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神形兼备,鹰蛇斗
白泽依旧表情淡然,随手抛下满地的哑铃和杠铃片,说起话来开门见山,“郭先生也是个爽快人,没用的试探就不用了吧,你的来意我大体已经知道了一些,不过我这人喜欢自由,受不得约束,恐怕就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直接道出了对方的来意,白泽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不等郭追上来交涉,直接就把对方想要的话和想做的事堵在了没发生之前。
“果然是快人快语,白泽你名不虚传。既然这样,我也不再罗嗦了,这次来找你原本的确是有些别的事情,不过现在说不说都没了任何意义。倒是我的兴致真被你3上来了,但是再要切磋,咱们有言在先,只算两个人间的私下交流,不涉及其他的任何内容,所以,白泽你也不用在心里有什么顾忌口何况,你有人给你撑腰,这世上能叫你顾忌的人真的也不多了吧?”
“我见过的高手多了,可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好家伙,刚才那一手鹰爪功,该不是已经被你练到阳极生阴的地步了吧,怪不得以岳老赶的脾气,到如今也迟迟不敢对你下手!项鹰那生瓜蛋子和你一比,简直就是个不会走路的娃娃,敢和你动手,死了都不可惜。那现在咱们就好好玩玩……。”
虽然早就料到了自己这一手不会给白泽带去任何的麻烦,但当郭追亲眼见到白泽轻描淡写,一把一把,瞬间抓尽了漫天铁流的一刻,在他的脸上仍旧是不可抑制的现出了一抹深沉的凝重。
郭追一边说着话,一边活动了一下四肢和颈椎,瞬时间就在他的身上和背后响起一连串宛如鞭炮炸裂的密集声响。
等他嘴里的话还没有落音,他的整个人就已经动了,背脊弯曲如弓,猛烈的弹身而起,看起来就仿佛是一条从地面上突然蹦起来的巨大蜈蚣,只一个起落就向前窜出了十几步远,冲到了白泽近前。
“好一个蛇形蜈蚣蹦。”
静静的看着郭追从三十几步之外,一蹦十几米,转眼就扑到跟前不足两三米的地方,就连白泽也都忍不住出身赞叹了一下。
郭追这一手功夫是形意十二形中的蛇形窜跳,一窜之际,单凭双脚十趾抓地,就好像猫捉老鼠时,足下肉垫隆起的那一瞬,脚下如有弹簧,往上一弹,立刻腰胯摆动,脊椎用力,一伸一缩,根捎齐动,人在空中就好像是一条飞蛇跃起噬人,又神似腹生百足的大蜈蚣。
在民间传说中蛇本来就是叫做“小龙”的,有龙性,年深日久是可以渡过劫数成蛟化龙的,但放在拳法中,蛇主飘缠、气沉连绵,是用来炼精化气的不二法门,又因为蛇无足脚而能行,在身法和步法的演变中又主“蛇似草行急步之形”。
而白泽忍不住赞叹一声的原因是,郭追在起身纵越的时候,隐隐约约从他的身体里面传出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蛇嘶声,呼吸吞吐,带动脏脏运转,从而使得背后一条脊椎真个好似活了过来一样。人往前扑,给人的感觉却活脱脱就是一条从洞中射出的大蛇。
这在拳法中有个讲究,也就是所谓的“神形兼备。”功夫练到了这一步,足以说明这个人的拳法是已经得了形意拳内存心意,外显真形的精髓的。少说也当得起一个武学大师的名头。
在现在的国内,练习形意拳的高手绝不在少数,至少据白泽所知形意拳的三大地方派系,无数分支中,就有好几位是不世出的大家。但这些人无一不是年过七旬的老人,早就不已筋骨为能,在拳法的练习上也渐渐返璞归真,从十二形的打法演练慢慢变为最基础的五行拳。有的甚至毕生功夫只练习其中的一招劈拳。
像是郭追这样年纪刚过三十岁,就能把形意功夫练到这种炉火纯青地步的,简直是有如凤毛群角,少到了极点。
白泽估摸着,这家伙指不定就是这一代山西形意拳未来顶梁柱的角色。
而与此同时,就在白泽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身形落地的郭追脸上也已经露出了一抹冷笑,脚下更是快如追风赶月,只见他双脚前后一分,形似剪刀半张,颈背以下整条脊椎骨都仿佛是一条大龙,蓦地高高弓起,刷的一崩,眨眼间,人便抢到了白泽面前不到尺许的地方。
郭追的两手半握,食指前端从第二个拒节处弯曲下来,用大拇指顶住,如酒桌上端着酒杯敬酒一样,轻飘飘往前一送,看似漫不经心间却蕴藏着一股极为刚烈可怕的劲道,左右一分,几乎同时插向白泽的两肋之间。
“咦,这算什么功夫?形意龙形的架子和打法里面似乎又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有些南派拳法中桥手的味迄。”这是,蔡李佛拳的插捶?”
白泽在郭追刚一动手的时候,转眼间就看出了他拳法中与传统形意拳中不太一样的地方。
据说形意拳是从内家大枪术中演化出来的拳法,是以枪化拳,所以秘传的打法中几乎全是攻击的进手,不动则已,一动就直抢中宫,打得就是人的中央一条线,动作迅猛好似雷霆霹雳,讲究的就是一个“身如弩弓拳似箭。”气势猛烈一往无前,可见其打法的刚劲勇猛。
然而,郭追的拳法一出手,虽然也是直开中宫,直进直出,但双手用劲儿,却是典型的南派手法,追求的是掌指间的变化和杀伤力。
这样的打法,放在蔡李佛拳中就是“桥来桥上过,马来马上标,见影追形,无形打影。”绝不和人粘连硬拼,挣得就是方寸间的胜负。
一般的练家子,和人交手的时候,往往最先看的就是对方的打法习惯,按道理讲但凡能从中宫进手的功夫都走的是刚猛的路子,应对起来自然是要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中线上进行抵挡。但这些人要是碰到像郭追这样的高手,一个半断不准,其结果肯定就是顾此失彼,一上手就会落在下风,转眼被他双手插入两边的软肋,不死也要没半条命。
出招绝不主张和人粘手,而是以闪打侧击为主,尽一切可能的摆脱对手的纠缠,这在蔡李佛拳中就被叫做“甩手拳”
而蔡李佛这一门拳法的前身其实就是传自南少林的佛家拳,和南拳中的洪拳一脉相承。它的风格是松肩活腰、长桥大马,此外还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兼顾了“南拳北腿”一手法、拳法是典型南派,下盘的功夫却多带有北派腿法的特点。像连环腿、旋风脚、摆莲腿一类。
形意打法,不变化侧线,全部正面抢击,一往无前,气势澎湃,一浪高过一浪。而蔡李佛拳的特点却是快速灵活,柔中带刚,左右开弓,以侧击为主。手法上练到一定境界,就由长桥大马转为短拳快攻,攻击部位常常出人意料,因此在实战中很容易就会形成一路奇兵,往往取得的效果更令人满意。
这两门拳法原本是风格迥异,打法,练法都浑然不同,但落在郭追这里却能取长补短,形成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打法特色,运用巧妙,存乎一心。也怪不得白泽刚才会对他出声赞叹。
尤其是郭追这一动手的时候,就已蛇形抢身,中宫直进,不管是身法还是打法都是深的形意精妙。与蛇形歌诀中“蛇体玲珑拨草轻,屈伸如意蟠绕能。左右斜拨是靠打,横劲原由坎中生。”的描述,几乎一般无二。
接下来他一冲而上,正面进攻踏步,体内气息勃发,胸腔中不由自主的发出如同毒蛇吐信一样的声音。口中呼吸,两侧拳头真好似从他嘴里飞出来一样,方一出手,就是直捣黄龙的态势。
而他这样的姿态,不用动手,给人的感觉肯定就是要硬打硬进。充满了迷惑性。
但是白泽一打眼就从中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当然不会再去上当了。
当下,只脚步一转,向后退了半步,摆出一个箭步的架子,双手一前一后,一在肋下,一在小腹,骤然抓出,正仿佛是一头从天而降捕猎食物的鹰隼,十指如钩,噼噼啪啪,骨节爆响声,顿时不绝于耳。
天鹰下击,直落千丈,抓的就是龙蛇起陆。
白泽的鹰爪功已经练到了最上乘的境界,对力道的把握出神入化,而且郭追用的是蛇形的架子,南拳的手法,整个人就像是一条人形的大蛇,虽然插向他的两肋,但光天就要被白泽所克制。
下一刻,啪啪两声脆响,两个人四只手几乎同时在距离白泽肋下不足半尺的地方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嗽……!咝咝!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大脑的主动调动和反应,白泽的鹰爪自然而然的一落直下,两手十指的指关节和腕关节,甚至一路往上到肘,到肩,毕啵毕啵的声音刹那间连成一片,紧跟着指头往内一合,就好像是双手各自抓住了一条飞窜的毒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声随手出,听音辨位
白泽练习手上功夫的时候,不管是铁臂功劲力达于末梢的“鞭手。”还是鹰爪功里无处不见的爪功抓劲儿,最终用的其实都是手腕子以下的关节力量口直径超过二十厘米,被深埋在底下四五尺,用三合土夯实的硬木桩子,他能在搭手的一瞬间,就应手而出,但肘部以上却可以始终保持纹丝不动,这种力量的运用简直不可思议。
本来武术中有很多专门练习掌指力量的功夫,但要是想把指关节和腕关节的力量练到如同白泽现在的这种地步,就算是把时间上溯到距今一两百年的时候,仔细算算,人数也绝不会超过五个。
就算远在京冇城的那位被誉为“天下三只鹰”中的岳老赶,鹰爪连拳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但他从小到大,历经五十几年的火候,时至今日每天都还要单独拿出两个小时专门练习手指的力量和灵活性。并且还要配合各种活血养气的药材,熬煮药水来洗练双手,这才能够保证自己的功夫不退步。
功夫功夫,尤其是外家的功夫,讲究的就是一个“熬”字,如果不能练到由外而内,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内家秘境,那就只能拿时间来堆。如果不能在体力衰退之前,把功夫练到上乘境界,那随着年纪一大,功夫也就废了。
所以练功夫的人绝大多数都不会长寿,经年的苦练,榨干了身体冇内的每一分潜能,体力一旦保持不住,整个人的精气神便散了。就好像清末民国那时候的许多老拳师,就很少有人能活过七十岁还不如现在的普通人。
而与之相比,白泽和他们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还没有达到自身体力巅峰的时候,就已经越过了“外家功夫”这个最大的“坎儿。”炼精化气,炼气化神,成为了近代以来最年轻的一位武学大师。
尤其是白泽在峨眉山跟随木道人练习内家拳剑的过程中,由拳入剑领悟到了自身阴阳变化的道理。有此而始,他便能练气养气将拳法剑术的练法从苦练,勤练,一举精进到了心练,意练的地步。
这正也是区分拳术上乘与否最显著的一条分界线。
心练和意练,并不是在脑子里单纯的想象和揣摩。而是要以自身的武道修行为基础,用心意去融合,去催动,人的心意精神要慢慢的融入到自己的拳法和剑术中去。心意合于拳剑,久而久之拳剑之中就会带有自己强烈的个人意志和精神,再与人交手自然就能随心而动,如臂使指,无往而不利。
而这种说法也绝不是什么传说中子无须有,怪力乱神的东西。而是天人合一的大道理,虽然玄却并不虚幻。
就像是木道人,功夫到了他那种内罡外放聚敛成云的地步,要是落在普通人眼里,不明所以肯定就只能高呼老神仙了。
这些天白泽练功因为卫天姿长来打扰,所冇以都没法像从前一样我行我素,只好渐渐改变练法,把自己的功夫慢慢的融入到了自己日常的生活心意中去。如此一来果然就发现这种练功的方法似乎更适合自己,虽然减少了站桩练拳的剑,但是他的功夫非但没有退步,反倒是进展神速,很多以前还不明所以的一些东西,自然而然便全都明了了。
所以,他之前和卫天姿,李伟健说“自己现在练拳不如练气。”也是实话。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一招出手,猝然碰在一起的一瞬间,本是主攻占据了一丝先机的郭追,脸色却是猛然一变。
眼睛还没有看到,他的两侧耳边便已经猛地抖动了一下。
却是,白泽刚一出手抓出来,一阵恍如鹰嘶长空般的骨节肺,响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声随手出,听音辨位!
身为形意拳大家,蔡李佛拳大师级高手的郭追,根本不用看,只一听见着声音,立刻就明白,白泽的鹰爪功实在已经是练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十根指头上的力量大的惊人,五指弯曲,足以抓石成粉,自己的双手插捶只怕也抵挡不了多长时间。
“起手鹰捉,一击之下,骨节错动,活脱脱就是一头大鹰从千丈高空飞扑下来。
想不到我尽管高估高估,还是低估了他的手段口只凭这一手,怕是就连陈子正复生都比不了他。”
陈子正是民国时大名鼎鼎的鹰爪王,明末以来集鹰爪功大成的一代大家。白泽练得鹰爪功其实就是出自他的整理。
而且,白泽这一招鹰爪齐出,本来就是有的放矢,刚一出手,立刻后发先至,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超常人想象之外,郭追虽然已经有所察觉,听音辨位,但再要想躲却根本也来不及了。
一下就被白泽双爪,左右一分,同时拿住了他的插捶。
他们两个这一交手,电光火石,居然没有一个是采取守势的,全都以攻对攻,郭追以形意蛇形近身,破开中宫直入,却用蔡李佛拳的双手插捶,击打两肋,白泽以逸待劳用鹰爪截杀,四手甫一相撞。
顿时响起一阵隐隐约约,仿佛鹰鸣蛇嘶一般的怪响。平地之上腥风肆意,当即卷起一片尘沙。
郭追只觉得双手陡然一紧,白泽的十根指头根本不似人手的血肉之躯,更仿佛是冷冰冰的钢钩铁爪!刚一抓在手上,登时往里一紧,似乎正有无数钢针扎在自己的皮肤上。
这就是内甲高手的阴劲儿,从毛孔出,由毛孔进,一出一进间,就能伤人于无形。
“该死的,他阴劲一发,透骨入髓,就算伤不了我的根本,也能叫我双手暂时无法运劲,再要交手,岂不就要被他压着一路打下去了。”郭追年轻时就在香港打拼,不知道挑战过多少高手,后来又当兵,进了***,执行的任务也颇多奇险,可谓身经百战,如今一觉不妙,心头念头一闪,马上就判断出当前的形式显然对自己极为不利,断然不可硬拼。
是以,当下连忙一缩膀子,脊背向上拱起多高,整个人立刻变得又高又瘦。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两臂,也变得柔弱无骨,只往前一伸,就好像是两条大蛇,滑不留手,一下就从白泽的指尖向前蹭出了半尺。
紧跟着手往后翻,祝着白泽的两条小臂往上就缠,待到手腕立起,五指转眼捏成蛇头模样,照着白泽的肘上就是一啄。
形意十二形中的蛇缠绞打。
这一招本来就是形意拳里用在交手中,被对方锁住双手擒拿后,脱身自救,反败为胜的打法。一旦被他缠住手臂,功夫高的一个缠绞,手臂粗的树干一下就能绞成麻花一样,上面蛇头再一狠啄,点在人肘尖关节处,好一好也要骨断筋折。
十足十的一招近身杀手。
而这时站在楼梯上的李伟健和卫天姿也早已经看的傻了眼,他们不会想到,真正的高手过招,居然会这么凶险莫测。白泽和郭追两人交手,认真算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但转眼间似乎就要分出生死来。
他们虽然看不出里面的门道,但两人身上那股子杀气,却已经恍如实质一般的在武术社里蔓延开了,只一眼看过去,就忍不住心里猛然发冷,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而照这个形式下去,白泽固然是可以一冇把抓碎郭追的胳膊,但郭追却也能在同一时间废了白泽的小臂。
典型的两败俱伤,胜负只在一念之间。
郭追这一招“蛇缠绞打。”是应时而变,在蛇形的架子上顺势打出来的,手上一动的同时,脚下也跟着往前上了半步,瞬时就把整个身子几乎都贴在了白泽身上,正是蛇形打法中的最经典的靠打。
只不过,他这“蛇形靠打。”却是靠而不打,只往上一贴,好像一贴膏药,贴住白泽就不动了,也由此先行一步制止了白泽双腿间的一切变化。
“蛇体玲珑拨草轻,屈伸如意蟠绕能。左右斜拨是靠打,横劲原由坎中生。”这句形意拳打法的歌诀,其中种种精髓,几乎都在郭追这一进一跟一缠中表现出来了。
蛇形练得好的人,身体大松大软,一顺二合三炸,脊椎一顺贴身上前,合身一裹往下就缩,顺势再往上一起,劲道炸开,转眼就能把人摔飞摔残。
郭追往上这么一靠,脊椎向下就仿佛是一根钢钎插到了脚下,两肩夹脊往里一缩,裹住身子,仪态浑冇圆,加上周身柔弱无骨,活脱脱就是一条大蟒蛇。他来之前早就调查过白泽的来历,知道他们这一家正是祖传的戳脚,脚上的功夫比手上更厉害,是以施展蛇形的时候,根本也不敢炸开,只把浑身一顺,靠上前去,紧紧贴住了,就不再动弹,生怕给白泽寻找到出脚的机会。
形意拳蛇形的打法,本来就是阴柔凶险,绵里藏针的招数,后面更还有一些变化,绝不只是单单手上绞杀这么简单。而是全身上下,一动皆动,关键就在脊椎大龙,脊椎活了,蛇形就活了。
一百九十八 倒霉的郭追
蛇是小龙,蛇形练的活了,就能操纵脊椎,使身体各处灵活如意,运劲发力得心应手,如草莽龙蛇,一朝飞腾,在这个基础上,如果再进一步,那就是道家中的“降龙”。降住脊椎这条大龙,化腐朽为神奇,功夫一日千里。、就如同当初白泽练剑,按照木道人的要求,特意去了成都苦修一个月,才把一势定海针的架子,练得通透周身,打通了内家小周天,一口丹气上行于颅脑之间,一气呵成沿着脊椎顺势而下,出夹脊,尾闾,透出海底,定住脊椎大龙一样。若是郭追真能练到这一步,那说明他的形意拳也已经开始“炼气化神”了,从此之后,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世上就会又多了一位宗师级的武学大家。不过,只可惜这个时候的郭追,显然功夫的火候还差了一些,始终还无法臻至于这个地步。“好一路蛇形!差不多要返璞归真了吧!?”白泽本来一招鹰捉起手落下,十指如钩发力,于电光火石间拿住了郭追的双手插捶后,正要动用阴劲儿伤人。突然之间,却不防耳朵里面猛地响起一声蛇嘶,尖锐刺耳,顿时眼前便仿佛看到了圆月之下,一条斑斓大蟒,蛇盘在山巅之上,望月吐息,蛇信如火般的怪异景象。在这一瞬间,生死关头,郭追整个人的气息从里到外都浑然一变,通体上下再没有一丝人的味道。这说明他的形意蛇形已经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气息一吐,就真的好像一条大蛇一样,咝咝吐息,比起拳法中声随手出神形兼备的境界明显又高了一筹。白泽心里正在赞叹,念头还只是一动,紧跟着双手之中一滑,两条小臂就被缠了个结实。随后眼前一暗,郭追的整个身子完全靠了过来,柔弱无骨,近身就粘。而且。他这一靠上来,四面封闭,脊椎下插,身子内裹,力道便全在腰胯肩颈一条线上,如果真被他近身缠住,施展不开手脚。落在下风还是小事,只怕这一缠之后,对方的杀手就会接踵而来,绵绵不休。白泽虽然有铁布衫的功夫护体,但也总有眼睛,下阴等等部位相对脆弱的。一旦被郭追这样实战经验本就丰富无比的高手抓住机会,难保就要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而且就在对方蛇缠近身的同时,白泽也在一瞬间觉察到了脚下地面非同寻常的颤动。这说明郭追事先已经估计到了自己最可能施展出来的应变招数,抢先一步做了布置。形意拳的打法虽然大部分都在手上,极少见有下盘的腿法和脚法。但功夫练到了一定地步之后,武术这东西原本也是兼容并蓄的。以他山之石攻欲,借鉴别家的拳法来丰富自己的打法,这在武术界中是很平常的事情。而历代拳家中精通腿上功夫的形意高手从来都不在少数。只不过形意的腿法和脚法更多的是融入到了他们的身法和步法里,他的脚不是站着踢的,而是走的踢的,上步即举腿,进步即蹭腿。练习腿功的时候,根本在于腰胯,换了在内家高手身上。因为筋络打通,真劲遍布周身,所以和人交手的时候,往往看不到他们的外形动弹,可身子一沉脚就出去了,根本不用摆腿加速。力量还大的可怕。最关键的是这种脚法,发力于无形之间,出腿更是隐蔽莫测,可以近踢身前,远踢丈外,任何距离都发得出劲,让人无法阻挡。所以在形意八卦中,这种腿法又被叫做暗腿。好在白泽本身就是练腿的高手,时至今日经由木道人处补全了家传戳脚秘传的“五步十三枪”桩法变化,脚法更是出神入化。郭追身子那边只是一动,这边立刻就被他觉察到其中隐藏的猫腻。脚上的功夫练到了上乘境界,脚比一般人的手还要灵活的多,起脚出脚,更是不会拘泥于任何形式。曾经白老爷子就说过:“腿上的功夫要练到,周身是脚的程度,那就算是到家了。”白泽现在就是如此,虽然脚上穿着鞋,但他的脚底板对外界的感应,却比手还要好。猛地觉察脚下颤动,顿时心里一笑。若是换了别人,处在他这样的形势下,肯定会放弃出脚的打算。因为这时候,要是还起脚出腿,明摆着就会正中了郭追的下怀,落在了他的圈套里。双手小臂被同时缠住,暂时无法摆脱,再想以攻对攻,只怕立刻就会被彻底黏上,失去一切变化的机会。形意的蛇形里有蟒缠身的招数,身子往前一靠,下一手肯定就是要“缘木而上”施行绞杀,从而断了后路。到时候,就算自己还能仗着功夫和郭追纠缠一阵,但双手双脚都被制住,下一刻恐怕离死就不远了。不过现在还是白泽占了一点主动,双手虽然被缠,却猛地吐气发声,两条胳膊登时向上鼓起三寸多高,青筋如蛇,却正是他从小苦练的铁臂功,顷刻间小臂如铁,一下便挣开了郭追的蛇缠,叫他蛇头一点,凭空短了三寸,落在空处,白费了功夫。紧跟着,他脚下十趾抓地,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平平搓出半步的距离,而后前脚一抬,横过脚踝,往下一落,往回一勾。宛如农民伯伯手里锋利的镰刀,一招“拐子马”里的“钩镰势”就送了出去。白泽这一脚,起脚离地还不到一寸,小腿先是往外一摆,接着就往里一合,出力发劲全放在脚踝上,方寸之间,踢得又快又急,角度也妙在毫巅,正好绕着郭追紧贴过来的身子,凭空化了一个小小的弧线。郭追根本无法避开,身子正随着白泽后退,如影随形往前一靠,下一刻,冷不丁就只觉左腿脚踝处,冷风刺骨,一阵剧痛。大惊之下,连忙双手一松。放弃了继续追击用劲,脚尖用力点地,左脚飞快的抬起,如同金激独立。一式激形的身法。双手陡然一震,人就往旁边一侧,蹦了出去。“好机会!”郭追一势蛇形绞杀近身,意在反败为胜,却被白泽于几乎不可能中起脚,踢了个措手不及,饶是他反应够快。以金激独立的架子向一侧弹出,但却仍免不了左脚肌腱被白泽脚尖小小的钩了一下。顿时两侧大筋崩的一声,发出来激烈的仿佛琴弦崩断般的声音。郭追脸上肌肉猛一抽搐,脚趾往后一用力,顿觉脚踝后面火辣辣一阵刺痛,如被刀割。知道虽然自己筋腱侥幸没断,可被白泽这一脚还是伤了一些筋骨。这还是由于他平日里练功练得够勤,筋骨皮毛都被淬炼的足够坚韧。若是换了旁人,就算也能如自己一样躲过去,那里的肌腱和左右两条大筋肯定也是要断的。这就相当于是被人废了脚筋。如果日后恢复不好,长好了也是一辈子的瘸子。白泽刚才那一脚“钩镰势”用出来根本就是钩镰刀。锋利如刀。直到这时,郭追才知道为什么赤红药坚决不肯和自己一起来见白泽了。想来那一次交手,赤红药受到的挫败肯定比自己更深刻“不好!”脸上肌肉的抽搐还没有来的及停止下来,郭追心里马上又是一凉,高手交手,挣得就是一转眼的功夫,自己用绝招反败不成,反倒被对手连消带打。以攻对攻,打了个措手不及,场中形势立刻急转直下。只要不是个傻子,这样一个机会就不可能被错过。果然,随着他身子一弹,迸射出去的同时。白泽的身子也紧跟着就动了,脚下简简单单的一个欲环步,形同醉汉打颠,又似退潮后海滩上的螃蟹横行,啪啪两步,几乎就是跟着郭追的身子一起移动。与此同时,白泽手上也同样不慢,借着脚下错动,腰胯发力,又是一式铁臂功中的“双鞭手”挟动风雷,仿佛左右交叉的两条大铁鞭,照着郭追的两侧太阳xùe就抽。真正的武者动手,没什么可以犹豫的,该出手时就出手,虽然双方说好了只是切磋,但白泽面对郭追这样的人物,肯定也不会有任何留手的地方。他先是一路钩镰势的低腿,伤了郭追的脚踝肌腱,bī得他不得不放弃即将到手的优势,仓促避让,下一刹那就如影随形贴身紧bī,双鞭手打太阳xùe,如**贯耳。招式虽然简单,但手脚一起,脚动手动,一动皆动,可谓是把最简单的功夫打出了最厉害的威力。有了如同真正的武者动手,没什么可以犹豫的,该出手时就出手,虽然双方说好了只是切磋,但白泽面对郭追这样的人物,肯定也不会有任何留手的地方。他先是一路钩镰势的低腿,伤了郭追的脚踝肌腱,bī得他不得不放弃即将到手的优势,仓促避让,下一刹那就如影随形贴身紧bī,双鞭手打太阳xùe,如**贯耳。招式虽然简单,但手脚一起,脚动手动,一动皆动,可谓是把最简单的功夫打出了最厉害的威力。有了如同化腐朽为神奇一般的效果。同样是贴身近打,白泽脚上的功夫和郭追又不一样。随便一动,就全是杀招。郭追本来一个激形的身法,单脚一弹就向旁边跃出了七八步远,在一般的练家子看来,这已经是不能企及的距离了,但在白泽眼里,这却和两人刚才面对面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脚下只是相应一动,人便如同跗同样是贴身近打,白泽脚上的功夫和郭追又不一样。随便一动,就全是杀招。郭追本来一个激形的身法,单脚一弹就向旁边跃出了七八步远,在一般的练家子看来,这已经是不能企及的距离了,但在白泽眼里,这却和两人刚才面对面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脚下只是相应一动,人便如同跗骨之蛆般抢到了郭追面前。而这一系列的变化,也叫旁边观战的李伟健和卫天姿双双看的心潮跌宕,心脏时刻都高悬在喉咙处,一瞬都不曾放下过。“郭追的形意拳,已经是高的让我无法企及!不管是刚才的蛇形,还是现在的激形,都练到了我听都没听过的地步,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可这样的人物,居然在对上白泽的时候,还要被他bī得一直处在下风,那么白泽的功夫到底高到了什么地步了……?”卫天姿和李伟健都在旁观,可她的眼力明显远远比不上李伟健,只能看着,屏住呼吸,在一旁干着急,倒是练了多年形意拳的李伟健从白泽和郭追的交手中看出了一些真东西。只是他功夫不到家,很多东西也只是知道而已,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能一边看着心里惊骇的要命,一边叹息不已。高手搏击,本质上就是最精彩的实战经验,如果能从中看出里面的门道,显然对于任何一个练家子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只可惜李伟健现在旁观,已经看的目不暇接,连脑袋里的一些念头都渐渐的呆滞起来了。虽然武术界里一直都有“偷师”的说法,但那种“偷”偷的是功夫的练法,不是打法。就好像当年杨露禅在陈家沟偷学陈氏太极的时候,学的也只是陈长兴教徒弟的一些简单的招式而已。如果不是后来正式拜师,学了其中的真功夫,单凭偷学,想要创出后来的杨式太极拳。简直就和做梦一样。而且同样是“偷”功夫低的叫偷,功夫高的看在眼里那就是“借鉴”和“印证”了。只不过功夫练的时候是练,打得时候是打,完全是两码事,高手搏击,不是师徒和师兄弟间的喂招。要一口一口的喂,而是要在瞬间分出胜负和生死的。进入实战状态,高手眼里只有对手,一招一式,全神贯注,身上的感知全开,灵敏到了极点,动手时也没什么太多的变化。挣得就是一念之间。动作快的全都不可思议,普通人连看都看不清楚,更不要提从中能偷到什么不传之秘了。李伟健能从中看出一点门道。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还是因为他和郭追练得都是形意拳的缘故,道理相通,至于白泽的功夫,他肯定是还看不明白的。而郭追和白泽这两人动手,虽然前后算起来也只有两三个照面的功夫,但鹰飞兔走,出手之间,老练狠辣,其中杀机真也是叫人惊心动魄。只可惜,这一场搏杀。只有李伟健和卫天姿这两个人在场,否则换了卫老爷子和赤红药来,就凭他们刚才那两招互换,就会大呼痛快不已。同样是出身京城的显贵子弟,郭追这个太子党完全就是个异类,比起张培轩这样的。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好厉害的鞭手!”虽然年纪还不到二十岁,但白泽今天的手段和本事,却叫郭追这位***的要员心里不止一次的震惊莫名。刚刚一个弹跳蹦出去,脚尖刚一落在地上,一连串的劲风就随着他的身子起落bī来,随后眼前一黑,耳朵里便响起呜的一声破空厉啸,紧跟着他眼皮一阵狂跳脑袋两侧的太阳xùe顿时剧烈的跳动起来。青筋乱蹦。人的太阳xùe是必死的要害之一,平常时候普通人用力击打一下也会头昏眼花,头疼欲裂,青筋一冒,那就说明是受到了强大的压迫和刺激。双手离着脑袋还有半尺远,劲风扑至,郭追头皮就已然开始发麻,脸上和脖子上的皮肤,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激皮疙瘩。郭追刚刚落在地上,左脚又受了伤,再要想在这种情况下躲开白泽的鞭手,简直不太可能,因此在这危险万分的情况下,只狠狠把牙一咬,两眼瞪的好似铜铃一般,脖子上青筋崩起,密密麻麻,一张脸顿时红的像火炭炙烤一样。紧接着小腹上似乎正有一股气流急速向上升起,胸口一瞬间鼓起多高。“吼!”只一声大吼,窜出喉咙,一口气喷出口来,浑似晴天里的一声霹雳,又仿佛深山虎啸,震耳欲聋,同时脊背一挺,抬手就是一招虎形劈拳。正面面对白泽刚猛无比的铁臂“双鞭手”郭追既然无法躲开,又不出手招架半路拦截,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那就只有“围魏救赵”你**贯耳打我太阳xùe,我就虎形劈拳打你的胸口小腹,比的就是谁比谁更狠。而郭追此时出此下策实在也是无可奈何。白泽双手来的势大力沉,又急又快,他要举手招架,不说时间来不来的及,只说这一架之下,紧随其后的肯定就是狂风暴雨。他如今腿脚受伤,灵活大不如前,可没信心挡得住白泽随后的攻击。是以,与其被动招架,一步错步步错,永远失去先机,还不如当机立断舍命一搏,拼的就是一股子胆气。而这其实也不是郭追本人,无计可施,想要和白泽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究其根本,还是郭追心里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番算计。白泽这时候虽然主攻,但双手鞭横扫,兼顾左右,距离太长,比不得自己和对方几乎是面对面,伸手可及。郭追自忖,只要自己骤然爆发,用虎形劈拳出手,直来直去。走中宫硬打,按照他的速度,绝对可以在白泽打碎自己的脑袋前,劈碎对方的胸骨。就算事后。白泽拳力未竭,仍然可以重伤自己,那结果也总比自己一败涂地的好。当然了,如果白泽不和自己对拼的话,那是更好。两人一起出手,速度相差无几,只要对手一撤招。立刻就会失掉先机,转回头便又是自己来主攻了。郭追这一记劈拳,以虎形立架,沉腰弓身,抢步起时,手掌翻动好似钻头,往前再一落下劈出,勃然发出巨大的虎啸声。扑面就是一阵腥风,来势之快,力量之大。委实匪夷所思,连空气都为之荡开,散开如水中涟漪。形意拳中,虎形最是阳刚勇猛,气势bī人,劈拳则有斧劈之意,专门用来攻坚破锐。任何人看到郭追这一拳,第一个念头想到的绝对就是跳涧搜山的猛虎。“嗯!”白泽的双鞭距离郭追左右太阳xùe还有半尺远的地方,突地就看到面前一只拳头迅速变大,平地间猛地转起一股恶风。扑面的一阵腥臊味道,只吹得自己口鼻发堵,胸腹之间更是阵阵刺痛。知道对方这是要bī着自己变招,当下也不慌乱,只把双手一抖,如动花枪。两手去意一缓,鞭手回环顺势往怀中一带,正是一招“怀中抱月”迎门一拦,双手交叉好似圆环挡住了郭追的劈拳虎形。
第一百九十九章 鹰爪拿穴
高手过招,能决定命运的也不仅仅是在功夫自身,诸如胆气,心情,天气,环境都有很大的影响。就像是现在这样,郭追本来脚上就受了伤,腾挪不便,如今再“马失前蹄。”陷进了地板里,这就好像大将军征战沙场,忽然马失前蹄一样的倒霉透顶。
郭追一脚踏碎地板,双足深陷其中,当即猛地往上一拔,不想身子居然一滞,被地板下面密布的管线绊了一下,虽然紧跟着这些管线就被他脚上的力道统统撕裂,但郭追这时候的心情却已经立刻沉到了谷底。
“该死,不好!!”
高手相争,争的往往就是那关键的一瞬间。
与此同时,就也在郭追心里一沉的一刹那,在他的面前便已经彻底失去了白泽的影子,下一刻,一股劲风破开空气,朝着他的肋下戳来。
以白泽的本事,自然不会任由眼前这难得的机会白白溜走。郭追脚踝受伤,又踏破了脚下的垫子地板,双膝几乎深陷其中,一下就落在了被动挨打的境地,趁着他双脚挪移不便,白泽立刻抓住机会,身形滴溜溜一转,一个倒踩七星,绕到了郭追身子一侧,小臂平伸,五指攒立如刀,啪的一声就把整个臂膀弹了起来,紧接着朝前一掌顺势插下。
而他现在之所以不再用鹰爪擒拿一类的指功硬抓,是因为郭追已经化解了他几次攻击,对自己的鹰爪变化,时刻防备于心,这时虽然落在下风,却也未必就不能抵挡。所以,白泽现在才换了以前很少用出的铁臂功,为的就是拉开距离以收奇兵之效。
他家传的铁臂戳脚,虽然手上的功夫只占了三分,但白泽这一招却是白家秘传“五步十三枪”中的‘青龙出水势”乃是由过去枪法中一路中平枪演化出来的,讲究以臂为枪,出手时大小臂一起弹动,直出直入,力达末梢,因其招式简单,所以速度极快,很难防备。
就算郭追中了这一掌指戳,不会立刻毙命,肯定也会被戳断几根肋骨,吐血三升不止。
他们双方虽然没有什么仇恨,但功夫本来就相差不多,一旦没起手来,全靠心念觉察和本能反应,一招一式,根本也不敢留手,感觉到了哪里,拳劲立刻就轰向哪里。且应变时间太短,往往杀手一出,意识还没反应过来。
郭追一招失手,陷入困境,心里先是咯噔一声,追背顿时一阵发冷,但随后他目光一扫,却又立刻把心思放了下来。
他出身京城世家,位高权重,就算十几年来出生入死,练了一身的好功夫,却也习惯了凡事未雨绸缪,不会轻易涉嫌。就好像这次他来找白泽,来之前就已经和心腹的手下策划了好几套方案,几乎把遇到白泽后有可能发生的一切变化都想到了。
所以,如同眼前这种形式,到头来还是没有彻底脱出他的预料之外。
功夫上比不过白泽,被压制的几乎不能动弹,但郭追显然现在还有外力可借。
“动手!”
果然,郭追是早有准备的,他身边的手下虽然都已经被白泽撂倒,一时间还爬不起来,无法帮得上他,但早在进到武术社的时候,他就已经预先留下了后手。
一男一女,两个特勤行动处中最擅长狙击的神枪手,自始至终都隐藏在门口两侧的阴影中。
要是没有这个准备,郭追也不会贸然来找白泽。
“再不住手,格杀勿论!”
眼见着郭追一脚陷进了地板之中,白泽身形转动,举手又戳,远在四五十米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喝,紧跟着刷刷两声,就从门口两侧跳出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这两人身上都穿着特制的迷彩服,个子也都不高,但身手矫健,目光敏锐,尤其是那女的头上高高削虎了一个马尾辫,耳朵上还带着轻巧的耳麦,刚一蹦跳出来,人还在半空,口中警告声言犹在耳,她手里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大口径手枪就已经朝着白泽,一连开了三枪。
国家安全局日常针对的对象,大部分都是国外的特工和间谍,郭追所领导的特勤行动处更是其中精锐的精锐,这两个人又是郭追的心腹,一声令下,动起手来,根本也不管这里是国内的重点大学。
扳机一动,几乎枪枪全都对准了白泽的要害。
不过,白泽之前已经被人用枪指了一次,再要动手时,他心里自然就有了准备。
噗噗噗!那女的一连三枪,火光喷发,三颗子弹呈一个等边三角形几乎同时钻进了刚才白泽站立的地方,顿时大厅地板上的垫子上瞬间露出了几个小洞,硝烟四溢。但这时候白泽的人又已经消失不见了。
“吴眉,小心……”
来自同伴的示警声,突然响起在耳边,名叫吴眉的这个女人双脚刚一落在地上,就只觉得面前黑影一闪,白泽纵身一扑人便到了四十六七步外,原本两人间几十米的距离瞬间就缩短了一大半。
“他的动作怎么可能这么快?”心里面猛地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吴眉脚下连忙后退,啪啪又是两枪,却不知为何,原本已是锁定了白泽的准星在这一刻居然又向旁边倾斜了一个角度,炽热的子弹头几乎紧贴着白泽的脸颊飞过。
下一刻,白泽伏地蹲身一下就出现在了她面前,好像从地下钻出来一个神话中的‘土行孙。”白泽的手朝前一伸,转眼就按在了她的小腹上。
“他能躲过子弹,我的枪都打不中他”
,…”
吴眉脸上的惊诧还才才涌起,心里一个念头也来不及转动,一瞬间过后,整个人就被白泽这轻轻一按,直接打得抛飞出去,一路向后七八米,直直撞在武术社门口的钢化玻璃上,顿时哗啦一声连人带玻璃飞到了外面的场地中,浑身是血,扑倒在地,生死不知。
白泽受过枪伤,知道现代火器的威力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并深受其苦,所以和人交手时,最忌讳有人拿枪暗算,一觉情况不对,内心示警,马上就会痛下杀手。在经历过刺刀佣兵小队的狙杀阻击以后,这几乎就成了他的一种本能反应。
毕竟,生死面前,也由不得他不全力以赴。哪怕是郭追这等位高权重的太子党。
被人用枪指着,还要怜香惜玉,那是典型的笨蛋加傻瓜,纯粹的嫌命长。像吴眉这种国安特工,从小就接受国内最严格的训练,手里有一把枪,几乎就可以秒杀绝大多数的练家子。
只是这一次,她碰到了白泽,也没有和这种层次的高手交手的经验,否则以她的枪法,只要一直保持相互间的距离,不被拉近,还是可以给白泽造成很大的威胁的。
不过,这么说怎么都已经是晚了,只要被白泽近了身,什么枪其实都和烧火棍差不多。
就在这时,吴眉被抛飞,那边已经反应过来的她的同伴,几乎同时瞄准了白泽。
但是,白泽的身法实在太快,四五十米的距离,一扑即至,好像卷起的狂风一下就靠近了吴眉,这男子立刻迟疑了一下,生怕误中副车,打中了同伴,可也就是这一下的犹豫,局面顿时没了翻盘的可能。
啪!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声响,他手中握着的手枪,顿时高高飞上了半空,震得整个手掌发麻,虎口都裂了。
却是白泽一掌放飞了吴眉,转手就把她手里的枪当做暗器给扔了出来,七八米的距离,速度比箭矢还快,一下就废了对方的一只手。
但是那男子不愧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一流特工,反应快速,遇事不慌,任凭自己的手滴滴答答往下流血,也只当看不到一样,只把左手往下一探,立刻就从小腿处拔出了第二把手枪。像他们这样的神枪手,基本都是左右全能的,右手废了,还有左手,所以一般都会在身上依据个人习惯,配备两把或者两把以上的手枪,以供应变。
奈何,此时白泽已经一跺脚靠了过来,伸手一抓,鹰爪擒拿,就捏住了他的手腕,劈手一把,夺下手枪,同时抬起一脚,一个鞭腿,登时抽在他的腰胯之间,整个人也像吴眉一样,横飞而起,一路飞跌出七八米外,轰隆一声撞倒了一堆健身器材,头破血流,一动不动。
“这家伙当真凶悍,小小年纪,却拳法如神,打法还在我之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该死的,早知如此,我还来找什么麻烦,这是有人拿我当枪使呀!!嗨!”
与此同时,郭追已经把两腿从地板下拔了出来,可他刚刚蹦到地上,转身看到的情况,却又叫他大吃一惊。
自己手下,枪法最好的两个人,竟然连一个照面都没有撑过去,就被白泽横跨四五十米,近身打得抛飞出去,一男一女全都满脸是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想不到这次事先已经花了大功夫,大精力,进行调查走访,到头来还是百密一疏,低估了对方的本事。原本在郭追的心里,就算是白泽武功再高,自己已经有了“万全准备。”最后肯定也要屈服在自己手下,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不但是自己比武落在了下风,就连一起来的所有手下,这时候也全都被打倒在地。
到了此时,郭追也明白,这一次行动,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失败了。
而且,两个人动手的时候,他的功夫也明显要被白泽压过一头,这事情要是真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只怕自己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都要被人取笑的。
就连他的两个师傅,张三元和黄长河都要为此丢脸。
“幸亏来的时候没有大张旗鼓,存了先行试探的意思,没有一次把事情做绝了,还有缓和的余地。不过,单凭功夫,这小子的确是胜我一筹,但要换个环境,生死相搏,不择手段,我也未必会输。”
毕竟是执行过无数次对敌任务,郭追对自己还是十分有信心的。当今世界,科学昌明,杀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早已不是局限于冷兵器和单纯的武术格斗了,不说各种大威力的枪械火器,就是一些功能各异的特殊装备,乃至于小小一根针,也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不过,郭追心里虽然还有些不太服气,但是眼下局面急转直下,他也没有时间多想,一些念头只在心里面转了一下,就看到白泽正展开双臂,一个起落就朝自己扑了过来。
显然是对刚才吴眉两个人背后开枪暗算,心有怨愤,白泽一动手就是又劈又抓,好像天鹰下击,一去一回,往复百米,速度快的直把一路的空气都撞得纷纷爆裂,声音回荡在武术社的大厅中,恍如长空鹰鸣,刺人耳膜。
眼见白泽来势汹汹,回头再战,郭追随后也纵身扑上,前脚踏出一步,后脚马上蹬地跟至脚后,与此同时一手高举过头,一手则随之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白泽崩了过去。
手脚齐到,崩拳如箭。
这一招出手,力道骤然勃发,应变之快速,实在令人叹为观止,由此也显示出了郭追扎实的拳术根基和良好的心理素质。
但是他之前毕竟已被白泽一轮猛攻,打得周身疲惫,看似眼下还能连消带打,矫健如龙,其实脚底下的步伐已经远不如从前坚实有力,尤其是他心中萌生退意,便再没了之前一争高下的心思。再出手时,精神和心绪就不能始终如一。
无形中便弱了三分。
要是换了另外一个对手,见到郭追如此出拳,“气势如虹。”心里一个犹疑,十有**便不会轻易硬接,只能躲闪。如此一来,郭追自然可以立刻缓过一口气来,调整心情,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又能坚定心神,把体力重新恢复到巅峰。
但是白泽是什么人?一出手便如同疯魔一般,眼光敏锐,当然也就不可能叫郭追缓过这口气来。
当下面对郭追迎面打来的一记崩拳,白泽身形起落,瞬息而至,根本也懒得躲闪避让,只把身子往下一沉,迎面踏步,抬手一记鹰爪硬抓,正面交兵。
啪!又是一声剧烈无比的肌肉筋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这其中还伴随着白泽五指关节噼噼啪啪的暴烈响声。
白泽的鹰爪功已经练到了最高境界,神形兼备,返璞归真,一把抓下来,刚柔转换,随心所欲。
加上心中本就惯懑,充满了不平之气,再转回来动手,不管气势还是劲力都比之前,节节拔高,相比于郭追眼下的情形,此起彼伏,自然高下立分。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心里率先就退让三分,郭追出拳,刚一碰到白泽的鹰爪,立刻就感觉到难以支持。
“他的鹰爪功已经练的出神入化,阴阳转换,但凭一念,似乎比起那位大名鼎鼎的鹰爪王雷疯子还要凶猛三分,和他硬拼,殊为不智。”
郭追只感到拳头上骤然一疼,如被铁钉嵌入肌肉骨骼,知道不能抵挡,连忙收拳入肋,如猛虎入洞。
只是这么一下,他的先机就失去了。
紧跟着白泽又起手抓拿,郭追不住后退,气势又弱三分。
如此一来,顿时让白泽气息暴涨,一发不可收拾。双手连连抓动,上锁喉,下掏心,左右连环,连消带打,出手之间真好似鹰隼扑食,连起连落,招招不离要害。
接下来的十几秒,郭追就好像是鹰爪下苦苦挣扎逃命的信鸽,身形虽然还没有彻底乱了,但已经开始止不住的一阵后退,一口气退出七八步远。幸亏武术社的场地足够宽阔,否则受到地形限制,稍微脚下有个阻挡,他早就已经无路可退,是生是死都要看白泽的心情了。
高手过招,胆气为先,心中要是没有必胜的念头,就不能打出百分之一百的拳法威力,一旦示敌以弱,气息牵3之下,立刻就会被对手抓住机会,一顿猛攻彻底打倒在地。其过程之猛烈,迅速,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可是,就算地面平坦宽阔,郭追还有很大的余地进行游斗,但他在白泽的攻击下,却也注定了支持不了多久。
因为,人的体力都是有限的,攻击总会被防守更加省力。白泽现在打出了气势和声势,一连串的猛攻之下,郭追已经是难以喘息。再过一段时间,只要他一口气接不上来,体力立刻就会松懈,浑身冒汗,再要想重振旗鼓挡住白泽的进攻,就不太可能了。
而已白泽现在的功夫,一把抓下去,铁石都经受不起,更不用替强弩之末的郭追了。
“这么下来,不出两招,我就能把这个郭追立毙于掌下。只是这么一来,以后的麻烦就大了,“…。”
眼见着郭追一路败北,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白泽胜券在握,心思一动,便想起了另外一些事情来。
这家伙到底是裴炎的朋友,裴炎也事先和自己打过招呼,就这么打死了,只怕也不好交代。而且郭追的来历,白泽也知道一些,这样一个人要死在自己手里,估计紧随其后,自己就要浪迹天涯了。
“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呢?”
心里正在思量间,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武术社的大门,哐当一声,被人踹开,从外面呼啦啦一口气抢进来几十号身穿迷彩作战服,手持冲锋枪的大兵,白泽眉眼一扫,便知道这肯定是卫天姿给裴炎打了电话,裴炎赶来了。
“我靠,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想把冀大的武术社给拆了呀!”
果然,紧随其后,裴炎也冲了进来,目光一扫,就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特工,整个武术社就像是刚被台风肆虐过一样,地面塌陷,玻璃碎裂,顿时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变得“精彩之极”。
“都给我住手。”
裴炎的脸皮一阵抽搐,随即便张口一声大喝。
闻言之下,白泽双眉一皱,手上就自然缓了一下,却不料这时候郭追被他一路压着打,正值满腹郁闷,一觉面前压力一松,二话不说,举手照着白泽的额角就是一记双手挂锤。
吼!白泽眼神一缩,顿时大怒,面对额角恶风不善,却是连理都懒得理一下,只往前一个大步,凌空窜起,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一手斜鞭,一手直插抓向郭追背后的脊椎。
他这一下全力发劲,脚下在地面猛烈发力,纵身而起,身子下面方圆七八米的垫子和地板都轰的一声破裂炸开,尘土飞扬。好像被白泽一脚全部凭空踏进了地底。
而与此同时,白泽人在半空,如鹰翻翱翔,两只手上十根指尖全都变得一片血红,露出来在手腕和小臂上毛孔隆起,汗毛倒竖,看起来就仿佛是长了一层层的鳞片,才一动弹,立刻就是关节响动,不绝于耳。生似是一头穿林而入的鹰隼,在抓捕鸟雀果腹。
郭追本来就是气息不纯,这一拳出手过后,马上就察觉自己似乎做了什么蠢事,这才知道裴炎带着人来了,有心反悔,却也无力回天。
白泽人往上一纵,越过他的头顶,他的反击自然落在空处,接下来他整个人的心都凉了。
于是他只好尽人事听天命。身体用尽全力,往后急退,然后在空中猛地一抖脊椎,仿佛龙虾弹射,用的正是一招形意拳中的龙形搜骨,团身敛形,只靠着脊椎弹射,迸发出体内的骨力。
武术中一直都有“人身就是个大弹簧”的说法,这里指的其实就是脊背上的肌肉和骨节,功夫练到了家,脊椎上的骨节有了开合,就能动起来,人自然就会生出无穷的胆量,见到老虎都害怕。
形意拳中的龙形练得就是这部分的功夫。
龙形搜骨,发劲讲究骨力,髓部也就是腰椎、骨盆上的肌群丹田、中节能够发力,腰胯关节可以开合后,周身骨架筋经就会贯通,丹田力可以顺达周身各个部位,劲路打通,没有内耗。
而骨盆有了感觉,各种丹田劲就没有了任何奥秘可言,不过就是各种腰腹筋肉的锻炼而已。这两个地方出了感觉,就对拳里的蹭劲就有了体会,见了人就想往人身上蹭,这就是骨力。
形意以枪化拳,枪就是化在了自身的骨架上。纯以骨架传劲走劲。身体骨架即是刀枪剑戟,是最佳最好的传劲工具,不是发劲工具。
既然是传劲,自然是越结实越好。骨架结实就在一个整劲,全身整合,周身关节无断之处,一透到地,即是最佳。
郭追的形意龙形已经练得足够精深,得了其中神髓,但此时此刻面对白泽的进攻,却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挨打,期望以龙形搜骨的功力,化解掉白泽手上的大部分力道,不至于受伤太重。
“反正也躲不过去了,不如就拼拼运气,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一刹那间,郭追的心里就有了决断。
与此同时,白泽如影随形,人在空中猛地一个翻身,鹰爪鹞子架,瞬间跳到郭追身后,借着下坠去势,伸手又一掏,恰恰摸到了郭追的腰后夹脊。
他的五根指头骤然掼紧,并在一起,瞬息贴着衣服在郭追的腰后点了一下。
阴劲儿骤然勃然,随后五指一张,往后就收。
这一把抓劲儿,阴阳变化,至阴至柔,虽然只是一点,没有刚劲抓石成粉的威力,但阴柔之力,却已经透骨入髓,深入到了体内。
郭追后腰隔着衣服就感觉到白泽五指贴了上来,随后肌肤一痛,好像被五根烧红了的钢针同时扎进了骨头缝里,便知道事情大大的不妙了。
果然,片刻之后,他身形落地,脚步虚浮,一阵踉跄,紧跟着就五官挪移,斜着肩膀,双手抱腹,弯着腰,一动不动站在了原地。
同一时间,白泽打完收工,轻飘飘落在了地上。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那个郭追,可是很不友好呢?”
一举解决了郭追,白泽也松了一口气,转回头来对着裴炎面无表情的开了口。
郭追中了他一记鹰爪擒拿的阴手暗劲,正好打中了后腰的夹脊关穴位,现在已经站在那里不能动了,自然也威胁不到白泽。
临到最后,到底还是顾念着裴炎在场,白泽这一招鹰爪擒拿,还是舍了刚劲不用,临时转换了阴劲儿,一粘即收,好歹也算留了情。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没叫郭追横尸当场。
不过他的鹰爪功里本来就有拿穴,锁穴的功夫,以内家阴劲点中郭追身上的穴位,这后果,如果处理不好,却也未必就比死了好上多少。
“幸好我在附近的武警中队组织训练,要不绕再过来的晚一点,麻烦可就大了,老郭你昨天怎么和我说的,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裴炎对白泽有些了解,一听白泽的话,就知道自己这位小兄弟是动了杀机的,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赶来的及时,不好不卖自己的面子,这才手下留了情。当下说话,也不敢“撩拨”白泽,只能气急败坏,一个劲儿的埋怨郭追。
“我来的目的……,真的没有恶意!你不要误会……。”郭追见白泽一停手,也悄悄出了一口气,只是他夹脊被制,整个人似乎都被分成了两半,阴劲入体,小腹也是一阵剧痛,话刚一出口,立刻就疼的一阵倒吸冷气。
“刚才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功夫,不是生死相搏,但是为防意外,我还是叫手下在一旁压阵……,他们手里的子弹都是空包弹……,打中了也不会死……只是没有想到你功夫这么厉害……,今天我郭追算是栽了…………”。”
第两百章 放下姿态
“嗯!是特制的全形空包弹头,只有少量火药和底火。”提着鼻子在空气里猛力的嗅了一下,裴炎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垫子上的那三个小洞,走过去又用手指头抠了一下,弄出一指头的金属粉末朝着白泽晃了一下。
“是***专用的子弹,威力比一般空包弹大,是他们用来抓捕嫌疑人的,能致昏,却不能杀人,以你的本事应该没什么威胁。”
“原来是这样!”白泽的眼神闪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信了还是没信,只和裴炎点、了一下头,“我也是见你们来势汹汹,才全力出手。毕竟被人用枪指着的滋味并不好受,你也知道咱们练拳的,动起手来,很多时候都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见到裴炎连连朝着自己使着颜色,白泽就知道这件事情再要追究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京城八大家,郭家的传统势力虽然一直都在军队,但掌握了枪杆子就等于掌握了话语权,而郭追做为这一代家族最被赋予重望的“第三代。”他的安危实在是牵动了太多人的敏感神经。
刚才动手的时候,双方是各凭手段算计,白泽全力出手之下,虽然已是萌发杀心,但是到了现在,错过了机会就是错过了机会,何况还有裴炎在场,他势必就也不可能再拿对方怎么样了。
与其撕破脸皮,还不如互相留个面子,日后好想见。
这样,大家也都能下得了台阶。
而正如白泽刚才说的也没有错,高手之间的搏杀,也的确很难受到自己意志的控制。大多数人一打起来,斗到酣处,就没有一个能留手的,往往都是在分出了胜负和生死之后,才会从心里生出悔意了。
这个道理,白泽在峨眉山的时候自己就亲身印证过,那次侯三养的猴子抢夺孙蕾的皮包,被白泽及时救下拦住,当天晚上,侯三就来寻仇报复。
白泽本来还不想动手惹事,但是因为一时兴起,两人刚一交起手来,立刻就打得不可开交,结果侯三就被打死了。
“既然是这样,把话说开了,大家还都是朋友。
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计较了!”有心要把两人之间这段过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裴炎哈哈笑着拍了郭追肩膀一下,却不防郭追却猛地一声闷哼,脸色顿时一阵惨白,“咦?这是怎么了?郭追你肚子和腰怎么了?”
看见郭追脚下一动不敢动上一动,只把两只手用力的捂在小腹之上,弓身屈体,神色古怪,裴炎一下就知道白泽还是伤了郭追。
“好……厉害的……,鹰爪孙……锁穴……,拿穴……,应验如神……。”郭追张口说话时,额头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冷汗,没说一个字,就停顿一下,咬的上下牙咯嘣咯嘣乱响,好像是正在受着多么强烈的痛楚一样。
人身上经脉纵横,穴位众多,内家高手以阴劲拿人穴道的时候,并不是无法移动,这和武侠小说里所描述的那种点穴有着本质的区别。被拿了穴的人,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敢动,一动就疼,疼的撕心裂肺,深入骨髓。
这就像是普通人的脚抽筋和麻了一样,不是不能走路,只是一脚一粘地,就麻痒胀痛,本能的不愿意动弹。
脊椎上连着大脑,中间延伸出两侧的肋骨,下面接着腰胯,是人身上最重要的神经中枢,现在被白泽用阴劲透骨,拿住了上面的夹脊关,郭追要是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好受些,一说话声音震动,腰间就疼的要命。更是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用内家阴劲伤人的暗手,本来是只要功夫到了,讲究也没有那么多,只要把一口气练进五脏六脏,把劲儿用的浑圆了,和人轻轻一碰,不管是什么所在,就能透过皮肤间的毛孔进入对方体内,若是再瞄准了穴位下手,那效果自然更好。
不过,真正的高手过招,一动手往往就是鹰飞兔走,身法步法,快的叫人目不暇接,分出胜负的时间也绝不会太长,在这之间除非是两人差距太大,一方可以被另一方予取予求,否则就极少有机会可以叫人从容下手,用阴劲来打穴的,就是打了,中不中也要靠运气。
所以,武术中虽然一直都有“点穴”的说法,但也绝非是人们想象的那么神奇,真要把这门功夫应用在实战搏杀中,最起码的要求就是要把擒拿手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就如同白泽的鹰爪功一样,早就被他练到了最上乘的境界,和人动手时正手拿反手擒,随心而动,加上他之前在峨眉山用铜人练习齐眉剑的九势刺法,已是对人身各处的穴道了然于心,用阴劲打穴时,只要瞧准时机,随手一拿,劲力就会透入人身之中,可以轻易伤害到对手皮毛内的神经以及五脏。
由此可见,拳谚称鹰爪功有“沾衣号脉、分筋错骨、点穴闭气”之能,绝非虚妄。
“你放心刚才我已经留了手了,没有一下就伤到你的内脏,阴劲透骨而过,如果你有精通针灸的朋友,还是赶快通知一下吧!按照我的估计,三个时辰后,你的伤势才会彻底恶化。”
白泽看了一眼狼藉的武术社大厅,心中一股杀气渐渐消去恢复了平静。再一细想,便也不欲和郭追彻底撕破了脸皮。
鹰爪拿穴,擒拿为主,动手之前是无法固定想象自己所要攻击的部位的,而是要在比武过程中,随机应变,抓住机会,见穴打穴。
动手的时候,形势瞬息万变,双方动作全都快到极点,不是稳操胜券,阴劲都轻易不发,何况是用阴劲来打穴?
再者一说,白泽虽然有打穴拿穴的功夫,明了人身经脉穴位的走向,但打是一回事,解是另一回事。穴位和经脉沟通人体内的气血,五脏,关乎神经和内分泌系统,什么时候打的穴,用了多大的力,位置偏一毫一厘,治疗起来的结果就完全不同。
所以想要解穴,除了要有一身高明的武道功夫之外,还要明了医理和药理,通晓子午流注,针灸治疗等等相关的知识,这些东西全都是普通人一辈子都研究不明白的。
功夫就是用来打人的,救人那是医生的事,白泽虽然也粗通医理,但想要他解穴,尤其是夹脊这种位于脊椎上的大穴,他还没那个本事。
当然了,如果白泽的功夫能再进一步,炼神还虚,达到木道人那个境界,到可以通过练气内视,对自身的经脉,血脉,有个深入透彻的了解,解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现在他的功夫还远没有练到绝顶,再要舍本逐末去研究别的东西,自然就会落了下乘。
“白师傅,今天的所作所为,我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你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远在我之上……”郭追憋住一口气,尽量把声音放得平缓,也把自己的架子彻底放了下来,再和白泽说话的时候,就显得真诚了许多,“我郭追一生之中极少服人,但今天算是开了眼界……,现在我不是以***副处长的身份,就以一个江湖同道的身份,请你施以损手。我知道穴位被拿,想要治疗,十分困难,但我有一位朋友,是在中南海供职的保健医生…,“不但医术高明,而且家传的功夫也十分厉害,据说祖上里有一位就是名满江南的黄一针,不如我们一起研究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治疗?不然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黄一针?是清末民初曾经混迹在上海滩的那个神针黄?”白泽闻言之下,心思一动,沉吟了一下,这才点点头,道了一声:“好。”
抛开郭追的身份出身不谈,这位三十刚出头的***行动处副处长,单单就是一身的拳术造诣,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大师级高手,在白泽以往碰到过的对手中,只比那藏密的多噶老喇嘛差了一点而已。这样一个人物,能在自己面前低下头来,说起来已是十分不容易了。
更何况,白泽现在还对他说的那位黄一针的后人,产生了浓厚兴趣。
“江右金针黄石屏。”这可不是一般人物。据说此人精通针灸,妙手回春,还曾经给当年的津门大侠霍元甲看过病,治好了袁世凯久治不愈的头病,更为传奇的是这个人还是一位真正的内家高手。江湖传言他用的针都是真正的黄金所铸,长有一尺,和头发丝差不多细,因为纯金性软,所以平常时候都是缠在手指头上当戒指来用,但就是这么一根针,在他手里却能绷直如剑,透过肌肉,绕过骨骼,给人看病,足可见的功夫之深厚。
这可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奇人,没想到他的后代居然会供职在中南海,这要放在过去,那就是大内的御医呀!有这份能耐,说不定就能在他身上看出当年那位神针黄的几分影子。
更重要的是,白泽的爷爷白老爷子当年是受过这一家的恩惠的。白家的铁臂戳脚早在明朝以后就逐渐遗失了五步十三枪中大部分养生练气的桩法和架子,所以长久以来,练习这门功夫的白家人,就算善用药物滋养,也很少能活过七十岁的。
当年白老爷子参加革命,军队里藏龙卧虎,就是和他一位姓黄的战友,用铁臂戳脚中的一路腿法换了“神针黄“一家,祖传的“古法五禽戏”。也正因为这样,尽管老爷子脾气暴烈,一辈子秉性不改,却也安安稳稳活到了现在。
此外,还有一点也不可忽视,郭追的两个师傅,一个是山西车派形意拳的张三元,一个是久居香港在港澳台华人武术界中赫赫有名的大宗师黄长河。
这两个人在武术界中的地位都是极高,门人弟子,遍及国内国外。就是白泽也不愿轻易招惹到这两派的人马。一
第二百零一章 岂有此理
“郭处!你没事吧?”就在这个时候,之前被白泽打倒在地的那一群国安都已经摇摇晃晃从地上爬了起来,其中几个体质好的一看见郭追的模样,立刻就围了上来,说话之间,一个个的手都往腰下面摸了过去。
郭追的这些手下,都是国安外勤中的好手,最起码的标准就是要精通枪械和格斗,所以在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身上自然就不会只带着一把枪。而是充分依照个人的习惯,事先准备了许多后续的措施。
就像是眼下,这些人虽然已经充分领教了白泽的厉害,但一旦恢复过来之后,转眼就又从四面八方把白泽,裴炎等人给隐隐围在了中间,更有两个形容彪悍的年轻人一左一右插在了郭追和白泽中间,不惜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后面的郭追。
面对白泽这样的“凶人。”居然没有一个面露惧色,要后退的。
郭追这次来冀北大学,一共带了不到二十个人,除了预先留在门曰的那两个神枪手之外,其他人都环绕在左右。
只是他们到底低估了白泽的厉害,才一交手,转眼就全军覆没,连手中的枪都被打得飞了,但即便如此,这些人的素质仍然是毋庸置疑的。郭追落败只在一瞬间,他们便本能的发挥出了令人侧目的反应速度。
哪怕是白泽这时看在眼里,也不觉暗暗点、头。
到底是国家机器从全国各地筛选出来的精英,这些年轻人的功夫虽然不行,还落不到他的眼里,但现在这个年月,武术没落,个人的武力早已经无足轻重。在现代化的科技手段之下,只要国家需要,一个普通人很容易就会被训练成某一方面的“人才。”而这样的人才多了,量变就必然会产生质变。
任是白泽武功多高,可以在转眼之间横扫十几个国安精锐,可要是真要是被这些人惦记上,用上一切手段对他进行攻击,暗杀,他也会觉得十分麻烦。要是这样的人再多一些,在特定的时间,地点下,他也只能退避三舍。
人力有穷尽,一人力短,众人力长,就算是在古代纵横沙场,能够十荡十决,有万夫不当之勇的绝世大将军,真要陷入重围,其结果也必然是要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君不见,勇猛如关公关二爷,到头来不也是走了“麦城”!!!
不过,和白泽的反应完全不同,裴炎和他手下的一群大兵在看到四面国安缓缓围过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却都有些不屑。要知道裴炎所在的干城第三十八军可是国内赫赫有名的“万岁军。”不管是在炮火纷飞的战争年代,还是建国后的这段时间,一直都肩负着拱卫“中央”的职能,其战斗力之强,一直被几代高层津津乐道。
何况裴炎现在升职之后,已经是上校军衔,麾下一个团,全都是三十八军中的“骄兵悍将。”最擅长的就是集团作战。虽然一对一,未必是这些国安特工的对手,但是一旦形成了队伍,郭追的这些手下,显然还是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的。
而且,裴炎虽然因为来晚一步,没有看到这里发生的整个过程,但眼下的形势明眼人却都能看得出来,郭追这次是彻底“栽”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特勤高手,加上郭追,只在白泽一个人的手下,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原本在楼上观战的李伟健和卫天姿看见裴炎带人来了,也跑了下来,尤其是李伟健刚才看白泽,郭追交手,心神澎湃,不由心里热血涌动,“白泽的年纪比我还小两岁,现在的功夫却已经可以战败成名多年的郭追,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也不比谁少什么,只要我从今以后勤学苦练,日后也一定不会比他差!”
而卫天姿心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想法:“爷爷早就和我私下说过,白泽的功夫,尤其是拳脚上的本事是他这一辈子生平仅见的高手,年纪虽然不大,却是国内这一百年里最年轻的少年大宗师,日后的发展必然不同凡俗。可是爸爸却对他不怎么看好,说什么侠以武犯禁,要我少和他来往,还要借这次调动工作的机会带我去京里……”只可惜他没有看到今天这一幕,赫赫有名的京城郭家之虎居然也对白泽这么推崇,不惜放下姿态求人”…真是太刺激了。而且白泽的功夫,真的是实在太可怕了……怪不得爷爷连家传的剑谱都交给他看了…,“。”
“郭处,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人群突然往旁边一分,从后面大踏步的走出来脸色依旧十分苍白的孙漓。虽然她的右手手腕已经被白泽折断了,但此时在她的左手上却赫然握着一把紧贴在肋下的“战术手枪。”一边说着话,也不忘把枪口始终对准白泽的胸口。
同一时间,这个眼神锐利如同鹰隼一般的女人,早早的就停下了脚步,把眼神看向郭追。
“孙漓,你要干什么?还不把枪给我放下!”郭追似乎一下想起来了什么,他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只把双眉一凌,立刻忍住疼痛,出言呵斥。
周围的这些人虽然都是郭追的手下,但事实上在国家安全局外勤特别行动处,和郭追一个级别的副处长还有另外一个人口双方权利交错,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特别行动处的外勤们自然就会在工作中途涉及到一个很严肃的“站队”问题。
不是你的,就是我的,并在每一次行动中相互“渗透”。
就比如是这次“行动。”郭追心知肚明,他带来的人里就不全是属于他自己的心腹。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郭追这次来到干城调查几个“美国”雇佣军的事件,之所以要对白泽进行“刁难。”也是在京城时候就受到一些人的“请托”的。在这些人里,就有他的那一位“同事”的关系。
面孙漓这个女人,显然就是“他”手下的一员干将。
于是,随着孙漓的这一声话音落地,现场中的气氛,立刻就发生了十分微妙的变化,原本围在四周的国安外勤人员,顿时目光闪动,隐隐分成了两个派系。一派就是郭追的嫡系手下,一派就是紧跟着孙漓站出来的七八个人。
这七八个人的年岁比郭追的手下平均都大了几岁,动作老练,显然都是已经在特勤处工作了很长时间。一个个动作矫健,有的人脸上还有明显的伤疤,一看就是经常出任务的主儿。
相比之下倒是郭追的那些手下身上的军旅气息浓烈了许多,似乎是后从军队中选拔出来进入国安的。
“可是,郭地……临来的时候,我已经接到徐处的通知,要把这个人带回局里去,你这么做……会叫我很为难的,而且刚才他公然拒捕并袭击国家公务人员,已经犯了法,如果置之不理……,事情传了出去,对咱们行动处的声誉也极其不好。”
孙漓看着郭追,语气虽然还是一副下属对上级的态度,但言语之中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却很明显:你郭追虽然是特勤处的副处长,但这才空降下来几年,论资历也要排在我身后的徐处下面。按照规矩,国安执行任务,也是要有优先选择权的。这件事是已经有了定论的,你最好不要阻挠我行事……。
原来郭追虽然是外勤行动处的副处长,位高权重,但是国家安全局的这一潭水实在太深,很多事情还是要受到一些擎肘和制约的。这本来就也是政治斗争的一部分。
“你放下枪,这里是干城,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国安外勤来处置这件事情。有问题,叫你身后的人来找我们干城军区。”裴炎也没有料到,自己的这个朋友郭追居然压不住自己的手下,事情似乎又有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裴炎久在军营,虽然出身世家,却是从基层连队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实打实的提干上来的,一旦发威,脸往下一落,声音里就充满了一股军人特有的铁血味道,极具震慑力。而孙,漓似乎也知道裴炎的身份,刹那间脸色虽然一变,但转眼过后却又变得一片生硬。
“对不起,裴上校。这件事情是我们***的事情,这个人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天被待到京里,这是死命令,不会因为任何意外而改变。再说,这个人是个危险分子,身上的事情很多,也很敏感,也是受到总参一位领导特殊关注的,所以呢,这件事情您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了,就交给我们特勤处来处理最好。”
孙漓冷冷的笑了一声,手腕一抖,啪嗒一声,气氛顿时凝重下来。
“哦,真有意思。”这意外发生的实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就连白泽也没有想到,郭追的手下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公然质疑他的权威。
“岂有此理?”白泽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想郭追此时早已经是被气的脸色发青。
第二百零二章 总参军情处的关照
“岂有此理?”白泽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想郭追此时早已经是被气的脸sè发青。本来有关于白泽的事情,其实早已经在京里的某些高层人物中达成了暂时的“妥协”郭追这一次要不是真的有“公务”在身,也绝不会主动找上门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至于他之前为人所托要给白泽一点颜sè看看,这种事情到了现在,再说也已经没了任何意义。
在自己最自信和擅长的领域,被白泽堂堂正正的击败,即便是郭追自视甚高,却也不得不低下头来,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事情到了最后,眼看就能和平收场,竟然被孙漓跳出来给搅了局。平添许多变数。而且,这个孙漓显然是事先也做过准备的,她手里拿着的那把枪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手枪,而是一把由瑞士军工制造的战术冲锋手枪,虽然看起来并不比一把手枪大多少,但这东西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把“微型冲锋枪”。可以在一瞬间打光一个弹匣的子弹,近距离内杀伤力几乎就和冲锋枪没什么两样。
此外,这时候聚集在她身后的那七八个人,也都是局里的老人,反应速度更快,隐隐间已是围着孙漓,将枪口呈扇面形抬了起来,给郭追的手下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几乎就是剑拔弩张,稍微一个不好,下一刻肯定就会发生内讧式的攻击。
这些***的特勤,都是玩枪的行家,出手又快又狠,一旦双方之间起了冲突,想要不死人都不可能。郭追毕竟是出身世家的tài子dǎng一流,如今也位高权重,要是一下在这件事情上栽了跟头,被自己的手下给彻底“架空”那可真就是yīn沟里翻船。不但是面子就连里子也一块丢了。听到孙漓和裴炎说话,白泽在一旁听得也是大皱眉头,他本来就心xìng淡然,不愿意主动招惹麻烦闪身。但是自从峨眉山归来之后麻烦却是一件跟着一件,到了现在他甚至都不明白这个姓孙的女人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要紧盯着自己不肯放手?
再看了一眼,孙漓手里遥遥指着自己的手枪,白泽不知为何心里竟是突然涌出一股子荒谬绝伦般的感觉。
这个女人的自我感觉未免是太好了一点吧!
“你真以为凭着你手里的这把枪,就可以叫我束手就擒了?”白泽眼皮微微闭起,只露出一条细细的窄缝。看着孙漓,同时还不忘轻轻的弹动了一下指甲,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传进耳朵里就好像是jīng钢的铁片快速的碰撞在一起。“哈哈!哈哈!”孙漓突然大笑了起来:“白泽,我承认你的功夫厉害,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之外,关于这一点我刚才已经充分领教过了。但是你也不要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看见我手里的这把枪了吗。瑞士特种部队装备的MP9战术冲锋手枪,枪口初速400米每秒,可以在50到100米的距离内以。一分钟shè光900发子弹,以咱们两个现在的距离,不管你功夫多高,我完全可以保证,只要你现在敢动一个手指头,一秒钟的功夫,我就可以把你打成筛子。”
“何况,我身后的这几个同事都是有过三年以上外出执行任务资历的特勤老手,只要不在第一时间被你近身,你根本也逃不了。”
说话间。孙漓背后忽然转出两个人,分列左右,同时把枪口对准了白泽。这两个人目光敏锐,眼神坚定,明知道这是明目张胆的触犯了郭追的权威,但他们握枪的手腕却没有一丝的颤抖。“这么说。你自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是真的吃死我了?”白泽淡淡的笑了笑:“看你身上的肌肉,和虎口十指上的硬皮,显然你也是从小练过一些功夫的,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如何在乎你手中的枪。虽说功夫再高,速度也不会比子弹快,但枪的威力再大,也要由人来用。”
“就好比现在你我之间的距离只有五米左右,按照一般练家子的爆发力来计算,一个纵步扑出七八米外,差不多是0.5秒,而你扣动扳机的时间也应该不会超过三分之一秒,相互之间的速度其实差不多。但是我可以很保守的告诉你,如果换了我,五米的距离,只是心意一动的功夫,你的手只要一用力,我就可以轻轻松松把你杀掉三次。而且,我保证你的死的时候,连一点痛苦都不会有。”“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听见白泽这一番话,孙漓的脸sè顿时一变,两眼的目光和白泽狠狠的撞在一起,不知不觉间她握着枪的手都开始变得有些发白起来。
白泽这么说,当然不是在吹牛,他本来就是练脚上功夫起家,以他现在的功夫,筋骨皮毛,气血内脏全都连成一体,一口气运足了,贯穿上下,骤然爆发起来,其速度真的已经可以比拟非洲大草原上猎豹捕食时候的极限速度。
一扑之下,能够远去四五十步,换算过来那就是一秒钟三四十米。
虽然这只是个爆发力,并不能持久,但即便如此,纵然是面对几把枪指着,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白泽也有绝对的把握,一瞬间杀掉孙漓。不过,这么一来,牵一发而动全身,紧随其后,孙漓的那几个手下肯定也会乘机开枪,乱枪扫shè之下,白泽十有**也会受伤。
当然了,孙漓本身也是练过功夫的,jīng通擒拿格斗,如果她之前没有受伤,也许还能在白泽扑过来的时候,稍作一些抵挡,不一定会马上就死。但是她现在手腕都断了,左手拿枪,还要抵在自己的肋下进行缓冲,动作哪里还能灵活的起来,真要对上发了狠的白泽便只能俯首就戳了。
“另外,你是不是还打算,叫你身后那两位先开枪帮你争取时间?”白泽盯着孙漓的眼睛,脸上神sè不动,声音里也听不到半点波澜。表现出来的这种淡然一点都不像是个十**岁的大一学生:“可惜,你的打算还是要落空的。你的这些手下,虽然都是用枪的好手,但是他们没有练过功夫。再怎么练,反应的速度也不会比我更快,就好像现在,你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呼吸都算在内,在我的感觉里都慢的像是蜗牛一样。”自从白泽经历了那一次雨中搏杀,并一口气干掉了刺刀一个整编的jīng锐佣兵小队之后。先后几次都因为枪而置身险地,也正因为此,他也充分吸收了足够的教训。所以现在对于孙漓摆出的这个“阵势”并不能叫他心里产生任何的惧意。
反倒是,事到临头,侃侃而谈,分明是一点都没把孙漓放在眼里。
“你这是在逼我动手,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厉害?”孙漓脸上的肌肉猛地抖了一下。眼睛死死的盯着白泽,神sè也变得yīn晴不定。她在刚才是亲眼见到过白泽和郭追比武时的情况的,那一幕幕不可思议般。如同武侠电影中的身手和动作早已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加上之前她也曾对着白泽开枪,却没有一枪打中,经白泽这么一说,她立刻就有些把握不住局面的变化了。而且,更令她感到惊讶的是,白泽只是一个从山沟里走出来的大学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知为什么居然会有这么高的定xìng,自己摆出的阵势,非但一点都吓不到他。而且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成了无解的僵局。
要她开枪,她心里已经有了顾忌,但要她乖乖放下枪,偃旗息鼓,心里却又很不甘心。
“哦。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你既然是姓孙的,对我又这么心怀敌意……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为了孙明光和孙明亮两兄弟来的吧?你和他们是一家人?还有孙蕾和孙妍妍……她们和你是姐妹?”
白泽的眼睛始终放在孙漓扣在扳机的手指头上,两只眼中的光芒已然缩小如同针尖,显然是心里并不如表面上那么淡然,只要孙漓敢有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会立刻纵身扑出,痛下杀手。毕竟是被几把枪指着,双方之间不过五六米的距离,如果他心里再不重视,那真就是自己找死了。功夫练得再高,jǐng觉不够,也活不长久。尤其是现在这场面,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
不过,现在白泽终于也是福至心灵,一下就把孙漓对自己的敌意,和以前的很多事情联系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具体对不对,但这时候把这番推断说出来,却的确能叫人心里忍不住就是一惊。
“放下枪吧,孙漓,他不是你能动的了的……呼,呼……。”就在这时候,一旁的郭追似乎已经有些忍耐不住身上的伤势,一句话刚一出口,顿时就觉得胸口一阵发堵,眼前金星乱冒,但他仍然坚持着把话说完了:“早点放手,还有回旋的余地,不然就算你大伯也保不住你……他身后是总参军情处……。”郭追说话的时候捂着小腹的手,费力的比划了一个手势,刚一落在孙漓眼里,立刻就让这个女人浑身一抖,紧跟着颜sè大变,再看向对面的白泽时,她的眼睛中都透出一股浓浓的惧意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在孙漓握着枪的手腕上,亮出了一个红sè的小圆点,细细的红外线笔直的消失在空气中。
“不好,孙漓咱们被狙击手锁定了!”
一瞬间,在孙漓身后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那七八个人就都从同伴和自己的身上发现了不止是一个的红sè光斑,一闪一闪,血一样的刺眼。
第二百零三章 原因何在(补12.14)
“不好,孙漓咱们被狙击手锁定了!”
一瞬间,在孙漓身后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那七八个人就都从同伴和自己的身上发现了不止是一个的红sè光斑,一闪一闪,血一样的刺眼。
郭追一共带了十几个手下,其中有将近一半是孙漓的人,但是转眼之间,场中形势大变,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这些人连同孙漓在内都被狙击手给瞄上了。
“好在我来的时候,多了一个心眼,预先做了布置,不然今天说不定还真可能yīn沟里翻船了。”裴炎环顾四周,忽然诡异的一笑,随即把手举起来,往前一挥:“把这个女人的枪给我打掉。”
话音未落,就只听到噗!噗!两声枪响,声音虽然不大,但转眼过后,孙漓整个人都往后下意识的跳了出去。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原本顶在她肋下的那一把冲锋手枪,也被一颗子弹准确的击中枪身,脱手飞了出去,随后第二枪响起来,整个枪身就在半空中解体,哗啦啊,掉了一地的零件。
原来,裴炎接到卫天姿电话的时候,也的确是正带着手下一个小队,在附近的郊区训练场进行现代城市反恐训练的考核,适逢白泽有事,和郭追起了冲突,裴炎干脆就把整个小队三十多人一起都拉了过来。其中还有十二个狙击手,刚一进入武术社立刻就各找地点隐藏了起来,其中目的大抵也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次练兵。
只是连裴炎自己都没想到,之前他的这一番布置,居然误打误撞,起了奇兵的作用,十二个狙击手早就按照训练要求做好了一切准备,一见孙漓生变,马上当成实战,随着裴炎一声令下。轻轻两枪就把孙漓的武装肢解,却没有伤到她一根汗毛。
这种枪法虽然未必就强的过艾德华那种jīng锐佣兵中的神枪手,但训练有素的军人,最重要的却是相互间默契的配合。十二个狙击手,各有分工,各司其职,相互掩护狙杀,真要放到战场上,这些人就足以顶的上一个满编的连队,将是敌人最可怕的噩梦。所能发挥出来的作用。远比艾德华这样的佣兵要大的多得多。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一旦形成编制,形成配合,大军过处以个人的力量那是根本无从抵挡和抗拒的。
“枪杆子就是硬道理,军队的力量,的确是可以消灭现代社会中一切不安定的因素。”白泽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下不由叹了口气,随即便收了身上的劲儿。事情到了现在。有十几把狙击步枪瞄着,相信这些人也翻不起什么浪huā了。
不过,军队和国家安全局冲突。这算是什么事?忽然之间白泽就觉得有些可笑。
“你们几个最好别动,把手里的枪都放在地上,慢慢的来,不要引起误会,不然你们动作一大,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的枪走火。”
裴炎嘿嘿笑着,用手点了点对面七八个人,慢条斯理的说道。
而也就在他说这些话的同时,在武术社的二楼围栏处,慢慢的也站出来十二条矫健的身影。一个个身上都穿着迷彩服,脸上画着浓重的油彩,耳朵上挂着耳麦。尤其是他们枪上的瞄准镜,镜头上间或就有红光一闪,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货sè。
“配备红外线夜视仪的M99式大狙?老裴你真看得起我……”郭追眼下虽然难受异常,但乍逢突变。意识却仍很敏锐,目光只是一闪,立刻就认出了这些狙击手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武器。
哪怕是他,也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中〗国的武器制造业虽然还比不上欧美一些发达国家,但他口中的这款M99式狙击步枪却是近年来国内少有的一款在xìng能上可以和国外某些著名的大口径狙击步枪相媲美的反器材高杀伤xìng武器。
而这种枪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少量装备了有限几支特种部队。至于与之配套的激光瞄准器,红外线成像仪之类的高科技附件,平常人也只能是在一些好莱坞的枪战大片里看过而已。
随着十二个狙击手各自从掩体中走出,控制了形势,裴炎身旁的那十几号大兵,也立刻随机而动,迅速靠拢,一下就冲到前面,把孙漓那些人手里的枪全都下了。
动作之敏捷,身手之高效,和国安特勤比起来又多了几分雷厉风行般的气势。
与此同时,孙漓也脸sè发白的站稳了身子,在她胸口上的红斑却始终没有消除,显然没有得到命令,这些狙击手是一刻也不会放松jǐng惕的。
“老郭,这些都是你的人,造的也是你的反。你们国安局的事我不方便插手,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裴炎朝着郭追点了点头,并没有采取更进一步的措施。毕竟是完全隶属于两个系统,裴炎也不会平白无故把事情做的绝了。
此时,孙漓一群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脸上的神sè都显得有些呆滞,随后相互间对视了一眼,也都从对方的眼神里面,感觉到了一种大势已去的颓丧和灰败。
他们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京城显贵大多都心知肚明,但是这天的事情还是明显超出了他们心里的底线。
白泽只不过是冀北一个小山村走出来的穷学生,谁又能想到在他的身后居然会有总参的高层……?这简直就是…………!!
“这下子可麻烦了。”同样的念头,几乎在所有人的心里同时冒了出来。
“那个孙漓,就是孙明光的女儿,他大伯叫做孙正淳,现在总参任职,我这一次来,也有被他们请托的成分……不过,我是对你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再把你招进组织……。”
郭追咬着牙,硬挺着说了几句话,头上冷汗淋漓。
“你们立刻给我回局里,今天这件事情我会向局长亲自汇报的,具体什么处分,就按照条例来……还有把孙漓暂时监禁……有什么事情等我回京里再说。”
这时候,孙漓也不说话了,只低着头一声不响。
郭追虽然是特勤处的副处长,级别比她高的多,但她身后也不是没有靠山,今天这事情既然已经失败了,又狠狠的得罪了郭追,这时候再要为自己辩解,那就是典型的不识时务了。
说的越多,破绽就越多,与其如此还不如走“正规程序”只要回到局里,自然就有人替她说话。
而白泽现在对于这一切,也只是冷眼旁观,静观事态发展,好像没事的人一样。
眼看场中人群逐一散去了,裴炎也叫手下的兵收队,这才苦笑了一声:“这叫什么事儿呀,我是最怕麻烦的,可麻烦却一件接着一件自己找上门来。真是不知所谓。”
“这还不是你自己做下的事儿,别以为你的那点底子谁也不知道,现在京里对你有兴趣的人可是不少呢!!”裴炎龇着牙笑了一下,狠狠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老郭算是个好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好给他治一下,等这件事完了,等我电话,见见老爷子吧!在这么下去,我怕我早晚要神经衰弱。”
“好了,老郭看你这样暂时肯定是离不开干成了,要治病,干脆你就先去周子同的山水雅园,等你那边都联系好,黄莺到了以后,下午我再送白泽过去。”
裴炎对白泽使了一个颜sè,也不多说,朝着卫天姿和李伟健招呼了一声,几个人便转身离开了武术社。
随后郭追也在一众手下的搀扶下,上了车,一溜烟的开出了冀北大学的北校门。2551
“黄莺是谁?”
又过了一会儿,卫天姿和李伟健相继离去,坐在裴炎的车里,白泽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姓黄的,是不是就是郭追说的那个在zhōng nán hǎi的‘御医’?”
“御医?这么说也对。”裴炎似乎正有什么话要和白泽说,听他这么一问,先就笑了起来:“其实zhōng nán hǎi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神秘,里面的保健医生多的是,只不过这个黄莺可不是一般人,她应该算是郭追还没过门的老婆。”
“郭追的老婆?”白泽愣了一下“还应该是,这是怎么个说法。看郭追的年纪比你还大一些吧,怎么还没有结婚么?”
“是郭家的老爷子不同意,要不然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不过,这个黄莺虽然没什么了不得家世,可也不是个简单角sè。据说真是神针黄的后人,在京里豪门中还有个绰号叫做‘织女”不但医术高超,而且功夫了得,郭追之所以这么中意她,打定主意非她不娶,听说也是打出来的交情。这女的实在彪悍的很,不是一般人物。”
裴炎似乎是见过这个黄莺的,说起话来连连感叹。
“神针黄的父亲曾经是清朝的武举,家传的功夫是属于少林一系的,到了神针黄这一代,更是医武双修,相得益彰,她的后人要真是得了他几分真传,那功夫肯定错不了。”
----------------------------------------------------圣诞节聚餐,酩酊大醉,到现在脑袋还在隐隐作痛,一闻到白酒就想吐,再也不能这么喝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郭追的女朋友(补12.15)
白泽以前就听家里老爷子说过,神针黄家传的功夫虽然是源自少林,但走的却是内家养生的路子,不以技击见长,只传下来的那一部古法五禽戏就是典型的医家手法。
“被叫做‘织女’,还能叫郭追这样的人折服,单单是这一点,我想不见都不行了。”
毫无疑问,郭追是个典型的军人,虽然出身显贵,却没什么纨绔气,而且xìng情直率,能伸能缩,武艺高强,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是京城第一流的少壮人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叫这样的一位几乎是骄傲到了骨子里的“tài子dǎng”心甘情愿拜倒在石榴裙下?这也是白泽在听了裴炎一番介绍后,心里自然而然生出的一点好奇。
至于这个叫黄莺的来历和背景,裴炎也和白泽说了一个底儿掉,这个女人虽然是在zhōng nán hǎi做保健医生,但事实上她真正的编制却隶属于“zhōng yāngjǐng卫局”,也就是老百姓早就耳熟能详的“zhōng nán hǎi保镖”,在过去就是皇宫紫禁城里的大内侍卫。不但身份敏感,而且级别很高,每天接触的都是绝大多数人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核心领导人。
当年国内动乱,江右黄家的子侄也有不少人投身革命,以医术救人,结下善缘无数。
不过,黄莺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供职“大内”,凭的却也不都是这些关系,更重要的还是她自身的本事足够过硬,年纪虽然不大,可针灸上的功夫,却令人称道,甚至超过了许多行医一辈子的国手名医。
尤其是身为女xìng,她在京城一些特殊的圈子里名气更大,和许多高官要员的妻女关系都十分密切。
虽然这些女人一般都有什么公职在身,但几乎人人都是出身世家,各自的关系盘根错节。身后都有大把的势力靠山,眼界和眼光也迥异常人,有着非常敏感的政治觉悟。而且这些人可不像他们的丈夫那样,派系分明。各自站队,还彼此的勾心斗角,大部分都走的是“夫人外交”,很人为的把利益冲突淡化了。
也正因为有了这些男人背后的女人,京里高层间发生的许多事情才不会彻底明朗激化,给了大家以缓冲的时间和机会,所以这些人所能发挥出来的能量都十分巨大。一般人是不会,也不敢轻易招惹的。
黄莺能融入这个圈子,并结交下一大批的名媛贵妇,当然也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裴炎在干城混的风生水起,又和郭追是朋友,共事过一段时间,当然对于黄莺这个女人有一些了解。所以他在和白泽说这些的时候,也一再jǐng告白泽。在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不要轻易招惹。
你把人家的男人打成了重伤,又差点被手下“兵变”挨了黑枪。丢脸丢大发了,受点气那也是应该的。何况男子汉心胸宽广,不和小女人一般见识,这才是男子汉所为!
说白了,这也是裴炎在告诫白泽,郭追的女朋友其实心眼很小。他不能制止黄莺来找茬,那就只好去劝白泽忍让了……。
一个既jīng通医术,又武功顶尖,心眼还小的女人,这在裴炎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灾难。
不过。不管黄莺是个什么人,白泽却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心存畏惧的人,办事但凭真心,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人活着已经是很累了,再平白多了这样。那样的顾忌,前怕狼,后怕虎,他还能练什么拳?
再者,白泽之所以要答应给郭追治伤,一来也是看出了郭追的来意并非全都是恶意,里面很多东西都是外力所致,不是出自他的本意,而且一个人能把功夫练到郭追这种地步也真的十分不容易,白泽心里多少还有些爱才之意。
武术界青黄不接已经很多年来,郭追要是这么就废了,自然是十分可惜的。
而另一个原因,就也是因为这个黄莺的缘故,毕竟两家在祖上还是有些交情的,虽然谈不上谁欠谁的,但白老爷子到底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多活了这么多年。
对此白泽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感激的。
“见一见也好,省的以后麻烦。正好,最近几天地下拳赛一直都很火爆,好像今天晚上周子同那里还有些特别的节目,我虽然帮不上忙,却可以去看看热闹。”裴炎想了一下,就准备晚上去山水雅园凑凑热闹。
“还有拳赛?”
白泽眼睛一闪,上次他在山水雅园一把抓死了项鹰,虽然只参加了一次,但对这种地下黑拳赛的形式却还是有些兴趣的。这年月,练拳的人平时很少得到实战的机会,黑拳虽然残酷,要涉及生死,可里面的高手也多,听裴炎这么一说,白泽心里也不由动了一下。
他功夫练到现在,拳法已是练气还神的武术宗师,可剑术到底还是初学乍练,没有经过几次真正的实战,据说地下黑拳也是有器械兵刃的,其激烈程度更甚于拳脚。
黄昏时分。
深秋的干城,马路上已经是灯火辉煌,这座紧邻京城的城市,和白泽所知道的任何一座城市都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在过去这里是兵家必争之要地,最开始的时候也是用来屯兵的,后来商业慢慢发展,到了现在城市的文化中仍然带有极其浓郁的“兵”味。
不管是清末时候因为洋务运动建立起来的干城军官学校,还是后来戍卫京城,始终驻有重兵的干城军区,就只在干城这地界走出去的将军就足有一千多人。简直不比起后来将星云集的黄埔军校逊sè分毫。
等到裴炎的车慢慢开出了城区,喧闹的感觉才被渐渐抛在脑后,透过车窗看到远处山林掩映间的那一片点点灯火,白泽很直觉的就感到了一种很静谧的味道。路上来往的车越来越少,扑面而来的夜sè伴着空气中淡淡的水气,整个天地似乎一下子就扩大了开来。
人是群居xìng的动物,需要相互间的合作,但这对练功夫的人其实并不算适合,尤其是像白泽这种人,功夫练得越高,感悟到的东西就越多,越jīng细,以前很多忽略的东西就会变得越来越重要。
而这本身无关于物质需要,只是出于jīng神层面上的本能。就好像是过去在名山大川建庙,结庐的和尚,道士,修行不够的时候要入世,感悟够了就要出世。
所谓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说白了就是“出家”,离群索居,亲近自然,进而才能感悟天地,最终达到“天人合一”的目的。
“城市里的人到底还是太多了,人多了,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纠纷和麻烦,红尘千丈,跳进去容易要出来可就难了。可是入世容易,出世不易,心xìng不到,就算披发入山也只能是个形式,如何才能在闹中取静,出污泥而不染,这才是rì后我需要努力的方向。”
莫名其妙的,白泽心里便涌出这么一股念头,不过他这念头来的快,去的也容易,再抬头时就已经看到了山水雅园的大门了。
“白泽,还是那句话,待会见了黄莺,有什么看不惯的,你还是多担待一些。刚才我得到的消息,她这次来似乎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裴炎把车慢慢开到停车场,在下车前又特意扭过头来嘱咐了白泽一下,显然是心里对白泽没什么底。
“你放心吧,我是从来不主动惹事的,能过得去的,就过去了。“白泽呵呵笑了两声:“看情况再说吧。想来神针黄的后人,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看着白泽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裴炎的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白泽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太清楚了,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以对人忍让,却不会受辱。任他把话说得再明白,事到临头,要是一个不如他意,肯定也是翻脸不认人。
这样一个人,在和那个黄莺碰在一起,裴炎只要想一想,脑袋就开始隐隐作痛了。
“裴炎,你终于来了?我们大姐大可是等了你们好半天了呢!”
车子刚一停稳,裴炎和白泽走下车来,就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入口站着一个三十三四岁,身材挺拔,穿着打扮和郭追都很相像的中年男子,不过这个人的腿脚明显有些僵硬,走起路似乎有些“垫脚”。这种情形落在白泽眼里,也马上就看出来,这个中年人应该是年轻时练功不得法,伤了右脚的筋腱,又没有及时用药,时间一长,就使得两条腿一个粗一个细,脚上功夫练得越高,差异就越大。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瘸子。
不过,这个中年人走起路来却是飞快,脚下点地,只一转眼就到了两个人的跟前,也从中显示出他腿上功夫的深厚,就算练得不得法,白泽估计着等闲三四十条大汉也肯定进不了他的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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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O五章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补12.16)
第二百O五章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补12.16)
“你就是白泽?”
说话的功夫,停车场外面亮起两道灯光,一辆小巧的代步电瓶车飞驰而至,又从上面跳下来一个身穿中山装的青年,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一米八多的个子,太阳穴高高隆起,全身的骨骼肌肉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股子jīng悍的味道。
而且这个青年,走起路来,脚下快捷无声,目光闪烁,只一打眼就习惯xìng的涵盖了目光所及的各处,显得十分的jǐng觉,一看就是经过刻苦锻炼,已经养成了行动本能的jǐng卫式人物。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随时随地观察周围的人和事,身体时时刻刻出于jǐng戒的状态下。
“我就是。”白泽回答。
“郭处长叫我们接你进去,走吧!”先后确认了裴炎和白泽的身份之后,这两个人的脸上很明显的露出来一些惊讶和诧异的神sè。
接着又相识对望了一下,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立刻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其中那个后来的国字脸青年打量了白泽,忽然嘿的一声笑了起来:“看你这么年轻,要不是郭处长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我真的很难相信,你手上的功夫居然会那么厉害?”
这个青年的两边太阳穴高高隆起,说明他练得也是正宗的内家功夫,而且拳法很明显已经练通了筋骨和皮毛,可以锁住一口气,闭住毛孔,使浑身jīng气不外泄,从而上冲入脑,这已经算是炼jīng化气中比较上乘的功夫了。
功夫练到这种地步,放在过去就可以被称为一流高手,是武师,拳师,能当人师傅了,自然眼力就差不了,一般练家子都逃不过他的窥探。
但是白泽的武功境界早已经远高于他,气化为神,内外相合,yīn阳刚柔变化,一身的劲力都渗透到了体内最柔弱的五脏六腑之间,不是功夫和他差不多的宗师级人物,根本也难以看出他的底子来。
内甲高手一旦炼气化神,整个人的形象气质就会在潜移默化中发生极大的变化,jīng华内敛,一口气抱成一团沉入小腹丹田之中,不运劲的时候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外表上也看不出来。
“那是郭师傅让着我,他的形意拳火候火候十足,也叫我大开眼界。”一路上裴炎不住嘱咐,白泽也不愿意多生是非,是以虽然这两个人态度并不十分友好,但白泽想了想还是难得的谦虚了一下。
“他让着你,叫你把他打伤?这世界上还有这种道理?那我怎么听说,当时还有干城军区的十几个王牌狙击手在,不是这位裴炎裴大少拉了偏架吧?”国字脸的青年人用眼睛斜了一眼裴炎,口气越发的不善起来。
“马老七,这位是哪位呀?说话真不客气,也是你们jǐng卫一处出来的主儿?”裴炎也不是吃亏的脾气,闻言之下当即就是一皱眉头,把眼睛转向了一旁那个垫脚的中年人,理都不理那青年。
而且,从称呼上看,他们两个以前也应该是并不陌生的。
中年人似乎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同伴说起话来会这么冲,听到裴炎说话,脸上刚一露出几分尴尬的神sè,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那国字脸的青年一伸手拦住了“裴大少好大的脾气,我叫陈正南,广东新会人,也是练蔡李佛拳的,算是郭追的师弟。”
青年人膝盖微微往下沉了沉,随手一握拳头,指关节顿时一阵啪啪作响。
“陈正男?也是练蔡李佛拳的?郭追的师傅是香港的南拳大师黄长河,既然是师兄弟,又自报家门是广东新会人,这个人应该就是正宗的陈氏族人,陈享公的后代了。”白泽脑袋一转,立刻就闪过一些相关的资料。
蔡李佛拳的创始人陈享,就是广东新会京梅村人,后来开枝散叶,把拳法传给陈姓族人,后代中很是出了一些名震两广的大拳师。所以一说广东新会,陈姓一族人里,很多都是蔡李佛的正宗嫡传。而且蔡李佛拳融合少林南派的佛家拳,蔡家拳,李家拳(并非五大名拳中的蔡家拳和李家拳),因其拳路气势磅 bó,别具一格,所以一直都有南拳北派的说法。
“这个陈正男自称是郭追的师弟,却在武术界中没什么名气,显然也是年纪轻轻就进了公门的,素闻京城里面藏龙卧虎,zhōng yāngjǐng卫局里像这样的高手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国家掌控一切的资源和权利,即便是现在冷兵器时代已经结束了,更多的人宁愿去练枪也不愿意从小吃苦练拳,但在“军队”中却仍然聚集了大部分的武术高手。尤其是像是zhōng yāngjǐng卫局这样敏感的部门,高手更多,虽然没什么名气,但一个个都是经过最严格筛选出来的jīng英。放到外面,肯定都是武术界中最具实战能力的一等一人物。
“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这是不管在什么年代都是有一定“市场”的。虽然还会有很大一部分人对此不耻,但你不能否定“六扇门里好修行”的道理。何况在这个年代,思想开放,练武的人当兵升官的多了。白泽虽然不能苟同,但也能理解,并不会有什么看不起的意思。
“你们是给郭追治伤的吧。可惜白来了,有我们大姐在,你能起什么作用?”陈正男冷笑着说了一声,两道浓眉,一竖一竖。
“这就用不着你cāo心了。”白泽淡淡的笑了一下,随后便也不再退让。他和郭追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交情,这次前来,也就是本着身为同道的心理,不愿意见到这样一位高手,自此缠绵病榻,一蹶不振,再顺便看看那位神针黄的后人黄莺。
本来也不想惹是生非,但人家半路拦下来,非要如此,他自然也不会有所退缩。都是练功夫的人,一旦达不成“和解。”那剩下的唯一解决途径,自然就是要伸手伸量一下对方了。
只是现在还有裴炎在,白泽也不好主动发难,正巧裴炎在旁边向他使了一个眼sè“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白泽点了点头,正要和裴炎转身离去的时候,就听到陈正男在身后喝了一声:“等等。”
“你想干什么?zhōng yāngjǐng卫局的人,怎么都是这个素质?”裴炎脸sè一沉,转过身来,语气顿时有些不耐。
“我现在只代表我自己,并不是代表jǐng卫局。郭追是我师兄,和我很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说白了吧,我不相信你的功夫能打伤他,所以我就要试一试。”陈正男稍稍解释了一下,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缓和,仍旧不依不饶。
“我们没有时间和你浪费,这次来也是郭追亲自请的……。”裴炎哼了一声道。
“我看你是怕露馅吧,我师兄心胸宽广,肯给你们留面子,但我不行。你姓白的练得分明就是山西白家的戳脚功夫,什么时候白家还jīng通打穴拿穴的手法了,而且看你走路的样子,脚步落地沉重,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显然是练戳脚都没练到火候的,你凭什么能打伤我师兄?”
陈正男显然是在事先看到过白泽的一些身份资料的,知道他们这一家和山西白家之间的关系,自以为一下找到了破绽,立刻就揪着不放。
“嗯?这个人怎么分不清形势,还在夹缠不清,真是惹人可恼。要说这件事情,不是有人授意,连我都不太相信了,看来那个黄莺的心眼儿还真是如裴炎所说的一样,不怎么大呀!若是这样,我倒也不必再和他们客气了……。”
白泽的目光,瞬间盯在陈正男的身上,脸上的笑意若有若无。
这个新会陈氏一族的正宗传人,的确也是不错,身材骨骼jīng悍逼人,面皮白里透红,眼神灼灼,两只手上也没什么明显的茧子和硬皮,显然是功夫在练到筋骨皮毛的时候,脱过了一层皮,气血已经可以稍稍透过皮肤末梢了。
练功夫,不管内家还是外家,一上手的时候肯定就是要抻筋拔骨,打基础,先锻炼筋骨皮,打熬身体,所以时间一长,手上身上都会起一层老皮。但如果功夫再往下练到了一定阶段后,通了毛孔,皮毛伸缩的力量逐渐加大,气血运行在末梢之间,自然就能一点一点的把这些老茧和硬皮脱掉,新陈代谢,长出一层柔韧的皮肤。
就算是练铁砂掌的,像莫铁熊那样的高手,也能在每rì插铁砂的时候,把一双手练到洁白如玉,柔软似棉,这本身是无关于练什么功的,只是劲道的一种外在表现形式。功夫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白泽,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咱们走吧,一会见到郭追和黄莺叫他们给个交代就是了。”看着白泽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裴炎心里咯噔一声,就知道事情坏了,连忙靠上前去,一把抓住白泽的手,把声音压低了说:“这些人都是黄莺的手下,闹出这么一番事,明显是故意为之的,你先不要动气,这样的小人物只是马前卒,犯不着在他们身上瞎耽误工夫。既然咱们已经来了,就要过去看看,咱们还是上去吧,这个人自然有人收拾他。”
裴炎不想和陈正男纠缠,拉着白泽起身就走。
“不把事情弄明白了,你们还想走?”陈正男眼睛一翻,突然一个箭步往前一冲,伸手就朝白泽的肩膀搭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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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O六章 你不客气,也别想我客气(补12.17)
“不把事情弄明白了你们还想走?”陈正男眼睛一翻突然一个箭步往前一冲伸手就朝白泽的肩膀搭了过去。 无弹窗 更新快
他一手五指箕张垂腕下拿捏成爪势另一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双手一松动作轻灵快捷只凭空晃了一下人往前一跟步如同旱地滑冰手指头就已经堪堪碰到了白泽的手腕皮肤。
连带着他手腕一圈竟然也是连同裴炎整个人都也在这一招里给圈了进去显然是打了要一个都不放过的心思而且他居然也似乎不怎么在乎裴炎的身份。
裴炎见状一惊但他本身就没有练过正经的功夫身手虽然经过军中苦练也是十分敏捷但又怎比的陈正男这个练家子出手如电况且蔡李佛拳善打圈里圈外内帘手的短打出手惊风无影无形不说他现在别无防备就是换个场合正面对全神贯注也休想躲过这一抓。
“看来你是真的有恃无恐呀!”
白泽皱了一下眉毛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让陈正男得手口中话音未落就势顺手一把抓出五指轻颤筋骨齐动只往前一探的功夫空气中立刻便响起来一阵恍如雷鸣般的大气碎裂声。
“神仙一把抓!刚柔一体脏腑相应这怎么可能?”陈正男目光一闪两个瞳孔瞬间缩小如同针尖两人双手还相距三寸多远他手的皮肤就已经是猛地往下一陷生似被人用烧红的铁钎狠狠的扎了一下。顿时就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
难怪以郭追的武功还要被打得“卧病在床”现在连动弹都动弹不了白泽这一把抓下来。看似轻描淡写可五根指头间所蕴含的力量简直无法想象只要和自己手掌一碰转眼就要骨断筋折血肉成泥。
神仙一把抓在道家之中首重yīn阳yīn阳合而成太极功夫练到这种整合yīn阳的地步。在过去迷信点的说法那就可以被尊称为真人和神仙。依据这一种说法所以在南派武术中又有人把爪功最高境界的yīn阳一把抓称之为“神仙抓”。
当然这只不过是武术中因为地域不同而产生的不同叫法而已。神仙。yīn阳说的都是一回事。
不过爪功练到yīn阳在一手的程度的确也是近百年来极为少见的事情。一般练功夫的人甚至都没听说过。
陈正男之所以能一眼看出其中的奥妙也大抵是托了他家祖几代高手的余荫。从小耳濡目染就听到许多过去江湖中的奇人奇事理论功底尤其深厚的缘故。当下脸sè一变手腕飞快的往外一划收在肋下。脚下一连几个错步身子一晃就往侧里滑了出去。
蔡李佛拳兼容南拳多门技法。拳法中也有一路功夫是叫做“八卦拳”的虽然并非八卦门的双单换掌的八卦掌法。但同样长于步法身形转动之间脚踩八方十分的滑溜让人难以捉摸。
与此同时马老七见白泽一出手陈正男就像触电一样飞快后退也是大吃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脚下顿时摆出了可攻可守的架子。
“难怪我师兄不让我找你麻烦原来你的武功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陈正男一下退开刚一立足站稳马就直勾勾的盯着白泽脸的神sè又是骇然又是古怪像是大白天见到鬼一样。
白泽轻轻的眯了一下眼睛也不理会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眼睛越过面前的陈正男远眺过去神sè淡然的仿佛刚才的事情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派的轻描淡写!
“小陈……。”同一时间已经醒悟过来的马老七伸手用力的拉了一下陈正男的衣袖眼神中目光jǐng惕的扫了一眼白泽和裴炎虽然没有再接着往下说下去但言语之中已是充满了浓浓的戒备。
的确对于白泽这样外表和内涵有着绝对反差的人形凶兽在觉察到一点端倪过后相信也绝不会有人敢于有任何轻慢态度的。
“老马小陈你们都回来吧。白先生不是普通人咱们也不能太小家子气了。”就在这时马老七的腰间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电子音随后就从里面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显然他的身是带着专用的监控设备和对讲机的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被同步传播了出去。
白泽听见这个声音脸的表情忽然显得有些奇怪明明是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可不知为什么白泽总觉得这声音里有些异常的沙哑似乎是故意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假声。
接下来几个人就都了电瓶车沿着西侧一条林间甬道一路向所过之处道路两旁的路灯下全都种满了各种绚丽的花朵夜sè下暗香袭人。
再往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的功夫已经把山水雅园里绝大多数的建筑全都抛到了脑后浓密的树荫中渐渐显出一座青砖小院儿。小院儿四周种着一棵棵高大的梧桐树枝叶茂盛摩肩接踵青翠的草地像是地毯一样延伸到林子深处稍一有微风吹过便全是满耳朵的林海波涛。
轻柔的月光洒落下来映着小院里静谧的灯光一一下也愈发显得安静自然充满野趣。
等到进到小院里面沿着青砖的地面转了几转视野便豁然开阔就只看到高大的厢房一侧居然挖了一个占地不小的荷花池子清风刮过水面莲叶摇摆边还有一个黄绿琉璃瓦的八角凉亭这时候正有几个年轻男女围坐在一起说着话。
不远处一个红泥小火炉里火炭通红面放着的铜嘴茶壶咕嘟嘟的冒着热气几杯香茗拿在手里茶香四溢。
荷塘月sè清风品茗……此情此景落在眼里远远望去不知不觉中俗人都要变得雅了。
乍一走进这样的环境就连白泽都禁不住有了一丝恍惚没有想到在周子同的山水雅园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处所在。这种青砖小院儿荷塘凉亭的布置简直比什么现代化的奢华装修都要好的多得多。
正所谓“居养气养移体”在这样的环境里住的时间久了人身自然就会带几分出尘的味道会潜移默化影响xìng情和jīng神。不过这些都还只是表象是外物不是根本偶尔住住清静一下倒是可以若是长住则为白泽所不取。
他现在的拳意jīng神已经rì渐圆融正值武功突飞猛进的时候安逸的环境只能滋生惰xìng对他练拳练剑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白泽也只是刚一进来的那一瞬间里惊艳了一下随即念头一转便恢复了平静。
只把眼睛往凉亭里一扫却意外的发现那坐着说笑品茶的几个男女之间一个穿着白sè运动服长发丝丝顺滑正闻声回望过来满眼惊喜的女孩居然是白天刚分手不久的卫天姿。
而另外一个坐在她身边的年轻女人却在这同一时间几乎吸引住了白泽所有的目光。这个女人身材异常的高挑置身人群中就好像是一只白sè的仙鹤一样总是叫人忍不住去看。尤其是这个女人的皮肤白皙光滑人虽长得一般但一双眼睛却黑白分明清澈见底加一头黑发只被她随便的在头挽了个发髻横着用一根银簪束住两道长眉斜飞入鬓更显得一身清气脱俗。
就如同是古代时候深山道观中的妙龄女冠。别有一番奇异的味道。
凉亭中的几个人除了卫天姿之外剩下的两男两女都没有放眼过来只是淡淡的说着话也不起身时而拿起边红泥炉子的开水冲茶泡茶神sè之间状若无人。
“皮肤白皙光滑眼神清澈见底这个黄莺能被称为‘织女’内家的养气功夫也的确是被她练到了家了。这么看来郭追也不是压不住她只是舍不得罢了。”
郭追的功夫兼容南北两派内外之秘火候之jīng深比起白泽也只是差了最后一步的练气功夫而已。没有宗师级的高手出手寻常的拳师武师根本不是对手何况郭追这个“tài子dǎng”早已名声在外在港澳台的华人武术界有极高的威望能叫他都为之痴心不改的女子自然不可能是什么一般人物。
如今白泽一看就也马知道这个女人的功夫果然是修炼的十分高明虽然打起来未必真就是郭追的对手但只在养生练气的火候却远比郭追来的jīng致细腻的多。神完气足之下已经有了几分圆润的味道隐隐约约似乎就要摸到练气化神的门槛了。
除此之外两外围坐在一起的两男一女显然也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sè年纪虽然不大可神情稳重目光深沉明知道白泽和裴炎已经到了却兀自我行我素都目不斜视一边说着话一边不住把玩着手里的白sè瓷杯。隔了十几步侧耳一听他们的呼吸也十分绵长一口气吐出去再收来几乎是普通人的几倍又沉又长……。
“想必这几个人不是zhōng yāngjǐng卫局的新秀就是黄莺从京城带来的帮手了。现在把我带到这里来明显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也罢既然是这样那就叫我试一试这些人的胆sè和功夫到底怎么样?”
(未完待续。。)
第二百O七章 黄莺的阳谋
“想必这几个人,不是中冇央警卫局的新秀,就是黄莺从京冇城带来的帮手了。现在把我带到这里来,明显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也罢,既然是这样,那就叫我试一试,这些人的胆色和功夫到底怎么样?”
这座小院儿的荷塘占地不小,凉亭和岸边是一溜木制的长廊,上面刷着明漆,白泽心中想着,也不理会,抬脚就往水廊上走,结果刚一到地方,他就听到凉亭里传来一个声音:“郭哥这次栽的冤枉,那个叫什么白泽的,指不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呢!”
“是呀,那个白泽,好像是最近才冒出来的新人,听说项鹰就是被他打死的,虽然有点功夫,但要说他能把郭哥打成这样,我却怎么都不会相信的,何况当时还有十几个国安的特勤,荷枪实弹的。这里面要是没有什么猫腻,才怪?”
“项鹰的师傅岳老赶,是天下三只鹰之一,死了徒弟,肯定不会轻易罢手?你们知道他准备要怎么干么?”
“江湖人的事,和咱们是两个圈子,岳老赶要干什么我虽然不知道,不过我可是听说最近有一伙日冇本人专门来国内,就是要去找那个白泽比武的,可惜这事情被上面给驳回了。毕竟敏感时候,稳定压倒一切。”
“那算什么,这一次黄姐和咱们出面,肯定是要落一落这小子的面子的,你还怕他长了三头六臂,能跑到天上去吗?”
明明是知道白泽已经来了,可亭子中的这些年轻人却故作不知,一等白泽靠近了,这才纷纷把话锋一转,旁若无人,明嘲暗讽。
声音很多,白泽也从中听得出来,这些人明显都是有意为之的,言语之中全是怨气和愤怒。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白泽,你们既然要商量怎么落我的面子,那就不用费心在这里演戏了,我人现在就在这里,有本事的只管上来试试就是。”
白泽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随后哈哈一笑,迈开大步往前就走,边走边行间脊背轻轻耸动,又猛地抖了一下冇身子。
他有心震慑,是以每往前走一步,脚下都是用上了“猛虎过山岗”的架子,足下发力,顿时踏的整个水廊的地板轰轰乱颤,就好像是地震了一样。
如是这般,一连七八步踩了出去,白泽脚下的力量逐渐蔓延扩散,虎步龙行,虽然还没有用上全力,但这一股股力量,彼此交接,相互融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浑如是大海潮生,一浪高过一浪,到了后来终于重叠在了一起,把整个水廊连同尽头处的凉亭都一股脑涵盖了进去。
三寸hòu的实木地板,咔咔乱响,偌大的凉亭也在这时候加入了摇摆震颤的行列,随着白泽一步步踏出的脚步声,甚至就连那茶几上摆放的茶壶和水杯冇都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热水不断的喷溅出来,一时间荷塘水起,涌起千层浪,场面十分可怖。
“怎么样?还有人想上来试一试吗?”
话音出口,白泽脚下一顿,停下冇身来,剧烈的震动随后便慢慢平息了下去,随着他的目光朝前一扫,整个凉亭里的人顿时哗啦一声全都站了起来,十几道目光一齐落在了白泽的脸上。
随后几个人,迅速的交换了一个颜色,却一个个面色深沉,没有人能说出一句话来。因为白泽刚刚踏出的那几步,气势之猛恶,实在令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白家秘传的铁臂戳脚五步十三枪中,“猛虎过山岗”这一路的步法架子,原本就是以气势逼人而著称的,如今落在白泽手里这时再一刻意用来,同时催发体冇内的气机精神,顿时就把他自身的气势提升到了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猛烈地步。
受其感染之下,白泽在此时活脱脱就是一头成了精的猛虎,首尾三丈,裹挟腥风,每往前走出一步,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地动山摇,天崩地裂了一样。
山在我面前,都要崩溃,天地于我,也不过是胸中层云,一声长啸,也能破开。
而这也正是功夫练到了如同白泽这种境界之后,上乘武术区别于下乘的关键所在。同样是一套功夫,一路架子,在不同的境界使用出来完全就是两种天差地别的效果,而事实上,上乘的武术已经涉及到了人类最不可揣测的精神世界,一举一动都气度天成,了无痕迹,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到对手的心性。
于兵法而言,最高明的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放在武术中,这种道理同样可以适用而无碍。就比如日冇本的武术界,在古代的时候就习惯性的把一些技艺高超的武士称为“兵法家。”而这些兵法家也是同样热衷于把原本传自中冇国的《孙子兵法》引入到自己的武技和实战中去。每每在和人交手前的三五天里,就要正心,诚心,沐浴,更衣,严格的按照一系列流程培养的自己的精神和气势,直到决战之日,气势达到最高,才会一击而杀,或者干脆就凭着强大的气势,瓦解对手的斗志精神,从而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
白泽虽然不屑于像这些日冇本的兵法家一样,每次和人交手都要刻意的积蓄精神,谋定而后变,但这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深通气势变化的大高手。炼气化神之后,气息入脑,改变气质,这就叫他的拳意精神越发坚定圆融,拳法中自然就带有了强烈的个人意志。
而这在日冇本的战国时代,就是被称为大兵法家的绝世高手。是不需要时时刻刻积蓄精神的。
刚进了这处小院儿,纵观一切,眼见着凉亭里那些年轻男女对他的到来不闻不问,白泽就感觉到今天这次事情只怕有些麻烦。因为郭追的缘故,双方本来就怨气不浅,结果自己打伤了人又上门来治,这对京冇城里某些人的脸面而言,实在是落了太多的面子,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要是不能再第一时间就用非常手段震慑一下,难免就要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这显然和他心性不合。
只是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对面这几个的身冇份又很敏感,要是态度稍微软了一点,被人抓住机会咄咄逼人,自己忍不住就会下重手,那事情可就脱离掌握了,还会因此连累了裴炎。
白泽正是有感于此,这才会二话不说,先给这些人来了个下马威,也算是反客为主了。
“怎么,没有人第一个来么?”白泽的眼睛再次环绕全场,嘴角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突然间,眼神一凛,对着凉亭中的几个站起来的男女,还包括郭追未来的老婆黄莺在内,狠狠的看了过去。
他现在脚下还是站着猛虎过山岗的架子,身上气息未散,一眼望去,真好似夜色下踏足山巅的一头吊睛白额猛虎,陡然回头凝望,两眼之间,目光灼灼,精光四射,中间还夹杂着一股子浓浓的血腥气,端的凶恶无比。
一瞬间,目光交接,这些人也都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白泽身上强烈的杀气和敌意,于是,片刻之后,紧跟着便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子被白泽瞪得浑身汗毛惊炸,忍不冇住就是一股冷气从尾椎向上窜起,一惊之下,脚下不由向后一退,用力过猛,连手里的茶杯都被她生生捏的碎了。
而另外的两男一女,虽然反应没有这么强烈,但仍旧是保持不了镇静,一个直接把茶洒了出来,一个面色发白,下意识的就摆出了攻击的架子,一个身形后退不小心撞倒了凉亭的立柱上,站立不稳几乎一个跟头掉下冇身后的水塘。
只有黄莺一个人,在面对白泽的注视下,身子仅是轻轻的抖了一下,便立刻稳住了,握住茶杯的手指虽然有些指节发白,但却仍旧端的很稳,没叫里面的茶水溅落出来一滴。
至于旁边的卫天姿,她站桩不过几天,连入门都没有入门,看到白泽的目光,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如此一来,白泽小试牛刀之下,倒也把这些年轻人的的功夫底细试探出了几分。
“嗯,这个黄莺养气的功夫难得的身后,控劲的手法也不错,果然是少林一系的路子。相比之下,另外那四个人就差了一些,不过年轻一代里,也算是不错了,最差的那个女的,也比那个项鹰的火候强,看来都是练过内家拳的高手。只是不知道真要打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用了一个很直接,很简单的方法就把在场几个人的实力,试探出七七八八,白泽的心里也大概有了数,对于后面的事情,便也不再担心什么了。
被自己的精神气势所震慑之下,还能勉强保持一份身为武者的敏感和对于力道最本能的控制,不后退,不洒茶,对于黄莺这个女人的镇定和功夫,白泽心里也是暗暗的赞叹了一声。白泽的年纪虽然比这些人都小的多,但时到如今,死在他手里的人却已经将将超过了两位数大关,被他蓄意一瞪,放出周身杀气和敌意,别说是普通人受不了,就是武术界中一些知名的大拳师也不一定比黄莺做的更好。
除非是有像郭追这样,经常出生入死,执行任务,杀人无数的,否则很少有人会不受他的影响。
而剩下的两男两女,女的实力普遍低了男的一筹,心情紧张之下,一个把被子捏碎了,一个连连后退,差点掉到池塘里,明显就是被白泽彻底震慑了心神,功夫再高,心性也不过关。只能勉强算是高手。
练内家功夫的人,功夫越高的,就越能把持自己的心绪,对于心意的控制,远比练习外家拳的人高明。所以到了白泽这种程度后,就能很容易从一个人的行为上判断出他的实力来,尤其是在精神层面上,这对人的影响更为重要。
倒是那两个男的,一个把茶水洒出来,一个及时摆出了应对了架子,这样的对力量的控制,和反应速度,按照白泽的推测,功夫应该是练到了一定的火候的。应该和峨眉山上那个侯三差不多,只是不知道实战起来,能不能比得上他。
实战用的是打法,和单纯的练功完全是两码事。在这个世界上,功夫练得再高,体力保持的再好,只要不能在实战中,发挥出全部的能力,那也绝对不算是真正的高手。
反过来,要是打法厉害的,功力稍差一点,以弱胜强也是常有的事。最简单的例子,某个几届全国武术冠军,赛场上生龙活虎,赛场下却被几个流氓混混用板砖拍进了医院,这就是只知道练,不知道打的下场。
“请问,黄莺在不在这里?”白泽明显的感受到这些人心里的情绪变化,眼睛里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看起来并不算强壮的身体,灯光下却显现出一种逼人的悍气。
“你,你想干什么?”目光直直落在几个人身上,片刻后,那个还站在凉亭最边上,几乎掉进池塘里的年轻女自陡然尖声叫了起来,与此同时,她的手也刷的一下按在了自己的腰间,眼睛里闪出警惕的光芒,身体顿时绷成了一张弓形。
受她影响,就在同一时间,只听到刷刷刷刷几声衣袂破风声,在场的另外两男一女,身形齐齐晃动,一下就占据了各自有利的位置和空间,而且他们的手也全都按在了身上的某一个部位。或是腰间,或是腿侧,这种下意识的反应之快,是有别于普通的练家子的,而是更贴近于军人的动作和习惯。
“我今天不是来找麻烦的,是郭追请我来的,请问哪一位是黄莺。”白泽的脸上笑意更甚,说话间身上气息一散,眼神内敛,顿时敌意全无,也叫凉亭里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我就是黄莺,白先生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果然是少年英雄,只是出手未必太狠了一些,一点都不顾及后果,这样一来你就不怕得罪的人太多,给自己惹下什么**烦么?”
看着白泽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都看着自己,黄莺嘴角轻轻的笑了笑,又上下打量了几眼白泽,随后越开众人,向前走了两步,眼神中光芒闪烁,直视白泽,半步不退。
这个黄莺穿的是一身很合体的唐装,秀发高高束起,说话的时候,眼神凌厉,不怒自威,身上的气势也很足,难怪可以在卧虎藏龙的中冇央警卫局站得了一席之地。
“黄姐,和他废什么话,直接拿下来就是了?”站在黄莺一侧的是个长了一双丹凤眼的年轻男人,身材颀长,体型精悍,一张嘴就是咄咄逼人。似乎是暗自懊恼自己刚才的表现,又自恃身冇份不愿意和白泽多说,张口就要先把白泽控制住,十足十的不拿对方当回事儿。
眼睛在这人脸上轻轻的扫了一下,白泽笑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只对着面前的黄莺道:“我听郭追说过,你是当年名扬江右神针黄的后人,不知道你认不认得一个叫黄百强的人?”
白泽一看到黄莺,立刻就想起来当年曾在军中和老爷子互换武功,用一套古法五禽戏保了老爷子一生平安的那个黄家子弟,黄百强。
而这个黄百强当年在两湖赣皖一带也是声名赫赫的人物,不但一身医术了得,而且精通还少林大摔碑手和暗器梅花针的功夫,指上的功力尤其了得,虽然参军以后一直都在野战医院当医生,可名头却是一等一的响亮。
在当时那个年代,国破家亡,许多江湖草莽都投身**,军队里有的是能打的大高手,许多有名的,没名的,在野在,民间的,都曾揭竿而起和日冇本人干过。只是后来抗战胜利,内战爆发,这些人里就有一部分人不愿意自己人打自己人,直接离去了。
这其中就有黄百强一个。
白泽之所以一上来就问黄莺这个问题,也是心里不能确定的缘故。江右黄家是个大家族,姓黄的又精通医术的子弟有很多,几代下来,关系更是复杂,他也搞不清楚,黄莺和黄百强有没有直接的关系。
“你怎么知道黄百强?”黄莺的眼神顿时一凝。
“这么说,你认识他?白泽毫不理会旁边的人,也不回答黄莺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一路问了下去。
“这个你管不着,而且今天我们也不是为了讨论这件事情而会面的,你要想知道答案,就得先叫我们这些人心服口服,单凭你刚才那一手,显然还不行。我就想看看你到底凭什么能把郭追打成那个样子?”
黄莺显然也不是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话锋一转,根本也管白泽的追问,也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口舌。
要想知道答案,那就先把眼前的事弄明白了再说。
“既然是这样,你就不先给我介绍一下么?”
听了黄莺的话,白泽心里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以这个女人的强势,连郭追都要被她压住,对自己这个外人,自然是不用留任何的脸面,说到底还是要先打过一场再说。
任凭他刚才所展现出来的气势再强,在这些功夫还没有触摸冇到他这种境界的人来说,也只是很单纯,很偶然的一种因素,并不能决定双方的胜负。就算黄莺的养气功夫已经有了一些化神的眉目,但也始终是处在门外摸索的阶段,是个门外汉,只能从中看到白泽想要展示出来的一点点的东西,并不足以叫她为之惧怕。
何况,她们这些人都是中南海出来的,每天见惯了“领导人。”自然就有些看不起像白泽这样非正规的“江湖人士。”刚才的失态也恰恰叫他们心里充满了郁闷和愤怒。
而且,他们都是年轻一代少有的高手,想要出气,当然就要真正的伸伸手才行了。
“这位是出身武当金蟾派的吕如松,这位是心意**拳海派十大形的王少卿,这位是峨眉簪法的宋怡然,这位是尹派八卦掌的周茹。”
黄莺依此向白泽介绍身边的两男两女,只是简单的道出了所练功夫的门派和名字,却没有报上他们的职位和身冇份,显然是摆明了要以江湖人的手段向白泽讨教的意思,不屑以权势压人。
而且经过她这么一介绍,白泽心里也是有些惊讶的,这两男两女的功夫虽然不被他看在眼里,但是他们身后所代表的门派却无一不是武术界自民国以来,赫赫有名的,武当金蟾派,心意十大形,峨眉和八卦,不管哪一家都是几代以来高手层出不穷。
“难怪了,我说这些人怎么进得去中冇央警卫局?看起来还是和身后的一些关系和门派有关,而且这些人只怕也不仅仅是练功夫那么简单。听说京冇城之地的达官贵人,自古以来就有叫家中适龄子弟,学武强身的习惯,且大把的拳师盘踞京冇城,也大多喜欢收些权贵弟子充当门面,减少麻烦,这些人能被黄莺看重,十有**也都是像张培轩那样的太冇子党角色!”
“这样的人要和你打,你不打不行,打得狠了也不行……十足的又是个麻烦……。”白泽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黄莺,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女人究竟要做什么。
或许她根本就是知道这些人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之所以要这么做,只是要给自己多多的惹下几个仇家……。而这全都是因为自己打伤了郭追。
白泽显然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小心眼儿。
不过,这些东西,事到临头想的多了也没什么好处,白泽向来的脾气就是随遇而安,管你什么阴谋诡计,我只管一路碾压过去便是了,对于这么一个女人的算计,他心里虽然是有些懊恼的,却也不会低头退缩。
“幸会,幸会!”
听完了黄莺的介绍,白泽脸上淡淡一笑,说不上热情,却也不冷漠,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听起来也是干巴巴的,没什么营养,只是礼节性的说了两句幸会,便自作罢。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白泽也不可能卑躬屈膝的退缩下去,那么事情的结果就只能按照黄莺的剧本来上演,况且白泽也不会认为自己退缩了,面前这些年轻人就会轻易放弃原来的目的。而且他也看得出来,这时候这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明显都带着浓浓的敌意,绝对称不上什么友善。
第二百零八章 车轮战
“说什么幸会,虚情假意的。姓白的,最近一段时间,你这风头可是出的大了,和人比武动则就是要人性命,连***的人都不放在眼里,众目睽睽之下,就敢把人的手腕打断,这心性果然是狠毒的紧呀!比起来,我们这些已经算是你的前辈的人了,在这一点上就比不上你了。”
黄莺身边,一个穿着高档休闲服的青年男子率先走了上来,他留着军人特有的短发,身材颀长,只比白泽矮了那么一点点的样子,但全身上下的筋骨和肌肉却显得十分精壮,脖子上的皮肉下面,颜色微微发黑,一条条,一道道的肌肉纤维,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钢丝一样。
只向前走了两三步的样子,白泽就很明显的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压力扑面而来,再仔细打量了一下,就发现这人正是刚才黄莺介绍的那个武当金蟾派的高手吕如松。
“说我众目睽睽之下,就敢把人的手腕打断?还是***的?这个姓吕的,看来也不是胡乱说话,是有的放矢呀,就不知道他到底是要为谁出头了?”
之前,白泽在冀北大学武术社面对郭追一群手下“围攻。”他动手的时候,可是没留什么情面,连同那个孙漓在内,有几个还被他捏碎了手腕。
“实话和你说,我也是在四川成都长大的,十三岁以后才去湖北十堰跟我师父学艺,最近几年才到京里。”吕如松面带冷笑的看着白泽,自顾自的说了两句看似和眼前事情没多少关系的“废话。”但随即话锋一转,语气便突然重了起来,“昨天你在冀北大学武术社,真是好大的威风,竟敢对我的表姐孙漓下狠手,不但捏碎了她的手腕,还叫她犯了错误,好一好连国安的差事都要丢了。这个帐,你躲不过去,正好今天碰到了,咱们两个就先伸伸手吧!!”
“嗯,这人原来和孙家还是亲戚?真是关系无处不在!伸伸手?那就是想要给孙漓报仇吧?”
白泽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已经招惹了许多人心中不满,这个吕如松既然现在已经把话放出来了,那今天肯定就要打一场再说,况且还有黄莺这个小心眼的女人在一旁煽风点火,故意为难,这种情况下说什么也都没用。
当下也懒得多说,只把手朝前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既然要伸手,那咱们就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办好了。吕师傅,请吧。”
“哼!”吕如松听到白泽这么一说,顿时也不谦让,脸上表情瞬间一凝,接下来又往前走了两步,气息也越发显得沉稳起来。
白泽年纪虽然不大,但功夫就是功夫,这一点和年纪并没有绝对的关系,而且有关于白泽的事情,现在一些人那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只就成都木马山庄一件事,便足以说明白泽的实力绝非虚妄。
年纪再小,那也是个凶名赫赫,杀人如同剪草的大高手。
所以,尽管吕如松自恃功夫高强,在中央警卫团的年青一代中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实战经验丰富,但即便如此,在他跟随黄莺来到干城之后,亲眼目睹了郭追和孙漓一帮国安特勤身上的伤势,他也不敢对白泽掉以轻心,忽视半点。
而至于之前,他故作不屑,对白泽冷嘲热讽,也不过是有计划有目的的想给对方一个错觉而已,实际上他心里对白泽的警惕早就提到了最高。也正因为如此,
他才没有再拿双方的年龄说事,白泽叫他先来,他也乐得如此,占个先机。自然一上来就省了没必要的谦让,要全力以赴。
“啪!”等白泽话音刚一落地,吕如松脚步恰好站稳,随即就听到一声极清脆的弹动,近在咫尺间,白泽很容易就看到了对面吕如松衣服下肌肉的剧烈抖动,而且这种抖动的频率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快到他浑身肌肉起伏如同波浪,一重又一重,从里到外,震得他的衣裤翻飞,啪啪乱响。听在耳朵里,就好像是马鞭甩动时发出的爆炸声。
而也就在同一时间,吕如松的胸腹间猛地往上一涨,紧跟着又往下一缩,转眼间肌肉崩开,筋腱弹动,立刻就把他整个人都弹得离地而起,只是往前轻轻一个“跨虎登山”的步子,吕如松便平地卷起一阵劲风,合身靠了过来。与此同时,他腰身以拧,右手探出手掌,高高举起,照着白泽的脑门狠狠拍了下来。
这一拍的架子,吕如松是用尽了全身气力的,甚至连压箱底的练气功夫都一同使了出来,是以这一拍的招式虽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但白泽在这一瞬间分明就看到,他胸腹间一涨一缩的劲儿,已经随着他这一掌往下落的时候,一同从嘴里喷了出来。
拳谚有云,三拳不如一掌,武当的功夫,同样是一门拳法,用掌的时候远比用拳为多。而且内家功夫,五脏发力,内外合一,用掌伤人的时候多辅以内家真劲,一口气从丹田提起来,随手而出,立刻就能调节全身的肌肉筋骨,可以在刹那间发挥出可怕到极点的杀伤力。
尤其是武当金蟾派指尖上的功夫,掌击的同时还能用上梢子劲儿,轻轻一扫,就快如刀剑,只要一不留神,那么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就好比现在吕如松的这一掌“小鬼拍门。”手掌落下直拍额头,往下接着一抽,指尖就能一路划过白泽的眉心印堂,鼻梁和下面的人中咽喉,只要慢上一点点,整张脸就会均匀的在中间一分为二。委实狠辣无比。
而面对之下,吕如松一掌拍来,他的手还没到,白泽便也果然感觉到了一股凝练有如刀锋般的劲气直剖下来,刺得自己眼睛都为之一眯。
武当是道家嫡传,功夫首重练气,门中弟子一上手就要学会呼吸吞吐的法门,十几年如一日的练下来,一个个内脏都强大无比,尤其是金蟾派名闻天下的“钓蟾功”更是其中翘楚。练到精深处,一口气吞下去,再提起来,五脏吞吐,肺力之强,几乎可以吐气成剑,隔着十步之外,杀人于无形之中。
吕如松就是武当金蟾派的弟子,虽然未必能在现在就学到镇派的钓蟾劲,但毫无疑问他练气的水平也绝不会太低。这一掌出手,辅以内家真劲伤人,虽然没有隔空伤人的本事,但也足以一巴掌拍碎一块磨盘大的石头。
不过白泽现在的功夫炼气化神,已经堪堪触摸到了一点返璞归真,神行机圆的门槛,单比内家功夫之纯正,也绝非吕如松可以比拟,自然就不会这么一下落在下风。
早在吕如松身形往前走动,肩膀微微一晃,手掌将拍未拍的功夫,白泽就已经动了,同样是简简单单的一招鹰爪,右手自肋下伸出,五指拿捏,往前一送,指尖遥遥正自下往上对着吕如松的肘关节处,只要对方再往前一用力,不用他动弹,肘尖就自动送进了他的掌握中。而以他鹰爪擒拿的功力,根本也不需要做多大动作,只要稍稍一碰到皮肤,吕如松的这只手就算是废了。
两人交手,一上一下,默契的就好像是同门的师兄弟平时练手过招。好在吕如松身上也是有真本事的,一掌拍出,刚到中途,就看到白泽五指倒转似兰花般散开,向上托起,知道他鹰爪功凌厉无比,连忙顺势往里一翻,手上的劲道顿时一泻千里,很自然的避开白泽爪势,同时他的左脚轻轻一抬,整个人的重心就立刻转到了脚上。
再往下猛地一落,狠狠碾向白泽的脚面。
震炮弓步顶膀!
这一下他身子借势而动,重心从上到下,瞬间转移,力道虚实变幻,虽是突然变招,但动作之间却没有一丝勉强滞碍的地方,恍如行云流水,动的十分自然。
而他刚刚那一招小鬼拍门,进步欺身,居然也只是虚晃一招而已,为的就是引出白泽的变化,真正的杀招却是脚底下这一踩一震,弓身顶打的功夫。
他这一招也有个名堂,就叫做“犀牛望月”。
非洲大草原上的犀牛,体重两千多公斤,奔跑起来的时候,地动山摇,脚踩头顶,发起狂来甚至敢于冲撞疾驰的火车。而明月在天,犀牛在地,一上一下,一动一静,这引申到武术里就恰恰符合了武当内家功夫动静阴阳的道理,在揉入拳理,具体应用在实战中简单的形容一下,就是震炮、弓步、顶膀,这三个动作。
一下,两下,三下,一口气下去,猛烈踩踏撞击,就如犀牛狂奔,于极静中爆发极动,加上招法隐秘,变招奇快,所以很少有人能够躲得过去。
不过,相交之下白泽也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只脚下一晃,五个脚趾狠狠一扣,膝盖微微往外一摆,一个“十字拐。”脚板平出平入,刀一样反切对方的膝盖以下。
吕如松一脚落空,踏在地上,轰的一响,紧跟着身子往前一靠,就和白泽碰了个正着。
“果然是练了铁布衫的,这劲好纯,不像生人。”吕如松弓身往前一撞,肩膀头顶在白泽左胸,一碰之下,却只觉得全身一颤,浑身气血都为之一涌,呼吸顿时有些急促起来,白泽的身体竟然比铁还硬。
来之前,他也见过郭追,当然也知道白泽功夫上的一些底细。原本还不太相信,却不想这一下刚碰个结实,浑身就被震得气血翻腾,顿时暗叫一声“不好”。
气血一乱,呼吸急促,势必就要影响到自家的动作,高手过招,争得就是瞬息之间,果然他这里刚一撞上,白泽的两只手便已经轻轻搭在了他的左右肩膀上,同时脚下往后一退,一脚便踹了出去。
吕如松双肩被拿,心中大惊之下,连忙沉肩坠肘,缩颈弓背,肩膀往下顿时塌了三寸,想要以一个“脱袍让位”的身法,摆脱白泽的双手。却不想白泽手上的功夫神乎其神,一把拿住,五指立刻陷入他的皮肉之中,阴劲透骨,任是吕如松如何挣扎,也都脱不了身。
“糟了!”心里头的念头刚一转过,还来不及想如何应对,下一刻他的小腹上就已经挨了一脚短踹,整个人犹如腾云驾雾般倒飞出去,一下就摔进了荷花池里。扑通一声,溅起一人多高的水花,再等到转眼过后他冒出头来时,吕如松的脸色已是惨白惨白,连上岸游泳的力气都没有了。
亭子里众人见状,全都大吃一惊,连忙七手八脚把他捞了上来,黄莺又在吕如松的小腹和胸口几个部位轻轻推拿了几下,过了片刻,吕如松这才吐干净了肚子里的脏水,精神缓过来许多。
白泽这一脚把他踹飞,其实还是手下留情了的,否则以他的功夫,随便两手一用力,对方的肩胛骨就绝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到时候琵琶骨粉碎性骨折,治好了,也甭想再用劲发力,多好的功夫也废了。
可就算这样,白泽这一脚的劲儿,也伤了他的脏腑,就算有黄莺这样的高手帮他治疗,每天服用大补元气的中药,至少也要七八天提不了气,动不了手。
如此这般,两人交手,几乎就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吕如松就惨败下场,而对于白泽而言,他也都是尽量留手了的,不然吕如松的功夫也比项鹰强不了多少,要死的话也只是一招而已。
至于此时,场中的其他人,看见这等情形,忙乱过后也多是面面相觑,都在眼中或多或少露出了几分惊骇和震惊的神色。
“白先生好纯的内家拳劲儿,只怕这一手鹰爪擒拿的功夫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正好我们海派十大形里也有一形是鹰,不如我再来领教一下吧!”
一个肩宽背厚显得十分敦实的青年在过了片刻之后,走了上来,正是介绍中那位海派十大形的王少卿,也是刚才在白泽有意试探下,两男两女中唯一做出了反击架势的一个。
据说心意**拳的祖师姬际可化枪为拳,一生的功夫就主要传给了两个杰出的弟子,一个是曹继武,一个就是回族人马学礼,由此便也形成了后世中心意**拳的两大流派。其中曹继武传艺于山西人戴龙邦,再传李洛能(李老能),这才有了现在内家三大名拳之一的形意拳。
而马学礼自在洛阳老家传拳以来,历代都在清真寺穆斯林中流传,代代不衰,直到上世纪初的时候,才因为家国动乱得以外传,这之中又以河南周口人卢嵩高为最,由此心意**拳才传到上海,有了今天海派十大形的名头。
“太极奸,八卦滑,最毒不过心意把!海派十大形,早就想见识一下了!看看你的心意拳和郭追的形意拳到底有什么不同?”一个照面打飞了气势汹汹的吕如松,白泽心里一热,突然生出满腔的豪气来,这次黄莺有心为难,找了这么多高手来,虽然功夫还没有练到最精深处,但胜在全是内家名门。就算他们不主动叫阵,白泽自己也有心试试各家的功夫,开开眼界的。
砰!地面震动,白泽话一说完,竟然再也不等对方出手,反倒开始了主动攻击,脚下力道反弹,好像踩了地雷,整个人瞬间就出现在了王少卿的面前,顺手就是一记“单鞭”抽了出去,空气顿时为之炸裂,气势逼人眉睫。
王少卿知道白泽新胜一仗,气势正值高涨,正是巅峰时期,加上筋骨强悍,功力纯粹,加上这一记单鞭,声威赫赫,也不愿意正面硬撼,当下就把身子一裹,好像缩骨一样,整个人顿时矮了一尺还多,一下就让过了白泽的鞭手。
随即,一只手兜在屁股后来,一只手捏爪一扣,顺着白泽的小腹,朝下就抓。
这一下要真给他抓中了,白泽的下阴就会烂成一滩肉泥。管他什么金钟罩铁布衫,在猴子偷桃面前,稍微慢上一点,都要饮恨终生。
白泽好像受惊的大猫,一见眼前失去了王少卿的踪迹,紧跟着腹下一冷,立刻浑身汗毛皆炸,脚趾抓地,倒窜而起,一跃五六米,顺势踩在一根凉亭的柱子上,膝盖弯曲借力发力,啪啪几个碎步,几乎直上直下在那柱子上踩了一丈多高,半空中再把身子反扭过来,人悬空中,腰身一阵抖动,顿时周身筋骨响如鞭炮,就连他脚底下漆了不下十几遍的烘漆大柱上,都木屑纷飞,深深的陷进去了两个脚印。
“好,你要看鹰爪,我就叫你看鹰爪。”白泽大吼一声,宛如虚空响起一连串的炸雷霹雳,声音直震得整个凉亭簌簌发抖,连连摇晃,一时间不知道掉下多少尘灰木屑。与此同时,他身子横空稍稍一个停顿,竟是只凭脚力就把整个身体钉子一样钉在了大柱上,随后他闪电般往下一落,双手连连抓动,瞬间就抓到了随后追至的王少卿面前。
第二百零九章 黄莺为什么叫“织女”
王少卿一手抓在空处,知道白泽精于腿法,身法简直高明的吓人,连忙准备重新部署对策,却突然被白泽反身一声大吼,直喝的耳膜生痛,刚一起身便不由自主慢了一刹那,转回头一下就被白泽凌空打压,抢上了身。
高手相争,尤其是内家好手,一招一式都内蕴大力,轻易沾身不得,不过事到临头,王少卿虽然已经错过了追击白泽的最好机会,眼见对方凌空出爪,声势凌厉,心里却也并不怎么慌张。
毕竟是师出名门,又见过大世面,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中南海保镖,王少卿人刚刚从地上站起身来,立刻就是把眼睛一瞪,全身上下的衣服恍如波浪起伏,筋骨肌肉被他一口气转动拉伸,就好像是一台拉紧了吊索的起重机,啪的一口气喷出来,鼓腹如雷。
白泽只侧耳一听,就看到随着他身上筋骨齐鸣,每一声雷音,都伴着脚下地板咔嚓一声的清脆爆响,声音虽然不大,但清晰可闻,逐渐连成一片,只一个呼吸的功夫,王少卿双脚站立之处,足有三寸厚的实木板材就已经龟裂了无数裂痕。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微微下陷,两只脚面都慢慢陷进了地板之中
转瞬之间,白泽目光如电,已经看得清楚,王少卿口中每发出一声气流爆裂的炸响,他的胸腹和骨骼之间就快速的震荡一下,随即前后两脚自然分开下伏,背上的一条脊骨也同时上下伸缩不定,力道顿时如同百川汇海,哗啦啦一片拧成了一股绳儿。
他动作隐蔽,发力晦暗,动作又快到极点,外人也看不清楚他动作中的蕴含的内家发力法门,只以为王少卿功力深厚,不见作势,就把脚下的实木地板给踩的裂了。
但这却丝毫瞒不过白泽的眼睛,他虽然没有练过心意**拳的十大真形,但多年来接触到的资料却不少,一眼便看了出来这个王少卿的功底实在深厚,居然已经把十大形中的鸡步桩练到了,全身束裹,内涵展决,收如拧绳,放如决堤的上乘地步。只凭这一点,就比许多练了一辈子心意拳的老拳师要强的多的多了。
心意**拳中,鸡桩有雷,十形一桩。而这鸡步桩就像是形意拳中的三体式一样,实为十大形的母拳,无桩则无形,实战全靠用桩打人,任何杀招都是从这里演化出来的。
而且海派的十大形,素来就有,鸡腿、龙身、虎抱头、熊膀、鹰捉,雷声之说,功夫一旦练到了家,筋骨一动,自然就会吐气开声,恍如雷鸣滚滚,这也和形意拳中的虎豹雷音十分相像。白泽看见王少卿踩鸡步发力,立刻就知道这家伙应该是得了几分心意**拳的的真传,动起手来,十大形练打合一,只怕比刚才那武当金蟾派的吕如松还要强上不少。
只凭这一口气的精纯劲,就看得出来这人的功夫应该是和莫高窟差不多的。不愧是大内出来的年轻高手。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几乎就是眨眼的时间,王少卿的双脚脚踝,双膝,腰胯,脊椎,颈椎,以及双肩,双肘,双腕的关节同时轰鸣炸响,一时间,他双脚平平陷入四面一寸有余,身上气势顿时变得霸道无比。
心里头电般闪过一系列的念头,白泽忽然在王少卿身上雷声炸开的最后一下时,全身重心猛然下移,从廊柱上的坠下的速度剧增十倍,弹指过后便两脚落地,弓身屈膝,心意刹那变得空荡荡一片,紧跟着两只手顺势前扑,倏地变得沉重如山,手上的力量顿时又增长了三成。
与此同时,在场的众人中,黄莺的眼力最好,一打眼就发现了白泽原本白皙光滑的小臂,突然在落地出爪,顺势一抓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反倒是自他小臂以下,全都凸起了一片片鱼鳞大小的青色鳞甲,并且这鳞甲还一路往下延伸着,瞬间就覆盖住了白泽的整个手背,同时他双手十指的指尖也一下子变得猩红如血。
十根指头前面的指甲,就仿佛是大型猫科猛兽,陡然从肉垫里弹出来的利刃,青蒙蒙一片,充满了冰冷可怕的金属质感。
“该死的,这个白泽居然把铁布衫和铁臂功都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再用鹰爪擒拿手发力杀人,一鼓气,周身震荡,达于末梢,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莫非,郭追说的都是真的,这家伙当时和他交手并没有用出全力,是留了情的?”
黄莺面色一变,脚下不着痕迹的往后轻轻退了一步,心中不断想着,却丝毫不影响手上的应变,除了本来就站在她身边的宋怡然之外,任何人都没有察觉到,在她的垂在大腿一侧的拇指和食指之间,已经悄悄的露出了五根又长又细,一寸多长的钢针。
这种钢针的样式,就和大号的缝衣针差不多,但材质更好,份量更沉,且颜色发黑,上面还专门做了反光打磨处理,加上她手法隐秘,动作悄然无声,如果不是宋怡然和她熟到极点,深知她的底细,就算她靠得再近,也难以发现。
何况峨眉派的历代祖师中原本就有女道姑的存在,许多功夫都建立在精巧,细腻的基础上,讲究以巧制胜,以宋怡然练习得峨眉簪法中,便有金钱镖,娥眉刺的暗器手法。悚然现在枪械当道,再强的暗器也比不过大威力的火器,宋怡然并没有在这上面下过多少苦功,但好歹一定的眼力和理论还是有的。
而事实上,黄莺手里的这五根钢针,其实就是传自少林的暗器梅花截木针。
这种针,五根一组,尾部打造串联,刺入人身时,因其形状如梅花五瓣,所以又常被称作“梅花针”。
宋怡然知道黄莺暗器的厉害,只要一下狠心,任凭白泽功夫多高,只怕也躲不过去,而且非死即伤,肯定伤的不明不白。
因为她曾亲眼见过黄莺练习暗器,双手各捏五根钢针,轻轻一挥,就能把三十米外,厚达一公分的钢板穿透,洞穿人体胸腹简直比穿过一张白纸还容易。在这一点上说,同样距离之内,她的梅花截木针,威力甚至比九二式手枪更有优势。
另外,宋怡然还知道,黄莺的暗器功夫乃是南派少林真正的内家嫡传,除了一套暗器手法之外,还需配合一整套的练气功夫,当年神针黄之所以能在沪上创下偌大的名头,究其根本,还是源于这套针法的内炼功夫。否则一尺多长,细如毛发的金针,如何会被用的如臂使指。而这也正恰恰是黄莺“织女”这个绰号的来历之一。
这种针法,发力隐蔽,起手无影无形,无论是速度还是贯穿和准确性,在宋怡然看来,都是匪夷所思的。
据说,黄莺当初被从军中被推荐到中央警卫团,进行考核的时候,被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包围,她站立不动,一抖手就是暗器频发,恍如疾风骤雨,不等那十几人反应过来,人人的手腕上就中了五针,此后一个多月都拿不起枪。
连当时负责考核的几个负责人,都没看清楚这些人是怎么失手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平白紧张了好一段时间。
这个黄莺,虽然是大内首长们的专用医生,一身医术高明,但她的功夫却似乎更加令人可怕。
“织女“是干什么的?天衣无缝是形容什么的?黄莺的梅花截木针就是天衣无缝,杀人无形的针。
这也是她在见过郭追之后,明知道白泽有可能武力高强,却仍旧要“义无反顾”来为难他的原因所在。
我武功即便比不过你,但我却能决定你的生死。
暗器虽然也是武术的一种,但这东西出手阴毒,却和拳脚兵器完全是两码事。
所以,眼见得白泽在轻描淡写击败了吕如松之后,王少卿也用出全力,即将落败,黄莺便控制着腕部的肌肉,将五根钢针悄悄的滑到了手里。
与此同时,噼啪!一声巨响,好似他手臂前面的空气都被打成了真空,王少卿吐气开声,脚下碎木飞溅,整个凉亭都为之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好像马上就要被震得倒塌了一样。
“踩步摇把闪”再加上一招“鹰捉。”王少卿瞬间发力,两条手臂,一个往上一挑,上搓下挂、调膀活胯,如游龙、似惊蛇,重如油锤、巨炮,朝着白泽落下来的鹰爪就是一个搓挑。
顿时凉亭之内,劲风呼呼,生似卷起一股旋风,吹得所有人身上衣袂齐动,一把之力,威力竟然剧烈到了这种程度。
但事实上,以王少卿的功力,在实战中本来是不可能打出如此精彩的一招鹰捉单用的。
可白泽给他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胜负之间,连王少卿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精气神内家三宝,已然前所未有的凝聚在了一起,不知不觉中压力反弹,居然被他窥到了一丝把功夫更进一步的可能。
何况,之前他也说过要拿十大真形中鹰形来领教白泽的鹰爪功,白泽心里也十分期待,所以出手之间,只用鹰爪,连身法和步法都舍了铁臂戳脚中的一些杀招。如此一来,也让他得到了足够时间,养力蓄力,争取到了几分机会。
第二百一十章 鹰熊合演
心意拳的鹰捉打得是一股子按劲儿,目的是为了带动对方的重心,然后打起人来,手段千变万化,所以在十大真形中历来也都有“把把不离鹰捉”的说法。
而且心意拳最终心意,只要能练得**如一,再简单的招式,也能发挥出极大的威力来,就好比鹰捉把这一式的架子,动作虽然简单直接到了极点,对敌时见上面手来,往上搓挑,塌落打人。见下手来,将对方手塌落后,直接裹身,肩打头顶一起进,但这里面手往上搓挑的时候,发劲用力却还隐藏着一个类似于太极扇通背的打法。
颈背一侧,左右筋骨连同中间一条脊椎,出招时几乎一瞬间就带动了整个区域的肌肉骨骼的伸缩,劲力由地而起,节节递进,力量就仿佛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至大势养成,一发便不可收拾。
现在的王少卿显然就是这样,一式鹰捉起手,两条手臂,交相缠绕,已是在出手的一瞬间把全部的指力、臂力、膀力、胯力贯穿一体,使身体的各部分劲力圆转回环。明明练得不是太极,却打出了一股太极的味道出来。
与此同时,白泽的手就已然抓到了跟前,地面顿时轻轻一震。铁布衫,铁臂功,鹰爪功,三种功夫在一招中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互不冲突,互不牵制,这是只有在拳法进入了精细入微的化境之后,才能够体现出来的一种境界。
历代以来的武术宗师,就没有只练过一门功夫,就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无一例外都要广采众家之长,然后才能跳出前人的束缚,打破樊笼,形成独属于自己的一路功夫。而这样的人在各种武侠小说里,那就是可以开山立派的了。
白泽的这一爪,从上到下。去势始终平平,没有一点偏移,其下落的势子全靠身子带动,移动之间。身随手进,就好像整个人都附在了这一条胳膊上一样。
啪!
下一刻,两人的手掌毫无花俏的碰撞在一起,交接处,金声玉振,好像银瓶乍裂,水浆迸出。依稀间似乎还有大片的白气蒸腾,并瞬间消散一空。这是两人筋骨锻炼的坚实,一刹那接触在一起,力道透过毛孔剧烈摩擦,高温蒸发出了体内的一部分水分。
王少卿闷哼一声,指爪一触即分,整个人一连向后退出了七八步才站稳脚跟,而且他每一步退出去。脚底下都在地板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就连他脚底下穿的鞋子,这时候也随着他后退的身形,一块接着一块。四分五裂,就好像是泡在水里时间长了,整个鞋的材质都糟了,脆了一样,等到他再站稳身子,浑身一抖,两只脚上便只剩下个鞋帮还套在脚踝上了。
他是中央警卫局的高手,脚下穿的也是特制的军靴,不但材质比普通民用的更好,设计更先进。而且在脚底和脚尖部位都镶嵌了钢板,但在这后退的七八步中,为了稳定重心,本能的力灌脚下,结果顷刻间鞋底子就被磨得没了。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火烧橡胶味道。
倒是白泽,一记鹰爪硬拼过后。还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只是神色间似乎也微微有些惊讶。心意**拳原本就是从内家大枪术中演化而来,出手变招,全是枪法的路子,就连用的劲也是“人马合一”,这和形意拳基本差别不大,只是白泽还是没有想到,这个王少卿居然把心意的劲儿练到了这种地步。
上乘的内家拳,拳理都是相通的。心意**拳虽然以刚猛狠辣著称,但这也恰恰说明了要在这路拳法的刚猛中练出一股活劲的圆融,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只是刚才那一招鹰捉搓手,要不是王少卿把功夫里的劲儿练得圆活了,有点太极刚柔相济的味道,从而卸掉了白泽手上几分力,否则他怕是连这一招都抗不过去。
不过,即便是这样,王少卿现在也是难受之极,只觉得全身的筋骨仿佛被震动了起来,骨节酸痛,立刻就要散架,尤其是小臂,大臂和颈背间的肌肉更是狂跳不止,软绵绵,酸麻麻,几乎一口气憋不住,就此瘫倒在地上。
犹有甚者,他现在胸腹之间气血翻涌,喉咙里面全都是一股子铁锈的甜腥味,白泽看他喉结耸动,口腔鼓气,脸色一下变得酌红,就知道这是王少卿被自己的拳劲震动了内脏,以至于一口血就要翻涌上来,却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你倒是不错,不过要是我的话,这口血我就吐出来。”
“白泽,你的鹰爪出神入化,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再打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但要想我就这么认输了,却不大可能。那就用我压箱底的一招,再拼一拳吧!”
咕噜一声,王少卿咽喉滚动,把血吞入腹中,说话间脸色表情居然是不起波澜,越发平静了,显然是知道自己必然败北,彻底放开了胜负心,纯粹是要和白泽拼最后一招了。
“正要见识,见识!”白泽一瞬间就把握到了对方心里的几分变化,就知道这个王少卿肯定是有绝招,不用出来有所不甘,立刻判断出情况,精神顿时为之一震。
随即脚步朝前一窜,进步欺身,竟是不再等王少卿先出手,一个箭步便抢到身前,抖手又是一记鹰爪五指箕张,指尖之下几乎稳稳笼罩了对手的整个上半身的一切要害,借助身子的自然起落,复又抓了下去。
王少卿也没有想到白泽这一次出手居然会这么果断,连容他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话音还没落地,扑面就已是一阵寒风凌厉,五根爪子的阴影在他眼睛的余光中迅速的变大,恍惚间生似这一把已将他的整个人全都包了进去。
“来得好!”
猛地一咬舌尖,说话之间,王少卿突然躯干起伏,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就仿佛是身上多了几百斤的重量,两条膀子摇摇晃晃,双膝微曲,头往前探,就好像是春暖花开刚刚从冬眠中醒来,冲出洞外的一头老熊。
但是紧随着他脚下朝前一动,一手飞出,手臂却如同惊鸿般快捷轻灵,好似玄鸟划沙,燕子抄水,充满了轻快灵动的韵味。
身子重如泰山,手臂却轻如鸿毛。
这就是海派十大形中鹰熊合演的“鹰捉把”,真正的神髓所在。
心意拳中的鹰捉把,并非纯粹意义上的鹰形,而是一种复合拳势,对发劲运力的要求也十分苛刻,其中不但有鹰捉的顶劲,搓劲和钩挂劲,而且还含有熊形的变化。而在心意**拳中鹰形和熊形也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这两者就好比是一阴一阳,一上一下,融合在一起,走的完全是阴阳相济,刚柔互变的路子。
其中鹰捉注重梢节,熊形注重根节,梢节和根节合二为一,那就是整劲儿,全身上下力达八方。
果然,下一刻两人手掌再次碰撞在一起,白泽就感受到了这里面的极大不同,原本还被自己一爪抓住七八步外的王少卿,这一次居然能够脚步不移,稳重如山,同时对方左手一领,压下塌打,竟然还可以在防守中悍然反击,一下就穿到了自己的空档软肋。
“好一个十大形的熊出洞,鹰捉把,熊经鸟伸出手不凡。”白泽眼睛一亮,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怪不得王少卿要说这是他压箱底的功夫,心意拳的十大形练到最后都是十形归一的,能做到鹰熊合演这已经是真传中的真传了。
虽然两人的功夫还有一段差距,王少卿也不可能凭借这一招就来个绝地大翻盘,但能够亲眼目睹,亲身感受心意**拳这一派的秘传功夫,白泽心里却仍旧是说不出的畅快。大笑之中,一只手突然自肋下伸出,五指平伸,出现处点风不起,于无声无息间一下就把王少卿伸向自己软肋的那只手给包了进去。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顺势弹回,半空里螺旋翻转,一反手,指尖破风,脚下错动,一把朝着王少卿脖子就抓。
这一招双手同使鹰爪,上下交征的功夫,并不是鹰爪功中的路数,而是从铁臂功双鞭手中借鉴来的一式散手,和人交手时,左手为阴,右手为阳,阴则至柔,阳则至刚,正是白泽前些时候武学精进,每日用心练功时,依着自己习惯和特点创出来。其中更掺杂了五步十三枪中“人马合一,人枪一体”的秘诀。
马,就是人的腰胯。
白泽一手包住王少卿的手掌,整条手臂柔弱无骨,刚一搭着手腕,立刻缠身就上,王少卿两眼圆睁,只觉得自己手臂上好像被一条粗大的绳索死死捆住,想要发力挣脱,却又无处受力,白泽的那条胳膊就仿佛是会流动的水银,一路沿臂向上,只一个念头还没转过来,他的半边身子就失去了任何知觉。
同时,他身子一僵,脖子就再也躲不过白泽的另一爪,五根指头铁箍一样往里一收,剧烈的压迫下,无法呼吸,脖子上青筋崩起,脸色顿时一阵青紫。
“够了,你的武功阴阳相济,刚柔一体,已经可以被称作大宗师一级的人物,做事情何必要赶尽杀绝。看针……。”
就在白泽抓住王少卿,王少卿马上就要闭过气的一瞬间,黄莺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