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江畔(求定阅!)
第63章江畔(求定阅!)
凌晨…多钟,新民火车站的月台上亮起了灯光,一辆辆卡车沿着轨道停在火车站附近的田地中,卡车、汽车一辆接着一辆,足在上千辆之多。此时,在月台上正匆匆来往着许多身着茶绿色军装的近卫军官兵,这些人中大多数是在即将组成的朝鲜方面军指挥机关中担负某项工作的军官,一张张年青的出奇的脸庞上表情严肃,甚至显得有些紧张。
后勤军官们正在附近清点人员和各种物资,上上下下地向车队里调派着电台、行李、武器装备以及其它物资。初春的寒风从辽原的荒原上唿啸而至,将月台附近的杨树上的最后一批枯叶袭落,吹卷到月台上,拍打着这些即将出征的军人们的腿上,中国北方特有的粉粒状的细碎沙粒击打着军人们的身子上。
然而这些在最近半个月内被仓促召集起来的军人们,似乎并没有感到东北初春凌晨的寒冷,紧张和匆忙使他们又像上紧条的机器一般,重新投入一场新一轮的战争,重新开战之后,尽管在主战场上中日两军根本没有生大规模冲突,但是在奉天至安东、辽阳至营口一线,却爆多次激战,每一战近卫军都调动至少三倍于敌的兵力,迅攻占由日军控制城镇、交通隘口,而现在随着他们的集结,每一个人都明白,战火即将重燃。
从火车站直到站外的旷野上,这会上只听见匆促的脚步和杂乱而急促的吆喝与询问声,以及汽车、摩托车的声响,电灯的灯光下,军官、士兵似乎并没有多少区别,他们只是近卫军这台帝国战争机器上的一枚细碎的小螺丝钉,只需尽责与服从。
这是西元19o5年炎黄46o3年4月21日的凌晨。
当火车站和旷野上的紧张忙乱差不多就绪的时候,军人们也都按规定的位置登了那一辆辆卡车或是轿车的时候。这时,月台上昏黄的灯光显得有些白淡了——东边天际已泛起最初的晨曦,依带着冷意的寒风依然唿哨着,在变得空旷的月台上打着旋儿。
这时候,几辆汽车鱼贯驶出火车站,在火车站附近的旷野上停下。从第一辆车上走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他就是刚刚被任命为朝鲜方面军司令官的蓝天蔚。
穿着一身茶绿色军装的蓝天蔚这会显得有些意气风,腰间的佩剑上镏金银的花饰在车灯下映着光采,胸前仅佩带着光复纪念勋章、一等云摩勋章,虽是面上带着些意气风之色,可他的心里也是一种七上八下的吊着十五桶水的心态,他知道这一战是什么,是中**队再一次跨出国门作战,他可以想象明天,当新闻通告布之后,举国民众会用什么样的期待看待着这支由八个师组成的“远征军”。
几名军部参谋官上前向蓝天蔚报告。所有的人员、装备、器材和车辆均已上了车。
“电台呢?”
蓝天蔚急问了一句话,对于军司令部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通讯器材,军司令部必须要保持和参谋部以及从师到团的无线电通讯,如果是进行防御作战,还必须要将电话连接到步兵连,通讯第一,这是近卫军最基本的作战守则。
“十二部电台分别装上十二部通讯车。”
立即有一名年青的参谋官答道。
年青或许正是这支军队最大的特点,士兵平均年龄2o.35岁,军官平均年龄18.7岁,这或许是人类历史上最年青的一支军队,尤其是他的军官,军官的平均年龄小于士兵的平均年龄,或许在人类历史上,也只有此时中华帝国近卫军了。
“能立即开展工作吗?”
蓝天蔚又是问了一句,直到现在,他从没有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验,所有的一切只能按照条令来,战斗条令的要求是“指挥部必须保持时刻通讯畅通”。
“没问题,挑的都是有经验的老兵,电台也是最新的德国电台,配件充足,保障通讯完全没有问题”
“主任,天蔚真不知道如何说这个谢字”
蓝天蔚转身向从别一辆车上走下来的肖炘韧说道,无论是言语或是神态都带着十足的恭敬之意,虽说他并不是黄埔军校出身,但却按照黄埔生的习惯称肖炘韧为主任,而他同样明白,这次自己之所以能出任朝鲜军司令官一职,均系面前的这位主任一力推荐。
“谢什么谢啊只要能打赢就行”
肖炘韧摇了摇头,然后双盯着蓝天蔚。
“季豪,我这边是一切为了前线。只要你那边需要,有人出人,有物出物。”
肖炘韧在说出这番话时,到是没有一丝的做作,为了编成朝鲜军,他用第一军的四个师,换下了原计划配给朝鲜军四个师,甚至还和第二军协商,由第二军调换两个师给朝鲜军,最终的朝鲜军虽是新军,但所有的六个师,却无一不是经过战场考验,满员满装的精锐师。
“陛下,在看着你”
最后,肖炘韧又语重心常长的叮嘱一句,虽说“近卫军黄埔化”是他提出来的,但他并不介意在部队中任用非黄埔军官,
作战部队的黄埔、参谋部的陆士,在外界看来这是“排斥异己”,但实际上,提出这个建议的肖炘韧却知道,排斥异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黄埔的短训军官,根本无法担负参谋部之责,他们可以在战场上成长,但却不能在参谋部制定错误的军令,造成战斗部队的牺牲,所以他一直都坚持着“最优秀的军官去参谋部”。
但是需要的时候,他却又会建议将那些军官调到参谋部,派往基层部队。蓝天蔚、吴禄贞、张绍曾这“士官三杰”都是在他的举荐下出任部队主官,而现在蓝天蔚这个调查局里挂着号的“共和派同情分子”,却又被任命为一军司令官。
只有肖炘韧知道,在说服陛下的过程中,自己费了多大的劲。
“请主任放心,天蔚定不负陛下重托”
蓝天蔚猛的立正朝着肖炘韧行了一个军礼。
“那好,上车,立即出”
肖炘韧点点头,把手一挥,作出请势。
“祝……凯旋”
车队开动的时候,蓝天蔚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主任,最后补充了一句。
“请主任放心,天蔚知道肩头之责”
肖炘韧只是笑着向他招手,然后点了点头,说了一句。
“记住责任就好,你只要知道,军人就是军人,我们是保家卫国,尽职尽责就行好好打你的仗打赢了,你就是国家和民族的功臣,若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蓝天蔚知道主任要说的话中的意思,若是他败了,到时恐怕不单是他本人需要以命谢罪,甚至整个国家都将因为他的失败付出代价,中国败不起
随即,车车轰鸣声开始急促,车站建筑物一一从窗前退后。这时候,沈阳市区的人们还在凌晨香甜的睡梦中,居民住宅区灯光很少,屋影幢幢,几盏街灯泛着淡淡的晕光。军列开出沈阳,穿行在东北平原上,奔向鸭绿江边的重镇安东。
在汽车车行进中,看着车队扬起的尘土,蓝天蔚稍稍回顾了一下过去一段时间生的事情,所感到只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仓促上阵,种种必须办的事纷至沓来,让他应接不暇,但是更多的却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因为曾参加光复会,后又在参谋部任职的原因,使得他明白一点,对中华帝国而言,则先有军队,然后才有的国家,只有军队保持稳定的状态,国家的前途才能得到保障。而军队的政治信条就是“秩序”,主动性和创造精神都必须服从于政治领袖,因此近卫军必须是一支节制的、专业化的、远离政治的军队。
在国体大选前,所有曾加入光复会的军人,都必须要做出选择,在从军和从政之间做出选择,要么脱掉军装做一名政客,要么穿上军装作一名职业军人,而从此之后,只作为国家的盾与剑,彻底放弃个人的政治信仰。
尽管内心倾向于的共和派,但在国体大选结束后,为履行军人的忠诚,他依然宣誓效忠陛下,效忠帝国,而曾经表的支持共和体制的言论,却使他曾以为自己的前途,或许会就此终结,但这一次陛下出人意料的点了他的将,除去忐忑不安外,更多的还有一种士为知已者死的感觉。
“效忠陛下”
在任命书下达的当天,蓝天蔚第一次将皇帝画像挂在了南京家中的客厅里,随后便乘军列直抵新民,住到了新民第一军司令部内。连日来,他不断的与主任一动研究朝鲜地区的敌军情况,商谈朝鲜军入朝的有关事项。召开朝鲜军团以上的军官会议,进行战前动员。……
直到二十一日凌晨他才随着司令部一同乘车前往安东,这时才算稍稍喘了口气。
“四月二十一号,那边已经打响了,马不停蹄呀”
蓝天蔚暗自叹道。这次率兵出征,不同以往。这是近卫军第一次出国作战,虽说敌军的兵力规模远逊于已言,但是异国作战,地理民情不熟,言语不通,而且出境作战兵,部队作战所需的物资绝大部分不能靠就地补给,要依靠国内供应,这就愈加加重了后勤方面的困难。
但是不管有什么困难,也必须打胜这一仗。
“出前就不用见了,等打赢了,我在南京为你接风”
蓝天蔚想起出前按例拜见陛下时,皇宫近侍转达的陛下的话话,蓝天蔚便深感责任重大,陛下不见他,只是因为不想听他说什么“尽力而为”之类的话语,而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需要的是胜利,只是胜利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连续十几天,蓝天蔚从没有那天能睡够三个小时,眼睛布满了血丝。现在上了汽车,脑子还晕沉,但奇怪的是,连个盹儿也不打不着。
他将头靠着车背,眯着眼,想休息一会儿。片刻,又睁开眼。
“现在部队应该越过鸭绿江了吧”
“长官,按照计划,部队主力应该在一个小时前越过鸭绿江了”
参谋官的回答让蓝天蔚原本想眯上的眼睛,再一次睁大了起来。
“哦,我知道了,黄埔十一期不是派来八百名见习参谋吗?他们到部队了吗?这是陛下指定的事情务必保证这些军官进入团、营级部队,我们要在战争中培训出合格的参谋官”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蓝天蔚才像松了口气一般。
人改变自己的信仰非常困难,而现在蓝天蔚则正努力改变自己的信仰,从一个共和派变成一名职业军人,而作为军人唯一需要的就是忠诚,军人不需要政治信仰。但这个忠诚又是什么呢?对国家,对皇帝,对民众……现在他还没能得到那个答案。
“好吧,暂时先这样吧。”
尽管脸上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头,蓝天蔚却依然有些忐忑不安,现在部队正在越过鸭绿江,部队过江实际上打日军一个时间差,日军在义州驻扎的一个联队,距离鸭绿江口有18.5公里,部队在抢占安东的同时,已经切断的电话和电报线路,并且抢夺了江口工兵铁路桥,随后在半个小时内夺取了安东,而第一批入朝部队则是两个尖刀营,他们负责阻断义州增援之敌。
炎黄46o3年4月2o日的傍晚时分,以一个团夺下安东县之后,中华帝国近卫军六个师,兵分三路跨过鸭绿江。第四十师和第三十九师及炮兵第一师从安东铁路工兵桥渡过鸭绿江。
第三十八师、一一三师、炮兵第二师从长甸河口经工兵浮桥渡过鸭绿江,第三十二师、四十二师和炮兵第八旅从集安经浮桥渡过鸭绿江。
所有渡江部队均按照的参谋部电令,为严格保守秘密,在过去十三天的行军过程中,均派出四倍搜索部队,沿山林行军过程中现土匪武装一率就地剿灭,平民一率扣留,甚至有时为保密不惜采取果断措施。
同时借助其它部队行动掩蔽了部队进攻方向,昨天下午,135团夺取安东县后,夜幕垂落时分,鸭绿江工兵铁路桥上,近卫军第四十师第一时间抢跨鸭绿江,与此同时,在鸭绿江上各个渡口,用木舟连接的浮桥上渡江部队迅过江,汽车、火炮牵引车轰隆隆驶过浮桥。天亮前,渡江部队主力都已隐蔽在山林中,几乎不露一丝痕迹。
而初春的寒风挟裹着冬岁时枯枝败叶在鸭绿江的波涛上疾骚。夜幕必临在安东县时,执行着的霄禁安东,没有一丝灯光,只有星星在空中眨动着昏黄的眼睛,似乎在流露着临战前的不安。
一辆汽车驶出安东县,趁夜幕南行,驶上鸭绿江工兵路桥。吴禄贞坐在车上,注视着桥上正疾向南前进第四十师。
和任何一支近卫军部队一样,这些士兵们肩着步枪、背着干粮袋和子弹袋,一个跟一个,大步向南,快通过铁路桥,进入朝鲜。整个过程没有喧哗,没有怪话,动作迅而步调一致,每一张或纯朴或机智的脸上,都透出一种神圣的使命感,这可是多少年来,中**队第一次打出国门啊。
作为他们的指挥官吴禄贞熟悉这些战士,他们绝大多数是农民出身,一开始,他们是和满清的粮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冲着一个月1o块钱的实饷来当的兵,无非就是当兵吃粮,当个粮子罢了。
可现在呢?在军官们的一遍又一遍的教导下,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是为了国家和民族,第一次,在军官的告知下,那些士兵明白,个人的命运和国家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或许这正是近卫军中两种矛盾的观念,要节制的、专业化的、远离政治的军官,又要狂热的、巨型化的、热心参与社会的民族军人,要专业的军官,要狂热的军队,这种矛盾恐怕只存在于中国,但不论如何,现在被民族主义武装起来的近卫军人,他们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英勇作战,不畏牺牲……今天,当国家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义无反顾地跨过了鸭绿江,为了国家的命运和未来而战。
“近卫军军人是国民的子弟,是国民精华,他们体现着国民的意志……面对危险和牺牲,他们是不知道畏惧和后退的,他们只知英勇杀敌,报效国家。”
反复喃语着陛下的曾经的训导,然而正因为如此,作为一名军官,他深感自己有责任爱护他们,率领他们战胜敌人而减少无谓的伤亡。
但是,自己能做到这一点吗?说真的,吴禄贞心里并没把握,不过他反反复复地叮咛自己:一定……一定……一定能率领他们走向胜利
“中国兴衰,在此一战”
一咬牙,吴禄贞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对岸的土地,无论是个人或是国家的荣辱,都将由此战来决定。
第64章 疾风掠草(求月票!求定阅!)
第64章疾风掠草(求月票!求定阅!)
市场镇是距离鸭绿江畔只有不到一公里的小市镇,镇如其名,过去的几百年间,这座小市镇一直是一个市场,朝鲜的商人们把高丽参带到这里卖给中国的药商,市场镇正是因市场而兴,过去的十几年间,随着的港口的兴盛和朝鲜的“独立”,市场镇早不见了几十年前的繁华,只剩下一些市街上的中国式的建筑,无声的诉说着这里曾经拥有的繁华。
身穿一身朝鲜式服装,头戴着朝鲜帽的朴成熙依如往日一样,在夕阳将下时,学生们离开了他的书熟后,便站在书熟外,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那里享受夕阳抚身的感觉,感悟着人生的意义。
就在这时,随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朝鲜农民从镇外的田间跑到镇上的叫喊声,早不见往日繁华的市场镇上顿时乱了起来,酒楼、饭店、商铺纷纷关上了门。
“大军过境”
一听到人们的呼喊声,朴成熙的心头便是一紧,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上吊自杀的妇女的影子,一年前日本军队出现在这里之后,那些个“镇台大人”,就像过境的土匪一般,到处征粮的同时,还**妇人,可以用无恶不作来形容。
“该死的日本人”
在关上书熟大门的时候,朴成熙在心里骂了一句,他恨那些日本人,对于二十五年前曾在中国京师考中举人的他来说,他打骨子里无法接受那些和他一样“曾为中华之藩”的人,现在骑到朝鲜的头上,可以无法接受又能如何呢?
清国虽说是蛮夷,可毕竟曾主掌过中华,而清国也被那群倭奴打败了。所以日本人才能骑到朝鲜的头上,就像两骨子里就一直当着奴才的人,突然的其中一个奴才打跑了曾经的主子,骑上另一个奴才身上,自然的另一个奴才也就不服气了,心里怎么想着怎么的别扭。
“快点打过来吧,把那些倭奴都打回他们的小岛上”
想到报纸上提到的“东北华军大胜”的新闻,朴成熙在心里祈祷着,清国是蛮夷,所以他们打不过日本人,可现在中华河山匡复了,汉人重掌中华,打日本自然再轻松不过,就像三百多年前的大明军一样。
原本还算热闹的市场镇在短短几分钟内,便陷入一团死寂,街道上凌乱的散落着小贩们逃散时丢下的青菜、瓦瓷之类的货物,当55团7营的尖兵出现在市场镇时,他们先沿着搜索一番,在确定没有敌人后,方才出安全通过的信号。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支数百人的部队出现在市场镇的街道上,从门缝里头,朴成熙看到那扛着武器快通过的军队身上穿着的并不是“镇台大人”的那种蓝军装,而暗绿色的军装,在队伍中间,还有一名旗手扛着一面三色旗。
“蓝黄红”
看到那旗,朴成熙双眼猛的一睁。
“阮明,快、快摆香案”
在他冲着屋内的儿子大喊一句。
“阿爹,怎么回事?”
抬着着一台小桌案的朴阮明、朴阮庆两兄弟们,看着面带喜色的父亲急忙问了一句。
“中国、中国大军打过来了”
朴成熙在答话的时候,连忙拉开门栓,推开书熟的大门,冲着那过境的中**队先是深鞠躬,然后指使着儿子们摆香案,香炉,米贡,在他摆好这一切时,部队已经过去大半,每一个7营的官兵看着这父子三人时,眼中都带着一些异色,脚步自然也放慢了一些。
“他们是……”
跟在部队中行军的,赵亚勤看着这从书熟中走出来的人,眉头微皱着,在入朝的时候,他没想过会受到朝鲜人的帮助,更没想过会受到他们的“欢迎”,可这会,眼前的这一幕却出他的料想,即便是再无知的人看到那香案的时候,也明白这是什么意义。
香案虽朝着街、对着街上途径此处的7营官兵,可在朴成熙行三叩九拜跪礼时,他却是朝着东南方向。
“朝鲜举子朴成熙,领家子恭迎中华大军入朝恭敬吾皇圣安万岁”
听着这用北方官话喊出的话语,赵亚勤先是一愣,连忙朝这个人走去,而这满面老泪的朴成熙又冲着向他走来的那中**官行了一个跪礼,。
“恭迎将军,不知将军今日所来,是否为解朝鲜万民于倒悬,连朝鲜青天一片”
朝鲜多山,整个朝鲜半岛几乎完全布满了被起伏不定的山脉,几不见平原,而临江的龙川一带则是朝鲜少见的“平原”地带,尽管依还随处可见起伏的丘陵,在通往龙川的土路旁一道起伏的坡地反斜面,身穿茶绿色军装近卫军战士正拼命的挖着散兵坑。
利用反斜面修建工事有利于削弱敌军火力挥,尤其是对于这么一支规模不大的营级部队来说,他们必须要尽可能的利用工事削弱敌军的火力,而非用火力压制敌军火力。
“日军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要接近我们的防线,你觉得咱们能挡住?”
“国柱,要自信,作为军官先第一条就是自信,要有军人的无畏,那怕就是面对千军万马,也要有必胜之心,作为军官,你的信心直接影响到部队的信心明白吗?现在,在没接战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精心布置防线,等打响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尽职而已”
一名少校和一名上尉军官拿着望远镜从山顶上向远处望去,看到的只是起伏不定的“平原”,而少校则在那里语重心长的教诲着身旁的上尉……
作为他的长官、学长,赵亚勤觉得自己有义务教旁边李国邦一些身为军人,尤其是军官应该学会的东西。
“百战百胜的信心,国柱,你要记住,想当一名出色的军官,信心是最重要的”
“是,长官”
李国邦连忙立正答道,但却没有行军礼,近卫军的军律要求在战场上下级不得向上级行军礼,据说这是为了防此军官成为目标,不过还真没听说有那个军官在战场上被敌人的神枪手打死。
“这次咱们能不能挡住日本人,就看机枪连的了,只要他们说行,咱们就能挡住”
赵亚勤把视线投向了身后三百多米外的机枪阵地,相比于其它人信仰大炮或是迫击炮,他更愿意把宝压在营机炮连的那四架马克沁重机枪上,
在距离防线后方约三百米处不远的一座土坡后方,一名军官拿着望远镜朝着前方观察了一下,在方远两公里内,这是海拔最高的一处坡地,在他的旁边,几名军士正在那里布置着观察哨,简易的沙袋上级蒙上了伪装网,象限仪、观察镜之类的炮兵装备被军士们扛进了这个工事。
放下望远镜后,军官又在刚刚绘制的简易地图上分别选择了十二个点,然后将左手臂一抬。
“在那里设立一号和二号机枪”
这时旁人才能看到他的衣袖上带着一个架重机枪臂章,这是机枪兵的徽章,与MJo2式轻机枪不同,马克沁重机枪从来都是精密装备,无论光复军或是义勇军,重机枪手都是出自重机枪训练班,经过至少半年以上的训练,在战场上机枪阵地往往会招来敌人疯狂的火力报复,抗俄义勇军便非常明智的允许重机枪独立于本营步兵指挥官的战术管理范畴,尽管他仍属本营步兵指挥官管辖,凭借着经过特殊训练的机枪部门军官和他们技艺娴熟的士兵,从此之后机枪部队总能把机枪摆在最为有利的位置,在防御或进攻时挥到最佳状态。
义勇军创办机枪学校、培训专职机枪军官、建立独立的机枪部队的经验,直接影响到帝国近卫军的重机枪使用,重机枪在帝国近卫军中成立一个独立的单位。相应的他们是一支精英部队,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地位要比普通的步兵高,至少他们和后者不同,机枪射手们还拥有自己的标志,就像王明柏左臂上的机枪臂章。
长官的命令一下达,原本在山坡下休息的机枪射手们立即扛上18.8公斤重的枪体、35.6公斤重的三脚架,外加弹药以及冷却水朝着的坡地后方左侧两百多米外的预备阵地走去。
“该死的,为什么会这么重”
两个人扛着机枪脚架时,和任何一名重机枪手一样,马坡每一次扛上这家伙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在嘴里不停地咒骂这死重的东西。但作为机枪射手,他却知道在连续射击时,由于有了这坚如磐石的枪架,枪身几乎不会有任何震动。事实上,几乎没有后坐力会影响到射手对望远瞄准镜内目标的观察效果。
一个机枪班12人,主射手负责固定三脚架的位置,二号射手负责把枪体装上脚架,三号射手的任务是放置冷却水箱和弹药箱,至于剩下的九个人,他们携带的家当正是机枪班扬火力的根本,更多的弹药、备用枪管、维修工具、冷却水和其他给养。
到达射击位置后,射手们便开始忙活了起来,检查复进簧,加冷却水,检察的各个机件是否流畅运动,在射手们忙活的时候,一个个弹箱被打开,一条条帆布预装无隔条弹带被随意拉出,每架机枪25ooo子弹,这是机枪手们的标准“干粮”,而这一次,他们得到物资储备标准是能够全部机枪射击六个小时以上,为部队提供最有力弹幕掩护。
“射程二千五,间接射击,十试射”
山坡上旗手用旗语出信号后,在王明柏示意射手在机枪前面一百米插上一根旗桩,用以保持射向正确时,排长则开始利用测角仪、分度规和射击参数表对射角加以计算,作为世界唯一一支大规模使用机枪的军队,现在的近卫军已经展出一整套领先世界各国的机枪使用战术,机枪间接射击是由黄埔军校步兵科展出一项新型战术。
随着一阵短促的点射,站在山坡上的赵亚勤从望远镜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两千多米外的田间冒出几团烟尘,接着是两千百米,……小股的烟尘不断的朝前阵地前方延伸,直到阵地前一百米后,在后方的坡顶上,旗手出几句手旗信号。
“长官,这是机枪组制定的任务规划表以及火力分布图。”
从机枪连派来的通讯兵手中接过几张规划表后和火力分布图后,赵亚勤看先看了下规划表里的信号,然后又仔细看了一下机枪火力未覆盖区,这些未覆盖区将由轻机枪和冲锋枪镇补。
“好了,酒菜已备,就等咱们的客人了”
将手中的任务规划表递给通讯兵后,赵亚勤有些轻松的的看着那张完全被火力覆盖的分布图,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恐怕就是如何在战斗结束后,掩埋日军的尸体了。
四月的天很热,大队行军使得土路上满是灰尘。两个大队的日本兵扛着枪、急步跑着朝着义州方向跑去,华军越过了鸭绿江,这让第32预备联队的官兵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尽管不相信,但他们仍然朝着义州方向增援着,绝不能让华军占领朝鲜,行军一个小时后,他们一个个汗流浃背,在部队的后方面又断断续续地跟着一些掉队的散兵。他们全身沾着灰尘,一副疲惫的样子。
“八嘎,那群混蛋为什么在江边没有布防?”
骑在马上的小松吉野在督促着部队前进时,又朝前方看了一眼,半小时前,市场地保派人来通知他,华军在前方设立了阻击阵地。
“报告,前方现华军……”
就在尖兵报告的时候,在空中响起一阵尖啸的瞬间,尖兵的猛的瘫倒在地上,下一瞬间,伴着空中密集的“嗖嗖”声,整个道路俨然刮起一阵小型风暴,田间、土路上不时扬起一道道数寸高的烟尘。
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子弹击中了小松吉野的肩膀,从他的胯部穿出,击伤战马,
两千米的日军没有听到枪声,而两千米的山坡后大倾角射击的王明柏只是麻木的压着击板,震耳欲聋的机枪声中,冷却水被枪管加热,白色的蒸气阻挡了他的视线,但实施间接射击根本就不需要视线。
“子弹子弹”
一条25o弹链刚一打完的瞬间,王明柏便大喊一句接着,下一秒钟,3号射手拖着一条弹链将引板插入机枪,枪声再次响了,相比于王明柏来说,三号射手在枪响的瞬间,便紧皱着眉头,火药气体和震耳欲聋枪声不断在他的耳边炸响,双手拖着装满的o3式艇尾重型子弹的弹链,这种子弹是为间接射击特别研制的,12.75克的艇尾弹头、3.6克射药,当这架MJo2式重机枪出狂怒的吼叫时,即便是3ooo米外的,子弹也能轻易击穿任何敌人的躯体。
机枪的怒吼声对散兵坑里的战士来说,就像叭啦叭啦的鞭炮声,沉闷而急促,如果大声说话的甚至会忽视这两百多米外的枪声,但是散兵坑里的战士却绝不会忽视这叭啦叭啦的闷响,尤其是对于拿着单筒望远镜的军官来说更是如此。
“乖乖儿来”
拿着望远镜的李国邦惊讶的看着前方两公里外的目标集结区,完全被子弹激起的的尘土所笼罩,在尘土飞扬中不断升腾起红色的血雾,在望远镜中,那些日本兵试图朝左右散开,但却总是被子弹追击着,朝前冲锋,又再一次落入密集的弹雨中。
“快点啊,朝南……”
在似暴雨一般的弹雨之中,不断的传出军曹、军官们的喊叫声,所有人都是茫然不知所措的东奔西逃着,但空中那拖着轻微啸声的子弹,却总像长着眼睛一般的不断落下来。敌人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子弹在那里?……就在头顶上
没有人能听到敌人的枪声,能听到的只是伤兵的惨叫声,躲一棵树后的野村能够听到子弹不断击中树干的声响,偶尔的被子弹击中的树枝会落在他的头上,在那接连不断的让人恐怖不已的嗖嗖声中,一个又一个人倒了下去,他看到和自己同村的大岛的头部被被敌人的子弹射穿,白色的脑浆飞散开来,在他即将摔倒的时候,他的左脚突然断开来,也许是几子弹击碎了他左脚。
嗖……哧,突然野村看到自己的脚边多出一个差不多一寸长的黄澄澄的物体,是弹头,一种他过去从未见过的弹头,弹头是尖的,弹尾就像艇尾,拿到手中上面甚至还是余热。
“魔鬼的子弹”
看着这枚子弹,野村为子弹作出的命名,一抬头,他看到自己的妹夫,正茫然的端在那里,端着枪不知所措的朝着周围观望着,
“快佐腾,躲到树后面……”
躲在树后自认为安全的他的冲着佐腾大喊一声,几乎是本能一般,野村抬起手,朝着距离佐腾只有数米远的一棵大树指去,瞬间,他看到自己的手臂突然迸出一团红色的雾尘,红的雾尘是那么的诡异,在红色的雾尘迸的时候,手臂从他的确衣袖中跌落下去。
这是重机枪的间接射击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间接射击就是对视野之外的目标进行射击的方法,这种射击技术极难掌握,但是其作战效果也同样令人惊骇。间接射击最大的价值在于,可以把机枪很好地隐蔽在己方防线的后方,用近似“谋杀”的火力杀伤敌人——此时机枪的瞄准和射程计算方法和火炮相同,但是二者的效果却截然不同。
当火炮的炮弹来临时,士兵们可以通过弹丸的呼啸和尖叫声提前获得预警,而对于重机枪使用远程重型子弹起的间接射击,敌军官兵却只能听到疾风掠过草丛一般的沙沙声,随之而来的便是子弹击中人体的扑扑声和被击中者凄惨的叫声。
当近两千人的日军完全被十二架重机枪射风暴般的机枪弹所笼罩时,在山坡上,几名军官不断的用炮队镜、象限仪等器械的观察着日军的动向,然后对机枪射角加以修正,旗手不断用旗语布新的射角、射界命令。
源源不断的子弹从水冷枪管内喷出,两百米内可以听到沉闷的枪声、三百米枪声变得微弱,六百米后,再也听不到枪声,在两千米外完全被子弹笼罩的区域内,挣扎着日军只有在子弹没入身体的瞬间,才能听到那被惨叫声的盖住的啸声,下一瞬间,身体被击中时的扑扑声和越来越多的惨叫声,成为他们唯一出的声响。
即便是他们趴躲在地上,成抛物线的子弹仍然不断没入他们的身体,趴在地上反而加大的受弹面,只有极少数的一群人躲在树干后,尽管树干可以挡住一些子弹,但从左右两翼飞来的子弹,却不是树干所能遮挡的,子弹总会通过诡异的角度击中树后躲藏着的人们的身体内。
子弹掀起的风暴刮了近一个小时,在十二架重机枪在更换了三次枪管,射了四十余万子弹后,在最后一阵疾风掠草的声响结束后,风暴终于平息了,而此时在风暴的掩护下接近敌人的突击步兵们,已经从左右两翼逼近到距离日军只有数十米的位置。
在风暴停息时,端着冲锋枪、轻机枪的的突击步兵们彻底被眼前的惨状惊了,以至于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不再去打扫残敌。同样的侥幸免遭“谋杀”的日本兵这会也忘记了抵抗,战场上的惨状就像一群人被丢到绞肉机内一般,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茫然的坐在尸体之中,在他们的身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被子弹打飞的肢体,有的日军甚至被子弹直接撕成两截。
“都死了……”
左手拾着断手的野村坐在树后喃语着,当他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华军时,只是再次用日语喃语着,他的话谁也没有听懂,走到他面前的士兵看着这个手被打断,已经吓傻了的日本兵,犹豫了一下,枪头的刺刀瞬间没入他有脖颈,刀身一拧,大动脉被刺穿后的血雾飞腾着,只不过远不及数十分钟关第一轮风暴来袭时那般的眩丽……
第65章 无价(求月票!求定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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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那军军抵朝鲜,远东露西亚利涅维奇军异动”
只是一个新闻,整个东京就像被置于烤架上一般,原本在中日重战之后,叫嚣着“打到南京”“收拾支那皇帝”的日本人,这会却出人意料的生根本性的变化,没有人再去谈什么支那,更没有人去谈华军,几乎所有人都在那里谈论着露西亚,这个曾令他们恐惧到极点,战场上的胜利又让他们不屑一顾的国家。
十一年前,三国干涉还辽后,“卧薪尝胆”这句话成为了日本的流行语,在日物战争之前,日本人人对露西亚帝国的恐惧与仇恨程度,绝非外国人所能理解,面对这个军事实力上比日本高出许多倍的大国,日本用了十年的时间整军备战,来自日清战争的赔款、出寻常的军费开支,日本人通过抑制国民的生活质量,编制出出其它国家所能承受的军备支出,本身就已是一个奇迹,而创造这一奇迹的正是忍饥受饿的日本国民,外部进逼、随时可能威胁到日本存亡的露西亚帝国把日本变成一部战争机器。
一年前,辉煌的胜利,曾令整个日本为之沸腾,日本人渴望着战争结束后,能够像日清战争时一般,获得巨额的赔款,获得至少整个萨哈林岛的割地,可是现在面临“支那军介入,势力大崩”的局面,曾狂热的日本却不得不去考虑一个一年前就已经考虑了十年的问题了,露西亚帝国会不会进攻韩国。
在东京城中皇宫,相桂太郎、军令部长元帅子爵伊东祐亨、参谋总长元帅侯爵山县有朋、军令次长海军中将伊集院五郎、海军大臣山本权兵卫、海军次官海军中将齐藤宝、陆军次官陆军少将石本新六以及满洲军参谋长儿玉源太郎,一众人坐在那里,此时的会议室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古怪。
“山县元帅,你告诉我,我们能挡住华军吗?”
尽管在开口时,桂太郎已经清了下嗓子,但是声音从他的喉间迸出时,却依显得有些沙哑。
“参谋本部已经命令第三预备师团移师平安南道,安州、价川一线,以阻挡华军进攻,同时命令从九州出的第七预备师团转向仁川,希望一切都还来得急。”
山县有朋这个长州藩出身的武士,在说话时,声中带着一丝忧虑,参谋本部制定是饮鸩止渴式的计划。
一听到第三预备师团调动了,桂太郎连忙隔着桌子探出上身,小声问道。
“山县先生啊”
桂太郎的脸上带着一些疑问。
“如果第三预备师团调动了,那么图门江怎么办?露西亚会不会进攻韩国,如果他们和中国人联手控制了韩国,山县,到那时可就不妙了”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山县有朋拉下了脸,然后才开口说道。
“相阁下,现在如果不调动第三预备师团,在未来几天内,整个朝鲜北部都将完全向华军敞开,即便是第二、第三两个预备师团留守在图门江,他们的后路也将被华军断绝,到那时,露西亚军只需要轻轻的一推,就可以抛倒他们的防御,为今之计,摆在面前的问题,是如何在露西亚军没介入韩国之前,把华军请出韩国”
这时山县有朋反倒用了一个请字,而不是军人惯用的“打出去”。
“为今之计,这恐怕是最要紧的事情了,如果不能阻挡华军在韩国的行动,那么下一步,露国的利涅维奇将军势必很可能在未来几天内,向图门江一线起进攻,利涅维奇有在远东有几十万军队,而我们用来阻挡他们的却只有一个师团,所以我们需要再动员十个师团”
“再动员十个师团”
山本权兵卫突然提高了嗓门儿。
“山县先生,还有桂阁下,再动员十个师团需要多少钱?十个师团、二十万人,截止到现在,日本已动员了八十万人,平均每四百五十人,就有一名军人,现在日本的人力已经枯竭了,如果再从日本动员这么多军队,再过一个月就到了水稻插秧的时候了,报纸上写到,很多地方因为征召太多,导致田间无劳力耕做,再加大动员,那么今天势必有可能生饥荒”
陆军次官陆军少将石本新六鼓足腮帮子,猛打断山本权兵卫的话语。
“难道说,我们就做视未来露西亚军对韩国的威胁,甚至进攻吗?是不是等到日本真的失败了,才能实现阁下的愿望吗?”
在这战争中,山本权兵卫是有名的“失败主义者”,早在两年前的预前会议上,就曾认真的反对和露国开战,甚至在整个日俄战争期间,山本都未能运表过一句“豪言壮语”,这会石本新六的指责,似乎也是有所出处。
“我的愿望?”
山本权兵卫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石本新六,而是把问题踢给了山县有朋。
“山县先生,你告诉我,是不是说,如果现在陆军再扩充十个师团,就能立即阻挡华军,还有露军的对韩国的进攻,如果你说是的话,那陆军就再扩充十个师团吧”
问题被踢给山县有朋后,他张张嘴并没能出声音,即便是再扩充十个师团,单单是训练就需要三个月,而山县有朋之所以要求扩充十个师团,根本原因是为战争结束后早做打算,只要现在组建了,战后肯定要保持下去,而现在他最害怕是战后露西亚的报复,以及可能出现的露中同盟,所以才要保持尽可能多的军队防备露西亚的进攻。
至于韩国的现实问题,他更倾向于另一个方针“让伊藤去解决吧”,只要伊藤能让中国人停止行动,他就有把握在韩国再一次击败利涅维奇。
“想保住韩国不为露国控制,那就只有一个选择”
从会议开始就,即未表任何意见的儿玉源太郎,这会开口说话了,和这间会议室内的所有人一样,他并不没有提中国,实际上在得知华军进攻韩国的消息后,所有人在惊讶之余,立即意识到,这是中国企图通过进攻韩国增加自己在谈判桌上的筹码。
“那就是把满洲军主力从满洲调回韩国,只要满洲军主力到了韩国,那样的话即便是利涅维新越过咸境北道、咸境南道,一直打到江原道,我们也有足够的把握确保韩国无虑,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把满洲军主力从满洲调回韩国”
儿玉源太郎在说话时加重了“调回”的字眼,向中国学习一千多年后,日本人同样学会在文字上作一些文章,撤军不叫撤军,而用调回,至少这样能够照顾一些人的情绪,实际上,在儿玉源太郎的心里,在听说华军进攻韩国后,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松了下来,这就是他一直寻找的“结束中国冲突”的机会。
而在另一方面,这又未尝不是中国人刻意寻找的机会,能不能结束和中国的冲突,从而将全部的精力用于和更重要的敌人的决战上,说到底,就看这一次机会了。
“可满洲军的主力却是被包围的”
在桂太郎提出这个疑问时,他注意看了一下山县有朋的表情,山县的表情非常平静,似乎陆军方面在此之前,就已经达成了一些共识。
“如果不调回满洲军,韩国就保不住,韩国保不住,即便是将来停战以后,我们也不得去面对露西亚的直接威胁,我们的局面甚至还不如去年战争爆之前,到那时,即便是扩充五十个师团,日本也不得不日夜面对来自露国最直接的威胁。”
几乎所有人的假设都建立在一个问题上,就是利涅维奇一定会越过图门江,实际上所有人都愿意相信这一点,无论是军人或是政客,甚至于日本国民都愿意相信这一点。
心下明白,如果要“调回”满洲军,中国人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的桂太郎,并不愿去承担“卖国”之名,于是便犹豫着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能不能用将来的媾和谈判,把露国人请出韩国呢?”
“吃到嘴里的东西,不流血,是绝不会吐出来的”
神色比月前更难看的儿玉源太郎淡淡的说了一句,在道出这番话时,心中的苦楚在他那张神色中带着病态的脸上展现了出来,这一次,日本要吐出什么才能换取满洲军的“调回”呢?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伊藤身上了”
当伊藤博文乘座着中国外交部配给他那辆黑色的飞马Fo3型轿车,从他暂时租住的帝国饭店开往日本大使馆的路上,他整个人心中那层懊恼的阴影依然挥不掉。
在外观雄伟的帝国饭店内,今天早晨当他推开窗户,看着湛蓝清碧,水波不兴的玄武湖时,他看到那列车队驶出帝国饭店停车场,车队朝什么方向驶去,毫无疑问,是朝着位于旧城区中心的皇宫驶去,那位米哈伊尔亲王将会在那里同中国的皇帝陛下举行会面,也许就是上一次他所处的那个房间。
“中国、露西亚”
在伊藤博文于唇边反复喃语着这两个名词的时候,轿车稳稳停在日本大使馆的门前,在大使馆外,尽管只是上午九时,但这会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依然是抗议示威的中国民众,在中国警察的护送下,悬挂着日本国旗的汽车缓缓驶进了大使馆,不过车身上却多出了一些臭鸡蛋之类的物体。
进入大使馆后伊藤博文走下轿车,车身上的臭鸡蛋味让他忍不住一皱眉,然后便迈动着他的一双短腿走向楼门,一边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眼大使馆内的值勤卫兵,那些卫兵在看到他的时候脸上大都带着些异色。
“该死的卖国贼”
一位执勤的军曹在伊藤博文进入大使馆时,在嘴边嘟弄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却足够让伊藤本人听个清楚,然而伊藤博文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快步走进大使馆,朝着二楼的内田康哉的办公室走去,今天内田并未向以往一样,在大堂内迎接他。
在朝二楼走去的路上,伊藤博文的脑海里始终萦绕不散的两个字是:韩国。
就在半个小时前,在帝国饭店的伊藤博文得到大使馆传来的消息,中**队越过了鸭绿江,他们已经占领了江口一带,正在不断向南方进攻。
在二楼大使办公室门前,伊藤博文停下了脚步。缓了口气,他一进办公室,大使馆内的高级武官松井家藤中佐便恭恭敬敬地迎上来。
“阁下,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华军已经向韩国挺进三三公里”
“是吗?为什么没有人阻拦他们?”
伊藤博文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疑惑,但转瞬即逝。
“在韩国只有两个预备师团又两个联队,两师团主力均在图门江一带警戒露**,两个联队除去一个联队“驻守”汉城外,另一个联队分散布属在鸭绿江……”
“参谋本部的参谋们都是干什么的,都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他们不向韩国增派军队……”
“辽东需要更多的军队,阁下,我们没想到华军会主动出境进攻韩国”
内田康哉大使接口说道,他同样也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没想到、没想到……难道你们就不知道,华军进攻韩国,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在朝鲜就只留两个师团,而不增兵,根本就是向贼敞开了大门他怎么可能不去偷东西”
伊藤博文说着,一面朝着沙走去。
自从到达中国之后,伊藤博文这位明治维新第一功臣,便一直为缓和日本和中国的矛盾而努力着,一方面和军部共同结束这场冲突,另一方面,他却又需要独立承担起国内民众以及政界的压力,尽管结束冲突是天皇和军方共同的意愿,但军方却不愿承担这个压力,而天皇更不可能去承担这一切,也就只有他去牺牲个人了。为了日本的未来,他宁愿如此。
然而军方在朝鲜方向的愚蠢,却让战端重起后的华军有如猎犬闻到猎物的气息,他们那压抑在骨子里的好战的本性又开始鲜明地显露出来,或许对于中国来说,同样存在着和日本一样的难题,有人愿意结束战争,但有人不愿意,前线的将军们更渴望在战场的较量中大展身手。
但此时伊藤博文更担心却不是华军,华军是可以通过谈判来解决的,真正最让人恐惧的恐怕就是……露西亚。
“现在好了,军部要为自己的愚蠢买单了”
伊藤博文不无的自嘲的感叹着。
“现在他们都叫我是卖国贼,可他们却不知道,我正在尽一切可能维持日本的利益,可是现在呢?军队的愚蠢,却使得我们面临全盘皆输的局面。”
“阁下,我想局势应不至如此恶化吧”
见军部被伊藤如此指责,松井家藤中佐立即开口驳问道,尽管韩国现在没有军队能够阻挡华军的进攻,但是在他看来,伊藤显然是想借着这个问题出卖日本,以和中国结束冲突。
“不至如此”
到是一直未说话的参谋次长长冈外史少将替的伊藤做出了回答。
“从战场爆之前,所有的问题实际上都是韩国的问题,对于日本来说,最令人担忧的问题是露西亚控制韩国后,日本将不得不直接面对这么一个国家,所以为了日本的安全,我们最根本的底线,就是把露国人赶出韩国,如果有可能的话,再将其赶出南满,但是现在华军对韩国的进攻却充分暴露了韩国薄弱的防御力量,为阻挡华军的进攻,位于图门江畔的第二、第三预备师团势必进行调动,一但图门江沿线部队调动,主力已经从北满撤往滨海总督区的露西亚满洲军必定会向韩国进攻,日本付出三十余万代价方才取得的陆地均势将完全改变面貌,即便是……”
长冈外史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满面愁容的他这会甚至开始后悔起了当初的冲动,假若没有中日重战的话,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今天韩国危局。
但是现在他却不能不能怀疑,或许从一开始,中国人就精心构建起了一个陷阱利用“停战”的假相,掩饰其真实目的,然后再百般重挑战火,借军部不甘心任其利用满洲优势漫天要价之心,诱军部向南满增兵,从而削弱韩国防御,最终造成现在这种大门完全向中国、露西亚敞开的局面。
“我们……太短视了”
伊藤博文长叹一声,然后闭上眼睛,此时神色极为难堪的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露西亚趁机进入韩国的话,为了避免韩国为露西亚控制,日本将有可能在谈判桌上失去什么,到那时,或许将是一次日本的“马关”。
“阁下,大本营希望能够即时重启和中国的谈判,以尽快将满洲军调往韩国”
面对长冈外史转达的信息,伊藤博文先是苦笑一下,然后又吐出一句话。
“长冈君,你觉得三十万满洲军值什么价?”
第66章 两个输家(求月票!求定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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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门江绵绵流淌在朝鲜和东北的边境上,全长一千一百多里的图门江并不如鸭绿江那般经常出现在东亚的历史上,甚至于其之所以广为人知皆是因为日俄战后,为防止日军从图门江攻入俄罗斯本土,俄军往江右岸调动了多达四个师,修建了大量的堡垒。
只不过俄国人并不知道,在左岸的日军第二、第三预备师团之所以在咸境北道一带构建工事,不过只是儿玉源太郎的诱敌分兵之计罢了。
日军第二、三两个预备师团的防线沿图门江而立,以图门江口的士里洞为点,一直延伸到鹤埔洞,防线上炮台、堡垒木林立,而在地形相对复杂的茂山山林地区,因就不适合大部队行动,因而并未设防。
在图门江上并没有桥梁,任何想越过图门江的军队,都必须要由工兵来架桥,一年前,光复军第一次使用铁制工兵于黄河架桥,在朝鲜军主力越过鸭绿江时,除去夺得日军工兵桥外,两个工兵团几乎是在日军的眼皮底下,用数小时架设简易工兵浮桥。
在图门江也是同样,摆在骑一师面前的问题,同样也是桥的问题,不过架桥先需要测量河道的宽度,4月22日午夜时分,在小艇没按照送抵,扎筏又浪费时间的情况,腰系索绳子的工兵三团一营的李吉生上士,以近乎蛮干的方式毅然跳入图门江中朝着对岸游去,以测量桥梁宽度。
四月里的图门江水流淌的是从长白山上流下的冰水,冰冷刺骨的江水让在江中游着的李吉生浑身上下着颤,在他拼命朝对岸游去的时候,温度一点点的被江水带走,不过是几百米的的图门江似乎变成如长江一般宽阔。
“咬咬牙,撑一下就行了”
李吉生在心里自语着,月光下的江对岸的树木变得越来越模糊,好困啊慢慢地,当身上的热量都跑光了,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开始打架了起来,甚至于就连手臂和双腿都不住的抽搐起来,每一次抽搐他都会喝上几口冰冷的江水。
忽然,一直露在江面上头埋进水里,江北岸的人心头猛的一紧,直到那个头再次浮出水面后,江北岸原本猛然一紧的呼吸这才松下来,李子茂紧紧的注视着在江面上着的李吉生。
“一定要顶住啊吉子”
虽说明知道他听不见,李子茂仍然忍不住这么说着。其实,他是因为李吉生听不见,他才这样说的。他不时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怀表。他看着时间在慢慢地走着,很慢很慢……终于,他看到了水里悄悄地泛起了波纹,过了十几分钟后他看到李吉生爬到了岸上。
爬上江对岸浑身上下打着摆子的李吉生,拼命尽全身的力量在那里,扯拉着绳子,直到摸到那个索结后,才懒懒的朝着江边一趴,一动不动的,刺刀插入江畔,索结扣于刺刀上。
五个小时后,将近黎明时分,一条用铁舟、木板制成的简易工兵桥出现在图门江畔,此时到达江边的骑一师的官兵们并不知道,为了这条工兵桥,有一名士兵付了自己的生命,对于骑兵们来说,他们现在只有一个目的“越过图门江”
“……从3ooo多年前的商朝末期,纣王无道。周朝趁机消灭了商朝。商朝名叫“箕子”不愿意当西周的臣子的贵族,率领5oo商朝人,逃往朝鲜,建立了朝鲜半岛上第一个国家。从那个时候起,朝鲜是中国的属国。
在随后的3ooo多年的历史时期里,出现在朝鲜半岛上的国家均做过中国的属国,也曾作为中国领土的一部分设立郡县。朝鲜半岛三千里江山,为中华三千年藩属,而这一切,直到甲午战争前后,一切都改变了,对于窃居中原的满清,朝鲜举国上下两百余年,面承心不认,到了近代满清的衰弱,又使朝鲜生出自立之心。”
在马蹄踏响舟桥木板的时候,在江北江畔,骑在马上的于柱诚双眼看着江对岸的朝鲜,缓声对参谋长伍凤泽说道。
“而那会的已沦异族奴役,以蛮夷窃居中原之地的满清政府则是在几十年内将中国千年家底悉数赔尽,藩属国以次沦亡,天朝颜面尽失,满清无论是在面上还是传统的宗藩礼法上,都不能坐视同样的局面出现于朝鲜。为自身的国际地位、世界威望,满清也要都要力争保住朝鲜,竭力控制住这一最后的藩属。
光绪二十年。干甲午。清日甲午战争爆。此战清军精锐尽丧。十余年心血所建北洋水师尽没。这场战争以满清战败割地赔款宣告结束。自此中国失去了最后一个。亦是最为悠久地三千年之藩属国。战败的满清被迫承认朝鲜的独立,两年后,朝鲜易名为“大韩帝国”。”
在说话的时候于柱诚的声音略显低沉,他的眉头不时紧皱着,这一战非同寻常,若是功成的话,中国将在失去藩属十一年后,重得藩属之国,对于任何想重现中国荣耀的人来说,藩属国的存在,或许是填补内心对古时荣耀的精神需要。
师长的话让人伍凤泽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听着耳边的马蹄声,他长叹一声。
“过去,只是过去罢了,从那时起,朝鲜就是朝鲜,中国就是中国,能有几个人还记得鸭绿江的对岸,曾是中华的三千年藩属呢?”
“我记得”
望着平静的江面,刚过图门江的毛志恒轻道一句,他为什么能记得,因为在毛家的祖宗牌位上,有一个人曾在此和索虏血战过。
当年老祖宗毛率领一百多人取得“镇江大捷”之后,后金方面极为震惊,即遣大军反扑。可惜兵少难支,一度退入朝鲜。朝鲜节度使郑遵、朴烨引后金军包围毛文龙于林畔,结果却于此成老祖宗的之名……
“老祖宗,今个你曾重孙儿来了”
心间低道一句,毛志恒眼光一厉,手扶了一下腰间的恰西克骑兵刀。
两百六十年来,他是毛家直系之中,第一个出任官职之人,若是满清,怕毛家依还是无人入仕,而现是却是中国了,而自己的第一次战,就是在当年老祖宗血战过的朝鲜,想到这毛志恒脸上多少露出些许自得之色。
毛家的人终于回到朝鲜了不是满清的骑兵,而是堂堂中华的骑兵。
“如果能在战场上取得最后的荣誉,那怕就是死了,那也不枉活一世了”
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顶着骑兵准尉军衔的毛志恒已在随着大部队越过了鸭绿江上的那座日本工兵用了半年的时间方才筑成的木制铁路桥。
已经三二岁的于柱诚看着越过鸭绿江的近卫军第一骑兵师的近万人骑,骑兵在路上踏行时的马蹄声在天地间回荡着。
“男人一生只做成一件大事就行了”
唇边喃语着这句话,于柱诚却现自己这一辈子根本就没成就任何大事,至少到现在,还远未成就他这一辈子所认准的大事。
骑二师收复了库伦,光复了相当于中国十分之一大小的国土,而那会自己又在干什么呢?在西北割那些马队的脑袋,即便是上次,原本想全歼鸭绿江军,结果骑一师根本就没能放开手脚,而这一次自己能放开手脚吗?
马背上的于柱诚在心里嘀咕着,轻夹马腹,胯下价值八百六三元的顿河战马温顺的驮着他的主人朝着工兵浮桥走去。
“好了,凤琴,咱们去干掉小鼻子的第二师”
“就是一个预备师团而已”
哈尔滨俄罗斯帝国满洲军司令部内,利涅维奇对库罗帕特金将军轻松的说了一句,走到地图前,他用指挥杆指着朝鲜地图。
“俄罗斯比任何时候都渴望一场胜利,我是指陆军,你应该知道,在去年沙河会战时。因为我军获得了一定的优势,所日本方面对此没有表任何战报,而为了鼓舞民心,我们大肆宣传取得了重大胜利,“全歼一个营,缴获十一门大炮”。欧洲各国的报纸对这个消息也是大登特登,全歼一个营……仅仅只是这么一个胜利,便足以让整个俄罗斯为之兴奋一把,陛下需要胜利、贵族们需要胜利,同样的民众也需要胜利”
话至此处,利涅维奇把声音一扬。
“为了确保这场胜利,米哈伊尔亲王……”
这个名字刚一道出,两人的脑海中同时冒出那个在南京向中国宫廷女官求爱的亲王殿下的模样,幸好那位亲王在自己的罗曼蒂克的时候,并未忘记自己的职责。
“以每架26o英镑的高价,向中国购买了五百架马克沁重机枪,现在这些机枪都将加强给你,亲爱的库罗帕特金,现在,我的朋友,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越过图门江,击败日军的第三预备师团,然后向整个朝鲜半岛进军”
他又从挂着地图的墙边重新坐在桌子边上,轻轻地放手中的指挥杆,深吸一口气,试图从先前的情绪化中走出来,但却没能成功,最后长叹一口气,然后无助地朝着面前的库罗帕特金看看。
“从现在的战场局势看,我们注定将要失去整个满洲,对于俄罗斯来说,这是我们不得不接受的现实,所以我们必须要夺取朝鲜半岛,这不仅可以保全俄罗斯帝国的面子,同样也可以……”
在利涅维奇说话的时候,库罗帕特金并没有说话,在俄罗斯陆军之中,他一直以办事极为称职而且一丝不苟而闻名,此时的他依如过去一样头梳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零乱,眼镜紧紧地戴在鼻梁上,就连同胡须也经过精心的修剪,这时他点了下头。
“我明白,如果我们控制朝鲜半岛的话,那么未来几十年,甚至几个世纪,日本都将不得不面对来自俄罗斯的压力,日本是一个弱国,同样日本人的性格中带着一种极度的不安感,如果我们控制朝鲜半岛的话,直接面临来自俄罗斯压力的日本,势必会导致日本在这场战争中的战略布置全盘皆输,或许,我们会……”
但是貌然进军朝鲜,会不会让中国人……任何一个参战国都不害怕战场,他害怕的是战场背后的交易。
“或许我们会输掉战争,但如果能够控制朝鲜的话,我们将会赢得整个战略”
接过库罗帕特金的话语,利涅维奇有些懒意的朝着椅背上一靠,然后又朝四周看了一眼。
“现在除去沙皇陛下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明白,我们根本不可能赢得海战的胜利,第二舰队看似庞大,但是太多老爷辈的军舰会拖累整个舰队,我每天都向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神明祈祷,祈祷罗日斯特文斯基那个宫廷宠臣能赢得海战,但是我们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当利涅维奇停住并闭上眼睛之后,他们两人都沉默不语的坐在那里,库罗帕特金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方才开口说道。
“利涅维奇,你需要知道一点,一但我们进攻朝鲜的话,那么这场战争中唯一的赢家就是中国人,俄国、日本,都将是这场战争中的输家。”
库罗帕特金在椅子上很不安地转动身躯,挥动着手指,满面愁容的说道。
“中国人收回了满洲,我们撤出了满洲、日本人也会随着我们进攻朝鲜,而撤出了满洲,他们主力会在未来一个月内调往朝鲜,阻挡我们,为了阻止我们,日本人甚至会不记代价的同中国达成协议,在战争时期,日本根本无法承担损失全部精锐陆军的损失,这场战争,日本耗尽了财富、俄罗斯同样是名誉扫地,而赢家却是损失最小的中国人”
在他说话的时候,利涅维奇的眼睛却是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里游弋着。他不时的把视线投给地图,偶尔又投给屋内那个一百多年前的中国花瓶,他喝光桌上的那一杯伏特加酒后,看了看面前的库罗帕特金。此时,他变得越来越愤愤不平。
“……日本死了人、花了钱,俄罗斯的名誉扫地,战争进行了一年零两个月,最后的,无论是我们还是日本人,都输了自己的裤衩儿,所有的便宜都让中国人得到了”
在库罗帕特金愤愤不平的说出这番话时,他显然忘记,俄罗斯帝国在过去的几百年间,他们在东方的扩张又有几次不是趁火打劫呢?
“所以,我们才要进攻朝鲜啊”
利涅维奇无奈的耸耸肩膀,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酒瓶,为库罗帕特金倒满一杯酒。
“如果不能得到朝鲜的话,那我们在战争中就失去了一切,俄罗斯帝国的名誉、俄罗斯在满洲的利益,东清铁路、南满铁路,在华治外法权,等等……”
数着手指头,林数着俄罗斯帝国的损失,利涅维奇突然加重了语气说道。
“这种情况下,我们就更需要补偿,维特主席说的非常清楚,俄罗斯帝国需要一定的补偿去挽回俄罗斯的损失,同样的,陛下也说到,俄罗斯需要用几场胜利,去挽回之前的颓势,你我都明白,如果没有胜利的话,衰落的国运必不会复苏,俄罗斯需要胜利”
库罗帕特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很多部队并不愿意继续进行这场战争,从欧洲调来的部队,甚至把反战的情绪论带到了军队之中,我的朋友。”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我的说的对吗?你看到那些士兵了吗?”
利涅维奇用手指划向空中,指着窗外,方向所指的位置是哈尔滨城外的俄军军营。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尽管有一些部队不愿意继续进行战争,但是,更多的士兵却不甘心被黄皮猴子打败,尤其是在他们看到中国人的胜利之后他们反而更渴望战斗了,渴望得到白种人的胜利”
利涅维奇谈了自己对士兵的了解,虽说有点不太接近现实,但库罗帕特金只好报以一笑。
“总之,无论中国人作出任何反应,不论他们是否会利用朝鲜的问题,同日本人达成任何协议,使得日本人能够把满洲军撤出满洲,在朝鲜阻止我们,我们都必须要用胜利去告诉日本人和全世界,俄罗斯帝国绝不会的就此沉沦,俄罗斯陆军仍将悍卫俄罗斯的尊严”
在一番气势磅礴的演讲之后,利涅维奇突然又开口说道。
“库罗帕特金,我的朋友,这同样是你恢复名誉的最重要的一刻,如果你能够取得成功的话,不会再有任何人会提起你在奉天战役的失败,他们只会记住你在朝鲜取得的成功,而且……”
重新站起身后,利涅维奇走到地图前,指着朝鲜半岛的某一个位置说道。
“请相信我,只有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才会要求你占领整个朝鲜,如果说中国人真的同日本人达成了协议,那么,我想剩下的事情,就是我们如何巩固战果了,你会得到充足的机枪、火炮、人员以及其他物资,在朝鲜重建一个旅顺”
“在“新旅顺”等待中国人将来用俄国人的血和日本人做成的交易完成吗?”
库罗帕特金禁不住嘲讽了一句,虽说他渴望用胜利恢复自己的名誉,但只要一想到,俄罗斯竟然沦落为中国人的“筹码”,心下便尽是不甘之意。
“不到那时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那里等待第二舰队的胜利……或者失败”
第67章 狩猎
第67章狩猎(求月票!求定阅!)
朝鲜半岛多山,尤其是在朝鲜的背部,陡峭的山峦一座连着一座,在山上到处是成片成片的千百年的苍天巨树。间或,还可看到险峻的花岗岩绝壁从一两千米高的山岭上陡然直下。
如果由空鸟瞰或者信步于山间、海滨时,朝鲜的北方北方整个说来似乎非常秀丽,甚至于是美丽而让人心折的。险峰、劲柏、蔚蓝的天空。半岛两边的大海一望无涯,深逢明净……但是,这一切,对于军队,尤其是在这种地形作战的军队来说,绝不是什么好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噩梦一般的地方。
在这里,军队无法越过无路可行的山脊,保持一条稳固的战线,甚至无法保持相互间的联络。在整个这一地区,道路蜿蜒袖折而且相互间隔很大。山地间大都是些羊肠小道,人员和牲畜只能一个一个地通过。这里的森林为防御者提供了极好的荫蔽条件。
无数狭窄的山谷、令人头痛的羊肠小道以及刀刃一样的山岭,能使害怕进入无路可行的山地的规模稍大的现代军队寸步难行。
尽管入朝作战的朝鲜,并没有汽车,火炮也只是以轻便的山炮、迫击炮为主,士兵的装备轻便,只携带手的步枪和oo子弹以及4枚手榴弹,虽说他们习惯于各种极端恶劣的天气,同样也习惯于忍饥挨饿,在最艰苦的环境下作战。
但在这种地方作战,任何部队都会碰到最初谁都不曾料想的情况,很多情况甚至是不曾料想的,对于朝鲜北部的地形,进攻的部队虽然谈不上一无所知,但也好不了多少,当军官们习惯的利用地图时,却又现地图是错误百出的。
在山上褐色的、积着一层落叶的森林间,一队骑兵骑在马上,不时打量着眼前的环境,骑在马上毛志恒的双手握着缰绳,山风在树木的树梢上呼啸而过,从战马上,他看着眼前的山坡,山坡的坡度不大,再往下去很陡峭,在陡峭的山间,一条蜿蜒的山路穿过山谷,谷一条小河,在明媚的阳光下泛着白光。
策马朝前走了几步,看着那陡峭至少有8o度的山坡,眉头紧皱着,毛志恒看了眼身旁那个吱吱歪歪的朝鲜山民,若是换个毛脾气的,或许这会已经一刀把他给砍了,可看着他指手划脚的模样,他便冲着身后喊了一句。
“李军士长,把梁翻译叫过来”
不一会,一匹矮马从后面走了过来,马背上坐着的是一个四十多岁东北乡农打扮的梁家诚,他的背后背着一支骑枪,小脚上扎着革子绑腿,双手握着马僵。
因为往来于朝边界跑药材的缘故,梁家诚能说着一口流利的朝鲜话,在半个月前,几个大头兵闯进他的药行,直接递给他一封信,那是征召信,接着不管他愿不愿意,就被架到了军营里,成为了骑一师第二团七营的朝鲜翻译,享士待遇月饷十五元。
“你问一下他,是怎么带的路,吴里洞在什么地方?”
毛志恒见翻译过来后,便对他说道。梁家诚连忙用朝鲜话问了一通,带路的朝鲜山农指着前方说了一番话后,他才回头对长官说道。
“长官,他说,这里就是吴里洞”
在梁家诚说话时,那衣衫褴褛的朝鲜人却是躬着腰,满面谦卑的陪着笑。
“***,高丽棒子”
吐掉在嘴里嚼着的青草,毛志恒用锐利的目光盯了这个朝鲜人,然后又把视线投给了面前的山坡,从进了朝鲜,一开始,他还想按照从那带着俄标语的朝鲜地图走路,可走了两天后,差点没给地图逼疯的他,立马放弃了继续使用地图的念头,改征朝鲜向导。
这向导是给他指了通往吴里洞的最近的一条路,可问题是……眼前这差不多一百多米的8o多度的山坡,人结上绳就能能下去了,可马却下不去。
“要不然绕条路?”
这个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他得到的命令很简单,就是配合骑一团主力,重创或歼灭欲增援的日预备第二师团主力,从而确保军团主力能够畅通无阻的在朝鲜北部行军,而他的任务,就是赶到吴里洞拦截日军。
现在日本人到了什么地方,时间,不一定还有足够的时间供他绕过这陡峭的山脉。在马背上的摊开那并不可靠的地图,仔细看了一会,在他看着地图的时候,朝鲜老头儿在后面看着这国将军,这会他还在喘着粗气。
“将军……”
在说话的时候,他把视线投给了翻译。
“这山口一带很平整,朝西走一里地,那里的地势突然就陷入了下去,有个挺深的峡谷,就像……”
说着,他拿起树枝比划着。
在梁家诚翻译时,毛志恒低头看着那老头画的地形,是一个‘L’型的峡谷。
“……只要将军在这设下大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说罢,那老头有些期待的看着马上的国将军,他不喜欢日本人,所以才会给**带路,自然希望这些**打败日本人。
听着翻译的解释,毛志恒策马朝西边走了几十米,然后在山坡边缘,从望远镜盒内取出望远镜,调整焦距,目镜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正像他说的那样的,在几百米外有一个大约不到百米宽的峡谷,将峡谷山口和这边连成一点后,他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一些笑容,视线非常开阔,若是在那里放上一个连和机枪排,完全能控制两公里以内的峡谷。
“一连长,你立即带上机枪排,控制峡口制高点,……机枪二排和二连……”
不一会,一道道命令从毛志恒的口吐出,在下达命令时,他不断用手指着部队构建阵地的方位,即然是阻敌,那就打一场阵地防御战吧
原本集结在森林间的骑兵随着命令的下达,立即散开,各自在长官的带领下朝着长官指挥的防御位置走去。
“等打完这一仗,老子就是告了南京陆军部,也得把那群测绘处的混蛋告倒了”
在部队执行命令后,毛志恒反倒是把那地图一揉,恨恨的骂了一句,这***地图害人不浅,若不是信这地图,他也不至于走了两天的冤枉路,地图上查找的道路实际上常常都不存在,或者是骑兵队根本无法通行的羊肠小道,幸好他当机立断改用朝鲜向导,要不然准点不抵,战后上军事法庭是轻,没准会因遗误战机直接行战场纪律。
毛志恒在心里暗叫着侥幸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所配合的第二团,这会还在咸境北道的崇山峻岭间打着转儿,碰到地图问题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毕竟这些地图不过是俄国探险家和淮军时期绘制的简易地图,对于习惯于依赖作战地图的近卫军来说,错误的地图只会带来致命的错误。
朝鲜北部的山区给部队行军带来种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即便是对于天空飞行的近卫陆军航空队来说,复杂的山地地形同样会带来一些问题,在没有准确的军用地形图的时候,大地对于步兵和航空兵来说,都是极为公平的。
似小鸟一般的“鹰眼”侦察机山区上空飞行着,万里无云的碧空,绝对是一个适合飞行的好天气,可此时对于驾驶着飞机李芹云来说,飞翔于碧空却根本感觉不到平日的快意,他迷航了
“我说,芹哥儿,你确定咱们的方向是对的?”
后坐的穆少秋在说话的时候,依然专心的搜索地面上的可疑目标。
空的这六架“鹰眼”式侦察机从位于朝边境的野战机场起飞后,就按照航线搜索日军主力,可在空飞行了三个多小时后,还是未能找到情报提到的日军。
“你说,咱们会不会从一开始,就走错了?”
这会李芹云同样变得心里没底,那错误百出的地图,给航空队带来的麻烦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虽说他们做过航标校正,可几乎每天都有编队迷航
“不可能,”
穆少秋立即断言否认道,他是观察员、机枪手,同样还是领航员,迷航的责任有一半都有他身上。
“这地图上到处都是错,可队长他们也校正过了十几次,光是地标就确认了四十三个,我绝不会指错路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在说话的时候,他再一次拿出地图板,用指北针、尺子、象限仪开始重新确定起方位起来。
就在这时李芹云看到左翼的5号机摇了摇机翼,然后朝着西南方飞去。
“5号现目标了,记得咱们说过的吗?”
李芹云的话声一落,原本正做着航线校正折穆少秋立即收起地图板,从座舱边取出用布带扎住的轻机枪。
“今个咱们要问候一下这些日本人”
枪架架梢插好后,oo平顶弹鼓被装上机枪,环型瞄准具插好后,穆少秋便站起身据着机枪,此时他唯一的安全保障就是腰间的两个腰扣,在他做着准备的时候,原本飞离编队的5号机再一次飞了回来,在视距内,5号机先朝左右摇了下机翼,然后又做了一个漂亮的俯冲盘旋,这是现敌军的信号。
洞里山一道隘口间,一条蓝色的行军纵列以缓慢的度行进着。但是一旁田间的宁静风光衬托着这条巨龙,却显此不协调。不时有骑马的尖兵从前方跑回,向队伍同样骑在马上的军官汇报着什么。
这条青蓝色的长龙不时因为要给一些大马车或是骡马让乱,而让队形变得混乱起来,这种混乱多少让这支纵列显得有几分不协调,在行军的队伍,那些扛着步枪的士兵们的脸上,大都带着轻松的笑容。
那些三四十岁的动员兵虽说扛着枪、行着军,但是却不时交流着什么女人之类的话题,偶尔的一阵阵笑声从纵列传出来,伴着笑声那睦小队长、队长们也跟着笑了起来,行军似乎就像是赏樱的郊游一般。
“师团长阁下,你看我们的士兵,他们很轻松,看来我们一定能打败**”
骑在马上的松本川望着行军纵队的那些神态轻松士兵,转身对身边旁的真美本道笑说着,曾经在日清战争时当过队长他对那些**再了解不过,所以他才会如士兵一般轻松。
“我们并不是一支疲惫不堪、弹药不足的军队,再说只要我们能挡住他们几天,源源不断的部队就会开往朝鲜,到那时国人的末日也就到了”
在他把一切说的那么轻松时,身为师团长的真美本道却没说什么,他只是朝着空看了一眼。
“从我们离开成内洞之后,华军的飞机,每天至少三次临空,我们一直都是在他们的眼睛下行军,而这一路,到处都是隘口、峡谷、你我都知道,国人的骑兵已经越过了图门江,如果他们沿途设伏的话”
仰视着天空的真美本道的脸上带着些许忧虑之色,国人占领朝鲜是参谋部无法接受的,而调动第预备师团后,防线上出现漏洞的图门江,还能阻挡露军吗?如果露军趁机进攻朝鲜的话,露西亚对日本的威胁将远过国人。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日本和国的矛盾就是帝国不断上升的国力与国民族觉醒之间的矛盾,我们用旧眼光去看待国,势必导致矛盾扩大,最终迫使国人不得不采取战争的方式,现在国人在两个最致命的地方,狠狠的刺了日本的心脏,可以说,一但露国人介入朝鲜,那么日本就将被迫接受国提出的苛刻的媾和条件”
在接到命令离开前,同第三预备师团参谋长久石明之助之间折谈判,不时浮现于他的脑海之,现在朝鲜的这场战争,直接关系到日本未来几十年的国运,第二预备师团能否阻挡华军,第三预备师团能否守住图门江防线,直接决定了日本是否会实质性的输掉这场战争。
“小石君,你一定要守住那里啊”
“飞机”
真美本道扭头朝着图门江看去的时候,行军纵队突然传出几声尖叫声,纵队的日军朝着东北方的天空望去,天际间出现了几个黑点。
是国人飞机
看到飞机纵队并未生混乱,他们只是而带羡慕之色的看着空的飞机,日本何时才能制造飞机啊
如果日本不拥有航空队的话,那么……在真美本道心底浮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马背上的他看到那几个黑点越来越清楚了,是六架飞机,他们似乎正在降底高度,那几架飞机在降底高度时,又依次在山谷上方排成了纵队。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编队和举动让的真美本道的心里涌出一丝疑惑。而此时行军的日军在看到飞机降底高度时,则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甚至停住了脚,仰看着空的“机器鸟”,难只是看到机器鸟或许就能成为他们将来炫耀的资本。
“准备好了……”
将飞机底降到5oo米高度后,李芹云话音将出,一扭头,便看到穆少秋已经松开了的机身上的弹架,机身左右两侧各自坠下的两枚拔掉保险梢的o毫米迫击炮弹。
那是……
看着飞机扔下的黑点,山谷驻足看着飞机准备将来向那引起没见识的人描述“机器鸟”的日本兵,脸上大都带着诧异之色,他们不止一次的看过国人的飞机,但是飞机上扔下了东西,这还是第一次。
“投弹”
心里这么寻思着,穆少秋再一次解脱两枚迫击炮的的系环,每一次间隔一秒,飞机上一共只携带了6枚迫击炮弹,尽管早在光复战役期间,航空队就曾在京城投下手榴弹,但像这样投掷“航空炸弹”却是第一次。
在第三次投弹结束的时候,原本平飞的飞机左翼稍向下倾斜着,后座观察员再次据起了机枪。
“炸弹”
不知道是谁看着空的空点先喊了一句,原本驻足观看机器鸟的日军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接连几个黑点落在纵队间或是纵队旁的山坡上,剧烈的爆炸几乎是直接在完全没有掩蔽的纵队炸响,钢铁破片像镰刀割草一样,炸翻了那些“赏景”的日本兵。
在接连的爆炸声,似风树梢的般的子弹呼啸声迎头而来,战马在爆炸受到惊下,一下将松本川跌下马,到是救了他一命。
从马上摔倒的松本川还未等他站起身,便看到在风啸传来的瞬间,师团长已经从马上跌落了下来,躺在路边草丛,他的胸口不断涌着血,爆炸和扫射,纵队陷入一片混乱,正在奔跑的士兵被子弹打断了脖子,血从断颈处像雾一样喷了出来。
“老儿子的,这他娘的……”
不断瞄准着山谷奔跑的日军扫射的穆少秋兴奋的嚎叫着,这感觉就像……嗯,就像过去在林子里打猎一般,唯一的不同就是猎手在天上
第68章 流星
第68章流星(求月票!求定阅!)
朝鲜朝鲜半岛南部,镇海湾,联合舰队大本营所在地,自两个半前前的月4日,联合舰队驶出吴港,经江田岛、佐世保,日进驻朝鲜半岛的镇海湾后。联合舰队便以镇海湾为据点,为即将到来的日露海军大决战进行训练。
炮声昼夜鸣彻海空,硝烟萦绕海湾终日不散,仅仅不过是两个月,联合舰队为训练新战法、提高大炮射击所射的炮弹即过过去一年联合舰队训练用弹。
炮声轰隆联合舰队旗舰“三笠号”战列舰的司令长官室内。
“秋山君,你看看你看看。”
个头矮小却有着“运气好”之称的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东乡平八郎愤愤不平的说着,扬动手上的电报。电报是山本权兵卫打来的,详细说明了**队进入朝鲜,出于担心露军会攻克图门江的忧患,陆军希望海军派出战舰为陆军提供掩护,而另一方面,山本还询问舰队是否能调整舰队泊停地,以确保安全。
“陆军的那群家伙,竟然想在这个关键时候,让舰队为他们提供掩护,真是一群不知轻重的家伙”
站在他对面的是温尔雅的联合舰队司令部参谋秋山真之。
“陆军那群家伙也太过分了,他们竟然不顾对露战争的关键,将由海战来决定,他们在满洲一败再败,现在还在指手划脚,真是荒唐到极点”
面对司令官的话语,有些迷信而又有些神神叼叼的秋山真之却是报以微笑着,这会他已经不见之前的那种神神叼叼,**队对朝鲜的进攻,反倒让他长松了一口气,再也不需要担心他们是否会在什么地方给日本致命的一击了。
在司令官在那里对陆军大加指责的时候,秋山真之只是沉默不语的微笑着,他是松山藩出身,对长洲藩把持的陆军,并不像出身萨摩藩的东乡那样,有那么大的恶感。更何况他的哥哥秋山好古也是陆军,也参加了对露国的战争,率领日本骑兵大败哥萨克骑兵,于公于私,他都没有攻讦陆军部的心思。
“阁下,不知道您是否会接受山本长官的建议呢?”
并不愿指责陆军的秋山真之借着先前司令官的话,直接叉开了话题。
“这个……嗯……你觉得呢?秋山”
依然余怒未消的东乡平八郎反问一句。
“你是联合舰队的参谋长,所有的作战方案都是由你制定的,所以我希望听听你的意见”
东乡平八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被选为联合舰队司令官的原因,只是因为“东乡那小子一向运气好”,而山本阁下选择自己的目的,则是为了借助自己的运气。
“阁下。”
秋山真之仍然微笑着。
“最新的情报是,露西亚第二太平洋舰队已经驶进了国人的三都澳海军基地,相信他们会在那里进行修整,维修船只,甚至第二太平洋舰队有可能会采购国的优质无烟煤,而不是……劣质的日本煤炭”
军舰用的最好煤炭是最昂贵的威尔士煤,当然英国人不会再卖给俄国人了,因为正是作为海上霸主英国制定了,战争期间向交战国提供煤炭是一种违反立的行为,这种主张使得承包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运煤的德国汉堡亚美利坚公司,也无法购买威尔士无烟煤。
现在俄罗斯舰队用的是汉堡亚美利坚公司好不容易收罗来的最便宜,质量也最差的日本产煤炭,英国人的封锁和俄国人自身的贪污,使得罗杰斯特温斯基只能烧烟雾腾腾的日本劣质煤,而这在海战无疑提供了最好的目标。
而这正是日本向其提供煤炭的原因,日本烟煤热量尚不及英炭三分之一,怎么烧也不出太多的蒸汽,只产生大量呛鼻的气体,弥漫的黑烟无法隐蔽舰队,而低劣的热量,又会消耗更多的燃料才能达到最大度,这就需要更多的人员铲煤。
“国煤?”
“为了保障优质英炭的供应,我们把海军次派往英国专事保障英炭,而却未曾想到,国同样出产不逊于威尔士白煤的优质煤炭,国海军就是使用国产白煤,而我们的情报显示,三都澳至少有o万吨优质白煤的储备,国人为俄国人维修军舰,同时再向他们提供白煤,我怕……”
秋山真之沉默的时候,不停的吃着炒豆,豆壳随意的扔在长官室内,而东乡全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这是秋山思考问题时的习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月内,露国舰队就会离开三都澳,前往对马了。”
见秋山话未说完,东乡平八郎刚要追问时,他又继续说道。
“如果我们离开镇海湾,在其它地方寻找战机的话?”
秋山真之拿着铅笔看着海图:
“由于不能设想一次炮战就能把露国舰队全部打到水底下去,所以我才会拟定《七段式作战》作战方案,就是从双方主力战舰从见面开打开始,沿着狭窄的日本海从对马海峡到海参崴总共准备了七次攻击,从而达到歼其主力的目的。”
在秋山提出自己的拟定的那个作战方案时,东乡点了点头,这个方案的确极为精彩同时也是极为困难。其困难之处在于这不是一个一字长蛇埋伏阵,而是同一支联合舰队的一些战舰从对马海峡开始沿着日本海和露国舰队同步行动,缠着露国舰队进行反复攻击,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但,这却是只有四艘主力战舰的联合舰队,唯一能击败的露国舰队的机会。
“如果换在其它战场上的话,一个不查让他们绕过了其它地区,甚至进入太平洋的话,那么胜负就很难说了。一但他们进入太平洋,那么他们就可以走符拉迪沃斯托克那一线得到补给和修养,情势就对联合舰队很不利了……”
秋山真之放下铅笔,看着眼前的司令官。
“那可是7艘战列舰啊……”
东乡平八郎点了点头,露国舰队实在是太强大了。
“如果我们能够在对马海峡将他们截住的话,那么我们还有获胜的可能,如果的作其它的地方,恐怕……”
“在对马,真的有把握能赢么?”
“赌吧。”
秋山真之开口吐出两字,
“嗯,只有如此了了。”
不仅东乡平八郎和秋山真之都有赌博的癖好,即便是整个日本民族,都有赌徒的心理,或者说赌徒的心理千百年来一直影响着这个国家,但是联合舰队的命运,甚至是日本帝国的国运,也是可以赌的么,当然可以押上赌桌。
自明治维新以来,无论是甲午战争,还是日俄战争,不都是拿着日本的国运在赌博么,可幸的是,至今为止,日本,它都赌赢了……
那么这一次呢?一定会能够赌赢,正是抱着这一种心理,他们才会把一切都押上这张看不见的,却是世界上最大的豪赌上。对于赌徒来说,他们习惯如此,也乐意押上全部,以得到最大的回报,或许战争本身就是赌徒的营生。
山谷间,疲惫的士兵拖着沉重的脚步朝前行进着,偶尔的稍有些风吹草动,他们就仰头朝天空看去,有时一只大型的飞鸟从空飞过时的黑点,都会让行军纵队变得乱蓬蓬的,甚至会导致一场混乱。
虽说第二预备师团,只是一支新动员部队,但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般被恐惧环绕着,几个小时前,六架飞机在他们头上投下的三十六枚炸弹,接着飞机又在他们的头顶盘旋扫射了数分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些飞机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飞临他们的头顶,没头没脸的扫射一阵子弹。
“6、84、o7、89……”
喃喃着四次袭击带来伤亡,身为第二预备师团参谋长的久石明之助无奈的叹口气,四次来自空的袭击的带来伤亡并不大,阵亡的士兵不过只有两百多人,接连不断的打击却让原本士气低落到极点,伤亡不大,但无法阻挡来自空的袭击却让每个人都绝望到极点,至少在面对飞机的时候,除去无力与绝望外,能做的怕就是只有四散而逃了。
飞机……
仰头看着天空,久石明之助苦叹一声,曾经他们还以为那些飞机只会在天上飞,顶多就是在空看看他们,然后把他们位置通报给陆军,飞机就像是飞鸟一样,几乎是无害的,可几个小时前落下的炸弹和接下来不断扫射的子弹,却把每一个人都惊醒了,那会飞的机器鸟原来也是会杀人的。
机枪、毒气、飞机……这场战争国人还会投入多少新式武器?
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时候,骑在马上的久石明之助只觉得一阵无力,在他的印象,国是一个落后的国家,他们根本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的先进武器,可现在铁一般的事实却告诉他,国拥有的武器是日本不曾拥有的。
“哎,我敢保证,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飞机扑过来,那些飞机已经有两个小时没过来了,肯定是回去叫更多的飞机了”
行军的纵队各种各样的谣言在士兵间传播着,恐惧的神色在他们的脸上浮现时,他们并不知道,那六架飞机已经在最后一次袭击时打空了最后一个弹鼓,带着他们的第一次胜利返回基地总结空袭经验去了。
经过两天一夜的行军,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之,在下午的时候,第一骑兵团的先头骑兵终于赶到了距离吴里洞拦截点只有一座山头的一个山谷下。山谷位于断崖间,两边山势陡峭,山上郁郁葱葱的山林不时传来一阵风哨声,接着先头骑兵在山林边看到了友军的戒哨兵,笑容终于浮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在天色临近傍晚的时候,第一骑兵团的骑兵主力赶到山谷后,骑兵立即从马料袋里取出大麦,喂着战马,在战马吃了几斤大麦饲料后,骑兵立即依次解开马蹄绑腿,开始为战马按摩脚部,骑兵看似威武,骑兵的冲锋看似惊天动地,可在这一切的背后,却是那脆弱到极点的战马,骑兵是威武的,同样也是最辛苦的一群人,为了那十分钟的冲锋,他们每天都要为战马作几次按摩,人可以不吃不喝,可以靠着意志支撑自己的身体,但是战马不行。
山谷的骑兵们还会利用最后的时间,把战马拉到小溪边,用马刷擦洗马身,以便为战马活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之后,忙了近两个钟头,已经累的疲惫不堪的骑兵们,这会才开始享用他们简单的晚餐,而此时山林上却传来几道灯光信号。
“现敌人先头了”
信号就是命令,一千六百余名骑兵立即按上马鞍,收拾行装,前后不过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原本休整的骑兵队便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在两侧皆是断崖的峡谷两公里之外,久石明之助停止了前进,他的眼睛有些不安的转动着。旁边的吉雄太吏有些担心地问。
“这是最后一道险要隘口,若是华军扼守于此的话,恐怕我们很难通过此地”
点了下头,看着那在月亮下显得有些惨白的石崖,戒哨兵先前已经通过了峡谷,狭窄的峡谷内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御阵地的痕迹。
“此地两边陡峭,如果谷没有埋伏,那么就有可能埋伏在山上,那样的话倒是可以自然能出其不意,但是他们扼守在此,从地形的选择而言,确实对防御的一方有利,这断崖……?”
想了一会,才又开口说道。
“我们上不去,他们下不来,对防御一方也是一处死地”
又沉默了一会,他从包翻出地图,然后忽然命令通信士兵。
“骑兵队立即向后搜索庆里地区,如果他们的伏击部队是两支的话……”
说着他用望远镜望谷里一看,只见谷正在通行的部队骡马托着物资,人群杂乱,匆忙而快的正在朝着山谷挺进。
“一支置到山上,阻敌,另一支从后方迅扑来……”
“呼……啾……”
峡谷乱蓬蓬正在根据命令快通过峡谷的日本兵,甚至都未觉察到空传来的声音。
牵着驮负着两箱子弹的骡马的桥本隆太,先听到“喀”的似乎是弹箱被什么击声音,接着“噗”的一声,牵着马缰的他只觉什么东西钻进的胸小腹,那个灼热的东西钻入他的身体的后,他只觉得自己的浑身的力气猛的被抽离了身体。
在他软软的瘫倒在地时,他的五官似乎随之放大了,听觉和视觉都在这一瞬间被放下了,
风掠劲草时会出什么声音?
呼……啾……噗……呼……啾……噗……噗……呼……啾……噗……
那声音就像他和美子在福冈老家的水稻田时亲热时,海风掠过水稻时的声响一般,只不过与当风掠劲草的声音传来时,伴着的噗噗声传来的并不是美子迷人的呻吟声,而是一阵阵的惨叫声。
仰射在地上,桥本隆木看到空似乎有无数的黑点,也许是还带着一点月光,所以才会拖出看似如流星般的弧线,而在当那弧线掠到尽头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个个人影在奔跑不断的跌倒在地。
惨叫声、哭喊声、惊慌失惜的叫喊声纷纷传入他那被放大到极点的听觉神经,尽管他的浑身已经没有一丝气力,但眼却是能睁开的,在他的视线里,那奔跑的人的度似乎正在放慢,就像,像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他能清楚的看到,那奔跑的人他们的身体突然一瞬间肩膀或是胸膛,不自主的朝后倾着,与此同时他们有胸肩处涌出一股喷雾,然后他们便重重的摔倒在地,当他们摔倒的时候,身体上依然不断的传来“噗、噗……”的声音。
看到自己的同乡小田在奔跑的时候,脑袋突然像炸开一般,竟然消失了,或许是躺在石头上的原因,他能听到那一声声清脆的撞击声,那撞击声就像……有点像是家乡下暴雨时,雨滴击打房瓦的声响,又像是……
没等他弄清楚那声音为什么听着那么耳熟的时候,在这清脆的声音,他听到一阵阵的,是马蹄声,没错,这个声音他是不会听错的,马蹄声,不过这马蹄声似乎还很遥远。
突然原本只有月光的山谷一下被映亮了,一团团大小不一的橘色的焰光在峡谷亮了起来,看着那焰火,虽然能听到那爆炸时被炸飞的弹片和石块出的啸声,但桥本隆木却沉浸于一种莫名的情感之,这焰火就像是小时候自己的玩的焰火一般美丽。
好美的焰光啊感叹着焰火的美丽,桥本不再去关注那些被炸飞的,在空被扯碎的躯体,只是望着那焰火,焰火在他的眼睛映出一些光彩,但光彩却正在流逝,就在他的视线变得模糊的时候,他听到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了,越来越响了……
第69章 尔虞我诈
第69章尔虞我诈(求月票!求定阅!)
京城,这是朝鲜独立后易名“大韩帝国”后,汉城的易名,以此相对满清的“京师。”,虽说日军在朝鲜的国土上横冲直接,所谓的“护卫队”更是直接驻进的韩国的“皇宫”,可处于这种情况下的韩国京城一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而在京城的大街上,随处可以看到的“一进会”会员在大街上张贴的“保卫韩国”、“抵抗国入侵”的标语,更多的是“一进会”的会员们在街头巷尾大肆宣传千百年来国对韩国的压迫,号召民众配合日军抵抗华军。
在过去的一年,宋秉畯组建的一进会,一直鼓吹着“韩日合邦”,煽动韩国出劳力为日军服务,拥有一百余万会员的一进会的为修筑京义铁路提供了6.9万劳力,向“日本皇军贡献了.45万名民夫”,作为竭诚希望日韩一体,实现东亚大同的爱国组织,面对国入侵自然会似跳墙一般的叫嚷着。
和受到汉明影响、熏陶的国家一样,韩国皇宫景福宫处处都能够看到国的影子,国式的城门,国式的亭阁,国式的……总之,和日本一样,这个国家根本看到不任何他们自己的东西,即便是那飘扬的城头上的国旗,也同样是几十年前由李鸿章为其设计。
从景福宫城门入宫后,行色匆匆的李址镕便直接问到宫内的太监。
“陛下在什么地方?”
“大人,陛下在太庙祈福”
早已经被日本人收买的宫内太监自然不会向这位外务大臣隐瞒陛下的行踪,在答话的时候,太监引着的李址镕朝着景福宫内的太庙走去。
景福宫太庙大殿内,当了八年“大韩帝国”皇帝的李熙这会正伏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列祖列宗保佑,保佑**赶走日本人……”
在祈祷的时候,他显然忘记了,在十八年前,作为国千年藩属的朝鲜开始便开始蜕变,除了前述的派遣全权大使赴美国和欧洲外,还准备以关税作押向列强借款,朝鲜的外交和关税原来归国管理,因此朝鲜这样作法,等于是对国宗主权挑战。
也正是朝鲜的这种试图摆脱国,谋求自立的蜕变,才使得日本看到了机会,十一年前,日军进占朝鲜京城后,与其说是亲日派在日军支持下进据王宫,胁迫他表一项声明:不承认朝鲜是大清的属国,宣布朝鲜已独立自主,废除朝之间的一切条约。
到不如说,李熙借着日本顺水推舟的宣布朝鲜独立自主。只不过很多事情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正是在朝鲜“独立”后,这位当起了大韩帝国皇帝的李熙才真正开始怀念起当年那“关起门来”的土皇帝岁月,那里会向现在这样,成日受亲日派的逼迫、日本公使的胁迫。
甚至就连那献上下三策要吞并朝鲜为国一行省的袁世凯,他都跟着怀念了起来,袁世凯虽说当年袁世凯给夜会闵妃,给他戴了顶绿帽子,甚至为了不引人怀疑,闵妃想出一条计策,便回母家将其妹妹碧蝉介绍许配给袁世凯。待妹妹过门之后。闵妃几乎每天都借探望妹妹之名来袁世凯家,而袁世凯却担心与一国之母私通之事暴露之后会影响甚大,便对闵妃委以虚蛇。
可袁世凯却不知闵氏与他的私通,却是身为国王的自己默许的,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的闵妃感激袁世凯帮其除掉大敌,又仰慕袁世凯的风采,有毅以身相许,而袁世凯也是一人不甘寂寞,两人随即私通了,可另一方面,对此帮做不知的李熙却是想借袁闵私情,谋求袁世凯的支持。
可后来袁世凯断然拒绝再与闵妃私通表现,到也让李熙颇为满意,现在眼瞧着华河山初复,即显强国之势,当然忍不住连袁世凯这位老熟人都跟着想了起来。
“看来应该派个人前往南京拜会袁大人”
在向列祖列宗祈祷保佑时,李熙想到袁世凯现在是内务部部长,恰负责藩属事物,一定要抢在国打到汉城之前,向国输诚。
至于输诚的理由,几乎是在华军越过鸭绿江时,他便已经想好了。
“宣布甲午年声明无效”
祈福后李熙离开太庙,迎面看到在太监的引领下李址镕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虽说不愿见他,可这却是避不开的。
“外务大臣李大人见过陛下”
李址镕神态恭敬的行了一个鞠礼。
“免礼”
李熙淡淡的说了一句,可他这句话,也不过是废话,他还未说免礼时,李址镕就已经直起了腰身,现在这些亲日派有了日本人撑腰,全不拿他这个皇帝当事。
“陛下,臣方才同林权助公使会面,林权助公使言称,韩国遭国入侵而不宣战,实为旷古未有之事,为大韩帝国声誉计,臣请陛下立即下旨对国宣战”
面对李址镕的要求,李熙用沉默作出了回答,笑话,宣战?韩国连支军队都没有,拿什么宣战?
“陛下,林权助公使言,若韩国不向国宣战,亡国只在片刻之间”
李址镕说出了一句一语双关的话语,这句话只让李熙一惊,他看着眼前的李址镕,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大臣们说出的话语,他们这些人卖国都卖的这么的理直气壮,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已经打了过来吗?
“对国宣战,实是决定国家生死存灭之事,所以……”
李熙犹豫一下,决定暂时先拖延一下时间,必须要立即派出秘使前往国。
“至少应该就此召开御前会议再做决定吧”
虽说明知道这是李熙在拖延宣战,但却没有合适的理由加以反驳,那些大臣们会同意向国宣战吗?
“陛下,不知何招开御前会议”
“不知卿家以为应该于何时招开御前会议”
“陛下,臣以为应该先通知各位大臣,两日后召开御前会议更为合适”
虽知道自己的建议恰正对了李熙的心思,可他同样也明白,即便是林权助公使也需要时间去“说服”那些大臣们。
听了这些话,心猛然松了一口气的李熙转身朝着内宫走去。
“卿家退下吧”
朝内宫走去的路上,李熙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他朝着北方看了一眼。
“希望……”
施即他专身朝身旁的近侍太监吩咐道。
“立即请有平理院检事李俊大人”
大江宁畔的博川城郊外,满目凄凉之色,到处都是被炮弹、手榴弹炸毁而后又燃烧成焦黑状的土房木层,房倒屋塌间、瓦砾成堆间,偶尔冒着火星的木梁依还提醒着人们战斗刚结束没多长时间,断垣残壁一座挨着一座。
在幕色,衣衫褴褛的朝鲜人按照军人的命令,收拾着日本士兵的尸体,那些日军挖掘的战壕,这会就是他们的坟墓,贫穷而贪财的朝鲜人在把那些尸体丢到战壕之前,再一次“掠夺”着已经被近卫军战士打扫过的尸体,破旧的带血的军装,牛皮军靴、甚至就连忙日军特有的裆布,也被朝鲜人瓜分一空。
数百具被扒的赤条条的日军尸体被随意的丢在土坑里,尸体的嘴巴张一着,扭曲着脖子,然后收获颇丰的朝鲜人便用铁锹铲起土壤,埋葬这些日本兵,就这样一座无名战士的坟墓就建成了。
当朝鲜人在那里埋葬着日军的尸体,几堆由士兵看护的篝火在那里焚烧着国士兵的尸体时,背着枪的辎重兵们则按照班排的规模在城市周边散开,越过鸭绿江的时候,为了尽可能的携带更多的弹药,以减轻后勤压力,每一个士兵仅仅只携带三天的口粮,为了继续作战,部队在战斗结束后,辎重兵必须分头去寻找食物,一天不搜索,一天不得食,这就是在入朝作战五天后朝鲜军团的处境。
战争使得大量的朝鲜人逃离了他们的家园,而正在这些朝鲜人的家,士兵们得到了自己的补给,这些“无主”的食物是不需要付钱的,当辎重兵四散征粮的时候,几个小时前激战的部队在博川城外休整着,而更多的部队却是沿着土路两侧的水稻田,在土路上马拉的炮车、辎重车在尘土飞扬朝着下一个目标奔去……新安州。
因战时抢修的“庆义铁路”而兴起的新安州的人口虽说不过几千人,但已初具城市规模,而且攻进了那里就等于打进了朝鲜的平安南道,现在三个师如同三只钢钳朝着平安南道扑去,如行军一般的度直朝一个最终目标奔去,朝鲜的故都,平壤。
到平壤去,到平壤去
骑在马背上随着部队快行军的吴禄贞似乎能听到士兵们的心的呼喊声。
“度、度,第一是度,第二还是要度”
为了加快进攻度,参谋部制定了各团都采取了双尖刀营的部署。原则上规定,路上碰到小股敌人,猛打全歼;如果敌人比较大,能绕过就绕过去,绕不过去,前卫营展开战斗,第二个前卫营继续前进,反正原则上就是三个师的主攻部队不能停留。
这是参谋部的要求,入朝作战要打赢,但打赢的根本却是要和外交抢时间,时间从来未像现在这般紧迫。
水稻田的背着枪的士兵带着缩了水的子弹包,还有一两天的口粮,埋头朝前走,没有任何抱怨或是埋怨,他们的心所想就是平壤、汉城,甚至于釜山……
铁路桥被炸日军炸塌,没关系,他们还有双腿
“报告师长,七营迂回至新安州侧后铁路桥,击溃日军防御部队,日军未及破坏铁路桥……”
“知道了”
在通讯兵报告后,吴禄贞几乎不假思索的开口命令到。
“立即电给6团,命令他们立即向永柔进攻,争取明天下午前个攻占永柔”
完全不需要看地图,吴禄贞即下达了命令,可以说在现在师进攻路线上几乎每一个目标,都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他的任务就是沿着那条日本人为摆脱受制于大连的现状,利用工兵抢修的庆义窄轨铁路,这一路上,尽管部队加行军,但是日军还是成功的炸毁了的大宁江铁路桥,即便是庆义铁路上其它简易铁路,也成为了日军的破坏对象,现在师不仅是要和外交部抢时间,同样也要和日军的破坏行动抢时间。
四月二十七日上午十点多钟,鸭绿江畔五江镇的朝鲜军司令部作战室里气氛十分紧张。阳光从敞开的门扉里射进,在门口地面上形成一个斜方形的光区,一缕缕的烟雾在阳光飘浮,木板房里飘着一股辛辣的烟草气味儿。木板房里光线较暗,蓝天蔚面对着壁上悬起的一副作战地图,紧蹙眉头。师参谋长方泽平等人或抽烟,或看电,神情也很焦虑。
有朝鲜军团入朝以来,看似进展神,可除去骑一师在吴里洞实现对日第二预备师团的歼灭性打击之外,在整个平安北道,他们几乎就未遭遇日军联队级以上规模部队,沿铁路线推进的4o师,遭遇的规模最大的敌人,还是昨天傍晚时分,在新安州打掉的日军一个大队。
“半岛大门洞开,我部迅挺进”
这是三天前,蓝天蔚给参谋部的电报,除去图门江的两个师团不到四万日军外,朝鲜可以说几乎就没有人,对于图门江之敌,他留了一个骑兵师,一个步兵师,剩下的四个师,则是拼了命撒开脚丫朝平壤赶。
在西墙上那张巨幅作战地图上,从鸭绿江畔伸出的三支红色箭头,左翼沿着半岛海岸朝南进攻,右翼沿着狼林山脉向南进军,翼则于两之沿忠满江、九龙江再进沸流江进军,三支部队的最终目标直指平壤。
三支部队如同出现在朝鲜北部的三把铁钳,成猛虎下山之势直指平壤。而现在平壤已经出现了日军一个师团的部队,那是紧急从大连方向调来的第六师团,他们直接利用黄海海潮沿大同江的乘海轮抵达平壤。
“……另外,在第六师团沿大同江南岸布防后,为阻挡我军渡过又向平壤方向增派六艘炮艇,按照现在的度,每拖延一天,平壤都可以得到少则一个大队,多则一个联队的增援,预计到明天,第六师团全部皆能运抵平壤……如果,我军绕过平壤,留一部牵制平壤之敌,那么拥有水上优势的日军势必将以平壤为楔,深入到我军主力后方……”
在参谋长讲解的时候,蓝天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平壤是个必争之地,可眼看着地图,他的眉头却是紧锁着,日军充分挥了他们的海上优势,直接用小吨位商船将部队运往平壤,而不是运力有限的庆义军用铁路,这一路上日军甚至主动撤出部队,目的就是为了在平壤利用大同江构建防线。
南岸布防、江炮艇,这是儿玉源太郎在逼自己的去打一场渡江战役。
“三十八师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蓝天蔚看着地图,头也不回地问。
“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德川,师主力刚抵达的下杏洞,预计两日后可以越过妙香山。”
方泽平参谋长答道。
“怎么三十八师的兵走起路来,就像裹了小脚女人,一群大老爷们走不动路是不是?”
一听三十八师才到德川,蓝天蔚立即气恼地骂了一句,在骂出这句话时,蓝天蔚又从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根烟,平素他很少抽烟,一见他要烟抽,任何人都知道这位司令官,这会怕是真的急了。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递给方泽平,然后自己深吸一口烟,双眼盯视着地图说道。
“三十二师到了什么地方?”
“龙三里”
“命令三十二师必须在两天内前抵达孟山……”
“长官,您的意思”
方泽平看了眼地图,现德川和孟山不过只是一江之隔。”
“儿玉源太郎依着大同江给我布了条防,咱们没有舰队,也没有船只想渡江,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那只有从其它地区迂回到平壤南部了”
赵树朴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
“长官,如果我们把两个师调到平壤以南,虽说可以对平壤形成合围,但日军还是可以从海州湾北方,他们有海运优势,这一点不能不考虑,到时很有可能导致两个师陷入……”
不待他说完,蓝天蔚就打断他的话说道。
“时间”
蓝天蔚的眉头一皱,然后开口说道。
“部队,只要满洲军的主力还被咱们围着,我有一个师围敌,一个师阻敌,就能确保万无一失,只要形成了合围,我就要在平壤吃掉儿玉源太郎……”
“嗯,我看可以试一试,”
方泽平望着地图考虑了一下说。
“围住平壤的话,可以不立即歼灭,日军可以利用大同江,那么他们势必会大呼大叫求援,如果陆路断绝的话,他们就有可能通过大同江增援,到时可以沿岸用野炮轰击江船,或者布置水雷,到时……”
“我非要看看,是儿玉给我下了套,还是我给他备了坑”
一阵有力的话语从蓝天蔚的口吐了出来,他的声音在房间内激荡着,似乎预示着不久之后,在朝鲜将生的一场激战。
第70章 非国所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