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四五 出困
像被毒蛇盯着一般,龙香如和秦愿心里都有点发毛。
火山蚰蜒像慢镜头一般从门洞里钻进来,身子才进一点,就迫不及待的昂高了头,张开嘴巴,朝着两人露出了尖利的毒牙。
龙香如的反应十分快,手起刀落,劈头朝火山蚰蜒砍了下去,火山蚰蜒在龙香如的刀下从中裂成了两半,像两截肉条一样挂在了上面。
它的身体刚好挡住了门洞,下面的火山蚰蜒爬上来被它堵住,再也进不来了。
只听见外面虫子爬动的声音不断的响着,十分刺耳。
“怎么办?”龙香如后退了一步,站了高扬的身边,问了一句。
面对猞猁她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但面对这么多的火山蚰蜒……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下意识的,她把心投向了高扬,一直以来高扬都是队伍中的中枢,什么问题都能摆平。
但她忘了,现在的高扬已经不是以前的高扬,现在的他已经没了灵魂,只剩下个躯壳在陪着他们。
秦愿皱着眉,沉默着。
本以为是条生路,结果还是死路。
怎么办?
这是三人都头痛的问题,如果一直留在这里,那总有一天会被饿死,可如果出去的话,又会被火山蚰蜒咬死。
现在他们手上只剩一把枪和两把钢刀,要对付外面那么多火山蚰蜒是不可能的事。
秦愿蹲了下来。拿过自己的背包开始把里面的东西抖落出来。
他想整理一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东西可以应用。
东西哗啦啦的从背包里滑出来。
压缩饼干,水,照明弹,高温火枪……
他拼命的倒着东西,高扬在旁边也蹲了下来,一动不动的,只是在看到他的高温火枪时,捡了起来。
这种高温火枪是一种工业用具,一般用来焊接,或熔化钢铁。 . .在金银店和眼镜中见得比较多。这种高温火枪体积不大,分为喷火枪头和卡式气瓶两部份。气瓶中存储着大量的丁烷,可以供火枪长时间使用。
这种火枪的温度十分高,不能挨肉。一挨到肉就会立刻烧熟,比餐厅里那种喷火枪的威力要大上许多。
不过缺点就是火的攻击距离太短,最多超不过一米。
秦愿带这个火枪是因为职业原因,如果碰到墓里有锁类的机关,需要拆除的,这个就会发生大作用。所以他带着也是以防万一,并没有其它用途。
不过这东西却让高扬发现了一线生机,他的眼睛盯着火枪的气瓶,伸手取了下来。气瓶很沉,看来这火枪还是新的。里面的丁烷并没有用过。
秦愿看到他的动作,突然明白了什么,对他竖了竖大拇指。
丁烷遇火会爆炸,如果把丁烷丢出去的话……
不得不说,高扬真的是一个天才,在这样的危机时刻还能发现这种小事。
不过现在的高扬对他的赞赏并没有回应,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木然,只是凭着一种本能在行动,心却早就冷了。
谁也不知道他的心现在有多乱,谁也不明白他现在有多痛苦。但现实并没有给机会让他颓废,现在的他还要为生命而挣扎,即便一切都是谎言,他也不甘就这样死去。
所以即便他现在满身是伤,即便胸口钻心般的闷痛。他还是不能停下来,他要对龙香如负责。也要对秦愿负责。
这两个来救他的人是他的恩人,只有把他们安全的送出古墓,他才可以安心的放纵自己沉沦……
三人站了起来,朝门走去。
外面火山蚰蜒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来,秦愿走到门边,把枪递给了龙香如,然后从门上挑起了那条连接机关的细线。. .
“准备!”他朝龙香如道了一句。
龙香如点了点头,看向了高扬。
高扬面无表情,冷酷的站立着,手中握着火枪的气瓶。
秦愿一咬牙,扯断了手中的细线……
门缓缓的开启,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随着门开启,外面的蚰蜒像发了疯般的爬了进来,朝着三人扑去。
秦愿首当其冲,手中拿着龙香如的刀,朝着扑来的蚰蜒劈去,每刀劈下,都带起一蓬虫汁……
高扬冷漠的把气瓶甩了出去,扔向了空中。
龙香如眼神一沉,抬手朝着气瓶开了一枪。
她的枪法神准,只需一颗子弹,便shè中了气瓶。
“轰——”气瓶爆炸开来,在空中形成一道火焰,朝着下面落下。
蚰蜒的身体本来就极油,遇火就着,受不得冷,所以才要长期聚集在温度高的地方维持体内的温度。但它们的身体却是极易着火,只需一点火星,就可以燃完整个身体,就像硝药一样。
火焰从上面落下来,扑向下面的蚰蜒,就像巨石砸进了湖面一般,激起了千层巨浪。只听“蓬——”的一声,下面的蚰蜒全部燃烧了起来,就像炸药的导火弹一般,一只燃起,连起了另一只,另一只又烧向其它的……连锁反应,延绵不绝。
只是刹那,整个通道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千千万万只蚰蜒在火里哀叫着,蠕动着,弯曲着……
这是一个烧肉的过程,只不过这个过程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短短几分钟,整个通道的蚰蜒就全部烧死,变成了残灰,铺在地上。
死去的蚰蜒灰还保留着原先的形状,或扭曲,或瘫直,或交缠在一起,就连那身上的纹路,都还清晰可见。
“走!”龙香如冷喝了一声,把手中的枪递给了秦愿,换回了自己的钢刀,当先朝通道走去。
秦愿抓起自己的背包背上,和高扬一起跟了上去。
蚰蜒烧得很干净,当真是一条不剩,三人在通道里走着,踏着蚰蜒的死灰,一步一步向前。
他们走得很慢,谁也不知道黑暗中会有什么危险突然跑出来,不敢贸然前进。
通道呈一个弧度弯曲着,可以看得出来是绕着文成公主的主墓在打转,通道的顶上似乎连接着刚才那个空间的二楼,在下面依稀可以想像得到上面房间的样子。
想不到只是这区区的阶梯下面,就有这样的玄关,真是不可思议。
通道走了一段,高扬突然发现了一个小洞,那个小洞在他左手边的洞壁上,只有一个手指头大小。洞的上面有一块突起的地方,堪堪的遮住小洞,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
高扬停了下来,他皱了皱眉,趴在墙上朝着外面看去。
只见外面正是他们刚才呆的那个大的空间,祭台正在他对面的位置,在祭台的上面,那玉棺还在发着微微的光晕,不过里面的东西却不见了。场景很混乱,到处都是大战过后的痕迹,除了玉棺还完整之后,其它的东西基本上都毁得七七八八了。
高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这里的机关五花八门,到处都是通道,到处都是机关。自己当初在九星困龙局的时候,感觉到背后有眼睛在盯着自己,那时是不是也是墙上有个洞,麻杆瞎子正在局外看着自己呢?
这些小洞这么隐密,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即便真有人盯着,也很难发觉。
原来自己一直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自以为很牛叉,结果只是别人眼中的笑话而已。
苦涩的扯了扯嘴角,高扬脸上木无表情,转过了头,朝着前面继续前进。
龙香如和秦愿都不知道刚才高扬停了下来,他们专心的在前面走着,并没有注意后面。
高扬很快跟上了他们,三人继续往前。
走不多久,他们来到了一处拐角,拐角是一个分岔路,一条向左,一条向右,呈弧形朝两边散开。
走在前面的龙香如突然停了下来,身子一闪,贴在了墙壁上,同时脸上现出了紧张的表情,朝着秦愿和高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高扬和秦愿停了下来,不再作声。
左边的拐角处,突然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正朝这里走来。
秦愿和龙香如紧张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麻杆瞎子的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还不只一个,很快就到了他们的附近。
就在拐角的人要走出来时,龙香如突然身子一闪,冲了出去,同时手中的钢刀快速的转动,朝来人斩去。
只不过她的速度快,高扬的速度比她更快,抢在她后面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拽了回来。
她的刀在黑暗中划出一个弧线,堪堪的从来人的鼻尖划过,被扯了回去。
“少……少主!”黑暗中,一个声音惊吓的响了起来。
来的人正是林风,他小心翼翼的带着公输明和小黑在黑暗中走着,想不到前面却突然闪出一个黑影扑向自己,接着一把刀就朝自己砍了过来,他惊吓之下无法躲避,正想闭眼受死之时,却看到那刀又收了回去。
抬眼一看,那电筒的光辉下,正是高扬和龙香如等人。
“少主!”林风激动的叫了一声,眼中闪出了泪光。
历尽艰难,终于见到了少主,这种危机中的重逢,让他觉得无比心酸,当下就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O四六 八卦万锁连环门
林风始终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虽然处事大方,心智却始终不够成熟,如今见到高扬,只觉得像迷路的孩子见到了父母一般,让他有股想要冲进高扬怀中的冲动。
只不过高扬却面无表情,冷漠的看着他,没有一点反应。
“林风?”龙香如一愣,想不到来人竟然是林风,幸好刚才高扬手脚快,要不然错杀了自己人。
“香如姐!”也许是知道高扬现在心情不爽,林风十分识趣的转移了目标,看向了龙香如。
只不过不经意间,他的眼光黯淡了许多,做为高扬的超级粉丝,自然现在的高扬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你们怎么会到了这里?”龙香如问道。
“多亏了明哥。”林风指着公输明说道。
原来当时情况危急,四处都是子弹,林风和公输明三人什么都没有,只好躲进了房间。谁知道让他们在房间里发现了一个机关,房间的地面居然是活动的,可以直接通到下面,于是他们趁麻杆瞎子不注意,就钻了下来,想不到遇到了高扬。
秦愿听到他的话朝公输明看了一眼,想不到公输明也是一个机关术师,真是看不出来。
公输明也看着秦愿,嘿嘿的笑了两句,表情豁达。
“想不到这里四通八达,处处都是死路,又处处都是活路,我们要加倍小心才行,不能再失散了。”龙香如说道。
其余人听到她的话点头。
“我们刚才在那边好危险,遇到好多虫子。那虫子很毒,把王麻子咬死了。”小黑哭丧着脸说了一句。
他说的虫子,应该就是蚰蜒了。
龙香如抬眼看了一下,他们的队伍中果然没有王麻子。不由暗叹了一声。
“这里处处危险,我们要万分小心。”龙香如朝着众人说了一句。
“嗯!”众人点头。[.
“我们走吧!”秦愿见众人已经聚齐,也不能再拖延时间,说道。
本来这些话平时是高扬说的,可现在高扬状态不佳,只好由他来。
众人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整顿了一下开始出发。
林风他们从左边来,证明左边的通道已经没有出路。于是他们这次直接朝右边的通道走了去。
高扬走在前面,龙香如走在第二,秦愿走在第三,后面的人依次跟着。
每个人都走得很小心。所有的人都很紧张,神经一次一次被崩紧,危险如同永远没有尽头。
众人的脚步声在空间里回荡着,黑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听得出还有很多蚰蜒潜伏在暗处。不过看到这么多人,一时也不敢靠过来。
路很快到了底,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门。
又是一道门!
一道和以往都不同的门。
这道门不是石的,而是铁的。十分笨重的铁门,像有千万斤重一般。挡在众人的面前。
门上有着繁复的花纹,花纹很细密。是一些复杂的字,依稀看得出是:丁、未、乙、革、未、庚……等等。
字太多太多,占满了整个石门,除了这些字之外,还有一些线条,十分细致,每一根线条和字都是突出来的,十分立体。
秦愿伸手朝门上摸去,那些字突出来大概一公分左右,完全可以用手捏住。
“嗯?”秦愿皱了皱眉。
这门似乎太奇怪了,好像没有机关,又好像处处都是机关,好像能开,又好像不能开,十分复杂和模糊,让他有点摸不着门路的感觉。
看到他皱眉,公输明也从后面走了出来,朝着门看了过去。
“八卦万锁连环门!”公输明惊叹了一声,眼睛盯着那门,愣在了当地。
“八卦万锁连环门?”秦愿听到他的话也猛地睁大了眼睛:“你是说,这门是当年公输仇用来锁墨翟的八卦万锁连环门?”
他说的墨翟,正是当年战国时期赫赫有名的墨子。
墨子擅长机关,且天下无敌,当年和公输班,也就是鲁班齐名。墨子擅长防守城门,公输班则擅长进攻。据说他制作守城器械的本领比公输班还要高明许多。
当年楚惠王准备重新恢复楚国霸主地位,扩军备战,重用公输班为大夫,以助他完成宏图霸业。公输班设计制造了一种攻城的工具,叫“云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引起各诸侯国的恐慌。
墨子听说楚惠王准备攻打宋国,不顾个人安危,一人来到楚国,求见公输班。公输班对墨子的机关术早就想领教一翻,于是用计把墨子关入了一个石室,锁住石室的门就是这八卦万锁连环门。
所谓八卦万锁连环门,正如其名,共有万道锁扣,每个锁扣环环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动错一个锁扣,就会永远困在石室之中。
而这制造八卦万锁连环门的铁也非一般的铁,而是千年寒铁所制,门一关上,任你有三头六臂,也别想出来。
墨子当年虽擅长机关,但却不擅长风水,凭着心中所了解到的一些yīn阳知识,再运用本身的机关术,历经三天三夜,才打开了这道门。
公输班对墨子的技术十分佩服,当下与墨子长谈,被墨子劝服,最后归隐山田,不再掺合天下大事。
这……就是当初锁墨子的那道八卦万锁连环门吗?
“没错,这就是那道八卦万锁连环门!”公输明眼睛直直的盯着铁门,说道。
做为公输家的传人,对这段历史十分清楚,他绝不会认错。
“这门能开吗?”龙香如看两人脸sè不对,问了一句。
“能开!”公输明点头,说道:“而且我们这里只有一个人能开,那就是高爷!所谓八卦万锁连环门其实就是把罗盘上的天池、八卦、九星、二十四天星、二十四节气等打乱了分布而已,只要把这些全部按罗盘上的排放,就可以破开这道门了。”
这道门如果换做其它人自然难破,可高扬是堂堂正正的风水师,这罗盘的排布他最清楚不过,由他来破这道门,则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众人听到公输明的话,纷纷转头看向了高扬……
如今的高扬能清楚的记得罗盘的排布吗?
这门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动错一个就会牵发其它,把所有人都关在这里,高扬能静下心来排布这些字吗?
龙香如捏紧了手中的钢刀,显得十分的紧张。
林风也看着高扬,眼中出现了强烈的激动之sè。
公输明想起了高扬开九星困龙局时的英姿,如今再看他的状态,让人心虚。
秦愿没有出声,心病还需心药医,高扬的情况任何人也帮不了忙。如果他肯出手解这个门,那大家还有一丝机会,如果他不肯出手,那么所有的人都只有等死了。
因为这里除了高扬之外,谁也破不开这道门。
高扬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眼神显得十分空洞,令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正当龙香如想要开口说什么时,高扬却迈动了脚步走到了门前。
他伸出了手握住了门上的字……
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看着他,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很担心他万一搞错一个数字,那大家就都完了。要知道,这门上可不只是数字,还有无数的线条啊,那些线条每一条都看起来类似,却又不类似,就算高扬记得那些字的排布,可这些线条未必记得住啊!
要是以前的高扬,他们对他一定有信心,但是现在……
高扬的手脚十分的快,他冷冷的看着石门,手不断的在门上动着,那些字在他的手中如同活过来一般,被他捏着一推,便可以推向其它地方。
字在众人的眼中渐渐的形成完整的图案,高扬的手如同快动作般,不断的在众人的眼中闪动着。没用到五分钟,他就把整个罗盘的图形全部排好了。
众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想不到高扬居然会这么快,这么准确的排好了这八卦门,这太让他们吃惊了。
就算高扬心态正常,这门上上万个字符,要排好也要好几个小时啊,他……却只用了五分钟就排好了?
他们又哪里知道,做为一个真正的风水师,罗盘八卦的布局早就深入了高扬的骨髓,即便他化成了灰,也无法忘记这罗盘的模样。刚才排布的时候,他一只手同时推动十几个数字,不断的变幻着,根本看都不需要看便知它们应该放在哪里,当然快。
“怎么门还没开?”小黑见高扬已经排好了八卦图,门却没动静,不由问了一句。
龙香如和林风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只有公输明和秦愿没动,他们站在高扬身后,看到了那门上还剩下最后两个符号没有排好。
高扬把所有的字符都排好了,只留下了两个符号没动,这两个符号十分奇怪,像是横,却又不像是横,在尾部带着弯曲的弧度,但又不像是字。八卦的图已经排列得十分完整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来排这两个符号。
那这两个符号是排哪里的呢?
是高扬排错了?
他们心中同时闪过了这个想法,绝望的看着门。
如果真的排错了,那他们就永远都出不去了……
O四七 有进无出的路
高扬怔怔的立在门前,看着那华丽繁杂的铁门,心一点一点的跨下去。
铁门上的罗盘图案已经全部排好了,如果按照一般罗盘的排布来算,一条多余的线条都没有,十分完美。
可这门上偏偏还剩下两根线条,只有高扬知道,这两根线条只有自己的罗盘上才会有,其它的罗盘不会有。
高扬闭了闭眼睛,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文成公主早在几百年前就知道自己会来,把一切都设计好了,把自己耍着玩呢。
伸出手,他的心变得空荡荡的,麻木的把那两个线条移到了应该待的地方。
“卡!”在他把最后一个线条移到位的时候,沉重的铁门发出了一声锁扣松开的声音。
接着,齿轮转动的声音从门的上面传出来,厚重的铁门开始往两边移开。
“开了!”公输明和秦愿互望了一眼,十分欣喜。
后面的人听到他们的话,也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门慢慢的打开,露出里面的场景,里面的场景和外面完全不同,这扇门之后,才是真正的文成公主墓的主墓室。
门后是一条通道,通道两旁的地上摆放着无数的陶瓷瓶罐,每一件看起来都十分细致滑润,全是晶莹剔透的青花瓷,一看就价值连城。
在通道的石壁上,画着满满一墙的壁画,壁画是彩sè的。上面有人物,有场景。人物的衣服看得出是唐朝的服饰,长长的一个队伍,走在宽敞的城门外,在人群中停着一顶华丽的马车,马车镶珠嵌玉,挂着大红绸缎。似是送亲的马车。
马车旁边立着一个身穿华丽嫁衣的女子,女子正与送亲的人挥泪道别,那送亲的人当中。最显眼的赫然是一个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
场面很喜庆也很悲凄,有迎亲的人在笑,有送亲的人在哭。一切的一切形成一幅美丽而又繁华的画卷。
这应该就是文成公主当年出嫁时的场景了。
众人怀着这样的想法,慢慢的走进了通道。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都被这华丽的场景吸引了。
队伍之中,秦愿看得尤其认真,双眼放光,像发现了大宝藏一般,激动不已。
公输明频频回头看那八卦万锁连环门,眼里是依依不舍的情绪。
龙香如和高扬面无表情,默默的朝前走着。林风跟在他们后面。没有说话。
小黑的眼睛最贼,看着地上的青花瓷罐眼睛直放光,忍不住伸手拿起了几个,想要塞到包里,结果发现那包太小。随便一个都塞不下,急得他额头直冒汗。
“你他娘的在做什么?”公输明看到他的小动作,朝着他的头上拍了拍,骂道:“这东西又重又难拿,拿出去又不好出手,拿来做什么?快走。这里面的东西处处透着怪异,还是小心点为好。”
小黑被他一骂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只好放下瓷瓶,站起来跟着众人往前走。
通道很深,一直往前走,两旁都是壁画和瓷器,从文成公主出嫁,到文成公主进藏,再到兴建布达拉宫,一生的事迹,都一一的在这些壁画上呈现。
这已经是文成公主的主墓室,里面的摆设和一切都和外面是天壤之别。众人一边看一边走着,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到zhōng yāng的位置。
“明哥,你看!”小黑眼睛东瞟西瞟的,突然指着头顶,朝着公输明问了一句。
只见头顶之上的壁上也画着壁画,在那壁画的zhōng yāng位置,镶着几颗鹅蛋大小的珠子,珠子晶莹剔透,透着华丽的光晕,十分灿烂。
“你说那是不是真东西?”小黑朝公输明问道:“是不是夜明珠?”
听到他的话,其它的人也朝头顶看了上去,看到那些珠子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顶上的壁画十分绵长,和地上的壁画一样。隔三五步的距离,就会有一颗这样的珠子镶在上面。如果真是夜明珠的话,那真是价值连城。
“这么多的夜明珠……”小黑流着口水:“这回真是发财了。”
随便拿一颗回去也吃不完啊!
“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夜明珠,也不可能有这么多,这些只不过是跟夜明珠相像的琉珠而已,根本不值钱。”秦愿仔细看着那些珠子,说道:“我们还是走吧,在没找到出路之前,还是别动这里面的东西为好。”
众人对他的话十分赞同,纷纷点头,继续朝前走去。
走了不久,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分岔口,路从他们面前一分为三,前、左、右各一条,每一条都和他们现在的这一条一模一样,有壁画,有陶瓷,有明珠。
“走哪条?”看着这三条路,小黑问了一句。
高扬没有反应。
龙香如也没有反应。
林风看到两人没反应,也跟着没有反应。
“走左边。”秦愿看着三人,说道。
众人点头,转身朝左边那条走了过去。
这条通道和上一条没什么区别,除了壁画的内容不同之外,其它基本上是一模一样的。
走不多远,在他们面前再次出现了三个分岔路,依然是前、左、右各一条。
众人怔了一怔,以为又回到了原地,不过看到那些壁画不同,也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次走哪边?”小黑又问了一句。
想不到这文成公主的主墓室还有这么大,这通道两条走下来,最起码也有二十多米,却还没到底。
“走左边。”秦愿眉头一皱,道了一句,抬脚当先朝左边的通道走了进去。
众人看到他走去,也都纷纷跟了上去。
走出大概十几米左右,前面再次出现了一个分岔,不过这次的分岔只有两条,一条往左,一条往右。
“往左?”这次小黑没有问,而是直接指着左边,朝着秦愿说道。
“不,这次往右。”秦愿说着,朝右边走了过去。
公输明心里闪过了不好的感觉,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后面的人陆续跟上,小黑站在原地抓着头疑惑的左右看了看,道了句:“这次不往左了?”也快步跟了上去。
这一次的通道走了很长,大概走了十来分钟左右……通道走到了底。
“靠,居然是条死路!”小黑看着挡在面前的石壁,骂了一句:“不会又是机关门吧?”
这墓里怎么这么多机关门?真是磨死人了。
秦愿没有说话,眼睛盯着石壁,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高扬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龙香如一向冷艳,也没有表情。
公输明在看面看了看,迈步走到了石壁前,趴在石壁上听了听。
“的确是死路!”听了一会儿,他转头朝着众人说了一句。
如果是活路,里面的风声会不一样,做为机关术师,公输明要确定一条路是死是活还是很容易的。
秦愿听到他的话转头四处看了起来。
他看得很仔细,每一寸地方都没有放过。
“没有机关!”看完之后,他和公输明互望了一眼,说道。
“只能往回走了!”公输明皱着眉头道:“想不到他娘的是条死路。”
刚才肯定选错路了,早知道选左边。
众人抱着这样的想法,往回走去。
走了十几分钟左右,众人来到了那个分岔路前,这次谁也没问往哪走,直接就往前面走了过去。
这条路也很长,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左右,在他们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分岔路,这一次,也是分左右两条。
众人互望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大家都很默契的选择了左边的路。
又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在众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拐角,从拐角走出去,到了一条直的通道里。
“奇怪!”小黑走进通道,看着两旁的壁画,说道:“这里的画和我们刚进来时看到的画一样的。”
听到他的话,众人朝墙上看去,果然,这里的画和他们刚进来看到的一样,正是文成公主刚刚出嫁时的情形。
朝右手边的墙壁看去,那里有一道门,门上刻着繁复的花纹,是一个太极罗盘的形状,正是高扬打开的那道八卦万锁连环门。
众人愣了一愣,为了印证心中不妙的想法,公输明快速的朝左边走了过去。
他这次走得十分快,像跑一样,没多久就走到了一个分岔口,这个分岔口分为三段,分别是前、左、右。
“完了!”他在心里叫了一句,转身跑了回去。
“我们真的回到了原点!”跑到众人身边,还没站稳,他就快速的道了一句。
听到他的话众人心中一沉,都怔在了原地。
刚才他们经过了多少个分岔口他们忘记了,想不到走了大半个个小时,竟又回到了原地。
“不会又是一个九星困龙局吧?”小黑看着两边的壁画,说道。
“不是!”一直皱着眉头的秦愿抱着手摇了摇头:“这是一个迷宫!”
一个大型的迷宫!
“迷宫?”众人听到他的话一愣。
“没错!”秦愿道:“一路走过我一直在留意,路的两旁没有机关的痕迹,也没有暗门,刚才我们经过了那么多分岔口,那么多选择,到了最后却走回了原点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我们选错了路,这是一个大的迷宫。”
O四八 文成公主的真容
以石为壁,以道困人,这种迷宫,人一旦进去,也许走几天几夜也走不完。
如果现在有人从壁顶上面往下俯视的话,就会发现高扬他们现在在的这个位置,是一个直径两个足球场大,正圆形的空间,空间里密密麻麻的全是路,每一条路的起点和终点处,都有着无数个分岔,错综复杂如八卦分盘。
人在里面,就像几只小的蚂蚁一般,毫不起眼。
而现在在这迷宫当中,除了高扬他们几只蚂蚁之外,还有另外几只蚂蚁——那就是麻杆瞎子他们。
麻杆瞎子和李炳先比高扬等人早十来个小时进这里,结果现在还困在迷宫当中,无法走出去。
每一条路都很长,有的路走下去是十几分钟,有的路走下去是半个小时,有的是一个小时,十几条路走下来,时间就过得很快了。
所以经过这一轮之后,麻杆瞎子和高扬又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上,只不过两人现在尚且不知。
“麻爷,这迷宫不好走吧,这样一条一条路的试下去,怕是走到死也走不到出口啊!”李炳先走在麻杆瞎子后面,苦着脸叫了一句。
他们早就发现了这是个迷宫,但却苦于找不到出现,只能在这里面不停的打着转。
麻杆瞎子的脸sè不是很好,没有出声。
遇到迷宫是最头疼的事,机关高手也不管用,风水大师也一样没用。除了靠运气之外,再没有出去的方法。
也许运气好了,一条路走到底就对了,要是运气不好……可就真应了李炳先的那句话,走到死也走不出去。
“麻爷,这样走也不是办法,要是真的找不到路的话。我们真的可能饿死在这里面。”跟在麻杆瞎子旁边的仇百鸣不由也担心的说了一句。
仇百鸣是国内出名的机关术师,麻杆瞎子在这墓里如鱼得水,少不了他的功劳。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了。. .
麻杆瞎子脸sè沉了沉,脚步停了下来。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这里的布局即不是风水阵。又不是八卦局,要想找到出路,哪有这么容易?
抬起了头,他仰脸朝天,脸sè变得十分严肃。
在他抬起头的时候,远处的高扬也抬起了头。
公输明和秦愿没有办法,众人在原地呆着不敢行动,纷纷出声讨论着下一步该如何行走。只有高扬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朝着顶上看去。
顶上的明珠一闪一闪的,映在他的眼里。如同天上的星辰。每隔三五步,明珠的排布又稍微变幻一下,或密可疏,各不相同。
如果不看那顶上的壁画,只看明珠的话。就真真如天上群星一般,闪闪发光。只不过这些星星略微稀疏,只是选了一些突出的排布,整个局面一看,就是一个大型的太阳系银河。
高扬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风。吹动了他的头发。
他静静的仰着头,没有出声。
“少主?”林风看着他奇怪的动作,突然叫了一声。
其它人听到林风的叫声,纷纷停了下来,朝高扬看去,见到他周围突然风声鼓荡,发丝飞扬,不由得都愣了一愣。
迷宫并非没有出路,出路其它一早已经有所指引,只是世人愚昧,只看得到局部,看不到全面,所以才看不到路。
高扬如今心无旁鹭,心里毫无杂念,对一切利益和生死都没有了感觉,这一抬头,忽然发现了迷宫的奥义。
文成公主是个大风水师,大风水师设出来的迷宫,怎么会不掺合星位风水?
这迷宫,根本就是按天上万星来排布的。
在万千星辉之中,只有两颗星是主星,一乃太yīn,一乃太阳。
墓穴属yīn,主宫太yīn星,文成公主的棺椁,必然摆在太yīn星的地宫位上。
万千星辰万条路,即便是万条路,只要找到了最显眼的太yīn星,就可以找到准确的那条路。
高扬抬起了脚,闭着眼睛,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众人看着他奇怪的动作,脸上带着疑惑之情,互望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也跟了上去。
同时,在迷宫另一边的麻杆瞎子,也感应到了什么,抬脚朝着中宫的位置走了出来。
面对面的路,面对面的结合,高扬和麻杆瞎子像被一条无形的牵扯,朝着中点靠近。
一步对即步步对,两方都走得十分顺畅。
再也没有死路,一遇到分岔路,高扬想都不用想,直接就选中一条,迈步前进。
几分钟后,众人走到了出口。
“哇!”还没走出出口,看到眼前的场景,众人就忍不住张大嘴巴叫了一声。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长廊别院……
在他们面前的,分明就是一个三十坪左右,小型的后花园。
所谓后花园,是因为在他们的面前,横着一道小桥,小桥下面流着潺潺的流水,小桥的对面,是一个院子,院子周围堆满了陶瓷金银,玉树琼花。无数的珠宝挂在那些玉树的枝丫上,像是华丽的天树一般,闪闪的发着光,让整个空间都亮堂堂的。
满满一院子的金银珠宝,满满一院子的华光,映得众人睁不开眼来,只能僵立。
在金银围着的正zhōng yāng,是一块空地,空地的地面发着白光,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
在空地的zhōng yāng,摆着一道玉制的棺材。
棺材呈碧绿sè,晶莹剔透,透过棺材,依稀可以看见里面躺着一具穿着白衣的尸体……
在棺材正上方的头顶,洞壁裂了一条缝,缝有三指来宽,直通到顶,从顶上洒下来一缕光,正是月亮的光芒。
高扬就是感应到这月亮的光芒,才走到这里的。
“这就是文成公主的盒子了吧?”小黑看得眼呆,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盯着摆在zhōng yāng的玉棺,傻愣愣的说了一句。
难怪其它地方都没有宝贝呢,原来所有的宝贝都藏在了这里。
众人张大着嘴巴,脚踏出出口,朝那石桥上踏了上去。
太震惊了,这么多的财宝,随便拿一两件出去,都可以吃穿不愁了啊。
雪玉东珠,一米多高的玉树,龙绕金牡丹,玉石……哪一件不是极品的至宝啊?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愣愣的朝院子zhōng yāng走去。
在走上石桥的时候,高扬低头看着那桥下的水,突然皱紧了眉。
那水呈黑sè,稠稠粘粘的,在电筒的照耀下发shè出微光,哪里是水,分明就是满满的火油。
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火油?高扬的眼神沉了一沉。
那么刚进墓时遇到的那个石室里的火油,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了?
这么多的火油,要是爆炸起来……该是何等威力?
所谓火油,其实就是石油,火油是古代人的叫法,在当时,所有的燃油都是从石中挖掘出来,所以又取名石油。
高扬默默的站在石桥上,怔怔的,想着这石油在这里究竟有何用途。
“哇,这就是文成公主!”突然,在玉棺旁,传出了小黑惊讶的叫声。
原来正当众人沉浸在这些金银堆积的海中无法自拔时,小黑早就塞了满满的一袋东西进自己的背包,背了起来。
背好宝藏之后,他又对那玉棺产生了兴趣,走到面前去打量。
谁知道玉棺的盖子极薄,又极为通透,他一俯下头,就看到了棺中迷迷糊糊的人影。
明月佳人,雪莲为颜,美瓷为肌,轻纱为裙。隔着一层薄薄的玉盖,在小黑的眼中直显得朦朦胧胧的难以抗拒。细一看之下,直如九天仙女下凡尘,让小黑一个控制不住,就推开了棺盖,想要看清文成公主的真容。
这一推开,就忍不住呆呆的叫了一句。
众人见他推开棺盖心里一惊,纷纷露出了小心的神情,可是等了许久,周围都一点动静都没有,才放下心来。
也许是先前把所有的危险都经历完了,如今到了这里,便再也没有危险了。
毕竟就算文成公主再防范,也不可能在自己的棺材边堆满蚰蜒和猞猁吧?那不仅坏了风水,也对墓主不利啊。畜生无情,要是不小心钻进棺里把文成的尸体吃了,也是有可能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放心之后的公输明和秦愿朝着玉棺走了过去。
来到棺前,他们低头望去,不由得也呆在了原地。
只见棺中女子美丽不可方物,眼睫轻闭,如同睡梦中一般,即便过了几百年,却一点也没有腐烂,反而脸sè红润,肌肤滑腻,看起来和活人一模一样。
太美了!
任秦愿和公输明见过的美女无数,也从没见过这么美的。
白裙仙人,简直就像一幅画一般,躺在玉棺里,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这真是一个神迹啊!”秦愿激动的自言自语了起来,对于他来说,这人虽美,却也不及奇迹在他的心中来得震撼。
要是把这墓公之于众,把文成公主的尸体活生生的处理好,引入博物馆,那将是多么震惊世界的一件事啊?
还有这墓中的这些宝贝,可都是国宝啊!
一想到这些,秦愿就兴奋得手都抖了起来,脸上全是激动的笑容。
O四八 尸毒
“咦?这是什么?”小黑看入了迷,却在看到文成公主的嘴时,突然皱眉说了一句。
只见那嘴唇微张,里面有光芒散发出来,细看之下,竟然是一颗闪着白光的玉珠。
“哇,这珠子一定很值钱!”小黑财迷心窍,一见了值钱的东西,就忘了美人。
这珠子藏在文成公主的嘴里,一定是这里最值钱的一件宝贝,他一定不能放过。
说着,他就快速的伸手,朝文成公主的嘴里掏去。
“住手!”
“住手!”
“住手!”
众人大惊,三声‘住手’在室内同时响了起来。
前两句是公输明和秦愿叫的,后一句是高扬叫的。
高扬在桥上发现了一些其它的东西,那文成公主的尸体动不得。
可是已经晚了。
任公输明和秦愿隔小黑只有一两米的距离,也没能阻止小黑的动作。在他们声音叫出来之前,小黑已经把文成公主嘴里的珠子掏了出来。
“蓬——”就在珠子掏出来的瞬间,室内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把文成公主的头发和白裙掀了起来,满满的在棺里飘荡着。
接着,文成公主身上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干瘪下去,衣服在飘动中化为粉末,纷纷扬扬的从棺内飞出来,飘向空中。
随着衣服挥发,文成公主的身体也化为了粉末,被风一吹。四处飘散。
只是瞬间,本来活生生的一个美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如同一场梦境一般,梦醒之后,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所有的人都愣了,立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究竟干了什么?”过了良久。秦愿才第一个反应过来,朝着小黑痛心疾首的吼了一句。
“我……我……”小黑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指了指棺材。又指了指手中的玉珠,说不出话来。
“你他娘的有病是不是?老子叫了你不要动这墓里的东西,你听不懂是不是?”公输明也怒了。朝着小黑的头拍了下去,一边拍一边骂道:“你都装了一包东西了,还不知足,他娘的还要毁了人家的肉身,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盗墓不惊魂,你懂不懂?懂不懂……”
公输明越骂越来气,一直拍着小黑的头没个停,小黑被他拍得直往后退,边退边求饶。
在喧闹声中,一直站在桥上没动的高扬却走了下来。朝着玉棺走了过去。
他发现了一样东西。
走到玉棺旁,低头看去,只见一堆灰烬中,有三粒金sè的东西正留在灰里。这东西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看起来倒像是三粒圆滚滚的骨头,可又比骨头要小上许多,也圆润许多,正埋在灰中,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是?”高扬心中一震,快速的把这三粒东西抓在了手中。
这是文成公主留下的舍利子!
传说中得道高人仙逝之后会留下舍利子。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文成公主一生德善,修为正是高深莫测,这尸体一挥发之后,竟留下了这么珍贵的东西。
这是道家至宝啊!
高扬心中震颤了,他终于明白了麻杆瞎子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什么,一定就是这舍利子。
这是所有修道之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即便是麻杆瞎子也不例外。
“把东西放下!”正当高扬沉浸在惊颤中无法自拔时,在那小桥之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气急败坏的暴喝。
扭头一看,原来是麻杆瞎子等人也走出了迷宫,到了这里。
麻杆瞎子的脸上是激动而又愤怒的表情,立在桥头上,手指着高扬,指尖轻颤着。
他等了多少年的东西,费了多少心机,想不到如今却落到了高扬的手中,让他怎能不意外?
李炳先站在麻杆瞎子旁边,感应着高扬手中的东西,也落出了贪婪的表情。
高扬看着麻杆瞎子,脸上又回复了那种冷漠的表情,他手一翻,快速的把舍利子装进了自己的布包里。
那动静,就是不打算把东西交给麻杆瞎子了。
麻杆瞎子感应到他的动作一怔,牙一咬,吼道:“把东西交出来,要不然你们全死!”
说着,他后面跟着的几个人把枪端了起来,对准了高扬等人。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静,追打小黑的公输明抬起了手正要朝小黑头上拍下,却看到枪停了下来。小黑抱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秦愿和公输明站在棺材边,心里也惊了一惊。
林风站在比较远的地方,正靠着一棵玉树。
龙香如神情冷艳,不经意的抽出了细长钢刀,朝着高扬靠了过去。
“把东西交出来。”麻杆瞎子见高扬没有反应,更加的愤怒了,朝着拿枪的那几个挥了挥手。
那几个人得到指示,跨下小桥,朝着高扬大步的走了过去。
“别动!”高扬冷喝一声,突然抓起布包,另一只手抓住了布包中的舍利子。
那动作,就是麻杆瞎子的人敢过来的话,他就毁了舍利子。
“站住!”麻杆瞎子侧耳感应到他的动作,慌忙朝着走去的人叫了一句。
舍利子有多么重要只有他知道,高扬这初生稚儿根本不懂,要是真被高扬不明不白的毁掉的话,那他真是要撞墙死了。
拿枪的两个汉子听到麻杆瞎子的话仓促的停了下来,僵硬的端着枪,不敢再动。
空间突然安静下来,谁也不敢乱动一分。
双方形成了一个僵局,高扬不敢动麻杆瞎子,麻杆瞎子也不敢动高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的人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麻杆瞎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着心中激动的情绪,压低声朝着高扬说了一句。
高扬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冷漠的看着他。
这个可恶的人,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怎么会碎?
他宁愿永远也不要知道真相,只当这个贼人是自己的仇人,也不想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
“只要你把东西交给我,随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怎么样?”麻杆瞎子轻声轻语的和高扬打着商量。
高扬依然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他,木无表情。
高扬不说话,麻杆瞎子就有点受不了了,他不能一直唱独角戏,于是他脸sè黑了下来,冷声道:“小子,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毁了这些东西的话,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终于露出了你的本来面目!”龙香如握紧手中的钢刀,说道。
高扬依然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炳先也没有动,眼白乱翻,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
公输明和秦愿两人互相使了个眼sè,慢慢的往对方移动,结果刚移了两步,拿枪的两个汉子就把枪对准了他们,让他们僵硬的停了下来。
麻杆瞎子再次愤怒了,面对至宝,他耐心有限,脸sè不断的变幻着。
“哇——”突然,正当周围静得掉针可闻之时,一直和公输明静静呆在一起的小黑突然叫了一句。
他的叫声十分凄厉,像鬼哭狼嚎一般,随着这个叫声,他手脚突然疯狂的舞动了起来。
众人一惊,朝他看了过去。
只见他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成了青紫之sè,那拿着玉珠的手突然松开了来,玉珠掉在了地上。他的表情十分难受,拼命在自己的身上挠着。每挠一下都十分用力,一爪子下去,肉皮便被抓出几道血痕。
“救……救命……”他一边抓着,一边朝着众人伸出手,疯狂的叫着。
那模样,就像他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咬他一般,让他拼命的想要抓出来。
“他中了尸毒!”公输明见到他的模样,突然惊叫了一声,朝着后面疾退了几步。
“尸毒?”众人一惊,突然想起他刚才把手伸进了文成公主的嘴里。
“救……救我……”小黑一边挠着自己,一边朝着公输明伸出手,冲了过去。
公输明吓得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道:“别碰他,那毒很强,一碰即死。”
他的话还没喊完,追着他的小黑见他跑远,不由得转移了目标,朝着秦愿扑了过去,一边扑一边伸出一只手叫着:“救……救我……”
他的声音渐渐的变得沙哑,手在喉咙间抓着,竟然活生生的从脖子上抓下了一块肉来。
秦愿大惊,想不到好好的一个人会突然变成这样,当下也顾不得有没有枪指着自己了,转身就跑了开来。
“救……”小黑的喉咙里冒出一股黑水,让他的话听起来带着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的身体慢慢的变得僵硬,手脚在跑动间都变得直了起来,一个踉跄,朝前跌了出去。
他的前面就是玉棺,这一跌下去,直接撞到了玉棺上面,把玉棺撞得从台阶上跌了下来……
“轰——”玉棺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卡——”随着玉棺摔落,一声厚重的机关启动声在众人的耳里响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惊吓的表情,立在原地不敢再动,就连麻杆瞎子,也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O四九 猞猁分尸
“卡卡……”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在宁静中响得越来越快,所有的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动也不敢动。. .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机关,谁也不知道下一步的危险是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只有小黑在地上拼命的哀嚎着,疯狂的抓着自己的身体,不多一会儿,他就已经全身是血,身上的肉皮被全部抓了下来,露出里面腥红sè的血肉。
“救……”他的喉咙里还在发出那种咕噜声,身体抽搐着,血流了一地。
没有人敢上去救他,碰到他就会死,救他只是徒劳无功,他们这里没有能解尸毒的人。
看着小黑在地上拼命抓挠,拼命喊叫的样子,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悲怜和无奈相交的表情。
麻杆瞎子和李炳先的人一动也未动。
机关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快,突然,在放玉棺的石台上一个圆形的石头沉了下去,露出一个大洞来。
洞里有水声轻微的出现,接着,一股黑sè的、粘粘稠稠的物体从洞里疯狂的涌了出来,正是那小水道里的石油。
小水道在低位,这石台在高位,石油从这里流出来,慢慢的朝四周流去。
众人眼中闪过了恐惧的神情。
鬼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快,从上面走!”高扬仰头看了顶上的石缝一眼,喊道。
秦愿和公输明抬头朝上面看了一下,快速的把背包拉开抖了起来。背包里的东西不断的往下掉,里面有一把绳枪。
绳枪是专业的攀崖工具,顶端有三角形分岔,枪一shè出去连着绳子,可以很好的固定。
秦愿把绳枪拿了起来,朝着顶上shè了出去。
顶上的墙缝只有三指宽,要shè准没有那么容易。直shè了三次,那三角形分岔才shè出了墙缝,扣在了外面的崖上。[.
做完这一切。地上的石油已经漫过了大半部分院子。
小黑的身体已经埋在了石油里,露出大半截,还在抽搐着。
龙香如和林风不断的往后退。快要退到墙边。
麻杆瞎子和李炳先等人也渐渐的朝桥的另一端退去,在这样的时候,他们的枪已经没有意义了,只要有火花,就会点燃石油,到时谁也跑不了。
他们想退回迷宫里。
“轰——”突然,迷宫的出口一道厚重的石门落了下来,阻断了他们的退路。
“糟了!”李炳先看到这样的情况惊恐的叫了一声。
麻杆瞎子脚步一滞,也露出了不妙的神情。
对面的秦愿已经拿着一把枪吊着绳子往上面爬去,没有了铁锤。他只能用枪托把石头砸开。
绳子在空中一晃一晃的,有五六丈高,要爬到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嗷呜——”
正当众人紧张的看着秦愿时,空间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吼声。
吼声响在空间里。所有人都条件反shè的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声音他们太熟悉了,这正是猞猁的声音。
只见四周墙壁的上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开了四个大洞,正有无数的猞猁从里面爬出来,只是瞬间,就跳出来了几十只。
猞猁落在地上。脚上沾着石油,快速的朝最近的麻杆瞎子等人扑了过去。
麻杆瞎子和李炳先等人一惊,快速的后退,踏上桥朝高扬等人的位置跑了过去。
那两个拿枪的汉子手上空有枪,却一点用都没有,跑到最后面,一下就被猞猁追上了,他们抬起手中的枪向猞猁的身上砸去,激烈反抗,却没几个回合就被猞猁的爪子抓破了手,枪掉在了地上。
猞猁太多了,越来越多,只是一会儿,几十只猞猁就扑向了两个汉子,把他们包围在中间,像狮子扑食一样,咬着他们身上的肉撕扯了下来。
几十条猞猁,一咬下去就是几十张嘴,肉撕下来的时候,两个汉子已经气绝,身上基本只剩下骨头,没有其它了。
这是触目惊心的一幕,所有的人都震颤了,看着猞猁嘴里咬着肉,血从肉上滴下来的样子,他们从来没觉得这些猞猁这么可怕过。
高扬后退了一步,他退到了堆珠宝的墙角,脚碰到了一样东西,很硬,低头一看,是一把匕首。匕首的鞘上和把上镶满了玉石,看起来十分名贵。
他快速的弯下腰把匕首捡了起来,抽出来拿在了手上。
龙香如拿着两柄钢刀朝他靠了过来,默默的退了一把给林风。
这个时候,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需要武器。
三人背靠背的站着,看着不远处的猞猁,做出了准备的动作。
公输明一步步的后退着,也顾不得什么,随便抓起地上的两个瓷罐,一个套在了头上,一个拿在了手里,叉开双脚站在那里,一幅拼了命的神情,差一点就吼一句:“来吧!”了!
猞猁解决了两个汉子,快速的朝李炳先和麻杆瞎子冲了过去。
两个瞎子在这个时候居然都表现出了非常人的灵敏度,行动十分快,在猞猁的追击下左右闪躲着,非常快速。
尤其是麻杆瞎子,虽然是一幅在逃的横样,可脸上并未有多慌乱,猞猁到了他的后面,他只需轻松的一步,就可以完全的避开。
李炳先居然也十分厉害,被那些猞猁追着踉跄不己,却每每都能在关键时候避开去,除了在地上摔了两下之外,什么伤也没有。
猞猁的数量越来越多,源源不断的从洞里钻出来,踏着石油朝高扬他们扑了过去。
几双爪子同时抓向高扬和龙香如,高扬咬牙挥动手里的匕首朝那些爪子斩去。他这一刀用了九成力,以他所知,这些猞猁的爪子十分坚硬,像老树一般,这匕首在这里埋了这么多年,肯定不怎么锋利,这一斩下去,最多把爪子斩折而已。
谁知道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刀斩下去,那爪子居然像豆腐一般轻而易举的就斩断了,斩断的爪子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像慢动作般朝地上掉下去,落在石油上面。
“是把宝刀!”他在心里道了一句,放下了心来,手脚一动,又快速的朝其它的猞猁斩了过去。
有了这把刀,这些猞猁就像切菜一样,变得无比轻松。
龙香如见高扬的匕首这么锋利,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过眼看猞猁越来越多,也顾不得说什么,只能抬手阻挡扑过来的猞猁。
地上的石油越来越多,早已把所有的地面扑满,几人在地上随便挪动一下,就可以带起一鞋子石油。
秦愿已经爬到了顶端,拿枪砸起壁顶来,下面的情况他看得一清二楚,必须要争分夺秒。
公输明步步后退着,手上的陶瓷罐根本抵挡不了猞猁的攻击,只是两爪子就抓了个稀烂,瓷片落在地上,溅起油花。
他惊惧的睁大着眼睛,眼看那好几双猞猁的爪子朝自己抓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不过他跌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是高扬,高扬看到了他的危境,带着龙香如和林风朝他靠了过来。
三个人三把刀把猞猁的爪子斩断,把他救了下来,围在了中间。
“高爷!”公输明想不到高扬在这样危机的刻还能想到自己,心里一动,叫了一句。
高扬没有回话,只是脸sè肃穆的杀着猞猁,脚步慢慢的朝秦愿的绳子移去。
“上去!”来到绳边,他朝着三人冷冷的说了一句。
林风第一个爬上了绳子,快速的往上攀去。
这么多的猞猁,他们知道,绳上比地面安全。
龙香如第二个爬上去,她的身手非常好,一手抓着绳子,脚从下面弯上去勾住绳子的上端,一个翻身,手一放,身子就上去了两三米,像在绳子上翻跟斗一般,十分快速。
接着上去的是公输明,高扬一边杀着猞猁一边催促他快上。
公输明点了点头,抓住绳子往上爬,可刚爬了一米多左右,旁边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抓着了他的腿。
来人正是麻杆瞎子,眼见众人要逃脱,他也快速的到了绳子下面,眼睛虽瞎,行动却快于常人,抓着公输明的脚一扯,借着这个力道往上一窜,突然就窜高了两三米,稳稳的落在了绳子上面,抓着绳子就往上爬。
而公输明被他这么一扯,硬生生的扯向了地面,朝着猞猁堆里摔了进去。
“明哥!”高扬怒吼一声,眼见公输明被猞猁咬破喉咙,围在里面分尸,是活不成了,仰着朝着麻杆瞎子狠狠的瞪了过去。
绳子晃动,麻杆瞎子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追上龙香如,以他的手段,如果要追上龙香如的话,龙香如也活不了。
一咬牙,高扬手扯绳索,用嘴叼着匕首,双手交叉,一个飞跃就上了绳索,手脚并用,像只猴子一样,快速的朝上爬去。
在他的后面,李炳先也跑到了绳边,白眼狂翻,手伸直着乱摸,摸了两三下,终于摸到了绳索。
手拽着绳索刚要往上爬,他却突然一滞,手在胸口摸了几下,嘴里道了句:“《青乌经》?”
原来一直放在他身上的《青乌经》在他跑动的过程中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正飘在石油地上,被猞猁踩着。
O五O 惊天大爆炸
“青乌经,青乌经……”李炳先手放开了绳索,朝地上摸去。
就在此时,那些被高扬逼开的猞猁全部围了上来,朝他扑了过去。
几十只猞猁风卷残云一般,瞬间就把他撕成了碎片。
高扬爬动的身子一滞,往下看云,只见此时,下面已经全是猞猁,再也没有一个空隙的位置,在李炳先尸体的地方,猞猁正低头在他的身上撕扯着。不远处,正静静的躺着那本他做梦也想要的《青乌经》。
舍命葬身寻青乌,不过浮生一场梦!
繁华一场,落寞一场,最后还不是只剩下一堆骨头,何必呢?
高扬的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突然明白了一点什么,但究竟是什么,他却并不清楚。就好像一个熟睡的人被窗外的雨声惊动了想要醒过来一般,却也只是想,并未真正的醒过来。
麻杆瞎子已经追到了龙香如的后面,如今的他不顾一切想要逃出这里,也不管前面拦路的是谁,抓着龙香如的脚就要把她甩下来。
龙香如毕竟不是公输明,感觉到脚上一紧,当下看也不看,抬起另一脚就朝那脚上的手踹去,同时双手抓紧绳子稳住身形。
麻杆瞎子想不到龙香如身手这么好,一个不注意,被她一踹松了手,差点自己从绳子上摔了下去。
不过在最后关头他脚一勾,勾住绳子稳了下来。
龙香如踢完之后低头一看。见到是他,顿时眼中怒气一闪,脚倒勾在绳子上,身子一坠,手上的刀快速朝他斩了过去。
麻杆瞎子的耳力超强,侧耳听到风声,对着那风声来的方向快速的伸出手。准确的抓住了龙香如的手腕,那刀在他面前两公分的位置生生停住。
他的手像铁箍一般,扣住龙香如的手。龙香如瞬间动弹不得。
“下去!”麻杆瞎子脸一沉,一声爆喝,拉着龙香如朝绳子下面甩了下去。. .
一切都很快。从麻杆瞎子抓住龙香如的脚,再到龙香如被甩下去,只不过几秒的时间。
龙香如心里一惊,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快速的朝下面栽了下去。
“香如!”高扬眼睛一缩,想不到麻杆瞎子真的敢动龙香如,快速的用脚在绳子上勾了一圈,身子猛地朝着龙香如的身体扑了过去。
绳子在他的牵动之下大力的晃荡了起来,呈一个抛物线朝外面晃了出去,像表演杂技一般。高扬张着双手,在空中拉住了龙香如的的手。
绳子回荡,带着两人的身体荡了回去,龙香如惊魂未定,头下脚上。看着下面的猞猁高仰着头,等待自己掉下去的场景,她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不过她的反应相当快,眼见两人荡回去,那绳子晃到她的眼前,她就伸手抓了过来。身子一旋,稳稳的回到了绳子上。
高扬头下脚上,只有脚勾住绳子,眼见麻杆瞎子又要追到林风,他牙一咬,脸上轻筋爆起,身子突然变得像块铁板一般,脚用力一勾,硬生生的把身子带着朝上面翻了上去。
他这一翻,轻易的就翻了两三米,双手并用,快速的朝着麻杆瞎子爬了上去。
绳子晃动得十分厉害,在上面的秦愿已经不能再继续砸洞了,只能用力的抱紧绳索不让自己掉下去。那墙洞,只被砸开了大概两掌来宽,还远远不够人钻出去。
再这么打下去的话,绳上的人全部要摔下去,这洞永远也无法砸开了。
“别打了,逃出去再说。”他朝着下面吼了一句,身子在空中一荡一荡的。
可是没有人听他的,麻杆瞎子的手已经抓住了林风,同时,高扬也抓住了麻杆瞎子的脚。
两人同时喝了一声:“下去!”
声音一落,两人同时发力,麻杆瞎子一个不注意,和林风一起被高扬扯了下去。
林风的身子被高高的抛起,惊叫了一声,朝着下面坠去。麻杆瞎子也一个站不住脚,快速的朝下滑去,不过他的手还死死的抓着绳子,被高扬这一拉,只是拉去了下面,并没有离开绳子。
“林风!”眼看林风落下,高扬吼了一句。
龙香如的手脚十分快,她就在高扬的下面,眼看林风被抛出去,她银牙一咬,突然伸手抓住高扬布包的带子,朝着空中跃了出去。
绳子的荡力不够,可高扬布包的带子却很松,龙香如这一跃,就如空中飞人一般,伸手接住了林风。
两人的身体在空中荡了一下,直直的朝下掉去。
高扬的袋子被他们下落的重力一拉,紧紧的勒在了他的身上,差点把他也扯下去。
高扬伸手咬着牙把袋子拉住,把两人提起来……
袋子崩直得就像琴弦一样,仿佛随时会断。
正常这时,高扬对面的麻杆瞎子感应到了什么,突然伸手过来,把高扬的袋子扯了过去。
袋子一拉,龙香如和林风两人在下面晃荡了起来,吊到了中间。
高扬一怒,伸脚朝麻杆瞎子踢去,麻杆瞎子一手抓住绳子,侧过身子避开了他的脚,接着手一扯,用力把袋子扯了过来。
袋子承受着四人的重力根本承受不住,在麻杆瞎子一扯之下,终于断了开来。
龙香如手一落空,身子又朝下面坠去,高扬心中一紧,放开了袋子,伸手抓向了龙香如。
他抓到了龙香如的手,把龙香如和林风接回了绳子上。
麻杆瞎子趁此机会往上快速的爬去,到了上面,又把秦愿从上面扯了下来。
秦愿的身手远不如龙香如,被他一扯就直直的掉了下去,幸好被龙香如接住,才没落向地上。
高扬怒得目龇yù裂,几人快速的朝上爬去。
麻杆瞎子很快爬到顶,运足力,用手肘朝顶上的石壁撞了过去。
“轰——”石壁本来就被秦愿撞得极松,被他一撞顿时露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洞。
“哈哈哈——”看着外面的月光,麻杆瞎子发出一声长笑,如同狡兔一般,朝着外面窜了出去。
逃出生天的那一刻,他有种藐视苍天的自豪感。
如今罗盘和文成公主的舍利子都在他的手上,他很快就可以完成自己的梦想了。
只差一步!
只差一点他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面对着茫茫苍山和晚风,麻杆瞎子突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迎风打着火,然后朝身后的洞口丢了下去。
火机如同慢镜头一般在高扬等人惊恐的眼神中落向地面。
“轰——”地面的石油被火一点,冒出了腾腾的火焰,朝着那条石油小河蔓延了过去……
浓浓的黑烟在室内疯狂的乱窜着,飘向洞口。
麻杆瞎子身心一松,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转身yù走。
一切都结束了,从此以后,苍茫大地,谁也羁绊不了他了。
正当他想发出一声感叹之时,那冒着黑烟的洞口突然伸出一只手,拽着他手里的布袋拖了进去。
火焰快速的蔓到了石油河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股毁天灭地的火光从下面冲了上来……
“不——”麻杆瞎子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尖声叫了一句。
整个丕惹山晃动了起来,山尖的泥沙快速的陷了进去,大地突然像裂了一个口一般,快速的吞噬着山上的一切。
守在山下的大眼睛感觉到大地的震动,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情,抬眼一看,茫茫的夜sè中露出了依稀的火光,山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深陷,不由吓得丢掉手中的烟头,扭头就朝车的位置跑了过去。
山不断的下陷着,周围寂静无声,就像暴风雨来临来的感觉一般,一切都显得很压抑。
大眼睛踉跄的爬上了车,慌乱的把钥匙插进车孔,发动了起来。
“轰——”就在他把车子发动的那一刹那,一声震摄天地的巨响从丕惹山上发了出来,那本来陷下去的泥沙猛地冲出,带着熊熊的火光冲上了天际。
“我的妈!”看着那巨大的像蘑菇云一样的烟雾,大眼睛胆战心惊的叫了一句,顾不上许多,一转方向盘,快速的开车朝远处逃云。
泥石不断的从天上落下来,砸在车上,像下冰雹一般,连绵不绝。
大眼睛艰难的开着车,根本分不清,只能乱撞。
“砰,砰砰砰——”
突然,四声砰声从车的顶和车盖上传了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一般。
大眼睛一惊,也看不清是什么,开车就想继续朝前冲去。
突然,他看到了窗前的一只手,那只手满是泥沙,从车窗前伸出来,微弱的拍着窗门。
“是人!”大眼睛猛地一刹车,从车上跳了下来,往车盖上一看,正是龙香如和高扬、林风、秦愿四人。
四人砸在车上,和泥沙混在一起,除了龙香如的手还在微动之外,其它的人都没有了反应,不知道是死是活。高扬的手上紧紧的捏着一个白sè的布袋,从车顶上吊下来,一晃一晃的。
大眼睛转头一看,身后的丕惹山再度陷了下去,显然是有一翻更猛烈的爆炸要发作,连忙慌手慌脚的把四人从车上搬了下来,胡乱的塞进了车厢里,上车快速的转动方向盘朝前开去。
O五一 引发了大事件
“轰——”就在他的车开出了两公里左右,丕惹山再次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浓烟高高的冲起,火光四shè,巨大的声音让远在琼结县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大眼睛一脚踩住刹车,扭头看去,只见偌大的一座丕惹山,瞬间被夷为了平地,不远处的藏王墓整个松动了起来,在大地之中晃荡着。
“这几个家伙究竟在墓里干了些什么?”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不断冒烟的丕惹山,惊恐的说了一句。
浓烟滚滚,夜sè如墨,不远处,响起了jǐng车的鸣叫声,显然是jǐng察听到了这里的动静,朝这里赶来了。
大眼睛打了个冷颤,一转方向盘,车快速的隐进了夜sè里。
……
……
丕惹山的爆炸引发了很大的新闻,无数的记者去了实地采访,jǐng察在山周拉起了隔离带,藏王墓群暂时禁止人出入。无数的专家开始在电视媒体上讨论起丕惹山爆炸的原因,有人说是地质变化,山体倾斜,有人说是地下有石油,遇到了山火,所以爆炸……
众说纷坛,但谁都给不出个圆满的解释,一旦有新的说法出台,就会有人把这个说法推翻,事关丕惹山周围寸草不生,何来的山火?就算山体倾斜,那火又是怎么回事?
谁也不知道那下面有个古墓,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把命丧在了下面……因为所有的一切,在这次爆炸中都变成了灰烬。
丕惹山的爆炸成为了一个谜!
而造成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们。正躺在琼结县的医院里安心的治疗着伤势。
时间一晃即过,转眼就是一个月。
年在欢庆中热闹的度过,眨眼就到了正月。寒冷的天气开始慢慢变暖,阳光也从云层中冒出了头,如同新生一般,让人渐渐的摆脱了冬天的严寒。
高扬等人伤得很重,所幸都还活着。十二人进墓。只留下了四人,中间的曲折谁也没说。大眼睛也没问,只是安心的照料着他们。
在看到丕惹山塌下去的刹那。他就已经明白了自己这次没进墓算是捡了一条命,多问无用。
最先醒来的人是林风,伤得最重的是高扬。当林风等三人可以下地走路的时候,高扬还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
也许是心的伤害比身体更重,实力最强的高扬竟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恢复过来。
是时,已经阳chūn三月,百花齐放,阳光明媚,所有的人都退去了厚重的冬装,开始换上简便的衣服。
大眼睛打算离开,他本不是他们的人,相逢只是偶运。幸运的捡回条命,他应该好好珍惜。
“不好意思,这次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让你们吃亏了,不过事先答应好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给。你回去以后报个账号给我,我给你打过去。”林风站在酒店下面的花园里送大眼睛,高扬和龙香如等在酒店房间,谁也没动。
“不必了,在开车把你们拉回来的时候我就没想过什么了,做我们这行的。始终要还的。”大眼睛提着行礼拍了拍林风的肩膀,道:“借来的命始终不是自己的,做了这么多年,我也早该退休了,只是很想念明哥他们……”
说到最后,大眼睛的眼里全是伤感。
这些玩命的人表面上一幅大大咧咧的样子,可也是最讲情谊的,毕竟同生共死几年,铁人也会有感情。
大眼睛在楼下面对着林风抹泪,高扬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木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这次出来是他对不起他们,他无脸见大眼睛。
摊开手,他望着手中的三颗舍利子,嘴角扯出了讽刺的笑容。文成公主毕生的jīng华,全在其中,得到了它,便是如同得到了三颗仙丹吧?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即便是再生灵药,也救不回那些丧了命的人。
还有……爷爷!
麻杆瞎子的话像一根棒子一样击中他的致命点,让他觉得人生突然没有了目标。
接下去要怎么办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华海的店,名贵的车,成为大风水师的梦想,似乎都离他越来越远,像水中的浮影一般,越来越模糊。
摊开左手,掌心的血线赫然已经有二十四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并没有在意,只是想不到进一趟文成墓,竟让它突然涨了七条血线之多,实在出乎意料。
不过高扬的心里并没有兴奋的感觉,他变得麻木,眼睛里没有了神采,心如同死去。
他开始喝酒。
第一次喝酒是大眼睛走的那一晚,他一个人在酒店的酒吧里喝了个大醉酩酊。当那些辛辣的酒水从喉咙燃烧向心脏时,他忘记了一切。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喜欢喝酒,原来喝酒的滋味这么过瘾,只要喝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了。
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就像迷途的人遇到了白(*)粉一般,他开始乐此不彼,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风和龙香如都开始紧张起来。
又一个月之后,秦愿回了华海,在走之前,他告诉龙香如:人不能只为一个人而活,他要回去处理自己的事。
龙香如没有留他,事实上,华海那边也打了很多电话来催她回去。但她放心不下高扬,执意要在这里守着。
秦愿走了,留下龙香如和林风。
一天之后,龙香如接到了胖子打来的电话。高扬的手机从进墓之后就一直打不通,他只能找龙香如。
接到电话之后龙香如显得很紧张,去高扬的房里找高扬,结果却发现高扬不在,最后几经转折,才在酒吧里找到了他。
高扬正坐在柜台前喝酒,他的面前堆满了空空的酒杯,显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高扬!”龙香如走过去叫了一句。
高扬没有理她,继续喝酒。
龙香如眼神一闪,脸上现出了薄怒的神情,伸手夺过了他的酒杯,冷声道:“别喝了!”
高扬一愣,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端起台上的其它酒杯,继续灌下去。
“高扬,别喝了。”龙香如再次从他手上把酒杯夺下来,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不应该再继续沉沦。”
她的眼里有不知名的东西在晃动,让高扬看得头晕晕的。
“不要你管!”高扬觉得很烦躁,伸手从她手上抢酒。
“住手,别喝了。”龙香如一怒,把酒重重的放在了柜台上。
音乐很吵,人很多,高扬觉得眼前的女人很烦人,突然也吼道:“我说不要你管,你大爷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走,少管我……”
他的声音非常大,张着嘴骂着龙香如,眼睛突出,显得十分凶恶,身上的酒气冲出来,十分刺鼻。
龙香如咬了咬唇,突然抬起了手,朝着高扬的脸上扇去,喝道:“你振作一点行不行?”
巴掌的声音十分响亮,龙香如打得很用力,高扬的脸朝一边歪去,脸上是五条手指印。
“你有病是不是?”高扬暴怒了起来,他的心烦到了一个想要爆炸的程度,他朝着龙香大吼:“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我不是你人字头的那些手下你明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要跟着我?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为什么总要缠着我不放?为什么?”
他俯视着龙香如,眼里几乎要冒出火焰,如果不是还保留着一丝神智,他一定会把龙香如撕碎。
“因为……”龙香如眼睫颤动,鼻子一酸,道:“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心目中的高扬,是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因为我一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在我面前那高傲的样子,我不想看到你一直沉沦……,如今外面风声鹤唳,王承先并没有死,他回了京城,召集了人四处找你,还把你华海的店掀了,胖子他们被人追杀,已经躲去了我哥那里。他要杀了你,因为你夺了他的宝,你明不明白?”
她的表情十分心酸,眼中有泪滑出来,顺着她的脸庞落到了地上。
高扬愣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龙香如哭。
做为一个最强势的女人,龙香如即便被人砍十几刀,也不会流一滴眼泪,如今她为了高扬哭了。那种震撼,比她说的话更让高扬心颤。
他的心再次动了动,仿佛那个梦中听雨的人被雨声吵醒翻了个身,就要醒来一般。
“不重要了……不重要了……”他摇着头呢喃了一句:“我不是麻杆瞎子的对手,我连他一招都打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人事只是身外物,到了最后都是一场空,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后退,脸上是心灰意冷的表情。
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那种一直以来坚持的事情被否决的感觉,其它人根本就无法体会。
“怎么不重要?”龙香如朝他逼进了一步,说道:“罗盘不是还在你手上吗?做为一个风水师,有罗盘不是就有了一切吗?你为什么不能振作一点呢?”
O五二 喇嘛
不听到龙香如说罗盘还好,一听到她说罗盘,高扬突然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高全恩直到现在还没向自己说过一句话,看来麻杆瞎子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了。
他从布包中掏出了罗盘,冷笑了一声,扔在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朝酒吧外面走了出去。
罗盘落在地上,指针抖动。
龙香如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高扬踉跄走出去的背影,她的眼里再度流下了一滴泪。
……
……
高扬不见了,第二天一早林风就大叫着跑到龙香如房间,告诉她高扬一整晚没回,不知道去哪了。
龙香如心里大惊,暗想莫不是昨晚自己说得太过,高扬对自己生气了,所以一个人回华海了?
两人顺着酒店的街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高扬的人。又开车朝琼结的其它地方慢慢的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人。
眼看天就要黑下来,高扬依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龙香如和林风急了,打电话回华海询问,也没有听说高扬回华海的消息,让他们不由得六神无主了起来。
高扬究竟去哪里了呢?
这个问题只有高扬自己知道,如今的他自己开着一个越野车在琼结以外的地方飞驰着。他不知道要去哪,也没有目的地,只是漫无目的的开着车,想要到处走走。
他渐渐的离开了琼结,开向了人烟稀少的地方。
夜sè慢慢的降下。初chūn的天到了夜间冷了下来,窗外的风从窗口灌进来,吹在他的脸上干干的。
他越走越远,车开上了一片平原,茫茫夜sè中一切都变得很迷糊。他不记得自己开了多久,不知道自己到了哪,他像进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周围除了草地还是草地。
这种感觉让他的心稍微松驰了下来,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让人享受。
他想逃离一切,放弃以前所有的东西。什么情,什么爱,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他连罗盘都丢掉了。还有什么是值得追求的呢?
车在平原中像一个小点一般,不断的前进着。
突然车身震动了一下,接着一声“砰”的声音从车的下盘传了过来。
高扬皱了皱眉,拿着一瓶酒下了车。朝着车下面看了看,轮盘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破了,已经完全扁掉了。
用脚踢了踢轮胎,高扬仰头灌了口酒,转身朝草原中走去。
夜晚的风吹起他的头发和衣服,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游走天涯的不归客,身影在茫茫草源中显得无比渺小。
高扬没有开天眼。他喜欢这种被黑暗包围的感觉,一边喝着酒,一边在草原上随意的走着。
突然,他一脚踏了个空,前面遇到了一个深坑。整个身子稳不住朝下面掉了下去。
“砰!”他掉进坑里,带落一身的草屑。
坑很深,大概三四米,高扬摔在坑里仰面躺着,星星从坑口露出来,一闪一闪的。
“真好。正愁找不到地方睡觉……”高扬喝了口洒喃喃的道了一声,盯着天空,眼神渐渐的变得迷蒙了起来。
……
……
高扬觉得自己像做了个梦,在梦里他像一扁小舟一般飘浮在茫茫的海上,随波逐流。无数的船只在他的面前飘过,他看到了无数张脸,那些脸有的笑,有的哭,有的痴,有的怨。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一幅一幅,就像幻灯片般闪过。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刮过来一阵狂风,海面翻腾了起来,把他的身体不断的抛跌着,高高的浪头朝他压下来,让他觉得十分压抑。
那种压抑的感觉就像一条绳子勒着他的脖子一般,让他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浪朝自己扑来,却无能为力。
他想挣扎,他想逃开,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见那浪头朝身上狠狠的打下,把自己带进黑暗的海底,慢慢的沉溺……
“孩子!”正当他感到绝望之时,一个温暖的声音突然在他的头顶响了起来。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光芒穿透黑暗,照进了他的眼里。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眼前,是明媚的阳光,他还在坑中,阳光从坑口洒进来,落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在坑口,探着一张长满了褶子的脸,脸显得十分苍老,全是皱纹,眼窝深深的陷下去,但眼睛却闪着明亮的光芒。脸的主人在笑,慈祥的看着他,嘴巴裂开,露出缺了两颗牙齿的牙床。
“孩子!”老人见高扬看着自己,再度叫了一声,他穿着一件袈裟一样的衣服,随意的披在身上,手上拿着念珠,赤着的手臂上是黝黑的肌肤。
这是一个喇嘛!
高扬心中道了一句,心中生出了一股尊敬的感觉。因为喇嘛的那个笑容让他的心显得平静。
高扬从坑里爬了出来。
“孩子,你从哪里来?”喇嘛看着高扬问了一句。
他的语气十分平缓,一派得道高人的模样,脸上始终带着慈祥的笑容。
“我也很想知道我从哪里来。”高扬扯了扯嘴角,叹气道了一句。
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我活着是为什么?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这是多少哲学家想了几百年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啊?
喇嘛点了点头,转身指着不远的一座寺庙笑道:“如果阁下没有去处,就去我寺中小坐一刻吧!”
高扬朝他手指的地方看去,见那是一间很小的寺庙,大概就两间房左右,静静的伫立在草原中,宁静而又幽远。
草原上满是格桑花,高扬昨晚没注意,如今一看,就如同置身花海一般,感觉十分的惬意。
高扬朝小寺庙走了过去,寺庙如他所想,除了一个佛堂之外,只有一个房间和一间小灶房,其它什么也没有。
寺庙很简陋,喇嘛的生活似乎过得很清苦,佛堂只有三柱清香,看起来香火并不旺盛。
“大师,你为什么要住在这么清苦的地方?”高扬不解的问。
从喇嘛的神态他感觉得出,这个喇嘛不是一般人,他的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应该是一个得道高僧。可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偏远的地方独自生活呢?
“心中有苦才是苦,心中无苦便是甜!”喇嘛笑着从佛台上抽出三支香,递给了高扬。
高扬接过虔诚的拜了下去。
是的,心中觉得自己过得苦,便是苦,如若心中觉得自己过得不苦,才是真正的洒脱。
“大师,我不明白,以你的修为,为什么不住去大寺,要隐在这山野之间呢?”拜完佛,高扬和喇嘛坐在寺庙前的石台边,望着满地的格桑花,问道。
“孩子,你觉得是为了什么?”喇嘛不答反问。
“我不懂!”高扬摇头:“其实我现在自己也很迷茫,我遇到了很多事情,不知道怎么解答……”
也许是这环境太让人放松了,也许是这喇嘛让高扬觉得十分亲切,在他的面前,高扬第一次展现了自己软弱的一面。
“如果你需要一个倾听者,可以放心说给我听。”喇嘛说道。
“我以前有一个目标,就是成为一个顶尖的存在,我有许多责任,有许多仇恨,让我不得不勇往直前。我觉得我自己很重要,为着这些目标,我不断的前进着,从不觉得累。”高扬缓缓叙述,道:“可是最近我遇到了一件事,这件事打翻了我所有的梦想,切断了我所有的目标,我突然发现自己一切的努力都是白废的,我就像一个傻瓜,被人玩弄在手心还不自觉。等到发现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累了。”
高扬并没有告诉喇嘛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告诉他事件究竟是什么,只是把自己的无助说给了他听。
喇嘛静静的听着,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孩子!”喇嘛直到高扬说完,才慈祥的叫了一声,指着草原上的格桑花,问道:“你看这些花,你觉得它们为什么会活着?”
“我不知道。”高扬摇头。
“呵呵。”喇嘛收回手,看着高扬道:“事实上,在这尘世中,有许多人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不明白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还要甘之如饴的过下去。其实只是因为三个字……”
喇嘛朝高扬竖起了三根手指。
“哪三个字?”高扬问。
“放、不、下……”喇嘛笑道:“正因为有太多的放不下,所以才坚持活在这世界上。在我们的心中,有太多的牵挂,这些牵挂也许是身边的人,也许是身边的事,让我们觉得很重要,所以放不下。”
喇嘛的话让高扬想起了龙香如。
他突然想起了龙香如千里迢迢的从华海赶来找自己,还差点把命丢在墓中时的情景。
他突然想起了龙香如的那一滴泪。
听完喇嘛的话之后,他突然觉得龙香如的那一滴泪透着一种伤心的感觉。
是什么伤了她?是什么另她放不下?
高扬的心再次动了动,仿佛梦中的人听到雨声终于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一般。
O五三 阴戾之气与圣光
京城。
北门的一座老式四合院里。
麻杆瞎子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内院的客厅里,仰头面对着墙上的一幅太极八卦图,脸上表情yīn晴不定。在他的旁边的桌上,放着一盏茶,正袅袅的冒着清烟。
细碎的脚步声从外面的走廊传来,不多时,一个人影快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京城相术协会的会长张冠友。
“麻爷!”张冠友走到麻杆瞎子旁边,低声叫了一句。
麻杆瞎子一动未动,依然对着八卦图,问道:“怎么样了?”
“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那小子。”张冠友小心翼翼的说道。
麻杆瞎子没有说话,静静的端起了旁边的茶,低头轻抿了一口。
他不说话,张冠友不敢打扰他,只能低着头等他吩咐。
“已经四个多月了……”麻杆瞎子喝了口茶淡声道:“你们连一个人都找不到,有什么用?”
他的话说得很轻,仿佛只是随意闲谈,但落在张冠友耳里却如晴天霹雳。
张冠友打了个颤,慌忙道:“麻爷,你放心,我再吩咐下去,让他们尽快找到。”
“哼!”麻杆瞎子冷哼了一声,把茶杯放回桌面,道:“如果再找不到的话,你这会长的位置就别当了。”
“是!”张冠友诚惶诚恐的应了一声,脸sè一变,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静了下来。
“说吧!”麻杆瞎子虽然看不见,但对一切事物的敏感度都十分高,张冠友的反应他心里一清二楚。
听到他的话,张冠友眼神闪了闪,似乎在考虑究竟说还是不说,但只是考虑了两秒。他就下定了决心,凑近麻杆瞎子耳边道:“麻爷,其实这次的事情主要还是人字头插手造成的。你说……那小子会不会躲在龙家?”
人字头是如今世界上最大的华人黑道组织,即便是他们这些风水大师,也不敢贸然的得罪。一般都是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互相利用,绝不冲突。
如果高扬真的躲在龙家的话,那就不得不用些手段了,只怕到时会闹得天下人尽皆知……
那他们的事情就掩不住了。
“哼!”麻杆瞎子一想到在墓里龙香如拿刀斩自己时的情景,就怒不可遏,冷声道:“你立即派人去龙家找那小子,如果那小子真的在龙家的话,你就放开手去做。”
“是!”张冠友点头,可是又想到什么,道:“可是人字头的势力……”
如果高扬真在龙家。那万一撕破脸的话怎么办?
“人字头?”麻杆瞎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sè一沉,喝道:“就算他是神字头,敢跟我做对,我也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他的身上一股绝强的威压散发出来。另张冠友胆寒。
“是!”张冠友打着颤,低头恭敬的道了一句。
风水师杀人不用刀,如果真是人字头要包庇高扬,那人字头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滚!”麻杆瞎子挥了挥手。
张冠友恭敬的应了一声,快速的退了出去,脚步声在走廊上越渐越远。
麻杆瞎子站在原地。转身又面对着墙上的八卦图,沉默了下来。
“龙景天,这次是你要跟我做对,别怪我不客气了。”咬了咬牙,麻杆瞎子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
敢抢他的舍利子,就算高扬有十条命,他也要一一收回来。
……
……
高扬打算在寺庙中住下来,在这里他觉得十分宁静,远离世俗的纷扰,让他非常放松。{.
每天一柱清香,三餐素饭,早晨与喇嘛讨论佛道,晚上躺在草原上看星星,这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光yīn飞逝,如白驹过隙,转眼又是一个月。
这一rì清晨,高扬早早起床,和喇嘛坐在庙前的石台上下棋。
一切都很宁静,格桑花在远处摇曳,微风从花间吹过来,围绕在鼻间淡淡的。
“大师,明天我就走了,今天是我陪你的最后一天。”下着棋,高扬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在这里一个月,他明白了许多事情,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要为了那些心中重要的人而前进。麻杆瞎子的话虽然对他打击巨大,可经过这一个月的休养,已经淡了许多。
他想要去寻找真正的答案,经过冷静之后他才想起麻杆瞎子的话有太多的疏漏,也许真相并非像麻杆瞎子说的那么绝对。
他心中有放不下的人,有胖子,有韩亿,有宁萱,有安倍宁香,还有林风……最后,还有龙香如。
这些人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因为缘份而聚在了一起,他们对他那么信任,他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喇嘛听到高扬的话点了点头,没有惊讶,也没有挽留,淡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孩子,你能重新从这里走出去,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希望你能像这满山的格桑山一样坚强,挺立。”
喇嘛的话总让高扬觉得温暖,他对喇嘛笑了笑,虔诚的道:“这一个月来多亏大师开导,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再从这草原走出去。”
“相遇即是缘份,你来到这片草原,也是与这片草原有缘,真正开导你的并非我,而是它们……”喇嘛谦逊的转了转手中的佛珠,指着外面的草原道了一句。
草原广阔,百花齐放,阳光从天上洒下来,落在青草之上,满山遍野的格桑花轻晃,如同天堂。
高扬望着外面的草原,深吸了口气,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容。
是的,他与这片草地有缘,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太美,太宁静,让人不愿把世俗的爱恨带进来污染它,即便喇嘛有天大的本事,他的心也难以静下来。
“孩子!”喇嘛看着高扬,站了起来,严肃的道:“这一个月来,我在你身上感应到了一股绝强的yīn戾之气,可是你身上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yīn戾之气?”高扬回过头来,脸上闪过了一丝疑惑。
他身上yīn戾之气的东西太多,有文成公主的舍利子,有黑雾龙,有静心铃,喇嘛说的是哪样?
“是的!”喇嘛点头,道:“你身上有yīn戾之气,yīn戾之气会在人心智不定的时候趁虚而入,占据其身体,控制其灵魂。可是你的情况却略有不同,你身上除了yīn戾之气外,还有圣光,圣光压制了yīn戾之气,所以即便你最近心神不定,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圣光?”高扬惊讶的问了一句。
什么圣光?
“可否将你身上的东西给我看一看?”喇嘛脸上带着担忧之sè,问道。
高扬迟疑了一下,本能的起了一种防范的心理。他身上的任何一件东西都是世人梦寐以求的,如非必要,绝不外露。
可是看着喇嘛诚朴的笑脸,和满脸的皱眉,他的心又松了下来。也许是自己经历了太多险恶,如今面对纯洁的人心,竟也不再相信了。
觉得自己玷污了喇嘛的圣洁,高扬十分惭愧,想也不想的把布袋提了起来,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天哪!”当高扬把包着文成公主舍利子的绒布揭开之时,喇嘛突然惊叫了一句,跪在了地上,对着舍利子拜伏了下去,嘴里喊道:“圣光!”
这就是圣光?高扬恍然大悟。
他怎么没想到,文成公主做为引进西(*)藏佛教的先辈,在这些西(*)藏人民的心中是多么的崇高?即便说她是九天玄女也不为过。
喇嘛对着舍利子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又默默的念了一段佛经,才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
“想不到你居然有此圣物!”带着惊讶的神情,喇嘛说道。
虽然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哪位先辈的舍利子,但能产出舍利子的人物都是十分伟大的,以他心里的感应,这舍利与他十分亲切,想必定是西(*)藏的那位圣人的结晶。
高扬不敢告诉他这是文成公主的舍利子,只好感叹道:“我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获得的。”
其实当初进墓他并没有想过会得到什么,得到这舍利子纯属偶然。
喇嘛点了点头,微笑道:“孩子,你不是个普通人,你的身上,一定有着重要的使命。”
“使命?”高扬苦笑了下,耸了耸肩,无奈的道:“也许是吧。”
突然想到文成公主是西(*)藏的圣人,这舍利子也该归于西(*)藏人民,于是他道:“大师,这圣物并非我之物,如今尘埃落定,它也该回到它该去的地方了。我把它交给你,请你代为转交给布达拉宫达(*)赖,如何?”
如今的他并不知道这文成公主的舍利子有什么用,如果他知道的话,即便是打死他,只怕也不愿交出去。
“世间万物皆有灵,既然你得到了它,便是与它有缘。”喇嘛笑了笑,看着高扬道:“它与你有缘,便该属于你,我从它的身上感应到它还有一段孽缘未了,只怕还要辛苦你将它解开。”
“什么孽缘?”高扬迷惑不解。
O五四 锁魂盒
“天机不可泄露。”喇嘛笑道:“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高扬无语,这句话他好久没听到了,有种久违的感觉,想不到喇嘛这么高深的人也会这个。
“好,既然大师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强求了。”高扬点了点头,把舍利子收了起来,放回了布袋里。
他之所以还想把它保留下来是觉得麻杆瞎子既然这么想得到它,那说不定留着以后还会有用。
喇嘛望着他把舍利子收进布袋,又低头诵了一段经才停了下来。
“这是……?”诵完经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静心铃上,皱着眉拿了起来。
“这应该便是大师你说的yīn戾之气的来源了。”高扬说道。
静心铃里收集着万鬼,yīn戾之气无与伦比,除了它之外,高扬想不到别的。
喇嘛点了点头:“正是!”
仔细的观察着静心铃,见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盒子,还未打开,里面的yīn气就逼人而来,有一种冲之yù出的感觉。
“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喇嘛满脸严肃的问道。
“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之下得到的。”高扬道:“大师,可有什么不对?”
就算这静心铃里有yīn气,喇嘛的表情也不该这么严肃吧?这么点yīn气,他还不放在眼里。
喇嘛仔细的看着静心铃的盒子,说道:“此盒子诡异异常,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世上闻名的锁魂盒。”
“锁魂盒?”高扬挑眉。
喇嘛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拉着高扬朝寺庙内走去,道:“你跟我来。”
高扬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脚下却不自觉的跟着他走。
喇叭走进寺庙,在佛堂下放香案的台子下面拉开了一个抽屉。抽屉里有一本很厚重的书,喇嘛拿了出来。
高扬看了看,那书十分古老。是线装的,纸十分旧,显然被翻了无数次。在书的封面上写了三个字《异物记》。
喇嘛把书翻了开来。在其中的一页找到了一篇文字,递到了高扬面前指给高扬看。
高扬低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公输有盒,铸金塔,可集万魂,曰:锁魂盒。
“公输?”高扬心中一震,突然想到静心铃里面墙面刻着的‘公输’二字。
静心铃是中国流落到rì本的圣物他心里早就清楚了,却没想到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锁魂盒,而且在名史上还有着详细的记载,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他朝着那文字的下面看去。只见下面有着十分详细的讲解,与静心铃里的鬼塔一模一样,在边上还附了一张线条画,画上是静心铃打开时的样子,上面金塔和风铃都画得唯妙唯肖。
“孩子。你看,书上有详解,锁魂盒可锁万魂,不过却也有极限,一到极限之时,塔中万魂如果得不到度化的话。就会从塔中冲出,噬食其主。如今我感应到盒中的yīn气已经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程度,只怕不久,里面的万魂就会冲塔而出,到时……”喇嘛看着书,十分担忧的说了一句。
万魂噬主?高扬皱了皱眉,如今他是这静心铃的主人,如果那些厉鬼真的从塔中冲出的话,那必定是害自己。
对于其它的鬼魂他倒不觉得什么,可那只般若……
想起那天面对般若时那种手脚僵硬的情况,高扬如今还心有余悸。
“大师可有办法将这些鬼魂度化?”高扬问道。
“不能!”喇嘛摇头,道:“这锁魂盒中机关重重,不只锁魂,也锁人,我不懂机关,不能把万魂引出来,无法度化。{.”
机关是限制,同时也是一种保护,当年公输家人造这只盒子时,是报着一份善心,收了魂如果可以度化的话,也是一种功德,如今要处理,十分艰难。
“那怎么办?”高扬愁了,他当初进过鬼塔第一层,可是把第一层的yīn气吸收了之后,他便再也找不到二层的进口了。
喇嘛想了想,道:“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高扬问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喇嘛道:“世间万事有因果,它还需回到制造它的人手里去,才能解开所有的机关,引出鬼魂,将其度化。”
“造它的人?”高扬皱了皱眉,突然道:“这不是开玩笑吗?造它的人早死了。”
“不!”喇嘛摇了摇手,笑道:“公输家还有后人,他们一直住在山东的公输村。”
“公输村?”高扬心里一亮,不知道公输明是不是从那里出来的呢?
他一直愁着鬼塔二层进不去无法修炼,后来遇到公输明,本来想着有空请教公输明,看他能不能解开鬼塔的机关,结果却想不到公输明在墓中丢了xìng命。
如今这公输家族应该也有可能解开鬼塔,如果可以解开让自己进去吸食yīn气的话……
一想到这里,他的眼神突然闪了闪。如今麻杆瞎子处处找自己,如果自己一出现,他必会对所有人不利,还不如隐匿起来,让他有所顾忌,先把自己的实力提升起来,再与他正面对抗。
如此一想,高扬心里就有了计算,当下问了喇嘛公输村的去处。
喇嘛年轻时四处游历,去过的地方不计其数,这公输村他记得十分清楚,当下便告诉了高扬。
高扬对他十分感激,又在寺庙中住了一晚,才在第二天早上出发去公输村。
“大师,今rì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如果有机会活着回来,我一定再来找你。”临走前,高扬朝着喇嘛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说道。
“孩子,去吧,相遇便是有缘,缘尽缘灭自有天数,不必太过纠结。”喇嘛朝着高扬行了个佛礼,笑着说道。
高扬总觉得他的笑无比亲切,离别愁绪,仿佛儿行千里要离开父母一般,他突然伸出了手拥抱了一下喇嘛。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亲情了,这一个拥抱让他的心里十分安宁。
喇嘛笑着轻拍了拍他的背,什么也没说,只是长脸皱纹的脸似乎松驰了许多。
高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止住心中的感概,离开了喇嘛的怀抱,挂上自己的白布包,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的车走了过去。
他不敢回头,这个地方太美,他只怕一回头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喇嘛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脸上一直带着微笑,高扬的身影在格桑花中越渐越小,最后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小点……
……
……
公输村在山东滕州东面的偏远处,高扬从草原出来直奔拉萨机场。
他知道现在麻杆瞎子在到处找他,他暂时不能露面,于是用最快的速度上了飞机直奔山东。
本以为公输村靠近滕州市,应该是一个繁华的村落,结果高扬到了滕州之后,到处打听都没有找到所谓的公输村。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个村子,对这个村子没有一点印象。
高扬十分奇怪,莫非喇嘛年纪大了,记错了地方?这似乎不太可能。
可是公输村究竟在哪呢?
高扬在滕州市里租了一辆越野车,自己开着往市外偏远的地方开了去。
他要去寻找,他相信喇嘛的话,喇嘛不可能记错,唯一的可能就是公输村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外人根本无法知晓。
试想,以公输家这样的底蕴,世代jīng通机关,怎么可能会在这凡尘俗世中招摇的过着rì子?他们一定有着他们自己的地盘,这个地方一定很难找。
这就考量高扬的本事了,没有目标的情况下,他只能以他的风水知识来判断了。公输家一定在一个风水极好的地方,只要他把这滕州周围风水好的地方找出来,应该就可以找到了。
可惜罗盘扔给了龙香如,要不然找起来更容易一些。
如今的他什么也没有,只能靠目测和推算了。
寻龙点穴是风水师最基本的手法,也是最高深的手法。要寻得真龙不易,除了地势之外,还讲究风水师的眼界和胸襟。
眼睛只能看到不远的地方,要看全局,需用心。
在风水学上,龙有真假真分,山脉连绵并非全是真龙,只有众多山缠护的龙才是真龙。看龙要分枝干,干龙之上才生气旺盛。
公输村要找起来并非易事,高扬要跑遍所有的地方,依靠记忆在脑中具体的绘画出详细的地图,再依靠这些来判断哪里有龙脉,哪里有龙穴。
滕州没有高山,地势平坦,见不到山脉,这样寻龙就难上许多。
但平坦的地方也有龙脉,地势上有细微起伏的地方都称之为山,古语有云“高一寸为山”,就是这个道理。
寻穴也可以看水流,所谓“低一寸为水”,只要四面水绕,归流到一处,就是龙脉结穴之地。
所以高扬不只要找山,还要找水,有山有水方为风水宝地。
公输村一定在这样的地方。
在经过三天三夜的寻找之后,高扬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公输村……
确切的说,他只是找到了公输村的大概位置,并没有真正看到村子,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低谷。
O五五 公输村
站在一个小坡上,高扬看着坡下茂密的丛林和婉延的小路,皱起了眉头。-. -
这几天他已经把整个滕州的风水看了个遍,令他惊讶的是最好的风水地域不是市政大楼,也不是名家别苑,而是这个毫不起眼的山谷。
山谷三面环绕着小山,正面是一条环抱的小河,所谓依山傍水,就是这一说了。
谷中林木葱郁,依稀可以听到鸟叫之声。从山坡上往下望,那河之水被引入林中,四面水绕,归流到一处,正是龙脉的结穴之地。
令高扬奇怪的是,如此风水宝地居然没有任何人烟,也没有任何墓地,除了一片树林之外,什么也没有。
“难道自己弄错了?”高扬皱眉想道。
公输村在风水宝地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也有可能在其它地方。
可是,放着这么一个风水宝地不用,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本着好奇之心,高扬朝坡下走了去,以他的直觉,那林中一定有东西。
走了十几分钟,高扬走到了树林的边缘,在他的后面,是流洞的小河,正面,是葱郁的树林。
树林的中间有两条小道,道路由鹅卵石铺就,从河边一直延伸到树林深处。
“这里有人住!”高扬心中动了一动。
虽然没看到任何房屋楼舍,可从这条路他就可断定,这里一定有人居住。
无人居住的路会长满杂草,这条路如此干净。依稀可以看见脚印,可见是经常有人走动才会这样。
公输家擅长机关术,莫不是设置了障碍,把村子隐起来了?
高扬想起这几天打听来的消息,整个滕州市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公输村,这可真是奇怪。再结合如今看到的情形,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公输村一定在这林中。
只要找到了进村的机关,就可以见到真正的公输村了。
高扬本着这个想法,抬脚朝林了走了进去。
林子很幽静。微风拂动,两耳有鸟叫之声。高扬一边走,一边左右看着。打量着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过直到他走到林子的深处,都没发现任何痕迹。
路在他面前突兀的断掉,前面就是岩石,再没有路了。
高扬皱眉了,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如果有机关的话,应该会露出一些端倪吧?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想念秦愿,以秦愿的本事,如果他在这里的话,很有可能会发现什么。..
可惜他的手机在文成公主墓的时候就不见了,最近又没想过办手机。如今要联络人都联络不上。
徒劳无功之下,他靠在了身后的岩壁上。
岩壁冰凉,从他的背上透进去,有种渗骨的感觉。
“嗯?”高扬心中一动,转身摸了摸那石头。居然在石上摸到了水渍。
没下雨,石头上怎么会有水渍?
高扬看着岩面,只见岩面泛着青sè,面上有层层的水气,有青苔附在上面。
高扬趴低身子,耳朵贴在石上闭上了眼睛。
放出神识。在石头上感应了起来。
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神识穿过岩石,听到了叮叮咚咚的水声,水声之后,有轻微的脚步声,更远处,还有说话声音和欢笑声,各种声音混合在高扬的耳朵里,十分清晰。
原来岩石后面别有洞天!高扬兴奋的笑了一下,退开身子打量起这道石岩来。
只见石岩两丈来高,周围是青绿的杂草,杂草从上面吊下来,遮住了大部份岩面。高扬伸出手扒了扒两边的草,草过之处,露出了两条石缝。
果然这岩石只是一道石门,是可以打开的。
高扬放下杂草,收回手开始摸索机关。
他没有秦愿和公输明那样的本事,他只能靠运气,手在石门上一寸一寸的摸着,他在寻找不同的地方。
他很想把石门砸坏,可以他明白,砸坏的话,他就别想求村子里的人帮他解静心铃的机关了。
所以他只好这样摸着。
也许是高扬人品好,也许是公输村这道门只是为了防范平常人用的,高扬只摸了一下,就摸到了一块突出的石头。
石头就在石门的左下方,要蹲低身子才可以摸到,如果是一般人经过这里,绝不会发现这个机关。
高扬心中一喜,抓住机关扳动了起来。
“卡!”就在他压下机关的瞬间,石门上传来了一声齿轮转动的声音,接着,石门磨擦着地面朝右边移了开去。
门后是一道水帘,帘后是一个拱形的通道,通道里都是水滴,从顶上滴下来,落在下面的水槽里,滴嗒滴嗒的。
水槽一米来宽,上面每隔两三步有一块石头,可以由人通过。
这样的场景,让高扬想起了孙悟空的水帘洞。不知道这水帘洞后面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高扬走进拱洞,水从上面落下来,滴在他的头发和身上,像下雨一般。
在他踏上第一块石面的时候,身后的石门自动的关了起来。在这里面倾听,刚才的那些说话声和谈笑声更加清晰,以高扬的耳力,仿佛就在耳边。
高扬朝拱洞里走去,拱洞很浅,洞的两边有星星点点的东西在发着亮光,高扬看了一眼之后心底发寒,那竟然是无数的箭孔,孔里全是铮亮的箭头。
看来这公输村也并不是一点防范都没有,如果有危险的话,这满墙的箭头就会shè出来,把来范的人shè成刺猬。
高扬紧张了,如果他什么都没看到,他可以放心的朝前走,可是他看到了,心里就有了压力。
在他的前面,三米之后拱洞就到了尽头,尽头之处有明亮的光线透出来,可这短短的三米距离,他却迟迟不敢迈步。
地上的石头在变动,高扬记得刚进来的时候,石头都是一个sè的,暗青的石面sè。现在只过了两秒,就变成了两个sè,一黑一白,每隔一个石头,变一个sè,十分奇怪。
高扬愣了愣,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古卷上看到了那些阵法的讲解,其中似乎就有这个黑白yīn阳扣的机关。
O五六 让老子砍死他
所谓黑白yīn阳扣,就是只有一种颜sè的石头是安全的石头,踩中其它的就会触动机关。
高扬如今站在黑sè的石头上,下脚有点艰难。事关他记得非常清楚,这种yīn阳扣每隔一段路程会换sè,安全的变成不安全的,不安全的变成安全的,除了设机关的人,其它人根本无法得知哪个扣是安全扣。
高扬盯着面前的石头,计算着距离。
他到拱洞尽头的位置是三米,如果直接跳过去的话,也并非不可能,只是他怕跳过去落脚的地方也有机关,到时就无法挽救了。
他是来求人的,还是按人家的路数来吧!高扬如此想着。
迈开脚步,他开始按古卷上记载的开始走动,这种扣他当初在安倍家走过,不过当时的没有这么复杂,相对这个来说要容易很多。
他走了三步,分别隔一步踩在黑sè石头上,机关没有反应。
再换脚步,改踩在白sè石头上,又走三步,停下,机关依然没有反应。
高扬松了口气,按这个方法继续前进。
三米距离并不远,走对路的话只需片刻便到。
当高扬站在最后一颗石头上,踏出拱洞,面对着眼前的情景时,不由得呆了一呆。
如果刚才在石门之外他以为这是一个石洞,里面最多住着几个人而已的话,那么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太幼稚了。
公输村,真的是一个村子。
在他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是一道阶梯,阶梯婉延向下,百来阶左右,直通下面。下面十来丈是一个池塘,池塘一面积水一面积土,中间弧形隔开,从高处看下去。是一个标准的太极八卦鱼。
池塘大概一个蓝球场左右大,围着池塘是几条小道,小道直通村里。成无数条大街。
高扬细数之下,八大街,八条巷。围巷建满了房舍,中间有一个中心祠堂。灰瓦白墙,檐翘阁宽,全是标准的古代建筑。不过墙面斑驳,有着厚重的岁月痕迹,看起来有种阵旧感。
村在岩石之内,高扬却神奇的看到了蓝天白云,所有的一切和外界一模一样,如同置身一个旅游古镇,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
高扬眨了眨眼睛。怔怔的看着。
“卡!”正当他发呆之时,脚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机关移动的声音,心里一股不妙的感觉闪过,还来不及反应,他就觉得身子一沉。掉进了一个深坑里。
又是一个坑。
这是高扬第二次掉坑了,让他有种无语的感觉。
“哈哈。”高扬刚落下,头顶就传来一个笑声。
高扬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二十多岁左右,长得人高马大的男人从坑口探出了头来,笑道:“终于落网了吧!”
“你什么人?”高扬心里一惊。问道。
莫不是麻杆瞎子的人?特意在这里等自己的?
“我是什么人?”男人眉头一皱,脸上突然现出凶恶的神情,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小子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我们公输村?”
他变脸之快,先前还是一张笑脸,转眼就变成了恶相。
高扬心里一松:原来是公输村的人。
见这男人手中捧着一个苹果笔记本电脑,正在盯着自己,他连忙拱手笑道:“在下高扬,来公输村有事相求。”
“求你妹!”男人指着电脑屏幕道:“从你在石门外老子就在观察你了,偷偷摸摸的,进门之后还懂得走yīn阳扣,一看就知道是个行家,说,你是哪个机关世家的后人,是不是来踩场的?”
他说话像连珠炮一般,说到最后手一叉,更是凶恶了几分。
高扬想不到自己早就在人家监视之中,见这男人拿着一个电脑,想必是外面装了监控器,自己没有发现,才落入了人家的圈套。[.
想不到这么古老的公输村居然也用先进设备,实在有点穿越的感觉。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机关世家的人,实不相瞒,在下是一名风水师。”高扬说道。
现在在人家地盘上,他要沉住气,如非必要,绝不发生冲突。
“风水师?”男人听到他的话愣了愣。
说起来,风水和机关在某些方面是有巨大交集的,比如风水师摆阵,阵中都会设置机关,以增加风水阵的杀伤力。机关阵也配合先天八卦yīn阳术数,才会显得更厉害。
如果高扬是个风水师,那么会走yīn阳扣这种低级机关,也就不出奇了。
“我不相信!”男人想了想,道:“哪有你这么年轻的风水师?想骗我?没门!”
说着,他手在电脑上一按,一张铁丝网就从坑口洒了下来,罩住了高扬,把他裹了起来。
成为风水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般人像高扬这种年纪,能成为一个面相师就不错了,哪有这么年轻的风水师,男人很明显不信。
高扬没有反抗,任由铁网把自己包裹,男人要带他去见村长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男人从上面提住铁网的尾端,像捞鱼一样把高扬提了上去,直接朝肩上一甩,就大步的迈下阶梯,朝村子里走去。
他的力气十分大,高扬被他扛在肩上仿佛一点重量都没有一般,十分轻巧。
下了阶梯,男人大步的迈过池塘,走上进村的大道。
“大牛,这是什么人?”道两边的住户看到男人扛着高扬,都好奇的问了一句。
“一个jiān细,我带他去见村长。”大牛嘿嘿一笑,大步的走着。
一听jiān细,那些人脸上都露出了防范的神情,从家里走了出来,跟在大牛后面对着高扬指指点点的。
高扬从铁网上朝外看,只见这些人家的大门都大开着,里面依稀露出一些铁料机器和jīng细的工具。有的人在雕着东西,有的人在研究着jīng细的锁,有的人拿着细小的铁丝穿着不知名的扣儿,有的人一边看书一边研究着地面的坎儿。
一路走过,家家户户都是做机关的,从他们的神情和言论,可以看得出是十分纯朴的村民。
让高扬十分惊讶的是,在走过一个大房的时候,他看到那屋里竟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电脑,电脑上面的画面跳动着,显示的是整个公输村发生的事情。
原来这里竟然有这么先进的监视仪器?高扬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一路走来,他并没有看到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这些人是把摄像头藏在哪的?
随着大牛的走动,经过的地方越来越多,跟在他们后面的人也越来越多,个个都在议论着高扬,猜着他是什么来路。
高扬仔细的看着他们,见这些人的面相都十分纯朴,十足十的普通人面相,却不知为何,他们的中堂有着一股隐隐的黑青之sè,头上的气象也污黑如夜,十分诡异。
这感觉,分明就是yīn气入体造成的。
可是他刚才站在高处打量过这处村子,分明就是一个风水宝地,应当人杰地灵才对,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且从这些人的行动上来看,略显迟缓和呆滞,除了大牛之外,其它的人都显出一股病态,分明就是长年累积下来造成的,怎么会这样?
高扬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打量周边的情况,暗中把村了的地形记了下来。
大牛的步伐很快,不多久就走到了村中一个大的四合院里。
院子分三进,第一进是个祠堂一样的建筑,里面供有石像,高扬看了一眼,这石像非佛非神,不是观音也不是如来,只是一个儒生,以输村的历史来推断,这应该就是公输班的金身了。
院子的二进是个会堂,一共有五六个厢房,房中设有桌椅茶具,想必平时开会讨论就在这个地方。
经过会堂,第三进才是主人居住的地方。
大牛带着一大群人里冲进院里,把高扬从背上扔下来,朝着正对面的一间大屋喊道:“村长,抓到了一个jiān细。”
他声音宏亮,就像打雷。
高扬扯开身上的铁网,朝着周围扫了一眼,好家伙,就这么走一通,竟然引了好几百人,个个都在指着自己,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
依稀之中,他听到许多乱七八糟的声音:
“喂,你说这小子穿的这是什么衣服啊?这么花,难看死了。”
“嘘,别说,他是jiān细,说不定是司马家来的人。”
“不会吧?司马家上次来还没吃够亏?还敢来?”
“……”
“……”
声音沸沸扬扬,像菜市场似的。
“谁是司马家的jiān细?娘的,让老子砍死他!”正当众人议论之时,一个如雷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人群之中一只手抓着把西瓜刀冲了出来。一边冲一边喊着:“让开,让老子砍死他,娘的,把老子媳妇赔给老子……”
随着声音,人群中冲出来个瘦弱的汉子,大概三十多岁左右,瘦得只剩皮包骨,眼睛圆睁,牙齿突出,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直逼高扬而去。
高扬眼见这汉子不分青红皂白的朝自己砍来,眉头一皱,当下一个侧身闪开,伸手如扣,抓住了他的手腕,喝了声:“撒手!”
只听“咯嚓”一声,汉子的手瞬间错位,刀掉在了地上。
“哎哟喂!”汉子痛叫了一声,脸揪成了一团。
O五七 谁是奸细?
“果然是jiān细!”众人看到高扬动手打人,突然喊了一声。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做出了一个防备的姿势,也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摸出来一些小形手枪,朝着高扬开枪打了过去。
子弹乱飞,像雨点一样shè向高扬。
高扬心里一惊,往侧疾跑几步,见廊边一个石柱,抱着倒吊了上去。
子弹从他脚下穿过,石柱上面是房檐,高扬吊住房檐,翻身想上房顶!
这些人个个身上都带了枪,真是出人意料。
“呀哈,在这地方还当自己家呢?活蹦乱跳的。”大牛在下面叫了一声,走到房门边,从门上拉过一条细线,用力拉了一下。
高扬正要跳上房檐,突然听见刀片相交的声音,抬头一看,一张挂满刀片的铁网当头朝自己罩了下来。
眉头一皱,他无奈之下侧身逃开,身子在空中不停,吊着头下脚上,双手拉住那铁网的边缘,趁着铁网势头一过,用力一扯,硬生生的把铁网扯了下来。
下面的人朝着他的地方跑了过来,举起手又朝着他开枪,子弹乱飞,高扬一怒,随手将手中的铁网朝下面的人丢了下去。
铁网上的刀片“咣啷”作响,朝着众人兜头罩下。
众人毫不惊慌,伸出手朝着刀片迎了上去,活脱脱一个空手入白刃,架着那些刀片把铁网扯向了地上。
高扬想不到他们这么厉害,凝神一看。只见他们手上带着一幅透明的丝质手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居然刀枪不入。
避过铁网,众人再度朝高扬开枪。
高扬身子一转,借着石柱遮挡,继续往旁边躲闪。
“还有点本事!”大牛叫了一声,扯了扯嘴角。从门上再度拉了一条线,随手一扯,那石柱上突然发出一声“卡!”的声音。
高扬挨在石柱边上。听到“卡”声突觉不妙,慌忙想要闪开,却已经来不及。石柱上突然伸出两道铁箍,呈半圆把他的身子抱了进去。
这铁箍十分厚,高扬只觉得腰上一紧,仿佛被铁人挤压一般,身子顿时降了下来。
同时,大牛再度拉了一下机关。
高扬脚下的砖突然移开,落出一个深洞,把他的身子带了下去。
“砰!”高扬掉进洞里。
洞有十几米深,从下面往上望,就像处身一口深井里一般。高扬身上还被铁箍箍着。手动弹不得,只剰下脚能站起来。
洞口的人全部聚集了过来,从上至下俯视着高扬,手中的枪齐齐的朝他瞄准。
“nǎinǎi的,在老子的地盘还敢兴风作浪。”大牛分开人群。一手叉腰,一脚踏在洞口,指着下面的高扬道:“你真是不知死活,这村子里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有机关,老子要是愿意,直接用房子压死你都可以。还敢乱来。”
“杀了他,他一定是司马家的人,上次司马家的人来袭我们村子,害我们死了一百多人,他们一定还不甘心,怪我们杀了他们家主,这小子一定是司马派来摸底子的jiān细。”人群中一个大妈一手拿着一把葱,一手拿着微型手枪,指着高扬说道。
“对,杀了他!”众人听到拿葱大妈的话纷纷同意,怂恿着就想开枪。
“够了!”突然,一声暴喝从洞底传了上来,声音十分威严,隐隐带着一股龙啸之音。
众人一愣,纷纷探头下望。
只见高扬直直的站在洞底,仰头望着,一双眼睛冷然有神,身上不自然的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和刚才那人畜无害的样子大不相同。
高扬表情冷漠,暗想再这样闹下去也无法善了了,这些人先入为主,很明显对那所谓的什么司马家十分仇恨,如果自己一再被他们误会的话,真的会被他们弄死也不一定。
当下运足了真气,一声暴喝传出,直如夏雷滚滚,威势逼人,让人不敢动弹。
“什么事?”正在众人惊讶之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声音之后还咳嗽了两声。
话落,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黑sè中山装,留着一抹胡子,带着圆框眼镜的老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老人十分瘦弱,脸深深的凹下去,背鞠楼着,手从衣袖里露出来,只有一层皮包骨头。
“村长!”
众人看到老人,纷纷让开,恭敬的叫了一句。
此人正是公输村的村长公输严。
公输严近年患病,长咳不止,本来好端端的一个壮汉,竟然在这咳症之下引得茶不思饭不想,晚晚惊梦,苦不堪言。就那么短短的几年时间,就从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变成了如今这苍老模样。
公输严虽然瘦弱,身上却自有一股威严,走向洞口,众人禁若寒蝉,不敢言语半句,与刚才那菜市场般的情景完全不同。
公输严看了众人一眼,捂嘴咳嗽了两声,才低头朝洞中看去。
当他看到洞中高扬晶亮的眼神时,突然愣了一愣,问:“你是谁?”
话落,又咳了两声。
“在下高扬!”高扬皱眉看着公输严,道了一句。
在公输严的脸上,他看到了和村民们一样的青黑之气,只不过公输严脸上的气sè比其它人深上许多。嘴唇泛白,眼神无力,分明就是重病的情况。
高扬疑惑了,这么好的一个村子,为何会个个都染上了yīn气?
最令他奇怪的是,进村这么久,他一点yīn气都没感应到,那这么重的yīn气是从哪里来的呢?
“姓高?”众人听到高扬的话退了一步。
“不是司马家的人啊!”
“是啊,刚才是谁说是司马家的人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指着一个拿铁锤的木匠道:“刘二狗,是不是你说的?”
“什么我说的?”刘二狗一惊,指着旁边一人道:“分别是公鸡陈说的。”
“不是不是……”公鸡陈摇手,指着对面一人道:“是公输强说的……”
公输一听缩了缩脖子,慌忙摇头否认,指向了别人……
如此指来指去,指到最后,大家都忘了最先是谁说的了。
“好了!”公输严见众人乱成了一团,皱眉喝了一句,可还没喝完,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他的咳嗽声十分大,胸口猛烈的起伏着,手捂着嘴,背高高的弓着,十分难受的模样。
高扬见到他的模样,眼神一闪,脸上疑惑的神sè更重。
“先把人放出来再说。”好不容易咳完,公输严抚了抚胸口,对着众人说了一句。
“放出来?”大牛一惊,走到公输严面前道:“严叔,你不知道这小子身手十分好,我看哪,就算不是司马家的人,也是其它地方来的探子,肯定没什么好事。”
大牛从高扬一进石门就一直注意他,总觉得他偷偷摸摸的,心里早已先入为主,怎么都不肯放过高扬。
“混账!”听到他的话公输严骂了一句,看着众人道:“他只有一个人,身手再好能好到哪里去?几百人围一个人打,你们真是把公输村的脸都丢光了,不就是和司马家大战了一次吗?有必要这么风声鹤唳的……咳……咳咳……”
公输严骂得十分大声,骂完之后,又是剧烈的咳了起来,这一次咳得十分厉害,身子颤着,连脸sè都变得通红了起来。
众人听到他的话十分惭愧,要知道,以前的公输村可是一团和气,外来人到这里,都是当做贵宾接待的,如今闹成这样,都怪司马家族。
“严叔,小心身体。”大牛见公输严咳得厉害,慌忙上前去扶住他,帮着他顺了顺背。
公输严朝着他摇了摇头,转身颤颤微微的朝屋内走去。
“放人,放人……”大牛一边扶着公输严走,一边回头朝着众人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众人听到他的话互看了一眼,纷纷行动起来,七手八脚的把高扬放了出来。
……
……
放出高扬之后,所有人站在院子里,朝着屋内伸着脖子看着。
屋内,高扬和大牛站在一边,公输严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静静的喝着。
高扬扫眼看了一下,这屋里十分简陋,除了一张桌子之外,就是几把木椅,正中的地方摆着一个高柜,柜上摆着一些书。在左手边有一道门,门内依稀露出衣柜之内的家具,可见便是公输严的卧室了。
想不到闻名于世的公输村的村长家里居然这么简陋,高扬心里闪过了一抹奇怪的感觉。
“你是什么人?”公输严用了很长时间抚平气息,朝着高扬淡淡的问了一句。
“在下高扬,是一名风水师!”高扬道。
“风水师?”公输严微微抬起了头,眼神一闪,问道:“从哪里来?”
大牛听到高扬的话突然也皱起了眉头,他先前听到高扬说自己是风水师还没怎么注意,如今再听他说了几次,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这名字……好像十分耳熟的样子。
“华海!”高扬老实回答。
“华海……”公输严眼睛一亮,突然有点颤抖,道:“你可认识公输明?”
“公输明?”高扬愣了一愣,突然想到什么,心中隐隐的闪过了一抹不妙的感觉:公输村,公输严,公输明,莫非……
O五八 你别碰他
“啊!我想起来了!”正在这时,大牛突然一拍大腿,指着高扬道:“李瞎子是不是跟你混的?”
高扬心中一颤,自然知道他说的李瞎子便是李炳先,如今看他的表情,更加肯定的自己心中的想法。 . .
公输明就是公输村的人!
“前阵子李瞎子带一个小毛孩来这里找明哥,说要带明哥去西(*)藏开墓,我记得那小毛孩说过他的少主什么的是叫高扬。”大牛抓了抓脑袋,道:“他说的高扬是不是你?”
大牛口中的小毛孩,自然是林风了。
“正是!”高扬叹了一声,低头说道。
这果然就是宿命,自己把公输明带进墓,公输明死了,他本以为事情就完了,谁知道冥冥中自己又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里。
该来的始终会来,怎么逃也逃不掉。经过了这么多个月,高扬学会了面对。
“明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公输严听到高扬的话站了起来,颤抖着手说道。
“明儿?”高扬看到他的表情心里动了一下,莫非公输明是公输严的儿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怕自己这趟不容易了。
“严叔!”高扬学着大牛喊了一句,低下了头,轻声道:“明哥他……在墓中不幸遇难了。”
他说得悲凉,想起公输明开朗的xìng格,心中不由觉得有点怅然。
他想不到事情过了这么久公输家的人还不知道公输明已经死了,看来麻杆瞎子并没有把消息散发出来。
严格的来说。他这算是报丧,理应跪在地上说话,但他堂堂高家少主,这么跪下去他实在做不出来,只能低头以代跪拜。
“什么?你说明哥他……”大牛一听大怒,指着高扬想要开骂。
“砰!”却在这时,一声响动从他们的旁边传来。转头一看,原来是公输严听到这噩耗受不住眼睛一闭,朝地上倒了下去。
他的身子撞倒椅子。和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严叔!”高扬和大牛同时惊叫了一句,朝着公输严跑了过去。
外面围观的村民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只是看到三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公输严就倒了下去。不由心中一惊,纷纷围了上来。
“滚开!你别碰他!”大牛抱住公输严,朝着高扬吼了一句。
他声十分大,眼睛通红,隐隐有泪光显现,高扬看到一愣,忘了反应。
众人不明白好端端的大牛为什么要朝高扬发脾气,不过见公输严倒在地上,也不便问什么,七手八脚的把他抬了起来。朝房里面的床上放了下去。
“快去叫雷叔过来。”安置好公输严之后,大牛朝着众人喊了一句。
雷叔是他们村子里的医生,医术十分高超,村里的病人一向是他治理的。
听到他的话,人群中一个小孩崩了出来。撒开腿快速的朝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二狗子,快,村长爷爷又犯病了。”
这么一招呼,院子里几个小孩呼拥着跑了出来,一群小孩叫着一路朝外面跑了出去。
高扬站在原地没动。他不明白大牛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堂堂的大男子汉,竟然流下了泪,让他心中十分震撼。
公输雷很快被小孩子叫来,手里提着一个药箱,大步的走进屋里,把所有人都赶出了屋子,把门关了起来。
众人站在院子里谁也没走,脸上纷纷露出忐忑的神情,担心的看着房门。
公输严以前也会经常犯病,可从来没像这次这么厉害过,像这种直接昏倒的情况让人十分揪心。
只有大牛一个人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公输严犯病,不过他并没有对众人说,只是坐在一块石头上,眼睛紧紧的盯着高扬,像要杀人一般。(.
高扬默默的站在他的对面,低着头,看起来像是在忏悔。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在刚才经过公输严的房门时,他感觉到了一股十发猛烈的yīn气,yīn气之强让人震撼。就在公输严倒下去的瞬间散发出来,猛如cháo水。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了解一些事情,可是如今公输严的情况这么危急,有谁会告诉他答案呢?
他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了大牛。
从大牛的动作和神情来看,他应该是这里最了解公输严和最关心公输严的人,如果要找人问的话,只有他最适合。
他抬起脚,朝大牛走了过去。
谁知道他还没走两步,大牛就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过来,直接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拖着朝一旁的长廊拖了过去。
两人拉拉扯扯的在众人面前走过,所有的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们。
有八卦的人想要跟上来,结果被大牛手一指,喝了句:“谁也别跟上来!”便止在了原地。
走到长廊深处,大牛左右看了一眼无人之后,才把高扬放了开来。
高扬一直看着他的表情,并没有反抗什么,他从大牛的眼中看到十分深的情意,那种情意像火焰在燃烧,通红通红的。他想大牛和公输明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要不然大牛不会这么激动。
整理了一下衣领,高扬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在等着大牛发问,他知道大牛拉他来一定有问题要问。
“娘的!”大牛在长廊里走动了几步,突然握拳朝着一根柱子上砸了下去。
柱子被他砸出一个凹陷,木屑从里面洒落出来,同时,他的手上也流出了血。
“老子真他娘的想杀了你!”砸完木柱之后,大牛看着高扬,恨声道:“可是我出来之前,雷叔交待我一定要把你留着。”
“雷叔?”高扬挑了挑眉,就是那个医生?
难道他也发现了什么?
“你告诉我,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明哥好端端的会没了?”大牛对着高扬吼道。
公输明盗墓不是一次两次,如果不是遇到极其凶险的事,绝不可能没命。
“他不是好端端的没了。”高扬平静的回了一句,眼神一凛,说道:“他是被人杀死的。”
“被谁?”大牛睁大眼睛问道。
他的头快要顶上高扬的头,手紧紧的抓着高扬的肩膀,表情十分紧张。
“王承先!”高扬道。
当初公输明已经上了绳子,如果不是麻杆瞎子把他拉下来的话,他不会死。
“王承先……”大牛喃喃的道了一句,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想着什么。
从他的表情,高扬猜到他是知道王承先的,机关术和风水术有着密集的交流,王承先名贯中西,大牛不可能不知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大牛眼中的红sè消褪了一些,人稍微冷静了一点。
高扬抿了抿唇,把在文成公主墓的事情对大牛详细的说了一番。
在说到麻杆瞎子向自己坦白高全恩的事情时,他忽略掉了,那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即便是现在的他,还是无法宽和的面对。
“我就说明哥不可能那么容易死!”大牛捏了捏拳头,咬牙道:“该死的王承先,我公输村与你势不两立。”
高扬看着大牛,本来觉得他脾气莽撞,十分讨厌,如今一看,却是个爱恨分明的人。
只是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汉子对公输明两父子这么深情?
“大牛!”高扬叫了一句。
“什么事?”大牛正沉浸在对麻杆瞎子的憎恨中,听到高扬叫自己,扭头朝他大吼了一句。
高扬想不到大牛情绪激动成这样,叹了口气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看开点,我们现在应该要在乎活着的人,不是吗?”
“什么意思?”大牛抹了把脸,看着高扬问道。
“我、可、以、救、严、叔!”高扬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说什么?”大牛一怔,然后突然欣喜的抓着高扬肩膀,摇晃道:“你真的可以救严叔?”
真是人如其名,大牛的行为真的跟只牛一模一样,那么粗鲁。
不过高扬并不介意,相比较之下,他反而很喜欢这种xìng格,这种xìng格的人至少没什么心机。
“没错!”高扬点了点头,道:“不过需要你告诉我一些事情!”
“什么事?”大牛问。
“严叔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高扬道。
“什么时候开始……”大牛思考了一下,动着手指,计算着:“大概七八年前吧!”
“嗯!”高扬点了点头:“七八年前,村中可有什么人来过?”
“这个……”大牛抓了抓头,不好意思的道:“实不相瞒,我们村在未和司马家发生大战之前,经常有人前来寻找我们帮忙。我们一向是来者不拒,本着与人方便的原则,只要是客,都热情的接待。你非要问我什么人来过,我真是记不得。”
公输村以前十分热闹,不过也只是业界的人知道他们真正的位置,一般来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高扬这么问,实在让人难以回答。
高扬沉思了一下,道:“你仔细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风水师来过?”
“风水师?”大牛皱着眉头回想着,道:“风水师来过的有不少,我们机关术经常结合风水术运用,在以前,每年都会有几十个风水师前来。”
说完,他看着高扬不耐烦的道:“你问这些究竟要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