委屈极了:“杜兰姐姐,小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么会?”杜兰露出惊恐的模样,然后安慰茴香,“做姐姐的当你是妹妹才和你说这些的,你可别乱说啊。那日,小少爷出事的时候,许妈妈跟小姐说,是你告诉她那样做的。”
茴香吓的瞪圆了双眼,停住了哭泣。
她张了张嘴才道:“不是我做的,我……我怎么会告诉许妈妈呢?”
杜兰看着茴香的样子,心里厌恶极了。
但是杜兰故作心疼的模样,看着茴香道:“我知道,你是我带回来的人,我知道你是个好丫头。所以那天小姐根本没听许妈妈的话,让许妈妈去了外院。换做是别的人,小姐那里会相信呢?今日小姐让你送银子给许妈妈,不过也是让你出气耍威风。哎,可这个许妈妈也真是,三十两银子居然不收。来,你将银子给我,等小姐醒了,我去狠狠的告她一状。”
说这杜兰便伸出手,想要茴香给银子。
茴香小手紧紧的抓住衣角,哭的更厉害了:“许妈妈拿了银子,还打我了……姐姐,这都是真的,他们还说我再乱来,就杀了我。”
杜兰的僵了笑容:“拿了银子还打你?茴香,你怎么能胡说?姐姐对你这样好,你还欺骗姐姐?你……”
“姐姐,我没有。”茴香急的直跺脚,“我真的没有,是许妈妈打了我,你看我的脸……”
杜兰看着茴香红肿的容颜,眉头皱成一团:“小姐和我都相信你,也让你在许妈妈面前出气了,茴香你真的让我失望。这次就算了,小姐不知道,可没有下次了。”
茴香还想辩解,可看到杜兰的脸色,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她心里委屈死了,这委屈又要和谁说呢?
夏阮和杜兰的却对她更好了,但是这个许妈妈这次做的,实在是让她觉得怒火冲天。
茴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她能走到这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惜遇见了许妈妈这个蠢货,而且这个蠢货居然还敢动手打她?
要怎么出气?小姐和杜兰肯定不会相信这些,若是非要闹下去,会破坏她在小姐和杜兰心中乖巧的模样。
茴香想了一会,灵机一动。对,写信告诉主上。
想到这些,茴香赶紧回屋,提笔便写了信函,然后她换好了衣裳,又从屋内出来,便去了外院偏僻的墙角,将信函放在墙角的破罐子里。
茴香得意的笑了笑,却没有注意到她身后一抹粉色的身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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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迷局
夏阮从重黎的嘴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再也没有力气握住手里的茶盏。
茶盏掉落在大理石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夏阮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那个人。
她原本以为自己和前世一样,不会和那个人有接触。
她瞪大了眼,反复确认:“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吗?”
重黎没有见过夏阮如此惊慌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小的确定是他,只是小姐……”
“这事你如实跟三少爷讲。”夏阮满头冷汗,“一定要说的清清楚楚。”
夏阮的神色凝重,让重黎有些担忧,但是还是很快的点了点头。
等重黎走出去之后,杜若才进来给收拾掉在地上的茶盏,她见夏阮微微发怔,并不敢出言惊扰。
等杜若要出门的时候,夏阮才喊住杜若:“杜若,你让杜大夫明日来见我。”
“小姐?”杜若有些好奇的看着夏阮,“你怎么了。”
夏阮揉了揉眉心:“三少爷要去洛城了,可是我现在才知道,那边的事情其实更复杂。这次路途危险,那边的人又擅长用西域的奇毒,所以我准备让杜大夫跟着去,只是杜大夫的身体……”
杜明的年岁也大了,若是跟着萧九去一趟洛城,回来或许半条命都没了。但是若是杜明不去,夏阮又很不放心,毕竟在秦国能让她相信又懂西域那边毒药的人,除了杜明之外没有第二人。
杜若思虑了一会。才道:“我马上去办,小姐,奴婢的父亲这些年身体一直很硬朗,应该没有问题的。”
夏阮笑了笑:“不用勉强。”
屋子里很快就剩下夏阮一个人,杜兰守在门外。
前世这个人,外人皆传他死在了宋家小将军的手里,可是夏阮知道,这个人不会死的那么容易。
禾月。
从前萧韶成提起这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无奈的笑,而唐景轩提起禾月的时候。总是会咬牙切齿。谁也不知道禾月是谁。也没有人见过禾月,甚至连是男是女都没弄清楚。但是这个人不止在洛城有势力,西域十八国几乎都有禾月的踪迹。
但是禾月是个低调又隐忍的人。
这个人当真厉害,如今将茴香送到她的身边。而且还知道她必须收下茴香。因为白藤她能猜出来是谁。或许重黎查到了禾月。也是禾月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夏阮觉得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
想到这些夏阮叹了一口气,萧九这次去洛城。看来是危机重重。不知为何,她很希望萧九不要去,毕竟……
可是那个人或许不会听她的吧。
这一夜,夏阮再次失眠了。
第二日一早刚用完早膳,就叫杜兰愁眉苦脸的站在一边。
“怎么了?”夏阮有些好笑的看着杜兰,“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杜兰摇头,想了想才回答夏阮:“蒋拓和茴香差点打起来了。”
夏阮挑眉,无奈的笑了笑。
蒋拓的脾气很坏,来这里的这些日子,蒋拓似乎很记仇杜兰说他是乞丐的话,在很多时候都要特意的声明他不是乞丐。而且蒋拓在很多方面上,的确不像一个乞丐,更像是一个娇宠坏了的小少爷。
但是蒋拓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他表面上对医术没有兴趣,讨厌众人给他的安排,可是在杜若不舒服的时候,他还是会拿着之前剩下的银子给杜若抓安胎药。而且杜若当时很惊讶的说,蒋拓给她抓的药房是蒋拓自己开的药方,这药或许杜若都不能想得到。
在这一点上,夏阮多少觉得惊讶。
“茴香又欺负他了?“夏阮略作思索便说了出来,这些日子茴香似乎只会在她的面前扮演乖巧,和许妈妈经常排挤对方,连带很多人都被茴香欺负了,但是茴香惹的人,也都不是善茬。
只是杜兰和杜若放出风声,说是小姐想要挑选陪嫁丫鬟,没有提及会选谁,更没有提及茴香的名字。
……
杜兰点了点头:“蒋拓那个脾气,谁敢欺负他啊……不过今日白藤又哭了,蒋拓就骂茴香说她不配做白藤的姐姐,所以就打起来了。”
夏阮眉头微微一蹙:“白藤出事了?”
“回小姐话,白藤的热病一直不好。”杜兰也觉得白藤有些可怜,但是却不敢说出来,“可是茴香却不愿意给白藤找大夫,她嫌白藤哭的太吵,还给那个孩子喝蒙汗药。”
茴香做这件事情,被蒋拓发现了,所以两人才会争吵不休,最后蒋拓根本不管茴香是不是女儿身,直接就动手了。
后来还是杜兰出面,两人才罢休。
茴香又想做什么?
白藤真的如此的不值钱吗?
夏阮在心里暗暗叹气,这果然是一山比一山高,别人送给禾月的人情,却被茴香这样糟蹋。
若是没有白藤,她也不会收下茴香。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小姐,外面有人求见。”
“谁?”夏阮敛了心神。
艾叶在外面禀报:“赵家少爷。”
夏阮微微一怔,**柯?
“到他去西客厅。”夏阮说完之后便站了起来,觉得有些怪异。
**柯前些日子便进京都了,而且**柯最近这些日子在京都也出够了风头,他从赵老爷子手里接过赵家之后,让赵家的家产足足翻了三倍。不得不说,**柯是一个很会做生意的商人,而且还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商人。
只是**柯从未自动来找过夏阮,他私下和南家一起送了一些东西过来,夏阮都会收下。只是过后。她又会翻倍的送回去,因为她不愿欠南家和赵家的一点人情。
后来**柯似乎也明白夏阮的意思,便再也没有和南家的人送东西过来。
偶尔也是送一些特产。
京中夏家的宅子比从前东阳县的大了许多,西客厅比较宽敞,院子里种了不少梨树。
**柯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他今日本不想出面来找夏阮,可这时候他不得不出面。
如今的夏阮已不是昔日的夏阮,**柯一直都知道。
想到这些,**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夏阮进屋的时候,**柯抬起头看着面前纯善的女子。一身浅绿色的襦裙。映衬的她肤若凝脂,宛如出水芙蓉。少女脸上挂着纯善的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带着淡淡的疏离。
**柯微微一愣。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赵公子请用茶。”夏阮浅浅一笑。然后吩咐杜兰上茶。
夏阮和从前没有多大的变化。若一定要说有变化,或许就是容颜上更脱俗了一些,她的气质和她的行为。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柯被夏阮的嗓音打断了思绪,过了半响才从杜兰的手里接过茶盏,低头没有言语。
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改变?
京都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大染缸,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和从前一样,一丝也不改变。可是**柯后来才发现,他真的太高估自己了……可是夏阮几乎和从前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她怎么能做到这样。
如今的夏阮不再是昔日夏家的三小姐,她是成国公的外孙女,更是李大学士的外甥女,来日或许还是萧九的夫人……如此炙手可热的人,却一点没被周围的人影响。
“今日我有些唐突了,冒昧打扰三小姐,可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和三小姐说。”**柯一边抚着茶盏,一边道,“不知三小姐可方便说话?”
夏阮似笑非笑的看着**柯,然后让屋子里的退了下去。
“赵公子可以说了。”夏阮看着**柯的眼神,一直都是冷淡极了,这让**柯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只是,**柯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不舒服。
**柯想了想才道:“三小姐可否将我当做了外人?”
夏阮没想到**柯居然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她心里忍不住想笑。
**柯不是外人吗?
是的,在她的心里起码是这样。
“赵公子为何这样说?”夏阮故作惊讶。
**柯低头:“从前三小姐帮我的时候,我便将三小姐当做朋友,如今看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赵某如今的地位和三小姐说话,也是高攀了三小姐,只是……三小姐,我们如今也有生意往来,为何要如此的陌生呢?”
**柯和夏阮一直有生意往来,丹阳县那边也有**柯的商铺和庄子,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只是**柯这些话,有些……
夏阮故作镇定,似乎没有从这些话中听出什么一样:“赵公子说这话就太客气了,我们是朋友呢。”
**柯一听,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夏阮道:“六月初五,是个好日子,可是三小姐,这个日子对你来说,不是好日子。”
夏阮抬了抬眸看着**柯,嘴角噙着一份笑意:“赵公子何出此言?”
“洛城,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无论是谁。”**柯等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三小姐,你多想想,皇上为什么会给那么高的奖赏?一个小小的赈灾,事成之后居然会封侯?呵呵,三小姐你是聪明之人,应该会明白其中的愿意吧?”
夏阮这次倒是有些不明了,为什么洛城的事情和封侯有关系。
半响后,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萧九那日的话。
“这次皇上给的奖赏很不错,若是我去了,来日位子会再高一些,到时候便也不会让你觉得委屈了。”
“我站的更高一些,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你。”
“这样,你是不是觉得,可以安心一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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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界限
前世的**柯,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他在很多事情上,做的虽然让周围的人有争议,但是不得不说他成功了。
最后连南家都想和他结亲,却被婉拒。
谁也不知道**柯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柯想要的,是十九郡主。
那个时候的**柯不缺银子,所以他想要的便是权。
他很聪明的在选择四皇子登基后,才开始打十九郡主的主意。
十九郡主和四皇子关系不错。
谁也没想到一个一身铜臭味的商人,居然会成功的获得十九郡主的芳心。
只是她当年去的时候,依旧没听到十九郡主和**柯成亲的消息。
或许**柯的目标,不止是十九郡主——
夏阮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若有所思。
“三小姐不知道吗?”**柯看着夏阮的吃惊的模样,显然不知道这个赏赐的事情,他冷冷一笑,原来萧九是瞒着夏阮的,这就好办多了,“皇上私下已经下旨,若是这次洛城事成之后,那么便会亲自给那人封侯。这件事情,世子和成国公都应该知晓,我以为三小姐你也知道呢。”
夏阮挑了挑眉,**柯这话中的意思,她听的出来。
这一下,连三舅和外祖父都成了瞒着她的‘恶人’了。
这挑拨,倒是用的蛮好。
其实夏阮多少有些不明白。若是三舅知道为何不告诉她?三舅向来不会在她好奇的东西上隐瞒,若是三舅刻意隐瞒了她,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萧九亲自和三舅说了要瞒着她。
去洛城在她的眼里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如今听**柯的话语后,夏阮认为这趟出行萧九必定会出事。只是**柯的目的,不是告诉她萧九会出事,而是想和她说其他的。夏阮似笑非笑的看着**柯,这个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想了想,夏阮才淡淡地道:“嗯,这事我的却不知。”
话音刚落。**柯便笑了起来。
他看着夏阮的神情多了一分愉悦:“所以六月初五对三小姐来说。绝对不是好日子。曾经在做棉花生意上多亏三小姐帮过在下,所以今日这事……算是报答三小姐曾经的恩情。”
**柯莞尔一笑,没有继续说话。
只是夏阮觉得这件事情并非像**柯说的那样简单,**柯不过是一个商人。怎么知道这样的消息?很显然**柯被人利用了。**柯不是傻子。明知被人利用还来传达这个消息,那么他是想要什么吗?**柯不是一个付出不求回报的人,这一点在前世夏阮听的太多了。
所谓无风不起浪。一个人说**柯的不是,或许夏阮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说的人多了,她就不得不怀疑了。
毕竟,这一世她还未彻底的相信过谁。
“谢谢赵公子。”夏阮说的很随意,只带了一丝认真。
**柯却不在意,他看着夏阮一脸严肃:“恕在下冒昧,三小姐会和萧大人定亲,是有其他的原因吗?从前三小姐您在东阳县的时候,想尽了办法退掉了萧家的亲事,可如今……外面皆说你是看中萧大人今非昔比,所以才会再次厚着……再次选择萧大人。可是在下认为,三小姐你不是这样的人。因为在下知道,你从前是不会将这些放在眼里的,现在你的身份更是没有必要了。”
**柯一直听到夏阮的消息,不少人说夏阮其实是看中萧九如今是三品大员所以才会再次选择嫁给萧九。**柯觉得,若是夏阮想要嫁权高的人,完全可以选择萧康闻或者萧康志,又或者能选择比萧九更有前途的萧安礼。她会选择萧九,肯定是有隐情的——
夏阮听了,露出一丝疑惑:“赵公子何出此言?为何赵公子会如此想?”
“难道不是吗?”**柯淡淡一笑,眼里露出一丝狡诈的眼神,“三小姐会选择和萧大人成亲,是因为三小姐不得不成亲。从前三小姐表现出来的样子和现在是一样的,三小姐根本不想成亲,又或者说三小姐还未遇见可以让您动心的人。”
夏阮看着**柯,无奈的笑了笑。
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的却,她从前一点也不想成亲。或许是唐景轩带给她的伤害太大,每夜噩梦她总会梦见唐景轩前后的变化,然后从梦中惊醒。久而久之,她对周围的人也就那么的不相信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若是换做别的男子,或许她会想尽办法去婉拒,因为她根本不相信那些人会带给她所谓的幸福。可是若是那个人是萧九的话,她或许可以试试。
只是,这个试试还需要一些日子。
**柯今日想和她说什么?劝她不要和萧九成亲吗?
“赵公子多虑了。”夏阮不想和**柯在这个问题上多说,毕竟前世的**柯和唐景轩像极了,他们能将感情当做一个工具,唐景轩娶她是为了银子,那么**柯当初看上十九郡主,便是为了权力。
这样对他们而言,的却可以少不少的麻烦事,也可以让他们少努力很多年。可是他们可曾想过,因为他们的自私就葬送了别人的幸福。
夏阮自然不会和**柯说的太多,他们只有利益的往来。
至于超过这个界限,她就会回避。
**柯自然不知道夏阮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是笑道:“三小姐你若嫁到萧家,你还有精力经商吗?”
大秦在这点上比较开放,官员不得经商。可官员的亲人却可以经商。只是被注意的眼光也会多一些,若是出了破绽,官员肯定会出事。
夏阮早就想要好如何处理这些了,她嫁给萧九之后,她便不会亲自来搭理这些生意了,她只需要在家里收银子便好。柳昌元在做这些事情上,非常的用心,比如城西那边,柳昌元甚至没有和夏阮谈过,就想出来要在那块地上搭建酒楼。
前世。夏阮就是靠这座酒楼。赚了不少银子。
“赵公子这话……”夏阮故作疑惑,这个人张口闭口都在谈她的亲事,这让她很不喜,“难道我不能经商吗?不过赵公子说的也是。我在做生意上。是比不上赵公子的。”
夏阮不想再和**柯谈论她的亲事。更不想和**柯谈论萧九的事情。因为她说的越少,那么错处也会更少。
毕竟她对萧九的感情,还谈不上是所谓的爱情。
**柯太聪明了。他能看的出来夏阮的转移,他看着夏阮的眼神多了几分的担忧:“三小姐何必这样说?太见外了。我只是想和你说……恕我唐突,我觉得萧大人和三小姐根本不适合,萧大人对经商一点也不懂,而且萧大人是朝廷重臣,有的时候也需要避嫌。三小姐你要为萧大人放弃如今的一切吗?”
**柯不相信夏阮可以为萧九放弃这一切。
夏阮这些日子做的事情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外面的人评论夏阮:“这夏家三小姐若不是个女子,这要追上南家的地位,也就是五年之内的事情。”
当时南小公子听了也点了点头道:“我第一次见到看到银子眼睛就会发亮的女人,夏阮她……她怎么不嫁给银子算了。”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南小公子的比喻虽然有些夸张,可是也充分的说明了,夏阮在做生意上的速度是狠、快、准。
不该碰的生意,她坚决不碰。
但是能赚钱又不背负恶名的生意,她是件件都在参与。
前几日南家的人已经对她有了忌惮,但是却是敢怒不敢言。
只是这个样子,或许是做给外人看的。
“或许可以。”夏阮想了很久,才淡淡说道,“赵公子还有其他的事情吗?若是没有的话,那么我先出门一趟了,我还有些事。”
这是在明着赶人。
**柯冷冷一笑:“三小姐何必执迷不悟?”
萧九这次明显是有去无回,**柯将那日听到的消息,想了想才说道,“三小姐你知道为什么江家可以去洛城吗?因为江家的人和那边的人是认识的,这些银子可以分不少给那些人。洛城的水源要想解决,其实谁都知道这个办法,可是有人解决掉吗?三小姐,我不希望你来日后悔。”
“谢谢赵公子的好意。”夏阮笑的有些冷冽,“我想我不会。”
**柯气的咬牙切齿:“你真的不多想想?若是你不嫁萧九,我可以娶你,我……”
**柯说完之后,赶紧闭了嘴。
他被夏阮气的语无伦次。
只是夏阮一点也不将**柯的话放在心上。
**柯会喜欢她?
不会。
在这点上夏阮倒是很敢肯定,**柯想要的是其他的东西,而那个东西绝对不是她的感情。
若是**柯对她有意,当初还会让她代替两位堂姐嫁到北萧吗?
**柯终究是商人,在他的眼里只有两个字:利益。
夏阮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赵公子,我先失陪了。”
“夏阮。”**柯没想到夏阮说变脸就变脸,像极了从前的样子,一脸纯善的容颜下面,却是一个琢磨不透的心,“你难道不知道禾月吗?若是你不知道禾月,那么你知不知道朱砂,他可是尼西国的人,你……”
夏阮没有听完**柯的话,因为她已经听到了最重要的东西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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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人皆道安家好门风,夫荣妻贵,子贤女孝,
实际上,深宅大院一出戏,输赢全凭演技精,
脸带笑,口似蜜,心藏刀,争得是份儿好前程。
安锦如却坚信,靠天靠地靠男人,都不如靠自己,
拾旧业重走设计路,小首饰也能有大名堂。
“这位爷请自重,本店卖金卖银卖珠宝,不卖女东家!”
181:被警告
夜渐渐的深了。
**柯揉了揉眉心,心中的怒气依旧翻涌的厉害。
怎么可能?
夏阮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萧九居然要瞒着夏阮做这些事情。
萧九这样自私的举动,夏阮居然不放在心上。
当真是失算。
**柯一边思索,一边独酌清酒,眼里多了几分怒火。
“赵老板今日心情不错啊?”这个时候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笑,“赏月?不对呀,今日可没有月亮呢。”
**柯冷冷一笑:“这是什么风将李大人吹来了?”
李允墨倒是不介意**柯的脸色,他坐下之后才站在不远处的下人赶紧给他添了碗筷。
此时还未入夏,天气显得冷暖无常。
坐在小亭内的**柯一脸愁容,这个样子的**柯,李允墨倒是很少看见。他多少有些好奇,**柯到底是遇见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什么风?还能是什么风,南风,刮的很厉害的南风。”李允墨丝毫不客气的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前几日和赵老板说的事情,赵老板可想好了?”
**柯一听这话,眉头皱成了一团:“赵某觉得有些银子可以赚,可是有些银子拿了烫手,尤其是沾了血的银子。若是普通的人的血也就罢了,可是……李大人你这次也太……”
李允墨无奈的笑了笑:“赵老板的胆子一直不小呀,不然赵老爷子哪里能那么快去西方极乐享福。赵老板。你可别跟我那个二弟一样,胆子小的可怜。”
**柯微微发怔。
李允文居然不帮李允墨?这简直……
李家这一辈中,出众的也就那么三个人。
李允墨,李允文,李长风。
李允墨是个太招摇的人,李长风则是一个稳健的人,而李允文……**柯觉得李允文或许真的是对仕途没有什么兴趣。据说在李允文的院子里还养着不少的竹子,只是为了方便给独子李谆练习画竹的画技。在这点上,若是为了掩饰的话,那么为何还不让李谆进入仕途?
更可笑的是。李允文居然想让李谆经商。
这个想法似乎有些太可怕了……
难道李家人都如此的匪夷所思吗?
“李大人这话。我听不懂。”**柯低头握住酒杯,眼里露出一丝疑惑,“这生意我不做。”
李允墨摇头:“怎么?朱砂老板赏识你,你却不愿意做这门生意?那么我再和你说个事情。你或许就愿意了。”
**柯看着李允墨。显得更加的迷茫。
李允墨凑近了一些。在**柯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柯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李允墨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件事情连他都是刚知道的。而且他知道的时候,震惊不会比**柯少多少。
“怎么样?赵老板,接下来无论是李家也好夏家也罢,都会很热闹。”李允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夏家的家产如今不少,来日或许会更多,这些都可以给你。”
**柯听着‘都可以给你’若有所思。
都是他的吗?
想到这些,他露出讽刺的笑脸。
曾经有个人也这样想,夏家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可是这结果——
难道他会不一样一些?
“你别小看夏阮。”**柯缓缓地道,“她和别的人不一样。”
李允墨冷冷一哼:“她算什么?不过就是仰仗三弟做了一些小生意。而且她再厉害又如何,她是女儿身……你居然会害怕一个无名小卒,赵老板你当真是……唉,朱砂老板怎么会选择和你做生意。”
**柯苦涩的笑了笑,夏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不然也不会让南家和朱砂注意了。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他还是旁边好了,让那个丫头吃点苦头也好。
……
夏阮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小姐你先歇息吧。”杜兰在一边看的心疼极了,终于再送来第四杯热茶的时候,忍不住开口,“这些账本明日再看吧,已经很晚了。”
夏阮从杜兰手里接过茶盏笑了笑:“没事,你要是累了先去歇着吧,我将这些看完就去歇息。”
喝了一口茶提神,夏阮又将茶盏搁在桌上,将目光放回了账本上。
杜兰见夏阮执意如此,只是有些焦急,但又不知说些什么。
她从屋子里退了出来,见蒋拓站在院外,犹豫不决似乎想要来找夏阮。
杜兰赶紧走了过去:“你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你管我。”蒋拓不甘心的看着杜兰,又看了看屋内亮着的光线道,“小姐还没歇息吗?”
杜兰本来想和蒋拓多辩几句,但是她顺着蒋拓的目光看了过去,更是无奈了:“小姐一直在看账本。”
外面皆传夏阮如今是靠着李家才有如今的家产,将夏家从一个小商户变成在京都南家都放在眼里的对手,这不得不让人多留意到她。
只是杜兰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很是气愤,这些人根本没有看到小姐是如何努力的。天上不可能白掉银子给谁,小姐也是一点点赚回来的。
“这么晚了还看?”蒋拓想了想又道,“你让厨房给小姐炖点补品送来吧,小姐身子一直不好,还这样折腾自己,肯定扛不住的。”
杜兰听了觉得有道理,看着蒋拓道:“你找小姐有事吗?”
“嗯。”蒋拓点了点头,“我先进去了。”
杜兰倒是没有阻拦蒋拓,她早就习惯了蒋拓身上那股高傲的气息。她抬脚就去了厨房,没有注意到蒋拓犹豫的样子。
等了半盏茶工夫,夏阮便听见门外的响起敲门声。
“杜兰吗?进来吧。”夏阮头也没抬,看着账本的时候觉得眼角酸涩的厉害,又忍不住揉了揉眼角。感觉到人走进来了之后,她才暗暗叹了一口气,“你早点去歇息吧……我还要等……”
夏阮抬起头来看着蒋拓,微微一怔。
这个孩子会主动来找她?
当真是奇迹。
蒋拓缓缓地走到夏阮身边,眼里带着几分坚决:“小姐要嫁给萧九大人吗?”
这下夏阮傻了眼了,她前几日被**柯质问,如今又被蒋拓询问,怎么这些人都对这些事情有兴趣。
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会呢。”对于蒋拓,夏阮倒是没有隐瞒。
蒋拓眉头皱在了一起,稚嫩的小脸上显得很犹豫:“小姐很喜欢萧九大人吗?”
“为什么这样说?”夏阮觉得蒋拓有些不对劲,干脆将手里的账本放了下来。蒋拓平日里虽然有些地方总是和常人不太一样,可是他从不会有这样的口气和夏阮说话。
夏阮略微有些诧异,“你想知道什么?”
蒋拓摇了摇头:“我不想知道什么,但是小姐,若是你真的喜欢萧九大人,那么你便不要让他去洛城。那个地方,很……很可怕。”
“你是从洛城来的吧。”夏阮端起搁在一边的茶盏,想让身上的疲惫消失一些,“你知道那边的情况?”
蒋拓看了一眼夏阮,顿时就红了眼眶:“总之你若是喜欢萧九大人,就不要让他去。”
说完蒋拓转身便跑了出去,留下夏阮一个人无奈的笑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警告她,萧九不能去洛城了。她何尝不知道洛城不能去,可是萧九会听她的吗?重黎的话明明都已经带到了,可是萧九却依旧没有改变要去洛城的想法。夏阮不知道萧九到底是在执着什么,这个人和前世很像,越是严重的事情,越是喜欢瞒着她。
夏阮看着搁在不远处的账本,这些日子她手里的铺面也有些奇怪。
按理说如今应该是最赚钱的时候,可是如今的进账和从前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安贵妃不再是从前的安妃,她这段日子深得皇上宠爱,所以在丹阳县采购的商人也是越来越多,可是这银子都去哪里了呢?
她自然是相信柳昌元的,可是她却不太相信丹阳县那边的人。
夏阮觉得有必要让人去一趟……
可是不应该这样的,丹阳县是她手里最赚钱的地方,那边又有安贵妃的照顾,不应该出这样的事情。难道真的有人想打压她的生意?
这倒是有意思了。
“小姐,奴婢进来了。”杜兰端着参汤走了进来,“上次萧大人送的人参还剩下了一些,奴婢便让厨房给小姐熬了汤,小姐尝尝。”
夏阮接过来后,眼里带笑:“太浪费了。”
萧九送的东西都是上等货色,她看到参汤的时候,总会想到白花花的银子。
杜兰听了露出诧异的神色:“怎么会浪费?小姐您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小姐你都不知道呢,最近京都都吵翻天了,说是南家重新开始做茶叶生意了。”
夏阮略有所思的看着杜兰:“做茶叶生意?”
“可不是。”杜兰想了想,松了一口气,“还好小姐不做茶叶生意,不过小姐可以考虑一下。”
夏阮握住汤碗尴尬的笑了笑,谁说她不做茶叶生意了?
只是这次看来真的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了,看来还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终于,又要对上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