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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代名屠     花都至尊丐王txt下载     花都至尊丐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零四章 大熊猫

    首长开了口,房间里的人虽说有点不大愿意,但还是渐次退出了房间。任明启这才松了一口气,先叫了一声三叔,又转回脸来,对苏灿说道:“苏兄弟……。”

    苏灿微微点头打断了任明启的话,看着蝶仙道:“蝶仙,你先给病人把把脉,看看什么情况。”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床头的一张油画,高深莫测。

    对于任明启的不爽利,苏灿越来越不顺眼。安排蝶仙给任开化把脉,一者是让蝶仙多一点见识,再者也是故意给任明启一个难堪。还有一点,蝶仙既然要在都城开医馆,这次也是一个扬名的好机会。虽然蝶仙未必可以治愈任开化的病,但是苏灿估计,判断病情一定没问题。

    “师父……?”蝶仙毕竟是个女孩子,年纪又轻,在这种场合下难免束手束脚。嘴里叫了一声师父,却面带难sè不敢上前。

    任明启一阵尴尬,道:“苏兄弟,这个……”自己请苏灿来看病,苏灿却让徒弟先上,实在有点拿老爷子不当老爷子啊。

    “哈哈,教徒有方,现场教学。”病床上的任开化爽朗一笑,伸出了右手道,“小姑娘别怕,既然你师父让你看,说明你的技术也不差。来吧,生死有命,看看,说说!”

    苏灿微微点头,果然任老爷子比任明启坦荡了许多,心头不由得隐隐升起一股好感。

    在苏灿的眼神鼓励下,蝶仙壮了壮胆,走到床前坐下,给任开化把脉。因为病人身份的重要,所以蝶仙不敢有丝毫马虎,凝神静气细读脉象。

    十分钟以后,蝶仙松开了任开化的手,但是脸sè却不轻松,微微皱着眉头。

    “脉象如何?”苏灿淡淡地问道。

    “师父,据我所看……。”蝶仙在心里整理了一下语言,缓缓地说道,“散脉偏重,沉木不浮;沉脉大险,众石分明。这个相冲的很厉害。最严重的是……浮脉,脉象显示两极分化的状态,阳亢于外,虽是浮相,但是浮而有力,只怕……没有医缘了。”

    苏灿静静地听着,并不言语。任开化却爽朗一笑,道:“小姑娘,你就直接说我这是什么病,还能活多久吧。”

    “这个……。”蝶仙看了看任开化,又看看苏灿,再看看一边的任明启夫妻,却不敢直说。

    苏灿一脸平静,道:“说吧蝶仙,没事的。”

    “好,据我来看。这就是恶xìng肿瘤,而且长在右脑里,压住了血管和神经。现在,病人不仅左半身不能行动,而且头部疼痛不止,浑身燥热。”蝶仙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根据脉象来看,这显然是癌症晚期症状。癌细胞已经扩散,即使做开颅手术,切除病灶,也最多是一年的时间。”

    “好手艺。”病床上的任开化又是一笑,“跟专家们的判断结果,一模一样。看来医院几千万的进口机器啊,也就如此,还不如这姑娘的三根手指,哈哈。”

    一边的任明启擦了一把汗,上前说道:“三叔,这姑娘叫蝶仙,是苏医生的徒弟。她看的结果,也不一定就很准确……。让苏灿先生再看看吧。”

    任开化摇摇手:“你又何必再来骗我?这姑娘的说法和专家们说的一样,应该是没错的了。只是我一生戎马倥偬,最后死在病床上,有些不甘心罢了。要是为国为民,在沙场上……,唉!”

    “我来确诊一下吧。”苏灿看看任明启也被整的够呛了,这才微微一笑,走到任开化的床前。

    三根手指按在任开化的手腕上,苏灿将一点灵力透进了病人的身体。蝶仙的判断非常准确,任开化的确已经是脑癌晚期了。只是这个病灶长得挺快,大约病人平时身体好,加上工作繁忙,也就没想起来去做检查,这才导致了病来如山倒,一下子卧床不起。虽然恶xìng细胞已经扩散,但是对于苏灿来说,还不算多大的问题。

    苏灿将手指按在任开化的手腕上不放,表面看起来在把脉,其实治疗已经开始了。

    灵气源源不断地透入病人体内,固本培元以正压邪。只是癌细胞与正常细胞相生相随,不可以一次xìng用灵气一扫而光。必须过几天,此消彼长之后,才能釜底抽薪。要是此时强行剿灭癌细泡,正常细胞也会受损,病人需要很久才能复原。所以一个小时后,苏灿住了手。

    病床上的任开化,却已经睡着了,鼾声震天。任明启吓了一跳,紧张地问道:“苏兄弟,怎么你把脉的时间,比蝶仙还久?我三叔……现在怎么样?”

    苏灿站起身,淡淡一笑:“你把老先生喊醒,我们一起去客厅说话,顺便喝杯茶。”

    “啊?一起去客厅……?”任明启有些发懵,“老爷子现在还不能走动……,这个?”

    “你喊醒他看看再说吧,现在应该能走动了。”苏灿也不再搭理任明启,转头对蝶仙道,“走吧蝶仙,我们去客厅等着。”

    苏灿带着蝶仙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杯热茶还没喝完。刚才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大笑,在众人的陪伴下,任开化迈出了房间,龙行虎步踏地有声,口中连道:

    “哈哈,果然世间有奇人,不服不行!”

    为示礼貌,苏灿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苏医生请坐,请坐。你不仅仅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国家的人才啊。而且是国宝级的人才!就相当于那个……那个大熊猫,哈哈。”

    大熊猫?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苏灿有点哭笑不得。

    任开化也坐了下来,似乎察觉到用大熊猫来比喻苏灿有些不妥,道:“我这人只会打仗带兵,不会说话。苏医生也别跟我一个粗人计较,哈哈。”

    “不计较。”苏灿也一笑,道,“老先生的病灶,已经压制住了。但是彻底康复,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

    “你是医生,我是病人。你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好了!”任开化对苏灿笑道,“我听医生的话,而且是绝对服从。”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苏灿用了什么办法,让任开化在短时间里,恢复了zì yóu行走的功能,但是可以确定,这的确是苏灿的手艺。任开化经过苏灿这一个小时的把脉治疗以后,更是明显地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自然对苏灿的技术心悦诚服。

    “这个嘛,治疗方案我已经有了。不过现在要谈谈诊金的事。”苏灿喝了一口茶,缓缓地道。

    任明启一见苏灿这时候,提出了诊金,顿时满脸羞得通红。要知道,他和别人吹牛说,苏灿是他最好的朋友。现在好朋友要收费,当着这一大家人的面,以后怎么混啊!他一个接一个的眼sè飞了过去,示意苏灿稍后再说,苏灿却把头偏向了一边,熟视无睹。

    “呵呵,看病收费,天经地义嘛。”任开化看着苏灿道,“说吧苏医生,要多少钱。”

    苏灿看了看众人,最后眼神落在了任明启的脸上,风轻云淡地说道:

    “那就象征xìng地收一点,五千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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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故人

    苏灿一开口,满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象征xìng地收一点都要五千万,要是正儿八经地收,还不得几个亿?

    任明启夫妻瞠目结舌,胡蝶仙也目瞪口呆。本来以任开化的身份,即使几个亿的医疗费用,也不算什么。但是苏灿今天一反常态的爱财,而且狮子大开口,这让任明启夫妇和蝶仙始料未及。

    “嗯……,五千万也不算太多,我有医疗保险。”任开化看了看屋里的众人,道,“大家都出去吧,我有点事,要跟苏医生单独谈谈。”

    众人带着迟疑的脸sè,一个个退了出去。苏灿看看蝶仙,示意她也回避一下。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苏灿和任开化相对而坐。两人却谁也不说话,各自端着茶杯,悠闲地品茶。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异常,好像一部无声的黑白电影,只有两张淡定的面孔,在画面上闪现。

    良久,任开化放下了茶杯,道:“这个茶,不知道苏医生以为如何?”

    “好茶,清心静气,可以让人忘却烦恼名利。”苏灿依旧淡淡地笑着。

    “哈哈,过奖了过奖了。其实我觉得吧,这个茶,还比不上万竹居的竹叶青啊。”任开化微微地笑着,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苏灿的脸。

    陡然提到万竹居,苏灿心里难免震惊。但他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语调,悠然地道:“据我所知,竹叶青茶产自峨眉山。只可惜,我却没有缘分品尝。”心里暗道,难道任开化识破了我的身份?没想到他们身居庙堂之高,却也知道江湖之远。

    任开化又是一笑,道:“不错不错,竹叶青茶的确产自峨眉山,但是我第一次喝到竹叶青,却是万竹居的一位故人带给我的。只可惜,茶香犹在,故人却已驾鹤西归,唉……。”言语间唏嘘不已,一脸的惆怅和怀念。

    “难得任老先生不忘故人,要是贵友泉下有知,想必也是感激涕零。”苏灿在心里越来越惊疑,难道任开化所说的故人,是蓝暮雪的爸爸,前帮主蓝镇海?但是此时对方依旧在试探自己,苏灿自然要留个心眼,绝口不提万竹居的事儿,也不问他的故友是谁。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

    见苏灿不上套,任开化微微一笑,换了话题道:“苏医生和我侄儿明启,也是朋友?”

    苏灿沉吟了一下,问问点头:“算是吧。”

    “哈哈,我就直说了吧。看苏医生也不是一般的人,不会将方孔兄看得那么重。今天之所以提到诊金,想必是明启处事不当,怠慢了苏医生。”

    苏灿心头更是一凛,这老人的眼神果然犀利,竟然看出我在故意给任明启难堪。这份阅历,真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当下苏灿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道:“任老先生多虑了,君子生财各取其道。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当然要收取一些诊金。”

    任开化朗声一笑:“苏医生,我看你是吃百家饭的吧。实不相瞒,万竹居的蓝镇海,是我老战友。三十年前,我和他一起在南越荒蛮之地的枪林弹雨里,出生入死同进同退。只可惜,蓝镇海不喜欢拘束,退伍后躲进了万竹居。前不久我派人去打听他的消息,没想到……,天不与寿啊。”说到这里,任开化摇头不止,又是一番叹息。

    果然是蓝镇海!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灿也不好再打哈哈,当下站了起来,微微点头道:“原来是前辈,苏灿唐突了。”

    “哈哈,好,好。”任开化大笑,“苏医生请坐。唉……,其实你手上的讨饭棍,我以前也见过。不过现在却换了主人。江山代有人才出啊,万竹居出了苏医生这样的才俊,老友蓝镇海,也该含笑九泉了。”

    苏灿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道:“我虽然也住万竹居,但是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医生,还请老先生体谅。既然老先生和蓝老前辈是故友,那这诊金的事,就当我没提过。三天之后,我再给老先生治疗一次,也就无大碍了。”

    这次都城之行,苏灿还有大事在身,自然不想泄露自己的丐帮帮主身份,因此才一再强调自己只是个医生。想来任开化也不会点破,要不刚才就不会让大家回避了。

    “咦!我怎么能赖你的诊金哩?区区五千块我都要赖账,蓝镇海在底下,一定会骂我倚老卖老,欺负他的后辈。”任开化连连摆手,“所以这五千块诊金,我是一定要给的。”

    五千块?苏灿一愣,随后苦笑。这老爷子和莫霄汉倒是有的一拼,明明赖了我四千九百九十九点五万,还说没赖账?

    任开化继续道:“苏医生尽管放心。你来给我看病,本来就是个医生。难道因为你提着一根讨饭棍,我就说你是个乞丐?哈哈……。”

    “多谢老先生体谅。”苏灿报之一笑。

    “不过嘛……。”任开化眉头微微皱了皱,“以苏医生的医术,我想明启是请不动你的。所以我估计,苏医生来都城,还有其他的事吧?”

    果然姜是老的辣,苏灿心中暗自叹服,却淡淡地掩饰道:“也没其他的事,顺便看看都城风光吧。”

    “嗯嗯。”任开化点头道:“都城也有狗,但是还希望苏医生打狗看主人,不要闹出大动静,否则,我也有些为难啊。当然了,要是有恶狗蓄意挡道袭扰路人,苏医生也可以尽管打,我就当没看见好了。必要时,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哈哈。”

    “多谢提醒,晚辈自有分寸。”苏灿点头道,“老先生这几天多多静养,纯粮老酒可以喝一些,便于体内jīng气复原。其他药物,全部停了吧。”

    任开化大笑:“你这医生有趣,让我喝酒治病。幸好没让那帮专家动手,这些家伙们,让我滴酒不沾,简直气死我了!对了,苏医生来自万竹居,也必定是豪饮之人,今晚别走,我俩拼一拼酒量。”

    苏灿站起身摆手笑道:“还有几个朋友在外面等我,所以今晚就不能和老先生拼酒了。三rì后再来时,要是老先生还有这份雅兴,我必定奉陪。”

    “这个明启,实在是差劲。怎么不把朋友们一起请进来坐坐?”任开化抱怨了一句,冲着门外喊道:“明启,你进来。”

    “三叔,苏兄弟。”任明启小跑着走了进来。

    任开化板着脸道:“苏医生既是你的朋友,就应该肝胆相照坦诚相对。怎么把苏医生带来的人,全部留在外面了?”

    任明启心里叫苦不迭,心道我想一起带进来,但是你的jǐng卫能答应吗?不过这番话任明启可不敢说,只好把黑锅背了下来,道:“是我疏忽了,三叔责备的对。”

    “他们不懂医术,来了也没益处。任老先生,我这就告辞了。”苏灿一笑,冲着任开化点点头,便要转身离去。

    “苏医生慢走。”任开化挥手送别,又对任明启道,“明启帮我送客。这几天,你就多陪着苏医生。苏医生初来都城,有什么事,你多多效力吧。”

    “是,是。”任明启答应了一声,快步赶上了苏灿,带着苏灿师徒上了车,朝来路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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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 装一支笔

    苏灿带着蝶仙坐在车里一言不发。任明启夫妻也面露尴尬之sè,想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今天苏灿开口就要五千万的诊费,实在是把任明启的面子一扫而尽。蔡荷香坐在任明启的身边,眼神里很有些寞落,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苏灿大兄弟不是这样爱财如命的人。

    不过既然人家医生开了口,任明启也没办法。夫妻俩对视一眼,面露愁容。本来任明启打算自己垫付老爷子的医药费的,以博取老爷子的好感,然后吹嘘一番自己和神医的关系,就说对方没要诊费,以抬高自己的身价。在他们夫妻事先的预测里,这次苏灿收费,至多一两百万罢了,这点钱他们夫妻还能拿得出。但是苏灿现在开价五千万,可就不是小数目了。

    至于任开化后来与苏灿单独交谈时,把医药费赖去了四千九百九十九点五万的事儿,任明启夫妻可不知道。

    车子驶出最后一道岗亭时,蔡荷香咳了一声,从前座上回过头来,含糊着道:“大兄弟。你刚才说的医药费,我们会准备的,不过……”

    看着蔡大姐眼神里失落和陌生,苏灿心想,今天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毕竟这个蔡大姐,是个难得的直肠子,亲切的好像邻家大妈,一点大户人家的傲气都没有。以前在塔山,她在酒桌上逼着她老公批条子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哈哈……。”苏灿眼珠一转,大笑道:“蔡大姐真以为我这么爱财?”

    “哦,我不是这意思,收点诊费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么远的把你请到这里。”蔡荷香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心里想,不爱财,却又为什么要五千万?

    苏灿嘻嘻一笑,道:“任大哥可知道,我为什么开口就要五千万?”

    “这个,这个……,”任明启尴尬地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却在牢sāo,我又不是你,怎么知道你的心思?

    “蝶仙可知道原因?”苏灿故弄玄虚,看着蝶仙道。

    蝶仙摇头:“不知道啊,师父。”

    苏灿嘿嘿一笑,道:“医术一道深不可测,有些病,其实可以不药而医的。蝶仙,以后还要多揣摩啊。任老爷子在床上已经躺了三天,体内经脉难免阻塞。我狮子大开口吓他一跳,他的情绪一激动,肝火旺而心脉开,所有经脉就会活跃起来。这样,以后的治疗,将会事半功倍。关于诊金,我后来已经和任老爷子谈妥了,五千块而已。想必这点钱,老爷子还是有的。”

    蔡荷香茅塞顿开,满脸的愁云和疑惑丢得一干二净,鼓掌大笑:“我就说了吧,苏大兄弟不是那种爱财如命的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是神医啊!今天我们可开了眼界!哎呀,真是神医,啧啧……。”

    这番鬼话,只是苏灿给任明启一个台阶而已。蒙过蔡荷香没问题,但是蝶仙和任明启却都是半信半疑。只是蝶仙不敢质疑师父的论断,而任明启虽然怀疑,但是现在有了台阶可下,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哪里还敢说其他闲话?

    “苏兄弟,难怪说隔行如隔山。真没想到,我们九鼎国的中医文化,竟然这般深奥入微,实在佩服。”任明启装作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连连奉承道。

    众人欢声笑语,一扫刚才的沉闷与尴尬,不大工夫,回到了中午吃饭的饭店。

    饭店门前,任明启道:“苏兄弟,老爷子吩咐我这几天做你的跟班哩。现在你要做什么,尽管吩咐,我尽一切力量给你提供方便。”

    苏灿摇摇头,单独把任明启叫到一边,道:“不敢麻烦任大哥,你忙你的工作吧。我也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走走。关于蝶仙开医馆的事,就交给你和蔡大姐了。毕竟,她还年轻,又是初来乍到。其实蝶仙在都城,对你和蔡大姐也有好处。万一家里人有个伤风感冒的,让蝶仙来看病,不管医术如何,总比一般的医生要上心些。”

    任明启的心思被苏灿一语点破,再次领教了苏灿的厉害,脸皮一红,道:“不敢瞒苏兄弟。我和你蔡大姐,也的确有这么点心思。不过你放心,我们绝不敢亏待蝶仙。她的医馆地址都已经选定,装修也已经结束。万事俱备,随时可以开业。”

    苏灿心里一乐,这次还算诚实,嘿,下次不整你了。

    “可是苏兄弟,老爷子吩咐过,让我这几天陪着你……。”任明启有些为难,看着苏灿道。

    “游山玩水或者闹市流连,最重要的是洒脱二字。任大哥要真的跟着我,我反而不得自在。”苏灿道,“这样吧,三天后我还要给任老爷子看病,他要是抱怨你,我来解释。”

    任明启苦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苏灿道:“好吧苏兄弟,这是我的电话。有任何差遣,随时给我打电话。”

    苏灿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头衔是——都城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这不就是一个闲职吗,难道任明启现在的工作就是喝喝茶,谈谈唐诗宋词魏晋风流,或者,聚一帮文学青年,咿咿啊啊地朗读一些风花雪月无病呻吟?

    “呵呵,苏兄弟,这个上面只是一个社会身份。我现在的具体职务是东城区jǐng察署长,负责都城东城区一带的治安。”任明启似乎看出了苏灿心里的疑问,笑着补充道,“我呀,空闲时也喜欢写点东西,冒充风雅。只是写的不好,实在是有辱斯文啊。”

    明白了,苏灿微微一笑。任明启在作协里混个文人身份,就像那些富豪在丐帮混个江湖身份一样,为的是某种场合的方便。名片上不写jǐng察署长,却写了个作家的头衔。这种行为,看起来似乎很低调,实际上,却是一种含蓄的张扬。

    也是,作家嘛,不管走到哪儿,口袋里总要装一支笔,简称:装笔。

    唉,爱装你就装吧,与我无关。苏灿淡淡一笑,把任明启的名片塞进口袋,叫过蝶仙又吩咐了几句,让她安心张罗医馆,又互相留了电话。

    任明启夫妻执意要请苏灿等人吃晚饭,但是苏灿却借口有事推辞不受。蝶仙要求一起去看看师娘,道个别再走,也同样被苏灿制止了。见蝶仙很有些不高兴,苏灿又安慰了两句,只说就这一两天,会带着何青芷去医馆看她,亲临指导云云。

    胡蝶仙依然撇着嘴,闷闷不乐。不过想到师父师娘聚少离多,人家要单独相处,也是应该的,只好委委屈屈地跟苏灿道了别,又委托他代自己向师娘道别。

    跟任明启夫妻和蝶仙挥挥手,苏灿转身走进了饭店。给任开化看病,前前后后也有三个多小时了。苏灿心里想,何青芷和花飞影等人,大约也等急了吧。

第一零七章 乘龙快婿

    苏灿进入饭店,在四楼的一间客房里,何青芷等人果然正在议论。她们见苏灿很久没回来,都在猜测,这次的病人大约病得很重了。

    看到苏灿推门而入,何青芷脸sè一喜迎了过来:“阿灿,你回来了。看病的结果怎么样?”这次的病人身份太高,何青芷心里,难免为自己的老公担心。

    “没事的,也就是伤风感冒吧,病人喝了一碗姜汤,已经好多了。那些专家想骗医药费,所以把病情说的好重。”苏灿嘻嘻一笑,轻描淡写地道。

    何青芷心地单纯,现在对苏灿更是无限信任。听见苏灿说的这么轻松,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哦……我想想。”苏灿看着花飞影和刘明志道,“你们说,现在去哪里?”

    花飞影平时负责丐帮里的联络事务,一年之间,总要来都城好几趟;而刘明志在都城当了几年的兵,后来又混在戴飞龙手下,还是在都城里转悠。他们对都城的环境和道路,都比较熟悉。

    倒是苏灿与何青芷,虽说在这里长大,但是对都城的熟悉程度,反而远远不及这两人了。苏灿小时候担着个神童的称号,忙于学习很少出门,十二岁痴呆以后,虽然出门流浪,却也仅限于门前不远处的天桥下;何青芷就更别提了,自从脸上长出黑疤,除了看病之外,几乎没有出过家门。

    刘明志似乎成竹在胸,开口道:“帮主,现在去哪儿都可以,总之不能呆在这里。”他看了看四周,“这儿不是我们自己选的地方,鬼知道,哪有摄像头,哪儿有窃听器?所以我想,找个不起眼的小宾馆住下再说。”

    “没错。”花飞影也看着苏灿点头,表示同意刘明志的话。

    苏灿略一沉吟,拉着何青芷走进里间,避开花飞影和刘明志,问道:“青芷,你妈妈住在什么地方?我们要去看你妈妈,不能住的太远。”

    “我家……,不,我妈妈住在何家,在都城北郊的霜叶山脚下。”何青芷的眼里,一片泪光模糊。

    苏灿将何青芷拥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地安慰:“别担心,青芷。我们就去北郊找个宾馆住下,安顿好了以后,我陪你一起去看你妈妈。”

    “不不,不行。”何青芷抬起头来,道:“何家的人,都不友好。上次送亲的那个人,我……大哥何青松他们,都很凶的。而且,家里还有好几个保安。我都怀疑,我们能不能进的去。现在你的胳膊又受了伤,万一他们打你……,可不得了。”

    此时的何青芷,虽然知道苏灿是什么叫花头子,但是却不知道苏灿和丐帮的真实实力。因为苏灿在何青芷面前,从来没有打过架,一直都是好好先生一个。在何青芷的心里,这里的四个人,肯定不是何家的对手。

    也曾想过找任明启和蔡大姐帮忙,但是何青芷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其实到现在为止,任明启夫妻也不知道,苏灿与何青芷,本来就是都城的人。虽然他们问过,但是苏灿和何青芷却只是含糊应对。

    “打我?不会吧?”苏灿嘻嘻一笑,“无论如何,我也是何家的新姑爷,乘龙快婿啊。你放心,说不定我们去了以后,你家里人会非常客气,满桌子的好酒好菜招待哩。”嘴上说的愉快,苏灿心里却在为何青芷感到无限愤慨。怎么说她也是何家的女儿,现在却连回家看妈妈的权利都没有了?

    突然想起“新婚”那夜,何青松曾经凶巴巴地对何青芷说过:“不许打电话回家,更不许回都城,否则……。”

    何青芷缓缓地摇头:“不要这样想,阿灿。他们没把我当成何家的女儿,更不会把你当成姑爷。在他们的眼里,你依旧是被苏家遗弃的私生子,一个傻乎乎的小叫花子。我们想个办法,偷偷地混进去,好吗?说不定,我妈妈她……都已经不在了。要是我妈妈已经去了,那我们就立即离开这里,永远也再不回来。如果她还活着,我们就偷偷带她走。好不好?”

    其实何青芷心里还有另一个担忧,只是怕苏灿生气,没敢说出来。都城何姓一脉人口众多,何青芷她们家,只是其中一个旁支。家里一直是大娘当家,父亲唯唯诺诺做不了主,大哥何青松却热衷名利,一心想往上爬。现在自己脸上的黑疤已退,何青芷担心家里人见了自己现在的容貌以后,会打鬼主意,拿自己去另攀高枝。

    毕竟,自己现在和苏灿还没有夫妻之实,依然还是一件崭新的“商品”。

    苏灿微微皱眉,却又不好抚了何青芷的意思,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何青芷,自己现在的真实能力。想想还是算了,苏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江湖上的事,何青芷知道的少一点,担心就会少一点。

    “这样吧,青芷。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慢慢商量。”

    “嗯嗯。”何青芷点点头道:“阿灿,前几天在塔山的时候,我把我自己的身世,都跟花姐都说了。我觉得花姐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我们不如找她商量一下?”

    苏灿哈哈一笑:“花姐的确有主意,不过净是鬼主意。说不定啊,这时都已经把我们的事安排好了。走吧,我们先换个地方住下,再问花姐。”

    果然花飞影诸事都有安排,苏灿四人走出门外,一辆不起眼的半旧奥迪已经停在眼前。苏灿上了车,微微皱眉道:“戴飞龙那边调过来的车?”

    “不是,”花飞影坐进驾驶室,打着方向盘笑道,“要是他那边的车,就不会这么寒碜了。这次您老可是微服私访,不能让那边的人知道。不过虽然是微服私访,但是暗中护驾的大内高手是少不了的。其实一直以来,都有许多总舵弟子在这边,戴飞龙也是不知道的。”

    “不要拿我打趣了花姐,赶紧开车吧。我看后面有个尾巴,想办法甩了他。”苏灿心里一笑,果然蓝镇海以前也不是吃素的,竟然一直暗中派人在监视戴飞龙。

    花飞影从倒后镜里看了看,一辆银白sè轿车远远地跟了过来。看来,这应该是任明启的安排,用来暗中照应苏灿的。花飞影也不以为意,嘻嘻一笑:“不用甩了,不超过三个路口,这尾巴肯定要和别人撞车。”

    何青芷在车里,透过车玻璃朝后看,口中不解:“花姐,你怎么知道,他待会儿要撞车?”

    “不瞒青芷妹子说,你花姐我以前就在天桥上混饭吃,看相测字打卦算命样样jīng通。我掐指一算,就知道这家伙马上要撞车,不信你看着。”花飞影得意洋洋地打着方向盘,拐上了一条繁华的马路。

    苏灿摇头微笑:“青芷你别听花姐胡扯。我刚才说了,她的主意,净是鬼主意。”不用说,自己这方还另外有人在一边照应,等下会用撞车的办法,来逼停跟踪的车辆,然后找交jǐng找保险公司慢慢扯皮。

    果然话音未落,斜刺里冲出一辆破旧的夏利车,抢过车道和后面跟踪的银白sè轿车撞到了一起,砰地一声响,塑料片乱飞。

    花飞影哈哈一声大笑,加大油门朝北郊疾驰而去。

    这次任明启又该郁闷了。好心好意派一辆车跟着苏灿,想给点照应,谁知道却莫名其妙地撞了车。好心作了驴肝肺,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一零八章 董事长

    确定后面没有了跟踪者以后,花飞影才放慢了车速,在北郊附近找了一家快捷宾馆停了下来。花飞影开了三个房间,苏灿夫妻住一套间,她和刘明志各一间。

    看看时间不早,几人安顿好以后,回到楼下餐厅吃晚饭。耳边嘻嘻一笑,眼前人影一闪,却是莫霄汉也来到了这里。今天的莫霄汉,不再是乞丐的行头,又穿上了那套暗红sè的唐装,倒也jīng神。

    苏灿笑道:“你的鼻子真好使,刚要吃饭,你到了。”

    “嘿嘿,我下午两点多就到了都城,转了一大圈了都。”莫霄汉又转向何青芷打招呼道:“又看到帮主夫人了,哈哈,真好。”

    “莫大叔,你好。”何青芷见到莫霄汉,也是格外亲切,笑容灿烂。

    大厅里说话不方便,几人开了一个包厢,叫来酒菜边吃边聊。

    “我说这样吧,来到都城,我们之间的称呼都要改一下。帮主长老的,统统不要。既然我们以后要走商业化路线,我就来做个董事长吧,你们三个,都是副总经理。以后我们互相之间,以新的身份来称呼。关于青芷,你们可以直呼其名,也可以叫董事长夫人……。”几人喝了两杯酒,苏灿建议道。

    刘明志点头附议:“本来就该如此,帮主长老的称呼,也太引人注意了。”

    莫霄汉也大笑:“没想到临老混了个副总经理,哈哈。对了帮主,夜里的时候,你不是说让我做保安吗?”

    “你现在是保安部总经理。不过你的保安部,目前就你一个光杆司令,所以总经理也还是一个保安。”苏灿嘿嘿笑道。

    何青芷听的热闹,好奇地问苏灿:“阿灿,你们要开公司吗?”

    苏灿摸着下巴,笑道:“是啊青芷,我给你要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要发财喽。”

    “好啊好啊,做生意才是正道,肯定比要饭来钱。”何青芷雀跃起来,连声问道,“阿灿,公司做什么产品?我也要去上班,你们给我一个职务嘛。”

    “董事长夫人身份,不是职务吗?”苏灿笑道,“当然,只要你高兴,这个董事长也可以给你来做。以后公司开会,我以家属的身份出席。”

    众人大笑。笑声里,苏灿又把万竹药业以后的规划,言简意赅地向何青芷做了一番介绍。听到以后要盖万竹大厦,要把产品推向全球,要实现年利润千亿的规模,何青芷的眼神里,几分惊讶,几分向往。

    在场的都不是外人,苏灿吩咐道:“莫长老……,呃,不对。是莫总经理和刘总经理,以及花总经理,这几天你们就负责调查戴飞龙的事。我和青芷,还有点私事要处理。”

    这里只有花飞影知道苏灿所说的私事指什么,刘明志和莫霄汉却是一无所知。当下花飞影道:“帮主……,不不。董事长的私事也很重要,我还是负责给你和董事长夫人当司机好了。公事私事,都是事儿,都要解决的。嘻嘻。”

    何青芷拉了拉苏灿的胳膊:“阿灿,花姐帮我们,是最好的了。”

    苏灿会意,点头道:“好,那花姐就先帮我们处理私事吧。”

    众人一边吃菜喝酒,一边又对如何解决戴飞龙的事,讨论了半天。关于丐帮内部的话题,何青芷自然插不上话,只是在一边默默地听着。苏灿见状,怕冷落了自己的老婆,便道:“你们商量着吧,我何青芷先回房间。”

    “好吧,董事长,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花飞影坏坏一笑。

    何青芷脸一红,略带嗔意地道:“不是啊,等下花姐也来我们房间,帮我想想办法嘛。”

    “好,好,就来。”花飞影笑着挥手。

    苏灿带着何青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两个干茶烈火拥在一起一个长吻后,才一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苏灿抚摸着何青芷的长发,缓缓地道:“青芷,等下我们就一起去看你妈妈。把你妈妈接出来以后,我们就可以安心地在一起了,再也不分开。”

    何青芷依偎在苏灿的胸前,抬眼看着苏灿:“可是,何家的大门不是那样好进的。等下花姐来了,我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混进去。”

    突然何青芷又道:“对了阿灿,你的胳膊还没好。不如等你好了以后再去吧。万一他们又碰到你的胳膊,那我会伤心死的。”

    “嘿嘿……”苏灿豪情顿生,单手搂着何青芷道:“青芷你放心,我现在是大侠。我都练会打狗棒和降龙十八掌了。你看你看,那个杨过一只胳膊,不都能保护小龙女吗?难道我一只胳膊,就不能保护你了?”

    何青芷扳着苏灿的肩帮亲了一口,吐气如兰地道:“阿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点担心。你的打狗棒和降龙降龙十八掌,也不知道灵不灵。”在何青芷看来,所谓的打狗棒打猫棒,都是老金虚构的的故事而已。现在社会,早不是冷兵器时代了,再厉害的古代武器,还不就是一根烧火棒?

    苏灿只好一笑,道:“好吧,我就依了你了,等下我们带着花姐,偷偷溜进何家,然后把你妈妈接出来。不过你放心,就是跟何家的人遇上了,我也有办法对付他们。”

    “什么办法?哦,你是说……请任明启来帮忙?”何青芷问道。在她的心里,任明启是任开化的侄儿,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不找他。”苏灿淡淡一笑,“实话说了吧青芷,假如真的和你大哥他们翻了脸,一个花姐就够他们受得了。我们丐帮,多的就是人,有的就是手段。今天你也看到花姐的手段了吧,那辆车,说撞也就撞了。”

    何青芷面带狐疑:“难道,你们真的是书上写的那个丐帮?”

    “这还有假?”苏灿呵呵一笑,把手边的打狗棒递了过去,“这就是打狗棒。别小看了它,都传承几千年了。这根打狗棒,乔峰拿过,洪七公拿过,黄蓉也拿过……。我骗你和蝶仙说是药材,呵呵,其实在怕别人知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打狗棒上虽然缠了一层胶带,但是依然入手冰凉,更兼分量沉重。何青芷把打狗棒拿在手中,反复地看着,嘴里喃喃念道:“原来,真的有江湖,真的有丐帮……。”

    九月十九,何青芷生rì那天,苏灿带着她在流云山聚会的时候,只说是叫花子帮帮主,何青芷还以为就是在场的人,组成了一个小社团而已。现在听苏灿亲口承认是丐帮帮主,何青芷不禁有喜有忧。

    喜的是丐帮人多势众,自己和苏灿有了归属;忧的是江湖凶险,怕苏灿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何青芷抓住苏灿的手,道:“阿灿,其实我还是希望你当个医生,然后我们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当帮主当然风光,但是……也怕很危险吧?阿灿你告诉我,你的胳膊是不是跟人打架弄伤的?”

    “不是打架,不是。”苏灿赶忙扯谎道:“就是摔了一跤而已。你想,丐帮这么多人,莫老头老当益壮,一个都能打十几个,打架哪里用得着我上?”

    顿了顿,苏灿又安慰道:“我答应你青芷,不要几年,我就会辞去这个帮主的位子,然后陪着你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无忧无虑地过rì子。”这句话,倒是苏灿的肺腑之言,他本就打算吸收完了打狗棒的灵气以后,就立即辞职,再找其他办法修炼星河决。但是现在,这个帮主只好继续当下去。

    何青芷默默地点头:“好……,我等着。不过不管你到哪儿,不管你去什么危险的地方,以后我都跟着你。”

    苏灿正要出言安慰,却听到一阵敲门声,花飞影在门外笑道:“董事长,我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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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 何家大院

    何青芷打开门,把花飞影拉倒沙发上坐下:“花姐,你帮我们参考参考。”当下,何青芷也顾不得家丑不家丑了,准备将为难之处一一说出来,请花飞影帮着出谋划策。

    “青芷别担心。”花飞影却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在塔山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第二天就已经安排了这边的人,做了一些查访。你妈妈没事,活着好好的……,就是jīng神状况不佳。今天晚上,我保证你们母女相见。”

    “真的吗?花姐……不是骗我吧?”何青芷张了张嘴巴,又惊又喜。

    一边的苏灿却一点也不吃惊,他素来知道花飞影的手段和老道。他握了握何青芷的手,道:“青芷,花姐不会骗你的,听她说说。”

    花飞影一点头,从包里取出一个U盘,插在宾馆的电脑上,回头笑道:“董事长,你们来看。”

    看着电脑,何青芷捂着嘴巴潸然泪下,屏幕上不停切换的照片,四合院落飞檐小楼,白sè的墙砖,红sè的琉璃瓦,以及院落里的十几棵松柏,都是那样的熟悉。那里,正是她的家,她住了十九年的家。

    花飞影显然做过十分仔细的调查,甚至对何家的状况,比何青芷还要了解。她用鼠标指点着画面,有条不紊地给苏灿一一介绍。

    何青芷的父亲何泰强,弟兄四个,老太爷八十多岁依然在世,大家庭全部住在这个院落里,四世同堂。何泰强排行老二,上面有大哥何泰刚,下面有三弟何泰勇,四弟何泰猛。刚强勇猛下面,又各有子嗣,这个占地三亩的大院子里,住了近一百人。当然,这里包括保姆、司机和保安。

    何家老弟兄四个中,老大何泰刚较有社会地位,在外省做到了省部级高官。何青芷的父亲何泰强,就在都城工作,某区邮政局的一个小局长。剩下的两兄弟何泰勇与何泰猛,也都在都城工作,但是官衔不大。一个是中学主任,一个是片区jǐng察所长。

    下一辈当中,何青芷的大哥较为出sè,其余的大多是平庸之辈,纨绔之徒。何青松因为攀了一门好亲事,取了个巨富之女,利用何家的人脉基础和老岳丈的财富,钻营名利,倒有些风生水起的迹象,混到了一家国有公司副总的位置。

    鼠标最后停在四合院东北角的一栋dú lì小楼前。

    “帮……,董事长看,这里就是青芷妈妈所住的地方。这个二层小楼,是何家的佣人和保安住的,有时候也放些杂物。现在青芷妈妈住在楼上,只是从来……不下楼。楼下还有几个房间,住着些保姆和保安。”

    何青芷突然又看了熟悉的家,令她伤心透顶的家,百感交集。又难以抑制对妈妈的思念和担忧,悲悲切切心神激荡。她也不问花飞影从什么渠道了解的这么透彻,只是咬着嘴唇呜咽不止,任凭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苏灿赶紧示意花飞影关了画面,揽着何青芷的肩,将自身的灵力传送过去,帮她稳定心神,一边开口安慰道:“青芷不哭,今晚我们接了你妈妈,以后你们母女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好半天,何青芷才止住了哭泣,抬眼问花飞影道:“花姐,阿灿,你们说,怎样才能把我妈妈接出来?”

    苏灿看了看花飞影,让她说说看法。她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多的细致调查,想必早已成竹在胸。其实对于这些调查,苏灿觉得花飞影小题大做了,一点小事而已,她也太小心了点。

    花飞影点点,沉吟着道:“要是光明正大地去何家要人,他们也是拦不住的。那几个保安,到时候保护谁还说不定哩。但是这样一来,难免要与何家发生冲突。我们在都城还有其他的事,除非情不得已,否则尽量不要横生枝节。所以,我也赞成青芷的想法,偷偷地混进去,然后把人带出来。”

    这番话,花飞影也是做过计较的。直接打进去,把人带着就走,当然干净利索,快意恩仇江湖本sè。但是人家毕竟是亲戚啊,说不定几年一过就好了,小姑爷大舅哥亲亲热热。到那时,自己这个打手怎么办?怎么说也有点尴尬吧。再说了,院子里的人,毕竟都是何青芷的家人,万一下手重了,何青芷在心里也难免抱怨。她现在是帮主夫人,以后吹吹枕边风,让苏灿秋后算账送双小鞋,也不是绝无可能。

    “可是,何家大院四周都有高墙,除了保安之外,还有四五条护院狼狗。我们怎么混进去?”何青芷愁眉不展。

    “青芷别担心,这都不是问题,呵呵。”花飞影胸有成竹地嘻嘻一笑,“何家以前一共有六个保安,却也不巧,几个保安在前几天外出时,纷纷被人一顿暴打,现在还睡在医院。何家没办法,又招了几个保安,其中两个是我安排的人。他们会有办法,让狼狗不叫的。对付恶狗,叫花子多的是办法,更何况,还有打狗棒在董事长手里。”

    这次连苏灿都有些吃惊了,这个花飞影真是个鬼jīng灵,竟然偷偷地在何家安排了内线,怪不得,她能弄到那么多的何家内部照片。看来她对何青芷的事,真的比自己的事儿看的还重要,暗地里下了这么多的工夫。苏灿在心里想,得找个机会,假公济私回报一下,升花飞影为九袋长老才好。

    何青芷脸上的愁容一扫而尽,抱着花飞影的胳膊破涕为笑:“花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你说,还有什么惊喜在后面?”

    “哈哈,惊喜多的是,只是花姐现在啊,要卖个关子,不告诉你。”花飞影哈哈大笑,在何青芷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时间我已经约定了,晚上十点,我们就去何家大院。你看,是不是要打扮打扮,让妈妈看看自己美丽的女儿?还有,妈妈喜欢吃什么,咱们也带一点过去?”

    何青芷一阵感动一阵心酸,眼泪又出来了:“谢谢花姐,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妈妈喜欢吃稻香村的甜点,还有全聚德的烤鸭,我这就去买。”

    “我陪你去,青芷。”苏灿站了起来,微微一笑,揽住了何青芷的肩。

第一一零章 吃豆腐

    苏灿与何青芷出去买东西,花飞影这个司机当然要跟着。下午来时的那辆半旧奥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辆大众轿车。细心的花飞影,怕原来的车会被别人认出或者再次跟踪,所以换了坐骑。

    三人转了近一个小时,才买到了全聚德的烤鸭和稻香村甜点。幸好花飞影来了,否则苏灿与何青芷,还真不容易找到这些食品,毕竟北郊一带稍微偏僻点,而此时又是晚上。

    “花姐,现在也快十点了,我们直接去……何家大院,行不行?”买好东西,再次上车的时候,何青芷掏出手机看看时间,问道。

    “行啊,那边也都安排好了。”花飞影点点头,看了一眼导航仪,一打方向盘向左边路口转去。

    十点刚过,苏灿三人乘坐的轿车,来到了何家大院门前的水泥路上。花飞影当然不会在这里停车,她顺着水泥路转了一圈,然后在何家大院后墙外的马路上,找了个稍偏僻点的岔路口,熄了火。这里,距离何青芷妈妈所在的小楼最近。

    所谓近乡情更怯。此时何青芷的心情,远比近乡情怯更加复杂。眼前的四合大院,就是她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都说家是最温暖的港湾,这个港湾曾经承载过自己的美好期望,但是自己最终却又被这个“港湾”抛弃。像一叶浮萍自生自灭,没有人给予关心和关爱。

    爱难,恨也难。虽然何青芷现在不愿承认自己是何家的人,但是十九年的记忆,又怎么能轻轻松松地抹去?毕竟在不谙世事的童年时期,这里也有她的许多欢乐……。

    苏灿握着何青芷的手,陪着她一步步地朝后墙走去。虽然苏灿已经在传送自身灵力,帮助何青芷稳定情绪,但是依然感觉到她的手抖得厉害。

    “青芷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苏灿低声安慰道。

    “嗯嗯……。”何青芷使劲地点点头,把苏灿的手攥得更紧。

    几分钟后,三人站在何家大院的后墙外,只要翻过这道墙,前面就是那栋独栋小楼。

    花飞影看了看眼前一丈多高的围墙,摇摇头道:“帮……,不,董事长,这个高度我恐怕不行,而且墙头上还有玻璃渣。”

    苏灿微微一笑,把何青芷轻轻推到花飞影身边:“花姐先照顾青芷,我上去看看。”话音未落,苏灿已经平地拔起,人影一闪站在了墙头上。

    “这……!”花飞影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没见苏灿如何助跑借力,更没有见他下蹲蓄势,就这样神乎其神地站到了围墙上。而且,苏灿脚下全是尖锐的玻璃刺,踩踏之下,竟然没有断掉一根。甚至,苏灿从地上跃上墙头,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一直以来,花飞影并没有见识过苏灿的身手。虽然苏灿过刀山夺打狗棒,一月出关秒杀三十六条恶犬,以及后来在缅甸国生擒姬大贵,掌震全真道士的事迹,花飞影都曾听莫霄汉说过。但是亲眼见到苏灿的功力,花飞影还是第一次。

    何青芷更是大吃一惊,低声问道:“花姐,阿灿怎么突然就……上了墙头?”

    花飞影这才回过神来,吃吃一笑道:“没这本事,怎么能当帮主,又怎么能娶得你这个大美人?”

    苏灿在墙头上查看了一番,大院里静悄悄的,只有为数不多的房间亮着灯。想必这时候,大多人都已休息了。为了安全起见,苏灿踏着墙头的玻璃刺,又围着何家大院转了一圈。他倒不怕自己有什么危险,何家大院就是龙潭虎穴,也比不了缅甸国的佛手寺吧?苏灿主要是担心何青芷,作为一个丈夫,他不能让何青芷再受到任何伤害。

    四周查看一番后,苏灿跳下了墙头,道:“青芷,你站这儿等一下,我先送花姐过去。三秒钟我就跳回来接你。”墙外肯定比墙里安全,所以苏灿要先把花飞影送过去,把何青芷暂留在墙外。

    “董事长,怎么你这么厉害?可以跳到这么高?”花飞影忍不住问了一句。

    “呃……,也不是厉害。只是我站的地方,地球引力小一点而已。”苏灿嘿嘿一笑,道:“花姐,得罪了,我要抱你过去。”

    “不得罪不得罪,只要青芷妹子不吃醋就行。”花飞影压低声音咯咯地笑,像个花痴一样。

    无星无月,看不到何青芷的脸,只听到她说:“我已经吃过一回你们的醋,再也不吃了,哼。”当初看到苏灿和花飞影一起进了如意旅馆,差点把何青芷气死,何止是吃醋这么简单!

    “什么吃过一回醋?”苏灿有些摸不着头脑。

    “呃,这个……,以后再说。阿灿,你先送花姐过去吧。”何青芷赶紧一阵支吾。这个误会,可不能当着花飞影的面说出来,要是花飞影知道自己当初把她看成风尘女子,还不恨自己一辈子?

    苏灿呵呵一笑,也不再追问,单手拦腰抱起了花飞影。花飞影也很配合地箍住了苏灿的脖子。好在是黑咕隆咚的夜里,彼此之间的脸sè也看得不大清楚,即使尴尬,也比较有限。苏灿提一口气,脚尖一点人影飘起,已经稳稳地落在了院内。

    花飞影还没反应过来,已是墙里墙外别样天地。“了不起!”从苏灿的怀里站起来,花飞影由衷地夸了一句。

    “不算什么,小意思,嘿嘿。”苏灿心道,在佛手寺,一夜间连抱三个美女飞跃树头,都是小菜一碟。虽然你花飞影要丰满一些,但是抱着你跳过围墙,简直比铁口钢牙吃豆腐还要简单。

    ……咦,为什么突然又想到吃豆腐?

    ……咦,为什么要说“又”哩?

    苏灿心头一阵小小的惭愧,纵身跳回了围墙外。

    何青芷见苏灿又跳了回来,赶紧上前搂住了他的脖子,似乎害怕自己老公被人抢了一样。苏灿心里柔情一动,在何青芷温暖的双唇上轻轻一吻,这才带着她跳过了围墙。

    越过围墙,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是何青芷妈妈所住的二层小楼。按照事前的计划,他们还需要跃上楼顶,然后从天台楼梯而下,才不会惊动下面一层的佣人。楼梯口的门平时都上锁,但是今晚,已经有内线打开了。就算没打开,地球上的锁,大约也是难不住苏灿的。

    “董事长,再抱我一次吧。这个高度,我更加跳不上去了。”花飞影嘻嘻地小声笑道。

    晕……,这次,真的是“又”了。苏灿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好啊。”

    PS:咦,这一章怎么写得这么好?我都忍不住要赞一下自己了!赞吧赞吧,反正也就两分钱,嘻嘻……。

第一一一章 何家姨娘

    苏灿把花飞影与何青芷一一抱起,跳上二楼屋顶。天台上的楼梯门果然没上锁,只是虚掩着。苏灿当先开路,花飞影殿后,把何青芷夹在中间,三人鱼贯走下楼梯。

    从楼梯下到走廊上,脚下就宽阔了许多。何青芷握着苏灿的手,两人并肩而行,轻手轻脚地走向走廊尽头一间亮着灯的房间。

    这个房间的门却已经上了锁,而且是从外面上了挂锁。隔着窗玻璃,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一个枯瘦的妇女,头发半白两眼深凹,正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发呆。

    “姨娘……。”何青芷低低地叫了一声,差点就要放声大哭起来。苏灿眼疾手快,捂住了何青芷的嘴巴。

    “青芷别哭,防止惊动别人。等进屋以后再慢慢说。”苏灿柔声安慰着何青芷,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何青芷说过,她妈妈阮淑红今年才四十出头,可是眼前的妇人,形容枯槁柴骨嶙峋,浑身垂暮之气,看起来都有六十多岁的样子。

    花飞影走上前来,掏出一直一曲两根钢丝,在锁眼里轻轻地捅了几桶,咔哒一声轻响,已经捅开了那把挂锁。

    何青芷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姨娘……!”一声姨娘叫出口,何青芷已经泪如雨下,扑过去,跪在了阮淑红的身前,抓住她的双手,泣不成声。

    苏灿紧守在何青芷身边,防止阮淑红因为受惊而大喊大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阮淑红的jīng神状态,似乎已经糟糕了极点。眼见房间里走进了三个人,她却依然痴痴呆呆地无动于衷。

    “姨娘,我是青芷啊,姨娘……,你不认识我了吗?”何青芷捂着嘴巴,两只泪眼看着自己的妈妈。

    阮淑红的眼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何青芷,半晌,才缓缓地摇头道:“你不是青芷,不是青芷,不是青芷……。”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干枯无力,风雨飘摇。

    何青芷强忍着悲痛:“姨娘,我就是青芷,就是你的青芷啊,我回来看你了。姨娘……。”

    花飞影和苏灿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是一片暗淡和悲戚。阮淑红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了,病况可想而知。苏灿更是暗自踌躇,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jīng神类疾病本就没有特效药物,而眼前的岳母如此病重,该怎么下手治疗?

    “你骗我,你骗我……”阮淑红含糊不清地道,“青芷,我的青芷已经死了,他们说的。我的青芷,脸上……,有一块黑疤,你没有。”

    糟糕!苏灿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都考虑到了,就是这点不够周全!

    看来阮淑红心里一直都在挂念自己的女儿,但是在她混乱不清的神志里,女儿何青芷依旧是个黑疤脸。而眼前的人,面目姣好白玉无瑕,跟她记忆里的女儿,实在相差太多。

    “阿姨,这就是你女儿,青芷。她脸上的那块疤,已经治好了。现在你女儿更漂亮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花飞影蹲下身,轻轻地搓揉着阮淑红枯瘦如鸡爪一般的手。

    “不是,不是。”阮淑红依旧机械地摇头。突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抽回手,在沙发垫下一阵摸索,找出一张已经退sè的照片,满脸幸福地笑了起来:“这才是我的青芷……,还有青芷他爸爸。”

    何青芷看了一眼照片,更是泪飞如雨。那是自己十来岁时,跟爸爸妈妈一起的合影照。那时自己没有生病,妈妈也年轻美貌,光华照人……。这才不到十年,却已经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姨娘,你看看我,我真的是青芷啊。这张照片我记得,是我们一起在五一节照的。那天在北海风景公园,姨娘,你还给我买了风筝,买了糖葫芦。你还说……,糖葫芦吃多了长蛀牙,以后……嫁不出去。姨娘,你还记得吧。”何青芷的语气里都是悲苦,希望通过对这些往事的回忆,可以让妈妈认出自己。

    “不是,你不是。”阮淑红把照片很宝贵地捂在怀里,傻笑着摇头。

    “青芷你先起来,我来给你妈妈看一看。”苏灿见何青芷老是跪在地上哭泣不止,难免有些心痛。他把何青芷拉了起来,然后蹲下身,对阮淑红道:“阿姨,我来给你看看病,好吗?”

    花飞影帮何青芷擦了擦眼泪,又探头朝房门外看了一眼,还好,没有惊动任何人。

    听见苏灿说要给自己看病,阮淑红怔了一下,直愣愣地看着苏灿道:“你是医生?你会看病?”这语气,竟然比刚才急促了许多,声音也大了一点。

    “嗯,我是医生,我会看病。”苏灿郑重地点头,希望取得阮淑红进一步的信任。

    “那我求你了,我求你帮我女儿青芷看病好吗?她的脸上,长了一个疖子,她好难受……。”阮淑红的两只眼睛,突然放出了光芒,一种满怀期望的光芒,一种饱含舔犊深情的光芒。

    一旁的何青芷又是一阵悲恸,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花飞影及时地扶着了她。

    苏灿胸中叹息不止无限唏嘘,想了想道:“阿姨,我先给你看病,再带你去找你女儿青芷,怎么样?”

    阮淑红呆了半晌,突然落泪道:“你骗我,我的青芷已经死了,再也找不到了……。”

    “姨娘,我真的是青芷啊。我没死,都是他们骗你的……。”何青芷再也忍不住,再次跪了下来,扑在阮淑红身前。

    “骗我,都在骗我——!”阮淑红突然激动起来,两眼冒出愤怒的火光,“是你们在骗我,我的青芷死了,我再也没有青芷了!”只是她的身体太过虚弱,虽然想大声叫喊,但是却中气不足,声音依旧不大还带着沙哑。就这么叫了两声,她已经忍不住在大口喘气,枯瘦的胸腔剧烈地起伏。

    苏灿示意何青芷不要再说话,以免给老人更大的刺激。

    阮淑红喘了一会气,终于慢慢地平复了下来。苏灿见状又道:“阿姨,我来给你把把脉,可好?”

    说着,苏灿伸出左手,往阮淑红的手腕上搭去。谁知阮淑红又叫了起来,一缩胳膊道:“不要,不要。你是男人,你别挨我你别挨我。被青芷爸爸看到,他就不要我了!”

    花飞影皱眉道:“董事长,会惊动别人的。”

    苏灿叹了一口气,凌空一指,一道灵气点在了阮淑红的昏睡穴上。老人张了张嘴,慢慢地闭上眼睛,身体一歪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一一二章 今夕何夕

    见阮淑红睡了过去,苏灿先把何青芷拉了起来,按在沙发上坐下:“青芷,你别哭了,我会想办法的。”

    在苏灿和花飞影的安慰下,良久,何青芷才止住了哭泣。但她依旧抓着她妈妈的手,不愿松开。

    苏灿轻轻地掰开了何青芷的手,给阮淑红看病。灵气透体而入,查看了一番,苏灿发现,阮淑红的身体除了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虚弱以外,并没有大毛病。要是有条件,注意饮食规律晒晒太阳,不用治疗,三五个月也能恢复健康。但是她的体内气息紊乱,显然jīng神上的创伤很严重。

    看来这是有点麻烦了。苏灿一边传送灵力,帮助阮淑红固本培元,一边拧眉思索。

    “阿灿,妈妈怎么样?你可以治好她吗?”何青芷一脸紧张一脸期盼地看着苏灿。

    苏灿点点头:“可以,她的身体没有大毛病。但是jīng神状况要想恢复……,需要一个过程。最好的办法,是先让阿姨认出你,然后逐步治疗,才能看到效果。”

    “可是,怎样才能让妈妈认出我?”何青芷愁眉紧锁。

    “这个……。”苏灿也没了主意。

    花飞影探头看看门外,转回身道:“你们真是关心则乱。这不简单嘛,青芷妹子以前什么样子,现在还恢复什么样子。让青芷再带一个面罩,脸上做一个黑疤,老人家就会认出自己女儿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苏灿连连点头。何青芷也茅塞顿开一扫愁容:“花姐说的对,就该这样做。我以前和妈妈相对时,也大多戴着面罩。所以现在这个样子,姨娘不敢认了。”

    “可是今晚,恐怕来不及了。”何青芷悲悲戚戚地看了身边的妈妈一眼,又转头向苏灿和花飞影道:“阿灿,花姐,我们今晚就把我妈妈带出去,然后再想办法行吗?”

    苏灿紧皱眉头:“这个……,恐怕不行。刚才,阿姨的情绪波动很大,你也看到了。要是她明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换了环境,说不定会更受刺激。”

    “董事长说得对,”花飞影插口道,“很多事,yù速则不达。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是也知道阿姨的病是心病。所以还是一步一步来,防止再生波折,反而更加棘手。”

    “那……,阿灿,花姐,你们明晚还能陪我一起来吗?”何青芷怯怯地问道。

    看着何青芷略带乞求的眼神,苏灿心头一痛,强挤出一丝微笑:“这个当然,青芷,我会每晚陪着你来这里,直到阿姨认出你,神志清醒以后,我们再带她出去。”

    花飞影拍着何青芷的肩,柔声道:“傻妹子,你和董事长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帮不了大忙,但是一定会陪着你的。”

    何青芷这才松开一口气,略略开颜,转头看到昏睡的妈妈,却又蹙起了眉头。

    花飞影看了看时间,竟然也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快到十二点了。她开口问道:“董事长,青芷妹子。要是没有别的事,不如我们先回去,明天准备一下,明晚再来?”

    “也只好这样了。”苏灿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何青芷却坐在阮淑红身边,没有离开的意思:“阿灿,能不能把妈妈弄醒,我带来的东西,我想喂她吃一点……。”

    “是啊,我倒忘了这事了。”花飞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些东西,阿姨吃不完的必须带走,防止何家的人明天会察觉。”

    “好。”苏灿答应了一声,又是凌空一指,真元灵气点在阮淑红的人中穴上。不大工夫,阮淑红的喉咙里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呻吟,缓缓地睁开了眼。

    经过苏灿刚才的灵力传送,阮淑红的jīng神似乎好了一点,眼神也比先前明亮了一些。她看着眼前的三人,疑惑地问:“你们……是谁?”一开口,声音里似乎也有了些底气,不再是刚才那样的虚弱。

    何青芷忍着眼泪强作欢颜,拆开了甜点和烤鸭的包装:“姨娘,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烤鸭和甜点,我来喂你好不好?”

    “好……。”阮淑红看着何青芷手里的食物,微微吸了吸鼻子,终于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来,姨娘吃……。”何青芷开心一笑,用带来的筷子夹起一块烤鸭,递到了阮淑红的嘴边。

    大约阮淑红很久没有吃到自己喜爱的食物了,所以吃得很香,甚至有点狼吞虎咽的模样。但是她的身体毕竟太过瘦弱,吃了三五口,便无法再吃下去,傻傻地看着何青芷手里的烤鸭,若有所思。

    花飞影把剩下的食品依旧包好提在手中,道:“青芷妹子,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明晚再来看阿姨?”

    “嗯。”何青芷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移开了目光。她还想在这里待一会儿,但是考虑到让无亲无故的花飞影一直陪伴,实在说不过去。“走吧,阿灿,花姐。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

    苏灿摇头微笑:“应该是我俩一起感谢花姐才对。走吧。”

    “切。”花飞影一撇嘴道,“你们夫妻俩秀恩爱也没事,可是不要拿我当外人,好不好?”说着,花飞影又探头看看门外,一招手道:“可以走了。”

    “花姐稍等。”

    苏灿回头,再次凌空点住了阮淑红的昏睡穴,对花飞影道:“麻烦花姐,把阿姨抱到床上去。”

    花飞影答应一声,轻轻抱起阮淑红走向了里间。何青芷赶紧跟了过去。

    刚才花飞影就进里间看过,还好,除了yīn暗一些,房间里还算干净。看来阮淑红,对于生活上的事还能自理,没有把房间搞得乱七八糟。而且何家大约也有人来定期打扫,所以基本上,这里还算是一个能住人的地方。

    何青芷和花飞影安顿好了阮淑红,走出门外,和苏灿对视一眼,一起默默地走上了楼梯。

    回到住宿的快捷宾馆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晚安,董事长,青芷妹子。明天没什么事,你们多睡一会儿啊。”花飞影不怀好意地做了一个鬼脸,摆摆手,扭着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晚安……花姐。”何青芷一笑,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苏灿拥着何青芷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好门,笑道:“青芷,我要洗个澡,你来不来?”

    “阿灿……。”何青芷偎在苏灿的胸前,羞得满脸通红,“两个人一起洗澡,会不会……”

    “想歪了吧,”苏灿坏笑,“我不是要和你洗鸳鸯浴。我的右胳膊还不能动,所以想请你帮我擦擦后背。当然,你要是感觉吃亏的话,等一下我也帮你擦背。”

    “坏人。”何青芷在苏灿的胸前轻轻一捶。猛然腰间一紧,苏灿热乎乎的嘴唇,却已经盖了下来。

    两人激吻在一起,今夕何夕。不知过了多久,何青芷才喘着气挣扎开来,笑道:“好啦,给你擦背了相公。”

    一起走进了洗浴间,何青芷在浴池里放好了水,轻轻地脱去了苏灿的上衣。经过几天的运功治疗,苏灿肩头的伤口已经结疤,但是那么大的一块面积,还是让何青芷感到触目惊心。

    “还疼吗,阿灿?”何青芷的手指,柔柔地抚摸着苏灿的伤口,痛惜地问道。

    苏灿嬉笑:“老婆帮我吹一吹,就不痛了。”其实星河决对身体修复能力非常强大,苏灿的伤势已经好了七八分,早没了疼痛的感觉。只是苏灿知道,里面的骨头还没有完全长好,所以目前不敢乱动。

    “嘘……,嘘……。”何青芷竟然真的对着伤口吹了起来。

    “好了老婆,不痛了。”苏灿摸着下巴笑道,“不过你这不像再帮我吹伤口,倒像是在……给小孩子把尿。”

    何青芷扑哧一笑,在苏灿的腰间挠了一把:“阿灿,我叫你贫嘴……!”

    何青芷细心地帮着苏灿擦了一遍上身,动作又轻又柔,就像一个母亲,在侍弄一个新生的婴儿一样,眼里没有羞涩,只有一片干净的爱意。

    “下半截,……怎么办?”苏灿继续坏笑着问。

    何青芷脸一红,勾住苏灿的脖子,嘴巴凑到了他的耳边:“阿灿,下面自己洗,不许调皮。要记住我的话,不听话的孩子,当心被割了什么东西。在塔山的菜刀,我可是带过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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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真正的夫妻

    唉,命根子要紧啊。苏灿只好苦笑着看着何青芷走出洗浴间,自己脱了衣服清理下半截。十分钟后,苏灿洗完了澡,拿起一边的睡衣,穿戴整齐地走进了卧室。

    “这样才乖嘛。”何青芷捂嘴一笑,拿起换洗衣服,也进了洗浴间。

    洗浴间里依稀传来哗哗的水响,半躺在床上的苏灿,咽了一口口水。十几口口水咽下肚,何青芷终于走了出来。

    苏灿很失望,因为没有看到想象里的香艳场景。何青芷洗了澡,也穿了一套很中式的红sè碎花睡衣,武装整齐。电视上的美女出浴后,不都是穿着半截睡裙,裸出雪白的大腿,然后便走边弄头发,风情万种的吗?怎么不一样哩?苏灿看着走来的何青芷,很有些郁闷地想。

    “发什么呆,阿灿?”何青芷走到苏灿的身边,坐了下来。

    苏灿摸着下巴,故意紧锁眉头道:“我在想,刚才在何家大院围墙外,你说吃过我和花姐的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天地良心啊,青芷,我对花姐,可比对我祖母nǎinǎi还要尊敬啊……。”

    “噗……”何青芷捂着嘴巴,笑不成声:“祖母nǎinǎi?这话让花姐听到,非气晕过去不可……。好吧,你就招了吧。你说,你有没有和花姐……开过房?”

    “我比窦娥还冤啊,青芷!我什么时候和花姐开过房?”苏灿跳了起来,夸张地咆哮着,“二十年来我为你守身如玉,不信,你可以当场检查。”

    何青芷忍住了笑,拉着苏灿坐到了床上,柔声道:“阿灿,真的对不起。中秋节前两天,我在滨江路上发放促销宣传单。看到花姐拉着你走进了如意旅馆,就……就以为她是……站街女。所以,我后来就开始对你凶巴巴的了……。阿灿,真的对不起。”说着,何青芷的眼圈一红,又要滴下泪来。

    “原来是这样?”苏灿把何青芷搂在怀里,喃喃地道。怪不得当时何青芷不听自己解释任何事情,原来是爱的太深,所以恨得更深。苏灿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幸好自己后来又回了塔山,要是一去不回,那就错过与何青芷的一世姻缘了。

    “我不怪你,青芷,你要是不喜欢我,也就不会生我的气。”苏灿轻轻地抚摸着何青芷的长发,唏嘘不已。

    何青芷使劲地点头:“是的阿灿,就是在心里把你看得太重,所以当时我感觉,心都碎了……。”

    苏灿抬起衣袖,替何青芷擦了擦就要滴落的眼泪:“青芷,过去的事,突然想起来,也挺好玩的。当时我心里也委屈,不过现在听你说起原因,却感觉好温馨……。对了,你误会花姐的事,可千万不能说。把她当成祖母nǎinǎi没事,当成风尘女子,她真的会气疯掉,嘿嘿。”

    “你不说我不说,花姐怎么会知道?”何青芷莞尔一笑,却又脸一红问道:“阿灿,还有一件事问你。为什么那天半夜,你要在我的房间阳台上大叫?你……,是不是看到我在梦里做了什么,那么……兴奋?”

    “呃……,我想想,”苏灿眼珠一转道:“我看到你搂着一个枕头,在不住地亲吻,嘴里大叫‘阿灿我爱你,阿灿我爱你……’。想想我苏灿也有人爱了,所以我一兴奋,就吼了一嗓子。”

    “骗人。那时候虽然爱你,但是却不可能这样疯狂。”何青芷捶了苏灿一拳,笑得满脸幸福,娇羞无限。

    “这么说,今晚你会疯狂?”苏灿搂着何青芷滚倒在床上,四片嘴唇又咬在了一起。

    知好sè而慕少艾,人之天xìng。在这份人伦大yù面前,两具年轻的身体如漆似胶,再也无法分开。衣服被一件件地甩在一边,原本整洁的床单,皱起了一道道波浪,一浪又一浪,朝四周延伸……

    眼看珠联璧合就在今宵,何青芷却突然大叫了一声:“好痛……!”

    苏灿一惊,停住了下一步的动作。再看何青芷,却捂着左臂,花容失sè两眼赤红。

    “你怎么了青芷?”苏灿拿开何青芷的手,登时目瞪口呆。何青芷左臂上的那颗守宫砂,竟然不知不觉地又长到了鸡蛋大小,并且恢复了那恐怖的黑sè!

    “青芷别怕,我来帮你。”苏灿也顾不得穿衣服了,紧握何青芷的双手。两人裸着身体相对而坐。苏灿强摄心神,心无他想,开始运动星河决,继续吸收何青芷体内的热毒。

    但是何青芷体内的热毒,现在对苏灿的灵气似乎有了抗药xìng。苏灿明显地感觉到了这次治疗效果的缓慢,连续运行星河决,费了近一个小时,才把鸡蛋大的黑疤,又缩回黄豆大的面积。

    怎么会这样?苏灿运功结束,从床上拾起衣服,一件件地给何青芷穿好。心里更对何青芷的病情,平添了几分担忧。

    何青芷恢复了平时的脸sè,无力地靠在苏灿**的胸膛上,任凭苏灿给自己穿衣服,口中喃喃地道:“阿灿,为什么这个东西又出来了?是不是,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

    “不会的。”苏灿也披上了睡衣,把何青芷拥在怀里,“我总有办法让这个东西彻底消失,然后和你做真正的夫妻。相信我,青芷。”

    “嗯,其实我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我的身体,被你看过,被你搂过,被你亲过。难道,还不算真正的夫妻?”何青芷的声音里,带着三分娇羞三分薄嗔。

    苏灿搂着何青芷躺倒在床上:“对,是我说错了,青芷。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那个,但是以后每晚,我都会搂着你睡,我们是真正的夫妻。”说着,两眼渐渐无神,一片困意。

    看着苏灿疲惫的面容,何青芷的手轻轻地在他的额头和脸庞上摩挲:

    “睡吧阿灿,你累了。睡吧,我给你唱摇篮曲。……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小宝贝快快睡,你会梦到我几回。有我在梦最美,梦醒也安慰……”

    “我真的睡了,……妈。”迷糊中的苏灿,嘟囔了一句,卧室里,响起了均匀的鼾声。何青芷甜甜一笑,把苏灿楼的更紧,嘴里的曲调,也愈加温柔缠绵。

    PS:写到床啊戏啊了,大家会不会给点掌声?嘿嘿,jiān笑中……

第一一四章 圈圈叉叉

    苏灿一觉醒来,窗外已是艳阳当空。看看怀里的何青芷还在一脸安详地熟睡,像个可爱的布娃娃一样,雪白的脸庞透出白玉的脂sè,弯弯的睫毛一动不动,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在何青芷的薄唇上轻轻一吻,苏灿摄手摄脚地下了床。何青芷昨夜里也没怎么睡,苏灿不想惊醒她。洗漱完毕后,苏灿席地而坐,将打狗棒横担在腿上,运行了两遍星河决。打坐结束,苏灿正要开门去看看莫霄汉等人,何青芷却醒了过来。

    “糟了阿灿,”何青芷抓起枕头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这次,会被花姐……笑死了。”

    苏灿笑着走过去,搂住了何青芷,一边温存一边道:“她笑我们什么?大不了说我**苦短rì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呗。”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做,却担了一个虚名……”何青芷仰着脸,勾着苏灿的脖子。

    “那,现在做一做?”苏灿坏笑着道。

    “不要,我怕那个黑疤又长出来。”何青芷柔柔一笑,“只要你把这个病根解决掉了,爱怎么做……都行啊。我下床洗脸,都快要吃饭了。”

    怎么做都行?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个行家里手呢?苏灿嘿嘿一笑。看着何青芷走进了洗浴间,苏灿也提着打狗棒,打开门跨了出去。

    “哈哈,董事长,真是**苦短rì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怎么样,昨晚睡得安稳不?”门外的花飞影一脸八卦地问。仿佛她停听房听了一夜,连苏灿刚才的台词都借了去。

    “花姐,现在是秋天好不好?”苏灿苦笑。

    “秋天怎么了?诗人都说,秋rì……胜chūn朝嘛。”花飞影念到这个“rì”字,不怀好意地加重了语气。

    “好诗好诗,呵呵,没想到花姐也这么有学问。对了,莫长……,不,莫总他们在哪?”苏灿回头看了一眼,岔开了话题。幸好这时候何青芷没出来,要不又要闹个大红脸。这花姐,果然是个“花”姐。

    “在等你们吃饭啊,还是楼下昨晚的包厢。”花飞影笑道,“要不董事长先下去,我来陪着青芷妹子,稍后再去?”

    “不用了,你先去吧花姐,我们稍后就来。”苏灿赶紧谢绝。他知道花飞影居心叵测,见了何青芷,一定又要出言挑逗。

    见花飞影扭着水蛇腰走开了,苏灿又回到客房里,等待何青芷。

    洗漱后的何青芷,换了一套咖啡sè的休闲西装,随和之中又带着几分端庄和高雅。真是女人如花千娇百媚,浓妆淡抹总相宜。何青芷挎着苏灿的胳膊,乘电梯下了楼,走过大厅的时候,又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包厢里,莫霄汉三人,打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对着屏幕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见到苏灿与何青芷推门进来,刘明志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合上了笔记本。

    笔记本上传了很多照片,是莫霄汉和刘明志查访半夜取得的一些证据,都是残疾儿童的照片,有些过于凄惨,不敢给何青芷看到。

    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坐下不久,服务员上了酒菜,边吃边聊。大约莫霄汉听花飞影说了昨晚的事,所以他也没问苏灿的私事办得如何了,只是蜻蜓点水般地,汇报了昨夜的查访结果。

    “嗯,”苏灿点点头,“预计多久可以动手收拾戴飞龙?”

    莫霄汉沉吟着道:“估计还要半个月。首先,我们要有足够的证据,才能让土竹分舵的人心服口服。第二,叫花童鸡百家连锁,每个店都需要安插内线,到时候才能顺利接手业务。现在,我正在抽调总舵的可靠弟子,赶来支援,这都需要时间。”

    “好,你们继续办这事,有难处就告诉我。”苏灿道,“我的私事,肯怕也要耽误一段时间。所以,你们也不要着急,一步一步来。”

    何青芷有些担心,看着苏灿的脸问道:“阿灿,你们……是要跟人打架吗?”

    莫霄汉赶紧打哈哈:“哪里会打架?帮主夫人放心好了,我们都是文明人啊。就是公司里有几个店主,账目不清,我们在查找证据,准备撤了他的职。”

    “怎么又叫帮主夫人?还是叫董事长夫人,或者叫青芷吧。”苏灿斜了莫霄汉一眼,转头又对何青芷道:“不是打架,你别担心。这些事,莫总和刘总会搞定的,我们只管我们的事就行。”

    何青芷半信半疑地应了一声,低头吃菜。是啊,自己的事儿就够烦了。以前的面罩丢了,还得想办法做一个,这种稀奇货,有钱也没地方买。而且,还要在脸上制造一个黑疤,唉。万一今晚再没效果,又该怎么办?

    花飞影似乎看穿了何青芷的心思,嘻嘻一笑道:“青芷妹子,吃了饭,我就陪你去准备今晚的东西,让他们三个大老爷们研究公司的破事。”

    “一起去吧,公司的事情抽空再说。”苏灿接话道。出去买东西,苏灿自然要陪着何青芷。刚才莫霄汉也说了,对付戴飞龙,还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也不急在这一时。

    饭后,依旧是花飞影开车,三人去买了一些做面罩的必要材料,然后苏灿又买了一些中药和颜料,以及一大盒橡皮泥。昨晚从何家大院出来,苏灿就想好了,怎么给何青芷做一个以前的黑疤,好唤醒阮淑红的记忆。

    东西买回来以后,何青芷和花飞影立即开始动手做面罩。做黑疤倒是不急,反正晚上十点才去何家大院,要是现在就弄一大团泥巴贴在何青芷脸上,何青芷也受不了。

    看看目前没有自己的事,苏灿打声招呼,走进了隔壁莫霄汉和刘明志的房间。莫霄汉来得迟,就没有另开房间了,和刘明志住在一起,反正都是标间,两张床。

    “董事长,你来看。”刘明志打开了笔记本。

    屏幕上,都是残疾儿童乞讨的照片,凄凄惨惨不忍卒睹。苏灿拧着眉头看了半天,脸sè越来越难看。

    莫霄汉知道苏灿要发火了,赶紧把话抢在了前头:“帮主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轻饶了戴家五兄弟!以前,我也不知道情况有这么严重,我有失察之罪……。等这件事结束,我三刀六洞,向大家谢罪。”

    苏灿瞪着莫霄汉看了半晌,叹了口气:“这些儿童,以后全部集中到一起,我来给他们治疗,尽量让他们恢复健康。戴飞龙,再让他逍遥几天,我让他也尝尝这种断手断脚的滋味!”

    “董事长仁义胸怀令人敬佩,可是……,这不是一个小工程啊。”刘明志吃了一惊,呐呐地说道。

    “不要紧,有蝶仙可以帮我。”苏灿摆手道。突然想起来,该给蝶仙打个电话了,也不知道她的医馆地址在哪里,什么时候开业。一点关心都不表示,徒弟也会伤心的。

    “你们继续盯着吧,顺藤摸瓜,不要放过一个败类。我回房间去了。”

    苏灿打了个招呼,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莫霄汉却追到走廊上,喊住了苏灿道:“董事长,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苏灿停下脚步回头道。

    “呃……,是雪儿的事。”莫霄汉犹豫了一下。

    苏灿脸sè一变:“雪儿出事了吗?快说。”

    “不是不是。”莫霄汉赶紧摆手,“我是说,雪儿读书的事搞定了。她和紫云丫头都进了天府国文大学,国文系。等都城的事办完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她?”

    “哦,那就好。”苏灿松了一口气道:“行,抽空一起去看看她。”突然又想到了洪紫云。昨晚自己和何青芷刚要什么什么的,何青芷体内的热毒就再次发作,要不是自己在身边,后果不堪设想。万一洪紫云在学校搞了对象,一时把持不住……,那会怎么样?

    莫霄汉打量着苏灿的脸sè,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苏……董事长?”

    苏灿摇摇头:“没什么。”

    这事怎么说哩?总不能打电话告诉洪紫云说“你的病还没有完全好,不要和男人圈圈叉叉”吧?

    对了,这事可以让何青芷告诉花飞影,然后再让花飞影转告一下嘛。苏灿朝着莫霄汉挥挥手,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PS:明天中秋节,在这儿给大家送一声祝福:中秋快乐!

第一一五章 遇人不淑

    苏灿步入房间,何青芷正和花飞影有说有笑地做着面罩,就像一对农家妯娌,随意而亲切。令苏灿没想到的是,花飞影虽是江湖儿女,但是一手女红似乎也能说得过去,飞针走线毫不含糊。

    两人看到苏灿走进房间,一起抬起头来。何青芷问道:“阿灿,这儿没你的事,不如你中午睡一觉吧。”

    “怎么,昨夜里董事长很辛苦吗?”花飞影见缝插针,总要语带双关地说点荤话。

    苏灿苦笑不语,自己调戏三绝师徒得心应手,可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遇到花飞影,就相形见拙无计可施了。

    “哪有啊花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啦……,”何青芷脸一红,道:“昨夜里,我的病又犯了,那块黑疤又长了出来,阿灿弄了好久才那黑疤缩了回去。”

    “是吗?”花飞影这才大吃一惊,问道:“这到底是什么病?以董事长的医术,竟然也不能根除?”

    “反正,是有些麻烦吧,不过我总有办法根治的。”苏灿看着花飞影笑道,“花姐,我想请你暂时离开一下,然后我和青芷说几句话,让她转告你。十分钟以后,你再过来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刚好尿急,去上个厕所。”花飞影扔下手里的针线,嘻嘻一笑出了房门。

    苏灿与何青芷对视一眼苦笑不已,两颗心登时华丽丽地凌乱了。不由自主地都在心里感叹一声,什么事都能拿到台面上说,花姐威武啊!

    “这样的,青芷。”苏灿在心里整理了一下语言,道:“丐帮里有一个姑娘叫洪紫云,和你一样的病,也被那个道士做了手脚。不过我也给她治疗了一次,同样把她的黑疤缩在胳膊上。昨夜里,我们刚要……那啥的时候吧,你的病就犯了。要不是我在身边,恐怕后果严重。”

    何青芷一愣:“什么,丐帮里也有和我一样的人?”

    “嗯。”苏灿点点头道,“所以我想请你转告花姐,然后让花姐再转告那个洪紫云,让她注意一点……。”

    “让她……,不要和男人睡觉?”何青芷捂嘴一笑,说完了却又是一阵脸红。

    苏灿揉了揉鼻子:“反正就这意思吧,不过,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

    “切,”何青芷一撇嘴,“本来就是这样啊,那你要我怎么说才不难听?”

    苏灿嘿嘿一笑:“好好,你这样说吧,不难听。”心里却道,和花姐在一起呆久了,只怕以后的何青芷,也会变成孙二娘吧?

    小两口嬉笑了一会,又分秒必争地亲了两口。正在意犹未尽的时候,花飞影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你们聊,我进里间睡一会儿。”苏灿赶紧打个招呼落荒而逃,省得又被花飞影整蛊。

    苏灿进了里间,随手关好门。但是这家宾馆的木门隔音效果太差,而苏灿的耳力又特别好,所以花飞影和何青芷两人的对话,依然一字不漏地传到了他的耳朵。

    “花姐,刚才阿灿说,丐帮里有个叫洪紫云的女孩子,和我一样的病,也长了一个黑疤……”

    花飞影道:“是啊,是洪九洪长老的女儿。我很久没有回万竹居,这事也是听莫大叔说的。不过,洪紫云的病,不是也被董事长治疗过了吗?”

    “阿灿说,那个洪紫云和我一样,也没有根治,所以……,不能和男人亲近,否则会有大麻烦。”何青芷慢吞吞地说道。

    “啊……?”花飞影大吃一惊,又笑道:“这么说,你和董事长之间,还没有鱼水之欢?我不大相信,嘻嘻。”

    “花姐,”何青芷的声音几不可闻,想来已是满脸不胜娇羞,“我和阿灿,真的没有啦……。”

    “好啦,我信我信。”花飞影止住了笑,“行,我来打电话通知洪紫云,就说董事长说了,让她暂时不要谈恋爱,不就得了。”

    “这个不好吧……,花姐,那个洪紫云会误会的,会以为‘暂时不要谈恋爱’,是一种暗示啊。”何青芷忙道。

    “误会就唔会呗,大不了董事长左拥右抱,多娶一个而已。”花飞影打趣道,“到时候,董事长有事不在家,你们两姐妹还能说话解闷啊。”

    何青芷扑哧一笑:“我跟那个洪紫云又不熟,怎么说话解闷?倒是花姐会哄人,要是花姐愿意,以后就和我们过一辈子,天天陪我说话解闷……”

    “哈哈,只要董事长愿意,只要青芷妹子不吃醋,我今晚就搬你家来住都行。”

    我勒个去,苏灿听到这里,不由得一阵面红耳热,心道现在的女人,怎都这么汉子?两人说话解闷,凑四个人打麻将不是更好?不过真的有了那一天,只怕一群女汉子会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正要捂耳朵,却听到外面换了话题。苏灿这才收回齐人之心,拿起床头的电话,拨通了蝶仙的号码。

    电话那头,蝶仙一接通电话,就撒起娇来:“师父,你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和师娘在一起,就不知今夕何夕了。”

    这丫头,我和你师娘在一起,你又要吃什么干醋?苏灿苦笑,道:“蝶仙,医馆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明天正式开业。请师父师娘大驾光临,也不知道你们二老给不给面子。”蝶仙似乎很不高兴,语气暗淡有气无力。

    “明天一早,我和你师娘就赶过去,放心吧,蝶仙。”苏灿觉得有些不过意,蝶仙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来到都城人生地不熟,虽说有任明启扶助,但是任明启夫妻也不可能时时都在眼前。怎么说也是师徒情分,明天过去看一看,能帮的帮一把,才算有个师父的样子。

    更何况,苏灿在心里也考虑过,等收拾了戴飞龙以后,那些残疾儿童还需要治疗照顾。蝶仙在都城开医馆,倒是可以帮上自己很多忙。

    跟碟仙要了地址,苏灿走出房间。何青芷的面罩已经做好了,正在试戴。

    “阿灿,看看我和以前一样不?”何青芷隔着面纱问道。

    苏灿凝神看了看,点头道:“一样,行,就这样挺好的。”眼里看到何青芷又恢复了以前的装扮,心里却又想到了在塔山的那段时间相处,不禁又是一丝温馨涌过心田,眼里一片爱意。

    “看老婆有的是时间嘛,董事长,我有个事问你。”花飞影嬉笑着拉起苏灿的胳膊,拽着他走到了门外。

    “什么事啊花姐,这么急?”苏灿笑着问道。

    何青芷想跟出来偷听,花飞影却笑着把她推了回去,又回身问苏灿道:“董事长,你和青芷妹子真的没有……那个?**的,我总是不大相信啊。”

    姐啊,不要这么直接吧!苏灿被花飞影彻底打败了,挠着脑袋道:“呃……,刚才青芷不都说了嘛,怎么又问?”

    花飞影叹了一口气道:“我输了。”

    “什么输了?”苏灿不解。

    花飞影撇嘴道:“昨天莫长老说,看青芷妹子走路的身形步法,还是个姑娘。我不信,就和他打了赌。董事长呀,你应该赶紧成全好事嘛,害得我输了一桌酒席。”

    苏灿哭笑不得,这两个家伙,还有一点长老的模样吗?不想着怎么发展丐帮,竟然拿这些八卦话题来打赌,研究人家是姑娘还是媳妇。唉,真是流年不利,遇人不淑啊!

第一一六章 庙王胡同

    下午没有大不了的事,何青芷做好面罩以后,睡了一个美容觉。苏灿倒想搂着何青芷睡一会儿,又怕被花飞影取笑。想来想去,实在闲着无聊,便托付花飞影照看着何青芷,自己则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十里外的庙王胡同。

    这里,是苏灿以前在都城的住所。苏灿的妈妈也一直呆着这里,她叫蒋文静,xìng格与名字却截然相反,一点文静的气质都没有。平时嘻嘻哈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正是这种xìng格,所以后来遇上已有家室的苏致远时,没聊几句就被俘虏了,几度chūn风以后有了苏灿。苏致远一者惧内,一者为前途名声着想,始终不敢承认苏灿是他的儿子,只是在这里买了一套民居,安顿了苏灿母子。

    苏致远的妻子,后来也知道了这件事,但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只得接受了这个既成事实。

    十二岁被人殴打成傻子以后,苏灿就很少在家里了,经常溜出家门在庙王胡同附近傻逛,不远处的天桥底下,渐渐地成了苏灿的第二根据地。作为一个母亲,一开始蒋文静还是挺关心儿子的,每次都会把苏灿找回来,给他洗洗澡换换衣服打理一番。可是后来苏灿越长越高大,游荡也成了常态,蒋文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偶尔去天桥底下看看儿子,给他带点吃的喝的。

    再后来,何家的人提起婚约,说要在塔山给何青芷和苏灿完婚,蒋文静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虽然她也知道这个儿媳何青芷,有一张恐怖的黑疤脸,但是这个傻儿子,还想娶个仙女吗?

    作为一个没有工作,靠着野男人养活的老“小三”,蒋文静也没有能力照顾苏灿一辈子,现在何家的人答应在塔山给两个孩子买一套房,并承认每月三千块的生活费。蒋文静觉得占了大便宜,认为这样的安排,是苏灿最好的一个归宿。

    在苏灿与何青芷的新婚夜,蒋文静丢下的两万块钱,却是苏致远托付蒋文静留下的。他虽然不敢大明大白地承认,但是在心里,也算没忘记这个私生子。

    其实自苏灿生病以后,苏致远也渐渐地疏远了蒋文静。蒋文静和苏致远闹了几趟,也不过得到了一些经济上的赔偿,每月会收到一些固定的生活费而已。

    想起这些旧事,苏灿难免有些郁闷和气愤。但是又想到十二岁之前,母亲还算得上一个合格的母亲,自己的童年欢乐,也不比其他人少。虽然生活在单亲家庭,但是生活小康衣食无忧,母亲对自己倒也百依百顺。

    因此这次回到都城,苏灿还是想看一眼蒋文静的。当然,苏灿只想远远地看一眼,只要妈妈还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活着就成。至于见面,似乎也没必要。就是见了面,苏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虽然这具身体还是以前的身体,虽然以前住在庙王胡同的记忆都在。但是现在主导这具身体的,却是玄野大陆上穿越而来的另一个苏灿了。

    庙王胡同比较宽敞,一般的车辆可以穿行而过。苏灿指挥着出租车拐进胡同,眼神不由自主地向前方搜素。

    可惜,自家的大门紧锁着,门前也不见一个人影。苏灿心里苦笑,看来这个妈妈,又坐上麻将桌了。秋高气爽不冷不热,正是打麻将的好天气啊。

    苏灿乘车在庙王胡同转了一圈,虽然没看到母亲蒋文静,但是熟悉的场景,也让心头对童年的一点缅怀,得到了些许安慰。再次回到入住的宾馆时,苏灿心中已经释怀,将以前的那些流年纷扰,一一抛在了脑后。

    晚饭后,莫霄汉和刘明志依旧出去明察暗访,搜集戴飞龙为恶的证据。苏灿与何青芷花飞影闲话了一会,看看时间不早,便开始给何青芷易容。

    上次在缅甸国,储刚施展妙手,将刘明志变成苏灿的模样。苏灿就在当场,见证了整个过程。苏灿回想储刚的手法,估摸着他的易容材料,简单买了几样东西。只是做个黑疤而已,对苏灿来说也没有难度。

    当下苏灿用食用胶和蜂蜜面筋,掺了少许橡皮泥,调到适当的湿度和粘度,小心翼翼在何青芷脸上加工起来。何青芷以前的样子,都深刻在苏灿的脑海中。苏灿凭着记忆,这里加一点,那里补一点,不到十几分钟,就让何青芷回到了两月前的样子。

    何青芷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身体一震,双手捂住了脸,忙不迭地转身取面罩。很显然,她目前这副尊容,把自己也吓到了。

    花飞影第一次见到何青芷的脸时,那块黑疤的面积已经缩小了三分之二,并且蜷缩在耳边,几乎可以被长发完全遮盖。但是现在看到何青芷两月前的模样,花飞影也吓得目瞪口呆,心里却想:原来何青芷以前长得这么恐怖?这个苏帮主当真也是重情重义之人,面对如此丑恶的面容,竟然不离不弃,不远千里寻医问药,最终让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唉,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花飞影对苏灿都有这样的敬重,何青芷的心里又岂能不感动?在下楼取车的时候,何青芷拉着苏灿,落后花飞影几步,哽咽着道:“阿灿,我以前那么丑,你也没有嫌弃我。我、我心里好感动……。”

    “青芷不哭。”苏灿撩起何青芷的面纱,轻轻地擦去她的眼泪,“一哭,泪水会把这个黑疤泡软,那样就不够逼真了。你是我妻子,就算你的脸一辈子都这样,我对你的心,也一辈子都这样。”

    心神激荡中的何青芷,哪里听得这样情意绵绵的话?苏灿这么一说,不但没有止住何青芷的眼泪,反而引得何青芷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就像一场小雨,把苏灿的胸前打湿了一片。

    “等下眼睛哭红了,你妈妈又不认识你了。听话……。”苏灿又温言细语哄了半天。直到上车时,何青芷才停止了抽泣,幸福地依偎在苏灿的怀里,看着前方的街景,安宁平静。

    “董事长,你这么好的医术,能不能给我配点什么药?”花飞影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给你配药?花姐……有什么贵恙?”苏灿一愣,心道你好好的,干嘛要吃药?治疗花痴的药吗?

    “嘻嘻,我想吃一些增强功力的药,然后可以一下子跳过何家大院的围墙。你想啊,我跳不过去,你就得抱着我跳过去。抱来抱去的,青芷妹子吃醋不说,万一抱出感情来了,我们怎么办?”

    我了个去!苏灿心道,你这花痴病果然该治一治了。当下连连举手求饶,尴尬地笑道:“花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对你可比对我祖母nǎinǎi还尊敬啊!”

    “祖母nǎinǎi?”花飞影笑得花枝乱颤,“我有那么老吗?我感觉,我也就比你大个三四岁而已啊。”

    在花飞影的大笑声里,何青芷突然也咯咯一笑:“女大三抱金砖,我看花姐和阿灿也挺般配的。要不我来做个媒婆吧……。”

    苏灿赶紧捂住了何青芷的嘴:“花姐拿我们打趣,怎么你也跟着胡闹?简直……简直、简直让我不知说你们什么好了!”

    嘴上说的义正言辞,其实苏灿的心里,在这两个疯女人的撩拨之下,也难免一阵意马心猿。看看花飞影丰满的身体,苗条的曲线,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诱人的成熟气息,与何青芷的那种青涩娇柔,果然是桃红李白燕瘦环肥,各有各的风韵。

    唉,这种艳福,大约只能想想罢了。

    突然苏灿的脑袋里有个疑问一闪而过,看花飞影的身形分明是个已经人事的妇女,怎么一直没听她说起自己的老公?

第一一七章 情为何物

    转眼又到了何家大院的后墙下,苏灿又把花飞影与何青芷一一抱了过去。昨晚抱着花飞影飞跃围墙的时候,苏灿的内心真是一片纯良,今天被何青芷和花飞影当面调戏,现在再次抱起花飞影软绵绵香喷喷的身体,苏灿的内心深处,竟然有了一种别样的感受。不仅如此,甚至身体的某个地方,也很可耻地有了点反应。

    难道真的是抱出感情来了?苏灿在心里感叹,男人果然是脆弱的,连我这样的贞洁的人,竟然也经不住美女的勾搭。

    三人依旧从楼顶的楼梯下到二楼,却不知为何,阮淑红的房间,今晚却没有亮灯。花飞影取出一只微型手电,先进去看了看,稍后打开灯,回头小声招呼道:“没事的,快进来吧,老人家睡着了。”

    苏灿与何青芷走进屋内,果然,阮淑红正在床上沉睡。

    何青芷转头看着苏灿道:“这么怎办,阿灿?”

    “没事,我有办法。”苏灿说着凌空一指,点在阮淑红的人中穴上。只见阮淑红嘴里一声嘟囔,翻了个身,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姨娘,我来看你了。”何青芷尽量保持平时的语速和语调,走到床边,半蹲着身体,隔着面罩轻轻地开开口招呼道。

    “青芷——!”阮淑红枯瘦浑浊的大眼睛里,突然shè出一束光芒,竟然迅捷无比地起身坐起,一把将何青芷搂在怀里,“你是青芷,你是我的青芷?孩子,你跑哪儿去了,姨娘好担心你啊……。”

    此时的阮淑红于睡梦中醒来,乍见爱女,心绪激荡,竟然放声大哭起来。只是她昨晚经过苏灿的运功治疗,元气已经恢复了不少,这一嗓子,在夜里居然也是格外的惊人,声势不小。

    “姨娘……。”何青芷见母亲认出了自己,再也无法克制情绪,悲喜交加泪雨纷飞。母女二人抱头哭在一起,其场景令人心酸。

    “青芷妹子,快劝妈妈别哭,否则会惊动何家的人。”花飞影见机不对,赶紧开口道。

    可是花飞影话音未了,已经听到院子zhōng yāng有个男声在喝问:“后院角楼是怎么回事?大哭小叫的?!”声音傲气十足,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

    苏灿微微皱眉,这应该是上次“送亲”去塔山的何青芷的的大哥何青松了。那天就是他,按着自己的头与何青芷拜天地的。

    接着楼下脚步声响,却有人迎着喝问声走了过去,回道:“没什么的五少爷,是楼上的阮妈又犯病了,在自说自话,过一会就好了。”听这口气,显然是花飞影安排在何家的内线保安了。

    阮妈,是阮淑红在何家的身份,一个保姆的身份。虽然何家大院的人都知道她是何泰强的小老婆,但是对外却一直声称,她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保姆。现在又对外宣称,虽然阮妈现在神志不清,但是何家念在她多年cāo劳的份上,不忍抛弃她,给了她丰衣足食的照顾云云。

    何青芷的户口本上,亲生母亲却是大娘的名字。她可以叫阮妈一声姨娘,是何家给她们母女的一份特许。尤其对于阮淑红来说,简直就是一份殊荣。

    先前喝问的何青松又不耐烦地道:“叫她不要再嚎了,吵得别人都无法睡觉!”

    楼下的保安答应了一声,走了回来,在楼梯口处朝楼上喊道:“阮妈,你不要再闹了,早点睡吧。今晚五少爷在家,你要是吵了他睡觉,他会发火把你赶出的。”

    “怎么又是五少爷?”苏灿有些不解,问一边的花飞影。

    “何家排房叫,刚强勇猛下面,一共十来个子侄。青字辈中,刚才的何青松排第五。”花飞影小声地解释道。

    阮淑红一听保安提起五少爷,已是浑身一哆嗦,又听说要赶自己出去,竟然忽地止住了哭声,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惊恐地朝房门口看去。就像一个刚懂事的孩子,陡然见到了一头大怪兽一般,满脸惊怖之sè。

    何青芷又是一阵哽咽,抽泣着安慰道:“姨娘别怕,我今天就带你走,带你去外面住,我们天天在一起,好不好?”

    阮红红慢慢放开了捂住嘴巴的手,喃喃地道:“你带我走,你……是谁?”只是一瞬间,她竟然又开始糊涂起来,满眼疑惑地打量着面前的何青芷。不过刚才听到jǐng告,阮淑红的声音果然小了许多。

    “我是青芷啊,姨娘。”何青芷颤抖着手,取下了面罩,露出了那张伪装出来的可怕的黑疤脸。

    “你是青芷……?”阮淑红再次激动起来,叫了一声,却又突然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嘘——,青芷别吵,小声说话,要不他们会把我赶出去的,那我就看不到你,看不到你爸爸了。”

    “姨娘……!”何青芷搂着自己的母亲,泣不成声:“你跟我走吧姨娘,我以后天天和你在一起。爸爸都……不要你了,不要我们了,你还想着他干什么?!”

    “胡说,谁说你爸爸不要不我了?”阮淑红突然很生气地一推何青芷,“你爸爸,昨天还给我带过戒指。咦,我的戒指哩?我的戒指哪去了?!”说着,阮淑红似乎忘记了女儿的存在,在床上一阵摸索,紧张不已。

    苏灿和花飞影暗暗摇头,这个何泰强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有阮淑红这样死心塌地地对他。

    “姨娘别急,我帮你找我帮你找。”何青芷也跟着在床上乱翻起来。在她的印象里,不记得父亲给母亲买过戒指。现在母亲已经疯了,父亲更不可能给她戴什么戒指。

    终于,在床角的被褥下,阮淑红翻出了一个黄sè的顶针圈,一脸幸福地戴在右手无名指上,举起手反复打量着道:“青芷,你爸爸给我买的戒指,好看吧?”

    “好看……,好看。”何青芷捂着嘴巴强忍住哭泣,拼命地点头。

    苏灿和花飞影一起扭过头去,同时举起了衣袖擦拭眼角。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不忍卒睹!!

第一一八章 正名

    等到阮淑红的心情稍稍平复以后,何青芷旧话重提道:“姨娘,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找一个大房子住下,我天天陪你说话陪你散步,好不好?”

    阮淑红愣了半晌,突然滑下床来,趴在地上就要磕头,嘴里疯了一样叫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带我走,我是何家的人……!”

    “姨娘……。”何青芷赶忙也蹲了下去伸手来扶,却用力过猛,差点母女两人一起摔倒,幸好苏灿和花飞影都站在一边,及时地伸手扶住了。

    这次的动静又闹得不小,何青松的声音又在院子里叫了起来:“怎么这老太婆还在叫?再叫,就把她扔出去!”说话的声音夹杂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看来何青松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

    楼下的保安赶忙答道:“你休息吧五少爷,我来看看。”

    “连个老太婆都管不好,真没用。”何青松停止了脚步,朝那保安训斥道。

    接着楼下脚步声响,两个保安一起走了上来。一个进了阮淑红的房间,另一个则守在门前。进来的保安恭恭敬敬地向苏灿和花飞影弯腰行礼,压低声音道:“帮主好,花长老好。”

    苏灿微微点头,示意不必多礼。花飞影也压低声音道:“以后见了帮主,就叫董事长吧,我现在,也是总经理了,嘿嘿。”

    “是。”那保安道,“何青松已经发火了,再闹出大动静,只怕他会亲自上楼查看。所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就是何青松真的上楼来,谁又怕了他?”花飞影一脸泰然地摆了摆手。

    保安又是弯腰一礼,然后装模作样训斥了几句,登登登地下了楼。当然,保安的训斥只是对着墙壁的几句废话而已,做样子给何青松看的。

    “五少爷,你回房休息吧,我已经说过阮妈了。”保安小跑着走到何青松面前,躬身说道。

    “嗯,”何青松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才转身而去:“再叫,就找个破布把她的嘴堵起来!”

    阮淑红的房间里,苏灿三人互相看了看,一筹莫展。阮淑红被何青松在楼下一喝,此时也是噤若寒蝉,不敢吭声。良久,苏灿说道:“青芷,阿姨的病,还是要慢慢来。我先帮她把身体调理好吧。”

    “阿姨,我来给你把把脉,好不好?”说着,苏灿轻轻地伸出了手。

    可是阮淑红看着苏灿伸过来的手,却又大叫起来:“不行,你是男人,你别碰我!”

    苏灿略略摇头,无奈地点住了阮淑红的昏睡穴。再不出手,只怕那个何青松真的要上楼查看了。苏灿当然不怕什么何青松,只是一旦闹出冲突,对阮淑红的治疗,恐怕会难上加难。

    花飞影与何青芷将阮淑红扶到床上睡下,苏灿就在床边给老人输送真元之力,约一盏茶后住了手。经过这一番固本培元,阮淑红的脸sè又红润了许多。

    “阿灿,你还像昨晚那样,把妈妈弄醒,我来喂她吃一点吧。”何青芷道。

    苏灿点点头,出指弄醒了阮淑红。

    经过治疗以后,再次醒来的阮淑红,情绪稳定了许多。虽然目光依旧呆滞,但是却不再大呼小叫,只是安安静静地吃着何青芷喂到嘴边的食物,一言不发。

    十几分钟以后,阮淑红摇摇头,闭着嘴巴让开了食物。何青芷放下手里的饭盒,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轻声地道:“姨娘,我明天晚上再来看你,好不好?”

    “好,好。”阮淑红愣了半响,这才笑着点点头。

    何青芷一步一回头地跟着花飞影和苏灿上了楼梯,然后三人跃出围墙,回到了车上,朝宾馆而去。

    “阿灿,我就担心,妈妈病好以后,也不见得愿意和我们一起走……。”何青芷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当年,妈妈为了进入何家,费了好多的力气。真没想到,一个何家保姆的身份,对她来说……,竟然是这般重要。”

    苏灿轻轻地揭去何青芷脸上的黑疤,也叹气道:“是啊,看来阿姨的病,也不仅仅是因为你的离开。更重要的是,她受了何家的冷落,担心何家的人赶她出去。世上最难治的就是心病,最无解的就是情字。只怕短时间内,看不到大的治疗效果。”

    正在开车的花飞影突然笑道:“董事长,要治心病也容易。我看啊,只要何家给阿姨正名,然后青芷妹子可以正大光明地回家看母亲,时常陪她在一起,不用多久,阿姨就会康复的。”

    苏灿微微一笑:“花姐这个提议不错,或许可以一试。”

    “正名?”何青芷苦笑:“怎么正名?难道何家会公开宣布说我爸爸……娶了两个老婆?这个不可能的,我爸爸他……他不会答应的,我爷爷我大伯和我大哥更不会答应的。这个比登天还难。”

    “青芷,听花姐说说吧。她既然有提议,心里总有了些打算和把握。”苏灿拍了拍何青芷的肩,让她先听花飞影说说看。

    花飞影嘻嘻一笑,道:“正名未必就要公开宣布嘛。你想,阮阿姨现在在何家,表面身份是保姆,其实何家的人不都心知肚明?只是明面上不承认罢了。只要何家内部承认阮阿姨的身份,给予相应的尊敬和地位,也就算是正名了。”

    “当然,还有别的办法,只是太毒辣了些。”花飞影继续道,“真的做出来,相信何家也没办法,跟我们丐帮斗,估计他们还不是对手之将。但是这个法子不够光明正大,而且有违我们丐帮的宗旨……。”

    “花姐打住。”苏灿赶紧打断了花飞影的话。他明白花飞影的意思,这个法子就是在暗地里解决了何青松的母亲,然后让何青芷的妈妈上位。如此行径过于卑鄙,不仅有损丐帮的侠义jīng神,也有违天道。

    何青芷却不明就里,追问道:“什么法子吗,说出来听听嘛,花姐。”

    苏灿赶紧接过话来:“青芷,花姐刚才说的第一种办法很好。让何家在内部承认你妈妈的存在,给予尊敬。那样,你可以随时回家看妈妈。要是你爸爸再配合一点,那么你妈妈的jīng神疾病,治疗起来就事半功倍了。”

    “可是,这个……可以做到吗?”何青芷喃喃地道。在她的心里,自己的母亲在何家,一直就是没有地位没有身份的,这些年来卑躬屈膝惯了,何家的人会突然抬举她?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一个疯婆子。

    “当然可以做到。”花飞影道,“我就不信,何家的胳膊能扭得过我们的大腿!只是这事急不得,目前还有一件事未了,我们不能立即给何家施压。最多半个月后,青芷妹子,你就可以抬头挺胸走进何家大院看妈妈。而且到那时,董事长这个新姑爷,恐怕会被何家当成神仙供奉的。嘻嘻。”

    “这个……?”面对花飞影描绘的蓝图,何青芷有些半信半疑。何氏一姓在都城大名鼎鼎,这里的何家大院,只是其中一个支系。其他支系中,据说还有很多有影响力的人物。丐帮,可以斗得过何氏一姓?

    不过这两天,自己跟随苏灿和花飞影,出入何家大院数次,的确是毫无阻隔。诸般事物,花飞影都安排的滴水不漏。想到这里,何青芷又觉得花飞影说的话完全可信。

    看着何青芷狐疑的脸sè,苏灿呵呵一笑道:“花姐这么说,当然是有把握的。总有一天,一切美梦都会成真。放心吧青芷。”

    今天晚上听见何青松对阮淑红的训斥,苏灿心里也是怒火无名。心里在想,若不是戴飞龙的事情还没解决,自己早就带着何青芷,从何家大门登堂入室了。反正自己这个姑爷,也不是冒充的,他何家的人敢不承认?真的敢把自己与何青芷往外赶,大爷的,我就一条打狗棒把你们全部撂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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