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狱少主
农历七月,习俗上称其为鬼月,谓此月鬼门关常开不闭,众鬼可以出游人间。七月十四,是鬼月中yīn气最重的一天。传说这一天的子夜时分,停留于荒郊野外可以看到百鬼夜行的奇观。百鬼从奈何桥上过来,冥司点起大红灯笼,指引他们朝着阔别已久的阳界浩浩荡荡而来。所以这一夜,不宜外出。
此类传说由来已久,但是长久以来并没有人看到过这样的景象。因为世人不知道,连通yīn间与阳界的地狱之门,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关闭。自此再没有打开过。
时间过去了数千年,朝代更迭,英雄陨落,在科技发达的今天,关闭数千年的地狱之门却是突然重新开启,里面展现出来的是一幅死寂荒芜的地狱图。这里已经没有了鬼怪,没有了轮回,只有沉寂破败数千年的沧桑之感。
在地狱之门再度开启时,沉睡数千年的地狱少主突然醒来。
在一座漆黑yīn森的大宅之内,一个脸sè苍白但却俊俏无比的少年正躺在一张雪白的床上。他看起来二十岁的样子,穿着华丽的黑sè绸缎长衫,一头长长的黑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浑身透漏着冰冷yīn沉的气息,如同是一具数千年不腐的尸体。
突然,少年苍白俊俏的面容动了一下,他的眼睛随之骤然睁开。
霎时,一片血光从少年的双眸里迸shè而出,染红了死寂空旷的房间,整座yīn森的大宅突兀猛烈晃动起来。血光在房间里弥散而开,然后慢慢消于无形,而少年早已经豁然坐起身来。
他的脸上布满惊恐,脑中静止的惨烈场景,从他醒来的那一刻再次动了起来。无边无际的黑暗地狱里,一个个鬼怪被杀,一座座大殿被毁,无数的尸骸堆积成山,奔涌的鲜血汇集成河。叫人作恶的尸臭与血腥飘荡在黑暗里,一道道惨叫不住传来,一个个身影相继消失,而在漆黑的地狱之中,仿佛能听到一个神秘人影在某个地方发出冷笑。咯咯的jiān笑像jīng铁掷地有声,但却无从寻觅。
父王!
少年坐在床上骤然想到一个高大威武的黑袍帝王,他剑眉星目,腰悬赤剑,凌厉的气息教人不敢直视。
黑袍帝王便是地狱掌管大地万物生灵的天齐仁圣大帝,而苍白少年便是天齐仁圣大帝的儿子,鬼婴。
在地府之中,以天齐仁圣大帝地位最高,在鬼婴父王的麾下,按地位高低有北yīn酆都大帝,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在十殿阎罗麾下还有首席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等。
整个yīn曹地府就处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然而现在,一切都成为了历史,地狱在数千年前遭逢大难,鬼婴的父王天齐仁圣大帝为保地狱身死形散,后面的北yīn酆都大帝、五方鬼帝、十殿阎罗也是尽数失踪,很有可能他们也都死了。地狱几乎在一夜之间沦陷,现在是一片荒芜破败,找不到一个鬼影。
鬼婴对数千年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记得自己的父王当初拼死也要让自己活下来。
地府沦陷,轮回不复,作为地狱少主的我有必要查清楚一切是怎么回事。
鬼婴从床上下来,他从这座大宅里走出,外面是一座座规整有致的黑sè建筑,整体都是黑压压的低沉之感。如果从上方往下看,便是会看到这里原来是一座辽阔无比的黑sè城池,只是现在除了地狱少主鬼婴,已经没有任何身影。
鬼婴知道在这里找不到答案,他几个闪掠,转瞬后出现在了这座黑sè城池的城门口。在他的后面,一扇巨大的黑sè玄铁重门紧紧关闭,上面刻着三个古朴的大字:
冥王都!
这里曾经是天齐仁圣大帝的都城,鬼婴在这里出生,长大,但是现在已经是一座空荡荡的死城。
鬼婴离开这里,便是朝着前方一步步走去,在他醒过来的同一时间,关闭数千年的地府鬼门关大门带着一股沉重之势缓缓而开,久违的阳界气息唤醒了沉睡的他。这也是为什么鬼婴第一时间决定孤身一人前往人间。
他站立在鬼门关大门处,正好处在yīn间与阳界的分界线上,背后是阵阵yīn风不断,前面是温暖柔和的阳界气息。
七月十四,子夜时分。
鬼婴知道今天晚上正是百鬼夜行的rì子,可是当年的浩荡情势已经不复存在。
“姐,你快来看,爷爷在做法事!”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幼稚叫声,随之鬼婴看到有着光亮蹿起,听到有着桃木剑舞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鬼婴闻到了有着久违的香火之味飘来,他顿觉身体一阵舒畅。鬼魂都喜欢香火之味,这对他们来说代表着许久不曾接触的阳界气息。
被对面的香火之味吸引,面sè苍白的鬼婴缓步走了过去,他看到对面是一座古朴的庭院,在科技发达的今天,这样的房子已经很少见了。
“冥王之符,诸邪退避!”
只见到一个头发斑白的道士模样的人正在做法,他舞动一阵桃木剑后,一把挑起桌面上的一张长长的黄sè符文,玄奇的文字普通人不认识,但是鬼婴却认识。
“嘭!”
道士将口中的冥王之符快速伸到了一旁的蜡烛之上,烛火点燃黄sè符文后便是一下子炸开,细微的震动里,鬼婴感受到了点滴的冥王法力升起。
他的脸sè一动。
这冥王便是鬼婴的父王,他只知道人间能够召唤出天齐仁圣大帝法力的少之又少,这意味着这个其貌不扬,做法时甚至有点装腔作势的老道士有点本事。
“哎呀!”
不料,在鬼婴刚刚觉得他不是什么江湖骗子后,老道士模样的人脚下一滑,一下子翻倒在地。
他的小孙子这时乐了,他活蹦乱跳的叫道:
“哈哈,爷爷好没用!”
被孙子取笑,老道士也是红了脸,他爬起来掩饰道:
“你小子懂什么,方才是有鬼怪抓了爷爷的腿。”
他这话是在蒙骗自己的孙子,掩饰自己的无用,可是鬼婴知道,他的确是被鬼怪抓倒的,只是他看不见,感受不到而已。
果然,在老道士爬起来后,鬼婴看到老道士做法的香案前出现一只模样怪异,个子矮小的鬼魂来。
原来是食发鬼。
鬼婴就在食发鬼的旁边,但是他看不见鬼婴,因为食发鬼太弱小了。
突兀的,鬼婴伸手一抓,对面的食发鬼一下子被他吸到了手中,而后惊恐不已的食发鬼发现一个脸sè苍白的少年显露,他的脖子已经被少年紧紧抓在手中,黑sè的脸即刻变得更加狰狞起来。;
第二章 食发鬼
食发鬼被鬼婴抓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苍白少年突然要抓住自己,因为他不认识鬼婴这个地狱少主。毕竟鬼婴沉睡了数千年,天地早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代社会已经没有多少人相信地府的存在,更没有谁还会记得这个地狱少主的存在。
鬼婴对于食发鬼这种小鬼有些了解,他们喜食人的头发,尤其是婴儿的胎发,谁家孩子被他调戏了就会结下鬼缘,而且食发鬼对于男人的头发没有什么兴趣,但对未婚美女的头发特别钟爱,所以古时候的黄花闺女梳理完头发后,常常会将落发一把火烧掉。
“你来这里做什么?”
鬼婴的脸sè苍白,但是双眸里始终带着淡淡的猩红,他华丽的黑sè长衫随夜风舞动,深沉的气势已经让食发鬼觉得死期来临。
“大哥饶命,我只是碰巧路过,见到这老道士在这里做法,就来戏弄一下他,并没有恶意。”
食发鬼吓得浑身直得瑟,他矮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奇丑无比的狰狞脸上涌现出阵阵恐惧。
“滚。”
鬼婴倒是没有兴趣杀死这种小鬼,他随手一丢,食发鬼被丢出去老远,而后他在虚空里化作一团黑气不见了。
“爷爷,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四,你这样给姐做法事,她的感冒能好吗?”
这小男孩名叫夏枫,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他口中的爷爷乡下人都叫他地先生,平rì里为人做做法师,看看风水,还在附近的一个小道观里谋有一个兼职,一年下来的收入也不少。
此时,地先生做完法事便是开始着急收拾香案上的东西,他忽然感觉到有着丝丝yīn气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身体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快走,今晚的子夜时分鬼门关会打开,到时会有百鬼夜行,夏枫你记住千万不要出门。”
有时候,地先生自己都不怎么相信鬼怪,他今天做的法事也是从小道观的书籍上学来的,而且他知道自己做的法事从来没有什么效果。可是今晚,因为鬼婴的到来,他莫名觉得害怕起来。
不多时,鬼婴看到地先生带着自己的孙子夏枫急匆匆回到了庭院里的屋子内,随之他听到屋子里传来夏枫的叫喊:
“姐,爷爷做完法事了,你睡一觉,感冒肯定能好。”
就在他这话音刚落后,一个极其不耐烦,但又有些虚弱的悦耳女子声音传来:
“爷爷你烦不烦,老是给小枫灌输这些迷信思想,我吃了药过几天就会好。”
鬼婴听到这女子好听的声音,忽然觉得想要去看看她长得什么样,他的脑中已经在幻想一个俏美的少女出现。
渐渐地,鬼婴走到了庭院中间的一栋瓦房前,透过上面的一个窗户,鬼婴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靠在床头不断抹着鼻子。
这少女穿着淡黄sè睡衣,长发披肩,长得颇有古典美,想必是遗传她母亲的,但是在现代社会,已经没有女孩能够表现出古代女子的温婉静美,她也一样。
只看到少女皱了皱鼻子,圆润的脸庞有着难受的神情出现,她忽然扭过头来,一双明亮漆黑的大眼睛有所察觉的看向窗外。鬼婴正静静的站立在那里。
嗯?
少女像是看到了什么黑影出现,但转而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她看了半天,最后是拍了拍脑门,缩进被窝里睡下了。她以为自己是感冒烧糊涂了。
鬼婴瞄了一眼睡在隔壁屋子里地先生与夏枫,从他们的阳界记忆里,鬼婴知道了这个少女名叫夏阮,名字正是她母亲的姓。
阮,即为姓氏,在古代又是一种颇受欢迎的乐器,它的种类非常多,组合起来能够演奏出宽广丰富的音域,这倒是让鬼婴觉得她更加多了几分古典美。
鬼婴就在这样在窗前站立,片刻后夏阮伸手按灭了电灯,漆黑笼罩而来。此时,她莫名觉得心里害怕,这对于从小一个人睡觉的夏阮来说很少见。好在一会儿后,鬼婴的身影自下而上的化作虚无,夏阮心头的害怕也就自动消失了。
月隐星移,夜sè加深,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此刻,庭院里的三人都是陷入了沉睡,不时能够听到夏枫讲着梦话,地先生发出鼾声。
“嘿嘿,吃饭的时间到了,肚子好饿。”
突然,黑暗里传来一声得意的低沉声音,而后一个矮小丑陋的身影出现在夏阮的窗外,正是被鬼婴丢开的食发鬼。
我果然猜对了。
见到食发鬼出现,隐藏在屋顶的鬼婴现出身来,但是食发鬼感觉不到他的气息。鬼婴从一开始就看出这个食发鬼是缠住了夏阮。他夜晚来吞食夏阮的头发,并且有着上瘾的趋势,而夏阮的感冒也是他带来的。
人类遇上鬼怪,并不会直接得病,他们往往是影响了当事人身边的生存环境,才致使人类患上一些普通的疾病。在古代,一些小病就是致命的,但是现代社会医学发达,普通的病都能够痊愈,但若是你大意,小病恐怕会逐渐变得严重,最后还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食发鬼因为每晚过来吞食夏阮的柔美头发,使得她房间里的气温降低了不少,于是就造成了夏阮的感冒久治不愈。
“咻,咻,咻,咻……”
食发鬼已经到了夏阮的床前,饥饿的他伸出一只黑sè的小手,一丝丝yīn气飘出后,睡梦中的夏阮便是不自觉的翻过身来正对着食发鬼,而后鬼婴的目光透过瓦片看到夏阮的一丝丝柔顺黑发自动断掉,一根根的飘向食发鬼。好在他每晚吃掉的并不多,所以夏阮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头发减少了。
“嗖!”
十几根长长的黑发在食发鬼的面前自动排成一列,而后他张嘴一吸,其中一根黑发闪电般蹿进他的口中,然后化作养料进入他的腹中。食发鬼用白sè的舌头舔了舔厚实乌黑的大嘴巴,脸上满满的都是享受之sè。
正当食发鬼准备吞食第二根头发时,他突然觉得有着一股沉重的压力从上降落,旋即在一道身影出现时,剩下的十几根头发被黑影一把抓在苍白的手中。入手的触感冰凉柔顺。
突然出现的正是鬼婴,他的身体直接穿透屋顶而下,在整齐抓住夏阮的十几根黑发后,鬼婴随带便是一脚踏出。
他裹在黑sè长靴里大脚踩着食发鬼圆鼓鼓的腹部,将他踩在地上后,猛烈的震动非常强烈,可是夏阮这样的人类察觉不到。
“你敢骗我。”
鬼婴踩住食发鬼后凑近一点,他苍白冷峻的脸上,一双带着淡淡猩红的眼睛凶光毕露,一点点的血红随即翻腾而起,最后是照红了食发鬼瑟瑟发抖的身体。【看完后帮忙收藏推荐一下,夏氏谢谢各位了!】
第三章 鬼打鞭 上
被鬼婴这么蹂躏,食发鬼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瞪着鬼婴,身体在黑暗里慢慢挪动,想要从地下逃走,可他很快发现地面变得坚固无比,他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力量钉在了地上。
“谁!”
正当他们在这里发生争斗时,熟睡的夏阮突然惊喝一声,随之她猛然起身按亮电灯,但被照亮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夏阮睡眼朦胧,白皙的脸上能够看到恐惧。鬼婴回头了看了一眼她,并没有打算理会她,而后鬼婴脚下用力,准备好好教训一下食发鬼,可是他突然听到夏阮指着自己的后背喊道:
“你是谁,我看到你了!”
这声音非常肯定,鬼婴与食发鬼都有些意外,毕竟在这现代社会,绝大多数的鬼魂看不见人类,大多数人类也看不见鬼魂。
“你看到我了?”
停顿片刻后,鬼婴回头看着夏阮疑惑的目光,口中发出一声询问。
夏阮听到声音身体一缩,她裹紧单薄的被褥,发育丰满的身体上被惊出一身冷汗。她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她感觉到鬼婴与食发鬼就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她听到鬼婴的声音冰冷飘渺,不知道具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是的,你就在这里,我看到了!”
夏阮壮着胆子,凭直觉用颤抖的手指指了出去,她细长好看的玉指正对着鬼婴回头的目光。
有意思。
鬼婴可不比食发鬼这些小鬼,寻常人类想要看到他,几乎不可能。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而后一脚踢了出去,顿时,食发鬼被一脚踢飞,他惨叫一声的撞在墙壁上,马上化作一团黑气穿透墙壁而去。
放走了食发鬼,鬼婴便是转过身来,他稍稍打量了一下夏阮圆润的脸庞,一双布满淡淡猩红的眼睛里有着奇特的光泽闪动,而后光泽扩散而开,直至覆盖住他的全身。在这个过程里,鬼婴漆黑中透着猩红的双眸最先显露出来,对面的夏阮即刻被吓得花容失sè,她紧张的往床头一靠,整张大床都被摇动了。渐渐地,她又看到鬼婴苍白冷峻的脸颊露了出来,心头的紧张害怕更加强烈起来。
就这般,在夏阮越来越惊慌的表情下,一身黑sè华丽长衫的鬼婴完全显露出来,他整齐的黑sè长发梳理得很有型,整体就是一个古代贵公子的装扮。不过他的气息给人感觉不仅仅是什么古代的贵公子。
“你是谁?”
夏阮几乎快被吓晕过去,好在鬼婴并没有进一步靠近她,否则她真的会晕过去。
“我从地狱而来,你可以叫我鬼婴。”
鬼婴并没有说自己是什么地狱少主,估计说出来夏阮也不会相信,可就是他刚说出去的话,现在的人类也不会相信的。
“你少装神弄鬼,你老实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否则我就要报jǐng了!”
夏阮已经摸出枕头下的白sè手机,随时准备预防不测,可是不料鬼婴忽然凑近一步,他朝着害怕的夏阮温和一笑,苍白的脸上,有着英俊的神韵波动。就是这么平易近人的举动,在由鬼婴做出来,依旧是极其吓人的,夏阮霎时觉得身体一软,脑中一片空白,而后一下子晕倒在床上。
看着晕在床头的夏阮,鬼婴收起笑容,他的神sè马上变成面无表情,接着他用手一指,夏阮的身体自己往下挪动,然后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床上,她身体上的单薄被子也是自动盖得好好的。
现在正是炎热的夏天,夏阮的被单非常薄,她凸凹有致的身躯轮廓完全展露出来,若是一般的男子看到,恐怕已经是浑身燥热了,可是现在在看的人是鬼婴,他并不知道女人的诱惑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没有什么反应。当然,在看到夏阮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毕竟是美好的事物,多看几眼还是蛮不错的。
看了一会儿沉睡中的夏阮,鬼婴的身体马上从下而上的化作虚无,他的目光在最后消失的时刻,忽然波动了一下,像是从夏阮的身上看到了什么。
第二天,阳光明媚,夏阮不知不觉醒了过来,她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热得浑身是汗,再加上昨晚被惊出的冷汗,她的身体上已经是黏糊糊的了。
“哎呀,坐了一晚上的噩梦,还被吓出这么多的汗,好在感冒也终于是痊愈了。”
夏阮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觉得jīng神十足,她醒过来后非常肯定昨晚与鬼婴的碰面只是一个逼真的噩梦而已。
“哗啦哗啦……”
她马上起床冲凉,在莲花头下,温热的水流从她光溜溜的身子上躺下,萎靡好多天的jīng神高涨起来。她在水流里闭上眼睛,一双手掌摸了摸脸颊后,她不自觉的想起了双目淡红,脸sè苍白的鬼婴。他冷峻的面容让夏阮印象深刻。
“脑子真是被烧坏了,怎么会突然做那样的梦?”
夏阮在浴室里深吸一口气,随后擦干身体,穿上衣物出来了。她穿上了自己火红sè的连衣裙,sè彩虽然艳丽,但穿在她的身上毫不炫媚。
“嘭!”
突然,就在夏阮坐在自己房间里书桌前翻看最新一期的漫画杂志时,她对面的蓝sè窗帘突兀燃烧起来,急促燃烧的火苗沿着一条直线一直往窗帘的上面延伸。
“呀!”
夏阮被突发的自燃事件吓到,她修长的双腿往后一蹬,身体从后滑的椅子上翻倒在地上,她完全是连滚带爬的冲出了自己的房间,口中马上惊叫道:
“爷爷,着火了!”
夏阮这么一叫不要紧,客厅的沙发突然砰的一声自动燃烧起来,而后墙壁上的一幅挂历出现一条不断往上延伸的火苗,燃烧的路线和窗帘上的一模一样。
在夏阮这里接二连三的发生自燃后,地先生与夏枫也是冲进了客厅里,他们两人也是满脸恐慌的神sè,里面的地先生张口喊道:
“不好了,鬼打鞭,这是鬼打鞭啊!”
听闻到自己爷爷的说法,夏阮的脸sèyīn沉下来,她一直不满意爷爷这么迷信。
“爷爷,这就是常见的自燃现象,你能不能用现代人的眼光看待这个问题。
自己孙女的话,地先生可是完全听不进去,他急忙从客厅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罗盘,在一番紧张兮兮的查看后,罗盘的指针奇怪晃动起来,看得地先生的脸sè刷的一下黑了。
“有恶鬼在此,我们家的这间祖宅不能住人了!”
地先生对罗盘非常熟悉,他明白指针的晃动代表什么,可就在他说完后,地先生的道袍上也是突然出现一条细长的火苗,他大叫一声,丢掉罗盘便是在地上打滚,浑身战战兢兢的,可是这样根本不能扑灭呈直线燃烧的火苗,反而使得地先生其他的部位也是恐怖的自燃起来。
第四章 鬼打鞭 下
地先生在地上滚成了一团,他的蓝sè道袍已经被烧得青烟直冒,旁边的夏枫看得目瞪口呆,他害怕极了,什么都不知道干。
“小枫,你让开!”
正当夏枫不知所措的时,跑出去的夏阮从客厅外跑了进来,她的手中提着外面盛水的红sè塑料水桶,里面慢慢的都是冰凉的清水。
“哗啦……”
只看到夏阮慌慌张张,她抬起水桶便是朝着地上的地先生泼出,一大桶水全部洒在了他的身上,嗤嗤的火苗熄灭声相继传开。一会儿后,大松一口气的地先生翻身平躺在地上,口中急促的呼吸着。
“阿阮,好样的,你救了爷爷的命。”
地先生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小枫与阿阮便是纷纷掩嘴嗤笑,因为他们看到自己爷爷的道袍被烧成一条条的,看起来就像是原始部落那些跳舞的人。
地先生见此,也是不好意思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烧成一条条的衣服,他本来是穿着道袍去青阳观里上班的,但是不料大早上的遇到这些事情。
“爷爷,我报jǐng了。”
在地先生有些恼火的时候,房间里的自燃现象消失了,而夏阮已经用手机打电话报jǐng,她觉得有必要搞清楚家里为什么会有自燃现象。
到了这里,夏阮忽然想到一切的怪事都是从昨天晚上地先生做完法事后开始的,她不由得想起自己昨晚梦到的那个鬼婴,心里总觉得他就在周围的某个地方悄悄注视着自己。
很快的,附近的jǐng察赶了过来,进门的是四人,三瘦一胖,里面的胖子应该是一个队长,他听完夏阮的讲述后,便是在庭院的各个地方检查了一下。没多久,他们聚集在了庭院后方的一个地窖里。这地窖面积非常大,就在夏阮他们居住的房子下面,而且常年没有人进来,一股怪味终年不散。
“搞清楚了,你们有时间打理一下这个地窖,里面有着库存许久的白磷,加上一些猫鼠之类的小动物将白磷带到你们家里,所以才会突然招来奇怪的自燃现象。”
四名jǐng察在地窖外面解说了一下自燃的原因便是离开,刚好夏阮记得这些rì子的确有一些小动物经常出没在家里。
这时她回头看向自己的爷爷,哼着说道:
“怎么样,还是什么鬼打鞭吗?”
地先生此时没话说了,但他突然跑进屋内,拿出罗盘重新测了一遍,这一次就奇怪了,他的罗盘恢复了正常,之前的剧烈晃动再没有出现过。
他这下懵了,在事实面前,他只能默认,而后他们三人打着手电筒一起进入到了漆黑cháo湿的地窖内,准备把那些不知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白磷清理出来。
夏阮他们家的这间祖宅原先就是一座香火不断的庙宇,恐怕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早年地先生的祖先买下了这间后来没落的庙宇,几代人一直住在这里,而且都是平平安安的,没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而这些白磷恐怕是地先生的爷爷或者爷爷的爷爷弄进来的。
“阿阮,你照着这里。”
漆黑里,三个人都是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他们家这间地窖建立在一座茅屋内,以前一直是当做放置柴草杂物的,而下面的地窖就一直空置着。
“我的天,竟然有这么多白磷。”
借着夏阮的手电筒,地先生发现在地窖的一个角落里,出现几个生锈的铁皮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极易自燃的白磷,而且在上面还留下了大量的动物抓痕,看起来那些jǐng察的推测是对的。
“啊,有鬼!”
突然,在地先生被这些白磷吓到时,旁边的夏枫大叫一声,随后他一把抱住自己姐姐的大腿,一双眼睛惊恐的盯着旁边的角落处。
夏阮与地先生都是被吓到了,他们害怕的看了过去,在手电筒照过去后,夏阮紧张的脸sè一松,她责怪道:
“小枫,黑咕隆咚的地窖里你不要乱叫,那只是一件挂在角落处的衣服。”
夏阮说完便是走了过去,她用手电筒照清楚了,那是一件年代久远的黑sè披风,她第一感觉便是觉得这黑sè与昨晚梦到的鬼婴所穿的黑sè长衫,颜sè极为相似。
可是当她好奇的用手摸了过去后,挂在角落处的黑sè披风突兀碎成了一堆碎片,细碎的残片纷纷扬扬飘落,像是粉碎了一段历史一样。
“年代久了,这衣物早烂了。”
地先生见此便是俯身抱起一箱白磷走了出去,一会儿后,几箱白磷都被他搬到了院子里,而夏阮依旧一个人呆在地窖处观望。
忽然,她有些害怕起来,她的目光顺着手电筒看向了地上散落一片的黑sè披风:
“是你吗?”
夏阮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挂披风的角落里,她第一时间想到了鬼婴,可是直觉又告诉她,这感觉不是鬼婴。
等了一会儿没有答复,夏阮便是忐忑的走出了地窖,当她的身影走到地窖出口时,挂披风的角落处,显露出一张yīn森的女人面孔,她的双目凶恶但是无神,而且在她逐渐显露出来的黑sè身体上,一个白里透红的布袋子被她紧紧抓在手里。这白sè布袋与她身上的陈旧黑衣不同,它的样子非常新,而当她慢慢打开布袋后,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暴露而出,叫人作呕的腥味飘了出来。
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一个血糊鬼。
在地窖上面的茅草顶上,隐身的鬼婴正闭眼躺在上面,他不用看已经知道了里面的事情。
这所谓的血糊鬼为女xìng,通常只有产妇才能看到,此鬼手里提一血红sè布袋,里面有血肉模糊的东西,她一般什么也不干,只站立在床前恶心人,可是有时候她也会作恶。血糊鬼是因为旧时候医疗技术落后难产而死的妇女化成的,现在已经很难见到,但如果遇上了,不去理她大半就会没事。
不过鬼婴知道这个血糊鬼不一样,因为她身上有很重的怨气,实力比那个食发鬼强上许多。另外,她原本是被封印在那件黑sè披风里的,可是时间过去了很久,黑sè披风已经烂掉,现在她重新获得了zì yóu。
想到这里,鬼婴猛然睁开眼睛,他惨白的脸sè变得凝重起来,心里有些波动的想到:
看来夏阮家的祖宅大有来历。
第五章 血糊鬼
明白这一点后,鬼婴躺在屋顶上往下看,那里地先生正与自己的两个孙女商量怎么将几箱白磷处置掉,一旁的夏枫什么也不考虑的叫道:
“爷爷,送到爸爸的工厂里烧掉,反正他们那里需要燃料。”
闻言,夏阮毫不客气的拍了一巴掌小枫的脑袋:
“你还真是笨,爸爸工厂里烧的都是煤炭,这点白磷有什么用,再说运过去,万一在路上自燃了就是大麻烦。”
夏阮毕竟大一些,想的问题也多,她的话被地先生同意了,而后他跑去推过来一辆小三轮车,准备将白磷运到河边,一起倒在河水里冲走。
夏阮的父母都在省城里做很大的生意,在城里也算是上流社会的人,可是为了不让年迈的地先生寂寞,特地让两个孩子留下来读书,顺便配着他。
说起来,现在已经是暑假的末尾,等不了几天,上高三的夏阮与上小学三年级的夏枫便是需要在乡下小镇的学校里读书了。
“来,小枫跟爷爷一起去河边,让姐姐帮你准备早饭。”
地先生很快回来了,他装上几箱子白磷便是离开,独留夏阮一人在家做早饭。
在院子里的人散开后,鬼婴从屋顶上跃下,不料他刚刚着地,突然有着夏阮的声音传来:
“站住,你怎么还没走?”
夏阮已经对鬼婴的感觉有些熟悉,她这么一质问,鬼婴便是回头看了一眼她。他知道夏阮依旧看不见自己的身影。
稍稍停顿,鬼婴便是一步步踏出,随后在一个个脚印出现又消失后,鬼婴的身体慢慢消散,最终无影无踪了。
夏阮还不知道鬼婴已经消失,她是在鬼婴的气息完全不见后,才感觉到庭院里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她有些糊涂的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竟然这么肯定会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始终跟着自己。她用力挤了挤脸,接着急匆匆奔向厨房,准备做些好吃的食物。
夏阮家的祖宅虽然还是由一间间瓦房构成,但是内部的装修非常豪华,瓦房的厨房里,与城市里的厨房一般无二。
就在夏阮打开冰箱,拿出一根根火腿肠准备做个鸡蛋火腿汤后,地窖里的血糊鬼一步步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当她yīn森的脸出现门口的光亮里时,她条件反shè般的用手臂遮住脸,随之浑身出现痛苦的战栗,好在一会儿后她开始适应阳光的刺激,脚步马上一步步行出。
大多数鬼魂是害怕阳光的,可是血糊鬼这样的厉害鬼怪能够短暂对抗阳光里的刚阳之气。
夏阮此时正在打鸡蛋,在不锈钢的小盆里,五六个鸡蛋被搅成了一团,但恰在此时,厨房门口出现一个脸sèyīn沉的黑衣女人,她凶恶的目光盯着夏阮的背影,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砰!”
猛然之间,这出现的血糊鬼俯冲而出,她干枯的手掌紧紧抓住夏阮后背的连衣裙,但是因为她的衣服是鲜艳的红sè,血糊鬼的手掌被弄出了一道道烟雾出来,好像是鲜红之sè能够灼烧鬼魂的身体一样。
此时的夏阮毫无知觉,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个邪恶的血糊鬼抓在手心。
“冥王之符,诸邪退避!”
就在夏阮即将受到血糊鬼的迫害时,赶回来的地先生及时出现在了门口,他得到了鬼婴悄悄的指引,知道夏阮将会遭遇不测,而且恶鬼行凶时都会显露出原型,所以地先生一来便是看到了她。他以自己的桃木剑穿着十几张冥王之符刺向血糊鬼的身体,刹那间,地先生感觉到桃木剑发出剧烈的颤抖,十几张冥王之符嗖嗖的脱离剑身,一张张贴在了血糊鬼的黑sè后背上。
“啊!”
血糊鬼身体一挺,她龇牙咧嘴的惨叫起来,露出一颗颗尖锐的白牙,样子狰狞可怕。
“啪!”
就在血糊鬼被冥王之符伤到时,她放开身体已经不能动弹的夏阮,一只手一下子探进了自己的白sè布袋里。霎时,血糊鬼脸sè一怒,她的手掌从袋子里探出,被染成血红的五指拍了出去,一声巨响后,地先生被血糊鬼一耳光扇飞了,他的脸上留下一个血红的掌印,难闻的细碎血肉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一掌扇飞了地先生,血糊鬼便是一步冲了过来,她的手掌再次从布袋里探出,一块滴血的肉块被她拿了出来,上面正滴着大量的血液。
“哇,哇,哇……”
地先生惊慌失措,他条件反shè般的挥动手里面的桃木剑,剑端瞬间刺在了血糊鬼手中的血块上,顿时,地先生脸sè一白,他看到被自己刺中的血块变成了一个胎儿模样的孩子,那逼真的嘴巴里正发出痛苦的啼哭。
血糊鬼见到自己的孩子被刺中,脸上变得怨恨无比,她用力一捏浑身是血的胎儿,竟然一下子将它捏成一团血水。
“唔……”
突然的变化让地先生腹中作呕,他想要呕吐,可是血糊鬼却是一下子冲到了跟前,她的手掌重重拍在了地先生的嘴巴上,那团血水直接被打进了地先生的肚子里。此时的地先生猛然抱住自己的腹部,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而后他吐出一团团黄sè粘稠液体,但却不见一丝的血水出现。
“老东西,看在吃了你孙女美味头发的面子上,救你一命。”
正当地先生几乎被血糊鬼整死时,身体矮小肥胖的食发鬼出现了,他拖着地先生的身体便是疯狂逃跑,一点都不想与血糊鬼打斗。
血糊鬼见到竟然有一个弱小的食发鬼抢走自己的猎物,心头怒火中烧,她嗖的一声追了过去,大有不抓住食发鬼不罢休的样子。
“糟糕,这可怜的女人发怒了!”
食发鬼见状不妙,便是拼了命似的冲出了院子里,他一直朝着青阳观的方向奔跑,想必是希望那里的道士能够帮上一点忙。
血糊鬼在生前的确都是非常凄惨可怜的,因为她们失去孩子的痛苦常人难以体会,而且这个血糊鬼生前还是被人剖开肚子而死的,她的孩子当时被生生用刀挖了出来,场面惨不忍睹,也就是这个原因使得她浑身充满怨气。
“哧……”
在食发鬼将要跑到青阳观的台阶前时,血糊鬼奋力一跳,她的身体瞬间追到了食发鬼的身旁,即刻让他浑身僵硬起来。食发鬼一只短圆粗的大腿正被血糊鬼抓在手里,随之他的身体被血糊鬼倒立的提了起来,他从下面仰视着满脸怒气的血糊鬼,视线随之从她的身旁看了过去。
在他的视线尽头,鬼婴正静静站立在青阳观台阶前的一棵大树下。
第六章 见恶而生杀气
鬼婴所在的大树枝繁叶茂,恐怕有上百年的树龄了,他其实早就到了这里,只是一直没有动身进入青阳观内部。
“救命!”
食发鬼虽然被鬼婴教训了几次,但是他看到对方时,马上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于是他兴奋的叫了起来。
鬼婴与他的父亲一样,对于在人间作恶的鬼魂都是绝不容忍的,可是他此刻只是静立不动,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
来了。
鬼婴等了片刻,一只苍白的大手突然颤抖起来,好似是被一股无形之力震动了。他脸sè出现细微的波动,颤抖的大手随之紧握在一起。刹那间,他的五指里jīng光直冒,一柄暗蓝sè的大刀出现在他的手中。
此刀有近两米长,暗蓝sè的刀身厚实坚固,时常散发出微弱的蓝光,而它的刀背处缠绕着一条黑sè虬龙,有角有翼,正作嘶鸣状。数千年前,这刀乃是一名绝世高僧的,奈何此人从不破戒杀生,宝刀的作用便是一直没有发挥出来,而后鬼婴的父王天齐仁圣大帝从他手中夺过此刀,斩杀了恶鬼无数,再后来,此刀便是被天齐仁圣大帝送给了鬼婴,并被命名为破戒刀。不过鬼婴一直没有使用过它。
破戒刀,你果然是一柄除恶凶器,见恶而生杀气。
鬼婴自己都被破戒刀嗡鸣散出的杀气震慑到,他抬起暗蓝sè的大刀,脚步走向早已经被破戒刀吸引的血糊鬼。
她依旧是倒提着食发鬼,但是眼睛里露出了忌惮的神sè。
“放开他。”
鬼婴停在了血糊鬼的侧面,他的破戒刀直指血糊鬼的脖子,刀背上的黑sè虬龙似乎随时都会冲出去撕咬她。
“哼!”
血糊鬼因为怨气过重,极难妥协,她明知不敌,但依旧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只看到她抓住食发鬼手掌一用力,瞬间将食发鬼的大腿捏得扁平。
“咻!”
见到血糊鬼敢反抗,鬼婴苍白的脸sè一沉,他的破戒刀挥斩而出,锋利的淡蓝sè刀刃口砍在了血糊鬼的手臂上,即刻,血糊鬼惨叫一声,一只手臂被斩成了两截,食发鬼掉在地上,乘机化作一团黑气逃开了。
鬼婴救下食发鬼后,身后出现一团舞动的黑气,接着食发鬼狼狈的身影露了出来。他的大腿被捏扁,但是很快就好了,而血糊鬼被斩断的手臂也是自动接了上去。鬼魂不同人类,他们的身体本就是虚无缥缈的,可以zì yóu转换形态,所以缺胳膊少腿对他们来说没有影响。
血糊鬼朝着鬼婴露出一个凶恶的表情,她的森白长牙里突然冒出大量的血水,而后血糊鬼被快速染成了一身赤红,强烈的怨气几乎笼罩住了整个青阳观的四周。
“糟了,血糊鬼成魔了!”
食发鬼见此便是吓得身体直哆嗦,他战战兢兢,几yù先走。
“你看好了。”
在食发鬼准备逃跑时,鬼婴忽然淡淡说了一句,他抬起头来,身体毫不避让的靠近浑身赤红的血糊鬼。
这血糊鬼因为怨气重,早就成魔了,这也是她被封印在黑sè披风里的原因,可是现在,鬼婴决定让她脱离魔道,脱离痛苦。
“嘭!”
血糊鬼嘶吼一声,她的手掌从白sè布袋里拿出,而后甩向了鬼婴的身体,顿时,一大片血肉从她的手掌里洒出,转瞬间将鬼婴包裹在了里面。这些血肉紧接着化作了一团散发着黑气的暗红火焰,旺盛的火团一下子将鬼婴包裹在了里面。
“咻!”
不料血糊鬼刚刚困住鬼婴,便是听到火团内部传出一道挥刀之声,旋即看到火团上面被劈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鬼婴的身体也是从里面俯冲而出。
“轰!”
在他冲出来的那一刻,火团轰然炸开,无数的火星子迸溅而出,但是并没有点燃阳界的一草一木。
“扑哧!”
鬼婴动作连贯迅速,他的脚步还未落地便是再度砍出一刀,暗蓝sè刀身轻盈的劈在血糊鬼的胸口上,一丝丝的黑sè怨气从伤口处冒了出来。
她痛苦的嘶吼一声,身体被劈飞出去,在情势逆转时,鬼婴毫不放松的追击而去,他的破戒刀爆发出璀璨的蓝sè强光,剧烈的嗡鸣之音响彻而起。
“哇……”
在强光与爆响之中,血糊鬼面sè上露出痛苦,她的身体被钉在了虚空里,浑身的赤红之sè慢慢消于无形。
食发鬼被方才短暂的惊天动地吓到,他的眼睛被蓝sè强光照得一片花白,脑袋被爆响震得一片空洞,等到他渐渐的恢复过来时,抬起头来的他便是现出更加吃惊的样子来。因为他看到血糊鬼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黑sè,而暗蓝sè破戒刀正贯穿她的胸口,却不见一丝的血液流出。
“解你痛苦,还你清净,愿这只白sè蝴蝶牢笼让你在天地间活得自在。”
鬼婴注视着面sè渐渐缓和起来的血糊鬼,他的口中轻言一句后,破戒刀上的黑sè虬龙散出淡淡的荧光,而后血糊鬼的身体被一团柔和的光亮包裹,缓缓融在了里面。不多时,这团柔和光亮里飞出来一只翩翩起舞的白sè蝴蝶,它起起伏伏的飞离了鬼婴的身边。
这白sè蝴蝶其实是一个小小的牢笼,血糊鬼被鬼婴净化掉怨气后便是被关在里面接受惩罚,毕竟她往rì作恶颇多,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的罪恶之身。
白蝴蝶飞得很自在,它沿着一棵棵大树,一丛丛小草自在的飞向远处的森林,里面的血糊鬼已经化作了一个容貌俏美的花衣少妇,她的脸sè祥和,黑sè双眸里清亮透明,身体安安静静的坐在白蝴蝶之内。这也是她原本的样子。
正当鬼婴解脱了血糊鬼后,他发现夏阮正悄悄的躲在方才自己站立的那棵大树后面观望,方才的一幕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鬼婴与恶鬼打斗便是会露出一些踪迹,一般的人类仍然看不见他,可是夏阮这样的少量特殊人类却是可以看到。不过鬼婴并没有理会她。
“哎呀,这青阳观太没有前途了,家门口发生这么猛烈的鬼魂打斗,他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食发鬼领略了鬼婴的厉害便是决定以后要跟着他,他走到鬼婴的身边,随他一同看向台阶上方的青阳观大门。
第七章 青阳观
青阳观的大门呈现大红之sè,好像还是最近换上的新门,以前的大门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被拆下放进了柴房里。
鬼婴听闻到食发鬼的话便是回答道:
“天地气数早就变了,现在的青阳观内都是一些空壳菩萨,并没有真的神明附在上面,他们不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鬼婴说着便是迈步走上了台阶,食发鬼见状急忙跟上,他们走到大红sè之门的前面时,鬼婴往前一动便是穿透过去,可是食发鬼却是犹豫起来,因为这样的颜sè对他这种小鬼还有些效果。
正在食发鬼不知所措时,鬼婴苍白的大手从门后面抓来,而后硬生生将食发鬼扯了过去,伴随着嗤嗤的灼烧声传来。食发鬼惨叫不断,可是痛苦很快消失,他被鬼婴放在身边,身体还在冒着白烟。
“吓死了我,还以为会被这破门烧死呢。”
食发鬼在原地惊叹起来,他的目光落在关得严严实实的大门上,能够看到夏阮正在扶起自己的爷爷。
不一会儿后,食发鬼猛然惊醒,他发现自己留意夏阮那一头柔顺黑发的时候,鬼婴已经走出去了老远,他哎呀一声,短圆粗的大腿拔动,一口气追了上去。
鬼婴来这青阳观也不知道干什么,反正他觉得这个普普通通的道观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
说起青阳观,它也算是有点历史的,据说与夏阮家的那间祖宅建立的时间差不多,但由于这里并没有什么旅游资源,所以道观并没有得到当地zhèng fǔ的开发,只因为它有点历史而被保存了下来。
“爷爷,你醒醒,阿阮很害怕。”
他们走动一会儿后,发现道观内部的面积很大,但是只有十几个道士住在里面,而夏阮的爷爷地先生只是里面一个打杂的。地先生的儿子儿媳做的生意很大,他原本可以安享晚年的,可是cāo劳一辈子的老人静不下来,他非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才觉得舒服。
鬼婴听到夏阮的话,便是回头看了过去,发现几个道士抬着地先生往道观内部跑去,当经过他们身边时,几个道士都是毫无察觉,只有夏阮稍稍停顿,看了一眼鬼婴站立的地方。
“我们去看看。”
见到一行人一溜烟走远,鬼婴决定跟随过去看看,但他估计地先生应该没事了,因为血糊鬼已经被净化,她的鬼术自然没有了害人的作用。
“一师道长,请您救救我爷爷,他好像中邪了。”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天气非常闷热,夏阮的额头上满是汗水,特别是她的身子上,被汗水打湿一块一块的,几个道士都是忍不住瞄了几眼。
一师道长四十岁的样子,自幼在青阳观长大,而且还懂些法术,但是他为人刻薄古板,不太讨那些小道士的喜欢。他头上同地先生一样都是盘起了一小簇长发,用发簪固定住,可是其他的几个道士就都是平头,除了他们穿着道袍,其他的就与普通人一模一样。现在时代不同,无论是和尚、道士还是尼姑,都不能用以前的标准来要求了。
“给我找些凉水过来,另外找一个木盆,里面也要盛上半盆凉水。”
一师道长检查了一下地先生,他的额头也是被热出汗水来,而得到命令的几个道士便是一哄而散,他们巴不得找个凉快点的地方呆着。
可就在此时,鬼婴与食发鬼进来,燥热的屋子内马上便是涌进来一阵凉风。
“啊,这风真凉快,比在厨房里吹电风扇舒服多了。”
一个有些胖胖的道士舒服的叫了一句,他名叫方才,二十多岁,名字是一师道长取的,为此还经常被其他的道士取笑,别人总会问他为什么他不叫刚才。
“方才,救人要紧,你还不带着几个师弟去取凉水来。”
一师道长横了一眼他,然后方才撅了撅嘴,这才带着几个师弟离开了。
鬼婴看到一师道长并没有发现自己进来,可是夏阮已经感觉到了,她留意了一下,但并没有出声。
在这段时间里,一师道长忽然起身拿起桌面上的一瓶矿泉水。这里正是方才的房间,鬼婴从铺着凉席的大床上能够闻到他的气息。
“让你爷爷喝一点水,他是中暑了。”
一师道长将矿泉水递给夏阮,但是夏阮听着有些不太相信,因为她亲眼看到自己的爷爷是被一个女鬼害成这样的。
虽然心里不相信,但夏阮还是照做了,结果地先生马上有了反应,他迷迷糊糊的动了一下,不过还没有醒。一会儿后,方才他们从道观内的水井里打起一桶冰凉的水,把热汗直冒的手伸进去那叫一个舒服。
“将井水慢慢洒在他的身上。”
方才他们的水桶被夏阮接了过去,她按照一师道长说的,将地先生的身体从头到尾打湿了,结果效果很好,地先生已经能够发出难受的声音,脸sè也是好看了许多。
再然后,另外几个道士抬起来一个大大的木盆,里面盛放着半盆的凉水,一师道长是打算让地先生进去泡一泡。
鬼婴在旁边把一切看在眼里,他明白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在半真半假里发生的。就像是地先生的遭遇,从前几天的闷热就已经开始埋下伏笔,他昨晚被热了一晚上,早上因为搬运几箱白磷就已经热得有些虚脱了,后来又与血糊鬼大战一场,昏倒后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现在是真真切切的中暑了。可是如果血糊鬼没有被鬼婴制服,他现在恐怕会被医生诊断为因为中暑而死亡了。好在事情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见到地先生已经没事了,鬼婴的身影悄悄消失,食发鬼发现后也是化作一团黑气不见了踪影,等到夏阮意识到时,她忽然有些失落的在房间里寻找鬼婴,可是已经找不到他的感觉了。
到了现在,夏阮其实还是不怎么相信鬼婴的存在,毕竟地先生被判断为中暑,那么之前与恶鬼的那番打斗难道是幻想的吗?
夏阮不知道答案,她有些迷茫了。
地先生醒过来后,仍然沉浸在对血糊鬼的恐惧里,可是他从水盆里四肢乱动的坐起来,口中第一句话便是:
“太可怕了,我做了一个噩梦!”【麻烦各位看完后,顺便收藏一下,有推荐票的,还请也顺手投几张票,目前在冲榜,急需大家的这些支持,夏氏拜谢各位了!!】
第八章 失踪
夏阮看到地先生认真的样子,觉得头有点晕,她按住自己的额头,努力不去想今天的一切事情,可是她做不到。
难道是真的吗?
她有些心率交瘁,看到爷爷的反应,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少女的心出现疲惫之感。她不愿意相信关于鬼婴的一切是真的,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她是强烈渴望鬼婴是真实存在的。那张有着俊俏神韵波动的苍白之脸刻印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一师道长见到地先生醒过来,便是放心了,他嘱咐地先生自己去诊所买点药,毕竟是中暑,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夏阮与自己的爷爷一同返回了家里,地先生似乎完全觉得之前关于血糊鬼的一切事情都是他中暑昏迷后做的噩梦。在一番忙碌后,她让爷爷躺好,自己骑电瓶摩托车去给他买点药。
时间到了下午,看起来过不了多久夕阳就会陨落,她忽然记起来自己的弟弟小枫不见了,不过他向来喜欢跑到不远处村子里玩,所以夏阮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说起来,夏阮家的祖宅是孤立在村子之外的。
他们这个村子并不大,名字叫出水畈,主要是因为有一条大河从他们的大山上流淌下来而得名,而且现在的村子里都修有水泥路,交通条件大大改善。出水畈隶属于浮桥镇,因为有着矿脉,所以浮桥镇的经济发展得还行。
夏阮从村子里出发,沿着水泥路一路上疾驰而去,她需要赶到镇上去买药,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
一路上几乎没有停留,等到夏阮买完药回到家里时,她看到地先生拿着小凳子,呆呆的坐在院子里,那样子给人感觉完全就是中邪了。
“爷爷,你怎么了?”
地先生的模样把夏阮吓了一跳,她在院子里停稳电瓶车,脚步急匆匆的走了过去。夕阳下,地先生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突然又老了十岁,风烛残年。
地先生听到自己孙女的话,这才回过神来,只听到他低沉道:
“爷爷老了,恐怕没几年时间了。”
夏阮听到这个,忽然意识到从nǎinǎi过世后,孤独一人的爷爷的确老了许多,她鼻子一酸,蹲下身子,抓住地先生的手说:
“爷爷,别多想,只是意外中暑了,你身体不是好得很吗?”
作为一个快七十岁的人,地先生会有这样的感叹很正常,毕竟年纪大的人得了重病,恐怕就意味着往后的rì子没多久了。
“诶,小枫呢?”
发现自己让孙女伤心了,地先生急忙转移话题,他这么一问,夏阮才意识到小枫应该早就回家了。
“阿奇,你在哪里?”
“小虎,你去哪儿了?”
……
正当夏阮决定去寻找自己的弟弟回家时,外面传来大批的喊叫声,于是夏阮与地先生都是脸sè一沉,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出现。
果然,一会儿后这些人找到了夏阮家,只看到村长夏援朝带着众多的村民进来问道:
“地先生,你们看到阿奇、小虎那帮熊孩子没,都不见了。”
声音很着急,地先生与夏阮听到后皆是紧张起来。
“什么,我家小枫也没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地先生身体一软,他因为焦急,虚弱的身体变得更加弱不禁风了,好在夏阮一把扶住了他:
“爷爷,别瞎想,小枫那么大的人,不会出什么事的。”
现在知道一帮孩子都不见了,夏阮就决定跟随村长他们去寻找,她安抚好地先生,让他先回屋休息,顺手还打开了空调,空调在外面转得呼呼响。不过地先生老了,不能吹空调,于是开了一会就被他关掉了。他觉得热一下被吹什么空调更加舒服。
夏阮跟着村长他们一路上沿着河堤喊叫,因为小枫他们平常就喜欢在河边玩。望着刚刚发过洪水的大河,夏阮的心绷得紧紧的,别的村民也是有了这样不好的猜测,但是没有大人说出口。
眼看着天sè越来越暗,模糊的视线里,夏阮看到大家都跟自己一样浑身是汗了。就在他们寻找得有些jīng疲力竭时,一直找到河流上游的村长夏援朝眼睛一亮,他激动道:
“快看,是小虎他们!”
话音刚落,一群孩子便是欢天喜地的从一片山林里跑了出来,各个还都是神采飞扬,一点都不知道他们的父母刚才是多么的担心。这些孩子是一起跑到森林里说是要抓鬼的,但是一番折腾后,什么都没有抓到,不过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胆量,竟然没有一个人害怕。
这下可以松口气了,在大人们找到自家孩子后,夏阮却是有些害怕的站立在渐渐黑起来的河堤边。因为她的弟弟小枫并不在这群孩子里。
“阿阮姐不用担心,小枫抄小路,一个人已经跑回家了。”
就在夏阮有些脸sè发白时,小虎开口了,他记得小枫就是从山里面抄小路离开的。
“哦,原来如此,谢谢你小虎,那我先回家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夏阮放心下来,她看到村民散开,自己也是一个人跟在他们后面回去了,可是在走出几步后,她突然觉得完全黑下来的河堤后面有什么异常。她没有叫住村民,自己一个人转过身去往后看,但是除了阵阵浪涛声传来,河堤的上游什么都没有。
恰在此时,她眼前一动,发现一个小小的黑影正快速往河流上游奔跑,她觉得这身影有些眼熟,心里随之惊讶道:是小枫!
不知道小枫在黑夜里一个人跑回河流上游干什么,夏阮稍稍犹豫后便是追了上去。因为这一两天老是遇到不正常的事情,她已经有些杯弓蛇影,但是为了搞清楚自己的弟弟去干什么,她装着胆子追了上去。
她觉得这熟悉的河堤忽然变得无限漫长,自己追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到头,可是黑暗里,小枫奔跑的身影还在。
“醒醒。”
就在夏阮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了什么地方时,一道有些熟悉的冷漠声音传来。她的心里一阵激动,一张俊俏的苍白之脸出现在她的脑中,上面还有一双带着淡淡猩红的漂亮眼眸。
“是你吗?”
夏阮被惊醒,她的话音刚落,忽然觉得脚下一滑,身体随之滑倒在满是湿泥的河堤边。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竟是不知不觉跑到了波涛汹涌的河岸边沿,若是刚才没有被叫住,她往前几步便是会脚下一滑的掉进河里。那到时的事情就会是她失足掉进了河里淹死,而不会是现在这般滑倒在河堤边。
“你刚才被水鬼缠上了。”
在她明白事情的严重xìng后,鬼婴的身影终于是从黑暗显露出来,在他的身旁正站立着极其渴望吃夏阮柔美黑发的食发鬼,而之前还在不断往前奔跑的小枫身影早已经不见了。
第九章 水鬼 上
重新见到鬼婴,夏阮没有了之前的害怕,她反而是奇怪的高兴起来。
“嘭!”
在夏阮笑脸面对鬼婴时,河流之中骤然拍起一道巨浪,她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隐隐能看到少量的黑气散出。
紧接着,夏阮惊叫一声,身体被一下子拉进了河里,涌起的巨浪随之落下,河面在瞬间恢复了平静。
有东西能够在他的面前抢走夏阮,鬼婴的脸sè不太好看起来。他知道这出水畈大河里的水鬼不简单,不知道没有与河脉相容,如果这水鬼占据了河脉,那这条大河就相当于封闭的王国,水鬼在这里面可以说是没有对手。
所谓的河脉,相当于人的动脉,是河流里汇集能量最为浓郁的地方,那里几乎什么能量都能汇集,有神明需要的灵气,有鬼魂需要的yīn气。当然,这个世界的灵气很早以前就开始消失,到现在几乎没有了,但是yīn气却还很浓郁。
“鬼婴少主,您要不要下去救这个人类?”
食发鬼已经对鬼婴有些了解,他嘴上是询问,但鬼婴知道食发鬼非常希望自己下去救她。
“虽然地狱沦陷,但作为名副其实的百鬼少主,我也应该铲除此恶鬼,救出这个这本已经跳出死亡门槛的少女。”
鬼婴身体跳进了汹涌的河水里,而后才飘出来这么一句毫不退却的话来。夏阮的生死是在刚才被他改变的。
扑通一声,河面再度涌起巨浪,鬼婴的身体已经钻进河流的水中,而食发鬼胆小,他没有下去,自己一屁股坐在河堤边等着鬼婴出来。
鬼婴在水中的行动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抬眼一扫,还算清澈的河水里有着大量的鱼类自在游动,但却不见那水鬼与夏阮的身影。
难道去了河脉?
想到这里,鬼婴便是明白水鬼抓住夏阮的目的了。如果鬼婴没有猜错,水鬼还没有完全融合河脉,夏阮将会是完成融合过程的最后一步。
明白事态紧急,鬼婴透着淡红的黑sè双眸完全变成了猩红,他血光直冒的眼中瞬间照亮了整条出水畈大河,整个河面散发着微弱的血红之光,不过在人类看来,这大河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会有几阵凉风不时吹来。
岸上的食发鬼被吓一跳,在他惊叹鬼婴的本事时,不少其他鬼魂被变红的河水吸引住了,但没有几个鬼魂敢过来仔细看几眼。
找到了。
鬼婴猩红的眼睛一扫便是锁定了河脉,距离这里有着好几十里的距离。
“嗖!”
不敢耽搁时间,鬼婴眼中的血红之光消退,身体暴冲而出。他在水中破开一条水道,身体似流星般的飞shè而出,而河面上突然刮起大风,汹涌的河水变得更加凶猛起来。
在鬼婴赶向河脉时,他发现正有一对父子背着电瓶在河岸边打鱼,他们缠绕着电线的竹竿在河边一晃,一大片翻着白肚的大小河鱼浮了上来,看得父子俩喜出望外。
“嗞嗞嗞嗞……”
可是正当两人高兴时,鬼婴从河道中疾驰而过,顿时有着大风大浪尾随而来,那父亲背着的电瓶便是蹿出电流,他的身体像鱼类一样被打麻,而后一头栽进了河水里。
他倒进河水里电瓶即刻就被烧坏了,在一阵剧烈的冒泡声里,这父亲被电晕了,他不一会儿就浮出了水面,顺着河流开始往下飘动。
“爸!”
那孩子也不小了,他有十五六岁,一看到自己的父亲遭遇不测便是急忙追赶,可是河水凶猛,他怎么也追不上父亲往下漂移的速度。
鬼婴注意到了自己带给这父子俩的麻烦,他没有减慢速度,但是心念一动后,一道巨浪翻起,孩子父亲的身体被打到贴在岸边,他的衣服正好挂在岸边突出的石块上,然后就停在了水中。
“爸,我拉你起来!”
孩子觉得万幸,幸好及时有一道浪打来,否则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大水冲走了。
等到孩子救起自己父亲,鬼婴已经到了河脉的外围,他们那里的动静恢复了正常,一切在他们眼中,永远都是意外,看不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出来!”
鬼婴停在水中,他的破戒刀紧握在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人为筑造的石头高墙。这堵石头高墙就是河岸的一部分,原本是沿河的村民建起来防范大水冲垮河堤的,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最开始也是风水先生选定的宝地,但不料现在成为了水鬼赖以成王的所在。
很快的,听到叫喊的水鬼露出了原型,他从石头高墙的底部泥沙里以一团黑气的形式升起,等到他渐渐凝聚出形状后,鬼婴看到他面目模糊,身形飘渺,像是差不多与河脉融合了的样子。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鬼婴挥动破戒刀,而后水鬼后面的石头高墙上光影飘动,水鬼的障眼法被破开,被几条水草捆在上面的夏阮露了出来。
因为水鬼需要借助夏阮这样天生与yīn间联系较强烈的少女,完成自己融合河脉的最后一步,所以她是活着的,口中还能呼吸到水里面分离而出的氧气。
“你完全可以在陆地上称王,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要来招惹我,还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准确找到我?”
这水鬼只存在了一两百年,自然不知道鬼婴的存在,在他的记忆里,能够在水中占自己上风的鬼魂从来没有出现过。
“哼,地府消失,你们这帮小鬼竟然都嚣张到这般地步,在人间为非作歹不说,连我地狱少主鬼婴都不知道,实在该死。”
鬼婴发怒了,他决定让自己的名号在人间响亮起来,至少他还能用天齐仁圣大帝教给他的本事除恶扬善,净化浑浊的人间之气。
“地狱少主,鬼婴?”
水鬼一眼就能看出鬼婴的厉害,当他听到这个名字时,心里就忌惮起来,可是他觉得鬼婴的名字很陌生,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咻!”
鬼婴见他沉思,便是不想给他时间,他脚步踏出,破戒刀上面的暗蓝sè光芒照亮水鬼模糊飘渺的面孔,阵阵刺痛莫名出现在他的身体里。
“就算是我没有完全融合河脉,你想要在河脉前斩杀我也还是痴心妄想!”
水鬼强行驱散刺痛,他的身体瞬间膨胀起来,然后化作一大团浓墨般的黑水,一声呼啸的向着鬼婴包围而去。
顿时,鬼婴的眼前一黑,身体与外界的联系被咔嚓一声切断。
第十章 水鬼 中
水鬼在河脉前能够吸收到足够多的yīn气,这团包围鬼婴的黑水里几乎完全是由yīn气构成的。
水鬼猛然收紧自己,整团黑气骤然将鬼婴挤压在里面,强大的压力能够让一般的鬼怪魂飞魄散。
“轰!”
刹那间,收缩的黑气内部传出一声凶悍的反击之声,鬼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气里挥动破戒刀,璀璨的暗蓝sè光芒里同样散出阵阵的黑气。即刻,黑气与暗蓝光芒相互交杂,强烈的反弹力道撕开了黑气团,紧接着,水鬼惨叫一声,剑芒般的道道暗蓝光束嗖嗖穿透水鬼的身体,鬼婴的眼前也是现出点滴的光亮。
在同一时间,越来越多的暗蓝sè光芒像是无数利剑般穿过水鬼的身体,鬼婴受到的压制也是渐渐弱了起来。最终,所有的光束连成一片,水鬼的黑气身体陡然炸开,数不尽的细小黑气团在河水里散落,看起来像是被染黑的密集水泡一样。
在水鬼炸开的时候,鬼婴横握破戒刀的身体暴露出来,他悬浮在河水里,飘渺的黑sè雾气在他的身体间若隐若现。片刻后,被炸散成黑sè水泡的水鬼重新凝聚在一起,咕噜咕噜的响声里,水鬼模糊的面孔出现,他看起来非常生气,可是又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也成为我融合河脉的代价之一!”
见到实在是打不过鬼婴,水鬼一狠心便是决定马上开始融合河脉,他这么做虽然有失败的风险,但是却极有可能借助融合之势打败甚至杀死鬼婴。
“轰隆隆!”
就在水鬼的话音刚落下,他的身影诡异出现在了昏迷的夏阮跟前,顿时,鬼婴感觉到河脉所在的那堵石头高墙颤动起来,耳中还能听到巨大的轰鸣声。
“啊!”
霎时,在震动越来越强烈的关头,昏迷的夏阮痛苦惨叫一声,她的身体有些抽搐的样子,身上的水草绑得越来越紧。
鬼婴感觉到河脉里面的各种能量在疯狂抖动,整条出水畈大河变得更加波涛汹涌起来,而后是轰的一声巨响,天空中劈下一道耀眼的雷电,整个浮桥镇顷刻间落下倾盆大雨,暴风雷电肆虐而出。
本来夜晚就是一天里yīn气较重的时候,现在水鬼选择在会下暴雨的今天融合河脉,种种条件更是让他的成功率提升了不少。
“咻!”
鬼婴可不能给水鬼机会,他镶着金边的黑sè长靴踏出,身体逼近水鬼所在的河脉中心处。他的破戒刀适时砍出,淡蓝sè的刀刃口一声轻响的劈在了水鬼的跟前。
可是,鬼婴划过之处出现一堵宽长的水墙,上面的水流正在上下翻动,而后他觉得一股yīn沉的力道反弹而出,自己竟然是被生生打退了一步。
悬浮在水中,鬼婴的脸sè有些难看了,他凝视着水墙,眼睛能够看透过去。对面的水鬼正盘腿坐在河脉中心处,而同在河脉中心处的夏阮也是瞪大眼睛,脸sè僵硬。她的状态有些像是魂魄出窍,鬼婴低头一看后,发现在水鬼模糊的身影上出现一道夏阮的幻象,那正是她的魂魄。
不妙了。
鬼婴心里有些忐忑了,他凝重的注视着挡住自己的水墙,知道自己再不过去,水鬼很快就能完全融合河脉,到那时,夏阮的魂魄将会成为河脉的一部分,永远也出不来了。
“那就试一试吧。”
踌躇了一下,鬼婴突然下定决心强力冲破这堵厉害水墙的阻挡。
只看到他再度一步踏出,身影转瞬间冲到了水墙前,而后他的破戒刀平直的捅了出去,刀尖处闪耀起璀璨夺目的蓝sèjīng光,一下子将水墙照成了湛蓝之sè。
“嗙!”
在他的迅猛动作里,刀尖狠狠刺在了水墙上,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响彻而起,整面水墙剧烈颤动起来,就连河面上也是大风大雨骤然加剧,一条条银白的雷蛇相继打在了河面上,溅起了一道道高高的水浪。
“吼!”
就在狂风暴雨淹没了水中的动静时,鬼婴嘴角露出一丝狠厉,他的破戒刀上,那条缠绕在刀背处的黑sè虬龙黑光直冒,旋即鬼婴惊喜的看到虬龙的嘴巴微微一动,一声似远似近的龙吟传了出去。
“嘭!”
虬龙的吼声清脆但又低沉,而被破戒刀刺中的水墙便是剧烈摇晃起来,恍惚之间,一股奇特的能量从刀尖处散开,璀璨的蓝光晃动在整面水墙上。
鬼婴的刀尖此时已经轻易穿透了水墙,整个河脉都是被撼动了,在水鬼附近的水流急速翻动后,鬼婴的破戒刀横着一切,蓝sè的刀光呈直线的散开,紧接着水墙便是爆炸,一团团翻动旋转的水花在河里面朝四方落去,剧烈的动静刚刚地抵达河面便是被狂风雷电覆盖,因此并没有谁能够看清楚,出水畈大河里正在上演一场惊天斗法。
鬼婴刚才是唤醒了黑sè虬龙的能量,他本来没有把握做到的,但是可能处于救人心切,他成功发动了破戒刀真正威力的万分之一。
“咻!”
破开河脉水墙的抵挡,鬼婴便是毫不停歇的冲了过去,他的暗蓝sè大刀朝着水鬼当头砍下,一丝丝的杀气已经渗透进水鬼的身体里。
突兀的,就在鬼婴准备一刀结束这场斗法时,盘腿而坐的水鬼却是睁眼冷笑一声:
“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嘭!”
话音刚落,鬼婴就觉得河脉的能量几乎全部从上压下,他的身体忍不住在水中一沉,而后一头坠进了河底的泥沙之中。
鬼婴刚刚落进泥沙里便是发现水鬼带着一股沉重的气势降落而下,他模糊的身影已经变作了一块长满青苔的碑石,上书:出水畈河神。
在鬼婴发现不妙想要反抗而起时,近三米高的碑石落在了他的头顶,沉重的压力瞬间将他困在了泥沙之中。
这法力强大的碑石原本是出水畈河神的,但是很久以前河神就消失了,到现在,水鬼占据了出水畈河神的碑石,自己俨然以河神自居。
鬼婴落在泥沙里觉得河神碑石的重量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因为作为当年天庭册封神位留下来的神碑,这块碑石就相当于河神一样,里面有着河神全部的法力。
“哼哼,管你什么地狱少主,在我出水畈河神面前也只能成为我称王的牺牲品。”
水鬼坐在神碑里冷笑起来,他的声音传进鬼婴的耳中后,整个河脉才开始真正的运转起来。
随之,一股强大的吸力覆盖住鬼婴与夏阮的身体,河脉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夏阮正好处在漩涡正zhōng yāng,而鬼婴身体有着被吸力绞碎的趋势,等到他完全成为了一团jīng纯的yīn气,恐怕会马上被水鬼完全吸收。
第十一章 水鬼 下
强劲的拉扯之力让鬼婴有些难受起来,但是好在他还能坚持,而处在漩涡中心处的夏阮身体就有些不行了,她的脸sè痛苦,一身红sè长裙在水中被抖动起来,看起来正在与河脉相融。
“鬼婴少主,抓住我的手!”
正在鬼婴为夏阮担心时,他忽然听到碑石里传出一声细弱的女子声音,正是夏阮的。他心头一惊,发现原来是夏阮被剥离出来的魂魄苏醒了,可是人类的魂魄被强大的水鬼抽离出来后怎么会自己苏醒?
管不了那么多,鬼婴凭感觉从泥沙里往上探出手,果然,他摸到一双带着温热细腻触感的小手,而后一股未知的能量拉动他的身体,他借势往上一跃,一大团泥沙被他的冲击力顶了起来,神碑也是被撞了上去。
稳稳坐在神碑里水鬼被吓了一跳,他陡然睁开眼睛,发现夏阮的魂魄竟然自己跑到了石碑的外面。
“找死!”
虽然还没有搞清楚这个小女孩怎么会不知不觉脱离自己的控制,但是水鬼当即大怒,他的黑手抓了出去,一团黑气紧紧缠绕住夏阮魂魄的脖子,她露出难以呼吸的表情。
“当!”
在此危难关头,从泥沙里探出头来的鬼婴锁定石碑砍出一刀,他的身体一同跳跃而起,破戒刀爆发出强大的嗡鸣声,璀璨的蓝光照亮了整个河脉。一声巨响后,刀刃砍在了神碑顶部的中间,巨大的劈砍之力震动了神碑,震动了水鬼。他的气息一动,束缚住的夏阮魂魄的黑气便是松懈开来,而鬼婴乘机一把抱住夏阮魂魄的腰部,嗖的一声跳到了河脉中心处。
“可恶!”
水鬼发现鬼婴竟然想要乘机融合出水畈的河脉恼怒不已,他驾驭着神碑撞了过去,刺眼的青光从碑石里爆shè而出。
“吼!”
刹那之间,鬼婴搂着夏阮的魂魄顺利落在了河脉漩涡的正zhōng yāng,他毫不停止,抬头便是便是挥出一刀,破戒刀上面的黑sè虬龙再度嘶吼一声,无形的音波轰击在了撞过来的神碑上,竟是直接将所有的青sè神光震散了。
“三魂归窍,七魄入体!”
暂时抵挡住水鬼,鬼婴马上便是低喝一声,他的中指与食指并在一起,闪电般按在了夏阮魂魄的额头上,随即,看到夏阮魂魄的左右两边又各自分出了三道一模一样的幻影,正是她的三魂七魄。
“嗖……”
三魂七魄一出现便是一道道的附着在后面的夏阮**上,昏迷的夏阮接着吐出一口黑水,神智开始恢复清醒。她睁眼便是大吃一惊。
“鬼婴少主,小心!”
夏阮之前听到了鬼婴与水鬼的对话,她知道鬼婴自称为地狱少主。
“嗙!”
夏阮是在提醒鬼婴水鬼的神碑第二次撞了过来,他当即猛然回头,一只苍白的大手轰然拍在了神碑上,顿时,他的体内涌出强大的yīn气,神碑被拍出响亮的震动声来。
出水畈河神的法力并不是特别的强大,可是作为正统的天庭册封之神,河神的碑石有着难以撼动的天道蕴含在里面,于是鬼婴的手掌一痛,苍白的脸上变得痛苦万分。
“哇……”
鬼婴喉咙一阵蠕动,他被震伤,但是仍然是咬紧牙关的支撑住身体。
“哈哈,地狱小鬼,也敢与天道对抗!”
坐在神碑里面的水鬼猖狂大笑,他催动碑石往前一挺,鬼婴便是往后一倒的坐在了河脉中心处。
“轰隆隆!”
他刚刚坐下,便是发现河脉漩涡搅成了一团,而一股难以言说的力量将水鬼挡在了外面并且还被越推越远。
难道是你!
鬼婴见到这离奇的一幕便是头里一动,他回头一看,发现夏阮的身上正在不断从河脉里吸收能量,并且将水鬼隔空打出去老远。
“你是yīn灵之体!”
鬼婴诧异万分,他所说的yīn灵之体是一种介乎神明与魂魄之间的特殊体质,拥有两者的所有特质,而且天地之间,数千年才有极小的可能出现一个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夏阮是这种罕见的yīn灵之体,那么之前的那些奇怪事情就都能解释了,可是时间到了现在,天庭覆灭,地狱沦陷,天地气数大变,拥有yīn灵之体的夏阮多半会与幸运失之交臂,因为缺少开发她体内潜质的条件。
“鬼婴少主,请您赶快融合河脉!”
夏阮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yīn灵之体,她大叫一声,知道唯有让鬼婴尽快融合河脉才能胜过拥有神碑的水鬼。
“嘭!”
鬼婴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他即刻在漩涡中心处盘腿而坐,身体上散发出丝丝黑气,但却没有yīn沉邪恶之感。就这般,整个漩涡形成了一个不断转动的圆形水球,鬼婴与夏阮一同被包裹在了里面,而那等待多年的水鬼只能目瞪口呆的坐在神碑里。
“毁我百年苦修,绝对不能便宜了你们!”
水鬼心生怨恨,他从神碑里站立起来,碑石上马上出现一柄青sè的利剑,正是当年真正的出水畈河神的佩剑。
“咻!”
水鬼伸手抓住青sè利剑,他的身影随之从神碑里蹿了出来,手中青sè利剑已然是刺向了包裹河脉的水球。
“扑哧!”
水鬼动作迅速,长剑一剑便是刺穿水球,里面正在潜心融合河脉的鬼婴相对应的被刺了一剑,胸口正zhōng yāng出现一道小小的剑痕。
夏阮见到鬼婴此刻没有反手之力便是担忧起来,她一咬牙,驾驭着河脉里的能量从水球里分离而出,水鬼的长剑也是被她一把抓在手中,滴滴鲜血已经流了出来。
“小丫头,你早该死了!”
水鬼见到夏阮可是想要咬牙切齿,若不是她从泥沙里救出鬼婴,也就不会多出这么些事情。
“哧……”
水鬼的青sè利剑一旋转,便是从夏阮的手中拿出,而夏阮的手掌则是被割得血肉模糊,丝丝血迹飘到了水球上。里面的鬼婴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夏阮的痛苦,他的心里条件反shè般的急切起来。
“咻!”
水鬼见夏阮还在硬撑,青sè长剑挥斩而出,一片青sè的光芒扑向了夏阮,里面还参杂着少量的黑sèyīn气,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jīng纯。
“啊!”
夏阮虽说有些特殊,可是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样发挥自己的实力,因此在她的木讷表情下,一大片浑浊的青光轰击在了她的身上,一下子将她的红sè连衣裙割开一道口子,伴随着还出现一条深长的刀痕,大量的鲜血漂浮而出。
第十二章 唯善长存
夏阮的身体被劈飞出去,她重重撞击在了水球上,从未受过大伤的她脸sè已经惨白,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
正当夏阮瘫软在水球上面时,一只苍白的大手穿透水球抓来,而后准确抱在了夏阮柔软的胸口上。她迷迷糊糊的,看到这只大手后忽然就觉得安全了许多,接着就昏迷过去。
“凡人肉身对抗占据神碑的水鬼,难为你了。”
夏阮被抱住后,鬼婴冷漠的声音传了出来,接着万道青光刺穿水球,鬼婴威武肃穆的身影显露而出。只听到轰的一声,水球被青光击得粉碎,无数条水龙四散而出,搅动了整条出水畈大河。
片刻后,鬼婴悬浮在水中的身影变得清楚,他身上的青光内敛,四周的水流波动平稳下来,一股虚幻而又无可抵抗的气息从他身上扩散到整条大河里面。
他融合了!
水鬼手持青sè长剑悬浮在鬼婴对面,他明白鬼婴现在已经占据了河脉,而占据神碑的他似乎稍稍处于弱势。
鬼婴单手将夏阮柔软的身体抱在自己怀里,她的脑袋刚好搭在鬼婴的肩膀上,瞬息后,他那镶着金边的黑sè长靴踏出,身体嗖的一声出现在了水鬼的面前,即刻,破戒刀从他手中迅猛劈下,暗蓝sè刀光闪烁而出。
“锵!”
刀刃砍了下去,水鬼的青sè利剑同样是及时抵挡而来,一声剧烈的碰撞声响起后,两柄砍在一起的利器间蹦出了火花,只是在水中一闪即逝。因为被逼退的水流马上围拢而来,一下便将火花扑灭了。
“退!”
见到水鬼强行挡住了自己的这一刀,鬼婴脸上凌厉波动,他的手臂一用力,破戒刀里涌出一股更加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将水鬼打退了。他连退了数十步,最后是停在了水里的神碑上。
“给我撞!”
水鬼还有抵抗的余地,他的话音落下,神碑便是呼啸而出,浑浊的青光照亮了鬼婴的身体。
“当!”
鬼婴搂住夏阮,身体毫不避让的冲了过去,他的暗蓝sè大刀挥斩而起,刀刃随即狠狠劈在撞过来的神碑上,一声激烈的撞击声响了起来。
神碑被鬼婴一刀劈得停在了水里,而且整个神碑还在颤抖,但是紧接着,鬼婴的身体一震,一股强悍的反弹之力从神碑里轰在了破戒刀上,他闷哼一声,脚步蹭蹭的退开五步。
“砸死你!”
就在鬼婴刚立稳身影后,却不料水鬼已经冲了过来,他手中高高举起近三米高的神碑,凶猛的朝着鬼婴的脑袋砸了下来。
“轰隆隆!
此刻,鬼婴发觉神碑里蕴含的天道发出了轰鸣,摧枯拉朽的气势已经覆盖住了鬼婴的身体。他不敢多想,挥动破戒刀便是劈了出去,刺眼的暗蓝光芒里,凝实的黑sèyīn气化作一条黑sè巨龙撞击在了神碑上。
恍惚之间,鬼婴和水鬼都是被破戒刀与神碑的碰撞声震蒙了,他们都是分辨不清楚此时的状况怎样,但是神碑后面的水鬼抓住时刻,厉喝一声道:
“天道煌煌,河神引之!”
言毕,神碑之内陡然炸响骇人的雷鸣,万道神圣的金光乍放而出。
鬼婴见此,心中骇然,他只觉得身体僵硬不能动,无尽的天道之威仿佛要在下一秒让他魂飞魄散,消失殆尽。
“吼!”
恰在此刻,劈在神碑上的破戒刀出现变化,刀背上的黑sè虬龙爆发出阵阵强烈的黑光,而后虬龙的嘴巴里涌出一股凶悍的气势,一道清脆悠长的龙吟轰击在了神碑上面。龙吟吼出便像是与神碑里的天道发生呼应,而后鬼婴觉得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天威陡然消失,转而是对面的水鬼凄惨的发出一声哀嚎。
突然出现意想不到的转变,鬼婴大喜起来,他搂住夏阮踏出一步,身体随之停留在了神碑之上,他浑身的气息仿佛在那一刻被改变了,就如同他已然是真正的出水畈河神。
“咻!”
同一时间,鬼婴朝着下面的水鬼当头砍了一刀,他身后的河脉再度运转起来,一团漩涡里的无尽能量疯狂往他身上转移。
“嗤嗤……”
破戒刀借助河脉的能量,威力大增,鬼婴低头凝视,刀刃蓝光流转的劈进了水鬼的脑袋里,一时间,一道道锋利的刀气撕碎了水鬼的身体,隐隐能听到他体内浩瀚的yīn气被抽离而出。
鬼婴回头,他看到在不断漩涡的河脉中心处,水鬼苦修一两百年的海量yīn气已经被转移到了那里,而对面的水鬼身体正在越来越稀薄虚幻,他模糊的面部露出了全所未有的痛苦表情。
一会儿后,河脉将水鬼的yīn气吸收完毕,他只剩下一缕随时会消散的残魂悬浮在鬼婴面前。
“为什么会这样?”
水鬼其实是被神碑里蕴含的天道杀死的,他弥散之际若无声息的发出一声不甘的询问。声音几乎听不到,但是占据河脉的鬼婴却听得一清二楚。
“天地大道,唯善长存,唯恶终消,天道乃是虚无缥缈而又亘古不变的灵xìng之物,你本是恶鬼一个,侥幸占据河神神碑后,竟然还妄想发动里面的天道之威,自然只有被天威毁灭的结果了。”
鬼婴冷漠的注视着奄奄一息的水鬼,而后他的手掌一松,破戒刀自动进入到了他的体内,这时候他怀里的夏阮苏醒过来,她虚弱的睁开眼睛,胸口的刀痕因为水鬼的死去而尽数痊愈。
她一醒过来便是发现自己正趴在鬼婴的肩膀上,于是大吓一跳的抬起身体,圆润的俏脸已经一片绯红。
“放开我!”
夏阮红了脸还觉得不够,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推开他,于是慌忙的一推鬼婴的肩膀,身体随之就被鬼婴松开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几眼面sè毫无波动的鬼婴,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稍稍冷静下来,回头便见到水鬼的残魂烟消云散,出水畈大河里再无邪恶的气息。
“稍等一下我们就离开。”
鬼婴此刻正站立在近三米高的神碑上,他一阵感应,神碑之内便是青光乍现。这青光一片辉煌,清冽的光辉里看不到一丝的浑浊。
“咻!”
接着,他俯身抓向神碑的清冽光辉里,一柄利器便是从里面飞shè而出。他的五指在里面一握,刚好将利器拿在手中,而后他力拔山兮般的抽动手臂,万千条刺眼青光穿过鬼婴的身体,照亮了出水畈大河。
“河神有剑,名曰出水!”
他傲立在神碑上,一只手臂已经高高举起,在他紧握的五指里,一柄名为出水剑的青sè利器朝天耸立,无数青光交相辉映,但却唯独青sè出水剑最为亮眼。【求一声收藏与推荐,感激不尽!】
第十三章 十七岁花开
鬼婴从水鬼被斩杀的那一刻便是觉得自己对神碑之内的一切了如指掌,他伸手拔出出水剑后,更是觉得整条出水畈大河在自己脑海里清清楚楚的显露。
夏阮此时也是惊叹起来,作为一名现代社会的时尚女孩子,她的世界观已经被完全颠覆了。
“夜深了,你先回去,否则地先生他们会担心。”
鬼婴话音落下,夏阮看到河神神碑奇迹的进入到了鬼婴的体内。在他的身体里有着一个无边无际的漆黑空间,破戒刀与神碑相距甚远的悬浮在里面,而出水剑则是进入到了神碑里。
鬼婴搂着夏阮便是往来时的方向冲去,速度快若奔雷,而且他明白虽然自己已经是出水畈河神了,但还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完成。
“嘭!”
眨眼后,食发鬼所在的河面上爆出一声炸响,无数水花迸溅而起,随之他惊喜的看到鬼婴抱住夏阮的腰部飞天而起,他们的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被打湿的地方。
“鬼婴少主,您终于回来了!”
食发鬼喜悦的迎了上去,鬼婴与夏阮着地后纷纷看向他,这个贪吃头发的小鬼虽然没什么用,但好在没有坏心眼。
“嗯,这段时间附近没有什么异常?”
鬼婴放开夏阮,他环视一周,发现不少的鬼影正在仓皇逃跑,而之前的狂风暴雨也已经停歇。
食发鬼听闻到这个便是趾高气扬起来,他得意说道:
“异常倒是没有,但是鬼婴少主与水鬼斗法时,方圆百里的鬼怪都跑过来围观,可是除了我食发鬼敢安心坐在河边,没有一个鬼怪敢靠近河岸一步。”
食发鬼言语间像是自己瞬间比其他鬼怪高出一个等级一样,夏阮听到后都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你这小东西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若不是你与鬼婴少主相识,你恐怕连远远的围观都不敢。”
被夏阮嘲笑,食发鬼瞪大眼睛望着她,可是他的目光马上落在夏阮的柔美黑发上,脸上露出饥饿的样子来。
夏阮被食发鬼的样子吓到,以为他想要吃自己。但是鬼婴安抚道:
“别怕,他名叫食发鬼,是因为他只吃头发,以前你的黑发就被他吃掉了不少。”
夏阮闻言,赶紧摸了摸自己的一头宝贵的长发,她盯着食发鬼,有些怒气冲冲,突兀的,她踢出一脚,一下子将食发鬼踢翻在地。
“好你个小鬼,敢偷吃本姑娘的头发,再让我知道了,要你好看!”
食发鬼就这么被夏阮欺负,可是不敢反手,因为他知道鬼婴正看着自己。
“快到子时,你该回去了。”
鬼婴打断了这些闲话,夏阮顺从的点了点头,她跟在鬼婴的身边,一步步往家里走去,食发鬼只能像是跟屁虫一样的走在后面。
一路上,鬼婴便是沉默不语,夏阮因为在河脉处吸收了一些yīn气与本就极少的灵气,她已经可以看到鬼婴的形状了,而更让她吃惊的是,在他们生活的四周,其实漂浮着大量的鬼魂,他们几乎随处可见,但好在多数鬼魂看不见人类,也没有什么攻击xìng,相对应的,多数人类也看不见他们。
“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们的秘密,我会好好保守的。”
夏阮停在自家院子门前,家里的地先生与夏枫在雨停后都去寻她了。
夏阮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隐隐的喜悦与羞涩出现,她记住了鬼婴嘱咐的不能透露他们存在的事情,可是她的心里,其实更在意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作为未满十七岁的女孩,她还是第一次被男孩子送回家,她情窦初开的内心,正有一朵含苞的花悄悄盛开。在她内心里,鬼婴也算是男孩子吧,他看起来才二十岁,虽然相貌有些特殊,但却非常好看,甚至可以说是惊艳。
的确,鬼婴身材威武,气质高贵,在他华丽黑sè长衫的衬托下,那张俊俏的苍白之脸并未让人觉得恐怖,而且他那双漆黑里透着淡淡猩红的眼睛非常吸引人,你仔细看时,才会感觉到里面潜藏着无尽的温柔。这样才是最吸引女孩子的。
不料,在夏阮还处在自己的浮想联翩里时,一声惊喜的叫声惊醒了她:
“姐,你跑哪里去了,担心死我们了!”
说话的正是夏阮的弟弟小枫,他这么一叫,夏阮脸sè紧张的驱散自己的杂念,可是她忽然露出失望的表情来,因为鬼婴与食发鬼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多么希望鬼婴能够注意到自己表露出来的情愫,但是好像冷淡的鬼婴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些。
“爷爷,你们回来了,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夏阮有些沮丧,她都没有解释自己去干什么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只留下一脸不解的小枫与地先生愣在原地。
“爷爷,姐刚才去哪里了,回来后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枫疑惑的盯着夏阮房间里的灯光亮起来,而在他发问后,地先生突然一拍他的脑袋说道:
“还不是去找你小子去了,现在累了,她想休息不是很正常吗?”
地先生嘴上是这么说,但他看向夏阮房间的目光出现一抹凝重,他还记得血糊鬼袭击夏阮的事情,还有鬼婴悄悄告知自己夏阮将会遇到危险的声音。虽然他还觉得那只是噩梦,可是作为老人,他还是联想到了什么。
我们这间祖宅原本是供奉天齐仁圣大帝的庙宇,难道最近接二连三的怪事是在预示什么?
地先生的自问自然没有人能回答他,可是为了保险起来,他回到屋里便是连夜赶制出来了大量的冥王之符,而且还用在青阳观学到的法术对自己手中的一些法器重新进行开光,以求能够在不妙时对抗离奇的事情。
在对自己手中常年使用的法器重新开光后,地先生从自己床底下拿出来一个满是灰尘的木箱子,他有些唏嘘的看着木箱子说道:
“过去了这么多年,希望祖上传下来的宝物还能在我手中有点用。”
地先生对自己的法术完全没有信心,在他看来,这些完全就是骗人的把戏,可是为了安抚自己心中的不安,他还是决定拿出祖上传下来的一件特殊法器。
咚的一声,地先生一把推开了木箱子,上面的灰尘洒落了一地,而后一根盘在一起的黑sè长鞭出现在木箱子里。黑sè长鞭里似乎镶嵌有金丝,不时会看到一点点的jīng芒闪过,而且它古朴的样子里好像隐藏有某种未知的力量。
地先生记得这根黑sè长鞭当年是祖上从祖宅的地底下无意挖出来的,出土之rì突然狂风大作,倾盆大雨转眼既至,而且被大雨冲开的泥土里现出来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三个大黑字:
打尸鞭!
第十四章 河神之威
按照当时的说法,打尸鞭原本是从地府流传出来的,它即可以用来对付僵尸,对于鬼魂也是有着极大震慑作用,若是寻常鬼怪被抽上一鞭,绝对会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说的倒是厉害,可是打尸鞭自出土以来便毫无用处,以前还被地先生的祖上用来驱赶马匹牛羊,跟普通的鞭绳完全没有区别。
做了这些准备后,地先生才躺了下来,他依旧是辗转反侧,很久都没有入睡,而夏阮与夏枫都已经睡着了。
夏阮睡着后,突然做了一个梦,她梦到鬼婴在漆黑的夜sè里行走在出水畈大河上,他的脚底踏着水面,一路上如履平地,逍遥而去。猛然之间,她又梦到一道巨浪翻起,鬼婴的去路被一下子挡住,而后阵阵猖狂的yīn森笑声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鬼婴……
她心头一惊,瞬间从睡梦里醒了过来。夏阮发现是个梦就松了一口气,她侧过身子看向窗外,发现暴雨过后月朗星稀,阵阵清醒的气息飘进了她的房间里。
正当夏阮从噩梦中醒过来后,鬼婴其实已经带着食发鬼回到了出水畈大河里,作为新任河神,他也应该呆在这里。
鬼婴将神碑放置在了夏阮他们村子外面的大河之底,自己则是静立在神碑之上。他此刻正在闭目养神,融合河脉之后,整条出水畈大河里一草一鱼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鬼婴少主,有动静了!”
此时,食发鬼在河面上观望好久后沉入了水中,他看到大河附近开始有着一道道鬼影扑来,各个都是不怀好意。
鬼婴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眸之中,淡淡的猩红透过黑sè眼瞳,而后化作赤红的杀气散了出来。
这些扑过来的鬼怪都是与死掉的水鬼相识的,他们在附近有些名望,对新出现的鬼婴必须给个下马威,否则他们的地盘恐怕不保。这些想法是他们一厢情愿的,但是鬼婴不这样想,所谓有多大本事吃多大碗饭,鬼婴如果有足够大的能耐,慢慢吃下他们也未尝不可能。
“新来的,出来说句话!”
此刻,在鬼婴上方汇集了上百只有点本事的鬼怪,都是一些山大王,有些还是占据其他河流的水鬼。
鬼婴听到他们在上面叫喊,但是没有一个敢下来,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冷笑,他微微抬头,看到正有一个穿着灰sè长袍的长辫子鬼魂离自己最近,气焰也最嚣张,方才喊话的也正是他。
看这鬼怪的打扮,生前应该是清朝时候死掉的,如此说来道行应该不比死掉的水鬼低,可就在他盯着河面等待鬼婴答话时,河面突兀翻起浪花,旋即一道细长的青sè光束冲破水层而出。
灰袍长辫子鬼魂大惊,他看到青sè光束直接朝着自己而来,而后在闪电般的速度里,青sè光束现出形状,正是一柄闪着清冽光芒的青sè利剑。
“河神有剑,名曰出水!”
在众鬼惊吓到的时候,鬼婴低沉的声音从水底蹿出,而后那名灰袍长辫子鬼魂一头栽了下去,他的胸口已经被出水剑杀出一个透亮的窟窿。
“嗖嗖嗖嗖……”
刹那间,鬼婴脚下的石碑青光绽放,无数道青光化作一柄柄出水剑闪掠而出,霎时,数不清的出水剑穿破水层,一柄柄的刺向了上方的百位小鬼怪。
“快逃,这是河神的出水剑阵!”
有见识的老鬼呼喊了一句,自己则是疯了似的逃开了,其他的鬼怪闻言一个个后悔死了,他们原本是被死掉的灰袍长辫子鬼魂蛊惑来的,现在竟然要赔上xìng命,他们自然怨恨起来。
就在他们一同朝着山林方向逃跑时,跑得较慢的鬼魂便是被出水剑一个个刺中,他们也是一头栽了下去,然后化作一团yīn气烟消云散了。
“哼哼,有小爷在此,你们哪里逃!”
忽然,众鬼的去路被一道出现的矮小鬼影挡住,他们一看,不过是一只毫无本事的食发鬼,可奇怪的是,他的肩头正扛着近三米高的河神石碑,那扬眉吐气的模样,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拥有。
食发鬼向来是被欺负的命,现在鬼婴允许他使用自己的神碑,恐怕在场没有一个鬼怪是他的对手。
“你便是新任河神?”
那名老鬼不敢相信的发问,其他的鬼怪也是满脸疑惑,脸上还有惊恐残留。
“你们这帮小鬼,小爷自然不可能是河神,不过我家鬼婴少主不屑出手教训你们,所以特地命我来让你们见识一下河神之威。”
食发鬼平生第一次将这些往rì在自己面前强大无比的鬼怪叫做小鬼,他洋洋得意,浑身都是爽的感觉。
“大家不要怕,这食发鬼我认识,以前他在山坳里偷吃头发被一个道士遇上后,打得半死,现在我们合力,绝对能够冲过去。”
在食发鬼得意时,不料一个眼尖的鬼魂认出他来,还将他以前的丑事抖了出来。说起来,当rì将他打得半死的道士正是青阳观的一师道长。
“可恶,好你个小鬼敢污蔑我,看我第一个宰了你!”
食发鬼先是觉得难堪,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急忙掩饰否认,于是他大吼一声后,扛着神碑冲了过去,顿时,他的速度全所未有的暴涨,神碑也被他当头砸在了那鬼魂的头上。
此鬼魂只比食发鬼强上一点点,他被神碑砸中后立马就哀叫一声,身体化作一团黑气魂飞魄散了。
“好,死得好!”
食发鬼出了一口恶气,他瞄准另外一个鬼魂砸去,却不想剩下的鬼魂一同冲向自己,显然是下定决心一起从食发鬼身上碾过去。
这样的情况早就被鬼婴算到了,他让食发鬼出来前就已经做了交代,于是这家伙不慌不忙的按照鬼婴所说的站定在原处,而后他双臂抱起神碑将其丢了出去。
“嘭!”
神碑一把被丢在了群鬼的中间,即刻,碑身上青sè光芒炸开,一股凶悍的河神威能从里面席卷而出。
河神之威所过之处,群鬼嚎叫,身体更是被锋利青光斩成了几段。
“嘿嘿,你还真是笨,丢掉神碑岂不是在便宜我吗?”
群鬼一口气被杀成了几个,那名幸存的老鬼见此得意起来,他干枯的手掌抓出,以为抢占了神碑便是能够反败为胜,甚至反击杀死河神鬼婴。
“啊!”
突然,就在老鬼激动的抱住碑石后,他的身体被紧紧吸附在了神碑上,而后他痛苦惨叫一声,碑石里面的天道之威发出一道雷电,瞬间将其轰成了一团yīn气散开。
第十五章 浮桥镇
在老鬼被杀死后,神碑里涌出一股更加强大的吸附之力,其余几个鬼魂也是被吸了过来,他们同样是紧紧贴在了碑石上,一道道雷电蹿出后,几个鬼怪化作了虚无。
“哼,你们这帮小鬼想来找麻烦,还真是不自量力。”
食发鬼见到夜空里只剩下神碑悬浮便是飞了过去,他一把抱住神碑,接着向河面坠落而去。
扑通一声,食发鬼与神碑沉入了水中,不多时便是停在了水底,鬼婴的身影正好处在食发鬼的前面。
“鬼婴少主威猛,那帮小鬼想要给您下马威,但是连您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食发鬼非常得意,他说完后,鬼婴只是默然相对,并没有理睬。
夜幕已经渐渐消退,鬼婴带着食发鬼回到了河脉中心处,他盘腿坐在上面,整条出水畈大河的一切动静尽在他的掌控之中。食发鬼一个人坐在泥沙之底,他无聊的四处观望,忽然站起身来,准备到出水畈大河的下游去看看。
不想,在他刚迈出一步时,鬼婴冰冷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不要离开我身边,否则你会没命的。”
闻言,食发鬼浑身一哆嗦,他听出了鬼婴语气里面的严肃。
就这样,食发鬼选择了老实呆在泥沙之底,一直到天明,人声渐渐多起来,都是没有动过。白天因为有阳光的照shè,多数鬼魂会选择躲在yīn暗的地方,可是鬼婴发现实力并不强大的食发鬼似乎不害怕阳光,这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对阳光有不适的反应吗?”
鬼婴的四周正有五彩斑斓的光线晃动,下面的食发鬼听到后,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鬼婴少主问得好,我食发鬼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天生就不害怕阳光。”
他这么说,并没有吹牛的口气,鬼婴也选择了相信。
“既然如此,你随我出去一趟。”
鬼婴言罢,身体已经离开河脉中心处,食发鬼见此急忙跟上,两者一前一后的轻松跃出水面,只带起两个扩散而出的水圈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大鱼在水下活动,所以才在水面露出动静。
食发鬼矮小的身体紧跟着鬼婴,他们两人一上去就已经到了车来车往的大街上。河脉所在的地方正是浮桥镇的一角,一直往上走则是夏阮所在的出水畈村,沿途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村庄,可以说是一处人气颇足的地带。
“鬼婴少主,我们去干嘛?”
食发鬼跟着鬼婴行走在了大街上,两边是各式各样的商店,一些打扮俏美的女孩子进进出出。
“去拜访一下这里的土地庙。”
他的身边时常有人经过,但是没有一个能够看见他,就在他说完后,鬼婴豁然停在了人流里,一个个人影从他身上穿透而出,毫无障碍。
食发鬼见他停下来,便是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去,顿时他的眼前也是一亮。
“是她!”
食发鬼叫完,鬼婴苍白的俊脸上出现一抹温和,而恰在此刻,他们注视着的那人身体一顿,而后停在了大街上。
她正是今天跑到镇上买些学习用品准备开学的夏阮,在她的身边,还跟着自己的弟弟小枫。
夏阮已经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感受到了鬼婴,她现在对鬼婴的感觉非常敏感。在一番确认后,夏阮有些期待的回过头来,她的目光即刻一亮,因为对面的鬼婴正在你凝视着她。
“姐,你在看什么?”
旁边的夏枫发现自己的姐姐痴痴的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后面,脸上满是不解,不料夏阮这时忽然高兴的对他说道:
“小枫,你先去文具店,看中什么等我来了付钱。”
夏阮只有支开小枫才能与鬼婴交谈,否则他一定以为自己的姐姐疯了。夏枫向来不喜欢自己的姐姐买东西时跟着他,因为往往他很喜欢的文具都被自己的姐姐以浪费为由退了回去,更重要的是,小枫经常想要买一些同班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可是当着夏阮的面,他不敢表露出来。
“好,姐姐今天真是通情达理,我先去了。”
小枫大喜,一溜烟的跑开,在夏阮欣喜的望着他跑远后,一声冷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鬼婴与食发鬼已经到了夏阮的跟前,她闻言窃喜起来,而后看着鬼婴俊俏的脸回答道:
“没什么事,你是在找什么吧,我可以带你去。”
夏阮知道鬼婴不会无事出来闲逛,她也是第一次变得这么主动,脸上因为紧张都是出现红晕。
“嗯,浮桥镇应该有一个土地庙,麻烦你带我去一趟。”
鬼婴其实已经知道了土地庙在哪里,但是他还是选择让夏阮给自己带路,不为别的,他总觉得夏阮的命运已经与自己联系上了。
他们在原地交谈时,众多路人其实都见到夏阮是在一个人自言自语,那样子有些傻,可是夏阮不在乎,她转身就带着鬼婴往前走去,而食发鬼借机悄悄溜走了。他好几天没吃头发,估计已经饿得不行了。
鬼婴与夏阮渐渐远离了人群,他们从浮桥镇的一条老旧的巷子里出来,眼前露出一条长长的石板台阶。
鬼婴朝着石板台阶往上看,视线尽头能够看到一座小庙的屋顶,里面飘荡的香火之味已经传进了鬼婴的鼻孔里。
他满足的吮吸了一口气飘过来的香火之味,觉得jīng神开始高涨起来,带着人类信愿的香火气味更加吸引他。
“有人焚香拜祭的庙宇果然与众不同。”
鬼婴说完,便是在夏阮的不解里迈步走了上去,他们两个沿着长长的石板台阶靠近顶部的土地庙,而里面的一尊土地神像突然散发出不易察觉的jǐng惕神光来。
“土地爷,您怎么了?”
在土地神像的yīn影里,蹲着一个几岁的青衣小孩子鬼魂,他名叫青童子,是被这里的土地神收作庙童的鬼魂,平rì里负责给他传信接客。
“青童子,昨天晚上出水畈的水鬼被杀,新来的河神怎么样?”
这青童子询问后,静静享受香火的土地神像里传出一声严肃的声音,青童子于是老实答道:
“昨晚听闻有水鬼的上百旧友前去给他下马威,结果连他一面都未见到就全部魂飞魄散了。”
闻言,青童子感觉到向来沉稳的土地爷怔了一下,而后,鬼婴与夏阮的身影走上了最后一步台阶,他们的目光正好看向小庙里面始终怒目而视的威武土地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