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放松
第一卷袖里青蛇]第一百五十一章放松——
第一百五十一章放松
“好!”白泽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一口气吞下腹去,将劲道不断的『bī』入『xiōng』腹之间的『máo』孔缝隙,使伤口附近的肌『ròu』全部绷紧,牢牢的钳住三颗子弹,令其无法移动分毫,这才把怀里的卫天姿递给面前的卫老爷子。e^看
“她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惊吓过度又受了风寒,胳膊上被子弹擦了一枪,医院里待几天就能缓过来。”
卫老爷子点了点头,伸手在她的人中上轻轻摁了几下,卫天姿马上便发出一声呻『yín』,渐渐张开了眼睛。
白泽见她醒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立刻就跃上了卫老爷子的车。车里面很温暖,有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味儿,干净清爽和外面泥水满天,『yīn』冷『cháo』湿的天气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本来紧张的神经似乎也一下子得到了彻底的舒缓,饶是以他的本事,至今想来,刚刚过去的十几二十分钟,也不由的在心里生出一种逃出生天般的幸运感觉。
枪这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当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什么拳法武功都相形见绌。而且枪械火器,练起来也很容易,随随便便一个普通人,在练上一两个月后,手指头一动就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一个练拳多年的好手。
而这恰恰也正是当今社会,武术之所以没落的最大原因。
说到底人的本『xìng』都是好逸恶劳的,既然冬寒夏暑苦练十几年的功夫,都比不上一个『mō』枪几个月的普通人,那么武术自然就失去了其防身杀敌的最根本意义。
加上当今这年月,人心浮躁,肯刹下心来练拳的人当然就少了。
哪怕是如同白泽这样的拳法宗师,炼气化神,五感六识全都灵敏的神乎其神,一旦被人包围,面对枪林弹雨的无情扫『shè』,那下场也是觉不乐观,就好比是这次一样。所以白泽整个人在一放松下来的一刹那,心里已经是对枪械一类的热兵器,戒心又提高了三分。下定决心,日后一旦再遇到这种场面,如非必要一定不能硬拼,至不济手里也要有把剑。「域名请大家熟知」
否则实在是太危险了。白泽虽然不怕死,却不愿意死在枪下,这对一个终身追求武道的人来讲,无疑是个悲剧。
“去军区总医院,吩咐那边准备好接待!”卫老爷子见白泽上了车,连忙也抱着卫天姿做到了后面,给他打伞的那个军人,神情严肃,闻言之下立刻上车,猛踩油『mén』。
“还撑得住吗?”卫老爷子的眼光一一扫过白泽『xiōng』腹上的那三颗子弹,眉头顿时皱了一下。他练剑几十年,虽然一直供职于中央警卫局,在武术界声名不显,但一手武当派的内家剑术,毫无疑问已是当世大家,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白泽身上这几颗子弹的惊险之处。
“没有问题。”白泽靠在椅子背上,长长的嘘出了一口气,说出四个字后,却无论如何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了。卫老爷子看到他这样的情形,也猜到方才的局面定然是叫白泽紧张到了极点,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一放松下来,全身上下立刻就“大松大软”到了这种地步,仿佛全身的骨头节都散开了一样。
而这也正是练拳的人,恢复体力,最有效的办法之一。当下也不多说,只心疼的抱着孙『nv』,一个劲儿的催促车子加速,不一会儿就直接开进了干城军分区的总部,停在了里面的军区医院『mén』前。
这时候,医院『mén』口早就清除了一切障碍,五六个身穿便衣的*平头隐隐呈扇形分布在急诊大楼的『mén』口四周,在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军医,护士前面,还站着一个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白泽认得,这个人就是卫天姿父亲的秘书,昨天在大戏楼见过一面。
一见车风驰电掣般的直冲进来,也不等停稳,十几个护士立刻呼啦一下,推着两辆医疗车围了上来,车『mén』刚一打开,一下就把白泽和卫天姿两人架到了医疗车上,转身就往后面的急诊室跑。
面对这样的情况,白泽也被『nòng』得有些哭笑不得,他身上虽然嵌着的几颗子弹,位置有些麻烦,但本身对他却没有多大伤害,只是害怕动作过大,子弹便宜,伤了丹田内腑,自己又下不去手,所以才来医院就诊。还不至于急慌慌的让人当成危重病号来处理。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医院,事已如此,他也乐得凡事都有人动手打理,便也任凭这些医生护士摆布了。
而这时,把白泽推进急诊室的医生,也已经发现了他身上的怪异之处,不由心里起了疑『huò』。明明全都是枪伤,可那『xiōng』口往下的几处伤口上,子弹居然还没有全部钻进『ròu』里,外面还『lù』了一半。用手轻轻碰触一下,纹丝不动,就好像是被镶嵌在了一整块的铁板上面,要不是白泽的皮肤还是热的,他们几乎以为是碰到了什么鬼怪一样。
“到底是有权有势,一句话的功夫,就叫这家军区医院从上到下,全都忙碌了起来。今天这件事情,虽然张培轩是冲着我来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卫天姿昨天的那一档子事而起,我不过是倒霉,遭了池鱼之殃。这么一来,倒也不算我欠卫家人情,再要去向卫老爷子讨教剑法,心里也不会觉得太不好意思了。”
早在昨天,卫老爷子要他次日相见的时候,白泽心里就已经有过一番考虑。
他拳法虽高,但剑术到底只是初学乍练,一味的苦练就像是毫无根据的闭『mén』造车,自然希望有人可以和他『jiāo』流切磋。
而国内武术界,原本真正的拳法高手都已经不多,专『jīng』于剑术的更是罕见。即便是有,也大多墨守成规,敝帚自珍,除非是打着“试剑请教”的旗号,打上『mén』去,以剑术决生死,否则想要在对方手里得到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那也真是一件费时费力的麻烦事。
相比之下,卫老爷子的态度就十分令人敬佩,非但不以一家一派之言拒人于千里之外,反倒是对白泽这个“末学后进”颇多指点,短短一席话就叫他“受益匪浅”,最后又约定时日以家传剑谱示人,任他揣摩,单是这份心『xiōng』便足以叫人心折不已。
这么一来,白泽固然是无法拒绝,但心里总也觉得受人恩惠,欠了人情,不知道以后怎么来还。而这一次他雨中遇袭,之所以千辛万苦,甘冒奇险救下卫天姿,出发点也多半是想要还了卫老爷子的这份人情,叫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五六分钟以后,几个医生把白泽推进手术室,巨大的无影灯下,三颗黄橙橙的子弹头纤毫毕『lù』,倒『chōu』了一口冷气的麻醉师刚要给他上麻『yào』,却被白泽挥手拦了下来,“不用打麻『yào』,弹头入『ròu』不深,我躺平了,放松肌『ròu』,你们帮我取出来就是了。”
麻『yào』这东西,不管是全身麻醉还是局部麻醉,针对的都是“神经系统”,多少都会人体产生一些副作用,即便是现在医学昌明,麻醉剂的副作用已经减少到了一个几乎可以让普通人忽略不计的地步,但这对于一个拳法高手来讲仍然是一种阻碍。
功夫到了白泽这种地步,对身体的『cào』控已经『jīng』细入微,一点点的变化都会放大十倍百倍,折『shè』在他的心里。神经一旦受损,那也就是代表着他的功夫或多或少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这是白泽所不能接受的。
许是第一次见到白泽这样的病人,几个医生对望了一眼,又仔细的在白泽的伤口处检查了一下,又见白泽自己坚持,商量了几句后,就也同意了。他们都是干城分军区的专业军医,本身也是正牌的军人,平日里见多了枪伤,所以现在见到白泽身上的子弹头,略过一开始时候的不解和惊诧之后,心里也都有数。
只是白泽的来头不小,是卫老爷子亲自送来的病人,面子上的事情还是不得不做的。结果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取弹头的小手术,几个医生又是消毒清洗,缝合伤口,又是输血,上『yào』,最后甚至连x光,ct都给照了。
一直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他从急诊室里推出来,送进了一间高干病房,身边还安排了两个护士,二十四小时轮班倒,彻夜守护。
这样的待遇,叫白泽感觉有些好笑,他本来就没有受多重的伤,三颗子弹被取下来的时候,连血都没流,除了伤口上被缝了几针有些隐隐作痛之外,就和“好人”无异。不过他到底是消耗了不少体力,能有这么一个舒适安静的地方休息,也是一件好事,当下过不多久,整个人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外面天『sè』刚『méng』『méng』亮,白泽准时的把眼睛睁开,直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自己『xiōng』腹上的几处伤口微微有些发痒,知道这是伤口正在愈合,也不在意。只跳下『chuáng』来,摆了几个架子,开始活动身体——
多谢各位支持!!重新调整了一下大纲。
第一百五十二章 痛定思过
自从在峨眉山碰到木道人和他习练奉剑之后,三四个月的功夫,这还是白泽第一次在晚上靠睡觉来恢复精神和体力。这一醒过来,马上就感到身体上有些微微的不适,尤其是他身上的那几处伤口,虽然不大,但所在的地方却都是xiōng腹间肌肉和神经丛最密集的地方,稍稍一动,就德隐作痛,连带着动作都有些不爽利。
“看来这伤势,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一点,不过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要是那子弹再往里偏下一分半分,我的麻烦可就真的大了。否则取子弹的时候,岂不是要开膛破肚,到时候xiōng腹一开,元气肯定就要大伤,就算事后吃再多的补药,也补不回来那一口从娘胎肚子里带出来的先天元气。”
白泽赤脚站在地上,活动了几分钟,这才渐渐感到浑身的气血都慢慢的开了,有了时间再一细想昨天早上的那一幕幕,那真是怕心动魄,连他自己都有点为之后怕不已。
足足一个小队,四十几人的精锐佣兵,加上两个永春白鹤拳的大师级高手,联合在一起,这样的组合,按照一般的常理来讲,功夫再高,也是绝对无法幸免的。
但现在活下来的却是自己。
“如果不是那阮家兄弟自己lù出了破绽,没有把自己和卫天姿带到他们事先设好的包围圈去,要是再来一次,我不被乱枪打死,肯定也要丢掉多半条命去,事后就算获救,少说也要在病chuáng上待上半年功夫啊!”白泽使劲的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也从中吸取了教训。
当初白老爷子对他讲述过去那个年代的事情,他还只当是故事来听,说的多了也不怎么往心里去。毕竟现在是和平年代,武术和枪械再难有那么jī烈的碰撞了,却没想到昨天却被他撞了个正着。几十把枪,交织成枪林弹雨,每一颗子弹都是要人xìng命的东西。
这是一场真正的实战。
却又不同于过去武术界中的比武过招但相比之下,却更加凶险难测。比武虽然也经常死人,可双方动手,心里总也有个数,打生打死都在一念之间,唯有这子弹却是不长眼睛的,一出了枪膛,就没有半分情面可留。不是生,就是死。
“看来以前老爷子教的那些只能用在战场上保命的身法,以后还是要重新捡起来多多练习呀!另外回去之后,筐上走人的功夫也常练不辘,一定要走熟,走透,最好练到老道那种踏雪无痕的地步!这么一来以后再要碰到这样的事情,至少不会像今天这么狼狈。不过死倒没什么,最可怕的是死的不明不白,要是因为自己的事情,不管好坏,艺不如人被人打死,那也算死得其所,可要是代人受过,被乱枪打死,不明不白这算是什么事?”想想这件事情,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被动受过,给人做了挡箭牌,紧跟着就是一群全副武装的暴力佣兵,和毒枭追杀。哪怕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死的都是一些小喽罗,根本触及不到幕后的黑手。
只要有一天这黑手不断,事情仍然会没完没了。
白泽牟中做了决定,自己回去以后,一定要重新向家里的老爷子讨教一下战场上经验,以期可以结合他现在的身法,练出适合他可以正面规避大量子弹流弹的功夫来。
想着想着,一个照片上的背影突然在白泽脑袋里一闪而过,耳边又似乎响起来阮家兄弟之前说的那一番话来。
“可惜当时没有留意,要不然拿到那张照片,麻烦还会少一点。
不过现在看起来,那事情十有**说不定就真是我那老爹做的?只是要说贩毒么,想来也是被公司的事气的急了这才回到云南那边想要弄一笔钱,湄公河上的事情多半是恰逢其会临时起意,但这一把可是做的够大的,一把火就烧到金三角最大的毒枭身上去了。”一下子想起来自己曾在郑斌那里听到那张照片却没有注意,如果当时细心一点拿到照片看一下,或许当时就明白了。
想到这里,白泽心里已经肯定了,阮家兄弟找上门来绝对不是空xué来风。而且金三角的人之所以能这么快的确定老爹的线索,**还是和那张培轩有关。
“卫天姿呀卫天姿,你这么一来,可是给〖我〗日后添了好大的麻烦,女人果然是祸水。”白泽皱着眉头又想了一下“这件事情到底怎么样,光凭猜测还不行,在我认识的人里面,有权有势的,莫高窟远在天边,指望不上,只好去问问裴炎,叫他帮我暗中打听一下”
想到这里,白泽按了一下呼叫铃,叫了护士过来,说自己要打电话,护士就把病〖房〗中的电话直接拨到了医院的主机,白泽再接过来拨了娄炎的手机。
“喂!裴炎么,我是白泽。我现在在军区医院里……没什么大事?讲起来,电话也说不清楚,你最好过来一趟,正好我有件事情求你!!”电话那边的裴炎似乎刚带着队伍“拉练”回来,讲起话来还有些气喘吁吁,一听白泽在医院,声音顿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就说了一声“马上到”立刻就挂了电话。
而白泽再这边放下电话后,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树yù静而风不止,自己越是想要静下心来,练拳练剑,偏偏就不断有事情找上门来。张培轩到底不是常人,和庞老三那胖子不可同日而语,想要对付他,贸然动手显然是不行的,最好要详细计划一下。”“您来了,白先生已经醒了!”就在白泽坐在chuáng上,放好电话后,门口处传来正往外走的护士说话声,随即脚步一响,就看到满头白发的卫老爷子推门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1小平头”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保温煲。
“好点没有?你昨天肚子上那一枪可是够吓人的,差一点就进了丹田,要是那样,你小子这辈子可就毁了。”许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卫老爷子对白泽也显得更加亲近了一些。
“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还练了铁布衫的功夫,而且到了铁衣罩体刀枪不入的地步。那几颗子弹取出来以后,我看了一下,好家伙!
入肉不过三分,整个弹头就都撞的瘪了,那可是军用的尖头弹,厉害!!”老爷子一边坐在chuáng前的椅子上,一面亲手打开保温煲,顿时整个房间就充斥了一股子浓浓的鸡汤味和一种淡淡的药香。
“子弹取出来,其实就没事了。而且昨天也没多大事情,只是我年轻,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不太敢自己动手取子弹,卫老在,就借了您老一回光儿。”白泽笑了笑,晃动了一下身体和手臂,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卫天姿怎么样了?、“和你说的一样,受惊过度又染了点风寒,昨天来的时候有点发烧,但晚上烧就退了,刚才医生给打了吊瓶,现在已经睡了。小时候怕她受苦,不愿意叫她练剑,结果现在体质太差,早知如此,就该让她也接触一下咱们这个圈子。”
卫老爷子点了点头,随后抽出汤勺和筷子,递给白泽:“这是昨天下午我专门教人做的药膳,一整只乌鸡里面家里当归,黄芪,和一根二十年的山参,整整盹了十个小时,正合你手术后,弥补元气用。咱们练功夫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在肚子上动刀,这次没给你开膛破肚,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喝了汤,吃了肉,就没事了。”
白泽一听,果然就觉得膜中有些饥饿,点点头,提鼻子深吸一口“嗯,火候十足,药味进去了。”随后就是一扬脖子,也不管鸡汤烫是不烫,张口就是一阵鲸吞牛饮,不到半刻,就把整整一煲的东西全都吞到了肚子里。吃的兴起,他甚至连鸡骨头都吐一根,上下牙一错,三下两下就给嚼地粉碎,算是补了钙了。
而卫老爷子见白泽吃的“豪爽”心里也是高兴,见他一吃完,额头上连一点汗珠都没有,心里更是连连点头,知道白泽这是功夫练到了家,身体机能异乎寻常的强大,消化好,吸收更好。
拳法中,所谓“炼精化气”化的其实大部分指的就是外来的食物和营养。
民以食为天,历代拳家也都是有人,只不过老百姓平常吃的是米面蔬菜,练拳的人要求的就更高一些,要求的量也大,多是肉食一类的东西,其中有条件,讲究一点的最好是吃药膳。人参,虫草,鹿血,虎骨,熊胆,各种滋补的中药,或是泡酒,或是制药,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消费之大,简直令人瞠目咋舌。
正因为这个,所以一直以来才有人说“穷习文,富习武”这都是有真正道理的。穷人家的孩子练武,打熬力气,要是没有东西进补,时刻滋补全身,那就等于是把自己的血肉和骨头拿来熬油,时间一长,别说是功夫练不出来,身子骨肯定就先垮了。五痨七伤,不得好死。!。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试剑
“出去以后,在门口待着,一个小时内不要叫人来打扰我等到白泽放下碗筷吃完之后,跟着卫老爷子进来的“警卫”立刻近前收拾,刚往外一走,身后就传来了老爷子的声音。
这人应了一声,扭头出去,等到房门被从外面拉上后,卫老爷子突然从门口的走廊处拎回来一个长方形的匣子,随即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两口剑来,自己拿一口,另外一口就递给了白泽。
“老爷子这是要指点我的剑术?”白泽心中一动,顿时一喜。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卫天姿还在住院,本来以为卫老爷子绝不会再有什么心情,和自己“论剑”,再想研究一下人家的武当剑谱,只怕就要无限期的顺延了。
却不想这老爷子居然说话算话,一点都不耽误,把剑都拿到医院的病房来了。难怪刚才那警卫进来的时候,脚步停了一下。
“咱们练剑的人,靠的就是手勤,脚勤,要是不能时时琢磨,把自己彻底的沉mí进去,那也别想练出一手好剑来。你身上的伤既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就来和你说道说道我这一门的剑术。”卫老爷子手抚长剑,说话间眼神中似有流光闪烁:“不过,在这之前,有些话我还是要和你说的明白一些的。”
“什么话?”白泽闻言不由愣了一下。
“我十几岁的时候,曾有幸在天津见过一次杨奎山,他的师傅就是当年的剑仙李景林,他和我说过一个道理,‘除了基本功之外,剑术终究还是要进行实战的,而最好的实战就是拿人来试剑,。”
“拿人来试剑……。”白泽的眉头往中间蹙了一下,随即就想起来当初木道人说过的一些话,顿时点了点头:“其实剑术和拳法练到一定境界后·里面的道理都是相通的。我一开始练剑的时候,就是抖剑,然后才能学站桩练气和最基本的四母剑,直到最后我要离开了,教我剑术的那位道人才肯教我真正的杀法,而且一上手用的就是完全模仿人身的针灸铜人。目的就是以人为本,叫我把人身上的所有部位都记得全了。”
卫老爷子静静的听着,时不时也点下头:“剑,凶器也。剑术本来就是最纯粹的杀人术·我父亲那一代是在战场上杀人实战,我是在特殊的工作中寻找实战,到了你想要练剑就只有找人试剑。而且我这一派的内家对剑,本来就是两个人练的剑术,你觉得老头子我来给你做陪练怎么样?”
“你来给我试剑?”白泽一听,心中一动·“原本只想着把这老爷子的家传剑谱拿来看几天·就已经不错了······这老爷子练剑几十年,单以技巧而言,还远在我之上,若是能和他试剑练功,对我而言不啻是天大的好事。”
“既然你不反对,那咱们就在这里开始了。只要天姿一天不出院,我就陪你练一天!”卫老爷子见到白泽意动,满脸都是笑意。
“这个······我不太明白·……!”白泽不是笨蛋,心思一转的功夫就觉出了这件事中的蹊跷之处。卫老爷子固然是“古道热肠”,体恤晚辈·也不忍家传剑术在自己这一代失传,但外借剑谱已经是极限·如何还能如此这般“尽心竭力”对待白泽这么一个外人。
要知道高手试剑,可不仅仅是陪练那么简单的。一切都要从实战出发,除了不分生死,其他都和实战无异,随便试上一场,就等于是和对手拼命厮杀一场,刀剑无眼,动则就会受伤见血。
这实在不符合常理。
“你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对白泽现在的反应·似乎早在预料之中,卫老爷子忽然哈哈一笑·也不掩饰,只把两根手指仲出来,郑重的说道“第一,天姿是我的命根子,你救了她,就等于救了我,这是我所能给你的最好报答。第二,我这一辈子,虽然练剑,也因此杀过不少人,却人不在江湖,有些事情,以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是不能做的。所以我希望能通过这件事情和你结下一段善缘,伤害天姿的人,一定要受到惩罚。就这么简单。”
“你已经知道了?”白泽不动声sè的问道。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虽然他们是冲着你去的,但事情的起因还在天姿这儿,我已经从上面退下来了,虽然还有一些关系和旧交,但大多也在警卫局里,政治上的事情我不能随便干涉。不过,张家那小兔崽子既然敢这么肆无忌惮,那我老头子也不会轻易放过,如果你愿意,那我就会在一定的时间和地点给你创造一些机会······。当然了,这种事情也全都在你,我不会逼你,只要你能忍下来不去报复,那就只当我没和你说过这些话。”
卫老爷子坐在chuáng头,笑了笑,说起话来竟然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目好,就这么定了。”白泽点点头。张培轩他原本就没打算放过,不过这个人出身权贵,身边又势力庞杂,能调动大批的枪手和武装,正常情况下,想要杀也不是件太简单的事情。
但卫老爷子又和他不同,这老头出身特殊,哪怕是赋闲在家,一大把的年纪了,可影响力却不小,中央警卫局中不知多少人都是他昔日的手下,提拔的干部,有他出面在暗中创造机会,那白泽想要杀了张培轩倒也容易了许多。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言归正传,不要耽误功夫了。”卫老爷子见白泽答应的爽快,心里也是一松,他是和白泽试过剑,搭过手的,本来就知道白泽的厉害,要不然也不会见猎心喜主动把自己家传的剑谱拿出来要给对方看。
不过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后,多方面消息不断汇总到他手里,又反复的把现场的图片拿出来观摩分析,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大大的低估了白泽的实力。
那可是整整一个编队的精锐佣兵和两个大师级的南拳高手呀,这样的力量,放到国外一些落后地区,甚至可以打起一场小规模的战争了。能在这些人的包围下,活下来·还是几乎以全歼对方的战绩,只怕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
卫老爷子是曾经亲身经历过建国前的那一场战争的,正因为如此,他才真正的了解了白泽的可怕。
“白泽,你的拳法比我高明十倍,想来已经是真正的踏入了内家宗师的境界,你再从这里转而学剑,本身的基础已是一等一的好,练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进展神速。而我练的武当对剑,其实也并不神奇,说到底也只是个yīn阳刚柔之道,阳为刚,yīn为柔。剑术练得好,不外乎就是如臂使指四个字·不明白这个道理·剑是剑,人是人,练一辈子也只能算是个‘剑舞,。武当派的剑术源于道家,始于太极,走的是融合yīn阳,刚柔并济的路子,练起来的基本要诀就是‘负yīn抱阳,以柔用刚,。”
“负yīn抱阳,以柔用刚。”白泽仔细琢磨这句话的含义,却是越想眉头皱的越紧。
万物负yīn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这是道家太极的思想·最原始的太极拳就是由此而出,而以柔用刚,这在拳法中似乎也绝不能等同于所谓的“以柔克刚”来解释。
白泽是拳法宗师,练得入神,一听到这八个字,马上就想起来名闻天下的“太极拳”来,但要是想把这句话放在剑术中,却始终觉得有些不解。木道人传他的剑术·虽然也是自称内家,却源于先秦·又和后来始于武当的内家拳剑大有不同之处,相互一印证,虽然也有些收获,可中间的隔膜却也实在不小,一时间哪能能叫他完全领悟。
正因为如此,他想借鉴起来,也觉得有些不适。
卫老爷子的眼光何等老辣,一见白泽沉默不语,就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当下也不避讳,一针见血的指出:“你练拳毕竟是由外而内,着手于外家功夫,这和一上手就是内家拳又有些微妙-的不同,而且现在你拳法的境界也远在剑术之上,练起剑来,不知不觉间就要受到本能的影响。想要彻底纠正过来,肯定要花上一段时间来适应。不过你也不要心急,慢慢来就是。我现在先把我知道的剑术道理和你沟通一下,你听了以后再和自身相互印证,慢慢揣摩。”
“负yīn抱阳就是太极,这在剑术中贯穿始终,讲的是yīn阳变化,说的是运剑走劲儿,要想光凭嘴巴来说,可是不太容易讲清楚的,只能是在不▲的练习中,慢慢体会,这个我帮不到你太多的忙。倒是以柔用刚这一句好说点儿,举个例子吧!你知道《庄子》中有个“庖丁解牛”的故事,牛肉糙厚,一把刀子杀不了几头牛就崩坏了,但有一个屠夫一把刀用了多年仍然锋利如新,‘以无厚入有间,,这就是剑术中的以柔用刚。”
“原来如此!”白泽心头一清,连忙受教点头。
果然是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经。
卫老爷子顿了顿,想了一下,这才接着缓缓说道:“武当的剑术,道理大别有三。一是,上下相连,手足相顾,内外如一。外则手眼身法步,内则精气神力功,凝为一体,诚于中而形于外。二是不即不离。不丢不顶。勿忘勿助。这讲的是运劲的功夫,练剑的人和人交手,最忌讳的就是把剑当成刀来用,狂劈乱砍,用剑之道,存乎一心,以腰运步,以步带势,要顺着对方的劲,牵着对方的劲运剑,寻机蹈隙,乘隙而入。三是无意之中,是真意。意思是说,长期练剑用剑,自然出手即剑,而无须考虑是否合招,浑身上下于无剑处处处皆剑“你且记住这几个道理,武当的拳剑相通,练得时间长了,自然就明白了。还有这些道理是不可分割的,练剑的时候要统统兼顾才行,给你分门别类的说,只是便于讲解。”
卫老爷子是解放前生人,小时候还上过sī塾,所以说起话来还有点旧社会文人的味道,这一番话讲的文不文,白不白·白泽当然不可能听了之后马上就都明白,一蹴而就。
不迂这些武当剑术中的道理都是历代高手总结出来的,至少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不至于要自己胡乱mō索,没有根据。
想要以他山之石攻玉,丰富自己的剑术,可不是就单单学了另外一门剑术就可以的。会的剑术再多,不能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成为自己的东西,那到头来只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剑走轻灵,一手持剑,一手就要捏成剑指相随,这在实战中不但可以随形就势,点人xué道而且可以聚敛心神时刻提防对手贴身近攻缠斗。我的经验,和人交手或者斗剑的时候,除了脚下的身法,步法之外,手腕子要动,一开始的时候是虚招,剑花耀目,晃他的眼睛,没有机会创造机会,只要时机一到虚招立刻转为实招,刹那间出剑顺着缝隙就钻进去伤人。这里就有个虚实变化,把握战机的问题,想要掌握,就要实战。”
“来,咱们两个先试试。”
卫老爷子说罢,立刻提剑而起,向后退了几步,精神抖擞眼神发亮,一手轻轻握着剑一手并指,藏于肋下。
白泽也站起身来,把病chuáng往后推了推。他这病房是军区医院的高干瘾房,面积颇大,把chuáng一挪开,中间就腾出了有十几二十平米的空地,足够他们两个人试剑了。
“你还没有学过对剑,这一次我先攻,你仔细看好了!”卫老爷子见白泽身形站定,立刻把剑一摆,刷!刷!刷!连环三剑。
这老爷子脚下也不见动弹,是手腕一抖,病房之中立刻剑光闪烁,银光耀目,抖手就翻出了三朵碗口大的剑花,几乎封住了白泽面前的所有空间。叫人不得不看。
白泽好歹也是练剑至今,知道剑术中的虚实并非一成一变的,你以为是虚的,不做抵抗,转眼就会变成实的。你以为是实的,贸然出剑,也可能一下就变成虚的,浑不受力。所以一见面前剑花耀眼,想也不想,持剑就是一刺,用的正是他齐眉剑九势刺法中的一招进身刺。
人剑浑如一体,一动皆动,出手又准又快,一下便以剑对剑,准确的刺中了卫老爷子手中的长剑,可就也在双方剑尖碰撞的一瞬间,叮的一声轻响,卫老爷子的脚下突然向左侧迈出了一小步,同时腰跨一扭,矮布,环身,剑在手中转眼一立,登时两人的剑在空中交错而过,发出刺耳的剐蹭之声。
白泽一剑落空,手上劲道一松,身子往前不由一倾,却不想卫老爷子身形扭动中,猛地起步翻身,剑光一闪,就缠着他手中的剑搅动了一圈,白泽被这一绞,手腕一抖,居然有些把握不住的趋势。
带剑!
起步翻身带,近身缠丝绞!
一招得手,卫老爷子仍不停手,整个人的身体好像瞬间附在了剑上,刹那由单手握变成了双手握,剑尖只超前一送,仙人指路,脚下步子一转跟进,下一刻便已经准确的点到了白泽的喉咙前面。
寒光一点,如黑夜里的一道流星,白泽面sè一变,当机立断松手抛剑,两手向中间猛地一合,啪的一响,恰好在喉咙前面将卫老爷子的剑尖给夹在了手中。
卫老爷子的脸sè也变了一下,手腕一振,往回一抽,剑被夹住,纹丝不动:“早就知道你到最后肯定是要弃剑用拳的。这也说明我刚才和你说的,没有错误。你的拳法实在太高明了,已经影响到了你的剑术,想要进步,就要在练剑的时候暂时忘了你的拳脚。”
“我试着看看吧!!”白泽随即苦笑了一声,这一次交手又和之前他们在大戏楼以指代剑时候的切磋不大一样,毕竟有剑和没剑在真正的剑术高手手里,区别可是大了。“老爷子的剑术实在厉害,单以技巧而论,我和您差的太多了,上次和你试剑,能以指代剑走上几个来回,这一次却干脆利索连变招都来不及,真是惭愧。”
的确,卫老爷子的功夫全在一口剑上,有剑没剑影响巨大,这一次还只是试试,没有动真格的,否则只要刚才老爷子的速度再快一点,白泽弃剑用拳也根本没用,人家只要稍微把手一翻,剑刃转动,就能破了他的“空手入白刃”。
若是再有一把“神兵利器”,足够锋利,只一剑绞杀下来,任凭白泽有铁布衫护体,刀枪不入,也能顷刻间废了他的两只手。
这也正是剑术比拳法更可怕的地方。
“老爷子,刚才你那一招,身子附在剑上,似乎已经人剑合一了?”白泽眉头一皱,惊讶的问道。
同时再把这一剑和记忆力木道人相比,却有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第一百五十四章 心静自然凉
第一百五十四章心静自然凉
“这叫什么身剑合一,只是最简单的人剑一体罢了!”卫老爷子哂笑了一声。:www.uu234.comí群2
“武当剑术十三势,『chōu』,带,格,击,刺,点,崩,搅,洗,压,劈。我刚刚用的就是带和绞,招式虽然简单,但如果配合上专『mén』的步法和身法,就会产生本质上的变化。这一招的力量和技巧总结一下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所谓‘先抑后扬’,一开始的时候全身的力量和中心就都要放在剑身上,重心一点要找好,不然『yīn』阳分不开,力量就合不到一起,打出来也是个散招。我当年练剑的时候,最费的就是脚上的鞋,脚活了,剑自然就活了。这在剑术里就叫做以身带剑,练得时间长了,看起来自然就像是人剑一体。”
卫老爷子『chōu』回了剑,开始向白泽仔细讲述其中的道理。
“剑术中十三势之攻守,击、刺、劈、格、提、点都是主攻的,截、『chōu』、洗、带、压、崩都是主守的。其中唯有绞字诀是有攻有守,能攻能守,或攻或守,似攻似守,是攻是守,虽然只是一势,却兼具了上面十二势的特点,运剑成圆,兼顾四方,在道家里这就叫做‘其态圆,得天地之正形’,故能统眾而为师,相彼而后动,是为各势之冠。所以要学武当剑术,首先要学的就是这一个绞字诀,而且这招剑术也暗合太极真意,和太极拳理一样。太极拳练时柔,用时刚,在过去那是一等一的杀人功夫,里面很多地方都是借鉴于古代战场上的鞭锤一类的重武器,借以演化,运劲成圆,所以力道之刚猛,实在是天下第一。而剑术中的绞法分横搅直搅二法,练起来大体上都是以剑尖绕腕划圈,让自己之手腕避开对方剑尖,随后绕行。侧绞为横搅,前绞为直。你现在剑术的基础已经十分不错了,但在技巧上却有些粗陋,我建议你不妨先把这一势练熟再说。”
“看来高明的剑术,练到一定地步后,道理也是相通的。”白泽回忆起和木道人学剑时候,听他说过的一些剑理,有些地方果然是和卫老爷子讲的相似仿佛。
“我不是跑江湖的练家子,我所学的不过只是家传,也不知道教你剑术的那位道人到底是何方高人。但这一点你说的却是没错,任何高明的剑术,练到了上乘的境界,肯定道理都是差不多的。所区别的仅仅是出发点的不同罢了。”老爷子点点头,随即眼睛一亮,“来,咱们再试试,这回不用身法步法,只用基础的东西,也叫我好好看看你的剑术到底『jīng』妙在什么地方。”
“上一次在大戏楼,我可是还没有尽兴呀!”说罢,身子往后一推,拉开距离,举剑又朝白泽刺了过去。
“武当的剑术十三势,变化虽多,技巧也妙,但归根结底还是从以前的剑术中慢慢演变出来的,和我练的击刺洗格四母剑一脉相承,有迹可循。”
白泽一见卫老爷子又提剑来刺,也连忙运剑抵挡,刷刷刷,手中长剑连连卷动,九势刺法以攻对攻,这一次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居然挡住了卫老爷子的强攻。本章由为您提供]
一时间,两人相距四臂,你来我往,剑光穿刺挑动,变化连连,转眼就纠缠在一起。一老一少,一个经验丰富,一个年富力强,足下虽然始终钉在地上寸步不移,但手腕伸缩,反应却都是骇人听闻般的快速。
眼力又好到极点,咫尺之间,往往是你一剑刚一出手,对方就随机应变,反手一刺,『bī』得你不得不中途变招,是以尽管两人持剑互斗,已经打的整个病房剑光霍霍,十几分钟下来却硬是没有听到一声双剑撞击的声音。
不过到底还是白泽的体力强悍无比,又相互斗了一会儿,卫老爷子年事已高便已经有些气喘,额头上出了汗珠,忽又一剑,两人同时一刺,老爷子手腕慢了一下,终被沉『mí』其中的白泽抓住机会,剑尖一点,如彗星袭月,流星曳地,探手一击就刺在了老人剑锷前民不足三分的地方。
顿时力道如山勃发,一下就把卫老爷子的长剑『dàng』了出去,致使中『mén』大开。
老人惊讶一声,上半身不由自主往后划了一个半弧,连带着手中长剑也运剑成圆,自然而然就用出了一招绞字诀,手腕错过剑锋,去缠白泽手里的剑。
到底是一辈子练剑的高手,卫老爷子虽然体力不如白泽,但剑招变化之快,却每每后发而先至,自己的剑一被『dàng』开,立刻随形就势,奇招迭出,马上就把对自己不利的一面,化作了对自己有利的局面。竟然硬是『bī』得白泽下一剑,无技可施。
但是,他却忘了,两人这一次动手,脚下是不能动的,和刚才那一次相比,同样一招绞剑,对于白泽的威胁程度,实在已是成倍的降低。
当下,卫老爷子虽然一剑得手,后发先至,缠上了白泽的剑,但一绞之下,却根本绞杀不动,白泽手里的剑生似铁铸一般。这才猛然想起,白泽的功夫远在他之上,和他比体力,自己这是以短击长。
若不能以步法身法运剑而斗,哪怕自己的剑术再高,对上拳法通神,剑术同样不可小觑的白泽,硬拼之下那也肯定是要吃亏的。
果然他这里一绞不动,下一刻白泽的剑也动了起来,同样是抖手一转,剑势反绞,卫老爷子顿时就觉得手上一股大力轰然传来,手腕不由随之一转,虎口一疼,手里的剑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房『mén』一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转眼过后一个声音传了进来“白泽,你怎么样了?昨天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了,都是我的错,要不是那天我拿你当挡箭牌,也不会……。”
却是隔壁房间的卫天姿这时候醒了,就急匆匆来看白泽。
“你……你们……你们干什么?”哪想到进『mén』来第一眼就正看到白泽持剑一绞,绞飞了卫老爷子的剑,而且剑尖隔着一尺对着老人的前心,顿时话音戛然而止,片刻后张开嘴巴,手指着白泽就是一声大叫“白泽!!!!你要干什么?要做什么,冲着我来,你为什么要对我爷爷下手????”
从来没有想过像卫天姿这样的乖乖『nv』会突然发出如同高音喇叭一样的声音来,尖叫声,震得白泽脑袋不由一晃,下一刻房『mén』轰隆一声被撞开,闻讯而来的警卫,吓得把枪都拔出来了。
“我们是在切磋剑术,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白泽一脸无辜,心中顿觉郁闷,连忙放下手里的长剑。对于卫天姿的到来,十分不满。
“哎,到底还是老了,体力怎么也比不得你。时间稍长一点,就受不了了。”卫老爷子也愣了一下,右手伸出,使劲的虚握抓了几下,这才慢慢觉得虎口上的酸麻好受了一些。随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叫满脸紧张的警卫退了出去,“天姿,你醒了,我和白泽真的是在练剑,你误会了!”
这时候卫天姿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脸上一红,吐了一下舌头。
白泽知道自己的力道,看到卫老爷子连连活动手腕,右手的虎口处一片通红,不由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老爷子,我学艺不『jīng』,力道还做不到真正的收放自如,倒是叫您见笑了。你没事吧?”
老爷子呵呵的笑了两声,拿条『máo』巾先把头上的汗擦了一下,随后又把双手搓热,活动手上的气血。
“没事,没事,试剑就应该这么试!你的剑术练得很好,很实用,不但基础打的好,连天赋都不一般,我以前还是小看了你。教你剑术的那位道人,真是高人呀……!”卫老爷子摇摇手,坐到椅子上,伸手又从放剑的匣子里面拿起一卷颜『sè』已经微微发黄的手订小册子,递给了白泽。
“这就是我父亲晚年时候抄录的那一本武当对剑剑谱,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他老人家毕生练剑学剑的心得和体会,所以我不能把它送给你,只能借给你看三天,三天之后,天姿出院,你就要把它还给我。”
白泽一听,眉目生光,立刻伸手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他现在练剑,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木道人给他的《剑经》大部分都深奥晦涩,境界不到根本无法理解,想要突破就要找真正的高手『jiāo』流切磋。所以他才会在昨天,因为卫天姿一个人不惜拼命,为的还不就是要看看卫老爷子手里的这一本剑谱么?
如今心愿终于达成,这就像是突然间要睡觉,有人就给送来了枕头一样,对他而言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报答了。
武当剑术向来都是秘传,除了民国时候李景林这一代,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而流传在外的这一支外,就连现在的武当山上许多出家的道士都只会三脚猫的功夫。真正的上乘剑术,武当山里的传人极少极少,想要接触这种人,比登天还难。
双手捧着剑谱,白泽如获至宝,连忙就要翻开来看。却被卫老爷子伸手拦住了。
“研读剑谱,和练剑一样,首先就要平心静气,心思不能急了,一急就『luàn』,『luàn』了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你有三天的时间,等我走了你静下心来慢慢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问我。另外,这三天,我每天也会来和你试剑一个小时,东西记在脑子里,手上才能出之有物。”
白泽闻言,心头一禀,明白是自己心急了。内家拳剑讲究的就是一个松静自然,高手研读剑谱的时候,学亦是练,那是万万分心不得的。自己练剑的时间到底还是太短了一些,虽然有以前木道人填鸭一样的讲述,很多道理都塞进了脑子里面,但那东西要不能融会贯通,就永远不是自己的东西。
知道和明白完全是两码事。
而且内家功夫,尤重心『xìng』,要是没有一颗时刻都能冷静平和的心,走火入魔也就不远了。3377
“多谢老爷子指点,白泽承教了!!”
白泽冷静下心思,双手抱了一个拳,行了一个老礼,双方又说了几句,卫老爷子担心卫天姿的身体,就起身离去。关了房『mén』。
这时候,已经是早上九十点钟,天地一片光明。白泽调匀了呼吸,把剑谱放在『chuáng』头的柜子上,先不看,只光着脚走到阳台上,把百叶窗向上拉起,望着不远处成片的槐树林子,体内的气血开始无意而动,缓缓的聚于肝脾之间。
内家拳法原本就出于道家,有养生之能。功夫练到了如他这种地步,炼气化神,早已经可以自由的控制体内的气血运行,加上每日练气,都遵循子午流注之法,对体内经脉的了解也日益加深。什么时候,元气经过什么经脉,血流过什么脏腑全都心知肚明,然后再控制气血依时辰变化进行搬运,如此一来久而久之,就能温养五脏,调养身体,比单纯的练拳养生更加有效。
“负『yīn』而抱阳,以柔而用刚。”白泽站在窗前,闭目内观,有意无意中就想起来卫老爷子说过的这一句话来,渐渐的身子随之一动,竟是不丁不八就站出了个定海针的架子来,渐渐的痴了。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月升日落,一片银白,树梢上挂着一轮弯月。
不知不觉中,他就在这里站了整整一个白天。
子午流注,气血循环,沿袭着自然的轨迹,调整身心的变化。如果不是日夜『jiāo』替,『yīn』阳转换,叫他体内的气血也随之生出变化,他只怕这一站不知要站到什么时候去。
并且他的身体这时候也没有任何的倦怠感觉,反倒周身上下,气血调和,『jīng』神前所未有的通明。气血搬运原本就是养生中极高明的法『mén』,运转气血一天,就等于是休息了一天,只要守住心思不『luàn』,一念不生,一念不起,反而休息的更加深入全面。
长长呼出了一口浊气,白泽『jīng』神奕奕的走到『chuáng』边,拿起了武当对剑的剑谱。
这时候他心思沉静,不论身心都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可以看了——
多谢各位支持!老鲁『huā』了一些时间,把后面的大纲重新修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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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充实的日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充实的日子
接下来两天里,白泽的日子过得十分充实。「域名请大家熟知」卫老爷子每天都会叫人炖好了温补的yào膳和饭菜亲自送到他的病房里,并且吃过饭后老爷子都会尽心竭力陪着他拆招练剑,进行实战。这也使得白泽的剑术在短时间内产生了如同井喷一般的效果。
加上每日连夜研读武当内家对剑的剑谱,卫老爷子也逐一讲述的明白清楚,白泽和他试剑虽然只有一两日的功夫,但以他的基础却也渐渐的掌握了武当剑术的十三个势子,颇受启发。又有心把这一路剑术融进自己的功夫当中,每日等到老爷子走后,便以指代剑,不断演练熟悉,经常绞尽脑汁,一天当中除了子午两时固定的练气之外,他甚至暂时放下了其他一切的“活动”,手里连吃饭的时候都拿着筷子连连比划。
内家功夫里,拳剑的道理本来就是相通的,尤其是白泽的拳法已经入神,再结合了木道人所授种种,相互印证,是以时间虽短却叫他脑袋里的拳法,剑术,越来越趋近变化一体。卫老爷子的内家对剑就好像是一副粘合剂,把他身上属于先秦剑术的一些东西弥补的更加完善。
不过,对于出现的这种情况,白泽本人也并不觉得如何惊讶。盖都因为当年袁司空的剑术,本来就是出自于古代的战阵搏杀,即便事后来周游列国最终披发入山,师法与自然,创出了更加高明的袁公剑术,但这一mén剑术的底子却始终没有变化。
剑者,凶杀之器也。chūn秋战国时,各个诸侯国之间的战争,战士手里的武器,无非就是远用矛戈,近用刀剑,单说是近身杀戮ròu搏的技巧,当时的剑术实在已经是去尽huā巧,实用之极。一招一式,只为杀人而创。
而当年的那些武术家们,首倡习武救国,强国强种,把武术提升到了“国术”的高度和地位,拉起中国武术“回光返照”般最辉煌的大幕。斯时,剑仙李景林和一干同道筹建“国术馆”,并不惜将武当派素不外传的剑术编辑成册,刊行天下,时至今日传到卫老爷子手里的这一mén对剑功夫,里面本来就穷尽技巧之能事。
这也正和先秦剑术相辅相成。一个重在实战,一个重在技巧!
白泽虽然练习剑术时间不长,也没有“深入”的练习,但他脑子里却有木道人填鸭一般的深厚理论,这一次能有幸看到卫老爷子家传的剑谱,细细研读,对于他的作用,实在不亚于是帮助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个剑术境界的大mén。
崩!崩!崩!白泽站在地上活动手脚,随便弹动了几下手指头,指节弯曲弹动,运起剑术十三势中的崩剑,再以格法三式中的震法应用,两下一合,居然弹动空气,发出了如同强弓硬弩,弓弦luàn颤一般的声音,直炸的他面前空气一阵噼啪作响。
白泽两眼一眯,随即又捏了一个剑指,朝前一刺,这一下却无声无息,空气刚往两边一分,他的指头便已经点在了身前的墙壁之上。15
嗤的一声轻响,二十磅的大铁锤都无法一击砸动的特殊墙面,陡然碎屑四溅,白泽的两根指头直直chā进去一寸来深。
“yīn柔的内家劲道已经能练到刺法里了……。”
武当的功夫原本就讲究一个“刚柔”,练时柔,打时刚,哪怕是轻飘飘的一掌,用起来也是绵里藏针。白泽眼见自己举手一刺,无声无息间竟然可以破壁而入,心中顿时就是一喜,这也说明他两天的苦练,对于武当剑术中运剑发力的法mén有了一定的了解,进展之快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不过,下一刻他又一眼看到那墙上的指懂周围,水泥碎屑的大小参差不齐,脸上的笑容便也慢慢的沉寂了下来。显然是刚才那一刺,虽然刺入墙壁,但是结果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看来用劲还是不纯啊!总是在不经意中,就把拳法里的东西用出来了,内家功夫的刚柔力和yīn阳劲还是没有练到家呀,运剑如风,发劲成圆,一动之下,全身皆动,还差了好大一截儿。‘以柔用刚’好说不好练!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练剑堪堪半年不到,虽然平时用功刻苦,连睡觉的时间都拿来练气养神了,一天的功夫当成别人三四天来用,但抛却拳法脚法上的功夫,只这剑术怎么也比不上卫老爷子数十年如一日的浸yín呀。何况,武当剑术我接触的也才两天而已,学到的东西大多都是理论,许多技巧需要的就是时间,我是不是太着急了啊?”
两天的时间,白泽的身体其实早已经没了任何事情,之所以还要待在医院里,一来是卫天姿还要留院观察几天,二来他也想就近多向卫老爷子请教剑术,不愿意把时间耽搁在来往的路上。
至于他身上留下来的那四个弹孔,此时也都结了疤。本来按照医生的意思是要给他做一下小范围的祛疤手术的,但却被白泽自己给拒绝了。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早就有数,像他这种拳法宗师,周身máo孔都已经通了,只要时间一到,内家真劲遍走全身上下,达于末梢,什么伤疤都能不yào自愈。效果比什么手术除疤都要好得多。
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十指关节来回屈伸,呼吸之间,突然发现自己的四肢有些发硬,似乎少了以前的一分灵活,随即稍一思索心里就明白,这是自己这几天打破了以往的生活习惯,不站桩,不练拳,有些不太适应了。
正所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功夫这东西也是如此,靠的就是一个千锤百炼的劲儿。过去有老话讲,“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mén外汉,四天不练瞪眼看”这虽然说得有点夸张,但功夫功夫,练得就是一个功夫,功夫不到,自然而然就会退步。
白泽现在拳法入神,浑身上下内外一体,到了他这种境界之后,虽然练法已经不必在拘泥于形式,但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一旦被打破,身体上还是会立刻显现出来一些不适应的地方。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白泽就早早的洗漱完毕,天不亮就到了医院外面的槐树林子里开始站桩练拳,等到天méngméng亮,太阳一出来,转而再去对日调息,运转丹气。
如此这般,天渐渐的亮了,鸟雀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医院里也开始有人出来锻炼,摆了一个姿势,一直站到了**点钟,白泽这才觉得浑身发热,通体舒泰,把体内的气血活动开了,勃勃然,生机无限。
看看时间,估mō着卫老爷子就要去病房来找自己了,他收了架子正要往回走,突然就看到军区医院的mén口处,一声车鸣,转眼后大méndòng开,一连十几辆轿车,鱼贯而入。
这些车十分的醒目,清一sè的黑sè,挂着军牌,而且最前面的一辆还是加长的越野车,黑漆漆,四四方方,长达十几米开外,看起来就像是一头钢铁的猛兽,速度虽然不快,却震人心弦。白泽认得车前面的标志,知道这是一辆加长的悍马。
这种车的品牌,白泽曾经在裴炎那里见到过一次,也听他说过,加长版的悍马虽然还算不上什么世界顶级的豪车,但这东西也分军用和民用两种,民用的许多型号价格动则都是几百万,好歹还有个价格,但在中国想要nòng到一辆军用的加长悍马,那基本不太可能。除了要有钱外,还需要要足够高的地位,才有可能去美国的原厂定制。
这一行车队缓缓的开了过来,就停在医院后面的疗养楼前面,随后就从每辆车里,不断的有人走出来,其中为首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人,身上穿着笔tǐng的中山装,头发一根根都向后梳得整齐。
刚一下车,整个车队的人都肃然而立,举手投足间,身上透lù出来的气息都叫人觉得有些窒息,显然是手握大权,经常发号施令,长时间养成的官威所致。
白泽眯了眯眼睛,拿这个中年人和卫天姿做市委书记的老爸对比了一下,发现这个人身上的气势,升腾张扬,不可一世,卫天姿的父亲和他一比起来,顿时就少了三分的霸道。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看起来也不像是军队出来的,怎么都挂的是军牌?”
白泽年纪虽轻,和人jiāo往的也少,观人也谈不上明白,但他练拳练剑,对人身上的气息变化最是敏感不过,稍一打量,立刻就得出几分结论。知道这些人肯定非富即贵,那中年人十有**是个手握大权,高高在上的人物。
果然,下一刻就又从悍马车里走下来一个雍容华贵的贵fù人,穿着打扮都很有气质,一身的趾高气扬。而紧跟在她的身后,当一个带着名牌太阳镜的青年走出来的时候,饶是白泽也不由愣了一下,这个人居然就是他这几天来一直都在惦记的那位“小张太子”张培轩。
与此同时,后面的车里开始不断有身着黑衣,面目严峻的保镖簇拥着一个个贵气十足的青年男nv聚到了一起。
“咦,这么快就没事了,不知道是找的哪位宗师高手给治的伤?按老话讲,这就是架梁子呀,有机会倒要见识见识。”
目光在人群里一扫,突然就看到了这时候本来应该卧chuáng不起的“庞老三”,白泽眼睛顿时一凝。
这“小胖子”几天前被他轻拍了三掌,以内家yīn劲伤了肺经,如果没有同样是宗师级别的拳法高手出手救治,到第三天头上,肯定就会咳血而死。现代的一些医疗手段,或许可以查明病因,却绝对驱除不了他两肺之中的那股yīn劲儿。
不过,庞老三能tǐng过来,倒也并没有出乎白泽事先的预料。像冀北庞氏这样的家族,关系网之庞大绝非普通人所能想象,如果真要动用关系,想在国内找到一个拳法宗师,虽然不容易,但肯定也不会太难。
何况这干城临近京城,天子脚下卧虎藏龙,天知道有多少高手隐匿于民间。找出一个两个来,也不稀奇。
“看来那为首的一男一nv就应该是张培轩的父母了,一家三口齐至,要是我没有猜错,肯定是冲着卫老爷子和卫天姿来的。至于来干什么?莫非是赔礼道歉?”远远的看着这一群人在mén口聚在一起,然后就走进了大楼,白泽心里忽然有些觉得好笑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张培轩才姗姗来迟的登场,明显就是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事情lù馅了,所以才搬出自己的父母来“求情”。
这一群人,在白泽的眼里全都不是和普通人生活在一个世界的,就连他们考虑事情,解决问题的方法都和正常人不一样。恩怨情仇在他们眼里更像是一堆堆的符号,没什么实在的意义……。
而这正也是白泽心里所不取的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白泽侧头想了想,忽然笑了一下,抬步也往里面走。
“不知道这时候和张培轩碰在一起,他看到了我,会是什么表情?”白泽心里突然变得十分期待,“如果我在这里,这种情况下遭遇,突然暴起杀人,那后果又会怎么样?这家人要是都死了……嘿嘿……。”
心里的这个念头刚一lù头,就怎么也压抑不住,疯长起来,一瞬间白泽的眼睛里面似乎都有绿光在闪。
只是,这些人去的快,回来的更快,白泽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就猛地听到走廊里传来了一连串啪啪啪啪,如同掌股相jiāo般的清脆响声,紧接着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一条人影轰隆一声撞开了房mén,从里面呼啦一下冲出十几号人来。
“卫叔,这件事都是我教子不严惹下的祸,培轩活该受您老的教训。不过,我希望事情到此为止,就此揭过,咱们两家不要因此而jiāo恶,平白便宜了别人,叫人耻笑。”房mén口,那个气度庄严的中年人,伸手拉着身边脸sè铁青的nv人,十分平静的说完了一句话,转头就走——
……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触即发
“这老家伙疯了,张启明,我说过不用来的,你偏要来。现在好了吧,你看把儿子打得,牙齿都掉了好几个,咱们这脸上有光么?”贵fù人一边走,一边骂着,美丽的面孔上尽是一片狰狞:“医生,医生,都死哪去了,这里有病人。”
“闭嘴,在这发什么泼,fù人之见。这件事情,咱们回去再说。”大步走在前面的中年人,面沉似水,压低声音呵斥了一句,眼神中光芒闪烁,这时候也不知道心里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走廊寂静,脚步声传来清晰可闻,白泽站在电梯口抬眼就看到这一群人灰头土脸的走了过来,人群中的张培轩,原本英俊白皙的一张脸上,这时候已经肿的像是个“猪头”一样,嘴角上还带着血。显然是刚才被卫老爷子一顿耳光,打的不轻。
不过,这位小张太子倒也能忍,满嘴的牙齿都掉了三分之一,一路走来居然也是不吭不响,只一手捂在脸庞一侧,快步疾走。只是他眼中透出的那一抹凶光却着实叫人心悸不已。
“这小子目如睚眦,心性yīn狠,刚在卫老爷子那吃了一顿排头,这是心里已经恨上了,早晚都是个麻烦。”
一念及起,双方相距十几米外,白泽整个人的精神顿时凝聚在一起,体内丹气升腾,四肢百骸间筋肉震颤,就好像是山林间隐匿于草丛深处,即将扑出猎杀食物的猛兽。
不过,他虽然浑身的精神都提了起来,但白泽的表面上却看不出有任何一点的反常之处,离得远了看过去仍旧像是一个走出电梯的普通人,只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前面这一群人。
不说张培轩这一家人的身份地位,只是在他身后的那些男男xxx,就都是和庞老三一样,出身权贵世家。这一次张培轩在白泽手里载了一个大跟头,刚从逃回去的几个佣兵嘴里知道事情的经过,立刻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暴lù,所以当天就连夜返回了京城,像自己的父母求援。
而陪着他来的这些年轻人,也都是他们那个圈子里大大小小的“xxx”,知道事情的经过后,便都被张培轩拉来“壮声威”,是以身边或多或少全带着几个保镖。这时候虽然没有全都陪着上来,大多数都留在楼下进行警戒,但每个人身旁最起码的保护却还都是有的。
就像是庞老三身边的那个“海东青”,始终不离他身旁左右,这就属于是他的贴身保镖。
这样的人,无一例外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白泽虽然不怕,却也不想动手的一刹那被这些人阻拦了身手,耽搁了时间。尤其是那海东青,随身带剑,一手关外长白剑术更是难缠的紧,真要动起手来,单凭剑术,连白泽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一击而溃。
何况这时候的白泽还是刚刚亲身经历了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劫杀,深知道这些人身边的保镖,肯定是人人带枪的,真要被海东青察觉到一丝端倪,把他拦下,那转眼过后,这狭小的医院走廊里,肯定就是枪声大作。
这对白泽也是一个威胁。
枪械火器的威力,他不能不防。
所以白泽在一面往前走动的同时,一面也是尽量做到不吸引人注意,刚往前走了两三步,双方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眼看着面前的这些人已经近在咫尺,马上就要进入到自己最合适出手的距离了,白泽的身子突然往下轻轻俯了一下,紧跟着他全身上下的骨关节顿时往里就是齐齐一收。
就好像是一口气突出了身体中所有的空气,无声无息中,他整个人的身体突然往下矮了一截,与此同时他衣服下面的肌肉也动如流水一般,紧紧依附在自己的骨架上,随着他脚下每一步的踏出,不知不觉间白泽的体形顿时就变了模样。
他的身高原本就有一百八十多公分,双臂往下一垂,最长的中指指尖甚至可以没过两tuǐ的膝盖,加上身材健美,走在大街上也属于是回头率较高的那一种,十分吸引人的注意力。但现在他往下一俯身,筋骨齐缩,只两三步的功夫,整个人就矮了一个多脑袋,浑身肌肉挪移,就连脸上的肌肉都生出了一些变化。
转眼间,就容貌大变,简直就像是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练功夫的人,拳法入神之后,筋骨血肉,连成一气,身体的柔韧性几乎可以比拟练了一辈子瑜伽功夫的苦行僧人,一口气运转体内,四肢百骸,全身的关节骨节都能自由回缩,把骨头和骨头之间的空隙缩小到极致。而且掌控自身肌肉的能力同样匪夷所思,甚至可以在一段时间内,通过调整身体骨骼的形状达到改变相貌的目的,这也就是过去江湖传说最高明的“易容术”!
不过这种功夫,非是炼气化神境界无法施展,后世小说中所说的易容术,大多也是以讹传讹的“化妆术”,只不过是手法比较高明,一般人看不出来罢了,和白泽这种直接改变容貌的手段一比,自然就落了下下乘。
但毫无疑问,这种“易容术”想要施展起来,也是极其不易,至少以现在白泽的本事,缩骨换形,挪移面部肌肉的时间就不会太长。缩骨叠骨那是小事情,可面部的神经和肌肉太脆弱,变换的时间一旦过长,如果不能及时恢复到原位,那最好的结果也是一辈子面瘫。
白泽人虽年轻,却心有猛虎,行起事来无法无天,他这时一念及起,根本也不管不顾是在什么场合,什么地点,立刻就要出手杀人,报复张培轩!
作风之大胆,就算是驼背巴桑这种能够雄霸一地的黑社会老大都“望尘莫及”。加上他自出道以来,接连几场大战,手底下的人命已过百条,不论是渗透潜伏,还是暗杀强攻,经验也越来越丰富。双方走了个对面,相距不足十米,他不着痕迹的改变形貌高矮,虽然是在对手的眼皮子底下,却硬是做的不温不火,叫人看不出一点的异象。
而事实上,白泽心里也十分清楚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是何等的“惊世骇俗“,不管张培轩父母背后的家族势力,只这里一大群京城来的“xxx”,真要死在这里,就足以叫整个国内掀起一场轩然xxx。
何况还有张培轩这一家子,堂堂一个商务部部长,真要被白自己杀了……。
所以,他才会在出手的最后关头,刻意的改变了自己的身材和样貌。这样一来,暴lù自己的危险当然会大幅度的降低。
易容之后,白泽特意把头抬了起来,在彭老三和张培轩面前亮面,但是连带着海东青在内的三人却明显没有认出他来。倒是那几个保镖的防范意识比较强,一见走廊上只有白泽一个人走过来,立刻收缩防线,死死的盯着白泽的一举一动。
不得不说,这些xxx们贴身保镖都是个中的好手,虽然功夫远不如庞老三身边的那个海东青,但一个个受到的却是最精英的军队训练,术业有专攻,保护人的时候防护之严密,却远不是海东青这种半路出家的野路子保镖所能比拟的。
哪怕是白泽之前缩骨易容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对方的任何注意,但这时候双方一靠近,这些保镖们还是本能的对白泽进行警戒。
“好了,快了……!”
脚下轻轻的迈着步子,双方的距离只有七八米的时候,白泽心内气血一炸,两条大tuǐ内侧的筋肉猛地一跳,眼看着马上就要动手杀人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叮当”一声轻响,后面的电梯门顿时打开,一下子就从里面呼啦啦一口气跑出了十来个身穿白大褂的衣服和护士。前面两个手里还推着救治chuáng,轰隆隆,脚步乱响,下一刻就从白泽身边冲了过去。
白泽手上的动作当即一慢,脸上的神sè顿时就变了。
“你们这些医生,怎么现在这时候才来,快点看看我儿子……你们的院长呢,给我最好的医生和护士,最好的病房……”。
随着医生的到来,原本安静的走廊里顿时充满了喧哗声,张培轩的母亲尖声的咆哮着,场面一片混乱。
“小白,这里!”走廊中间的病房门突然打开,从里面传来卫老爷子的声音,话不多,却不容置疑。
白泽衣服下面的肌肉一动,在双方交错而过的一瞬间,脸上的神sè也似乎微微的迟疑了一下,不过转眼过后,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他侧着身子让开路,叫这些人过去,脸上lù出淡淡的笑容。
等到了电梯旁边,别人还一无所知,庞老三身边的海东青却猛然身子一僵,仿佛发现了些什么,可回头看时,白泽的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怎么了?”庞老三的脸sè依然有些发白发黄,说起话来也没有原来那样有底气。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海东青紧皱着眉头,脸上似乎还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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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意如剑
白泽杀人够多,心中的杀意一起,虽默只是在双方近身的一刹那,稍一外泄,立刻就收敛无踪,却仍旧叫海东青有所警觉。那气息一放即收的瞬间,强烈的杀气刺jī毛孔,就好像是他小时候在长白山里第一次见到东北虎的时候,海东青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四肢为之一硬。
而这时候白泽在行进中“改换形貌。”双方虽然是擦肩而过,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哪怕是海东青在那一瞬间里刚刚有所警觉,可下一刻,那空气里的杀意却又好像潮水般蜂拥而退,转眼就消失了干干净净,速度快的几乎叫人生出错觉来。
白泽侧身让开路,叫这些人乱哄哄的过去,就看见电梯门一开,十几号人就一窝蜂似的钻了进去。
“可惜了,多好的机会,错过这一次,再要想找这样能一网打尽的机会,可是不容易了!”白泽心里叹了口气,隐隐有些不太甘心,随即却又全不在意,紧走了几步,来到卫天姿的病房门口。
和门口的两个警卫点了点头,刚刚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走进去,白泽就发现卫老爷子一脸yīn沉的站在房间中央,病房上卫天姿盖着一张薄被睡得正香。
‘(嗯,这是怎么了?”白泽目光一闪。卫天姿虽然受到惊吓,但经过这几天的调养,身体上其实已经没了什么事情,之所以还没有出院,完全是卫老爷子心疼孙女一直不太放心的缘故。按理说是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昏睡不醒的,何况刚才病房里一下又挤进来那么多人,声音嘈杂。
“没事。”卫老爷子叹了口气冲着白泽摆了一下手:“一群小辈儿,不知所谓,居然还有脸来见我,我怕天姿见了这些人心里jī动,气出病来,所以用了点力叫她多睡一会儿,也好得个清静。”
“当了一辈子的兵,杀了那么多的人,临到头,老了,老了反倒是顾忌越来越多了。这些人,如果放在二十年前,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从我这里离开……,但现在,时代不同了,时机也不对呀……我不能叫这些人在我这里出事,只是这么一来却是委屈了我的乖孙、女……”
“哎为官,为官……,难呀!!白泽,你说,我不当官的时候,一无所有,只知道一门心思跟着党走跟着爹走,亲眼看着全中国的老百姓在我们的手里解放,那个欢天喜地呀……,以为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给自己一个活法了。可是没想到,解放了,当官了烦恼却是越来越多,人和人之间怎么就再也找不到原来一起扛枪,一起吃小米饭时候的感觉了呢,甚至做什么都畏手畏脚……,这件事我明明可以豁出一切替天姿讨回一个公道,但是这一大家子人……我不能啊……。”
卫老爷子一边说着,嘴里一边叹气,等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只是一把一把的mō着病chuáng上卫天姿的头发,原本tǐng直的摇杆一瞬间似乎也显得格外佝偻起来。
白泽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看着,早上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这一对祖孙的身上,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感悟来。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每一个人都不是生活在真空里,都有自己所要保护和在乎的人和事。
会屈从,会退缩。
像卫老爷子这样的人,虽然参加过革命,在那个年代立下过赫赫战功,建国后也因此有了与其相称的地位和名誉,但“自古红尘多磨难,一入侯门深似海。”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在有些时候,他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能够含饴弄孙.,活的自在。
“壁立千仞,无yù则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白泽脑子里面忽然闪过晚清名臣林则徐当初说过的一句话,继而全身为之一振:“无yù则刚,有容乃大,这岂不就是一个yīn阳么,分出了刚柔,才能把精神融入剑术……,可这种精神……”
又过了一会儿功夫,等卫老爷子发泄完了心中苦闷,渐渐的恢复过来后,回头就看见了白泽,正站在门口,hún游天外一般,嘴里喃喃自语,仔细的听了一下后,顿时发出一声长叹,苦笑了一声。
“你小子果然是个练剑的料,心里居然连半丝杂念都没有。不过,你说的不错,想要练好剑,首先就要生出一副剑胆来,无惧无畏,勇往直前,只有这样才能斩断柬缚你身心的一切羁绊。才能最终达到人剑一体的境界。我这一辈子,看来是做不到这一点了,但我的父亲曾在晚年的时候,看破了人情世故,放下了心中的一切,在他的剑谱最后几页里,应该就有这方面的一些论述,你可以仔细想想那里面的道理,肯定会对你有所帮助。”
“从我这里看你的剑,白泽你缺的就是一种可以融入剑里的精神啊。
我父亲练剑的时候,正逢国破家亡,一生中也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可大成的时候还是要等到放下一切才行。不过他放下的那些东西,并不包括他所信仰了一生的信念和精神……”这里面的道理,我也只能和你说这些,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去悟。而且最后这一天,我也不能再教你什么东西了,但是我可以给你看看我父亲当年练剑时候留下的一些影像资料,只能看一遍,你能从中得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缘分了。”
“你跟我来吧!”卫老爷子似乎是早有准备,带着白泽一路上了这家医院的顶楼,径直走进一间多功能厅,打开了墙壁上悬挂的led成像设备。
下一刻,屏幕一闪,哗哗的噪音流泻而出,不多一时里面就出现了一幕幕画面,镜头中播放的却正是一位年逾古稀,身上穿着汗衫的老人在练剑。
这位老人颌下的胡须很长,根根银白,精神翼砾,眉眼之间依稀还能看出几分卫老爷子现在的影子,显然这里记录的正是他的父亲。
显示器上的图像完全是黑白的,虽然还有不少的“雪花。”但好在保存的精心,图像后来也经过专门的处理,画面显得很清晰。
图像中的老人,动作很慢,一招一式都柔的像水,脚下的步子也迈的很小,但一步步却恍如踩在了“鼓点”上,他的人和剑,轻曼挥洒,随意而动,明明招式和白泽看过的剑谱没有半分相同,可白泽不知为什么,偏偏就知道老人练得就是自己学的那一路武当对剑。
这种感觉相当的奇怪。
就好像是本来就应该如此一样。
白泽不说话,一下就沉mí了进去,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看着画面中的老人持剑而行。
一整套的剑术,如同流水般在脑海中轻轻的淌过。
不急不缓,不骄不躁。
慢慢的,白泽看出来,老人的剑用的虽然不是剑谱中的招数,但一剑一剑,隐隐约约中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却正是武当剑术的基本功,十三个剑势,一个连着一个,顺着老人的心意,随心而动,肆意而为。
而且,白泽的目光也不仅仅是只关注与剑术的本身,他的大半精力还都放在了老人的身上和脚下。老人练剑时候的动作虽然轻柔缓慢,但他的衣服却在行剑之中,受到自身劲力的鼓dàng,无风自动,飒飒飞扬。
他脚下步法的节奏,轻快简洁,看起来就像是一首古老的歌谣,每一步都踩在歌曲中的点子上,自由自在。
整个人的心思一下就被吸引了,白泽注意着老人身上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呼吸,吞吐,运剑,走步,甚至是在心里揣摩老人衣服下面每一丝肌肉,骨骼的发力动向。渐渐的,看着老人行云流水一样的身姿,白泽的思绪越来越平静起来,到了最后,他目光内敛,恍恍惚惚中,似乎就已经把自己整个的带了进去。
这一瞬间,老人没了,练剑的变成了白泽自己,一股淡淡的感动顿时充满了整个xiōng臆。
不知过了多久,满天的剑影往中间倏地一收,随着老人一口长嘶,喷吐白气如练,在空气中拉出一条笔直的箭,凝固片刻,缓缓散去,白泽也清醒了过来。
然后就看到身边的卫老爷子,正一脸欣慰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冲他摆了摆手,对白泽道:“你很好,真的很好,练剑,不但要勤,而且还要mí进去,你刚才就沉mí了。不过,除此之外,你还要找到只属于你的那种精神,练什么剑,怎么练,看的还是你自己。昔年庄子说剑,曾说天下剑有三种,天子剑,诸侯剑,和庶人剑,且抛弃其中种种寓意不谈,只来论剑,这三种剑便也都有只属于自己的精神和意念,练剑的人从自己手中的剑,感悟生命和力量。这也是剑术中剑意的道理所在。”
白泽默默思量:“剑意……,这个貌似和木道人说过的形剑之意,有异曲同工之妙……。”
“剑术只有在有了自己的精神之后,它才能彻底的活过来,才能和你真正的融合在一起!不然再怎么练下去,你最多也只能练到像我这样,充其量不过是剑匠,一辈子墨守成规,只能追求技巧,永远成不了大师。”
“好了,谈教给你的东西,也都教给你了,你的剑术本来就不在我之下,希望你日后能够把我父亲的这一支,好好的继承下去。你先走吧,那件事,机会到了,我会通知你。”卫老爷子正身端坐,看着屏幕中自己父亲的身影,眼神中似乎有水光闪动。
白泽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只冲老人和屏幕各自深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亡羊补牢
白泽一步一步的从军区医院走了出来,外面阳光明媚,碧?如洗,空气中充满了一种焦灼的好似要燃烧的味道。抬头看了看太阳,他这才知道,刚才看了那一段资料,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到了晌午。
“形剑中的意,靠的是催发气血外延,达到人与剑的统一,所谓如臂使指,不分你我。而卫老爷子所说,武当剑术中的意却是一种自然勃发的信念,然而这只是精神上药做到的,和我练的剑术还是有些不同。““气剑之前,形剑想要大成则需要兼顾精和气。我以前虽然在木道人的《剑经》中看到过,诸如人剑合一,天人一体这些的论述,知道剑术高明的人往往一出剑,立刻就物我两忘,与人交手斗剑时心中自然澄明如镜,五感六识比什么时候都要灵敏的多得多,这也即是剑心通明的境界。以前我虽然也偶然有过一点这方面的体会,但是怎么把这种状态运用到实战中,保持本心的不变,并将其运用自如,却是始终无法如愿以偿。而这种境界也正是木道人所说,是否接触到了上乘剑术的区别所在。”
白泽一边走一边在心里不断的思索着:“剑心一旦通明,精神自然返照万物,一样的剑术就能发挥出十倍的威力。练剑的人自此之后,便有了进军道艺的资格,算是得了形剑的真髓。那又是何等令人向往的一种境界……”
他心中逐一的回忆着这三天以来,自己所感受到,所理解,所听说到的,虽然有些东西和他所学的拳剑之理还有一些极大的不同但剑术之中,内家互通,武当对剑中的许多道理却仍然对他有相当巨大的启发。
只是刚才观摩了卫老爷子父亲练剑的录像资料,就已经叫他心花怒放,感到不虚此行了。
因为那录像中的老人,剑术之高明,已是白泽出道以来,目睹到的唯一一个可以信手拈来将人与剑真正合二为一的人物。其剑技之精湛,除了木道人几次小试牛刀以外,再无一人可以给他这种感觉。
虽然只是静静的看了一遍,但白泽长久以来,一直在心中苦苦思索的许多问题,都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由此得到了印证和解释。
“卫家的这两位老爷子,都是从战场上厮杀过劳的,他们的剑术中充满了一种舍生忘死,杀身成仁的味道。为了他们的理想和追求,他们的剑至刚至大,无惧于生死,这就是他们的信念。尤其是那录像中的老人,剑术中早已融入了自己一生的精神明明可以身居高位,却不惜急流勇退,放下一切功名利禄,这折射在剑中,或许就是他们那一代人修行的方式……。”
“国难当头时,不惜单身赴死,功成名就时,一切种种,说放下就放下了…………。这里面也包含着剑术中yīn阳刚柔的奥妙-啊所谓出世入世三十年风水轮转,转的还不就是个yīn阳吗?自古红尘最炼心,俯仰处处皆学问………………,如果不能时时刻刻警醒吾心就不能保证本心一直的纯粹。而心不纯,意就不会坚,转到剑术上,心思驳杂,再怎么练下去,也休想练得一颗剑心如镜……。剑…………心………………剑和心………………通和明。难怪近代以来越来越少人练剑,剑心若是不成,哪怕是老练如卫老爷子一样,剑术出神入化,到头来也始终突破不了形剑这一关。”
“自从峨眉山归来之后,我虽然日夜苦练,但剑术的进步却始终差强人意,原来是走错了路子。世界就是一个大染缸,我以为我拳意精神坚不可摧,却不知道人在其中,早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情,社会的方方面面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的心灵。不知不觉中,还是被影响了,再这样下去,日后所遇到的事情越来越多,终究会被自己的yù望所左右,心境门g尘,终其一生再也不能达到如同木道人那般的神仙境界。看来是要纠正一下,自己以前的想法了,就好像古代的和尚,为求心中的一点灵台不昧,不惜以苦行之法,磨练自己的精神和意志。”
“佛教的苦行僧,现在国内几乎已经绝迹了,再要想找,就只能去印度看看,这对我来说当然不太现实。不过,我要精粹心志,磨练精神,倒也不必学他们一样自残,只需唯心是剑即可。管他什么阻碍,yòuhuò,统统一剑斩断便是了……。”
白泽想起最近几个月,自己走进大学校门到现在,接触过的所有人和事,因为家中的债务问题,不得不去和人打黑拳,黑吃黑,无形之中就已经收到了自身yù望的yòuhuò和左右。从心不甘情不愿,到现在心里的并不抗拒,他坚守的本心实在已经是没有了当初在成都警局中,蜕变出来的那么纯净,纯粹。
而这对于拳法剑术还距离大成还有十万八千里的他来说,无疑是饮鸩止渴。
幸亏这三天,他通读了卫老爷子家传的剑谱,亲眼见到了卫家老太爷晚年时候练剑的录像。那一招一式,不但是老人家一生剑术的大成,更重要的是白泽从中间悟出了“无yù则刚,有容乃大”的道理。
人在红尘,就要“无yù则刚”,练起剑来便要“有容乃大”,只有心里面纯粹了,折射到剑术拳法中,他的人才不会mí失。
观摩了武当对剑的精妙-之处,相互印证之下,白泽对于自己身心间的配合奥妙-,形剑中意念和气血的关系,都有了很深的感悟。
十几年练拳,一朝顿悟。再由拳而入剑,拳剑之法,终是在这一天里,被他破开了门槛,水到渠成,意念中再无一丝阻碍之处。
不过,这些东西都是他刚刚领悟到的,想要转化成自身的实力,肯定还要他经过许许多多的磨练和实战才行。白泽刚才所领悟的只是叫他觉醒了自身问题的所在,坚定了一路向上攀爬的信心和决心并不是真正的爬上去了。
相较于木道人,他剑术上的这点成就,就好像是一个站在云端的巅峰,一个还在山脚下mō爬滚打。但双方的差距虽然大的不可思议,但道路找到了,心明确了,白泽想要攀登高峰,差的也只是个时间罢了。
早晚有一天…他会天随人愿,心想事成。
“哎,出世入世,这里面的道理虽然简单,可想要在追求剑术和拳法的道路上,纯粹本心,磨练意志,也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的。当初木道人传我剑术…什么都说了,就这个没讲,现在想起来,显然是因为我刚刚学剑,还触mō不到这个问题,就是说了…我也不会明白。甚至,说不定这也是他对我的一种考验,如果连这个坎都迈不过去,就更不要提去赴他的十年之约了……。”
白泽忽然哑然一笑,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头顶刺眼的阳光,一时间只觉得心头思绪,纷纷扬扬,不禁感慨万十。
铁臂,戳脚…鹰爪…铁布衫,峨眉猴拳,铁砂掌,八极拳…剑经,木道人,侯三,莫高窟,孙明亮,孙明光,项鹰,孔雀儿,周方飞,孙蕾,孙妍妍,裴炎,卫天姿,香香,卫老爷子和他已经逝去的父亲,驼背巴桑,老喇嘛,中情局特工,金三角的毒枭,商务部长的儿子张培轩,埋伏在道路两侧伏击自己的刺刀佣兵小队,枪林弹雨,以及死在了自己手下的阮氏兄弟。
还有早上陪着张家父子一起来的那十几个京城太子党,还有组织黑拳拳赛的周子同,即将到来神秘的米莎公主号,阳光俱乐部的赤红药,一切种种,人人事事,才半年不到的功夫,就经历了这么的人和事…………。
而这还只是他漫长人生中的短暂一撇。
突如其来的感悟,瞬间就把鲡泽扯进了最近的回忆之中,在他的脑海中闪来闪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他衣服里面的手机铃声忽的大作,一下就把陷入沉思中的白泽给惊醒了过来。
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xiōng腹不见任何鼓起,却只听到他浑身上下的关节噼噼啪啪一阵乱响,衣服下面无数的肌肉一张一弛,如bō浪般涌动扩散。随即把口一张,喉咙中顿时顶出来一口白气,化作一道长长的气箭,哧的一声没入了五尺开外的空气中,慢慢消散。
一时间,好像是借着这一口气的勃发,将长久以来身体中,脑海中,一切不如意的事情和杂念都凝聚在了这一口气中,刚一喷出口外,白泽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一下子自护轻快了许多,有种神清气爽,心旷神怡般的感觉。
他的电话早就在前几天的时候,坏掉了,一路闪展腾挪,不知道被多少人践踏,到头来连个零件都找不到,眼下的这一个还是卫老爷子叫人专门给他配备的,军工的技术,不但可以打卫星电话,而且里面功能繁多,和世面上的手机有很大的不同。
只是外形稍大一些,造型也不太美观,傻大黑粗。
不过白泽本来就不在意这些东西,既然老人送了,也不矫情,随手收起就带在身上,卡还是原来的卡。
按了通话键,里面传来裴炎的大嗓门:“我说兄弟,自打你进了这医院,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前几天我来还被卫老爷子的警卫给挡回去了,说好三天出院,我这一大早儿可就过来了,你怎么站在门口就不动地方了?是想起什么了?还是要做什么?还有你刚才出来的时候,一定是碰到张培轩那一群人了吧,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张培轩的老爹是商务部长,上面的老爷子虽然已经退下来不管事了,可虎老威风在,可是得罪不起。咱们要出气,最好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呀!”
裴炎一说话,就滔滔不绝,言语中很是关心不过,听得白泽心里不由一暖,闻声望过去,果然就看到对面马路边上,停靠这一辆东风猛士,mí彩sè的车身上,全是泥泞,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得。
看到白泽抬眼望过来,东风猛士的车窗自动往下一拉,lù出一身便装的裴炎,朝这边挥了挥手,便挂了电话。
等到白泽揍过马路,来到跟前的时候,裴炎从驾驶位上跳下来,车门一开,他才发现原来在车里面还有一个年轻人,身上穿着宽松的体恤衫,头发收拾的干净利索,坐在车里四平八稳,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的出身,不然坐着的姿势不会像是在蹲马步。
“咦,是你?”白泽眼光锐利,眼睛一扫,就把这人给认了出来,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年轻人,居然还是个他认识的。正是白泽到学校报到当天,在操场见到的那个练形意拳的武术社社长李伟健。
“还受伤了!”小小的怔了一下,紧跟着白泽的目光一闪,这才看到原来李伟健的右手和右脚都打着厚厚的石膏,外面还用纱布带着。
“怎么回事?”眼神很自然的眯了一下,白泽看了一眼旁边的裴炎“咦,你们果然是认识的,这小子的哥哥叫李伟强,是我手下的一个连长,家里是开武馆教形意拳的,前些时候因为表现不错被我送到陆军学院进修去了。也不知道怎的,昨天就打电话给我,问我认识不认识你,要是认识,就想请你帮一个忙。”
裴炎抓了抓头皮,嘿嘿的笑了两声,表现的很不好意思,“我本来也不想麻烦兄弟你,可这小子,打着一身的绷带在我面前晃了好几天了,我看着可怜,就给你带过来看看,当然了,帮不帮,还看你自己。不用给哥哥我面子……。”
李伟健本来是紧靠着椅子背坐着,手和脚都打着厚厚的绷带和石膏,半边身子看上去就好像是僵尸一样,而且脸上的颜sè也有些灰败。
看到白泽眼睛看过来,他神情一震,立刻就挣扎着挪动身子,从车里跳了下来。
多谢各位支持!!!!。
第一百五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踢馆(二更)
“你不要乱动,伤筋动骨,动作不能大了,不然骨头错位了,再接上也要废了。”白泽的眉头又轻轻皱了一下,近距离再一看李伟健现在这个样子,就知道是他的手脚关节上,最少有五六处的骨折。
不然也不至于要打上这么hòu的石膏,只用木板绷带固定就好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找我作甚?”见到李伟健这幅惨状,白泽也只道是他碰到了高手,被人打伤,想托裴炎的关系,好找自己出头助拳。
不过,白泽是最怕麻烦和耽误时间的。如果是裴炎自己还好说,换了别人他实在连理都不想理。何况这个李伟健年轻气盛,之前还和他有过一点龌龊,虽然无伤大雅,他也自始自终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无缘无故为这么一个人“出头。”却也绝非他心中所愿。
“白泽,我知道我曾经得罪过你,但这次的事情关乎到我们〖中〗国武术的颜面,所以我求请你,可以出手帮忙。”李伟健的脸上神sè变幻,嘴角蠕动,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直视着白泽的眼睛大声的说了出来:“我们的武术社被人踢馆,我的形意拳被空手道打败了……”
“空手道?〖日〗本人?你说来听听。”
“也不都是〖日〗本人,还有美国人和韩国人,其中一个叫朴志昌,还认识你。”
白泽一听,心里就是一阵腻歪。他早就知道,当初在麓山国际的时候,自己在道馆里扫了跆拳道的颜面,韩国人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那个朴志昌的功夫虽然一般,却师从于韩国实战路拳道的师圣级人物南基太。而白泽当初出手的时候之所以没有对这个人下辣手,一半是当初自己和木道人有一月之约,他不愿意平白生事,惹出麻烦,耽误自己练功。一半就是为了借他的嘴把自己的话传到南基太的耳朵里去。
他还有一件陈年旧案要代替家里的老爷子和这位韩国的跆拳道国宝级高手.了解一下。既然他短时间内不可能出国,直接找上门去,那就干脆反其道而行,引对方过来。
只是没想到,朴志昌不但来了,还来了〖日〗本人和美国人。
“那个朴志昌号称韩国最年轻的五段黑带,在亚洲武术界很有名气,你是不是以前和他结过仇?”
就在白泽心里想着是不是朴志昌通知了南基太,亲自来找自己的时候,一旁的裴炎突然帮着李伟健来问。
“这个…………”没错。当初我在成都的时候,算是踢过他的馆。”白泽点了点头,也不隐瞒。当时他在人家的距拳道馆,虽然是没有成心踢馆的意思,但先把最厉害的学院孙妍妍战败,又把馆主朴志昌打得仆地不起,扬长而去。
这种情况,就算他不承认踢馆,事实上也算是踢馆了。
这种行为,不但是在国内的武术界,还是在国外的武术界,都是一种很严重的事情。尤其是路拳道作为韩国的全民国术,朴志昌在〖中〗国的失败,也就等同于整个路拳道的失败,爱面子胜过整容的韩国人当然会千方百计找回场子来。
“不知道那个南基太来没来?如果这次没来,那下一次我干脆就直接到金刚山去找他吧!趁着老爷子身子骨还不错,赶快把那件事情了结了,省的留下遗憾……”
白泽记起来,自己从老爷子嘴里听到过的那些往事,眉头又狠狠的皱了一下,不由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岁月如梭,光yīn如箭。白老爷子已经快九十岁的人了,就算因为功夫高深,可以长命百岁,但年纪一大,毕竟就比不了白泽这样的年轻人了。再指望他自己,弥补从前的遗憾,已经不太现实,这自然就要落在白泽身上。
他也义无反顾。
“难道是这个朴志昌把你打成这样的?不可能吧,你的形意拳好歹也是内家正宗,就算实战的经验不如他,以他的本事想赢你也要看看运气。况且他是韩国人,练的是距拳道,不是空手道吧?”
“的确不是他,但是和他在一起的几个美国人和〖日〗本人,其中一个比我打三四岁,叫什么bō特。史密斯的美国人,出手又快又狠,居然也练出了内劲儿,我和他交手不过七八招,就被他用空手道里的手刀劈断了手脚骨头。”
李伟健一边说着,一边咬着牙齿,眼睛里闪烁出来的全是浓浓的恨意。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李伟健技不如人,那也就罢了,可在那个美国人把我的手脚打断之后,等我躺在地上,那些人中的一个〖日〗本人,就摘了我们武术社的牌子,一脚踢成两截,然后……,然后……,又用我身上的血,在牌子后面写下了……,写下了……四个字!摔在我的xiōng口上……,!!啊啊啊啊啊!我……,我……,恨呀,那个〖日〗本鬼子,我要杀了他……杀了伽…。”
李伟健说着说着两只眼睛就红了起来,把一口牙齿咬得咯嘣咯嘣直响,浑身的肌肉乱颤,等他把最后几个字喊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是状若疯癫,嗓子都喊破了。
“dongyabingfu、”!!”白泽的眼睛一瞬间眯成了一条细缝,瞳孔缩小如同针尖一般。
“所以,你就来找我。那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这些人除了找你的那个朴志昌之外,剩下的几个都是今年交流到咱们学校的留学生,他们和你都住在一个宿舍楼。而且你这几天不在的时候,他们也经常去武术社耀武扬威。”
“我草了他八辈子祖宗的,小鬼子该死,还以为现在是旧上海呢,还他吗的东亚病夫,兄弟咱们这就走,会会这帮孙子去,不把他们打出一嘴屎来,怎么能出了这口气?”
裴炎带着李伟健来找白泽,中间的事情也应该是知道一些,但到了现在才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一听下来,顿时整个人就都炸了。他叉察言观sè,知道白泽这时候也已经动了怒气,肯定要动手了。
而他亲眼见过白译一爪子抓死项鹰的那一幕,自然也是对白泽信心十足,立刻拉开车门,打着了火。就等白泽上车了。
“这些人都是外国人,大庭广众之下,是不能被打死打残的,你要动手最好想好办法”。
李伟健目lù凶光,他原本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小小年纪,练习形意拳,手底下最少也有三条人命,不然身上也不会有杀气。现在被人打成这样,又顶了一头东亚病夫的帽子,整个人被折磨的早就要疯了。
不过,话虽如此,他却也深知,在大学校园里,打死打伤外国留学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在国内现今的政策下,一旦外国人出事了,很容易就会引起所谓的外交纠纷。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特意提醒了一下白泽要注意分寸和手段。
同样是练内家拳的,李伟健虽然功夫不行,但见识却并不低,知道功夫中有无数的手段,可以伤人于无形之中,一旦得手,根本找不到凶手。只要白泽功夫够高,足够聪明,动手的时候,稍稍弄点手脚,杀几个人不被发现,那都是小意思。
“这个我知道,你也不用cāo心。不过,我这次出手可不是为了帮你助拳,我有我自己的原因,和你没关系。”白泽伸出舌头tiǎn了一下自己的下嘴chún,一边说着,一边上了东风猛士。
“李伟健的形意拳是出自家传,从小练功,虽然还没有练出虎豹雷音,洗经伐脉,但站了这么多年的桩,身上早就练出了一股整劲儿,随随便便一伸手,就等同于全身的重量压过去。其中五行拳,十二势,练得也算精通,现在已经有几分功夫土了身子,而且还杀过人,不怯场,胆子大,除非是功夫高出他一截,否则一般人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么看起来,那个美国人,练得空手道应该就是船越义珍的松涛馆流,动作刚猛直接,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些什么东西,就要等待会见到的时候才清楚了。”
裴炎也是一肚子火气,开起车来横冲直撞,李伟健坐在后排,脸上有些〖兴〗奋,不断的握着拳头,浑身颤抖,只有白泽一言不发,松松垮垮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闭着眼睛仔细的考虑着一些东西。
〖日〗本的空手道的前身,那霸手和首里手,本身里面就有许多少林拳的影子,不论是动作还是发力,全都一脉相承。像是空手道中的“松涛馆流”在〖日〗本武术界就有“北马”之称,因其出手大开大合,动作走直线,多用弓步大马,擅长tuǐ法的踢打和运用,而欧美人的身体素质普遍强壮,手长tuǐ长,所以长久以来这种刚猛直接的无数就一直深受欧美空手道爱好者的喜爱。
要凭着空手道中的技法,把李伟健打成现在这模样,那美国人肯定是个高手。另外,对方下手狠毒,断人手脚,毫不犹豫,显然也是走的实战高效的路子,这和市面上常见的那些空手道比赛完全是两码事。!。
第一百六十章 松涛馆猫足立姿(三更)
十五分钟后,一口气接连闯了几个红灯的东风猛士,在一阵气促的轰鸣声中,一头闯进了冀北大学的校门。
离得还有老远,白泽就看到武术社的外面,有点不对劲儿,几十个身穿练功服的学员挤在社团的进出口前面,整个地方的气氛和人员显得也有些嘈杂。除了这些穿戴统一的学员之外,更多的却是校园里衣着各sè的学生,男男女女都有,有的人手里还拿着木棒短棍。
等到车子嘎吱一下急停下来,车门还没有打开,外面鼎沸的人声就已经传进了三个人的耳朵里。武术社前面好大一片空地,全都挤满了人,这些人无论是正式的武术学鼻,还是冀北大学的学生,脸上的神sè都有些怪异和愤怒。
时不时的就从人群中传来几声咬牙切齿的怒骂,颇有一些群情jī奋的样子。
“这里是怎么回事?”推开车门,一蹦一蹦的跳下来,看见自己的社团门前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人,李伟健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妙,一把就抓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社员发问。
“啊,社长!你终于回来了”…这个学员,一开始还没有认出来,李伟健身上几处骨折,都打着石膏绷带,模样凄惨的和往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不同。
加上这些天了,为了找白泽,费劲心力,人又憋屈的要死,整午人的脸上几乎已经脱了相了,眼窝深陷,气sè灰败。
“怎么回事?又出什么事情了?你们不在里面练功,都跑出来干什么?”伸手不耐烦的在这个学院面前一晃,李伟健的脸sè渐渐的有些发红。显然是心里已径想到了一些什么。
“社长,不好了。咱们武术社这下子怕是要被强行解散了。”学员满脸的颓丧和气氛:“前几天,社长你不在,那几个外国人越发的变本加厉,不但每天都要来社团耀武扬威一番,而且还以切磋的名义,把副社长打到医院去了。我们向学校申诉,可教务处那边说这是正常的体育竞赛,没有办法处理,只来了一个助理说了一下,就不管不问了。结果今天上午,这些人又来了,不但把我们全都赶了出来,而且还说咱们武术社已经名存实亡,以后咱们的场地就归他们所有了。他们要把这里改成什么留学生俱乐部……。”
“该死的,欺人太甚!!”李伟健眼睛瞪得溜圆,xiōng膛起伏不断。
“哦!”这时候白泽和裴炎也走了过来,听见这学员一五一十说了一大通,心中转念一想,就已经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不外乎那些外国人,想要做的更过分一些,十有**是要逼着自己出头。
这里面肯定有那个朴志昌的主意。
“咦,这个人不就是那个白泽吗?”
“白泽?就是那个一个打二十几个的那个……?”“我靠,这下子可好了!这家伙可是个猛人,连社长都不是他的对手,操场上一把抓破了脸,有他出头,我看行。”
……………………………。
当白泽一路走过来的时候,立刻就有当初和他动过手的武术社老学员认出了他,顿时在人群中掀起一阵阵的低呼声:“社长从哪里把他给找过来了,快点把路给让开。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革他么的小〖日〗本和美国鬼子,高丽棒子,再叫你们猖狂。”
“这次半定是场大战,转眼又是一场〖中〗国人民对抗八国联军的入侵,坚决顶,必须顶!!”“我粤我血荐轩辕,老子我拿这个月的口粮赌这位大侠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随着白泽一行人的到来,人群当中立刻沸腾起来,几十号武术社的社员开始自发的维持秩序,把通往社团大门的道路清空。
不过,白泽却并不理会这些人的言语,只随着一蹦一跳的李伟健,一步一步的走进了社团专门的活动区。
在他的后面,一大群的学员和同学,汇聚如同洪流。越往里走,说话的声音反倒是越来越小,人人的脸上都平添了几分肃穆。
武术社的社团是一座七八十年代的红砖楼,里面的地方全加起来有一千多平方米,上下两层。
当白泽来到一层的活动区后,果然就看到场地里面正由两个身穿空手道道服的年轻人在相互踢打搏击。
除此之外,就是面南背北,有三个人一字排开的跪坐在垫子上。
这三个人跪坐时候的姿势,是传统的“正座”两条tuǐ并排曲折,双脚脚背自然分开,贴在地上,呈微微的外八字,然后把tún部向后跪坐在小tuǐ上。
稍稍有所不同的时,空手道中的坐更偏向于技击一些。像这三个人跪坐的时候,腰背始终都隐隐弯成一张弓的形状,脊背和tún部形成一个小小的夹角,大tuǐ和小tuǐ上的肌肉也崩的紧紧的。看上去虽然和普消人差不太多,但他们的这种坐姿却能保证时时刻刻都能发力而起,弹跳而出。
尤其是他们的两只脚,始终和后tún有一张纸的距离,一遇到危险和意外情况,刷的一下就可以纵身跃起。而关于以这种坐姿突然动手杀人和防守反击的招数,数的上来的就至少有七八种。
所以,就在门外一阵喧哗,白泽一行人走进场地的一瞬间,那跪坐着的三个人几乎同时警姿,刷的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反应之快,简直像是tuǐ上装了强力的弹簧。
与此同时,中间正在搏击踢打的两个人也及时的停了下来,一时间,五个人十道目光,齐刷刷的钉在了白泽身上。
在那跪坐的三个人里面,其中一个正是朴志昌。跄拳道的五段黑带。
而这个朴志昌对于白泽似乎也有着刻骨铭心的怨恨。一眼看到白泽出现在自己眼前,顿时浑身就是一抖,眼神中间满是无享的欢喜和恶毒。
“这个人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除了朴志昌之外,和他站在一起的两个人,一个是白皮肤,一个是黄皮肤,年纪都不大,有二十三四的样子。
其中那个白种人,是个身穿白sè道服,长着一头金黄sè蓬松头发的美国人。身材高挑,蔚蓝sè的眼睛好像是大海一样,额头上有一根白sè的带子绑住,看起来就像是经典的游戏“街头霸王”里的那个“白魔”一样。
最值得注意的是,这个白人青年的手臂长度远比正常人要长的多,而且他的小臂粗壮有力,一条条肌肉像是无数根钢丝绞缠在一起,几乎比他的大臂还要健硕一些。
这个人显然就是把李伟健手脚打断的那个美国空手道高手。
剩下的那个〖日〗本人,身材不高却显得很匀称,一张脸上棱角分明,赤着一双脚,眼神冷冽而凶残,看起来年纪似乎也是几个人中最大的一个。
他一看到朴志昌脸上的神sè,就猜到了白泽的来历,立刻就来相问。不过他在问话的时候,说的也是中文,并没有刻意用日文,发音标准,可圈可点。
“小泽君,这个人就是白泽,也是我们一直找的人!他的tuǐ法很厉害,稍后大家还要多多留心才是。”朴志昌迅速的收敛了自己的表情,朝着那个叫小泽的〖日〗本人鞠了一躬,随后盯着白泽就是一阵的冷笑。
“白泽先生,称的话我己经一五一十带到了金刚山上,我的老师南基太师圣托我给你和你身后的人带好。另外,自从上次比试之后,我已经痛定思过,针对你的脚法,练习了一些招式,希望能和你再打一场。跄拳道是我们大韩民国的国术,是不可能输给你们已经没落的〖中〗国武术的。”
“你觉得你自己配么?”白泽冷冷的笑了一下,眼睛上下一阵打量,在朴志昌手上,tuǐ上几处地方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
下一刻,朴志昌顿时脸sè一阵发白。明明只是没有实质的目光,但不知为什么,当白泽远远的望过来的时候,每一个停顿,都叫他的肌肉如同被钢针扎了一记似的。而且白泽看的这些地方,居然没有一处,不是他tuǐ功中,发力用力的节点所在。
这也就是说,双方还没有真正来的及交手,他的功夫就已经被白泽给破了。
……哼,原来你就是白泽。叫我们找的好辛苦呀。”那个名字叫做小泽的〖日〗本年轻人,忽然冷哼了一声,眼睛里的目光再看向白泽的时候,已经带了几分瞧向猎物一般的残忍:“听说你的功夫很不错,连朴志昌君都曾经败在你的手下,但我们松涛馆的空手道不是跄拳道,我小
泽真一郎,师从大〖日〗本松涛馆宫城顺长,你是李伟健的朋友?今天是替他挽回颜面的吧?那咱们也不要多说废话,一切都在功夫上见。”小泽真一郎一面说着,一面走到场地中间,朝着白泽的方向,一提双手,摆出了一个姿势,形如猫足,后tuǐ屈,前tuǐ稍微着地,前虚后实。立时间脊背一伸,浑身的皮毛都轰然渣起。一头长发浑似通了电似的,根根tǐng立,怒发冲冠,尤其是脑袋两侧的太阳xué上,更是转眼就鼓出两个大包来。
“看这意思似乎有点像是形意拳的三体式站姿?不过又有些不同,里面又掺杂了一些别的功夫,四不像!!”!。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是东亚病夫?
白泽一看这个小泽真一郎摆出的架势,立刻就知道,这个日本人的空手道里果然是含着中国的内家功夫的,而且这个人的站姿里面也有形意拳的影子。
所谓的猫足立姿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空手道站姿。
松涛馆的祖师爷,船越义珍的功夫,本来就是学自琉球冲绳的“那霸手。”里面有白鹤拳“鹤祖三战”的架子,呼吸吐纳和站桩扎马的功夫是得了“白鹤武备志”的真传的。
按照规矩,空手道比试之前是必须要先整表、鞠躬、预备、姿势,然后才能动手攻击的,但这时候小泽真一郎,一上场就摆出进攻的架子,白泽自然也不会罗嗦,几步就站到了他的对面。
武术社中立刻肃静一片,涌进来的人虽然越来越多,但却没有一个人再去喧哗的,一个个瞪圆了眼睛,屏息凝神,连喘气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放轻,放慢了。
等到白泽刚刚走进场地中间,还没有来得及拉开架势,突然,小泽真一郎“哈”的一声,身形一耸,颈背低伏,整个人宛如灵猫扑鼠一般原地弹跳而起,紧跟着身子一下窜出七尺,脚步落地,姿态又是猛地一变。
双tuǐ弯曲,三七后倚,两只脚板交替错动,不断挪移,步法虽然是又小又短,但脚步落地,啪啪直响,宛如骏马奔腾,践踏地面,震得人心神摇曳,速度之快竟然也恍如布马一般。几乎连一秒钟都不到,他的人就已经冲到了白泽面前,全身道服宛如被狂风迎头吹过,全都贴在了身上。
小泽真一郎,这一突然动手,出手之快,简直令人目不暇接,而在实战中把握的时机又是恰到好处,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由此便可见这个日本人肯定也是经常进行实战训练的,和人交手的经验丰富无比。
“难怪李伟健不是他们这些人的对手!这个人的空手道功夫明明已经是练出了宗劲儿。
小泽真一郎这一下发动,先是身形好似灵猫,动作轻快灵活,紧接着马上又发力于tuǐ,双脚接连践踏,形如奔马,正是日本空手道中最经典的一路步法“三战小马步”。威力极大,白泽一见他突然起身运劲,立刻就看出来他的功夫其实和死在自己手底下的那个项鹰差不多。
功夫已经是上了身,浸入骨头了。
李伟健虽然练得是正宗的形意拳,但到底因为上学的缘故,不能专心于拳。相比之下,火候就差了不少,高低上下自然一目了然。
身子豁然前冲,掀起劲风扑面如刀,小泽真一郎一出手,气势就狠戾到了极点,身子刚一冲到距离白泽面前不足两步的地方,“霍”的一声,两手深藏肋下,跳刀一般,左右一分,“斩”了下去。
空气中顿时发出撕心裂肺一般的响声,一只手五指并拢,自上而下插向白泽的左肋,一只手高高弹起,劈向白泽的面门。
据说空手道中的“手刀”练习极为不易,但一旦练成威力也是绝大。小泽真一郎练这功夫的时候,曾经一掌横削,同时削断了四个酒瓶的瓶颈,断口恍如刀削。
所以他双手齐动,空气瞬间全都撕裂。这也叫在场中的所有人,都为白泽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
但只可惜,小泽面对的是已经晋身为拳法宗师的白泽。他引以为傲的空手道手刀对白泽而言,只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崩!随手把手往上一抬一压,白泽的两只手宛如铁臂鹰爪,先是一格,一下就把他上面的一记掌刀高高弹起,随即往下一落,五指如钩,抓的空气在他手心中止不住的一阵噼啪炸响。
小泽真一郎只觉得手掌外侧一阵剧痛,像是被烧红了的铁柱子烫伤了,又不受控制高高弹起,小腹以下劲风jīdàng,明明还没有被对手鹰爪抓到,但皮肉之上却已经是如被刀割”顿时大吃了一惊,忙不迭身形往后一仰,道服下起脚就是一个正踢。
想要逼着白泽收招变式。
却不想,白泽对他的反应根本连看都不看,只自顾自的一把鹰爪往下抓出,顿时如探囊取物一般将他的一条右tuǐ抓个正着!
小泽真一郎,大叫一声,腰身拧转,拼命发力。松涛馆流的空手道讲究“子午中正。”许多发力的技巧都是以人身上的这条子午线为基础的,像是历史上有一些著名的空手道大师,宗劲的功夫练的炉火纯青,穿着衣服从河水里走到岸边,以中盘马猛一发力,就能像“狗”一样把身上的水在片刻之间弹掉、抖净,叫湿透的衣服瞬间变得干爽如新。
虽然比喻的不太雅观,但空手道中的这种发力技巧一旦练到最上乘的地步,真也能打出如同少林武术中“沾衣十八跌”的效果来,任何外力都不能强加在身上。
而小泽真一郎现在显然就是在运用这种枝巧,但可惜的是,他本人并不是那些威名赫赫已经消散在历史尘埃中的大师们。
他的挣扎根本毫无用处!
下一刻,白泽五指一紧,一把就把身材比他瘦小的多得多的小泽真一郎,整个的倒提了起来。紧跟着另一只手,就按在了对方的小、腹上,骤然发力之下,小泽真一郎顿时头下脚上,破麻袋一样被他扔出了场地之外。
“。h,巩旧”
白泽本来一记鹰爪甩飞了小泽真一郎,正要再乘胜追击,上前一步,突然之间,他的耳边就听到后脑处,呜的一声怪响,随后恶风袭来,眼角处却正看到了那场外身材矫健的美国人,一纵身好似猎豹一样扑了进来。
他嘴里一声美国式的国骂,声音还没落地,整个人便已经在十几步外狂风一样抢身进来,速度居然比刚才的小泽真一郎还要快上几分,迅若雷霆,合身一扑,抖手就是一记直拳,正正的撞向白泽的喉结。
这个美国青年,身材比白泽更高,手长脚长,合身冲撞之下,这一记拳头就像是流星经天,快捷如雷,而且他握拳的时候指节突出半寸,如果真要被他打中喉结这等脆弱之处,就算白泽最终可以挡下来,但肯定也会疼的要死。
而且就在这个人扑下来的一瞬间,白泽也敏锐的感觉到了自己脚下的场地在微微的颤动,这说明对方在用手行雷霆一击的时候,两只脚同样也在蓄势而为,随时都能爆发出强大的威力。
练拳的人,功夫练到毛孔上,浑身的皮毛就都会敏感无比。哪怕是皮肤最hòu的脚底板上,隔着hòuhòu的鞋底儿,身下底面的任何动静也瞒不过去。白泽从小练的就是tuǐ上的功夫,现在拳法入神,通过两只脚感应地面,灵敏的就像是声纳雷达,稍一颤抖,立刻就被感知的一清二楚。
“看你有什么本事?”知道李伟健的手脚就是被眼前这个白人青年所折断的,白泽这时候却没有一出手就是杀招,反倒是身子往后轻轻退了一步,就把对手气势汹汹的一拳避让了过去。
紧跟着一脚飞出,迎门正踹。
眼见着自己的拳头在距离白泽喉咙前面不过半厘米的地方,就泄尽了所有的力量,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剩下,白人青年面对白泽的一脚直踢,竟然也是不慌不忙,不退反进,身子往后猛地一躺,两条大长tuǐ立刻就迎了上去,左右分开,如同剪刀,居然是要以tuǐ对tuǐ,直接夹击白泽的下三路。
看他两tuǐ飞起,贴地一绞,显然是冲着对手的膝关节去的。
“原来你还练了巴西柔术……,!”白泽一眼看出端倪,不由就有点惊讶。
巴西的格雷西柔术是出自日本的柔道,最擅长的就是通过杠杆原理,把他们的对手直接拖到地面上去进行绞杀,针对的部位也多是人身上的各个关节。是当今世上最具实战型的地面格斗技之一,和这样的高手过招,稍不留神就会被折断手脚,终生致残。
巴西柔术发展的较晚,在国内白泽还是第一次碰到,不免有些新奇。
而事实上,也不得不说,这个美国青年的巴西柔术练得也是极好,甚至比他的空手道还要好,只这么后仰伏地,首先就直接避过了白泽的正面攻击,把自己置身于安全地带,然后双tuǐ一绞,腰身一齐发力,借着白泽单tuǐ站立,下盘不稳的机会,对他正面踢出的那一脚进行绞杀,招式虽然简单,但时机把握的却十分精准。
面且力道凶猛,非常巨大,一气呵成,快的不可思议。
美国是个多元化的国家,他们的历史很短,却很善于吸收别人的长处,美国人的开放是世界闻名的。这个美国青年虽然也一直是在练习松涛馆的空手道,为了兴趣不惜远涉重洋跑到日本去学艺,但他之前练习的却是真正的格雷西柔术。
曾经,他在巴西亚马逊的时候,就凭着这一招,地面绞杀技,正面将一头成年的亚马逊鳄鱼绞住脖子,活生生的勒死了。
可是白泽对此仍旧是不动声sè,也不变招,只一脚直踢出去。砰的一声,任由这人窜起的双tuǐ绞在了上面。
这个白人青年,见状大喜,双tuǐ一缠,好似两条巨蟒,猛地发力绞杀,同时腰身像旁边一拧,就要把白泽整个人都从地面上绞起来,叫他脚下无根,发力不得。但是就在他浑身的力量轰然勃发的一瞬间,突然,他只觉得白泽的这一条大tuǐ就仿佛是迎面飞来的一座钻井平台。任凭他双tuǐ如何绞缠,都半分也停止不了他前进的步伐,转眼过后,这一脚便直接崩开了他的两条大tuǐ,往下一落,踩在了他的xiōng口上。
没有任何理由的,这个体型十分强壮的美国青年,身体直接往下一陷,喊哩喀喳,不但是他身子底下的帆布垫子整个破裂,就是铺在地上的水磨石也一口气碎了三四块。同时这人的xiōng口又发出了一连串骨骼碎裂的声音。
巴西柔术的地面格斗技虽然厉害,但这个年轻人练得显然还远未到家,无论是从技巧还是力量上讲,都差了白泽不止一条街的距离。更何况,白泽刚才的那一脚,发力如炮,只凭着两条大tuǐ绞缠,怎么可能缠得住。要是他只用空手道搏斗,倒也不至于被一脚踏碎了xiōng骨,最多像是他折断李纬峰手脚一样,被白泽原样返还。
“八嘎!”刚才这一番交手,说来话长,其实却也不过是一招两式的功夫,算起来还不到十秒钟,所以这边的白人青年刚xiōng骨碎裂,到底挣扎,发出惨叫,那一边被白泽扔出去的小泽真一郎便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记着李伟健当初的嘱咐,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当面杀人,所以白泽刚才用力发力的技巧使得极其隐晦,尤其是最后按在小泽小腹上的那一掌,看似把人直接大飞出了,实际上这只不过种表象,真正的杀手全在那一掌中所暗含的yīn劲上。
所以,小泽真一郎在地上爬起来的一瞬间,只感到肚脐周围莫名其妙的凉了一下,似乎还微微有些刺痛,但随后就没有了感觉,再一眼看到自己同伴的惨状,立刻怒火攻心,一翻滚爬起来,就又朝白泽冲了过来。
只是这一次,白泽再出手就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了,伸手一个劈抓,好似鹰捉,照样一把,劈面抓住了小泽一郎的脖子,凌空甩了一圈,直接后背着地拍在脚下。
这一下,摔得结实,震动五脏,小泽真一郎嘴角带血,一时间根本也爬不起来。
“就这点本事,还敢来中国卖弄。”白泽说了一句,弯腰一把拽开小泽身上的道服,右手五指一弹,指甲铮铮有声,恍如金声玉质。
他手上的这些指甲弹出来后,一根根都有半寸多长,颜sè白中泛青,锋利的和匕首一样,往下再一落,刷刷刷刷!!顿时小泽真一郎的身上就是一阵皮开肉绽。
不过,白泽在动手的时候,已经用内劲事先封住了他xiōng腹附近的大血管,是以倒也没有出多少的血。只是等到白泽再tǐng起身子的时候,整个武术社里顿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离得最近的李伟健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涕泪横流,嚎啕大哭,“小日本,你也有今天,现在看看咱们谁是东亚病人...…。适时,阳光从天窗上直落下来,正照削在小泽真一郎的身上,在他的xiōng口往下,赫然就深深的刻着“东亚病夫”四个血淋淋的大字。
几天前,李伟健被他们打断了手脚,踩在脚下,用他的血写了东亚病夫四个字在武术社的门匾上,今天白泽就依葫芦画瓢,用小泽真一郎的血,刻在他的xiōng膛上。
这字迹,一笔一划都包含着内家yīn劲,破皮入骨,就算小泽真一郎最后不死,这四个字也会陪他一辈子,终生不能消去。
这就像是古代的一些书法大家,凝聚精气神在纸上写字,事过百年后,还能在他的书桌上看到同样的字迹。
力透纸背,绝非虚言。
“啊,你们这是在犯罪……”喧哗的武术社中,就在这时候,忽然传出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一时间无数的眼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场地边上一个浑身都在颤抖的人影上:“你们中国不是自诩为礼仪之邦么?怎么下手可以这么狠毒,我们都是外国人,你打伤了他们,我会直接向你们的学校进行投诉的。”
朴志昌根本想不到,双方间的交手,会在这么一种情况下,速度结束,对于白泽所表现出来的辣手,令他站在原地,不由自主的两股战战,生出了极大的恐惧之心。
但他毕竟师从于南基太门下,对于自身的荣誉极为看重,所以尽管心里已经对白泽害怕到了极点,但说起话来却也不肯有半点的让步,既然功夫不行,那就拿功夫以外的东西来说事。
在国内,因为上世纪的改革开放,需要大量引进外资的缘故,中国政府的对外政策一向都是友好的。很长一段时间外国人在中国拥有特权,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例子都告诉朴志昌,在中国这个地方外国人似乎是可以“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
但凡是涉及到外国人在华的问题一般都会引起当地政府极高的“重视。”并区别对待。如果他要去投诉,那么可以想象,对于白泽这个普通的中国大学生来说,压力会有多么大。
朴志昌的汉语不错,但这时候他已经被白泽吓破了胆,说起话来本能的就用上了韩语,不但白泽没有听明白,旁边的许多人也听得是一头雾水。
不过这里是堂堂的“冀北大学。”韩语虽然没有英语那么普及,但武术社里还是有几个外语系的学生是把韩文当成第二语言来学习的。
结果,当场就有人炸了。
中国自古以来就不缺少愤怒的青年,学生尤其居多,他们虽然年轻,冲动,但拥有一颗还没有被滚滚红尘所污染的赤子之心。
他们对于韩国的印象,虽然要比日本强上一些,但也绝不能算是“友好”。
就比如现在那几个通晓韩文的学生中,在听了朴志昌的这一番话后,立刻就跳出来大骂了一句:“草,你们打人的时候就是切磋,轮到你们被打了就是犯罪?这他娘的是哪一门子的道理?”
这时候武术社里的气氛,已经随着白泽亲手在小泽身上刻下“东亚病夫”四个大字,而彻底点燃,大批的学生血往上涌,都有一种大快人心般的感受。结果几个懂韩文的学生,把这段话翻译过来之后,一传十,十传百,人群中立刻就像是往热油锅里倒进了一瓢凉水。
彻底的炸了锅!!
“中国的叛徒,日本的殖民地,美国的孙,子…,“就是你们高丽棒子!”
“知道为什么苹果产品里没有韩文吗??就是怕你们韩国人说苹果是你们韩国的。”
“滚出去,我们中国不欢迎,你这样的思密过...…口”
“朋友来了有好酒,你们来了有猎枪口我们的礼仪是对朋友的你们算个屁呀。”
……………………………………,这些学生中有的是“愤青。”在这时候一被liáo拨起来心中的火气,顿时骂起人来,自然千奇百怪,恶毒无比。何况现场中又是这么多人,一齐痛骂,千夫所指,饶是朴志昌的脸皮已经足够hòu度,这时候的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气的浑身簌簌发抖。
他懂汉语,在中国又待了这么多年,当然能听得明白。
练功夫的人,不管是什么国寡,都讲究“荣誉。”像韩国的跆拳道之所以要在功夫之外,弄出一系列的所谓赛场礼仪来,完全是照橄日本空手道的那一套。为的就是在平时的练习中,培养这些人的荣誉感。
但荣誉需要被维护,一旦受到侮辱,这些平时在道馆里做足了礼仪的人,就会褪去光彩的外衣,到头来一样做的是杀人害命的买卖。
朴志昌自诩是南基太的徒弟,民族自豪感和虚荣心一样的强烈,当然也不能够忍受这些恶毒的谩骂,但在这时候,有白泽站在他面前,他尽管一张白净的脸孔已经气得发青,眼珠子通红,但他却硬是不敢有半点的动作。
他已经和白泽交过一次手了,这次是第二次见面,白泽的可怕叫他心里没有一点底。
在骄傲的人,在死亡面前也要不得不收敛起来。
“你不用太害怕,我对一个手下败将,没有丝毫的兴趣。”白泽看着朴志昌忽然笑了一下。“你既然已经把我的话带到了,你的老师南基太怎么没有来?”
“你根本不值得我的老师出手教训。”说道了南基太,似乎朴志昌脸上的神情真做了一些:“这次和我来到中国找你,要和你动手的是另外一个人,不过她今天不在这里,算你便宜。不然你就会知道,我们大韩民国的武术有多么的厉害了。”
“哦,那他的人呢。叫他来找我吧,我也想看看,这么多年后,你的老师南基太又练出什么东西来了。”
白泽说了一句,转身就走。这种场合不是他心中所喜,还是及早离去的好。至于场地中间受伤的日本人和美国人,有裴炎在现场,他也没什么担心,反正在这里没人当场死掉离开以后的事情就和自己没社么关系了。
“小泽君,你没有事吧!!”朴志昌和外面两个人见白泽走了以后,立刻就上去,把小泽真一郎给扶了起来。
“我没事,你们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艾弗森的xiōng骨都碎了,不能耽搁,而且他身份特殊,原来还在中央情报区受过训,他不能命...…扶我坐下,我要给国内打个电话,这个人必须死。”
小泽真一郎,面沉似水,满脸yīn沉,xiōng口上钻心的疼痛,竟然还比不上他心里的百分之一一。
日本的武士道精神,极端而残酷,在过去甚至有人在和人比武的时候,输了一次,就要拔刀子剖腹自裁,他们对于自身的荣誉无比珍重和爱护。现在他被人把东亚病夫反刻回来,如果消息传回国内,只怕就算是他是小泽家族这一代的独子,也会有人逼着他去祖祠剖腹自尽的,没人可以救得了他。
他唯一可以洗刷耻辱的机会,再被家族所接受,就要亲手杀了白泽不可。
一个小时后,干城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住进了两个外国人。
冀北大学,武术社里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
白泽在校园网络上迅速走红,有关于他的一切,在无数人孜孜不倦的人肉搜索下,很快就大白于天下,甚至连他入学以来的零零种种,都被人发到了网上。
是夜,一间宽大的房间中,四面漆黑,没有窗户。
灯亮着,地面上铺着一层防滑的橡胶地板,房间中央密密麻麻的立着百八十根木桩子,看上去有点像是梅花桩,却又显得杂乱无章。
海东青慢慢的闭上眼睛,伸手把一条黑sè的绸布牢牢的捆在脑后,遮住双眼,然后这才伸手一抄,在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口精钢的长剑,冷森森,似一泓秋水。
片刻后,他张开嘴巴,猛地吸了一口气,好像把一个鸡蛋塞进嘴里,然后又使劲的咽了下去。
哞!就仿佛是一头扩牛奋蹄发力,发出的吼叫声,海东青的xiōng腹鼓动,手臂上的肌肉渐渐隆起两三寸高,撑得衣袖几乎开裂。这是他刚才一口气,吞入腹中,以特殊的呼吸方法,震动肝肠五脏,从而鼓动丹田,从而把力量运到了手臂上。
下一刻,他脚下蓦地往前一窜,眼看就要撞到一根木桩上,可剑光一闪,挡在他面前的三根柱子就都被削成了两截。然后,他整个人就形同鬼魅一样,扑了进去,海东青人随剑走,身似游龙,虽然两眼看不到任何东西,但面前的所有木桩却不能阻碍他身形分毫。
两脚转换,快成了一条影子。
灯光下,只见一条白光,纵横飞舞,不断有木桩被削断,瞬间过后,剑光一顿,在看那房屋中间的木桩,已经排列的整整齐齐,从上面看下来,形状好似梅花。
这些木桩就像是长白山里的树木,海东青从小练剑,练得就是这一份的感应和身法,虽然闭着眼睛,但用起剑来却比明眼人更加厉害。
剑又一抖,归入三丈外的剑鞘中,随手只是一抛,方位,力道都把握的精妙绝伦。
“那个白泽的拳法高明,不知道和我的剑碰上会怎么样?”
干城军区。
“裴叔叔,想不到这次白泽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只怕不太好收场呀,不如我带他去京里躲躲,正好我师父也想见见他呢!!”
裴炎小心翼翼的站在一个头发早已经花白,可身材却依旧高大的老人面前,耳朵却竖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那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
电话那边的人正是京城孔家的二小姐孔雀,和他通话通话的自然就是裴大海,白泽爷爷当年在部队里的一个徒弟。
“小泽家族是日本百家之一,他们已经向外交部进行了抗议,还有那个叫艾弗森的似乎也有些背景,事情发生没有几个小时,美国大使馆就派人来打听情况了……”显然孔雀也知道了白泽的事情。
“咳,多大点事呀,不就是比武切磋的时候,伤了两个人么?当初我们干革命的时候,什么鬼子没杀过,管他是红毛还是黄毛,白泽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只要有那位在一天,还真有什么人敢动他一下么?你把白泽弄到京里去,以他的脾气,万一弄出点什么事情,那才是真正的麻烦呢。”裴大海的声音响亮如钟。说话的时候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这倒也是,干城地面上有您老人家坐镇,等闲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这样吧,我找些人,打个招呼,先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再说吧。”
清晨的时候,鸟鸣喳喳,白泽终于也恢复了以往的作息规律,天还没亮就从入定中醒了过来,洗漱之后,照例跑去小孤山顶,站桩练剑。
闭上眼睛,以鼻吸气,用口呼气,白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两只肺子,正随着自己的每一次呼吸,胀大缩小,力道强劲莫名。
“武当派的剑术,同样讲求拳剑一理,其中的呼吸方法,十分有特点,是吞气入腹,淬炼五脏的法门,和木道人传给我的练气术有很多的不同之处。但却又在一些地方,似乎可以相互弥补……,现在我的拳法已经入内,炼气化神,开始强健五脏和骨髓,只是剑术还任重道远,是不是也应该把这两种练气的功夫也同时连连呢?双管齐下,不知道能不能行通?”
白泽练气,其实就是练丹,和时下内家拳剑中的练气方法,区别很大口而他现在返观内视,五脏之中也只能清晰的感受到肺部,其他诸如心肝脾胃肾,上下三焦,大肠小肠之类的都模模糊糊。不过好在,他在卫老爷子手里得到了武当对剑的全部法门,其中一些练气的功夫,对他的用处也很大。
今天周天,所以更新的晚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金姝燕子
现在白泽练气,丹气还只通了前xiōng后背的小周天,其余的经络和内脏器官,都没还没有完全bō及,虽然已经开始进行淬炼,但始终都不清晰,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雾里看花朦朦胧胧。
不过,他现在已经得了木道人的真传,知晓了一切法门,只要继续练习下去,一步步的运转丹气,内外接引,迟早也会将体内的经络完全贯通,气息运行大周天,把整个身体的里里外外,内脏筋骨,血肉皮毛,骨髓大脑全都有机的整合起来,达到如同木道人剑经中所述“内外全无渣滓质,养成一片紫金霜。”的地步。到了那时自然能够“yīn阳造化都归我”,一切都水到渠成……。
如定海针的剑桩降服脊椎这条大龙,白泽现在已经练到了“丹气如针”的境界,尾椎下面像是返祖又生出了一条无形的尾巴,能够贯穿脊椎上下,只要再练下去,不出一年半载,就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将这道丹气练得柔和,如玉带缠腰,奇经八脉指日可通。
不过,白泽的练气术和武当剑术中的练气方法,却又不同。先秦剑术,一开始走的就是战场搏杀的路子,练气也是由外而内,自然而然,所以白泽练剑的时候要站桩行功。而武当派的法门源于道家全真,练起气来,却是一上手就由内而外,着手点便是五脏六腑。
练气术说的简单点就是呼吸吐纳。
白泽的剑术,呼吸自然,外练筋骨,内练骨髓,火候一到自然就能一举把气息渗透到全身各处。而武当的练气方法则是直接以口鼻呼吸…牵动两肺,然后再以肺生肾,走的是道家中五行相生的路子,练到高深处,体内五脏逐渐形成一个循环,牵动大肠小肠,三焦正经,一口气吞下腹去…就像是过去的蒸汽机车一样,气息外延,产生巨大的动力。
这么一来,两种练气的功夫,到了最后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出发点各有不同罢了。再往深了说一些,白泽的练气术更像是流传于先秦时候的神仙方术。至柔专气,能如婴儿乎?
正所谓“摄生之道…致柔而已。yù致柔,务先专气。”
后世道家的练气术,多也是在这基础上慢慢的发展出来的。
“可惜我虽然看了武当对剑的剑谱,也从中明白了一些练气的道理。但这在武当派的传承中,其实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远算不上精髓…与其盲目去练,还不如一心一意练我原来的功夫。不过,练气这东西,和拳法剑术都一样,不去练,不代表不能借鉴,等我琢磨明白了,兼容并蓄,早晚也能练出最适合我的东西来。”
这一段时间以来…白泽碰到的对手‘尤其就以那藏密的老喇嘛最厉害,一身的密宗瑜伽食气吞气,至今想来,都觉得危险。时至今日…他再从卫老爷子的家传剑术中明了了武当练气术的几分奥妙-,不由自主的便也在心里相互印证比较。
毕竟功夫这东西绝不能墨守成规,最重要的就是交流互通,才能一代强过一代。
“一天都过去了,怎么还没有人来找我?”
自打昨天回到学校之后,白泽就恢复了以前的作息时间,站桩练拳,子午行气,天不亮就在小孤山上练剑,感觉十分充实和舒服。
但眼看着一天已经过去了,朴志昌居然还没有来找他,这叫白泽心里不免感到有些气闷。
当时在武术社时,他轻描淡写的放过朴志昌,固然是他对手下败将不屑出手教训,同时也是真心想要看看这一次,被南基太派来对付他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本以为,昨天下午或者晚上就应该有消息了,没想到直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难道那家伙是在骗我?”白泽摇了摇头,随即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他一手持剑,一手捏了剑指,双脚叉开不丁不八,眼睛眯起只留出一道缝隙,掩住目光,而后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运剑如用太极,开始将武当对剑的十三个剑势,一招一招的演练出来。
白泽的动作很慢,很轻,也很柔,看起来就像是公园里健身的大爷大妈,但眼神凝练,始终跟随剑尖,一来一去,手脚相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身上被系了粗大的牛筋一样,动作虽慢,可那剑尖却始终不断的轻缠。
仿佛一根绷得紧紧的琴弦,一拨动就发出嗡嗡的声音。铿锵有“你就是那个曾向我的老师南基太师圣挑衅的白泽吧?我现在正式向你挑战,希望你不会叫我失望!”
一心一意刚把剑术十三势从头到尾用了一个循环,白泽意犹未尽,正想接着再把齐眉剑的九势刺法练习一下,就在这时,突然就身后的林子里面走出一个头发用白sè布条扎在脑后,穿了一身雪白运动服,手里拎着一个黑sè布囊的年轻女孩。
这个女孩儿,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只不过中文说的还是有些生硬了,说话的语气很不礼貌。
“韩国朴志昌通知你来的?”白泽似乎对于从背后突然冒出这么个来,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嘴里说这话,眼睛扫了一下,就慢慢收了剑。
“我叫金姝燕子,在金刚山追随跆拳道黑带九段,南基太师圣学习。现在是跆拳道黑带五段,这次也是专门为了你来到中国的。”
这个叫金姝燕子的韩国女孩儿,年纪比朴志昌还小,但口气却很大,言语之中除了骄傲就是傲jiāo,“南基太师圣,我们韩国实战流跆拳道的创始人之一,他现在正在日本进行友好访问,不管你和他之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进行解决,只要你打赢了我…南基太师圣自然就会亲自来一趟中国。”
“另外,你原来是练习中国剑术的,很巧,我练的也是剑。只不过,我的剑道是学自日本的北辰一刀流。”
说话间,这位金姝燕子随后就把自己手中的黑sè布囊慢慢的平端到了xiōng前,伸手一抽,解开绳扣…一点一点,庄重无比的从里面抽出来一口黑sè刀鞘的日本武士刀。
锵,一下拉动卡簧!清晨的小孤山上顿时响起一声清脆的刀鸣,金属的余音瞬间传出老远,刀身不过出鞘一寸有半,但松树林里,迎着淡淡的天光,反射到白泽眼中的时候…他的眼睛莫名就是一眨。
这显然是一口品质极佳的日本武士刀,刀身微微弯曲,寒光冷冽,逼人眉睫。
“这是我的吉祥丸,五dòng切!”
“一个练跆拳道的女孩子,居然还练了日本的剑道?看来南基太很看重她呀!”白泽心里道。
金姝燕子的这口刀…不算刀鞘,只是刀身最起码也有三四斤重,这在传统的日本刀中已经是属于高段的剑道高手才能自如运用的器械了。这种刀刃口锋利,通体流线,叫人看见的第一印象,那就是凶器。
拿来杀人,绝对是一刀两断。
而日本刀在古代铸造完毕,进行测试的时候,有一种方法是以死人的尸体为准…一刀切下…不管直切还是横切,斩过一人,就叫一dòng切,斩过两人…就叫两dòng切,往后以此类推,据史书记载,最高的甚至达到过七dòng切。
金姝燕子的这口刀,能在名字吉祥丸的后面加上五dòng切的后缀,便也足以说明他的锋利。
但是这种刀,如果年头再长一些,以往经过哪位名人使用过,即便是在日本也是属于“国宝”级的东西,收藏供奉还来不及,哪能像这样随随便便就被人拎着,和人比武。
尤其是现在用这把刀的,还是一个韩国的跆拳道少女,这种反差未免也叫白泽心里在惊讶的同时,也不禁对这女孩多看了一眼。
这个韩国女孩儿,衣着打扮都很素雅,皮肤吹弹可破,但是她的这种外表却无法掩盖住她眼睛中时不时闪过的精光,和举手投足间从身上透lù出来冷冽气息。
而且白泽也很快就注意到,金姝燕子的手臂,头颈肌肉上的筋络,都紧紧的贴在她薄薄的皮肤下面,一条条,一缕缕,就好像是皮肤无端端的半透明了。
但这样的皮肤和筋肉,在武术中却是只有将体内血气练到了充盈四肢末梢的地步后,才能显现出来的。功夫到了这一步的人,筋肉柔软坚韧,四肢韧带,能松能紧,打起人来,爆发力惊人。
如果要是练剑,他的剑也必然是快到极点。
韩国的跆拳道本来里面就有一部分是吸收了日本空手道的特点和长处的。尤其是百十年前,韩国还曾被日本殖民过,双方的文化相互渗透,日本的剑道能够流传到韩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韩国,日本相对于中国,历史上的交流实在也是太频繁了,不知道多少高手远涉重洋,传道授艺。
就连日本战国时候号称“忍者之神”的服部半藏,他的祖上,也是东吴时候从中国渡海过去的移民。(不知道是东吴,还是更早的吴国)
这么想一想,日韩武术中,能够屡屡出现中国武术的精华,那也并不奇怪。
所以,在白泽眼里,金姝燕子这个女孩儿,作为一个武者来说,的确是十分优秀的。
毕竟跆拳道已经是当今世界上,商业化运营最成功的武术之一。庞大的练习人群,想要从里面诞生出几个天才,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怎么样?白泽?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场?当然了,如果你在剑术上没有足够的信心,那咱们也可以只比试拳脚功夫。”
金姝燕子的目光在白泽手里的长剑上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紧接着右手一动,把出鞘的刀按了回去。她的言语固然狂妄,十足的嚣张,但也从中透lù出来一股年轻人极度的自信,还带着对白泽手中剑器的不屑一顾。
“好,打一场就打一场。”
白泽的眉毛动了一下,“我和人动手,出剑都要杀人。刚刚你说要要比试拳脚…那咱们就比比拳脚吧。我的拳头打人,能生能死,咱们没有冤仇,我也不想欺负你一个女孩家家的,用剑不合适。
白泽的言语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吐的很清楚,足以叫中文不太好的金姝燕子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韩国女孩儿果然也是听懂了,但眼神中间的怒火却也瞬间就燃烧了起来清秀的脸孔上,肌肉猛地一阵抽搐,先大声的用汉语叽里呱啦jī动的说了几句什么话,但随即就明白过来,马上就改成了中“哼,好大的话!正好,我和人动手也不愿意占人便宜,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先空手打败你,再来用我的刀领教你的剑吧。”
说话之间,金姝燕子也不多说废话,只把手中的武士刀重新放入布囊中,轻轻的放在身后的地上,等她再回过神来当即就摆出了一个跆拳道的架子,仲出手对着白泽招了招手。
示意要他先进攻,她不会占白泽的便宜。
小孤山上的气氛一下就冷肃起来。金姝燕子拉开的架子,身形微微下伏,两tuǐ一前一后,双手撑在xiōng前,正是跆拳道中最经典的防守架势。
不过,她这个时候的两条tuǐ足尖内敛,却又不像寻常意义上的跆拳道那样伸展兼顾左右紧守中门,而是屈膝内摆,五趾抓地,自膝盖往上腰跨浑圆,好像在身子中间装了一个大大的轴承。
尤其是她两条大tuǐ上的几根大筋,绷得紧紧的,甚至可以透过她的kù子,感受到里面蕴含的巨大力量。
“主宰于腰,宾辅肩胯。出手由脊发,出脚从tún输。圆裆,做胯,脊椎骨下沉到尾闾,有节节贯穿的意思。这分明就是戳脚的劲,谭tuǐ的力。虽然表面上还是跆拳道的架子,实际上就是挂羊头卖狗肉。那个南基太也是够有心的了!”
原来戳脚的架子发力,练好之后,腰跨就等于是人身的中轴,上连天下连地,最是重要不过,只有把这里练得活了,练得通了,手脚才能协调起来。手脚并用,亦步亦趋。
这样打起来来,别人是两只手,练戳脚的就有四只手,上下齐动,左右开弓,自然就能无往而不利。
白泽的爷爷,徒弟众多,十里八乡都有人在他家练拳,小时候白泽曾经和成人对打,经常是顾着上面忘了下面,顾着下面又忘了上面,为此他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直到后来,白老爷子把铁臂戳脚里的劲儿交给他,叫他练活腰跨,通了上下之后,再和人对打,几下就能踢翻一群。
现在流传的戳脚虽然和白泽家传的铁臂戳脚区别很大,但毕竟同源而出,基本的道理都是一样的。
白泽看着金姝燕子的架子,心中不由就是一阵暗骂。这个姿势表面上还是正宗的跆拳道,但根子里面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却已经有了几分白家戳脚的味道。
“当初抗美援朝的时候,爷爷他老人家最看重的一个徒弟和南基太较好,被他明里暗里学去了不少秘传的功夫,后来又借着一次行动,把那人害死,行事手段可算是卑劣之极。不过,这个人能只凭着那破碎不堪的几招散手,短短几十年就跻身于宗师行列,创出实战流跆拳道。这也的确是开一代先河的人物。看他这一丝,这是没学到铁臂戳脚的发力法门,就把普通戳脚的功夫拿来凑数了。”
金姝燕子虽然只是刚刚摆出了这么一个姿势,但白泽却已经从中看出了那位韩国武圣南基太的厉害之处。
这个南基太,就好像是跆拳道的创始人崔泓熙将军,日本现代空手道的创始人船越义珍一样,虽然他们或多或少,都是借着第二次世界大战带来的战火,或明目张胆强取豪夺,或巧言令sè许以重利,或者干脆就是蓄意交好存心偷师,学了中国的武术,再回到国内历经十几年结合自己本国的技击,慢慢的形成了只属于自己的流派。有的人甚至在人品上,大节有亏,但在武术上,却实实在在是属于承前启后的一代宗师。并且对于发展本国武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这样的人物,不管放在哪一个年代,毫无疑问都肯定是惊采绝艳之辈,只可惜,因为老一代的恩怨,白泽现在已经和南基太势同水火,无法调和了,而南基太这一次只派了金姝燕子一个人随朴志昌来到中国,显然是还没有对白泽产生足够的重视。
至于金姝燕子本人,则因为她和白泽之间相差的实在太远,哪怕是到了现在,双方都摆出了架子,马上就要动手了,在她眼里,白泽也对她产生不了任何的威胁。
不过,作为一个高手,金姝燕子的实战比朴志昌多得多,架子一摆,倒也没有因此就小看白泽,反倒立刻变得谨慎和平静,打定了主意要白泽先出手。!。
第一百六十三章 管中窥豹
“要我先出手,你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架子一摆,金姝燕子就打定了注意,要白泽先出手。相互之间对峙了两三分钟,白泽眉头一挑,便也不再等待,只往前轻轻的踏出一步,双脚移动,如玉连环。紧跟着出手带风,一条铁臂拉开,直砸下去,五指指尖正挂向对方的眉心。
他这一记“铁臂单鞭。”长驱直入,往下一落,就真的好像是一条大铁鞭一样,呜呜怪响,力道雄浑而凶猛。在外人看来这一招明显明细那已经是用了全力,一鞭砸下来,石头都要粉碎。
却不想,白泽率先出手,这根本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次试探,手上的力道连三成都没用上,纯心是想要bī出金姝燕子的本事,看看她都在南基太那里学到了什么东西。
南基太是跆拳道实战流的大宗师,对于现在的白泽也是个劲敌,他这一次虽然没有亲身过来,但白泽却完全可以通过眼前这个韩国少女,从她的功夫中推断出南基太功夫中的一些端倪。
而像是他这样的拳法高手,功夫已入上乘境界,一理通,百法明,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落在眼里,也能看出许多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这么一来,即便下次两人见面,动起手来,占便宜的也肯定是白泽。
“哼!”从鼻子里面传出一声冷哼,金姝燕子也不多说,只用一双眼睛sisi的盯着来势,方一靠前,立刻手臂一抬,侧手横拨,同时身子一缩即转,借着斜身拉开的狭小距离,猛然往外一崩,一下就把白泽这一记单鞭手给格挡了出去。
而就也在一瞬间,她的反击也同样的凌厉和迅速,几乎在挡开白泽手臂的同时,她微曲的双tuǐ,已经闪电般的往上提了一下,小tuǐ侧收紧紧贴在大tuǐ内侧,只剩下一个膝盖,仿佛冲天的大炮,砰的一声,顶到了白泽的胯下。
这一记“膝撞冲顶。”虽然是跆拳道实战中十分常用的近身招数,但里面饱含的却是戳脚中“金刚撞钟”的震劲儿。真要被他一招得手,如铜锤铁棍一类的重兵器,击打在身上,立刻骨断筋折不说,五脏六腑也同时受到剧烈的震dàng,何况那地方还是男人的要害,什么人都受不住。
〖中〗国武术中的膝法很少,尤其是北派的tuǐ功,一般都是大开大合放长击远,很少和人贴身近战。而跆拳道中的tuǐ法,先后吸收了古朝鲜的huā郎道,〖日〗本空手道和泰拳的长处,虽然都是用tuǐ,但他对膝盖的运用却远比〖中〗国武术要多的多南基太的功夫,也是这样,对身体的训练几乎达到极致,不但手脚可以伤人,而且但凡肘,膝,肩,背全都能够用来搏斗。从这一点上讲,似乎就有了点〖中〗国武术中“周身是手”的味道。
所以金姝燕子虽然是个女孩,但这一脚踢的实了,不管白泽身体如何强健,肯定也要受伤不浅。你看历史上哪个人练铁布衫,是能练到海绵体和睾丸上来的,想要不怕击打,除非他练得是铁档功,或者干脆内家功夫大成,马yīn藏相,可以把那一套东西全都缩回小腹里面去。
白泽的眼睛一动,立刻就觉得小腹下面风声乍起,只看到对方那tuǐ往上一提,大tuǐ和小tuǐ就仿佛重合在了一起。对方皮肤下面的青筋贲张,一动之下,竟然拉的老长,就像是弹弓上的皮筋,拉的越长,力道越猛。
不过白泽最近和卫老爷子练剑,心性专一,能够彻底沉静下来,三天的功夫,不论五感还是六识都获得了极大的提高。感应之玄妙,和以往也不可同日而语。是以任这一记膝撞冲顶来的迅猛如雷,却也逃不过他的探查。
当下他心到手到,顺手往下一按,就已经挡在了金姝燕子向前冲撞的必经之路上。
白泽出手,以不变应万变,金姝燕子提膝,看似凶狠,但在白泽眼里,却一开始就落了下乘。双方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就好像是成年人和三四岁的小孩儿一样。
但是,金姝燕子这个“小孩。”仿佛也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眼见膝撞去路断绝,竟然也不收势,反倒是一鼓作气,大筋拉伸,一膝盖就正面顶在了白泽的手掌之上。
她提膝用力,将计就计,其实后面还有大招,这一记冲撞下yīn事实上只不过是一个开始,明着进攻,暗地里却故意引yòu白泽上钩,膝盖一被挡住,下一刻她如同重叠在了一起的大tuǐ下面,突然剃刀般翻出一条tuǐ影。
左脚同时向后退出半步,这一脚钩挂,脚尖上挑,对着的居然还是白泽的两tuǐ中间。
这才是她刚才那一招的真正杀手所在。
金姝燕子的tuǐ功,能在平地上一脚踢碎七八块横叠在一起的耐火砖,平日里练这一招的时候,脚尖一勾就能钩破hòuhòu的沙袋。她这一脚,完全是奇兵,叫人想象不到,长驱直入之下,杀伤力甚至比刚才的膝撞更加狠辣。
而且,就算白泽厉害,这一招还不能奏效,接下来她也绝不是无计可施。跆拳道中还有一招旋风脚,进步跟身,凌空爆踢太阳xué,正好可以让她把一招上下衔接起来,而不会lù出一丝破绽。
叶底藏huā鸳鸯脚?
倒挂金钩?
这一下的变化之突然,哪怕是白泽也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高手过招,瞬息万变,很多时候也并不是功夫高就一定能赢得。当初白泽和多噶老喇嘛交手,那老喇嘛的瑜伽练气炉火纯青,单论功夫比当时的白泽还高明一些,结果还不是在最后关头,被他福至心灵,一口丹田气给喷si了。所以,就算面对着白泽这种高手,眼看着他瞬间一愣的情况下,金姝燕子心里也是信心大增。
她这一路脚法,原本也是这次出来之前,南基太亲自传授给她的绝招。近身缠斗之时,突然使出,大tuǐ与小tuǐ以膝关节为中点,力道贯穿,一重高过一重,如果不是深明底细的人,就算躲过第一下,也绝对躲不过第二下。
尤其是最后那脚尖一勾,简直就是“阎王帖子。”勾到谁,谁就si。
而白泽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实战流跆拳道的打法,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南基太竟然会把那几招残缺不全的铁臂戳脚和跆拳道融合的这么好。明明只是很正常的跆拳道招数和架子,但一发力,从里到外的性质就彻底的变了。
叶底藏huā鸳鸯脚和倒挂金钩!
白泽一眼就看出来,金姝燕子刚才的那两脚变化,正是从自己家传戳脚里面演化过去的。
一瞬间,白泽心里止不住的一阵起伏。但随即,他的眼神中间就已经变得一片冷冽,瞳孔中闪烁的精光好像冰冷的剑尖,光华妖异而决绝,他现在已经从金姝燕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那么就没有理由再继续拖下去了。
这一刻,白泽的xiōng膛中如同是被人点燃了一团大火。
眼看着金姝燕子的脚尖已经上挑成钩,自白泽的两tuǐ中间,倒挂而上,白泽上身不动,双脚脚尖突然往里一合,腰身下坠,直接带动两个膝盖,朝中间一顶,竟是在这个时候用出了咏春拳中的一招“二字钳羊马”。
这瞬间的膝盖内摆合拢,顿时腰马合一,然后就只听“砰”的一声大响,金姝燕子的这一脚倒挂,居然就被轻轻松松夹在了两tuǐ中间。
咏春拳的马步和别的功夫全都不同,最大的区别就在这一个二字钳羊马上,就好像是山坡上的两头山羊顶角,发力全凭后tuǐ,二字钳羊马就是模仿山羊打架时候的形态而来。人的两tuǐ间形成的三角形结构姿势能有效的将身体的重量及动力向前集中一点送出,也能有效的应付来自前方的压力。
白泽虽然没有练过咏春拳,却把永春白鹤拳的两位大师阮氏兄弟全都打si了,时候总结经验时,对这套拳法也十分赞叹。以他的本事,此时信手拈来,竟也把二字钳羊马的意境演绎的淋漓尽致。
夹住金姝燕子的脚后,任凭她如何发力,也都无法摇晃分毫。
白泽这一夹,就好像神来妙笔,一下就把对方的武力废了一半。
金姝燕子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是以为十拿九稳的两脚,居然顷刻间就被白泽破去,而且破的还是这么轻松,一下失误,顿时乱了方寸。
这一夹之下,白泽的两个膝盖便仿佛是两个石头磨盘,微微一个错动,就把她的小tuǐ胫骨夹得咔嚓咔嚓乱响,一阵剧痛涌上心头,眼见着已经是骨头裂了。不过,她到底是训练有素,是韩国武术界少有的后起之秀,一觉不妙,本能的就要开始拼命。唰的一声,手掌指节微曲,立掌成刀,横削向白泽的喉咙,同时她的指尖带着破碎的风声,最后关头竟是空手用出了〖日〗本剑道的功夫口气势尖锐,极其凌厉。
这一招明显是她全力出击的绝招,比先前的招数相比无论气势还是招数杀伤力都强大了许多倍。甚至单就手刀的功夫,她比小泽真一郎的空手道还要厉害。
房东通知突然把房子卖出去了,要我尽快搬走。靠了,没有天理呀,还要去找房子,最讨厌搬家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回来了
金妹燕子这一拼命,张口就是一声大叫,整个人原地扭动,白sè的〖运〗动服呼啦一声鼓dàng而起,里面好像灌满了一股大风,身子虽然被白泽夹住了一只脚,可整个身体却在风中变得灵动异常,只一个刹那,哧的一响,她的一只手臂已然弯曲如刀,自肋下吐出,liáo出了条弧线,斜着切向白泽的喉咙。
居合。飞燕斩!
金殊燕子的叫声清冽尖锐,声音中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决绝。
这一招以手代刀,驱动整个手臂如同燕子抄水般的一击,显然已经是她压箱底儿的功夫,甚至单以这手刀上的造诣而言,她比小泽真一郎的空手道还要厉害许多。
居合斩(居合道)起源于“拔刀术。”是〖日〗本剑道技法中的一支。原始的居合剑法只包含了拔刀,突刺,斜切(也就是后来袈裟斩的原型)三个基本动作,但经过数百年的不断提炼和革新,发展至今日,居合道的招式已经扩展到了十个,也就是武术界中通常所说的“居合十式”。
这其中包含了正坐三式、立膝一式、立姿三式,以及结合了柔术的第九式“颜面当。”和应付多人情况的第七式“三方切”、第十式“四方切。”最讲求的就是一击必杀。金殊燕子现在用的“居合。飞燕斩”其本身就是在“颜面当”基础上完善而来的剑道绝招。
一招出手,刀身圆弧划过天空,就好像是燕子剪水一样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不过,这时候白泽心中耐心已尽,既然出手了,哪里还有叫她有反击的机会。另一只手抬起一翻,举手就抓,!把就捏住了金殊燕子的小臂。
转眼间一脚一手都被定住,这个韩国女孩儿一下子就等于半边身子没了依靠,也不等她有所反应白泽手臂微曲,向内成环,往下一压,转眼就把对方手土的劲儿卸了个一干二净随即五指一合带着金殊燕子的手臂往后就折口一压一折,凭空划出一个小小的半弧。
“折枝手。”对手的手臂就是树枝,反关节转动,一折就断。这是鹰爪功中的大擒拿,专门对付人身上的大关节拆人骨头比折断树枝还容易。
金殊燕子被这一折,眼看就要反转了关节,情急之下只能起tuǐ。不过,她的路拳道tuǐ功和朴志昌又不可同日而语,脚上的功夫也着实不错,大tuǐ内侧的韧带绷紧如同弹簧,虽然是只有一只脚立地,但只借着白泽夹住他另一只脚的瞬间,居然不顾一切双脚同时离地。
刷!的一下,身体整个横了过来她的脚尖瞬间贴着地面,蹬向了白泽的大tuǐ内侧。
这种打法是典型的“围魏救赵。”豁出去了。就算白泽不去理会,她也能最终一脚,占到一些便宜。
只可惜白泽的动作比她更快,她的身子刚一悬空横过来突然双膝猛的一个“错动。”转眼之间就「邪饧文字」只听到一阵恍如山石被抛入粉碎机里被彻底打碎的声音。
下一刻,金殊燕子的整个身体都诡异的在半空里停顿了一下,紧跟着一声惨叫她的手臂也被白泽一把折断,抖手就扔出了五六米外落在地上,当场就晕了过去。在白泽的手底下,像是她这种骨折,实在是比什么车祸造成的伤势都要严重的多,就算是回到国内,有良好的医疗条件,能够不计代价的治疗抢救,好了以后肯定也是个残废。
而少了一条胳膊一条tuǐ,金殊燕子这个韩国武术界的后起之秀,也算是彻底的废了。
“北辰一刀流的名器吉祥丸?”
就在白泽一抖手,摔飞了金殊燕子的时候,他耳朵一动,侧头望去,就看见手里提着一口剑的海东青从林子外面走了进来,距离还在三十步外,却一眼就看到了金殊燕子放在地上的那一口〖日〗本刀,顿时发出了惊讶的询问。
“你来干什么?”白泽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海东青,眉头无来由的皱了皱,说话也不客气。
“我是来通知你,你和我老板的那个赌约现在可以接着进行了。”这个时候海东青已经站在了十步外,随口说出了来意:“你一定很失望,他没死吧?”
“算他运气好。”白泽轻轻的笑了一下:“不过,我这人说话算数,他既然tǐng过了那三天,那咱们就丽莎公主号上见。”
“我听说〖日〗本的北辰一刀流开枝散叶,这一代最出sè的弟子里面就有一个叫金殊燕子的韩国女孩儿,为了褒奖她的成就,北辰一刀流的剑豪小泽英雄甚至把从江户时代流传至今的名器吉祥丸都交给她来使用。
海东青又往前走了几步,站直了身体,眼睛直看着白泽:“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被你废了一手一脚的,就是那个金殊燕子吧?你就不怕小泽英雄来找你?对了,据说这个女孩儿还是一个百年难遇的踪拳道天才,他的师父南基太在韩国武术界的地位同样可怕……”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白泽忽然眯了眯眼睛,目光在海东青手里抓的那口剑上一扫而过,也不啰嗦,直接干脆问道:“除了通知我赌约生效之外,你是不是还想和我打一场?不过,刀剑无情,这时候动剑就要见血,我可不想在这里给我自己找麻烦。但你既然来了,我也不好推辞,不如咱们就在这里搭搭手,小试一下怎么样?”
之前在大戏楼的时候,就曾经和海东青试过一把,白泽当然知道这年轻人的剑术有多可怕,正是他理想的实战对象。不过,现在这时间和地点都不太对头,小孤山上虽然偏僻,但早起锻炼的人也不在少数,再过一会功夫儿太阳出来,人一多,肯定就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何况,现在这里还躺着一个手脚都断了的金殊燕子!!!
海「邪饧文字」东青一愣,他没有想到,白泽说话居然这么干脆利索,开门见山,本来以为还要多废些口舌才能说动对方同意和自己打一场的,没想到竟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不过随即他转念一想,却也明白了白泽的心思,双方虽然是敌非友但总都是练拳练剑的,功夫到了一定地步之后,对于实战的渴望,心思其实都差不多少。
“我一身的功夫都在手里的这一口剑上,若是比拳脚,只为了和你搭搭手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何况,我也知道你是练过剑的,要不然以卫老爷子那种人物也断然不会轻易邀请你去他家中做客,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就斗一次剑……,至于什么刀剑无眼,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普通人口角斗殴也能置人于死地,何况是咱们练剑的人?一说动手,就怕这怕那,还练得是什么剑不如回家种地做缩头乌龟算了。”
海东青听到白泽的话,嘴角一挑,满脸都是不屑之sè。
“我虽练剑”却是半路出家,比不得你自小磨练一剑在手,出必伤人还远不能操控随心。”白泽对海东青的话深以为然,自古以来的剑客原本就是宁折不弯的,想要练出一手好剑,首先人就要有一副“剑胆”。
没有这副脾xìng训练得再好,也是耍给别人看的上不得台面。
面对着眼前这个关外第一剑宫长白的徒弟,白泽一下就看出来,这个海东青的脚底下步伐轻灵,腰胯转动如轴,脊椎一茸一耸,就好像是全身上下的骨头节都活了,显然是已经把剑术身法彻底融为了一体。
若是单比剑术,自己虽然不怕,但想要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却也不太可能。除非是他们,不顾一切,舍生忘死,不过到了那时候他们之间也肯定是分生死,不分胜负。
谁输了,谁就死了。
“我就知道,我打死了项鹰,后面的麻烦肯定是源源不断,只是没有想到,还没等项鹰他师父岳老赶出面向我讨回公道,庞老三就又请来这么一个剑术高手……”白泽心里暗暗想着。
项鹰武术界的名气不小,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中,隐隐已经有了问鼎第一流高手的迹象,要不然也不会有鹰爪门中年轻一辈第一高手的字号。白泽把他抓死之后,早就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知道岳老赶和庞老三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来找自己寻仇。
况且,从古到今,京城一地,天子脚下,历来就是藏龙卧虎,高手层出不穷,甚至过去许多门派的祖师爷,也是依托于此发迹,才得以将拳法传播出去,开枝散叶。
就好比这个海东青一样,白泽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冷不丁蹦出来一看,却是个大有来历的,大名鼎鼎的关外宫长白的徒弟。
长白派的剑术,多出自于真正的实战当中,呼吸练气也别具一格,一口气吞下来,转入手脚四肢,长年累月,练得精熟,手脚就会奇快无比,一旦持剑在手,以身带剑,攻杀之间,杀人就像剪草。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一派的剑术重攻击而轻防守,对于身体的磨练,就远不如内家剑术那么全面。只要没剑在手,这一身的本事,十停里就去了九亭。不像是卫老爷子,一样是毕生练剑,但因为练的是武当内家剑术,剑理拳理想通,就算手里没剑,也能以指代剑,打出如同内家高手一样的拳来,一般人也绝不是对手。
至于白泽,数百年里像是他这样先把拳法由外而内练到入神,成就宗师之后,再去学剑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但也因此,使得他练剑的基础无比雄hòu,远远超出了任何人想象的极限。
而这,不出意外,也正是当初木道人先教他练气练拳的初衷所在。
只有拳练得好了,剑才能水到渠成。
所以尽管他练剑的时间只有不到半年左右,但剑术却已极为高明,连卫老爷子这样的个中大家都要为之再三称赞。
而,海东青这一次主动找上门来,要和白泽斗剑也未尝是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害怕失手杀了我?”海东青眉毛挑动,一只手便已经握在了剑柄之上。
他的剑长有四尺,抱在怀里的时候,剑鞘的颜sè显得有些灰暗,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皮革硝制的,通体上下都往外透着一股子寒意,且剑鞘本身也显得有些古意,一看就是把有些年头的家伙了。绝非时下那些从工业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东西。
“既然这样,我也不矫情。不过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的剑术练得还不到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况且咱们真要斗剑,也应该是在丽莎公主号上才对。你们长白派的剑术,精于攻杀,据我所知其中就有三十六路追风剑和七十二路连环剑,这样,我就在这里空手接你几招,太阳出来之前,如果你伤不到我,那就算你输了怎么样?”
白泽眉头展开,缓缓的在原地晃动了一下身体。
海东青听见这一番话,脸上神情先是一怒,随即手里一紧,神sè便也迅速的平静了下来,一个真正的高手,当握住剑的那一刻,整个人就交给了手中的剑,任何的情绪都是多余的:“这是你自己说的,待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那是自然。”白泽微微一笑。
声音刚一出口,就只听得林子中间,噌!的一声轻鸣,就好像是金玉震颤,声音不大,却响彻虚空,紧接着白光一闪,寒气四溢,冷森森的一股yīn风平地卷起,整个场地中间的温度似乎一下降低了好几度。
与此同时,原本被白泽插在一旁的长剑和金殊燕子的那一口吉祥丸武士刀,也仿佛收到了什么刺jī,齐齐长鸣,铮铮作响。
却是,海东青一剑出鞘。引得彤,齐鸣。
“我四岁学剑,三十二岁方始出师,时至今日,你还是第一个敢说出口,要赤手空拳来对付我的人。”
海东青握剑的姿势十分怪异,右手的食指轻轻搭在剑柄上,始终保持和剑刃一个方向,嘴里一面说着话,一面慢慢的把剑提到xiōng前,以左手的剑指缓缓抹过剑身。随即身子一tǐng,剑尖迅速向下,斜斜指向地面,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附在了眼前的这一口剑里。只要稍稍一动,马上就能连人带剑,射出去杀人。
刚安顿好新家,装的新网络,我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血肉之躯
第一卷袖里青蛇]第一百六十五章血肉之躯——
第一百六十五章血肉之躯
一般练功夫的人,一上手就必定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打熬筋骨,不论内家外家,开始的基础都是“抻筋拔骨”,只要练得肉身坚韧,体力强壮,筋骨如铁,打起人来自然凶狠无比。但是若是换了练剑的,就可以极大的省略这部分的功夫,毕竟人身再坚也比不过寸铁之利。血肉之躯怎么能挡住兵器锐利。
像是刀剑这样的兵器,一旦落在真正的高手手中,动静之间,一刺一斩,管你什么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的横练功夫,都肯定抵挡不住。
所谓的“刀枪不入”,针对的都只是那些功夫不如自己的人。
就比如白泽的铁布衫劲儿,一口气运遍全身,的确也能挡住寻常的刀劈斧剁和诸如铁棍、钝器的重击,但如果是剑术高手手持利刃,以特殊的运剑手法拖拉钻透,他也肯定不会傻到不去躲闪。毕竟人身肉长,再怎么练也不会真的变成钢铁。
至于,正面抗衡大威力的火器子弹,那更是无稽之谈。就算一把普通的九二式手枪,只在五十米范围内拥有致命的杀伤力,上一次白泽之所以能够伤而不死,也是因为那几颗子弹在穿透轿车顶棚后丧失了一部分动能的缘故。
所以,在过去的江湖上,除非是生死大敌,否则练拳的人一般都不会和练剑的人交手。那太危险。
“你先出手吧!”海东青的两条眉毛剑一样的向上挑动了一下,剑尖斜着指向七八步外的白泽,竟是不肯先动手。
他也是年少成名的剑术高手,心中自然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份骄傲。
“好!”
白泽也不多说,只一个字蹦出口来,话音刚刚落下,顿时脚下一动,人就好像飞鹰一样,贴着地面疾扑了出去,转眼间就来到海东青面前,一手起处好似鹰捉,五根手指一下同时变得铁青,出手就抓向对方握剑的手腕。
与此同时,他的另外一只手,也迅速的从肋下甩出,啪的一声抽裂空气,自下而上,抡动好似钢鞭。
白泽这一瞬间发动,全身上下的青筋都凸出了皮肤表面,一根根仿佛铁索老藤,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他全身各处,整个人都因此而膨胀了一圈,尤其是在他的手臂和脖颈上,皮肤都已经彻底变了颜色,就好像是在上面涂了一层厚厚的金属漆,看上去有种铜浇铁铸的味道,外表恐怖,威力也是巨大无比。
而这也正是他气运周身,一瞬间鼓荡起全身的铁布衫劲之后,出现的异象。
白泽的铁布衫功夫原本就是强悍无比,前些时候又以此硬接了几颗子弹的穿刺,负伤之后,白泽痛定思过,针对于此居然被他结合内家功夫的练气法门琢磨出了铁布衫劲许多运气化力的技巧。
功夫中掺入刚柔变化,一旦运转周身,毛孔牵连内外气息,一口气下去,筋骨气血就能瞬间暴涨,可刚可柔,再也不像以前一味强硬,只能被动防守了。
单纯的控制肌肉骨骼,那只是外门功夫中“挨打”的功夫。
只有,化被动为主动,让肌肉筋骨中蕴含柔劲,那才是真正的由外而内,并最终生发于外的内家高手。
再能通过全身毛孔,自如的控制气血运行,调节外在的力量,叫刚中有柔,柔中带刚,筋骨卸力,沾衣即走,这也就是真正的炼气化神,出神入化,有了拳法大宗师的水平。
一般人即便是没有练过功夫的,在愤怒的时候,运足力气,身上也会浮现出一些粗大的青筋来,而这种状态放在武术高手身上,那就是动念运劲儿,已经可以熟练掌握自身筋骨的结果。
练气强壮五脏。
练劲强健筋骨。
练功夫的人,通过练拳对自己的身体越了解,掌握的越透彻,功夫就越高明。
白泽这一下突然扑上,一手鹰爪擒拿,一手铁臂鞭手,左右开弓,同时而为,打得空气连连爆裂,海东青只觉得耳朵里面啪的一响,对方的人影就已经欺到了跟前。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一瞬间,海东青目光急转,眼神一缩,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面突然电光火石般闪过两句诗。白泽的这一动,事先毫无征兆,但一动之下就恰似雷霆霹雳,而且动静之间显得也并不仓促,转换的极为自然……。
“难道他真想空手对付我手中的剑?”海东青心中一声冷笑,面对白泽的攻击,虽然也是一惊,但随即就是一片淡然。他自小练剑,功夫中有很大一部分都在身法和步法上,脚下轻灵,好似狸猫,心中念头还在转动,脚下却已是滴溜溜一转,身子好似陀螺,步伐错动一下就转到了白泽的侧面,同时腰身一弓,形如山中虎狼,手臂一动,剑尖一挑,便已挑向了白泽的喉咙。
海东青的步法,脚下踏动点尘不惊,且转动之间腰胯成轴,走动起来上身不动,像是在冰面上滑行一样,看起来似乎和白泽练定海针的动功有些相似,只不过两者一个重心落在尾闾,一个却在腰胯,相互之间仍是有着极大的不同。但毫无疑问的是,海东青的身法敏捷,比起练剑几十年的卫老爷子更加灵活多变,实在已是白泽自下峨眉山以来之仅见。
长白派的剑术,本来就是从应对山中虎豹狼群中一点一点的演变出来的,而且自古以来长白山多雪,在这种地方练剑,脚下的功夫当然不一般。
就好似他出手的第一剑,就是长白派剑术重最为经典的一招,名为“惊弓”,剑势如风,发则如弓射箭,虽然只是轻轻往前一挑,但里面却有极大的名堂。
剑术中有两种技巧,一是“以剑带人”,二是“以身带剑”,两者运剑从外观上看似没什么两样,但运剑之中劲道独运的效果,却有着天壤之别,完全是两种既然相反的用法。只有真正的个中高手,才能分辨的清除。
海东青这一剑,就是典型的以身带剑,以腰身为弓,利剑为箭,一挑之下,就好似弯弓射雕,是把白泽当成了雕来射的。
会挽雕弓如满月,如霹雳弦惊。
长白剑术出必伤人的特点,在海东青这一剑里表现的淋漓尽致,如果有人这时候在一旁旁观,一定也会发现海东青的剑实在是快到了极点,只往前刚刚一递,三寸剑尖就已经到了白泽的脖子下面。攻守迅速易位,好像白泽的进攻是为了故意靠上去,给人杀一样。
海东青的剑,在这一刻里,好像是一下活了过来,整个人的身体都被剑带的动了起来,两者一前一后,却又不分彼此,他的人随着剑再动。
似乎这时候已经不是他在用剑,而是剑在用人一样。
剑术中有一种说法“身随剑走步步连环”讲的就是练剑的人,运剑的时候,剑在人先,人随剑动,一动起来,剑势就环环相扣,连绵不绝。面对这样的剑术,你不躲还好,一躲就没完没了……。
长白派的七十二式连环剑显然就是这样的剑术,海东青对此浸淫极深。
可是白泽既然敢空手应对他手中的利剑,自然不会白白吃亏,而且对于海东青的连环快剑,他也并不惧怕。眼见着面前一点寒光飞至,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肩膀上的一颗脑袋居然好像是在瞬间消失不见了。等到对手一剑挑过,无功而返,不得不抖手收回的时候,他的脑袋又凭空现出。
场面委实诡异之极。
事实上,这只是拳法中一招最为典型的武功招式,名叫“缩颈藏头”,用起来有点像是“铁板桥”的身法,只不过铁板桥弯的是腰,白泽这一招弯的却是脖子。两个肩膀一用力,颈椎直接往回折弯,功夫到了他这种地步,已经降服脊椎大龙,一条脊椎,每一处关节都可以自由弯曲。
一扭一折,整个脑袋就全都对折到了背后,看起来就像脑袋没了一样。
白泽的拳法武功,已经超出了许多前辈大师的境界,对筋骨血脉的控制,精细入微,虽然没有练过密宗的瑜伽,但身体的柔韧性却不比当初死在他手里的那个多噶老喇嘛差上多少。只这一折脖子的功夫,放在国内,就少有人可以做的出来。
海东青一剑走空,眼看着白泽一颗脑袋乍隐乍现,场面之古怪,饶是他这等人物,也不由头皮一阵发麻,不过他到底也是练剑经年,心智坚韧无比,心头虽惊却不影响手上变化。
当下手腕只是一颤,半收而回的长剑立刻自然一转,随即双手握剑,身子朝前一拱,两只手便以“仙人指路”的势子,顺水推舟般又送出了一剑。
尽管早就知道白泽的拳法高明,自己在这一点上根本不是对手之敌,但此时此刻海东青一剑在手,再去应对空手的白泽,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他心里也完全没有什么顾忌。既然白泽自己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剑势运转开来,当然也不会故意手下留情。
他可不相信,一个人的血肉之躯,可以挡住自己手中削铁如泥的宝剑——
多谢各位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