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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空手入白刃

    第一卷袖里青蛇]第一百六十六章空手入白刃——

    第一百六十六章空手入白刃

    若是一般练剑的人,功夫不到家,对上白泽这种高手,或许白泽还能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加以解决,但是海东青自己就是剑术高手,运剑之时,剑器于手臂形同一体,就仿佛是他自己肢体的延伸,千锤百炼之下,长剑如有灵性,想要空手夺剑,那基本就不太可能。

    但是白泽似乎打破了这个常理,而且动作比他更快,一爪抓空,豁然缩身倒走,七星步,在海东青一剑送来的时候,身子正好相应一侧,蓦地手臂轻伸,五指如勾,硬生生的用手指擒拿,朝他的剑身上抓去。

    同时,他左手也从身体一侧抬起扎出,肘部竖起如同大枪,噗的往前一递,五指合拢破开空气,发出如同鞭炮一样的炸响,连绵不绝,而且被他脚下一踏,地面上也猛烈震动,七八米外的尘土,都仿佛被大风席卷一股脑的飞上了天空。

    重心下沉,定海针的桩子,踏雪无痕走圈的步子,再加上鹰爪擒拿手的手法和铁臂功的“扎手”,一连串的动作,几乎同时上演,劲力转换,身法挪移,就在白泽发力的一刹那,连贯的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半点滞碍的地方。

    一口气同时施展几门功夫,定海针镇住身形,踏雪无痕摄住对手,鹰爪的抓劲,铁臂的刚猛,这四种功夫都已经是融进来白泽骨子深处的东西,练到现在早已经可以信手拈来,不拘泥于任何形式和招数了。

    不论是动作,姿势还是意境,力道,被他此时拿来,全都浑然天成,无可挑剔。

    “该死的,敢小看我?”

    海东青眼神一跳,脸色顿时铁青,眼见着白泽伸手一爪,转眼间就已经抓到剑锋的瞬间,他握剑的手腕轻轻一抖,立刻剑身震颤,嗡嗡一响,雪白的剑刃上下切割,微微一斜,转手就削了出去。

    他这一剑,动静只在毫厘之间,但劲力内蕴,剑锋震动,凌厉无比,却是长白剑术中的一招“削金式”。海东青平常练剑,用这一招的时候,震荡剑刃于狭小空间出剑,一削就能斩断一寸多厚的钢板,有切金断玉之能。

    就好比木道人当初教白泽练剑,浑身抖成一个劲儿,明明一剑出手,却有万剑加身之力。海东青这一剑斜削,虽然还远远比不上木道人,可剑锋之下,钢板也能切割成片,就仿佛是现代化机床上专门车零件用的金刚石刀具。若是被一剑削上,就算白泽的铁布衫再怎么强横,一下子也要被切断五指。

    但是,白泽一抓之下,五根指头刚一接触到剑身,突然关节一松,百炼钢顿时化作了绕指柔,居然紧随着海东青抖手削剑的一招,顺着势子就贴了上去,五指弹动,犹如随风舞柳,又好像一团棉花般裹住了对手的百炼青锋。

    海东青一削而下,剑身颤动,速度已经是快的犹如电光火石,但却始终跟不上白泽鹰爪的变化,明明剑锋就在眼前,可不管他如何运剑,却一直接触不到白泽的掌心。

    双方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线之差,但这一线之间,就好比天涯。

    只觉得自己手中的剑,仿佛是落在了一大片虚无飘渺的云气中间,丝毫没有受力的地方。海东青面色一变,猛的收剑。

    但是,他的剑刚往回一收,突然白泽的五根手指又硬了起来,随着他往回一带,指尖于剑身之间,居然发出了一阵忍不住叫人牙痒痒的尖锐摩擦声。

    “不好!”海东青刚刚要抽剑回来,却一抽不动,白泽手指头上的指甲,尖锐的就像五把小型的匕首,和剑身一擦,竟然蹭出一片火星,与此同时,白泽的另外一只手也已经好似大枪般扎了过来。距离胸口还有三寸多远,凌厉的劲风,已是刺激的他胸口汗毛倒竖。

    面对这样猛烈的攻击,剑还没有彻底收回来,海东青只能转动脚步,把握剑的手臂拉的笔直,身形同时后撤。

    白泽躬身,拧腰,铁臂探到尽头,虽然落在空处,却也并不收回,反倒反手一鞭,借着势子,便掌为拳,又抽了回来。

    半寸鞭手,手腕一下晃动,砸向了海东青的面门。另外一手,始终捏住对手剑身,使其暂时之间,无法挣脱。

    海东青刚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白泽的铁臂居然如影随形,又打出了一记鞭手,眼看着左侧头颅,恶风不善,耳中被劲风激荡响起一阵轰鸣,连忙把头一侧,又往后避了三寸。

    “如今我剑不能动,他这是要比我和他斗拳呀!不过,我练剑二三十年,若是连剑术都没施展出来,就被击败,那我也不用活了,直接抹脖子算了。”海东青到底也是实战经验极其丰富,面对白泽一上手就铺天盖地般得近身攻击,心里立刻也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而事实上,白泽也正是这么想的。

    练拳的和练剑的比武,原本就不怎么公平。白泽虽然拳法入神,但海东青一剑在手,虽能发挥出来的杀伤力却也是十倍增加。

    不过,他既然敢赤手空拳对上对方的剑,肯定也是事先打定了主意的。

    如果单是斗剑,白泽的剑术还只是练了一个形剑基础,即便底子深厚,也不见得是他对手,如果生死搏杀,自然无需顾忌,什么拳脚,剑术,能杀人就好。可现在眼看天光大亮,实在也不是杀人的时候,白泽既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那就只能别走蹊径。

    海东青的剑术高明不假,但若是要他的剑术一开始就施展不出来,他剑术再高也是白费。

    白泽的办法就是借着对手轻敌,不知道自己深浅的机会,雷霆出击,叫对手出剑却施展不开剑术。而想做到这一点,首先就要近身缠斗,钳制住海东青手里的剑。

    面对白泽的鞭手砸脸,鹰爪抓剑,海东青脖子往后一仰的同时,突然又把身子一弓,形如山中老猿,转手,悬腕,右手顿时翻转,剑身转动好似毒龙翻身。

    他的剑被白泽抓住,一时间用尽气力也抽不出来,不过长白剑术最善实战,海东青临危不乱,不能抽,那就绞。

    而他这一招同样也是长白剑术中的一式绝招,名叫“蟒翻身”,剑转如轮,抖手旋杀,专门克制实战中的近身缠斗,乘着一转之力,不管什么擒拿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只要一碰上,肯定也要被绞断手掌。然后刷的抽剑回来,然后进身突刺,紧跟着一招“分心刺”,双手持剑,合身一扑,一道剑光只要轻轻一刺,任凭谁人武功多高,心脏不被刺穿,咽喉也会轻易割开。

    这一招本来是长白剑客于山中狩猎,正面刺杀猛虎巨熊时所创出的招数,后来演变为剑术,历代以来,不知道用这一招杀了多少擅长近身搏杀的高手。

    “真是好手段!”

    白泽方才一记鞭手,后面紧跟着其实就是从侯三儿的猴拳里揣摩出来的“一掌四式”,拳砸不中,还有指节和指尖横扫,虽方寸之间,也能爆发出极大力道,原本以为海东青剑器被抓,躲闪的余地只在一臂之间,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却不想对手也是真个厉害,仅仅是身子一翻,就错过了方位,叫他的几招后手,立刻全然无用。

    随即,反手一拧,剑刃旋转,运剑再削!顷刻之间,便把长白剑术,凌厉凶狠,诡诈绝伦的特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逼得白泽,不得不放手。

    不过,白泽是什么人物,功夫练得由外而内,明了阴阳变化,悟彻刚柔道理,一身拳法早已出神入化,海东青运剑旋转,剑刃好像装了马达的钻头一样,白泽要想保住手指就只有收回鹰爪,但他放手是放手了,却并没有收回。

    因为他只要一收手,海东青剑器无碍,肯定就会乘虚而入,抽剑刺杀,自己之前费尽心力占到的上风,一下就会失去。

    白泽练剑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木道人填鸭一样的“传授”之下,对于剑术的理解还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而且,他最近又和卫老爷子厮混了几天,亲眼观摩到了他父亲晚年间练剑的录像,白泽对剑术的感悟也越发敏锐。往往对手一招出手,他心里就已经把对方的下一招变化,了然于胸。

    是以,他这时候尽管松开了五指,令海东青手中长剑重获自由,但下一刻还不等对方心中欢喜,合身突刺的后手用出来,呼啦一下,就只看到白泽的手臂一软,浑似无骨,一侧身间,五根指头就已经其准无比的搭在了海东青握剑的手掌上。

    如果是一般的拳法大师,在对战一位剑术高手的时候,面对着对手锋利的剑器,这一下擒拿手近身缠斗用出来的一瞬间,肯定不会毫发无伤。因为空手入白刃讲究的就是一个胆大心细,若是心性不到,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胆量,管你功夫多高,在近在咫尺的海东青面前,毫厘之差,都是一场灾难。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尘埃落定

    如果是一般的拳法大师,在对战一位剑术高手的时候,面对着对手锋利的剑器,这一下擒拿手近身缠斗用出来的一瞬间,肯定不会毫发无伤。无弹窗豆腐小说www.uu234.com因为空手入白刃讲究的就是一个胆大心细,若是心xìng不到,没有置之sǐ地而后生的胆量,管你功夫多高,在近在咫尺的海东青面前,毫厘之差,都是一场灾难。

    但是白泽不同,他出道至今,所遇到的对手无一例外全是个中好手,实战的经验已是十分丰富,临场应变的能力匪夷所思,有一代宗师的气度。何况他本身也是精于剑术的高手,拳剑之理相通,在经过和卫老爷子几天的相处下来之后,所学一切,都越发的趋于融会贯通。

    最关键的是,他胆子够大。

    一击鹰捉,不退反进,于层层剑光之间准确的探出手去,搭在海东青握剑的手掌上,双方肌肤才一接触,海东青心中便是猛然一惊,几乎想也不想,左手剑指刷的一下掉过头来,立刻朝着他的手腕就刺。

    白泽这时身子往前一靠,整个人似乎都欺进了剑,光之中,左手捏着空拳一捶,轰的一声直打得空气震dàng,轰轰作响,只往前一碰,一下就把对方的剑指高高弹起,同时右手五指一搭一落。

    海东青深知白泽手上功夫的厉害,掌指纠缠绝非自己所能匹敌,一见不好,连忙沉肩坠腕,将握剑的那只手往下极快的一撤,却不想白泽鹰爪起落之间,好似鹰击长空,五根指头只是往下一落,饶是他收手够快,却也被他指尖轻轻拂过,顿时手背之上一阵剧痛,皮肉尽都翻起仿佛被钢钩刮过。一时间,五指为之剧痛,竟是连剑都几乎握不住了。

    眼见着自己的一只手,从手腕到指关节,皮开肉绽,lù出白骨,鲜血如同泉水般得涌将出来,海东青立刻面如sǐ灰,知道自己实在已经是输了不过他出身名门,心气高傲想要主动认输却不太可能。

    刹那间,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精光如电,竟是双臂一分,把手一松,顺势用了个“撒手剑。”四尺长剑倏然回转成环,脱手化作了一圈精芒朝着白泽脖颈就削。

    古时剑客与人争斗,剑出无回,宁折不弯往往到了最后,都有一手暗藏的绝招用来拼命,扭转败局。海东青这一招“撒手剑”其实便也是长白剑术中,最为凶险的一式剑,术。

    剑客杀敌,功夫全在一口剑上若是没了剑那就等于是虎狼没了锋利的爪牙,但人不是虎狼,一瞬间的反其道而行出乎意外的一剑,争得就是那置之sǐ地而后生的机会。

    所以在剑术中,这种打法又被称作“孤注一掷”。

    躲不过去,对手sǐ,躲过去了,自己sǐ,就这么简单。

    剑光如环,脱手而出,海东青双手也不闲着,齐齐并指如剑,伸缩吞吐,仿佛两条出洞的毒蛇,一上一下,急刺而出。

    但是,他手刚一放开,长剑脱手飞出的瞬间,突然发出子崩的一声大响!

    崩!斜器突然凭空一顿,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原来,双方刚才交手,白泽面对海东青置之sǐ地而后生的一招撒手剑,近在咫尺之下,就算想躲也没有时间,只得站在原地不动,一手置于肋下,一手捏了鹰爪,当xiōng一把迅疾抓出。却是鹰爪功中的一招“穿云式”。

    这一把抓出,速度之快,简直不可想象,如鹰展翅,一飞冲天,直接赤手抓进了如环剑光之中。五指一合,就将那剑牢牢抓在手中。

    与此同时,他另外一只手,同样劈面抓出。

    砰!的一声,海东青小臂和白泽鹰爪一碰,半边身子立刻一阵震dàng,如被电击,肘部麻筋被白泽小指一挑,顿时浑身一僵。

    借着这机会,白泽手臂长驱直入,瞬间就捏在了海东青的喉咙上。

    而此时,海东青亲眼见到白泽空手抓剑,破了自己的“撒手剑。”整个人已是呆立当场,神思不属,哪怕是被白泽抓住了咽喉要害,这时也全都不当一回事。直到过了好半天,才慢慢缓过神了,一双眼睛几乎失去了焦距,脸sè发白,“岳王爷的鹰爪功,劲分yīn阳,据说练到最高境界,能硬抓刀剑而不伤分毫,有如神仙大手,可断yīn阳,以前还只当是人云亦云,却不想我今天却是真个见识了。你的鹰爪功,已经练到了yīn阳一把抓的境界,就是当年的岳王重生,也不过如此,败在你手下,我认栽就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着,海东青把眼一闭,竟是一句话不说了。认赌服输,尽显光棍本sè。

    不过,白泽却没有下sǐ手的意思,五指只在海东青的喉咙上一碰,转手就一下收了回来,“咱们没什么过节,我也不会轻易杀人口你的剑术虽高,身法也好,但只练剑术,未免荒疏了筋骨血脉,这一点上你远不如我,所以今天你才会输给我,若单论剑术,咱们还要比过才知道。”

    说罢,白泽突然笑了一下,转身从地上拿起金殊燕子的那一口的rì本武士刀,刷的一下抽了出来,顿时白森森的寒光在刀身上如流水般一阵闪动。这一口刀的刀身狭长,略作弧形,通体上下都密布着一层层好似冰凌的金属细纹,显然是通过某种特殊方法千锤百炼,将里面的碳元素均匀的分布开来了。锋利的刀刃一离开刀鞘,就不断的发出若有若无的嗡嗡声,寒光闪烁中,掩映脸孔,照的白泽的眉眼都像是镀上了一层冰霜,随手一动,刀鸣阵阵,听在耳朵里似乎也带着一股子诡异的寒意。

    “好刀!”白泽伸手在刀身上轻轻弹了一指头,刀身轻颤,整把刀顿时dàng起一股水bō般得涟漪,当即赞了一声。

    随即举刀归鞘,“这把刀我留下来了,你走的时候,把这个韩国女人带走,如果她醒了你不妨和她说一声。如果她觉得不甘心,随时可以来找我。”

    “这把刀是北辰一刀流的名器,你要拿了就等于是同是惹上了韩国和rì本两个国家的武术界,希望你能好好保重,不要sǐ在了南基太和小泽英雄的手下。”

    海东青睁开眼睛,sǐsǐ的盯了白泽一眼,忽然拿起了自己的剑,一下转身,搀起了还在昏mí的金殊燕子头也不回往外就走,“下一次我一定会打败你的口白泽,咱们丽莎公主号上见。到时候看你的鹰爪功还能不能抓住我的剑!!”

    声音从树林外远远的传了过来,看着海东青迅速消失的背影,白泽皱了皱眉头。

    这个海东青的剑术,纯粹走的是由外而内的路子,剑势凌厉舍生忘sǐ,但功夫全在一口剑上对自身的锻练却不重视,失去了平衡,所以哪怕是剑术不在白泽之下一旦交起手来,面对着白泽这样的拳法宗师,即便赤手空拳,只要一开始失了先机,到头来肯定也是一场惨败。

    不过刚刚他们两个一剑一爪,瞬间分出胜负,看起来很快其实也正是白泽自身武术最高境界的一次施展。

    自从峨眉山回来之后,他这还是第一次用出了全力。

    白泽的鹰爪功自从冉外而内,分出yīn阳,引得刚柔之力上身之后,现在已经是练到了最高的境界。

    鹰爪功这门功夫一开始就出自岳家的散手,后来虽然有了许多流派,但功夫里面最重要的一部分却始终不离鹰爪擒拿的变化,其中最为独特的地方,就是讲究,力分yīn阳。爪功里面刚则至刚,抓石成粉,柔则至柔,能透骨入髓。只不过这门功夫从宋朝演变到现在,能练出柔劲yīn手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给人的感觉,鹰爪功就是一门刚猛的外家拳法。

    至于所谓的“yīn阳一把抓。”这在鹰爪功里更只是一种“传说。”自岳王创拳以来,数百年间,世上也只有这种说法流传,谁练成了?根本也没人见过。

    鹰爪功练到绝顶时,刚极生柔,转入内家法门的修炼,出手之中,一把抓下,爪功里面就会兼具刚柔两种力量,等到功夫再进一步,练得随心所yù,出手抓人,可刚可柔,力道一发,若是柔劲yīn手,就能空手抓剑,不伤肌肤,比什么指功都要厉害的多。

    只是,把鹰爪功练到这种境界的,古往今来,就只有岳王爷一人,连后来创出大力鹰爪功的鹰爪王陈子正在最巅峰的时候都没能走到这一步。倒是白泽天赋异禀,机缘巧合,内外兼修,隐隐有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由此来看,海东青持剑而斗,输了一场,倒也正常。

    至于那个金殊燕子和海东青又是不同,一来她是主动找上门来“寻仇”的,二来她又是南基太的徒弟,白泽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就算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当场打sǐ,打残之后,那口名叫吉祥丸的rì本名刀,他也肯定是不会还了。

    双方本来就有仇怨,多这一桩,少这一桩都无所谓。反倒是白泽现在练剑,对于rì本的剑道流派还有一些兴趣,若是因此而引来了rì本的北辰一刀流高手,对他而言却是正中下怀。

    何况,他要没有猜错的话,前些时候刚被他在武术社用yīn手打伤的那个小泽真一郎也应该是rì本小泽家族的成员才对。

    这么一来,双方哪还有半点缓和的余地。

    多余的解释就不说了,烂事一堆!!不过,好消息是,终于没事了,老鲁升职了,呵呵呵呵!!!!总算没有白忙活一场!!!。

第一百六十八章 武者的风范

    豆腐小说无弹窗www.uu234.com“一大早就解决了两件事情,南基太现在在日本造访小泽家族,不知道这边得消息传过去,他还坐不坐得住?”白泽看了的“武士刀”,突然站在原地失声笑了起来奇无弹窗qi

    就在这时,呜呜呜呜,林子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汽车的轰鸣声

    顺着声音,从几棵大树中间的缝隙看出去,不不多一时就看到从小孤山下沿着盘山路开上来两辆军用古普,随后车子一前一后停下来,从里面走下来几个入

    白泽一眼就看出,这车上挂的都是千城军分区的牌子,最先跳下车的一个正是一身军装的裴炎,而另外一个中年入则是器宇轩昂,举手投足间都有淡淡的官威流露出来,并且在他身后的那辆车里,还紧跟着三四个年轻入

    这几个入的年纪都不过二十五岁,但个个身形矫健,目光敏锐,气息深沉的远常入,一下车就自动散开,呈扇形护在了前面那个中年入身后,眼神梭巡间,几乎一刹那就把小孤山顶的地形全都了然于胸,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只看这一份训练有素的样子,就也知道他们都是出身军旅中的一流战士

    “白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亏你还有闲心在这里晨练……?”刚一下车,裴炎就飞快的走进了林子,嘴里说着话,眼里却对着白泽好一阵挤眉弄眼,“这位咱们千城市的卫记,百忙之中特意来看你的”

    “卫记?”白泽不知道裴炎冲着自己一阵眼色,到底是要表达什么意思,正一头雾水,又听到介绍,心里顿时一动:“千城这地面上,姓卫的,还是当记的,似乎就只有一个……?”随即目光一扫,仔细的看了一下,果然觉得这个中年入有点眼熟,应该是最近在哪里见过的

    “不过,我和他之间没什么交集,他这一大早儿来找我作甚?”

    眨了眨眼睛,白泽一下想起来,这个卫记可不就是卫夭姿的父亲卫国风么?不久之前,他还在大戏楼远远的见过一面那时候,卫老爷子举办古兵器展览,这位千城地界的父母官全程陪同,一举一动都牵动无数入的目光,身边高官云集

    当时,白泽在一旁看了,还心有所感,从这入身上的官威气势体悟到了几分剑术拳法的道理所以,双方虽未有过接触,他对这入却还是记得很清楚

    千城虽然不大,经济发展也只是差强入意,但这城市拱卫京城半壁,卫国风能当上千城的市委记,显然也不会是全仗了卫老爷子的入脉,自身的能力也是有口皆碑,算是国内中年千部中,少有的实权派年纪虽然已经过了五十,但形容相貌却要比同龄入显得年轻许多,国字脸,背头,身材挺拔,精神奕奕,时刻都给入以年富力强的精千感觉

    尤其是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紧凑而富有弹性,颜色贴近于小麦色,和现在官场中大多数入迥然有异常,显然是平时经常锻炼,善于保养的缘故

    卫国风大步走进场中,身后时刻不离的跟着几个身着便衣的警卫战士,一看到白泽,立刻就伸出双手和白泽使劲儿的握了一下,“你就是白泽,你的名字这几夭我可是如雷贯耳呀哈哈哈,年轻入你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不用怕,在我们国家,只要行得正,走的端,就没有入敢欺负你,另外,作为一个父亲,我还要在这里衷心的感谢你,全靠你的保护,夭姿才能转危为安o阿不错,不错,难怪我父亲那么欣赏你,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卫国风一上来,就握住白泽的手,狠狠的摇了三摇,然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显得很是亲切,而且说起话来,口气也十分柔和,就好像是自家长辈在勉励后辈一样身上官威虽重,却叫入并不讨厌,反倒是给入以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昨夭那件事情,已经闹到美国,日本和韩国的大使馆了,涉外事件本来十分难搞,但正好,这一次换届之后,卫记就要去外交部任职了,知道了你的事情之后,特意关注了一下你的那些麻烦都被压下去了……”

    看到白泽一副不解的样子,裴炎连忙在边上解释了一下白泽这才知道来龙去脉,原来昨夭武术社那档子事,真的被捅了出去

    “多谢,卫记帮忙了”白泽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不卑不亢,朝着卫国风笑着欠了欠身,表示感谢

    “谢什么?东亚病夫?哼,已经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了,这些入还在阴魂不散,道理本来就是在你这里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依法而为你要因为这件事情谢我,那你救了我的宝贝女儿,那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咱们今夭见面,不谈工作政治,我来就是想看看你白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入,而且现在也不是在工作时间,你我只论私交”卫国风笑着摆了摆手,眼睛看了一眼白泽手里的武士刀:“我听我们家老爷子说过,你的剑术十分高明,想不到连日本剑道的功夫也有涉猎我看你手里这把武士刀,年头可是够长了,这在日本应该也不多见……”

    卫国风这入虽然立志于仕途,只在少年时跟随卫老爷子练过几年的剑术和武功,后来就荒废了,到现在只还记得剑术中一些浅显的呼吸吐纳养生手段,但毕竞也是从小在卫老爷子身边耳濡目染长起来的,功夫剑术不行,可知道的东西却不少

    居然一眼就看出来白泽手里拿的“古祥丸”不是凡器,是件古物

    “卫记……”

    “嗯?都说了,咱们现在论私交,叫什么记,既然老爷子把家传的剑谱都给你看了,显然就没把你当成外入,夭姿的年纪比你还大几岁,你就叫我卫伯伯,不必那么见外”卫国风笑着纠正了一下称呼,又拍了拍白泽的肩膀

    从一见面开始,卫国风就对白泽表现的足够亲切和自然,言语之间也没有什么官架子,如果是一般得入,被卫国风这么一番嘘寒问暖式的“关怀”,肯定会激动的连北都找不到了,认为这就是“礼贤下士”,甚至生出诸如“士为知己者死”一般的感觉,但是白泽不是一般入,他看入,接触入的时候,注重的是内心

    练拳的入,执着于心,千什么事情都要合乎“本心”所以,功夫越高的入,心性就越敏感,与入交往,根本也不屑于“虚与委蛇”,只顺着本心,千脆利索

    卫国风是个“好官”,至少在他的这一届任期内,给千城的老百姓做了许多的实事,可官就是官,再好的官,也和平头老百姓不一样尤其是现在这年月,该丢的东西也丢光了,好官的定义只是一个“能吏”而已

    至少在白泽的感应中,卫国风这一次来的目的就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这个卫国风到底是什么来意?单单是因为我昨夭惹出来的那一档子事情?他一个正厅级的高官,就算我救了卫夭姿,也不至于如此?突然找这么一个借口来看我,还是这么个大早上,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虽然和卫老爷子交好,可和他这高官之间,完全是两码事……所以,对这入我还是敬而远之,不要太接近的好”

    白泽虽然年轻,对于社会上许多东西都不太明了,经验也谈不上丰富,但练武的入夭生就不愿意结交“官府”,老一辈儿的许多经验对他的影响很大

    “这口刀不是我的,刚刚我在晨练的时候,有个叫金殊燕子的韩国女入找我比试拳脚,输了之后,就留下这把刀,算是我的战利品”

    白泽对于卫国风的示好,显得很平淡,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按照对方的意思称呼伯伯,解释手中的古祥丸时,言语也尽可能的简单精炼,一句话就带过去了,平淡自如

    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卫国风久居高位,身上的气势有种夭然的威压,就算是和和气气与入说话的时候,不摆架子,但面对这样的大入物,寻常老百姓也会自然而然被压低三分这就像是过去封建年代,贩夫走卒进了衙门口,夭生就要低入一头,非是与生俱来的压迫,而是后夭养成,约定俗成的“威严”

    但白泽不是别入,他在和卫国风说话的时候,从始至终一直都表现的很平和

    不卑不亢,没有弱了自身半点的气息

    练武的入,有的是一腔傲骨,真正有所成就的大高手,就算在面对帝王的时候,也是平起平坐

    这也正是白泽自幼练拳,经历多次生死搏杀之后,给自己树立起来的信心早在成都警局出来的时候,他的拳法精神,就坚不可摧,有了属于自己的风范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后续的麻烦

    第一百六十九章后续的麻烦

    白泽身上的气息,完全是他经过这么多次生死搏杀,一步一步完善起来只属于他自己的心灵武道,那是一种真正的宗师气度。由网友上传==这在过去,就等同是道家的真人,佛家的罗汉,仿佛跳出三界之外,不受半点世俗的羁绊一样。

    练武的人向来桀骜不驯,如果没有一副傲骨,断然也无法练出jīng彩的拳来。古往今来,多少侠客宗师,风云来去,做的就是我行我素的事,哪怕是面对帝王,也敢平起平坐。又好比,那古之游侠,重义轻生,虽为匹夫,却往往能够行那大义之举。

    近在咫尺,人尽敌国,匹夫一怒,血流五步,仗义每多屠狗辈。真正的武者,是猛士,无所畏惧。权贵如云又能奈我何!太史公能为游侠儿立传,岂是没有原因的!!

    “金殊燕子?韩国人?除了昨天那个朴志昌,怎么又冒出一个来……。”卫国风看见白泽说话,并没有如自己所愿般称呼“伯伯”,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和煦如初,没什么变化,但不知不觉中在他的眼神中间已是不着痕迹的闪过了一道冷光:“这些练武的人,果然都是一个脾xìng,只以为自己有些本事,眼睛就长到了头顶,可以蔑视一切了。却不知道,侠以武犯禁,乃是历朝历代,最为当权者所忌讳的,这个白泽还是太年轻了一点儿,有些不明白人情世故呀!天姿和他搅在一起,看来绝非好事……。”

    卫国风是什么人物,在官场打拼到现在,接触的人形形sèsè,比白泽吃的饭还多,加上卫老爷子的原因,也曾和许多武术界的人士jiāo好,身边长年有高手警卫保护,时间一长自然也对武人有些了解。

    白泽刚刚这么一说,落在他耳朵里,一刹那,卫国风心里就给他大致定了xìng。对白泽的xìng格有了几分认识。

    可是,转眼过后,他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咦?不对,这个小子可是有些不简单的地方呀!居然面对着我,到现在还能不卑不亢,表现的落落大方,没有一点儿压力,只从这一点看,要么他是出身显贵,见多我像我这样的人,要么就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才会不受我的影响。可据我所知,他出身很一般呀,爷爷只是个参加过抗战的老兵,父母也都是普通人,没什么背景……这么一说,他这是……。”

    卫国风随后就发现,在他和白泽说话的时候,白泽的语气始终都很平和,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自己站在他面前,居然会在不知不觉中感到一股压力。就仿佛是对方的身份和地位比自己还要高出几个层次一样,“怎么在和他说话的时候,就好像见了我们家老爷子似的,这种压抑的感觉……哼,莫非这个白泽就是老爷子常说的那种傲王侯,慢公卿,可以与帝王平起平坐的人?”

    卫国风的脸sè终于变了一下,嘴角边上肌ròuchōu搐,神情顿时有些难看起来。他虽然贵为干城地面上的一把手,现在又马上高升到外jiāo部任职,官场生涯,前途无量,但每次回家,见到卫老爷子的时候,仍旧会被批的体无完肤。

    在卫老爷子那一代人眼里,卫国风显然就不是个称职的“好官”,很多东西,如果放在建国那会儿,真是要被逮捕枪毙的。

    “怎么可能呢?差了这么大年纪,一个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身上,怎么会有老爷子那个年代的味道?哎,大概是这一段时间,因为换届选举的缘故,我huā费的jīng力太多了,jīng神有些恍惚吧。”

    卫国风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他这一段时间,事实上也真是忙于选举,费尽了心力,甚至于因为这件事情,连几天前卫天姿受伤住院,他没有chōu出时间却看一下。被卫老爷子几次骂的狗血淋头……

    不过,白泽从小和他爷爷练拳习武,耳濡目染,身上带有一些上个年代的作风和气息,也并不奇怪。况且他现在拳法入神,心xìng越发直接,符合本心所向,说话办事虽然未必不近人情,但骨子里面那一种练武人的秉xìng,却是又臭又硬。这在卫国风看来,恰恰就是卫老爷子那一代人,最显著的特征。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白泽身上感受到一些和自己格格不入的东西,令他有了几分不喜。不过以他的为人,就算心里现在对白泽有了几分看法,却也不会在言语中表现出来。

    “金姓在韩国是大姓,这个人有取了金殊燕子的名字,有几分日本味道,看来是背后是有些日韩背景的。不过,你既然连美国人和日本人都一起打了,再多出这么一个来,也不算什么了。白泽,你昨天做的那件事情,我们很多同志是和我持不同意见的,虽然后来被裴老和我一起给压下去了,对你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练武的人,首重武德,最忌冲动,年轻人戒之在勇,和谐社会,打打杀杀总是不好啊!这一次,有我给你帮忙说话,但下一次怎么办?所以呀,凡事要三思而行……。”

    卫国风接着又笑了笑:“年轻人,你救了天姿,对我们老卫家有恩情,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常来常往。另外,天姿毕竟大你几岁,我希望你们日后能够姐弟相称。”

    “您客气了!”白泽眉máo一挑,随即也笑着点了点头。

    他也不是练功夫练傻的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卫国风这话一出口,白泽心里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姐弟相称?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白泽不由哑然而笑。

    “好,白泽,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今天我还要去外jiāo部报道,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典型的领导作风,眼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卫国风又说了几句闲话,随后转身就走,只是刚一到了车mén前,似乎又想起什么东西来,突然又把头转了回来:“对了,白泽,你的事情虽然大致上算是解决了,但后续的麻烦也会太小,具体的就叫裴炎和你说说清楚,到底以后该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吧。还有,我这一次进京,天姿要和我一起走,你和张家的事情,我也会尽量周旋一下,希望你能经过这次事情,吸取教训,免得下一次,再惹出什么麻烦来,对你,对别人都不好。”

    说着,卫国风最后看了一眼白泽,把头一低这才钻进了车里,转眼就开下了小孤山。

    事实上,他这一次来见白泽,其实也的确是sī事。经过了前几天那一场变故,卫天姿和白泽之间明显有了许多不同,至少是卫天姿对白泽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这一点,不只是白泽,就是卫老爷子和卫国风也能清晰的感觉得出来。

    所以,卫国风才会在今天来看看白泽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只是没有想到,白泽在他面前,居然给了他很大的压迫,令他心里十分不快。这是叫他无法接受的事情。2377

    “好家伙,你在这一位面前也能沉得住气!”裴炎看着载着卫国风的车迅速远去,随手就朝着白泽树了一个大拇指:“不过,这么一来,你和卫天姿算是彻底没戏了!卫国风算个好官,但平生最烦的就是人,惹是生非,你小子偏偏还是惹是生非的祖宗。”

    “我们什么时候有过戏了?”白泽面无表情:“我立志拳剑,儿nvsī情于我而言还是太早了一些。就算我日后要结婚,要找的人也一定是同道中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是卫国风自己想的太多了。”

    “对了,他临走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事情不是被他压下去了吗,怎么还有后续的麻烦?”白泽又想了想,问裴炎。

    “什么麻烦?你自己不知道?”裴炎戚了一声,撇了撇嘴:“昨天你把那小日本打成东亚病夫,明里没什么事,暗地是怕是下了死手吧?就像是对庞老三那样。不过,那个小泽真一郎运气可是没有庞老三好,没有人替他疗伤,昨天晚上后半夜人就不行了,据说被护士发现的时候,身子都硬了,现在早推太平间放着去了!”

    裴炎盯着白泽的眼睛,看着对方的脸sè丝毫未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虽然功夫不行,但昨天李伟健去找白泽的时候,他也在场,事后一分析,很明显就知道小泽真一郎的死肯定和白泽有关系。所以也不觉得太意外。

    “死的好!”白泽笑了一下,就不在多说话了。功夫练到他这份儿上,要用yīn手暗算人,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别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昨天在武术社的时候,他抛飞小泽真一郎之前,先一招按在对方的小腹上,用的就是鹰爪功里的“yīn阳一把抓”,力道当时就潜入小泽的大肠小肠三焦之中隐藏下来,按照他的推算十几个小时之后才会爆发,震dàng三焦,摧毁小腹丹田。算起来可不正好就是昨天半夜时分么。

    “你也别太大意了。”裴炎见白泽丝毫不以为意,立刻郑sè说道:“小泽家时日本的百强家族之一,实力庞大,历史悠久,在日本国内甚至有左右政坛的实力。小泽真一郎是这一代的家族次子,很受重视,他的死虽然明面上找不到什么证据和你有关系,但你们都是练武的,很多东西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他们要报复你,根本也不需要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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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刀劈子弹

    第一百七十章刀劈子弹

    “你看看吧,这就是那个日本人的全部资料。”

    裴炎说这话,随手从身后摸出个资料袋扔了过来。

    白泽打开袋子,抽出里面厚厚的一叠a4纸,草草的翻看了一下:“小泽家在江户时代,不过是德川幕府管辖下,一个小小的流浪武士家族,到了现在却借着北辰一刀流的影响,一举成为整个日本最富影响力的百强家族之一。除了传统的剑道会馆之外,下辖的产业遍及电子,机械,化工,和房地产,银行业等多个领域,小泉真一郎就是这个家族年轻一代的次子。”

    轻轻的弹了弹手里的纸张,白泽忽然张口轻笑了一下:“真是想不到,北辰一刀流,到了现在居然是在外家的手里发扬光大了。我记得小泽家的这一代主人小泽英雄可是在日本有剑豪之称的,不知道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能不能见识一下。”

    一出手就把日本排名百强的小泽家族次子打死,他的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担忧的意思,只是似乎有些感叹的味道。

    “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为咱们中国是过去那个时候么,小鬼子来惹事撒野,死了也是活该。”

    看到白泽没有一点担心的意思,反倒还有些见猎心喜,裴炎也咧了咧嘴,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他本来就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要不然昨天也不会带着李伟健去找白泽,原本因为小泽真一郎的死,还替白泽有点担心,特意提醒了一下,现在一看连白泽自己都不当回事,心里顿时也是一轻。

    反正麻烦的事情,自然有上面的人去头疼,这里是中国,还怕日本人反了天不成。

    就在白泽晨练完毕,正要和裴炎一起离开的时候,日本东京郊区的一座庄园之中,一个身穿宽松和服的白人男子,正一手握着一把手枪,指着十几米开外,一个身穿黑色道服,腰佩打刀,跪坐在地上的日本中年人。

    他双膝着地跪坐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眼睛闭着,脑袋上绑着一根白色的布条,腰间插着的那一口打刀,通体乌黑,连刀把紧紧缠绕的棉绳都是黑色的。

    这个日本人似乎不不知道,就在距离自己不远处正有两把手枪瞄准着自己,他的气息沉稳而安静,整个人似乎融入了清晨的空气里。

    “开始吧,老朋友,让我看看你这些年的枪法有没有进步!”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中年人的眼睛猛的一睁,在那一瞬间,他本来如同一潭死水般得脸上仿佛被一股庞大气血一下奔涌着充足了浑身上下,一转眼间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口出了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脊椎挺直如松,两只手开始轻轻的交叉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他的脸上也变得红润而有光泽,像是涂了胭脂一样,下一刻他的身体朝前微微耸了一下,臀后的两只脚一下撑住了地面,强劲如弓。

    砰!砰!

    两声枪响,对面的白人男子似乎根本没有回话的意思,随着这中年人话音刚落,立刻就毫无表情扣动了扳机,从黑洞洞的枪口中喷出两道淡淡的火光。

    这个穿着和服的白人,手里的两把枪都是曾经在美国装备全军的制式手枪m1911,初速度和穿透力虽然不如现在的m9系列,但手枪重达15.16克的弹头在短距离内所产生的杀伤力却是现在9毫米子弹所难以匹敌的。

    只要被这种枪,在十米内打中一枪,哪怕是穿了专门的防弹衣,即使子弹被最终挡住了,但巨大的冲击力仍然可以像锤子一样把你的肋骨,颈椎和胸骨“砸断”,打裂。一枪打飞人的场面绝不是瞎说。

    然而,就就在此时,枪声刚一响起来的那一刹那,一直纹丝不动跪坐着的日本中年人,脊椎一弯,突然动了。

    他插在腰间的那把黑色武士刀也刷的一下跳了出来。

    雪亮的刀光,一下子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冽了许多。

    他的人并没有完全直立而起,只是腰身一动,一腿屈着,半跪在地上,然后极快的翻动手腕,反手一抽借着刀光出鞘的一瞬间,手臂和长刀形成一条直线,旋身就是一记横斩。

    三尺多长的刀身,刷刷两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在他的面前横贯东西,划出了一片晶亮的半圆。迎着初生的阳光,竟是如此的逼人眉睫。

    嗤!嗤!两下,刀刃破开空气的声音,几乎同时钻进耳中,仿佛是撕裂了两张薄薄的纸张,中年人的身体随剑而动,转了半圈,脚下却分寸未动,握住刀柄的两只大手干燥有力,刚一停下,斜斜指向天空,地面上这时才噼噼啪啪掉下来四节已经被切成两半的子弹头儿。

    只是一个简单的横斩,就把身前左右几乎所有攻击的角度都给封死了,初速度超过两百五十米的子弹,瞬间撞在刀刃上,就像是扑火的飞蛾。

    “再来!”

    中年人目光深沉,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手里的武士刀在经受住了子弹强大的冲击过后,仍旧如同“渊渟岳峙”,丝毫不动,显示出了他身体强大地力量和控制力。

    与此同时,那持枪的白人也不犹豫,抬起手来,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扣动扳机,上下,左右,瞬间就又是十二发子弹几乎同时射出了枪膛。他手里的枪,满弹夹也才只有七颗子弹,眼见着自己刚才两枪劳而无功,这白人干脆就把手枪当成了冲锋枪来用,一股脑射光了手里的两个弹匣。

    子弹如同钢铁洪流,撕裂空气发出的尖啸声,顿时连成一片。

    这虽然是手枪,不是什么大威力的火器,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十二枪速射,枪枪都指向同一个人,不管对方功夫有多高,可以用武士刀劈开子弹,只要中了一枪,转眼过后就要被打成马蜂窝。

    而被那中年人称为老友的白人男子显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一手枪法委实要命,人虽长的不算高大,强壮,却能轻松抵消两把m1911带来的后坐力,而这已经是一个标准枪手所能达到的理想程度了。

    就在这时候,白人男子的眼睛同样眯成一条细线,里面的瞳孔所得和针尖一样。他虽然是个外国人,没有练过所谓的“剑道”,但这并不耽误他通过其他的一些途径去了解和解读这种只存在于东方的器械格斗技巧。

    据他所知,日本的剑道虽然不像传说中的中国剑术一样,富于变化和精于技巧,但自从汉唐时候剑术从中国传入日本以来,剑道这门**裸的杀人术已经是在长时间的演变中,形成了日本独具特色的风格。

    严酷的日本武士道精神,惨烈而有效。源于中国的“杀身成仁”思想,似乎在日本更加流行。所以,也正因为如此,日本的许多剑道流派,剑术中始终都贯穿着一种孤注一掷,舍生忘死的狠厉和凶险。

    而且,日本的剑道高手非常重视对自身心灵意志的锻炼,他们认为剑术中的技法不过是一种通过刻苦修炼,养成的手段。真正能够左右战局,并最终战胜对手的,只有源于内心意志的坚定。

    所以,真正的剑道高手,每一个人的心灵意志都很强大。

    他们往往以必死之心练习剑术,一旦日后剑术有成,碰到敌人,不必动手,只凭着那股气势,就已经可以叫大多数人为之胆寒了。

    两个弹夹,十二发11.43毫米的子弹,几乎同时封死了对手正面所有可以闪避的方位,就像是古代战争中的“万箭齐发”,铺天盖地,那股子杀机,就连始作俑者本人在扣动最后一下扳机的时候,都看的心动神摇,不能自己。

    将心比心,这瞬间,被子弹瞄准,处在最中心位置上的中年人,所面对的压力自然可想而知。

    但事实上,这个把自己一生都寄托在剑道上的中年人,这个时候却没有半点的退缩。反倒是在他的眼神中前所未有的爆发出炽热的光芒,面对着这样几乎必死的攻击,他整个人的精神和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枪声再一次响起的一刹那,中年人猛的深吸了一口气,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整个人终于从地上一窜而起。

    刷的一下,他的身子似乎一下就失去了真实的形态,身子后面好像叠加了一连串的残影。

    紧跟着,空气中发出如同闷雷一样的轰鸣声,中年人的身子瞬间遍布四面八方,高亢的吼声,仿佛从天际之外隐隐传来,虽然只是极为短促的一声,却凝聚不散,一直传出好远好远。

    同一时间,漫天刀光闪烁,中年人已经是双手持刀,一口气劈出了整整十二刀,或是横斩,或是直切,十二刀练成一片,几乎在一瞬间劈出去。而这一幕的景象,落在不远处白人男子的眼里,他分明就是看到了十二条一模一样的人影,每一条人影都面对一个方向狠狠的劈出了一刀,然后这十二人又同时往中间一合,再看时,那中年男子却已经是笔直的站在原地,把手里的刀缓缓的插进了刀鞘中。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中年人脸上的皮肤仍旧保持着十分的红润,睁开的双眼,眼神锐利,身材也似乎挺拔了十分,四肢舒展,举动自如。

    他一面收刀回鞘,一面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然后就看到噼里啪啦,断裂的子弹雨点一样落在他面前的地面上。一时间,场面静止,气度森然,叫人忍不住为之心折。

    !@#

第一百七十一章 白泽潜在的敌人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这个身穿黑sè道服的中年日本男子,脸上的皮肤仍旧保持着十足的红润,眼神锐利如刀,甚至连身形也拔高了十来公分,挥刀时,全身舒展,如果不是五官面目还是原来那样,没有任何的变化,肯定会被人误认为是另外一个人。

    精气神浑然转变,有如天成,身上的锐气几乎凝成实质,如果不是多年的老朋友,相互之间都很熟悉,站在他对面的那个白人一定会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但这种状态,随着中年人缓缓的收刀归鞘之后,他身上那种锋利庞大的气势就开始逐渐减弱,脸上的红润也慢慢散去,整个人的身体骨骼也微微团缩下来,恢复了出刀前得状态。

    “好,好,好,动时如刀出鞘,迅雷不及掩耳,收时似大海宁bō,八风不动,小泽君,你的剑道,已经真正开始入道了,本身的剑意和武士刀融为一体,这么多年不见,你终于达成你年轻时候的理想了。”

    “连我这个专门练过射击的,居然打光了两个弹匣的子弹都对你产生不了一点威胁,不愧是北辰一刀流近百年来第一的高手,小泽英雄。”不远处的白人男子放下手里的枪,轻轻的拍了几下巴掌,言语之中满是啧啧之意。

    “只是略有寸进而已,理查德你过奖了。咱们相识也有三十几年来,自从你上次离开是日本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不知道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庭院中很快就被收拾一清小泽英雄放下手里的刀,开始拨动一旁的红泥小火炉,很快火炭通红,沸水翻腾,两道水线下去,顿时满室都是清幽的茶香。

    “小泽君,这一次我从美国回来也没什么,只是听说丽莎公主号环游世界马上就要在津门停靠,是不可多得的一次盛会,想要上去开开眼界,另外据我所知最近中国又出了个十分年轻的武术高手,名叫白泽,我个人对他十分感兴趣。”

    “白泽?这个人我知道,很厉害的一个年轻人!”小泽英雄看了一眼对面满头白发的理查德忽然轻轻的笑了一下,“家族的一个后辈,昨天打了电话过来说他就是被这个人击败的,同时还有一个叫艾弗森的美国人,他该不是你的人吧?”

    “是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自信,强壮,有很好的思维和对祖国的忠诚,他只是我的团队下面最外围的一个人,不过虽然我这次来不是为了他但毫无疑问他的这次受伤已经开始叫我警惕了。这个叫白泽的中国人,很危险!!!他曾经破坏过我们一次很重要的行动,为此我还失去了亚洲区一位很有能力的手下。”

    “你们想要对付他?”小泽英雄不置可否。

    “不!”名叫理查德的白人男子摇了摇头:“不是我要对付他,而是你要对付他。”

    “为什么?就因为他在一场比武中打伤了我家族的一个晚辈么?”小泽英雄似乎早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意,所以对于理查德的说法也并不惊讶,只是慢慢的把面前一杯滚烫的茶水吞下了腹中。

    “中国和日本一衣带水,从古代开始就有着斩不断理不清的关系,尤其是你们两个国家的武术界,更是如此。所以,这一次我希望你们小泽家族可以出手,为此我可以支付给你足够的报酬。

    “比如呢,,,,,?”小泽英雄抬起头来问。

    “我听说,你们北辰一刀流今年以来一直都在致力于把市场做到美国去,但每每好景不长,许多道场都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了。如果,你肯同意和我合作,我可以帮助你打通所有的关节,甚至在c四a总部的训练课程表上,我也能添上几节有关于剑道的实战器械课,,,,,””

    “既然是这样,我最近正准备和韩国的南基太师父要去中国一趟,那就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没什么废话,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说起话来虽然处处都是心机,但一旦谈好了条件,达成交易也是十分的迅速。

    日本的空手道风靡全球,在美国有强大的市场号召力,相比之下在日本国内历史更悠久的“剑道”,近年来却表现的差强人意,许多流派甚至连国内的市场都难以维系,更不要说进军国际了。

    小泽英雄的北辰一刀流已经算是其中发展的不错的了,但近年来在开拓欧美的市场上也折戟沉沙,损失不小,如果真能按照理查德所说的条件一样,打通进入美国的所有关节,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一个每年数十亿美金的庞大市场。——

    这对于领导一个家族的小泽英雄而言,其吸引力,自然毋庸置疑。

    “那正好,我手底下也有四个人要去干城,真是太巧了,就和你们一起出发吧!另外,不知道那位南基太师父去中国要办什么事情?”

    小泽英雄笑了笑,“应该是件很久远的事了,听南师父说,是他早年的一个仇家要找他的麻烦,并且公然提出了挑战,去看看而己吧。“占13

    当天,就在理查德走后的两个小时,在同一座庄园的另外一所道馆中,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却在极快的纠缠中,猛然碰撞在一起。

    砰的一声闷响,两只手掌碰在一起发出的声音就好像是在密室里打了一个闷雷,声音jīdàng撞在墙壁上再反弹回来,恍惚中似乎整个房间都剧烈的抽搐了一下。明明是血肉之躯的手掌接触在一起,却仿佛是金铁相交,回声不绝于耳。

    片刻之后,感觉相持不下的两条人影同时身形往后一撤,收招站定,隔着几步相望一眼,却再也没了任何的动作。只有空气中四道眼光交错在一起,战意汹涌,一发不可收拾,不过他们的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两人突然同时笑了起来。

    道场中的气氛,顿时轻松一片,原本令人压抑的气息,如被狂风一卷而空。

    “果然不愧是被崔洪熙将军盛赞为未来五十年路拳道领军人物的太白师圣,南师父,我在你的拳法里面发现了许多令我眼前为之一亮的东西,由此可见,你近三十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刚才那一记手刀,我都差点抵挡不住。

    说话的人是个身穿黑sè道服的中年日本男子,五官面目,棱角分明,一双眉毛浓黑粗重,看上去就像是浓墨重UU小说的两个一字,眼睛炯炯有神,闪闪发亮。这个人当然就是刚把那位白人男子理查德送走不久的小泽英雄。

    “小泽师傅,你发力的时候,全身的筋骨一动皆动,肌肉韧带和关节就像是无数个杠杆和滑轮,动静相乘,刚柔相济,虽然只是空手道中最简单的异世手刀,我却能从中看出来,你们北辰一刀流的影子。看来这些年来,你终于是开始触碰到那种无刀胜有刀的境界了,照这么发展下去,不出五年,你就可以向柳生斋挑战了,到时候日本第一的剑豪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了。”

    日本的剑道流派众多,只是从大江户时代传承下来最古老的剑道流派就有新yīn流,一刀流,神道流,林崎流,二天一流与严流等几个庞大的派别,除此之外,由此而衍生出来的各种小流派更是层出不穷,并最终缔造出了许多名噪全日本的世家大族,其中又以柳生,宫本,伊贺,小泽等几家独大,始终把持着日本剑道的统治地位。

    时至今日,日本武术界中能以剑术称雄的,除了有数几位因为年事已高,已经不能参与实战的老前辈之外,真正活跃在第一线,有志于将剑道发扬光大,并崇尚实战的剑道大师最年轻的也快四十了。

    其中剑出无空,百战百胜,从少年时候就从无败绩的就只有柳生斋一个人,据说这个人从牙牙学语开始就mí上了剑道,尚未学会走路的时候就抱着一把木刀作为支撑,少年时苦练柳生新yīn流的剑术,后来又学习各种剑术,十八岁后便开始挑战全日本的剑术高手,前后历经大小一千两百三十八战,从无一败。

    更因此惊动天皇,被御赐为当今日本第一的剑豪,享受皇家供奉。小泽英雄虽然精于剑道,也有剑豪之称,但在日本的官方排名中只在第三。

    而现在正在和小泽英雄说话的这人,是一个身穿距拳道白sè道服,身材宽厚,面容坚毅,手脚四肢都异乎常人宽大,皮肤微微有些黧黑的韩国人。这个韩国人看年纪,好像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但头部两侧的鬓角都已经有些发白,似乎又和年纪有些不符,给人的感觉很是有些矛盾。

    不过这个人的肩膀宽厚,腰胯和两条犬tuǐ上的肌肉和筋骨都充满了活力,只是不丁不八站在原地,没有任何作势,那种扑面而来的强劲气息就已经逼得人喘不过起来。

    人虽不高,但气势庄严,直似高山仰止。……”“……!。

第一百七十二章 风波乍起

    第一百七十二章风bō乍起

    事实上,这个韩国人也正就是那一位被白泽惦记着,被“世界跆拳道联盟”和“国际跆拳道联盟”同时承认和认定的,当今跆拳道界仅有的四位九段师圣称号的国家级搏击大师,在整个搏击界都有着赫赫声名得南基太。

    因为他和人jiāo手的时候通常都是以跆拳道中的品势太白对敌,并往往一招得胜,所以又被称为韩国的“太白师圣”。

    南基太少年时候曾在朝鲜军队服役,有幸得到过跆拳道创始人崔洪熙将军指点实战技巧,后来又经历了几年的战争生涯,练就一身的铁血,有军人气质,出手又凶又狠。后来虽然叛逃到了韩国,名声虽然不怎么好,但凭着他一身的功夫,竟也被他生生创出了不小的人气,后来更是隐居在金刚山中,研习武技,把西方拳击,日本空手道,合气道,柔道,加上从朝鲜战场中得到的一部分白家铁臂戳脚,最后居然将这些武术都融为一体,创立出了现在名噪一时的实战搏杀流跆拳道。

    太白山脉是整个朝鲜半岛高丽民族心目中的神山,南基太能以太白为名,又隐居在其中的一座金刚山上,举止行为都和古代传说中隐居山林的高人隐士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在现韩国的跆拳道界,南基太的名字也代表了一种令人向往的力量。

    而且,近十几年年来南基太一反平时的低调,开始渐渐广收mén徒,mén下的道场中每天都有来自世界各国的年轻人,不远万里,拜师学艺,时至今日他这一脉以实战为目的,搏杀为手段的跆拳道流派在欧美,北美等许多国家都建立了专mén的道馆。风头之盛,几乎盖过了传统的跆拳道。

    是这些年来,武术界中发展势头极为良好的一匹黑马。

    “柳生斋是个天才,他能在三十六岁的时候从新yīn流的剑术中自创神yīn流刀法,这份智慧和xiōng襟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我虽然近年来在剑道上有所进展,但还不是他的对手,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我们日本的剑道,首重jīng神内守,不论是什么流派的剑技,发展到最后,仍旧是要最终走上同一条道路,殊途同归的。我们北辰一刀流受到中国武术的影响比较大,尤其是在几十年前吸收了形意剑术的jīng华以后,发展更是飞速,这些相信南师父你应该有所发觉了吧,要不然刚才我弃刀不用,你我相搏,我也挡不住你的手脚。”

    这两个人,一个是韩国国宝级的搏击大师,一个日本剑道的实战宗师,实际年龄都已经过了五十岁,尤其是南基太年轻时候还参加过朝鲜战争,认真算起来今年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但是他们都是jīng于武技养生的人物,通过锻炼,体力始终都能保持在盛年巅峰的状态,所以现在从外表上看,完全都是一副三四十岁的中年模样,丝毫看不出有一点的老态。

    更有甚者,在这两个人的身上都在不自觉中流lù出同样的一种气质。那是在真正经历过无数生死,身经百战之后,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漠视一切”的冰寒杀气,往往叫人只要一靠近身边,就浑身忍不住的一阵发抖。

    日韩的武术,在最初的源流上都和中国有很深的关系,但在经过时间的沉淀之后,都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特sè。尤其是近代以来,日韩之间的关系“日趋紧密”,武术上的jiāo流也逐渐频繁起来。以空手道和跆拳道为例,里面的很多技法甚至都是相同的。

    所以,练习日韩武术的实战流高手,和人比试,不管是切磋,还是jiāo流,从来都是简单直接,极少留情,很少有像中国武术界“搭手试招”一样的“浅尝即止”。哪怕是日常训练,都是从实战出发,训练严格苛刻可谓到了极点。

    而像是南基太和小泽英雄这样的人物,少年时无一例外都是经过真正的战争洗礼的,手下死的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见多了鲜血,闻惯了血腥,自然和人动手就不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了。

    随着武道的日益jīng深,他们身上的这种杀气已经融进了自家的骨子里,无分内外表里,所以就算是练过功夫的人,在他们的面前,也都是一副心惊胆战,毕恭毕敬的样子。很难生出对抗的念头。

    “南师父,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咱们这几年没有见面,你可是比从前显得老了许多呀,按理说以你体力和气血保持的情况,是远远达不到这种地步的。”小泽英雄盘膝坐在了道场的地板上。

    南基太身子一屈也坐了下来,“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当年我还在朝鲜人民军的时候曾在一位中**官的身上用了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学到了最古老的一路戳脚,结果在战争结束的时候,事情败lù,迫于形势我只好叛逃到现在的韩国,请求崔洪熙将军的照顾。如今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本以为一切都已成为往事,却想不到当年那件事又被人给提了出来,就在前不久一个自称白泽的年轻人在成都踢了我mén下一个学生的道场,并传话过来,要和我了结恩怨。”

    “所以,这一次来日本之前,我特意叫小燕子替我跑了一趟中国。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相信小燕子一定会替我处理的妥妥当当。”

    “燕子去了中国?”小泽英雄听着南基太的述说,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了,小泽师父?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南基太问道。

    “燕子也是我的徒弟,她的资质毫无疑问是好的,而且肯吃苦,以剑道的水平来说,已经是我道场中几十年都难遇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把珍藏多年的吉祥丸送给她来使用。可是她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功夫火候还练得不到家,就这么冒然去中国,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你说的那个叫白泽的人,也没有那么简单,我只希望这个时候,燕子还没有和这个人见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基太的脸sè变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小泽英雄是个什么样的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肯定是事出有因,如果不是知道了一些自己现在还不知道的消息,那就是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有关于那个白泽,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消息,那的确是个很厉害的年轻人……。”小泽英雄不急不缓的把自己得到的一些消息和南基太说了一遍,紧跟着话锋一转又提到了那个美国人理查德的身上,“美国人相信,这个白泽应该是有政fǔ背景的一个特工,他曾经在成都破坏了他们的一次大行动,所以他们找到我希望可以合作,由我出面,把这个年轻人彻底扼杀在摇篮里。怎么样,南师父,这个人既然也是你的敌人,那这次不如就陪我走一趟中国吧……!”

    “原来是这样!”南基太的眼睛之中,闪烁出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jīng光。

    “你说的这个理查德我虽然不认识,但也早有耳闻,知道他曾经在麦克阿瑟将军的手下做过情报官,后来又秘密负责远东地区的工作,现在已经是亚洲区最大的特工头子。想不到那个白泽,居然能耐不小,还惹上了美国人?你要我陪你去一趟中国,是不是还有别的关系?比如半个月后丽莎公主号就要在津mén停靠?”

    “的确是这样。”小泽英雄也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这一次咱们见面,可不是单单的叙旧而已,一个小小的白泽,就算他功夫再高,也不会值得你我两个一同对付。完全是因为那个丽莎公主号实在是太神秘了,据我所知自从十年前,这艘船开始环游世界开始,每一年都会在一个不同的地方停靠下来,邀请当地的搏击高手进行赌赛,涉及到得资金流转每一次都在几百亿美金以上,利润之丰厚,实在令人眼红。”

    “几百亿美金!!”

    饶是南基太这样的人物,在听到这个数字之后,也不禁吃了一惊。他在韩国传道授艺,名下弟子虽多,也在世界各地开办了许多道场,但在资金上却并不算太宽裕,所以近年来道馆的扩张已经开始减慢了不少,遇到许多棘手的问题需要解决。

    而且据他所知,日本空手道的行业虽然红火,但一年下来,几大流派汇总了全部的利润,也还没有一百亿。没想到只是这么一艘油轮,环游世界一周,产生的利益就有这么大,实在是太惊人了。

    出身于草莽之中的南基太,在信息的摄取和渠道上到底是比不过小泽英雄这位全日本有名的世家家主来的灵通。

    “在去中国处理完白泽这件事情之后,我打算调集家族的十亿美金在丽莎公主号上好好的赌一把,所以希望南师父这一次能和我同心协力,合作一次,并最终平分因此而得到的庞大利润。相信这一笔钱,也能对你的道场发展,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好大的手笔。”南基太的脸上又微微动了一下,他的实战搏杀流跆拳道在推广上,最大的困难就是资金问题,因此不能继续扩大影响力,如果真的能像小泽英雄说的一样,通过丽莎公主号得到一大笔钱,那能给他带来的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

    他的跆拳道,学贯中西,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形成了属于自己的特sè,放在中国古代那就是开一代风气的拳法大宗师,是可以开山立派的。而他之所以在金刚山里拖到几年前才肯出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实就是资金的问题。

    跆拳道毕竟只是一mén新兴的武术形式,前后发展不过几十年,底蕴太薄,比不上中国和日本的武术,想要有所发展,就必须通过现代化的商业手段,尽快的扩张品牌的效应。

    没钱怎么行?

    他和小泽英雄,虽然关系不错,是老朋友了,但这种关系还远未达到为之付出一切,哪怕生死的地步,所以就算他和白泽之间也有仇怨,早晚都要解决不可,但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南基太还是不愿意轻启战端,冒然前往中国。

    经历了几十年前那一场战争之后,他比谁都知道中**队的厉害。但小泽英雄后来开出的这个条件,却令他心思一阵大动。

    练武的人,大多心xìng执拗,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很少有人会在没jiāo手之前,对另外一个人,心服口服。功夫越高,眼光就越高。

    南基太自己也是拳法中的宗师人物,有眼光,有眼界,功夫练到他这种程度之后,争强好胜的念头虽然比年轻时淡了许多,但一旦心动,却也极难压抑下来。是以,小泽英雄的这一番话刚一出口,他稍加思量,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好!“

    “南师父行事果断,令人佩服。只等这件事完了之后,我还会把理查德将军引荐给你,算是我给你的另一宗报酬。有了这层关系,美国市场的开辟就亮了绿灯,对你的道馆发展,帮助巨大。”

    小泽英雄哈哈大笑起来,“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让人去定包机,明天我们一起去中国。”

    就在这时,道场的mén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mén被哗啦一声拉开,就看见一个身穿着黑sè西服的中年男人,面sè惶恐,满头大汗的闯了进来。

    “八嘎!”

    他的脚步刚一踏上道场的地板,小泽英雄的脊背就是随即一tǐng,低吼的声音传入耳中好似雷鸣轰响,“三郎,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你怎么敢就这么闯进道场……?”

    这一处的道场是小泽英雄平日练剑的所在,不论是谁,不经允许根本不能入内,何况这时候还有南基太这位贵客在场,自己家族中的后辈居然这么不管不顾就闯了进来,这对一向驭下严酷的小泽英雄来讲,已经是十分失礼,丢脸面的一件事情了。

    不过,那个名叫三郎的中年人显然这时候情绪已经失控到了极点,甚至已经忘了一切,刚一闯进道场中,立刻就冲着小泽英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随即两手叠在一起,把脑袋亚在手背上,说起话来几乎带着哭音:“家主,发生大事了,刚刚从中国传来的消息,真一郎在今天凌晨的时候,死在了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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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密谋

    全文字无广告第一百七十三章密谋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冀北庞氏的势力虽然遍布整个地方,但他们最初的发源地却在干城。全文字无广告

    就在一大早上,白泽先后打发掉了金殊燕子和海东青两拨人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庞氏家族在干城的祖宅里面,身为“地主”的胖老三正小心的陪着两个跺一跺脚,整个京城的黑白两道都要抖上几抖的“大人物”。

    “我说培轩,你是什么身份,干什么非要在一个小家伙身上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就算那个白泽身手再好,武功再高,有几分背景,可也碍不着你什么事儿吧,何必这么对他这么郑重其事?”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姿颀长,脸上时常露出一副干净和煦的笑容,如果白泽在这里他也一定会发现,这个人居然也是他认识的。

    周子同,干城地面上最高级的私人会馆山水雅园的主人。上一次白泽和裴炎就是在他那里平生第一次接触到了“黑拳”,并在场上一招就抓死了号称鹰爪门下年轻一代第一高手的项鹰。

    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和张培轩也是十分熟悉的。

    “不是我非要在他身上花费心思,而是我真的不得不如此呀!”张培轩脸上的肌肉抽搐,刚笑了一下,立刻疼的一皱眉头,丝丝倒抽了几口凉气。

    虽然在这几天,已经接受了最好的治疗,用上了最好的药物,叫他脸上的瘀血化开,消了肿,但是卫老爷子的手劲儿何等有力,又是存心替卫天姿出气,几个大耳光下来,只是他的一口大牙就当场碎了十来颗,整个牙床都被打松了,这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想要一时半会儿就恢复如初,却也不太可能。

    尤其是牙疼,这玩意儿,疼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捂着腮帮子,狠狠的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张培轩哼了一声,接着道:“这个白泽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但是和干城军分区的那个裴老虎一家关系密切,而且现在还搭上了卫家老爷子那条线儿。加上本身又能打能杀,这么凑在一起,可就不得了了。还有那个莫铁熊,也放出风来,说这个白泽是他的兄弟,我爸虽然主持商务部,可事情一旦牵扯到了军队和总参,就不太好办了。全文字无广告我现在感到疑惑的事,那个白泽,小小年纪,功夫怎么会这么厉害?他那个老的要死的爷爷又是什么来历?居然连他的档案都收在总参的机要室里,我舅舅想要调阅,级别都不够!这简直令人太难以想象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性格是典型的睚眦必报,从不吃亏,我叫人杀他,他有朝一日就敢来杀我。他那一身功夫……不把他弄死,我怎么办?”

    张培轩脸色难看的喘着粗气,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恨得,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他那个爷爷叫白长生,来历我倒是知道一点,应该是山西白家出来的,以前也当过兵,只是到底在哪个部队服役,我一直没有查到。只知道他们老白家练得应该是祖传的功夫。”庞老三点头,补充了一下。都是在冀北过活,以他们庞氏的势力,想要查到白泽家里的一些事情真的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山西白家练得是戳脚,他们这一脉在过去曾经出过不少高手,江湖上历来声名不小,山西地面上几乎可以和戴家齐名。不过这个白泽的功夫不只在脚上,他的鹰爪功更可怕……。”想到早上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正在旁边静静坐着的海东青似乎仍然有些心有余悸的插了一句话。而他刚才所说的戴家,也正是山西祁城的那一个戴氏家族。

    这一家的“心意拳”在武术界的地位,就好像武侠小说里的“少林寺”,从始祖戴龙邦创拳开始,每一代传人都是真正的高手。后世更由此演化出“形意”这一门传承至今的内家拳,自清末以来,出了不知多少威震天下的宗师名家。

    名气之大,可谓一代拳宗。(本文所讲白家几乎和戴家齐名,说的只是山西地面上,放之四海肯定是远远不及的。)

    就在这时候,忽然房门一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这个人身材不高,但双臂奇长,粗壮有力,一双大手莹白宽厚,只有虎口和食指尖上露出一层淡淡的老皮,走起路来,脚下也是沉稳有力,明明只是几步路的功夫,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整个地面都在颤抖一样。显然也是个把功夫练到了极其精深地步的高手。

    “怎么样了,吴先生,摆脱你查的事情有没有进展?”

    张培轩看见这个人没敲门就走了进来,眉头上隐隐的皱了一下,却又随即散去,这人原本是常年跟在他父亲身边,负责贴身保护工作的。虽然是保镖,但张培轩却知道这个人的来历绝不一般,至少他的父亲对这个人就很尊重,一直都是以先生相称。凡事只说请,从不勉强。

    这一次,如果不是张培轩遭了大罪,有可能会有危险,他父亲也绝不会把这个人给他留下来。

    “白家的资料还是那些,没什么进展,但是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当初白泽在成都双流麓山国际社区的那一幢别墅,倒是有了一点眉目……。”被称为吴先生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随手递过来一叠薄薄的资料。

    “这也行呀,至少我能通过那幢别墅的产权,顺藤摸瓜,弄清这家人的一点来历。哼,我就不相信,凭我的人脉,还搞不清楚这点事情!”张培轩一听,顿时起身,接过资料就看。

    “什么,竟然走的是总参的内部账号?”这个时候,周子同也凑了过来,拿眼睛一扫,顿时脸色一变,大吃了一惊。连带着张培轩自己都愣住了。

    不说张培轩和周子同的来历,全都是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衙内太子党,身后有多大的势力,就是庞老三家里的几位长辈,也都在冀北各地掌握大权,家族的人脉关系,层层叠叠,深不可测。

    只他一个家族的势力,就雄霸冀北,不论是从经济上还是政治上都如同一方诸侯,令人侧目,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周子同这个太子党之外,其余的势力想要插手干城的市场都是有门无处进。这也从侧面充分展示了庞氏家族在整个冀北的强大掌控力。

    这三个人一旦抱成团,从京城到地方,以他们所代表的势力之庞大,就算在整个国内也足以排到前三十了。但即便如此,当周子同几个人在看到资料上的一切时,却仍旧免不了为之色变。

    本来张培轩的家族也是建国之后的京城新贵,但他们一家的传统势力却始终无法渗透到军队内部的核心。虽然有心避开权贵集中的京城,到地方上来发展,但干城这地界先有卫老爷子一系坐镇,后有裴大海这个军中悍将操持,这让张培轩的老子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虽然张培轩身后的势力并非只有他父亲一个商务部长,还有他母亲家族中的几个舅舅都在另外几个省份的军区,享有不小的人脉关系,但是国内几大军区原本就是各有所属,政治上与地方相互区分,想要在里面混个有名无实的“高干”容易,但要拥有实权却难如登天一般。其间权利斗争纷乱如麻,根本也不是他们张家所能干预插手的。

    历代以来,军队从来都是当权者眼中的重中之重,“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太祖这句话,岂是白说的!

    张培轩想有所建树,替家族解决燃眉之急,所以就想从卫天姿身上着手,搭上卫老爷子这一系。哪里知道,卫天姿对他却不感兴趣,又正好拉来白泽做挡箭牌,以他的脾性,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要把白泽这块绊脚石清理掉。

    只可惜,他这一次算是真正踢到了铁板,白泽虽然只是一个学生,但在经历了那一件事情之后,非但没死,反倒是凭着功夫,以一己之力,生生宰了“刺刀”一个整编的精锐佣兵小队。

    而这个结果简直叫张培轩在不可置信之余,浑身都是冷汗。能在枪林弹雨之中,硬顶着杀掉几十个全副武装的精锐佣兵,这就说明,白泽他不怕枪,至少也是位拳法大师级的高手,这是何等的妖孽?

    更何况,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也发现在白泽的身上有许多令他不解的疑点,卫老爷子,裴炎父子,甚至是来自京城的一些莫名势力,以及白泽身后的那一个保密级别高到没边的爷爷白长生,所有的这一切交织起来,都叫他闻到了来自白泽身上的那一股极度危险的味道。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在这一次被卫老爷子教训之后,迟迟不肯返回京城,开始通过各种关系渠道,调查白泽以及他背后的一切,结果就真被他查出来白泽当初曾在成都住在麓山国际的事情来。

    为此,他还特意拜访了周子同,借用了他身后的一些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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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白泽的背景

    全文字无广告     第一百七十四章白泽的背景

    和张家不同,周子同的家族几代都是出身军旅,虽然未必有多少高官,但这一代的青年子弟却在地方军队中,许多都是手握实权的骨干军官,势力盘根错节,远非张培轩一家可以比拟。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通过周子同的介绍,有许多已经被列为机密的消息,很快就传了过来。

    像这次张培轩要调查麓山国际那一座别墅的产权人,经手的吴先生事实上走的就是周家在西南军区的这一条线。结果资料刚一整理出来,房间里的这三个人看了以后,却无一例外全都大惊失色,面面相觑起来。

    这份资料的前几页,就是一份影印完整清晰的“房产证”复印件,不过在产权人姓名那一栏上赫然却是空的,没有填入任何人的名字。

    这明显就是一处漏洞,至少是不符合法定程序的。但这些都还不是叫三个人惊讶的地方,令他们吃惊并感到震撼的是,在这几页资料后面附加的一条不怎么起眼的银行账号。

    虽然这个账号本身并没有什么太过奇怪的地方,但是后续的说明里,经过特殊渠道的调查,表明这个账号的持有单位正是国内一家相当有名的大型集团公司。而事实上,在这家公司表面的身份后面,真正行使其权利的却是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名字”。

    相比之下,即便是国外几个国家遍布全球,大名鼎鼎的机构组织,什么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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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于许多国家担负本土安全的政府组织和眼前这个“名字”放在一起,也都显得是那么的单薄和无力。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就是这个机关的名字,简称总参。

    一个负责组织和领导整个国家武装力量建设和行动的军事领导机关。

    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总司令部。

    张培轩费尽心思,找足关系,一层一层的查找下来,却没有想到最后居然顺藤摸瓜,扯出了这个,哪怕是只看名字就能叫他心生退意的庞大机构。

    白泽曾在成都麓山国际住了一个月的那座别墅,真正的产权方就是来自于这里。

    饶是张培轩出身权贵,背后的势力能在地方上一手遮天,庞氏家族在冀北也有着根深蒂固的影响力,但是所有的这一切加在一起,面对总参谋部这样的机关单位,也是形同蝼蚁一般。甚至,他们连在这里伸伸手的资格都没有……。

    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再要想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

    以张培轩和庞老三的关系和身后的势力,还远远上达不了“天听”,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去总参调取有关于白泽的资料,只怕刚一提出要求,下场就已经被注定了。政事和军事向来就是两条平行线,军队的自主和独立不容触碰,这是一条绝对的高压线。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小小武夫,好勇斗狠,不明世事,却想不到竟然有这么一座大靠山,这下子可是踢到铁板上了。”

    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资料,张培轩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片生疼。

    白泽和总参,怎么看都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吗,可偏偏就是因为一套别墅的关系,给生生搅和到了一起来。

    难怪上一次剿灭驼背巴桑,一个混黑贩毒的地头蛇,也能引来总参军情处西南局的插手?这里面的水简直越想越深……。

    至于再往下深挖白泽的底子,张培轩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想彻底弄明白,那已经是不太可能了。想要在总参的地盘上指手画脚,除非他老子能现在就马上高升到军委。

    张培轩是衙内,是官后代,却绝不是简简单单一个纨绔子弟,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能量所限,知道什么可以去做,什么不可以去碰。

    “这……怎么可能?一个十**岁的大学生,山沟里出来的土豹子,怎么可能和那里扯上关系?有没有搞错?这太不符合逻辑了,这不科学呀!!”三个人里面反应最大的就是庞老三,一眼看过资料,刚一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整个人都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他是最先和白泽结怨的,也是最恨白泽的一个,但事情急转直下,突然来了个惊天逆转,给他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太荒谬了。

    “不对,你们应该知道总参那是个什么地方?不管是什么人和那里牵扯上了,那就肯定不会空穴来风……。”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周子同,突然开口说道:“军队的事情在国内从来都是最特殊的,至少他们有自己单独的一套情报系统,这个白泽能这么厉害,说不定就是被从小选出来秘密培养的情报人员。”

    周子同是三个人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家里又多是出身军旅,知道许多部队中不为人知的秘密,惊讶之后,忽然就从脑子里蹦出这么一个念头来。

    “根据我的消息,早在这个白泽住进麓山国际前,他就曾经去过一次西南局,从莫铁熊的手里拿走了几个箱子,我查了一下来源,居然都是总后军需部特制的密封箱,而且从孙家秘密传出来的话,当天莫铁熊接的那一个电话也是从总局秘书处通过专线打过去的!在之后,驼背巴桑的事情出了之后,这个白泽也曾经出现在成都军区的招待所里,并和西南军区的张庭坚将军有过一次密谈,但这次谈话的保密级别很高,我还没能查出具体的内容来。”

    说话的事张培轩面前,穿着中山装的吴先生。他的消息渠道显然很灵通,竟然连白泽当初在莫高窟那里,运走几个箱子的事情都查了出来。

    “你说的这件事情,我大体上知道一些,因为那一天陪着张将军的就是我的一个堂兄,现在西南军区特种大队服役,前些天我特意从侧面问了一下,应该是招安,但那个白泽没有同意,双方算是不欢而散。”周子同点了点头。

    “看看,看看,连张庭坚将军都请不动他,他要是一个普通人才怪。”张培轩闻言之下,顿时站了起来,用力挥动了一下手臂,“这么一说,就没跑儿了!一切解释也说的通了,真相大白,那小子十有**就是总参秘密培养出来的。背后有整个军方支持着,难怪敢不把我放在眼里!难怪裴家父子和他走得这么近!难怪卫家那个老不死的,对他那么好!”

    似乎以前所有的疑惑,一下子都明了于胸,张培轩立刻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庞老三看着张培轩,满脸的不甘心:“谁能想到,一个刚上大学的穷学生,居然有这么一重身份,怪不得他敢毫无顾忌的杀了项鹰,根本不怕岳老赶的报复,这是有底气呀!!!”

    以前的时候,不管白泽的功夫有多高,庞老三在惊戒,警惕的同时,也没把这个对手放在眼里。毕竟现在这个年月,功夫练得再高也比不过火器和枪械的力量,白泽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充其量难缠一点,怎么也不可能斗得过他一个家族的势力。但现在,张培轩和周子同的推断,却叫他忍不住生出心灰意冷的感觉来。

    虽然不甘心,却也无计可施。

    “怎么办?这里是中国,是咱们的天下,就算他是总参的人,没有证据,他又能把我怎么样?”张培轩脸色变幻,最后一屁股砸到沙发上,一阵咬牙切齿。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有了这层身份,他行事也多了一层顾忌。只是培轩,这件事你还是要从中吸取一些教训呀,不能再大意了。以后也别惹他了,最好回京里待上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免得再见面大家尴尬。”

    周子同倒是不怎么着急,他虽然和张培轩,庞老三现在混在一起,却和白泽之间没什么恩怨,而且他行事圆滑,什么人都不轻易得罪,和白泽的第一次见面相互印象也都还不错。至于这一次,动用家族关系,给张培轩提供了许多便利,说白了也只是卖个顺水人情锦上添花,以张培轩家族的能量,就算他不这么做,想要查出这些东西来,不过也是晚几天而已。

    现在既然推断白泽的背景很有可能和总参军方有关系,斟酌之下,周子同立刻就起了退意。周家和张家不是铁杆的盟友,关系远没好到,可以为彼此付出一切的地步。

    “哼,叫我躲?那不可能。”张培轩冷笑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狰狞:“就算他是总参的人,我不能明着对付他,但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大不了我自己不出面就是了。再过半个月丽莎公主号就来了,老三不是和他有场赌约么,那咱们就在这上面好好做一篇文章。那小子不是练功夫的吗,我就不信他能天下无敌了,京城高手有的是,找几个有能耐的,那还不好说。他要是死在擂台上,可不关我的事。”

    “对,岳老赶也正要找他报仇呢,连八卦掌宗师尹空都要受邀前往观战……,另外,我还差点忘了,这小子昨天刚干了一件蠢事,竟然把日本小泽家族这一代的次子给打死了,正好我和那边还有一点生意上的往来,倒是可以利用这点,借日本人的刀弄死他。”

    庞老三两眼放光,似乎一下子思如泉涌。“另外,今早被海东青弄来回的那个叫金殊燕子的韩国女孩儿,他的两位师傅,一个就是韩国跆拳道的宗师喃基态,一个恰好就是北辰一刀流的大剑豪小泽英雄,只要把这两个人请来,以武术交流的名义,看那白泽还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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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练到如臂使指的境界

    百书屋 全文字     第一百七十五章练到如臂使指的境界

    就在这个时候,白泽已经上完了早上的一节大课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百书屋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他虽然也知道自己的过往,在有心人的缜密调查下很难保住一些“秘密”,至少他当初在成都时候的一些事情,就肯定会通过某些渠道泄露出来。

    但任凭他如何猜测却也绝对没有想到,木道人的那一座位于麓山国际的别墅,居然也被张培轩几个人查出了背后的资金流向,并最终把自己莫名其妙的定性为国内军方从小培养起来的秘密人物。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些事情,其实也够诡异的,一趟普普通通的峨眉山之行,几乎一下就把他人生的道路彻底改变了方向。甚至在种种看似不可能的机缘巧合下,本来一些毫无关联的事情交织在一起,也令许多别有用心的人产生了许多疑问和误会。

    就好像是张培轩几个人一样,就因为一个小小的账号,他们已经开始相信白泽的身份大不简单了。

    而事实上,白泽根本就是一个清清白白,根正苗红,除了一身功夫外和普通大学生没什么两样的年轻人。

    或许他的爷爷白长生身上会有一点秘密,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在过去那个年代,曾经经历过战争的老人,只要是能活下来的,又有哪一个心里没有秘密的?尤其是向白老爷子这样,注定了有着精彩过去的人物……。

    可是这些东西,白泽都不太想理会,老爷子是个有主见的人,他不想说的事情,问了也白问。反之,他要想说,白泽不想听也不行。

    距离丽莎公主号到达天津港的时间越来越近,白泽索性抛弃了一切杂念专心备战,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自己的功夫上。

    自从离开了峨眉山以后,迈进大学的校门,哪怕是他平常的社交再少,但每天雷打不动的几堂大课,也要耽误他许多时间,这对白泽来说实在是件很无奈的事情。

    练功的时间少了,那就只能在质量上下功夫!好在这一段时间,他经历的实战不少,给他带来的好处也是实实在在的。

    他现在的拳法武功,不管铁臂戳脚还是鹰爪铁布衫都已经练到了由外而内,自然勃发的地步,可以称得上国内最年轻的拳法宗师了。只有半路出家的剑术,毕竟因为接触的时间过短,还有些差强人意。

    不过,在经历了今天早上和海东青的一番搏杀之后,见识到了与武当内家剑法截然不同的“长白剑术”,触类旁通之下,却也叫他心有所感,生出了不少体会来。

    为此,白泽刚一下课,就忙不迭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刚一进屋,立刻反锁了房门,双脚微微前后一错,在厅里站定了身形,慢慢一口气吞入腹中,缓缓运功行劲儿。

    他摆的仍旧只是一个“海底针”的架子,一抬手,捏成剑指,以手做剑,方才一动,顿时身下轻颤,脚趾,足踝,双膝,腰胯,节节贯穿,通行脊椎,达于指尖末梢。

    这是武术中,典型的“以身运剑”,是在“看似不动和微动中体现大动,快动的大道理。动作虽然没有什么太过“出奇”的地方,但事实上想要练到这种程度,不把功夫真正浸入骨子里面并最终练通了脊椎的高手,想要像白泽现在一样轻描淡写的表达出来,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中国功夫的内涵博大精深,尤其是站桩的那股劲儿,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这和西方社会所倡导的近代搏击和格斗,从本质上其实完全是两码事,想要弄明白其中的道理,唯一的途径就是自己亲身去尝试。

    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白泽的两只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细缝,眼神慢慢的凝成一线,紧紧的盯在自己的手指尖上,随着手指在空中缓慢的移动,他全身上下的骨骼也都在同时做着细微的调整。百书屋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渐渐的,他的头上和脸上开始冒出了一丝丝的白色雾气,细小的气流从浑身的毛孔中间喷吐出来,整个身体热气蒸腾,看上去就好像是在他的皮肤下面充满了高温的水蒸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形下,白泽的身上却始终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汗水。

    到了最后,他的架子越来越低,动作也越来越慢,最后索性捏住剑指一动不动,站成了海底针齐眉运剑的桩子。

    刹那之间,白泽忽然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的劲儿都顺着自己的脊椎连成了一条线,内外的筋骨,浑身的血脉在这一刻都异常的整合,呼吸的时候居然再也不必依赖于口鼻,全身各处的毛孔都贲张起来,条条线线,深入内脏之中……。

    每一口呼吸,都似乎在体内和体外掀起了一股风暴,毛孔开合间,一股股神秘的气息开始不断的游走于四肢百骸中间,就仿佛是一股清新的凉风吹进了心里,把他体内的污垢尽数吹了出去。

    连头脑都一片清明透亮,勃勃然如痴如醉!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丹田,全部的精神内敛用心的去体会身体中的变化,白泽似乎能够很清晰的在自己的耳朵里,听到自己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哗啦,哗啦,像是无数条水银的河流,发出如同金属撞击般清脆悦耳的响声。

    与此同时,他高举的手臂,筋骨,关节,血脉,韧带和肌肉,甚至于骨髓,似乎也都形成了一个整体,和背后的脊椎息息相关,一起一伏,活脱脱就是一条蛰伏在血肉深处的大龙。

    白泽稍微的动了一下右臂,手腕一颤一抖,往前轻轻点了一点,顿时,筋骨血气齐齐涌动,发出如平地生潮的滚滚雷鸣。

    手指只是轻轻一动,一股气息居然透体而出,延伸出三尺开外。

    弹指而惊雷!

    随后,白泽又感觉了一下自己的颈背,一口气直冲而起,一瞬间,又流星般坠下,气息周行在前胸后背的速度骤然快了十倍,就好像平常一辆时速只有八十迈的老爷车突然鸟枪换炮,在公路上飚出了三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

    在练剑时控制练气术的运转,日趋随心所欲。

    “四肢百骸,周身筋骨,由内而外,都集结于脊椎之下,可以操控自如了。”白泽在这一瞬间,立刻就知道了自己的剑术终于突破了那一层窗户纸,从打基础的阶段踏入了可以驾驭形剑的地步。

    这也是剑术中真正可以把一口剑器运转的“如臂使指”的境界。

    只有通了骨骼,以气血连成一体,才能把剑视作为自己手臂肢体的延伸,到了这个地步白泽的剑术才真正活了起来,开始有了灵性。

    如果不出意外,就这么发展下去,在今后的日子里,持之以恒,练剑不辍,养生练气,纯粹精神,那么轻轻松松,白泽肯定就能在三年之内练通形剑。其进度之快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快上不少。

    古往今来,练剑的不知凡几,流派众多,也都在教徒授艺的时候,强调“运剑时要如臂使指”,道理虽然简单,也明白,期间又不乏肯吃苦,姿质极佳者,可历代以来真正做到了这一步的却始终是寥寥无几。

    而白泽本来在峨眉山,得木道人传艺授剑之后,短短一个月时间,他就把自己前十几年苦练不辍的拳脚功夫,以道家练气术为引,最终由外而内突破瓶颈,厚积而薄发,有了拳法宗师的实力。也为他接下来两个月的剑术修炼,打下了无比坚实的基础。

    但回来之后,虽然一直苦练,经过几次实战,把四母剑练得精熟一体,却还是没有能够一步登天,迟迟不能做到真正的如臂使指,人剑一体。这也是他自身火候不到,还不圆满的缘故。

    就好像城市里盖高楼大厦,没开工前就把整体的效果图做出来了,能看到一些具体的东西,但事实上工地上只打了一个深深的地基,地面上却仍旧一无所有一样。四母剑练得再熟,也只是得了个剑术的底子。

    到了和来自金三角的阮氏兄弟和刺刀的精锐佣兵小队血拼一场,在几十把火器枪械的压制之下,白泽几乎耗尽了全部力气,才生生打死了已经是拳法大师级别的阮氏兄弟,闯过一场劫难。其后,在医院的三天里,他静坐冥思,有幸观摩了卫老爷子家传的武当剑谱,一番指点过后,这才在原有的基础上有了一些突破。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能更进一步,将剑术突破基础,练到人剑一体,如臂使指的境界,以至于剑术中许多精妙的变化,他明明知道却无法施展出来,所以在接下来和海东青的比试中,他只能选择空手应对。

    虽然最后是以鹰爪功的最上乘功夫“阴阳一把抓”,击败了对方,但白泽对于海东青的剑术却也极为佩服。长白一脉的剑术,能从明朝一直流传到现在,走的就是实战搏杀的凶狠路子,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有独到之处,值得借鉴学习。

    这也叫白泽在事后的几个小时里,深感获益匪浅。

    在历史上,一个能够把名姓流传下来,受人敬仰的武术家,必然是兼容并蓄,善于吸收别派武术长处的人。白泽毫无疑问也是这样的人,他少年练拳,每一次练习之后,都要进行归纳总结 ,把自己这一次的得失全都找出来,慢慢改进。

    到了后来,功夫日益提高,他的眼界也逐渐放开,开始把目光放到实战上,每一次与高手过招之后,都要把对手的经验,习惯,打法一遍一遍像过筛子,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不断回放,然后从中推理出对自己有用,可以借鉴的地方,最后慢慢融入自己的功夫当中。

    而白泽之所以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晋军拳法大宗师的层次,这个原因肯定不可缺少。

    长白剑术中的追风剑和连环剑,完全是脱胎于山林中人类与猛兽搏命的势子,剑术讲究的就是快、准、稳、狠,一招一式,环环相扣,其中的诀窍如果不是得到过真传的,想要仅仅从一场搏杀的三招两式间推断出具体的打法和杀法来,那也不太实际的事情。但白泽却是真正的武道宗师,精于拳剑,却能在这里抓住一些关键的地方,和自己的剑术进行相互印证,并从中挖掘出一些对他有用的东西。一旦融会贯通,自然益处多多。

    就像是今天早上的搏斗,海东青师出关外第一剑宫长白门下,一身剑术已经得了长白剑术的精髓,随随便便一记变招,就包含了关外这一派剑法中许多的精妙。白泽的脑袋里被木道人塞了一下子的理论,最近又精研剑经,眼力之高明,已经不在卫老爷子这样练剑几十年的剑术大家之下,是以短短几分钟交手过后,他就能把海东青剑术中的一些东西看明白了两三分。

    尤其是海东青最后情急拼命的那一招“撒手剑”,更是长白剑术中最为精妙的一势,乃是从古代大将征战沙场,护身杀敌的一招“杀手锏”中演化出来的绝招,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功效。其中一些用劲,运劲的方法对白泽的影响最大。

    他剑术中的形剑一部,原本就是先秦之前真正的战场搏杀术,招招势势,只为杀人取命,从这一点上讲,似乎和长白剑术相差也不多。

    直到后来袁司空披发入山,感悟天地自然,他的这部剑术才慢慢由外而内,有了内家剑术的说法,从练法到杀法都和从前有了极大的不同。

    但是今天在和海东青交过手之后,白泽终于是在那一招“撒手剑”里感受到了这种杀人剑术的狠辣和决绝,并由此体会到自己剑术中一些隐藏很深的奥秘。

    正如现在大小公园里,许多老人们练习的太极拳一样,不管它怎么被精简粗化,可以强身健体,祛病延年,但这一门拳法的本质始终都是有着巨大杀伤力的。只要你得了真传,付出了辛苦,随随便便一个“单鞭”,也能打死人。

    剑术到了上乘境界,重要的不是招式,而是招式背后所蕴藏的真意。

    一套普普通通的剑术,你练了一千遍,一万遍,没有真意,那也是只得其形未得其神。

    袁公剑术中的三种境界,形剑,气剑和神剑,后两种都是超凡脱俗的无上本事,是剑术中超出一切变化的最高层次。

    但惟独这“形剑”,练的就是一个“技近乎于道”,穷尽一切变化之能事。

    白泽练拳练了十几年,拳脚上的功夫可谓炉火纯青,精神意念也多在于此,所以后来练起剑来,就像卫老爷子说的一样,拳是拳,剑是剑,只差了这一步的功夫,便迟迟不能把拳剑彻底融为一体。

    好在今天和海东青一战,被他窥见了长白剑术中的隐秘,终于触类旁通,领会了形剑的真意,于是水到渠成。

    撒手剑重要的不是招式,而是招式后面的狠辣无双的意境。

    白泽从海东青哪里学的也不是长白剑术,而是剑术中所能表达出来的那种神韵,再把这种东西融入到自己的剑术中,所以同样是四母剑的基础功夫,一下就多了几分灵动和活力。

    练剑其实就是个由死到活的过程。

    古人练剑,为了在战场上活下来,就只能讲究实用,不断完善,变化就越来越多,开始讲求技巧,到了先秦时候由于战乱不断,这种剑术也终于发展到了极致。

    “终于过了最关键的一关,我的剑术也算登堂入室了。”感受着体内最细微的变化,白泽在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和木道人之间的约定只有十年,如果再有一年半载,还不能从基础中更进一步,那以后的时间肯定会越来越紧迫。白泽可是见过木道人给他演示形剑,气剑的,那种境界的功夫,想想都会叫人觉得沮丧。

    只是铁臂戳脚,鹰爪铁布衫,练到现在就花了他十几年时间。

    要把剑术练到可以比肩木道人的境界,十年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就算白泽对自己有信心,也万万不敢耽误。

    人自身的生长规律,决定了出功夫的年纪只有十五到二十年左右,一旦年纪过了三十五岁,一般的人就只能保持,想要再有所进步,万里无一。

    白泽现在十八岁,就成就了武道宗师的地位,这也是他唯一可以仰仗的地方。就像现在,他就真切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发生的改变,不但全身的皮肤敏感无比,头脑清明冷静,而且四肢百骸,浑身骨骼都和脊椎连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这对他持剑运剑的好处,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提升。

    这种提升就仿佛是一堆深埋在底下的腐朽烂骨头,突然在魔法的作用下变成了一个能跑能跳的骷髅兵。

    “以前和卫老爷子试招,我都要夹以拳法,才能扳回劣势,现在只怕单凭剑术就能压他一头了。但是若再对上大批的枪手,只要对方手里有几把冲锋枪,我还是没什么把握。”

    剑术一进步,白泽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以后如何在实战中对抗现代化的枪械武器。这年月,练什么功夫都不吃香,哪怕是如他这样的武道宗师,心里对枪械火器也是始终怀有极高的戒心。

    尤其是在经过几天前那一次搏杀后,白泽对枪的可怕更是深有感触。

    那天张培轩派来的人,用的都是手枪,杀伤距离过短,如果换了大威力,大范围的一些火器,也许局面就要彻底被掉过来了。不过在现在的国内,佣兵什么的到底也不算是什么合法机构,枪支管制又严,就算他们有特殊渠道,却也不敢在干城这地界动用重火力的。

    要不然,白泽就算死了,也势必要惊动地方和京城,张培轩肯定也兜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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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危机来了(新的一月,新的开始)

    一口丹气九转升降,最终“咕咚”一声,重新落入小腹当中,那声音就仿佛是一块碗大的石头掉进了深不见底的老井里面,水声一响,回音阵阵,立刻一股浊气冲将上来,缓缓吐出。

    白泽细细的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气息变化,从最外层的毛孔,韧带,筋骨,血肉,到最里面的五脏,精血,筋络,骨髓,每一处的身体,不管是内还是外,白泽都感觉比之前清晰了许多,尤其是大脑深处时刻涌现出来的那一抹清明,更是宝贵。

    武功一旦精进到了内家,那就可以开始“反观内视”了,随着功夫的逐步提高,对于身〖体〗内部的熟悉程度,自然而然就越来越了解,而这正也是内家功夫之所以能够让人养生长寿的根本所在。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内家拳法的真谛说白了其实就是要“先知己而养生,后明敌而胜人”。只有对自己有了足够的了解,才能保证在搏击中处于不败之地!!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一阵手机的铃声从chuáng上传了过来。

    白泽眉头一皱,扫了一眼,终于停下手来,伸手把电话接了过来。

    他这电话还是前几天卫老爷子送给他的,电话号码内置保密,是最新一代的军工产品,除了有限几个熟人之外,别人也根本不知道,白泽虽然很讨厌在练功时被人打扰,却也不好不接。

    果然,电话刚一接通,就从里面传来了卫老爷子洪亮的声音:“好小子,你这次可是干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儿呀。听说你前天刚从我这离开,就把几个外国人打得一塌糊涂,其中还有一个〖日〗本小泽家族的次子?而且这刚过一天,你就把南基太的一个女徒弟给废了?还有那个海东青,练得可是正宗的关外快剑,一等一的好手……,我之前还替你担心来着,现在一看却是我杞人忧天来着,没想到你的实战功夫竟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

    “哦,原来是卫老。消息传得还真快,连您在医院都知道了。”白泽一听声音,脸上的不耐就立刻散去。

    这位姓卫的老人家,能够不拘一家一户之见,传授给自己家传的武当剑谱,只这一件事情,就是对自己有恩,白泽当然也记得人家的好,说起话来看似随意,实则从里到外都变现出了足够的尊敬。

    不过,这老爷子话一说完,白泽心里就觉得有些奇怪:“什么前天?武术社的事情不是昨天吗?”

    眼睛瞬间往窗外扫了一眼,仍旧是一窗的阳光,鸟鸣啾啾,不绝于耳,白泽一下警醒过了,连忙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果然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日期,当真是过了整整一天。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我昨天练功,沉mí了进去,一不小心就站了一天一夜的桩?”白泽眼中精光一亮,隐隐有些明白了。

    原来他昨日早上和海东青一战之后,心有所感,触类旁通,最终打破瓶颈,把剑术练到了人剑一体,如臂使指的境界,这其间调理身心,呼吸内外,将四肢百骸尽数连通于脊椎一条大龙之上,不知不觉中的确是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他之所以完全没有感觉,就是因为整个人都沉mí进去了,对于外界的一切变化都茫然不知。

    就好像在过去,很多道士和尚都远离红尘,遁入深山修行,有那修为精深的常常一打坐就是十天八天,餐风饮lù,不吃不喝,等到清醒过来后,却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所以后来道家传说中才有了类似于“山中方一日,世上已百年”的种种感叹。

    说的就是白泽这种练功的状态。

    从昨天早上十点多钟到今天中午,将近三十来个小时,居然就这么一转眼就过去了。

    “不过,白泽!别怪我和你啰嗦,这次的事情你做的还是有些太鲁莽了,要不是裴大炮和京里有人替你说话,出面压下了这件事情,你的麻烦可是要顶了天了!而且就算这样,上面对你的处理意见也不太明朗,以后要小心一点,再不要这么冲动了。哎,现在这年月,像咱们这种吃功夫饭的人,都不得张扬啊,否则有朝一日,树敌太多,难免就要惹人惦记!”

    卫老爷子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话语中隐隐透出几分失落的味道。

    白泽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他自从行道以来,从成都到干城,明里暗里做下的许多事情,其实都触犯了很多人的利益。不管是大洋彼岸的美国政府和那些流亡海外的大喇嘛,还是张培轩,庞老三这些国内的权贵,以及金三角的毒枭,日韩两国的武术界,任是哪一家势力说出去,都是足够的惊世骇俗,叫普通人连想象都想象不到。

    但是话又说回来,白泽练得就是这种功夫,凡事求的只是“无愧于心”该做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也没有必要前怕狼后怕虎。

    他的拳打的就是个坦坦dàngdàng,要是连自己的心里都不坦dàng,也断然练不到如今这个境界。

    “惦记就惦记吧,我也不能叫人不惦记我。何况是他们先找我的麻烦,事到临头了,您老总不能叫我临阵退缩吧?要是那样,退来退去,我又何必下这么大的功夫练拳呢!!”白泽哈哈笑了一下,眼神中光芒如电。

    “那也是,咱们练功夫的人,求的就是个勇往直前。你还年轻,不像我年纪大了再怎么练也不能进步了,这一口锐气是万万失不得的。”卫老爷子点点头表示赞成,但随后话锋一转却又说出了另外一番道理“但练剑如同做人,剑术虽然是杀人术,可也不是一味的勇猛精进,仍然要有诸如抽提带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冼等变化,一样的是不违本心,不失锐气,却能做到同样的事情,你的剑术要想更进一步,不把事实洞察明白了,那是不可能的,希望我这番话能对你有些用处。”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白泽闻言之下,神sè顿时一肃,脑海中顿时冒出一句话来。世事如此,练剑又岂有二致!

    他本来就是个聪明绝顶之辈,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年纪把功夫练到这种地步,只是因为年纪还小,必不可免的就少了许多人生的感悟,经验也比卫老爷子要浅薄的多。很多东西虽然以前在过,知道却没有仔细去想,走马观huā一带而过,没有足够深刻的印象和理解,这也是他如今身上最大的短处。

    可同样的,白泽身上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善于吸取一切教训进行总结。不管是练拳练剑,还是为人处世,只要对他有好处的,他都会加以吸收。

    而卫老爷子这一番话,对于白泽的触动显然还是很大的。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练拳练剑是武行,也不比别的行当高贵到哪去。就好像是写字一样,虽然人人会写,但写的好的,写出了自己的风格,融入了自己的精神,那就可以成名成家,开一代之先河。再比如唐时的张旭,xìng格豪放,一日醉后在河南邺县观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并因此而得草书之神,癫狂之下,一笔龙蛇飞舞,千古之后竟成绝响。

    由此便也足以见得,世间的万事万物,到了一定境界之后,蕴含的道理其实都是相通的。

    白泽之前在大戏楼的时候,就曾因为看到卫天姿的父亲官威鼎盛,从中想到了武术中于剑理,拳理相通的地方,如今再一听卫老爷子的劝慰,头脑清明之下,顿觉受益匪浅,连以前练功时,一些不太明了的地方都似乎明白了许多。

    “老爷子所言极是,受教了!”白泽不善言辞,说起话来却极诚恳。

    “哈哈哈,你只要不怪我倚老卖老就行了。”老爷子听出白泽话中的谢意,笑的也极畅快“另外我今天给你打电话还有两件事情,都和你有关,一件是公事,一件是sī事,咱们先说公事。”

    卫老爷子的话音一顿,语气中顿时平添了一份凝重的感觉:“你这次的事情,最麻烦的是在同时招惹到了日韩两国武术界的两位宗师级高手,不提南基太和小泽英雄本身的功夫怎么样,只是他们两家各自在本国的势力,就足以影响到许多的政府官员,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美国人也被你打伤了。而根据我掌握的一些消息,这个叫做bō特。史密斯的美国人他真正的身份很不简单,曾经以艾弗森的名字在中情局受过训,这次来〖中〗国,有可能就是肩负着一些秘密的任务。”

    “原来是这样……!”白泽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自己在成都,坏了美国人的好事,做的虽然十分隐秘,但事后因为已经被莫高窟等人知道了,层层上报下来,消息外传肯定也是迟早的事情。若是真的由此引来美国人对自己的“关心”白泽也不会觉得太过意外。

    “不错,再加上你在成都做的那一件事情。”卫老爷子果然知道的清楚“这么一来,美国人要报复你,这就是可以预料的了。”老爷子说着说着,语气越发变得沉重起来。

    “所以,京里一些人的意思,对你也很不利,就算现在因为某些客观原因,拿你没有办法,但时间一长,难免就会有些变化。针对于此,我的意见是叫你加入军队,只要有了这重身份,你自然就受到部队的保护,军政分离,不但那些人拿你没有办法,美国人和〖日〗本人,韩国人肯定也会投鼠忌器,你的麻烦就会降低到最少。”

    “哦?”白泽屈伸五指,握了一下拳头,指甲轻轻一弹,就像是五根从肉里面长出来的玉片,铮铮作响,金声玉振,一条条血脉在皮肤下面不住起伏,指尖上的软肉簇簇震颤,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却红彤彤的像血一样,十分的诡异。

    “我知道在成都的时候张庭坚曾经找过你一次,被你拒绝了,你心里也不想受任何的拘束,但人活天地间,注定就要有牵挂,不可能真正做到无拘无束的活着。有时候,暂时的妥协,为的是长远的进步。不过,这件事情我也不逼你,一切都要看你自己,如果你有这个意思,可以直接去找裴大炮,从大学直接转到干城军校,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嗯,这样啊,叫我再想想吧!”白泽没有直接拒绝,老爷子一片好心,他肯定要卖个面子。虽然他也没有被招安的念头,可是既然是卫老爷子张口了,他也不能向和张庭坚一样,把话说得太死了。叫老爷子下不了台。

    “这是公事,那么sī事呢?”

    “sī事嘛,就是天姿。她身上的伤其实早就没什么事情了,心情也恢复了不少。现在他父亲要去外交部任职,要把她一起带过去,也许以后还要出国,临走之前我想你去看看这孩子,毕竟你们也共患难过,最好顺便再教她几招自卫防身的本事,省的日后碰到什么事情,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卫老爷子说道。

    “叫我教她防身术?”白泽顿时愣了一下,想起之前卫老爷子感叹自己后继无人,又心疼孙女怕她吃苦,不肯传授家传的内家剑术给卫天姿的事情,不由笑了一下:“防身术那是什么玩意,全是huā招罢了,有什么好练的。再说了,有你老人家在,找我学功夫岂不是舍近求远么。以你孙女那姿质,只要想练,下点功夫,现在继承你的衣钵也不算太晚吧?”

    “算了吧。”老爷子在电话里笑骂了一句:“现在练剑的越来越少了,练得再好,你看谁成天拿着把剑上街溜达了?武术到底是没落了,不过相比之下,拳法比剑术的普及xìng还是高的多得多,而且只是最简单的防身术,只要你从你的鹰爪擒拿手里随便拿出几招实用的教给天姿就好了。”

    “那倒也是,这年月刀剑都是管制器械,像海东青那样的人毕竟还是少数,练剑的动则伤人要命,的确不怎么吃香。”白泽深以为然“可惜练拳,天姿的年龄还是大了一些,筋骨长成,想要练到精深细致,付出的辛苦就要十倍与人,但要是一些简单的擒拿手,倒是可以很快上手的,至少对付起普通人来会很实用。”

    “我孙女可是典型的外柔内刚,小时候也和我练过一些基础的东西,你可不要小看她呀!”卫老爷子一说起卫天姿,电话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骄傲,显然老人对自己的孙女实在是疼爱到了极点。

    “这个不难,她今天要能回学校,我下午就过去找她,您老放心就是了。”白泽随即又要了卫天姿的手机号码。

    “你的拳法远在我这老头子之上,随便指点一下天姿,就够她一辈子受用不尽了,我怎能不放心呢!”老爷子哈哈一阵大笑,又说了几句闲话,便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首都国际机场。

    蔚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丝丝缕缕,没有一点凉风,虽然现在已经入了秋,但天气仍旧十分的炎热。

    七八辆黑sè的豪车,一字排开缓缓的停在第三航站楼的机场大厅前,中间一辆是加长款的红旗轿车,前后各有三台顶级的suv越野车,只刚一停下来,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片刻之后,suv的车门整齐划一的打开,从前面和后面的每一辆车中几乎同时跳下来四个身穿黑衣的中年大汉,一个个精神抖擞,目光深沉,动作十分的整齐,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保镖。

    随后这些人往四周呼啦一散,隐隐约约就把四周的通道封锁了个严严实实,紧跟着红旗车车门一开,便从里面慢慢的走下来一个身材高大,背部微驼的老人。

    这老人,身上穿着黑衣,一双大手,骨节异常粗大,但皮肤却显得十分细腻,毛孔若有若无,两道长眉高高耸起,狭长脸,鹰钩鼻,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xìng情异常冷厉严肃,不苟言笑的人。

    气势非常的惊人。

    目光在身外轻轻扫了一眼,他举步直接进了机场大厅,身后二十几个保镖簇拥着,将旁边的旅客纷纷推开。

    虽然这个老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但他迈开大步,走动起来,却比任何人都要稳健快速,明明看起来只是随便往前一走,却生生叫他身后的众人不得不小跑着快步相随。而且他走路的姿势也是颇为怪异,双脚十趾抓地,又快又猛,左右一分,轻轻一迈步,人就朝前迈出了四五步,而且上半身绝对不见有丝毫摇晃的地方。

    只腰胯以下,活动如轴,顾盼之间,鹰视狼顾,就好似是一头活生生的老鹰落在了地上一样。

    似乎早就和机场方面打了招呼,这一群人径直从大厅中间穿过了专门的贵宾通道,沿途之上没有一丝阻碍。

    同一时间,机场上空,巨大的飞机轰鸣声传入耳中,不远处一架喷涂着〖日〗本国旗的客机缓缓的从天而降。

    这是一架典型的湾流g500sī人商务飞机,虽然机体只有三十米左右,比一般意义上的大型航空客机要小得多,但这种飞机毫无疑问已经成为当今世界顶级富豪们的首选机型,可以根据客户的要求进行具体的定制生产。

    大大的“红膏药”下面用日文喷出“北辰株式会社”几个大字,旁边还点缀着一片缤纷绚烂的樱huā,一看就是从〖日〗本专程飞来的。

    客机在跑道上落下,滑行,再慢慢的停稳下来,这时候那神sè冷肃的老人,已经坐着机场大巴也停在了候机坪的一侧。

    转眼过后,机场门打开,放下舷梯,首先走出来的就是一个身穿黑sè道服的〖日〗本中年人,他的左手抓着一把用黑sè锦缎仔细包扎的武士刀,脚上穿着洁白的棉袜,踏着一双古老的木屐,站在舱门口只是目光轻轻闪了一下,落在人眼中就好似有一刀凄厉的刀光飞过,忍不住就叫人浑身一冷。

    下面的老人目光也是一闪,面皮忍不住抽动了一下,随即眼光落在机舱后面,就看到又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休闲服,四十多岁的韩国男子,虽然身上的气息事一样的深沉,但目光之中却没有那么凌厉。似乎显得很平易近人的模样。

    紧接着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飞机,目光先后在老人身上扫过,若有所思,却没有说话。明显见面的双方是不认识的。

    这时候,又从机舱里快步走下来一个形容严谨的中年男子,三步并作两步就已经站在了双方的中间,随即伸出手来和那接机的老人用力的握了一下手:“师傅,劳您大驾,真是不好意思。”

    冷肃的脸孔上突然lù出来一抹笑容,如同久别的亲人见面,老人松开手狠狠的抱了一下面前的男子:“劲松,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昨天接到你的电话,师傅心里真的很高兴,不过咱们师徒两个的话,还是回家再说,你先给我介绍介绍你身后的这两位吧!”

    老人的脸sè显得很郑重,说着话,人又往后轻轻退了一步。而他的目光中再次看向对面两个人时,这老人的腰身已是不自觉的微微拱起,一双手,十根指头开始不着痕迹的屈伸震动起来。

    “好鹰爪功,气血已经练到了末梢上。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一位应该就是劲松君的师傅,鼎鼎大名的岳老赶岳师傅吧!我就是小泽英雄,这一次冒昧前来,给你添麻烦了。”

    就在这时候,还不等那叫劲松的中年人开口介绍,小泽英雄忽然笑着朝前踏出一步,一把就抓住了岳老赶的右手,轻轻摇晃了一下,微微弯了一下腰,做起了自我介绍。!。

第一百七十七章 验尸(九月二日)

    第一百七十七章验尸(九月二日)

    短短的一句话中,小泽英雄的手刚一和岳老赶搭在一起,嗤的一声,在场的几个人都觉得脚下地面顿时一颤,好像发生了小型的地震。由网友上传==

    随后,停机坪厚厚的水泥地面在两个人的脚下如同蜘蛛网一样的裂开,发出了布帛被快速撕裂扯开的声音。

    原来这两个人一见面,不由分说就搭手用劲,脚下力道往下一沉,便仿佛两块巨石从高处砸落下来,连机场专用的水泥地面都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立刻被踩的碎裂了。

    不过他们两个也只是随便搭了搭手,并没有做过多的较量,一搭即收。

    这一次岳老赶亲自来接机,背后其实是得到了庞老三的暗中“授意”的。小泽真一郎被白泽打伤,最后连一天都没熬过去就死在了干城的医院里,这件事本来就在各个层面闹得沸沸扬,算不上什么秘密。只是因为事件背后还牵扯到日本的北辰一刀流和整个小泽家族,庞老三和张培轩有心借这把刀来对付白泽,却又对白泽的身份始终有所顾忌,不愿意自己出面,就找了和白泽有杀徒之仇的岳老赶。

    正好岳老赶mén下有个徒弟叫周劲松,这些年做国际贸易的买卖,在日本和小泽家族有一些生意上的来往,把消息在电话里一说,双方自然一拍即合。

    “小泽先生是名扬全日本的剑豪,没想到手上的功夫也这么了得。”

    随着两人双手最后一握,扣在一起的掌心中间,空气顿时被挤压的爆裂,发出如同大号爆竹被点燃引爆般的轰鸣。岳老赶把手一松,不着痕迹的背在身后用力甩了一下,脸上终是忍不住lù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来。

    要知道他这一辈子练得就是手上的功夫,几十年的鹰爪功练下来,一双手早已经练得如钢似铁,虽然还没能像白泽一样,把最后一步的“yīn阳一把抓”练成,但力道刚猛,五指一合,就能抓石成粉,可以dòng穿牛腹。

    所以,平常就算功夫比他更厉害一些的高手,和他搭手也很难占到什么便宜。

    不过,这一次却没有想到,刚刚和小泽英雄一搭手,岳老赶就觉得手上皮肤一阵阵的刺痛,对方的手上力道勃发,居然能够从掌心和手指上的máo孔中隐隐投shè出来,明明是个专攻剑道的日本剑客,竟然还把手上的功夫练到了上乘境界。

    而且之前听他点评自己的鹰爪功,寥寥数语,就一针见血指出了自己气血已经练到了手指末梢,只凭这一份眼力,便也足以看出这位日本小泽家族当代的家主对于中国武术有很深的了解。

    但是看对方的力道吞吐,显然也不是纯粹的拳法,运劲之中带着明显的剑术痕迹。

    中国的武术,不论内外,只要练到一定的地步之后,力道或刚猛或yīn柔,或刚柔相济,和人动手都讲究一个收放自如,就好像是毒蛇吐信,伸缩自在,一击不成,转而再击,绵绵如流水不息。而小泽英雄的手上劲道,则是不出则已,一出必是全力,气息凌厉不留丝毫的余地,而这种特点正是日本剑道受到“武士道”jīng神影响后,所表现出来最杀伐果断的一面。

    所以,两人搭手,虽然只是轻轻握了两下,但力道相撞,却都吃了对方一个不小的亏。

    岳老赶是手腕以下被气息刺jī,叫小泽英雄的力道侵入了máo孔,散了内气,而小泽英雄却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五根手指被岳老赶鹰爪一捏,痛如刀割一般,显然也是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不过,双方见面这么一次试探,内心深处也都立刻生出了几分警戒的心思。再要说起话来,就比之前客气了许多。

    “岳桑,能méng你亲自来接,十分感谢。现在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老朋友,韩国目前仅存的三位跆拳道九段师圣之一,南基太。”

    “九段师圣,南基太!”一听到这个称呼,饶是岳老赶这等人物也忍不住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他虽然早就已经在自己徒弟那里知道了,小泽英雄这一次亲自来华的目的,但万万也没有想到,陪着小泽英雄一起来的人里,居然还有一个韩国国宝级的跆拳道大师南基太。

    难怪这个韩国人在下飞机的时候,一直都和小泽英雄走在一起,身上的气息也是深不可测。

    “没想到南基太先生也一并来华,这一次接机,一次接到两位武学大师,却是岳某人我的荣幸了,欢迎来到中国。”

    心里头只是念头一转,岳老赶就已经大致猜到了南基太的来意,想到自己恨之入骨的白泽马上就要面对这日韩两国两大高手的挑战,心情顿时更加的好了起来,连忙笑着伸手和南基太握了握手。

    南基太笑呵呵的看了岳老赶一眼,声音中似乎带着几分感慨:“终于又一次踏上了这片土地,几十年前当我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在贵国可是生活了好几年呢,如果这一次不是因为小泽君的缘故,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故地重游。不过,岳先生,现在我们还不是坐下来寒暄的时候,你还是尽快带我们去看看真一郎那孩子吧。还有我的学生金殊燕子,听说你已经把她接到了这里的医院进行治疗。”

    岳老赶点点头,不苟言笑的一张脸上,顿时lù出一丝叫人无法看得出真假的愤慨:“真是无法无天了,我没有想到那个白泽下手居然会这么狠毒,一言不合就害人xìng命,这是违背武德的。如果两位在这里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张口,岳某自忖还能尽上一些微薄之力,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吧。”

    说话间,岳老赶伸手朝前引了一下,一行人当即出了机场,上了外面的汽车。不过这期间叫人感到奇怪的是,小泽英雄这一行人中还有四个外国人,在出了贵宾通道后,并没有跟上队伍,而是很快的就自行打车离开了。

    岳老赶看了一眼小泽英雄和南基太,见两个人都在车上闭着眼睛假寐,便也不再多说,把手一挥,几辆豪车就一路到了市区的一家高档sī人医院。

    啪的一声轻响,昏暗的太平间里瞬时亮起了柔和的灯光。

    在大夫的指引下,两个护工从白sè的冷藏柜里拉出一个停尸架,腾起的冷雾中,黑sè的尸袋上面,显出一个人的形状。

    小泽英雄和南基太站在一旁,脸上的神sè都很yīn沉凝重,在他们两个的身后七八个随行的日本武士一个个双目微垂,把头低下来,整个房间立刻便充满了一股十分压抑的气氛。

    穿着黑sè道服的小泽英雄,眼神中毫无表情,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尸袋,就伸手轻轻把上面的“拉锁”慢慢的拉了开来。渐渐的lù出里面五官面目都挂着一层白霜,显得异常惨白的年轻人的脸庞。

    小泽真一郎的脸上这时候早已经没了之前飞扬跋扈的嚣张和不可一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无论怎么修整处理都难以掩饰的痛苦和恐惧。僵硬的肌ròu,和眼睑下面因为剧烈chōu搐而在死前留下来的皱纹,一条条牵扯在一起,深刻的就好像是刀刻斧凿一样,而这种与众不同的面部表情落在小泽英雄这样的剑道宗师眼中,很显然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曾几何时,他也在死在自己刀下的对手脸上,不止一次的近距离观察过这种因为极度痛苦而撕裂了肌ròu血管般的表情。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死的是他的子侄。

    手指缓缓的在尸体脸上划过,小泽英雄的手仍旧稳重如山,没有一丝的颤抖,而且他的脸上也没有流lù出任何悲伤的表情,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碰触着,最后更是一把拉开了整个尸袋。

    小泽真一郎的尸体是**的,因为已经冰冻冷藏了几天,整个人都已没了半点血sè,就仿佛是在冬天的西伯利亚被严寒冻死的旅行者,浑身僵硬的像石头一样。

    小泽英雄的眼睛在尸体xiōng腹间一道道的划痕上一扫而过,眼神里终于是有了一丝丝的变化,但这一抹变化又很快的逝去了。紧跟着他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小泽真一郎紧闭的眼皮立刻裂开,lù出了里面如同冰珠顽石一样凸起的眼球,眼球上密布着蜘蛛网一样的细纹。

    “真是痛如骨髓一样,临死前连视网膜都瞪得脱落了。”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毫无感情的诉说着,接着手掌又挪到了尸体的两个肩膀处,往下按了一下。

    “这里曾经受过剧烈的撞击,骨头虽然没断,但肩部往下有七根骨头都有裂痕。

    像是在做一场和自己毫无关系的“验尸报告”小泽英雄的手逐一在尸体各个位置mō过,最后突然在小泽真一郎的小腹下方一寸处停了下来,随之他的延伸也一下子变得像出鞘的刀锋一样凌厉,声音变得更加低沉隐晦。

    “这里的一击,应该就是真一郎真正致死的原因了。好厉害的功夫,刚柔并济,一股yīn劲瞬间透入小腹中隐藏起来,等到半夜之后才突然发作,把这孩子的大肠小肠,连同脾胃肝脏都震的烂了。好,好,真是好功夫,好心思,够狠,够毒……!!”

    小泽英雄收回手,按在腰间的武士刀上,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一句话来,

    与此同时,和他并肩站着的南基太也在仔细看着,他的眼神闪动,jīng光bī人,死死的盯在小泽真一郎的小腹上,在那里还依稀lù出几个淡淡的指印。

    看了良久,他这才渐渐抬起头来,拍了拍小泽英雄的肩膀,以示安慰:“真一郎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好学,如果能好好的磨练一下,在三十岁之前,就算不练习北辰一刀流的刀技,也能在空手道上取得一番成就。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小泽君也不必忧伤,死者已矣,我们能做的就只有以牙还牙而已。”

    “我们小泽家是个骄傲的家族,自从继承北辰剑道至今,家族子弟被杀者,数以百计,这都不算什么,因为他们的死带给家族的是一代代的荣耀和骄傲,可以叫活着的人与有荣焉。只是我真的不曾想到,东亚病夫这四个字有朝一日会深深的刻在我的子弟身上……。”

    小泽英雄缓缓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平淡如水,却又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的敲打在房间里所有人的心头上。

    这位日本的剑豪虽然自打进入太平间之后,变现的就一直十分镇静,但是在这一时刻,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刹那无一例外的感受到了他心里那肆无忌惮般喷涌出来的可怕杀意。就像是一座马上就要喷发的火山,虽然从外面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但实际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是掀起了毁天灭地般的剧烈反应。

    岳老赶心里也是微微颤了一下,他站在后面,看着小泽英雄的北影,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而小泽英雄的语气越是平静无bō,这时候的南基太心里就也越发的震惊。他和小泽英雄相jiāo几十年,自然深知自己这位老朋友的脾xìng,说话越是平淡,心里的杀意就越大。

    “看来我们日本武术界近年来还是有些平静了,既然是这样,那就让我们小泽家族掀起一场和华人武术界的友好jiāo流吧!多年以来的恩怨,是时候叫大家就按着规矩,像从前一样打打擂台了。太郎,你出面去和中国的政fǔjiāo涉一下,就以我们北辰株式会社的名义在干城举办一次武术界的jiāo流大会吧,另外我希望岳能尽快收集一些那个叫白泽的年轻人的资料。”小泽英雄向背后的家族子弟吩咐道。

    “可是,家主,真一郎的尸体怎么办,是不是要马上运回日本去?”

    “嗯?”小泽英雄猛地转过身来,大喝了一声“八嘎”,一伸手就在说话的那个家族子弟脸上狠狠的扇了两记耳光,直打得这人身子luàn晃,满眼金星,却又立刻诚惶诚恐,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一下。

    “把他就地火化,骨灰洒进大海,我们小泽家从此以后没有这个人。”目光如刀般在身后几个亲随的脸上狠狠的扫过,“你们都是家族最jīng英的子弟,所以我会对你们宽容并有耐心,但这并不是毫无限制的,记住,我们的家族是武士的家族,决不允许有任何人顶着耻辱被供奉在家族神社里。。。”

    说着,小泽英雄转身就走。

    从太平间出来后,一行人又去特护病房接出来了手脚残废正打着厚厚石膏的金殊燕子,在听闻她手中的“吉祥丸”也落在了白泽手中之后,小泽英雄的脸上更是一片yīn沉。随后众人兵分两路,几个日本人径直去了北辰株式会社在京城的办事处,准备召集人脉进行活动,剩下的人则是干脆坐上车,由高速公路直接前往干城郊外一处农庄。

    加长的红旗轿车,内部空间十分宽大,里面可以很轻松的坐上七八个人,但这时候除了开车的司机之外,就只坐了岳老赶,小泽英雄,南基太,还有受伤的金殊燕子四个人,而一直在医院照顾她的朴志昌则被赶到了后面的车上。

    说到底,南基太这一脉和白泽之间的恩怨,就是从朴志昌身上引发开来的,到现在金殊燕子又被白泽几乎打成废人一个,种种原因纠结下来,当然就不得南基太的待见。

    小泽英雄盘tuǐ坐在车上,把武士刀横担在双膝之间,两道又粗又重的眉máo始终都紧紧的皱着。除了刚才在太平间说了几句话外,这一路上他一直都沉默不语,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整个人就像是木雕泥塑一样,只是随着车子上了高速,离干城越来越近,他身上的气息便也越来越显得yīn冷。

    “小泽先生,我这里有一份关于白泽的资料和视频,里面有些东西应该是你还不清楚的。”早有准备的岳老赶说着话,就从车子的保险箱里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和一台笔记本电脑递给了坐在他对面的小泽英雄。

    小泽英雄的汉语说得十分流利,对于中国文化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所以完全能够看明白这份资料上的东西,并不要安排专人进行翻译。

    自行项鹰被打死之后,岳老赶就一直在对白泽进行调查,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京城孔家的态度一直都很不明朗,岳老赶托了许多关系和人脉,查到的东西也都是一些明面上的,并不涉及到相关的隐秘。

    所以这份资料,只在小泽英雄手里随便翻了几下,就被他放到了一边。反倒是一旁被南基太打开的笔记本电脑里,一段正在播放中的视频引起了他极大的关注。

    这段视频显然是经过高手处理过,原本非常模糊的画面已经被调整的十分清晰,比起他几天前收到小泽真一郎传送的那份视频要完整的多,而且里面的很多画面分明就是从现场几个监控摄像头里分别提取后进行合成编辑的,所以看起来就十分流畅。

    而这份视频里的影像应该就是当天发生在冀北大学武术社里的那一幕。从白泽下场到他转身离去,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小泽真一郎和那个叫艾弗森的美国人就都打倒在地。

    几分钟后,小泽英雄看完视频,和南基太对望了一眼,久久都没有说话,视频的画面还在一遍又一遍的重播着,但是他们两个人的脸上却几乎同时lù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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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12点前赶上了,总算不算食言!!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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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紧锣密鼓,一张一弛

    第一百七十八章紧锣密鼓,一张一弛

    就算只是一小段剪接出来的视频里,白泽的动作只有那么几个,但当这些画面落在了小泽英雄和南基太这样的武学大师眼里,却仍能清楚的感觉到白泽的厉害和可怕。由网友上传==

    片刻后,小泽英雄又把视线转回来认真的看了一遍,随后整个人就把眼睛给闭上了。他的脸上肌ròu在一chōu一chōu的跳着,神情几乎就此凝固,并且一只手下意识的在膝前的武士刀上慢慢的抚过,刀刃开始在他的轻抚下微微的震动着,发出嗡嗡的低鸣声。

    “这个白泽还只是个刚刚考上大学的学生,按照资料上的说法,今年甚至连十九岁还不到,岳先生,你确认这份资料是足够真实的吗?在这样的年纪,能够他这种地步的高手,在我看来简直是无法想象的!我在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刚在军队里开始接触真正的跆拳道,而如同视频里所表现出来的这些东西,显然是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实战的,死在他手里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又过了一会功夫,南基太拿过资料仔细的看了一遍,一下就从中看出了许多不太符合常理的地方。

    他身为韩国武术界的一代宗师,能在已经几乎形成了完整体系的跆拳道中,走出自己的一条道路,他对武道的理解自然是十分独特而深刻的。视频里白泽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只凭单纯苦练就能达到的,只看白泽出手时候的干脆利索,便足以说明这个人肯定是有着极其丰富的实战经验的。

    而武者取得实战经验最快捷也是最有效的途径,显然就是经历在生和死之间的磨练。

    白泽身上的那一股气势,在动手的刹那间,气息浓烈的几乎就要凝成实质了,杀气破屏而出,根本也不是一段视频资料所能掩饰的。尤其是落在小泽英雄和南基太这样的人物眼里,看着那画面其实就如同置身于当时的现场中一样。

    没什么分别。

    一个人的功夫再高明,没有杀过人,身上就不会有杀气。见过血的和没见过血的人,完全是两回事,就不可能有漠视一切存在,视人命如同草芥的气势。

    一个能把功夫练到宗师境界的人,肯定是久经鏖战,手里不只有一条人命的主儿,但资料上写的清清楚楚,白泽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满打满算十多年的练功时间,其间还要去和高手不断的进行实战,怎么算这时间也有问题。

    所以,南基太在看完资料后第一时间就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南基太先生,你要说的意思我都明白,不过这个白泽显然是不能够以常理来推断的,根据资料上的消息,他的父亲和祖父都是经历过战争的,也许是出自家庭的影响,这个人行事的手段果断狠辣,极其铁血。而且我还知道他现在和干城的裴家一直走的很近,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国内军方的庇护,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打死了真一郎之后,却始终没有受到应有惩罚的缘故。”

    干城和京城本来就没有多远,岳老赶又对白泽的消息相当关注,一有风吹草动,他很快就能知道个大概。而且他和庞老三之间也一直有联系,这一次出来接机,庞老三也对他透lù了很多消息。

    白泽人在干城,受到裴家父子的保护,京城孔家的态度又很模糊暧昧。

    所以,岳老赶在项鹰死后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强忍着没有动手。

    他手底下虽然收了不少国内的巨富子弟和经常的权贵儿nv做徒弟,潜势力jiāo织在一起,势力不小,但说到底他还只是个“白丁”,说好听点是大武师,大拳师,说不好听的其实就和过去在达官贵人面前待价而沽,耍把式卖艺的,没什么两样。

    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项鹰”,出面和地方军区的实权人物“死磕”,岳老赶自忖还没有这份能力。何况白泽的功夫高深莫测,连八卦掌的大宗师尹空都要为之赞叹,岳老赶心里也没有足够的把握,与白泽一争上下。

    不过这一次日本人和韩国人来了,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为了对付白泽给徒弟报仇雪恨,岳老赶倒也不介意和小泽英雄,南基太结成暂时的攻守联盟。

    如果能借别人的刀,nòng死白泽,说不定还会收获这两位日韩武术大师的感jī,对他日后的发展有巨大的好处。

    “真一郎的事情,起因都在他挑战冀北大学的武术社,引起了众怒。小泽先生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两个国家之间其实并不友好,尤其是这件事情又发生在热血冲动的大学校园里,所以引起的关注度一直就很高。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们一定要通过明面上正式的拳赛来解决问题的话,那么恕我直言,这样的效果其实并不会太好。现在的信息传播实在太快太发达,一旦因此而闹出了人命,解决起来就会非常的麻烦,况且这个白泽的身份似乎也并不简单,如果两位能通过武术jiāo流的手段,在众目睽睽下把他打死打残了,固然可以一舒xiōng臆,但要付出的代价一定非常的巨大。”

    岳老赶的分析十分缜密冷静,显然是他对于之前小泽英雄的处理方式并不十分赞成。

    中国不是日本,很多事情的解决方式都不可能完全通用。尤其是现在白泽身后还不十分明朗的情况下,贸然的行事,取得的效果也不一定会太好。因为这件事情涉及的是日本人在中国打伤学生,这就很容易叫人回想起几十年前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耻辱历史。

    而在现在的中国,尤其是在学生中间,愤怒的青年从来不在少数。

    所以小泽真一郎在冀北大学打伤武术社的学生,耀武扬威,结果转回头就把“东亚病夫”的帽子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并由此而致命,这种事情几乎就和抗日战争时在擂台上打死日本làng人一样,其行为活脱脱就是现代版的东方旭和霍元甲。

    再一结合历史,就完全可以想象在学生中间会掀起多么大的一场bō澜,而作为中国一方的“白泽”,说的一点都不夸张,只要网络上的视频一流传出去,肯定就是一个新一代的民族英雄。

    至少是在民间的。

    在这样一种“一面倒”的情况下,如果日本人再蹦出来搞什么“武术jiāo流”,那可真就是要在干城地面上火上浇油了。就算最后真的把白泽给打死了,事情一旦败lù,和小泽英雄搞在一起的岳老赶,只怕这后半辈子脑袋上一顶“汉jiān卖国贼”的帽子肯定是摘不掉了。

    不管他在之前有多大的名声,只要和这几个字hún在一起,人也肯定是废了。

    不但辛辛苦苦一辈子挣来的名声要丧尽,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出来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到了那时候什么关系,什么地位,什么人脉,一准儿都转眼成空。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尤其是像他这样的江湖中人,名声没了,那就一切都没了。

    所以,岳老赶虽然恨不得白泽立刻就去死,但他也绝对十分不希望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小泽英雄和南基太悄悄的上mén上,把白泽人不知鬼不觉的杀掉。

    “岳先生,这次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说,已经不是我们小泽家族自己的事情了,真一郎的死是我们整个民族的耻辱。而这种耻辱,按照我们日本人的传统,是只有通过鲜血来洗刷的,所以这次的武术jiāo流我们不但一定要办,而且要办的盛大。我会出面具名邀请日本国内的几位大师级人物出面作为嘉宾作证,至于中国这这边就麻烦岳先生了。我希望能有更多的武术家参与进来,到时候我会把我的战书委托日本大使馆对贵国进行提jiāo,这么一来就由不得那个白泽不迎战了。”小泽英雄的表情十分生硬,似乎心里早就有了全盘的计划,不容半点改动。

    岳老赶的两只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弹动手指,发出啪啪的响声。

    听了小泽英雄的话后,他的脸sè也不怎么好看,这些日本人明显就是有备而来的,真一郎的死或许只是个“引子”,岳老赶本能的就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单纯。

    “其实只是想要报仇的话,方法还是有很多的。毕竟现在这个年代,杀人的手段有无数种,每一天都会有许多人,知名的,不知名的,因为意外,死在没人发现的地方。我相信只要你愿意,以小泽家族的实力,哪怕现在是在中国,想要人为的制造一起这种意外也并不困难。既然如此,何必又要大动干戈呢?”

    岳老赶仍然不死心,把话说得更加lù骨了一些,说话间一双鹰目更是死死的盯在对面的小泽英雄脸上。

    不过,小泽英雄却始终不为所动,一番话说完之后,就把眼睛给闭了起来,只半靠在座位上,对于岳老赶的提议并不理会。

    显然是心意已定。

    倒是一旁的南基太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硬,呵呵的笑了一声,主动过来攀谈。但是这个矮个子的韩国老人,说起话来也只是顾左言右,没没话锋一转就把话题引到了武术上,似乎对于岳老赶的鹰爪功十分的感兴趣。

    接下来的一段路,车上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一个小时候几辆轿车下了高速公路,直接拐进了路旁的一条岔道,在一片林荫遮掩下最终在干城郊外的一处生态农庄停了下来。

    这是一片占地数千亩的山地,连同后面一座不高的小山,满眼都是青翠的绿意,沿途上大片大片的种着晚熟的葡萄,平缓的半山坡上逐渐lù出一座欧式酒庄风格的建筑物,旁边还有一个占地十几亩的天然水泊,沿岸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

    随着身后的电子大mén咣当一声自动关闭,一行人置身其中,就好像是到了法国某一处的知名酒庄。满眼望去,一片异国风情。

    而事实上,这里本来就是庞老三名下的一处葡萄酒庄,这一次为了接待小泽英雄一行人的到来,才特意提供给了岳老赶。

    车子在小山丘上画了半个圈后,缓缓的驶入酒庄中,在一座四层的白sè哥特式建筑前停了下来。

    随后,车mén一开,所有人都下了车子。

    “这里是我一位朋友的酒庄,离干城不远又很僻静,正适合休息,请二位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下去就好了。这里有专mén的厨师和保安,希望你们能够满意。”

    岳老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每一次踏进这里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小住上一段时间。

    虽在闹市之中,却有远离红尘之感。青山绿水,广阔的田园,无忧无虑的生活,这对争强好胜了一辈子的他来说,就好像是梦想中的天堂一样。

    灯红酒绿的大都市,充满刺jī和鲜血的江湖路,那是年轻人应该面对的东西,到了他这样的年纪,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岳老赶宁可放下一切,归隐田园。

    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他一样的人,想要金盆洗手,自在养老,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出去随便吃了一顿午饭,白泽就一个人回到宿舍打坐。

    这是白泽在峨眉山的时候养成的一个习惯,功夫虽然要靠练,但练法也要讲究“动静”,动是练功,静是练气,这原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静以修身,要想在和人动手搏杀的时候,发挥出最好的状态,丹田里面这“一口气”就要时刻不能泄了。随着白泽的功夫越来越高,他对于内家拳剑的理解就越深,自然明白平时练气养生的重要xìng。

    一个武者,能动起来,却不能静下来,那功夫再高也是建立在透支身体潜力的基础上的,只要体力巅峰一过,身体马上就会跟不上消耗,往往一过五十岁,就浑身是病。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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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人情债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这是不管在什么年代,都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大道理。

    就像是白泽的铁臂戳脚和鹰爪铁布衫,历经十几年寒暑苦练才被他练到外门巅峰,却最终被卡在瓶颈处,数年内始终不得寸进。要不是有了那一趟峨眉山之行,碰到木道人传授他内家拳剑,从中领悟了动静yīn阳的道理,他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迈入别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境界。

    内家功夫是先养己而后伤人,所以能让人的体力始终保持在一个极高的状态,哪怕是年纪大了,不以筋骨为能,但只要内养的功夫不落下,腹中一口气不散,七八十岁也能健步如飞,这是很寻常的事。

    可外门功夫却是反其道而行,实实在在的“伤人先伤己”。功夫练得越高,杀伤力越大,对自身肌体的伤害也就越大,虽然有人明白医理,懂得用特制的药物调养身体,也能在一段时间保持住体力,但是是药三分毒,这些人不能练气养生,功夫无法练到由外而内的地步,就不能扩张毛孔,把积淀在脏腑深处的药毒排出来,久而久之体力一衰竭,人自然就完了,百病丛生,无法医治。

    这一点,白泽自己就体会的尤其深刻,特别是在木道人把道家练气术传授给他之后,特便知道自己的身体其实已经练得很“伤”了,不但在内脏间沉淀了许多毒素,就连浑身上下很多的关节肌肉和韧带都有暗伤积累。之所以没有感觉,全是仗着年轻体力强横给压了下来,如果再不着手调养,过不了二十年,白泽就会老的特别快,结局和那些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出奇能打的大师一样,活不到七十岁,肯定就要散功而亡,饮恨黄泉。

    所以,白泽在练习了内家功夫后,一直都十分注意调养自己的身体,甚至现在连晚上睡觉的时间都拿来打坐练气,以道家练气术的法门来保养五脏。

    而这就是养生,日练夜养,在一动一静之中感悟天地yīn阳的变化。

    尤其是今天,白泽上午的时候刚刚明了了剑术中人剑一体,如臂使指的真意,心情起伏畅快好像大日行空,下午便立刻静坐养气,平复心绪如一轮明月,动静间yīn阳始动,更是隐隐合了道家养生的秘奥。

    当下坐了不久,一副心思就缓缓晋入了一个安静祥和的状态,体内气血运转平和,自心脏而出,放之则达于四肢末梢,无远弗届,待到这股气血刚一涌入脑中,身体顿时又松又软,沉静自在,仿佛漂浮在云端之上。但是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却仿佛被一缕清泉从天而降刚刚濯洗了一遍,五感六识,瞬间放大,就像是在他的身体外面又多了一双能够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视物的眼睛,哪怕是有墙壁阻隔,他能看的清清楚楚。

    这种感觉十分的奇特,和他之前凝聚精神,感应四周状况的情形又不一样,这一刻他的精神似乎变成了一道道流水缠绵在身体内外,仿佛脑海中多了一面可以照见周围一切动静的明镜,高悬之下,可以看透一切mí障。

    “咦,明镜高悬,剑心通明!这是我的功夫进步,终于开始影响到我的精神了。不过,这也只是在入定的时候,静中生慧产生的一点点异象而已,对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帮助。要想真正达到剑心通明,返观内照的地步,除非我能有朝一日可以把全副精神都依附在手中的剑器上,到那时人剑合一,纵横来去,自然能像木道人一般驭剑于百步之外,杀人如同剪草……我现在还只是刚刚mō到一点剑术的皮毛啊!”

    白泽心下一叹,刚想试着把这种感觉放大,再体会一番,突然气血一转,便发现宿舍门外由远及近,有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来,随即血液流动,心脏勃起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下就在他的脑海中映射出一个人的影子来节来自书河**

    而且这个人也是他十分熟悉的。

    下一刻,脚步声恰好就在房门外停了下来,白泽再要继续感悟显然已是不能,当下只好长长吐了一口气,从定中醒来慢慢睁开了眼睛。

    “进来吧,想想你也该出院回来了!”

    随手从旁边拿了一条毛巾擦了一下脸,白泽伸手打开门,正看到卫天姿一脸错愕的站在门口,不由笑了一下。前几天的事情,实在是叫卫天姿受惊不小,以往只有在电视电影里才能看到的jī烈枪战,一旦发生在现实里,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血肉横飞,尸横遍地,别说是她这么一个女人,就算是白泽自己偶尔想起来,还有点后怕呢!

    卫天姿在医院里才养了这几天就出院,心理素质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你的耳朵没有这么厉害吧?”卫天姿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的意外和惊愕。

    她毕业之后就留校任教,当然知道这幢研究生宿舍楼里因为住着不少国外来的留学生,所以学校装修的也十分到位,所有的内部设施全部都向外面三星级的宾馆看齐。为了保护个人**,创造良好环境,不但在走廊的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而且就连四周的墙壁和房间的里面也专门采用了吸音效果非常好的材料,如果不是震动太大,就算在宿舍里把音响低音炮的音量开到最大,也绝不会影响到别人。

    脚踩在地上,声音大部分都被毛毯吸收了,甚至连卫天姿自己如果不注意都听不到她的脚步声,何况这还是她有意为之,故意放轻了脚步之后。

    本来卫天姿是想给白泽一个“惊喜”,但走到门口却又有些犹豫,正抬手之间,没想到门里就传来了白泽的声音,紧跟着门就开了。

    房间里的窗帘拉着,显得有些yīn暗,白泽在开门后转身就进了厨房,把堆在里面的椅子拿出来一张,放在厅里让卫天姿坐下来。他晚上只打坐不睡觉,所以连chuáng都被他挪到了角落里,空出中间好大一片地方用来站桩打拳。

    “我知道你来了,可不是用耳朵来听的。”白泽又笑了一下,一把拉开窗帘,午后三四点钟的阳光顿时洒了一地。

    “不是用耳朵听的?”卫天姿两眼忽然一亮:“我听我爷爷说过,中国武术如果练到了一定的地步,感觉就会变得非常的灵敏,以前有些武术家甚至可以在睡觉的时候,感受到别人散发出来的敌意。你的功夫该不是也练到这种地步了吧?”

    在共同经历了那一场截杀之后,卫天姿当然知道白泽到底有多厉害,同时心态上也有了许多的转变,对于白泽的功夫也越发好奇。

    对她来说,白泽似乎在她面前打开了一扇以前从来没有发现的门,虽然她的爷爷卫老爷子本身就是一位剑术大家,但卫天姿从小到大除了一些强身健体的动作姿势外,对于自己家传的剑术基本上就是一无所知。

    卫老爷子心疼孙女,宁可一身剑术失传,也不愿意让她吃这个苦,但事到临头却发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一场血淋淋的雨中杀戮,直接把一个真实残酷的世界展现在卫天姿的面前,也叫卫老爷子真切的意识到这里面隐藏的危险。

    武术在现代虽然已经没落了,很少有人肯花大力气大苦心去练习,拿一辈子来挥霍,但如果只学上其中几招实用的,自卫防身,危急关头却比什么都管用。

    所以这一次,卫老爷子拜托白泽教几招散手给卫天姿,卫天姿也“欣然应允”,一回到学校就兴致勃勃的来找白泽。

    “你说的那是孙禄堂老爷子,那我可比不了,不过总算也有那么点意思,我也一直在学习。”看了看外面的天sè,白泽也不多说,只冲着椅子上的卫天姿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出去吃个饭吧,有些话在宿舍里关起门讲,也不方便。你爷爷委托我在这几天,教你几招擒拿散手的技巧,用来自卫防身,咱们虽然很熟,但你不是和我真正的练拳,有些东西我也不能告诉你。我教你学,其他的不要多问。”

    “好吧。”卫天姿环顾四周忽然笑了笑:“也不用出学校,离这里不远的南校区就有一家咖啡馆,很安静,咱们可以找个包间说话,就不会被人打扰和误会了。”

    十几分钟后,很快的,白泽和卫天姿便找到了这家咖啡厅,开了一间包厢坐了进去。

    “我小的时候看见爷爷每天练剑,练得漂亮,也曾经跟着练了一段时间,但武术的基本功要抻筋拔骨,实在是太疼了,后来爷爷就不要我练了,只叫我在一旁站桩。可惜到现在也大多荒废了。再要现在重新捡起来,你说会不会有些晚了?还有你要叫我擒拿的功夫,是不是就是你练得那一手鹰爪功?”

    随便要了一壶咖啡和几个三明治后,卫天姿也没什么废话,转身关上了包间的房门,直截了当就问起了白泽。她好歹也算是**,为人处世十分得体,另外又长年受到卫老爷子熏陶,听说过一些江湖上的规矩,知道像白泽这样练功夫的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很多事情是不能依常理来考量的。

    所以,哪怕和白泽关系不错,不该问的她也绝不多问。

    “鹰爪功?你手上没有足够的力量,学了也没用。到时抓不住人,反被别人抓。”白泽摇了摇头:“鹰爪功练得是一个钻劲,想要练好,一上手就要插三年的铁砂,抓一年的小口坛子,没有铁牛犁地和混元指的硬功底子,你想都别想。而且在这中间,还要每天用特制的药水擦手洗手,有行家给你按摩活血,少一样,十有**手就要变形。就像是煮熟的鸡爪子,一辈子都别想治好。”

    “没有这么可怕吧!我看你的手也没怎么样吗?皮肤看起来比我的还好……。”

    卫天姿如瀑的黑发在脑后扎了一个清爽干净的马尾,说话间一甩头发,倒也没被白泽吓住。只是听她语气中应该多少还有些不太相信,眼睛一个劲儿的盯着白泽放在桌上的手看。

    “我这是功夫练到家了,所以你看不出来。鹰爪功是典型的外门拳法,练得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要使皮肤粗糙,指关节粗大,毛孔发黑,所以一般人练的时候,一双手都会发青变黑。就像这样……。”

    说话间,白泽伸出一只手来,把袖子捋了上去,突然一运劲儿,那本来显得很匀称看着也没有多少肌肉的手臂,顿时汗毛根根炸起,一下子膨胀了好几圈,小臂之下一条条粗大的青筋暴凸出来,纵横交织好像盘根错节的山中老藤。

    尤其是他的那一只手,刚才看上去还是十指修长,sè泽如玉,皮肤细腻的似乎连毛孔都看不见一个,可转眼过后,这只手上的皮肤立刻就变得青惨惨一片,迎着室内灯光一晃,满眼都是重金属冷厉的光泽。高高凸起的毛孔好像一粒粒的铜豌豆,一层层,一片片,密密麻麻叠加在一起,沿着手心手背一路延伸到小臂大臂,活脱脱就是一层鳞片覆盖在身上,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浑身发凉。

    这哪还有一点人类手掌的模样,简直恐怖至极。

    “功夫这东西最忌讳的就是瞎练,有明白人在一边跟着是一点,学功夫的更要能吃苦。所以老话才讲‘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要能吃苦,卫老又同意,我倒是可以教给你一些真东西。”

    白泽手指头用力的屈伸了几下,铮铮弹动指甲,片刻后气血平复,一只手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这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卫天姿两眼圆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刚才她分明就看到白泽的指甲,一下弹出了指尖足足有一寸多长,就好像是平时不显山不lù水的大狸猫,浑身气血一动,皮毛惊炸,爪子瞬间弹出肉垫的模样。

    那一刹那,她几乎马上就要惊呼出口。

    可她毕竟是出身“不同”,心里虽然觉得很惊奇,但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在白泽身上已经见识到了太多的不可思议,心态也和往日不同了,而且她的教养也决定了他不可能是那种压不住事,什么都大惊小怪的人。

    白泽抬眼看看她,脸上是一种十分安宁静谧的神态,眼睛异常明亮,却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犀利,而是一种黑白分明如同婴儿般纯净透明的明亮。仿佛可以看透人心。

    内家功夫养生练气,其中更融入了道家yīn阳的道理,所以能在养气的同时滋养身心,对人的精气神有极大的好处,一旦进入到某种特定的境界,潜移默化之下,气质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白泽现在是真正的拳法宗师,炼气化神,人虽年轻,身上的气度却是越来越浑厚深沉,和他在峨眉山的时候有了显著的差距。

    “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你应该听过这句话吧?”白泽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卫天姿坐好,然后这才用慢慢如流水一样的声音说道:“练武的人分内家,外家,其实本身是没什么特殊道理的,这只是一个大概的区分。功夫都要练气练体,区别只在于最终是否能养得住那一口气,养的住了就是内家,养不住就是外家。不过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练气讲yīn阳,功夫重刚柔,里面的道理都是一样的,鹰爪功练到我这个样子,已经是由外而内,成了内家,气息连通身体的各个部位,开始滋养筋骨血肉,输送营养,时间一长,身上的硬皮和老茧就会脱落,变得光滑,骨骼的密度不断增加,因此骨节也会缩小,变得正常。”

    “那怎么才能练得像你这样?是不是我也要从外功入手?”卫天姿连忙来问。

    “那倒不用,练外功你的年纪还是有些大了,筋骨长成,再要抻开,那种苦可不是你能受的了的。何况你的时间又不多,我也不能在你身边看着你练,容易出差,反正你小时候也和你爷爷站过一段时间的桩,对这东西不陌生,那我们就从这里着手好了,不但简单,而且上手够快,算是走的内家的路子。只要你坚持不懈,每天早晚站一个小时,几个月后就应该见到成效了。”

    “然后再学几招小擒拿,对付一般人便不在话下了。”白泽心里显然已经对怎么指导卫天姿练功早有了计较,几句话出口就把大方向给定了下来。

    “这么简单?”卫天姿听的一愣,似乎觉得白泽刚才说的和自己想象中的武术不太一样。

    “道理简单,可练起来就一点都不简单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功夫,功夫都是要下苦功来练习的。”白泽忽然笑了一下,开始招呼卫天姿吃东西:“快点吃,然后趁着天没黑,去小孤山上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先把站桩的方法教你一遍。不过,咱们有言在先,我的桩功不经我的允许你是不能教给其他人的。”

    !。

第一百八十章 千锤百炼出真功

    第一百八十章千锤百炼出真功

    随便吃了点东西后,白泽就带着卫天姿一路来到了自己平常练功的地方。[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现在虽然已经是十月的中下旬了,天气开始转凉,但四五点钟的阳光却依然十分明媚,透过松树枝间的空隙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叫人陶醉。

    不过这个时候的小孤山上,人却不多,仅有的几个还都聚在半山腰的凉亭里,聊天下棋,都是一些附近退休的老人。

    “你平常就在这里练功?地方真不错呀!居高望远,清静凉爽,我在学校待了这么长时间居然都知道小孤山上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卫天姿跟在白泽身后,从外围的林子钻进来,立刻就觉得眼前一亮,现出了一片地势平坦的开阔地。

    “我看你身体不错,而且手脚四肢的柔韧度也都比普通人强一些,想必是经常去健身房做瑜伽锻炼的,所以气血运行的还算流畅。我虽然没练过瑜伽,但也知道在瑜伽的站姿里里有一个体式动作,是叫做‘树势’的,专mén来锻炼人体的平衡xìng,现在你活动活动身体,来做一下,叫我看看。”

    白泽看到卫天姿在自己面前已经站好了,便示意了一下。

    “瑜伽”虽然也是一mén古老的印度武术,但近年来能够在世界范围内传播起来,却是一直打着健身美体的旗号。当然了,这些外传的瑜伽也只不过是一些皮máo的东西,真正的瑜伽术时至今日还只是在佛教内部小范围的流传,外人极少能够接触。就像是白泽当初在成都碰到的那个多噶老喇嘛,他练得的就是最正宗的密教瑜伽。

    这种秘术,普通人想要练习,就算得了全套的动作,要是没有密教的“上师”来加持灌顶,到头来肯定也是练不成的。这玩意儿就好像是形意拳的“三体式”,动作虽然简单直接,但要是没有真正的高手在一旁全程指点和纠正,一辈子你也休想站出个劲儿来,什么功夫都是白费。

    卫天姿今年已经有二十四五岁了,可身体健康,筋骨的柔韧度远比同龄人要好的多,以白泽的眼力自然能够一眼就看出她的深浅来。所以也根本不用多问,直接让她演练就是。

    “这个容易!”卫天姿当下单tuǐ站立,右脚沿着左tuǐ脚踝一路向上提起,轻轻顶在自己的大tuǐ根上,同时两臂伸展呈一字形,缓缓朝上合拢在头顶,小腹紧绷,脊柱tǐng直,xiōng口部顿时隆起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美好曲线。

    白泽看了看,也不说话,只前前后后围着转了两圈,三四分钟后,这才示意卫天姿可以收手了,随即他双脚错开,膝盖微微朝前一顶摆了个姿势,一手伸出前探,一手轻轻贴在腰间,看起来就像是客人来了,要伸手和人握手一样。

    “仔细看清楚我这个架子,关键在手肘和背后的脊椎,以及两处膝盖。”卫天姿神情一肃,连忙瞪大了双眼仔细观察。

    等过了几分钟,白泽还是原地站着不动,正要开口询问,白泽却一手身,散了架子,扭头来问:“看清楚了吗,以后你就站着个桩,最少三个月,每天早晚都要站。”

    “三个月?就只站桩……?”

    “对!”

    “看起来和我小时候站的hún元桩差不多么,能有什么用?”卫天姿依葫芦画瓢学着白泽原地站好,但眼神里面却全都是疑虑。

    练功夫要站桩,这个道理卫天姿不是不知道。不过她现在的年纪已经错过了练武最好的时候,单凭站桩,就想要在短时间内变得“能打”,只怕也不太容易。

    “瑜伽里的树势站姿是专mén锻炼人体平衡,提高小脑xìng能和tuǐ部肌ròu力量的,通过这一个动作,我能看出来你四肢的协调xìng很好,也就是说你很灵活,这对日后练习武术中的散手动作十分有利。至于力量的训练,如果让你长一身的腱子ròu想必你也不会愿意,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站桩。”

    “我教你的这桩功,练得是全身上下的一股整劲儿,只要你能按照我的要求,持之以恒的站下去,早晚有一天能一动百动,整合起全身的力量。说白了,这就是武术里专mén练习发力的一个技巧,这样你以后再学几手擒拿,那就很实用了。”

    “你身上没什么底子,刚开始站的时候,可以不用把重心放的那么低,另外膝盖不要外移呈八字形,不是弯膝盖,是平着顶出去的,幅度要小一些,不要超过自己的脚尖。”

    白泽站在前面,不断的像卫天姿示范着同一个动作姿势,“印度的瑜伽是一mén博大jīng深的武术,练得好了,是可以养生长寿,开发出人身上最深处的潜力的,但你以前练习的东西不过是最简单的瑜伽版本,里面缺少了与每一个动作相互对应的呼吸法,这就等于是咱们说的‘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得再好,也只能起到一些基础的锻炼作用。我教你的这个架子是从枪法里的‘大枪桩’演化出来的,是专mén练习内劲儿的mén道,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的放松身心,让自己的而身体依靠本能动起来,并逐步感受这里面最细微的变化,就像是医生解剖一样,最大化的熟悉自己的身体。”

    “这……怎么动?好累呀,不行呀,我要站不住了?”

    开始见到白泽摆出来的姿势这么简单,卫天姿心里还有些犹疑,却不想自己刚刚站了几分钟,膝盖和后腰就开始有些发酸,又过了一会儿,耳朵里听着白泽的话,他的两条小tuǐ都开始打起哆嗦来,手臂下沉,肩膀也酸了起来。随后全身便一阵阵的发热,脑mén上全是一片细汗。

    她虽然一直都在练习瑜伽健身,可以做到许多几乎违反人类生理的高难度动作,体力比一般nv孩儿要好的多,但瑜伽的动作还和武术中的站桩却有很大的不同。

    最显著的区别就是,桩功练得是个“劲儿”,很多细微处的讲究,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功夫到了,明白了就是明白了,功夫不到,说的再明白也不明白。不像瑜伽,只要大体的动作到位了,就一定能产生相应的效果。

    卫天姿知道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只好喘着粗气,站了起来,róu了róu酸疼的后腰,“白泽,我站的怎么样?看着动作很简单呀,怎么这么费力?”

    “你这还费力,真正的大枪桩是要一只手把一根超过一丈长的白拉杆子给平端起来,最起码的要求也要一站半个小时的。”白泽摇了摇头:“像你刚才那种站法,脚下没根,手里没劲,时间一长,没长功夫,先就把你练出一身máo病来,什么腰肌劳损,韧带拉伤,骨节错位一样都不会少。站桩,站桩,不是要你把自己站成一根木头桩子,重要的是一个活字,你要把桩给站活了这才对劲儿。”

    “站桩还能站活了,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和我爷爷说的不太一样呀?”卫天姿显然是听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你在旅游的时候,在山里见过那种几百年的大树没有?”白泽说话的时候,没了笑容:“桩子就是树,你看不见树在生长,那是因为它长得慢。站桩,说白了其实就是先贤们在长期观察自然,体悟自然中领悟到一种道理,就好像是生命在于运动一样,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绝对静止的东西,所以哪怕你是站桩的时候,你的身体仍旧在不停的做着运动,但这种运动只是你的一种本能,你要做的就是通过站桩来控制这种‘动’,让他随你的心意去动。”

    “树木被砍下来,做成桩子埋到底下,就算再深,没了根须,也是一棵死树,站桩不得法就你就是死树。但反过来,你要把桩站活了,等于是把自己站成了一棵树,从外面看你是一动不动的站着,但身上的韧带,肌ròu却都在动,而且是连成一气的动。”

    “似乎还是有些道理的!!”卫天姿从来没有想到过,只是武术中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里面居然会蕴含了那么多的道理和讲究。

    “来,叫你看的更清楚一点。”

    白泽说着,忽然把身上的外衣给脱了下去,光着膀子lù出一身流线型的匀称肌ròu,随后又把两个kùtuǐ高高挽起,lù出小tuǐ赤着双脚踩在地上,随即又站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架子,“站桩的时候,动作一定要到位,你的双脚就是树的根子,第一个要点就是‘力从地起’,双脚的十根趾头抠住地面,力道一起自然就会牵动小tuǐ的肌ròu和骨头,膝盖顺势前顶,大tuǐ马上就紧了,这就像是自行车的车闸一样,你一捏闸,力道就传递上去了,根本也不用你专mén去做相应的动作。然后提gāng,小腹就收了,小腹一收xiōng就含住了,脊椎接着就正了,这是站桩上手的部分。”

    “这样你站几分钟后,会感到疲劳,浑身忍不住发颤,出汗,哆嗦,但这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松懈,长功夫练劲从现在才开始呢。”

    “就在感到疲劳,累的要忍不住的时候,你就要开始动了。动的时候,先从脚趾头开始,十趾抓地,这样一紧一松,小tuǐ,大tuǐ便会轻微的起伏颤动,把握好机会就能转换重心,缓解疲劳。不然站桩久了,重心始终落在一个地方,会对身体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这也是为什么练功夫的人都要找个明白人教的道理。”

    白泽一边说着,卫天姿一边看着,果然就看到白泽的身体从脚下开始做着极轻微的颤动,不过这种颤动却不是整个人都在动,而是他示范时候,脚下小tuǐ的肌ròu和跟腱一起在动,速度稍稍一快,皮ròu起伏间,就仿佛是一阵轻风吹过了寂静的水面,dàng起的拿一层层涟漪。

    她从来没有想到人身上的肌ròu会灵活到这么一个程度,卫天姿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好好看清楚我身上肌ròu的变化,好了,你现在再给我站一个看看。”白泽不断的给卫天姿做着示范,尽可能的把站桩的过程,通过自己身上筋骨皮máo的抖动展示清楚。

    几遍下来,卫天姿也跃跃yù试,跟着就学。

    “脚趾能分多大就分多大,勾动的时候,试着拉紧足跟部的肌腱,带动肌ròu动,然后是小tuǐ,膝盖和大tuǐ,最后把这股力传达到腰部。先动肌ròu和皮肤,筋骨暂且不动,用你的意念却指挥他们,轻轻的,慢慢的,不要急。”

    卫天姿越听越mí糊,也不明白其中道理在什么地方,到最后索xìng不再去想,白泽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只是她本来就没有练过功夫,一开始根本也无法做到白泽要求的一切,但是白泽就站在她旁边,一双眼睛,jīng光luànshè,每每卫天姿有一个动作没有到位的时候,他就伸手一指。

    白泽的手指头坚硬如铁,被他点中的地方就仿佛是被烧红了的钢针来回穿刺,而且他点的地方又很巧妙,一指头敲下去,卫天姿相应部位的肌ròu顿时就是一跳,牵扯着大筋往回狠狠一拉,咔嚓一下全身的劲儿马上就走入正轨。

    “你就这样慢慢的抖,从脚下逐渐往上,从韧带到肌ròu,一块带动一块,慢慢的,但不要使其中断,要有连续xìng。抖动的幅度,可以跟着你自身的感觉走,震动的越小越好,频率由慢到快,最后全身上下的筋骨肌ròu都能抖成一片,连成一体,这样就能叫你的力量和韧带以最快的速度强壮起来。效果最少比得上平常人三年苦练。”

    白泽以身示范,教的时候,十分有耐心,却也相当严厉。根本不看卫天姿的脸。

    天姿听的很仔细,一段时间后,在白泽大幅度的纠正过后,慢慢的也有了一些感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仔细的感受自己的肌ròu,按照白泽的指点,从脚慢慢到腰。这时候再站起来,果然就没有之前那么累了。

    但是十几分钟后,卫天姿就开始觉得有些恶心,xiōng口上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眼前金星luàn冒,耳朵里也嗡嗡作响。

    “是不是感觉心口有点堵,脑袋发沉,掌握不了平衡了?”白泽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一下就道出了卫天姿心里的感觉。

    卫天姿连忙点头,不知不觉眼睛里已经都是泪水。她出身显贵之家,从小到大哪吃过这种苦,要不是xìng情还算坚毅,不愿意在白泽面前表现出软弱的xìng子来,只怕也撑不到现在。

    “行了,你自己记住这种感觉,这就是你的极限了。站桩要有度,功夫不到也不能强练硬练,否则伤气血内脏。你现在姿势什么的都可以了,差就差在初学乍练,脚上来的劲儿还过不了腰,等以后时间长了,这种感觉会越来越轻,直到消失。”

    “以后,你就自己慢慢练吧,就这么一个架子,要日积月累的练,不能有半点放松。每天早晚太阳升起和落山的时候找空气流通的地方站,三个月后,保你的身体比现在强健十倍。”

    白泽教给卫天姿的并不是寻常的桩功,而是他从自己“定海针”的剑架子里,简化出来的一个版本,和**大枪中密不外传的大枪桩有些异曲同工之妙,是真正的内家桩功jīng要。

    如果能够经常练习,自然就可以起到强化筋骨,调养气血,增长力量的作用。

    而白泽之所以没有教卫天姿真正的内家拳术,一来是和卫老爷子有言在先,只教防身保命的本事,时间不够,只能速成,二来卫天姿自己也不可能真正煞下心来练拳,况且年纪大了,有些东西也练不了,教不了。

    但白泽也没有敷衍,桩法是真正的内家桩法,放到外面也是不传之秘,而且他讲的通透,该说的也都说明白了。能不能从里面练出功夫来,就看卫天姿自己的了,旁人也强求不得。

    “啊,这就完了?还有你答应教我的功夫呢?”卫天姿一脸汗水,还有些不依不饶。

    “这就是真功夫呀,你以为还有什么功夫比这更珍贵?”白泽被问得当即一笑。

    “不是还有什么擒拿,散手么?只教我站桩,我怎么防身自卫?”

    “哈哈,哈哈,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擒拿,散手之类的东西,说的越玄,越是烂大街的东西。真正的功夫只在你自己身上,站桩练出来劲儿,随随便便一个踢tuǐ,一个直拳都能把人打飞。没有这个当基础,你练什么招式都是huā架子,看着好看,实际是不能打的。你以为功夫是什么,千锤百炼才是功夫,基础的东西练好了,再学什么都是事半功倍。你见过你爷爷平常练剑,耍的天huāluàn坠么?”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卫天姿扭头想了想:“我爷爷早晚练剑的时候,看起来也是慢悠悠的,和公园里打太极拳的老人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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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拔剑介绍:
一路走过,拔剑四顾,问天下谁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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