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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且留步     倚天应龙记txt下载     倚天应龙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三五章 巧之又巧

    这方东白剑法内功皆是当世顶尖之列,年轻时也是敢拼敢搏的血xìng之人,若他敢和史应龙搏命,及早和秃顶阿二联手,想必会是另一番局面。如今落得个如此下场,全因为他甘愿屈膝为奴,长久下来,连jīng神也受到了影响,武魄意志困于囫囵,无法张扬伸展,胆气rì渐消退,又经历过灭绝师太和史应龙的打击,再次遇上无法匹敌的对手时,未战先怯,一开始就选错了应对方式,等到后来消耗过大,已是无力改变局面,想要借助明教之手来救命,也是为时晚矣。

    史应龙抬眼望了望四周,发现已经到了光明顶附近,他和明教的关系紧张,如今心神疲劳,内力所剩无几,若是被谢逊等人发现,只怕有些不妙,当即展开身法,借着山石树木的遮掩,在山中穿梭疾闪,迅速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

    这个山洞处在一个峭壁之上,外有树丛遮挡,是个极好的隐匿所在。他在洞口凝神细听片刻,发现里面没有活物的气息,这才走了进去。洞穴干燥清爽,入口不大,里内却颇空旷,再往后却又陡然变窄,顺着山势一路蜿蜒极深。他循着洞道走了片刻还没有见到底部,便折回洞口,一边处理伤口这,一边思考此次追杀方东白所得。

    这次他不分昼夜疾奔数千里,中途也没有休息过,心身疲惫消耗颇大。不过细数下来得到的好处却也不少。亲手诛杀方东白,为当年万兽山庄无辜惨死的亲族报仇,那是应有之义,不算好处。主要还是将身上积蓄的菩斯曲蛇药力完全发挥出来,融入浑身经脉骨骼当中,不但体魄健壮不少,内力也有所增加。

    最重要的是他的jīng神意志经过这一次磨练,无形中更上一层,心、意、气、神逐渐熔炼,隐隐有圆融一体之像,只要在多花几年苦工,打通体内最后的生死玄关就有了仈jiǔ分的把握,到时候天地窍穴贯通内外,武功再次提升,虽不能达到张三丰那般境界,至少也能与灭绝师太并肩。

    史应龙包扎好伤口,参照方东白的下场,默默揣摩自身所得,良久后才收拾心思,开始运功调息。寂静无声的洞穴内立刻响起一道呼吸之声,悠长漫漫,绵绵不断,吐气若巨像喷水,吸气如蛟龙挂云,一出一入隐隐带有风雷之声,带动周围的空气不停盘旋流转。

    良久之后,洞穴内的呼吸声停了下来,却是史应龙听到峭壁下有衣带破空之声响起,有人正往这边靠近,而且速度极快,显然是武功不弱的高手。此处距离光明顶不远,突然出现的高手就算不是明教高层,那也和明教大有关联。他此时内力恢复不过三四层,却不想与对方碰面,当即起身往洞穴深处匿去。

    史应龙才把身形藏好,便听到洞穴口响起“咚”一声轻响,一颗小石块飞shè入内,在地上弹跳了几下,还未静止下来,便有一个身形魁梧的金发老者掠入洞内,双目已眇,手持一柄厚重大刀,“嗤”一下将石子剖成两半。这人正是明教副教主金毛狮王谢逊,他伫立在洞口,两只耳朵微微抖动,凝神倾听,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一会儿后,谢逊抬腿转身,似乎要离开洞穴,却猛然回首,张嘴吼道:“出来!”这一声已经用上了他的独门绝技“狮吼功”,声响低沉厚重,在空中泛出圈圈波纹,蔓入洞穴之内,震荡不休,撞到石壁之上却又反shè回去,在空中互相撞击,重重叠叠,反复来回,杀伤力比之高声怒吼时还要强上几倍。

    史应龙报元守一,jīng心凝志,体内真气化作一层气膜覆住全身,将撞击过来的音波悄悄化解开,却没有发出半点动静。谢逊站在洞口倾听良久,直到洞穴里的音波全部消失,始终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才放弃继续监听,抬腿往洞外走去。

    正在这时,峭壁远处响起了男女说话的声音。谢逊听得分明,那男声敦厚纯良,正他义子张无忌所有,那女声话音清脆,娇嫩动听,悦耳不已,却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一人。他满腔的杀机骤然消散一空,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心想无忌这孩子长大了啊,终于知道找媳妇了。这时候自己却不好出去,免得这两个年轻人脸薄尴尬。当下收回脚步,悄悄往洞穴之内走了几步,依靠着山壁屏气凝声,以免打扰峭壁下的年轻人。

    谢逊听不出那女声属谁,史应龙却一下就认出那正是赵敏所有,当下大为震惊,心想无论是武当派还是明教,都是汝阳王府势必除去的目标,张无忌不仅是武当派嫡系,更是明教四方巡查使,身份如此,赵敏暗中与他接触,莫非又要使用什么诡计?他心中疑虑顿生,当即凝神静听,不敢露掉一句。

    峭壁之下,张无忌赵敏一前一后,边说边走,来到山洞下方时,赵敏赶上两步,一把拉住张无忌衣袖,软声求道:“无忌,你不要生气啦,先听我解释好不好?”张无忌轻轻扯了扯衣袖,见无法从她手里抽回,便停住脚步,冷着脸道:“郡主,我不过是王府内一介青衣小厮,身份低微,如何挡得起您这般屈尊纡贵。”

    谢逊在洞穴之内,本不想窃听年轻人之间的情话私语,只是张无忌这句话一说,“郡主”、“汝阳王府”、“小厮”三个词狠狠砸在他脑门之上,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他心神晃动,手掌松动,差点握不住屠龙刀。他文韬武略皆为上上之选,知道元人鞑子当政之下,拥有郡主身份的人必定是鞑子皇帝宗亲,而张无忌和这位“郡主”话语暧昧,关系非同小可,他不得不凝神细听,以免错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史应龙却听得恍然大悟,心想原来这两人早就认识,怪不得张无忌在武当山会出手救人。这样看来,张无忌当年被人掳走,应该也是汝阳王府的人做的。却不知这两人关系到底如何。

    赵敏解释道:“无忌,我这次扮成明教中人对中原武林正道下手,那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打算。”张无忌忍不住插口道:“少林、华山、崆峒山派侵占大量田地,又大肆纳财,门下也有不少弟子行不义之事,当年还上武当山挑衅寻事,害得我父母不合,就此分离,将他们拿下也是罪有应得。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武当派下手?紫霄宫里还有我父亲和太师父在,你这样做置我于何地?”

    “这女子竟然假冒明教中人,扫灭了少林武当四大派,却不知二弟有没有出事?无忌这孩子才从武当山返回,为何不将此消息告知与我?难道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谢逊听完这一句话,心神大震,不禁暗自猜测。

    “无忌,你也知道我有十香软筋散这等奇毒,若是我真想对张叔父和张真人不利,直接派人潜入紫霄宫下毒,之后把人掳走不就完事了吗?何必要亲自带人上山面对天下无敌的张真人?”赵敏拉住张无忌的衣袖,玉手却顺着袖角伸了进去,纤指在他掌心轻轻划动起来。张无忌感到她手指头的细腻柔软,忍不住回头一望,只见她眼似chūn水,波光盈盈,妩媚之极,不禁心神一荡,手掌紧紧握住她的小手,顺嘴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一三六章 谋夺明教

    赵敏见他脸sè稍缓,靠上前去,大半个身子倚在他手臂上,轻声细语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为我们的见来努力,我想武当派自从开派以来,一直遵守官府规矩,还没有朝廷作对过,假如张真人能够答应前往大都,接受皇帝的敕封,你作为他老人家的嫡传徒孙,身份地位立刻大增,想必父王也不会像以前那般看不起你,而且武当派归顺朝廷之后,你也不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那么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好办多。而张真人身份崇高,绝不可用下毒这样的手段来折辱他老人家,因此我便放弃用毒之计,冒着危险当面劝说,却没想到三言两语间就说僵了,不得已才动起来手来。”

    张无忌听她为了两人的将来殚jīng竭虑,大费周折,不由得心下一软,转念又想起父亲的太师父身上的伤势,便埋怨道:“就算你是为了将来着想,那也不该对太师父和父亲下那么重的手,我回到武当山时,差点被吓个半死。”

    “张真人名声显赫,是当今武林第一人,我如果不做点准备,恐怕带着千军万马也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全,只好先让他老人家受点伤,否则我哪里敢上紫霄宫。”赵敏说到这里,提手拍了拍胸口,激得胸前一阵摇动,直看得张无忌口干舌燥。她又抱起张无忌的手臂,酥胸轻轻磨蹭着,诉苦道:“阿大下场和张叔父比武时,我已经交代过不准下重手。谁知道叔父一动手就奋不顾身,使出以命换命的招数,阿大匆匆收手还是晚了一些,不过他也付出了右手拇指的作为代价。我恼他伤了张叔父,已经被我从身边赶走了。无忌,现在张真人和叔父伤势也痊愈了,武当派也安然无恙,你就不要生气了。”

    赵敏又是撒娇又是道歉,还利用了身体作为武器,直把张无忌弄得神魂颠倒,脸红耳赤。他晕忽忽想了一会儿,觉得对方说的话也对,心里的气便消了,惭道:“郡主,是我想错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山洞内史应亲眼见过赵敏的面貌,虽然两次都是男子打扮,但却掩盖不了那份国sè天香,若是做女子打扮,姿容绝不在周芷若之下。他听到张无忌被三言两语搞定,不由得暗自鄙视,心想这小子连对方言语中这么大的破绽分辨不出,分明是被对方美sè所惑,真是蠢货,白瞎了殷素素从小的教导。

    谢逊听到张翠山安然无恙的消息,心下一松,转眼又皱起了眉头,心想无忌这孩子连如此明显的谎言都听不出来,怎么连素素半点聪明劲都没有传到?他失踪这些年想必是在什么王府里度过的,只是除了武功大涨,其他各方面却没有丝毫长进,这种情况肯定是有人故意所为。看来以后得好好教导才行,还有这个女子,绝对不可让她继续缠着无忌,否则将来肯定要出麻烦。

    赵敏见到张无忌终于服软了,忍不住嫣然一笑,娇声道:“无忌,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父王已经答应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张无忌喜道:“郡主,这是真的?”赵敏点头道:“他说只要你能坐上明教教主之位,他就允许我们在一起。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事情等于成功了一半,只要之劝服叔父叔母,那就大功告成了。”

    张无忌大喜之后却又是一阵沮丧,摇头苦笑道:“郡主,王爷这话等于是没说一样。如今明教掌权之人是他义父和外公,他们两位老人家功力jīng深,老当益壮,短时间内肯定不会退位。再说我虽然当上了四方巡查使,地位仅在光明左右使之下,资历却有些不足,就算再熬上十年,也未必能坐上教主之位。”

    赵敏娇笑道:“无忌,如果只是这样怎么能称之为好消息?你看这是什么?”她从背后抽出六枚令牌来,平摊到张无忌面前。只见这六枚令牌长短大小各不相同,似透明,非透明,令中隐隐有火焰飞腾,颜sè变幻不定,极其诡异。

    张无忌拿起其中最长的两枚互现交击,发出铮的一声轻鸣,声音悦耳,隐隐带有一股异样的魔力,他不禁问道:“郡主,这是什么东西?”赵敏笑道:“这可是能帮你夺得教主之位的好东西。这就是……”她话还没说完,肚子却咕噜噜叫了起来。张无忌忙问道:“郡主,你身体不舒服吗?我帮你把脉看看。”他话还没说完,手指已经搭在赵敏手腕脉位之上,细细听诊起来。

    赵敏脸sè一红,轻轻挣开他的手,嗔道:“还不是你害的,之前我千辛万苦,一路飞驰来到这里,在街头的地方准备好了酒菜,本想和你小酌一番,好好吃上一顿。谁知道你一见面就发脾气,害得我顾不上吃东西,跟出来给你解释,如今我可饿坏了。“

    张无忌又是愧疚,又是怜惜,忙道:“那我们赶紧回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说。”他牵着赵敏的手,掉头往回走。赵敏咯咯轻笑几声,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又解释道:“这就是明教失传多年的圣火令。当年明教遗失这六枚圣火令之后曾多方寻找,甚至立下寻得圣火令的教众便可以担任教主之位的规矩,如今你身为明教四方巡查使,只要带着这六枚圣火令回到光明顶,明教教主一位,便能轻而易举得到。”

    这六枚圣火令,正是明教波斯总坛三名使者带来中原的。当时黛绮丝在大都不慎露出行迹,被波斯使者发现,四人在大都城外一番争斗,动静闹得很大,被赵敏率领高手擒拿下来,一番搜索之后便得到了这六枚令牌。赵敏对那三名波斯使者审问之后,才知道这就是明教的圣火令,当即带领一众高手赶往光明顶,准备利用这此物将张无忌送上明教教主之位,方便她实行接下来的计划。

    赵敏解释圣火令的来历时,人已经离开山洞很远,再加上山间风声啸急,山洞内的谢逊便听不到后面的内容,不过他既然知道这位郡主打算帮张无忌夺取教主之位,而且还带来了极为重要的物件,当然不敢掉以轻心。等着张无忌和赵敏走远路,立即从山洞内走出,迅速往光明顶掠去。

第一三六章 谢逊之策

    谢逊离去不久,史应龙也从山洞深处走了出来,望着洞外恨恨不已,心想赵敏这妖女对付完中原武林正道,又跑到西域来谋算明教。可惜我还没有恢复过来,以现在的状态无法压制住她和张无忌联手,否则绝不会放她离开。不过她既然唆使张无忌去抢夺明教教主之位,想必会在光明顶附近等候消息。我必须抓紧时间恢复,趁着机会在附近找一找,和她好好清算旧账!他想到此处,便盘膝坐下,闭眼运功调息。

    良久之后,史应龙猛然睁开眼睛,眸中jīng光闪烁,却已经恢复到全盛状态。他抬眼望了望天sè,发现已是黄昏时候,当今展开身法从山洞离开。只见他身形化作一道灰影,如鬼似魅在山林中穿梭不停,绕着光明顶细细搜寻赵敏的行踪,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等他停下脚步时,不知不觉已到了一处山脚,却是当初小昭带领峨嵋派离开的秘道出口。

    黛绮丝曾经说过,明教中有禁令,这条秘道非明教教主不得入内,因此众多明教高层并不知道秘道之内的情况。不过小昭也说过,她在光明顶寻找乾坤大挪移秘籍时,曾经被张无忌撞到,张无忌也因此知道了这条秘道。

    “以张无忌和赵敏的关系,他肯定会将这条秘道说出,赵敏说不定就隐匿在里面等候消息。就算赵敏没有躲在秘道之中,我此刻也找不到她的踪迹,不如就此潜入光明顶,看看明教权力如何变化将来回到四川,也能对天下大势变化提早做出准备。”史应龙在秘道出口一阵沉思之后,还是走上前去,在石壁上一阵摸索,终于找到了机关,便在那处凸起按下了去。

    毫无破绽的的山壁突然滑开一道石门,露出了一条隧道。史应龙走了进去,按动机关将石门关上,隧道当中立刻漆黑一片,他从怀里拿出一颗夜明珠,借着莹莹微光向内走去,顺着山势一路向上,全神感应的附近动静,良久后已经到了当初离开撤离光明顶的入口。

    “我走了这么远,也没有在地上发现新的足迹,看来赵敏并没有进入秘道当中。这个出口是在半山腰上,外面想必巡哨甚多,不如继续向上,看看能否接近明教机要之地,暗中查探道石门重要情报。”史应龙在此处停了一会儿,思考清楚后,便顺着隧道继续往上走。

    史应龙一边行走,一边记下路径,在众多岔道中慢慢前进,眼见隧道的坡度越来越大,而且隧道顶部不时传来人员走动的脚步声,想必已经接近到了光明顶巅峰,到了密教机要之地下面。他越发小心,屏气凝声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又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上面传来说话之声,他贴在石壁上凝声细听,发现却是谢逊的声音。

    此处隧道上面正是明教总坛的议事大厅,谢逊手持屠龙刀坐在上端,右首第一位是殷天正,左首第一位却是庄铮,其他高层按序排坐,正望着上面的谢逊,等他说话。谢逊听众人皆以到位,便沉声说道:“这次召集诸位到此,主要是想和大家商议一件事情。我想撤去张无忌四方巡查使的职位,见他逐出明教,不知各位有何意见?”

    其他人听完谢逊的话,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要知道当初张无忌能当上四方巡查使,还是他和殷天正大力提议的结果,没想到几个月后他却突然要将张无忌逐出明教,如此反复,岂不是将明教教务当成了儿戏?众人心内暗自猜测,一时都没有开口说话。

    殷野王忍不住问道:“副教主,您不但要剥夺无忌四方巡查使的职位,还要将他逐出明教,却不知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误,还请副教主说个明白,也好让大家释疑。”张无忌是殷野王外甥,此时在明教内占据高位,将来可是帮助殷天正争夺教主之位的绝大助力,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就失去这个强援。

    “上次六大派联手围攻光明顶,武当派弟子也杀了我教中不少兄弟,虽然此时还不是算账的时候,但无忌身为武当派嫡系传人,却占据教中高位,若不加以处理,却不好跟教中其他兄弟交代。”谢逊对张无忌期待甚多,并不想将义子和元人郡主有来往的事情说出,以免就此毁掉义子的前途,便说出另外一个借口。他心想只要将无忌逐出明教,就算那元人郡主手里握着再重要的底牌,也无法再兴风作浪,到时候再将无忌送回武当山管教,想必一切还能挽回。

    殷野王反驳道:“副教主,武当派的人是害了不少教中兄弟,但无忌可没有对教中兄弟动过手,而且他在光明顶力挽狂澜,又击杀了围攻我教的元兵统领,立下了大功劳,如今有没有犯下什么错误,您这般做法,如何能令属下等人心服。”

    谢逊朗声道:“无论如何,他都是武当派弟子,如今我教与武当派结下了深怨,若不及时处理,只怕下层教众会因此离心离德,造成不好的影响。再说这也权宜之计,只要我教与武当派的恩怨解决掉,那时候无忌如果还想继续为我明教效力,这四方巡查使的位置自然还是由他来坐。”殷野王听他如此说法,一时间也找不出别的问题来质疑,便把目光向父亲望去。

    殷天正和谢逊相交多年,知道对方绝不会因为此事驱逐张无忌,当即摇了摇头,让殷野王少安毋躁。他心想谢逊如此做法必定有他的理由,等会儿再去问便知究竟。再说素素和张翠山虽然已经和离,但两人相伴多年,毕竟还有一份感情在,rì后只要找人调解一番,想要让他们复合并不难,到时候明教和武当派还是一家人,自然能够解决无忌的身份问题。

    谢逊见殷野王不再出言反对,又问道:“冷散人,庄掌旗使,不知你们可有意见?”当初殷天正提议由张无忌接任四方巡查使一位,五散人和五行旗掌旗使感于张无忌功劳甚大,未及细想便答应了,后来慢慢寻思才反应过来,觉得明教中天鹰一系占据重要职位太多了,再想反口时,却木已成舟,只能作罢。

    如今谢逊主动见张无忌驱逐出明教,五散人和五行旗是求之不得,哪里反对。冷谦便道:“同意。”庄铮却朗笑道:“张巡查使又不是不能重回教中,五行旗自然是听从副教主的意思。”谢逊点点头,又问道:“韦法王,你意下如何?”韦一笑身上的寒毒反噬的毛病虽然是张无忌治好的,但殷天正身为张无忌的外公都不反对,他一个外人又何必去当出头鸟,当即点头道:“我也同意。”

    隧道中的史应龙听到这里,不禁暗自佩服,心想好一个金毛狮王,这一手釜底抽薪使得漂亮之极,只要张无忌不是明教中人,赵敏就算有通天本领,那也无法让明教高层承认一个外人来当教主。看来明教内部不会有什么波动了,我还是趁早离开,赶回四川准备起事吧。他将贴紧石壁的脸庞收回,轻手轻脚地准备离开。

    谢逊见几个主要高层都不反对,当即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提议,那我便宣布,从今rì起,张无忌不再出任……”他还没说完,大厅外骤然响起一声“我反对!”声如霹雳,响亮之极,立刻将他剩下的话打断。

第一三七章 突如其来

    这一声“我反对”虽然响亮,穿过厚厚的山石,传到隧道时已经弱不成声,但落在史应龙耳里,不啻是个晴天霹雳,立时便将声音的主人认了出来,那人正是杀害史阿丽的凶手杨逍!他浑身一震,心里杀机翻滚不停,眼睛立刻红了起来!

    虽说方东白才是史应龙最大的仇人,但当年万兽山庄覆灭时他才刚出生,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反而他自小被史阿丽拉扯大,两人相依为命,辗转流浪,好不容才在大树堡稳定下来,岂料无端飞来横祸,让两人天人永隔。

    当年大树堡大街上,史阿丽前一刻还是满脸笑容,暖人心窝,转眼间就惨遭杀害,香消玉殒,这一幕史应龙永志不忘,每次想起都会心如刀绞,气闷难喘。他将杨逍这个凶手相貌声音铭记于心,从来不敢有一刻忘却,上次被对方逃跑,已经让他好几天寝食难安,如今机缘巧合再次遇到,怎么能叫他不激动!

    史应龙举起夜明珠,目光如电在附近石壁一阵打量,却没有找到石门机关,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脑子迅速冷静了下来,当即把耳朵贴在石壁上凝神细听,以免遗漏任何有关杨逍的情报。

    隧道上面,“我反对”三个字的回响还没有消散,两道人影忽闪,疾如流星shè入议事大厅,陡然立在厅中。右边那人身着白衣,相貌俊雅,目光睥睨纵横,一副方文荡不堪的样子,果然是杨逍,他自从上次被明教高层放弃,侥幸从史应龙手下逃生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如今却赶回光明顶,想必有所打算。

    左边那人却做头陀打扮,一头红发披肩,满脸的刀疤,头陀,正是当年救走云南王勃罗不花,又在武当山和俞岱岩比武的苦大师,这人明显是赵敏手下,如今却和杨逍联袂出现,却不知又是什么情况。

    谢逊耳目灵敏,当下便听出是杨逍赶来,还带来了高手,那人一位武功不在他之下的,气息更是与他脑海里的一人相合,当即淡淡道:“杨逍,你消失了这么久,终于舍得回总坛了。不知你旁边那位是何方高人,不为大家介绍一下么?”在场的明教高层和杨逍的关系都不太好,当下纷纷注目,暗自猜疑。

    “谢逊,你只是护教法王,没有资格坐在议事厅上首。你还是先下来,我们再好好谈一谈。”杨逍并没有回到谢逊的问题,一开口就是责问,直接否认了对方的副教主身份。周颠立即喊道:“杨逍,谢兄弟经过我们众多高层一直推举的,已经是我教副教主,怎么会没资格坐在上面?倒是你一进来出言不逊,更带着外人擅闯总坛重地,该当何罪?”

    杨逍哈哈笑道:“笑话。谢逊的副教主之位只是你们几人私下相授的结果,根本没有得到我们光明左右使的承认,如何当得真!之前你们联手威逼,我一人无法抗衡只能退避,如今我找回来范兄弟正要和你们理论一番!范兄弟,你便告诉他们,谢逊有没有资格坐这个位置。”

    那红发头陀当即点头说道:“不错,没有我们光明左右使的承认,谢逊坐不得这个位子。”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变sè,不是因为他否认谢逊的副教主身份,而是因为他的声音熟悉至极,和明教消失了多年的光明左使范遥一模一样。只是范遥当年和杨逍合称逍遥二仙,都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如今这人虽然声音相似,但面貌如此丑陋不堪,却又完全不像。

    周颠怒道:“杨逍,你以为随便找来一个声音相似的人,就可以骗到我们吗?做梦,老子一眼就看出你的小伎俩了!”庄铮也说道:“杨逍,你若不拿出证据来,我便要请冷散人治你一个假借教中兄弟名号招摇撞骗的罪名。”杨逍却没有管他们,只是冷笑道:“谢逊,他们听不出来,你眼睛瞎了,没有受到外貌的影响,难道也判断不出来!”

    那红发头陀一开口,谢逊便已认出对方的身份,虽然对方和杨逍一样不承认他的副教主身份,但他光明磊落,并不会因此心中记恨,隐瞒真相,当下点头道:“不错,我确实认出了他。范左使,欢迎你再次返回总坛。久别多年,一向可好?”他双目已眇,看不到对方容貌尽毁,才会有此一问。

    五散人和五行旗掌旗使听了谢逊的话,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都知道谢逊为人,一向不屑于说谎,如今既然开口他承认对方是范遥,那么眼前这个范遥的身份就不会是假的。可是范遥武功极高,江湖上难遇敌手,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才会容颜尽毁,还要装作头陀打扮?众人心里疑惑不已,连对方否认谢逊副教主身份这等问题都放在了后面。

    彭莹玉忍不住问道:“范左使,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落得如今这副模样?”范遥淡淡道:“我如今这副模样,却是自己动的手,如不是自毁容貌,岂能避开那混元霹雳手成昆那jiān贼,查出当年阳教主失踪的真相。”此言一出,除了杨逍之外,其他人脸上再次sè变,震惊不已。只因为这个消息太过重要了,众人把持不住心神,竟没有人能开口多问一声。

    只因明教上任教主阳顶天雄才大略,神勇睿智,将明教带领得兴盛至极,力压武林六大门派,在场众人无不对他敬佩有加,俯首听命。而正当明教如rì中天,在江湖中强盛无匹之时,他却突兀失踪,至此明教四分五裂、自相残杀,势力急速衰落,最后才会被六大派联手攻上光明顶,差点就落得个江湖除名的下场。在场众人时常暗自感叹,“若阳教主不失踪,六大派岂敢欺负上门!”如今范遥突然说找到阳顶天失踪的真相,自然是群情激动不能自已。

    而谢逊虽然在今早曾经被人引下光明顶,开始时以为对方就是成昆,一番追寻却失去对方踪迹,冷静下来后认为是自己错觉,又遇发现了张无忌之事,充满赶回安排对策,如今亲耳听到范遥说出成昆的名字,显然对方对成昆的下落也有所了解,他也是激动不已,一时也无法开声。

    冷谦最先平静下来,当即问道:“何处?速迎!复兴!”却是在问阳顶天如今身在何处,大伙赶紧去将教主迎接回来,好整顿教务,再次复兴明教。众人目光如剑,刷刷集中到范遥脸上,只等他说出一个明确的地点,就要带人下山迎接。

    范遥满脸悲痛道:“阳教主遭到成昆这个jiān贼计算,已经身亡多年了。”

第一三八章 惊天秘闻

    范遥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缓缓说道:“当年我离开光明顶后,到处寻访阳教主的下落,一连多年,没发现丝毫踪迹。我仍不放弃,辗转多处终于来到大都,有一rì却在闹市中发现了成昆这个jiān贼。谢逊,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你家中变故,便暗中跟随,打算找到对方的藏身之处,再把消息传给你,也算是尽了一点兄弟情谊。”众人都知道谢逊当年家中变故,听到此处,忍不住把目光都望了过去。

    谢逊听范遥提起当年之事,即使隔了多年,父母妻儿惨死家中那一幕仍旧历历在目,他胸中杀机恨意翻腾倒涌,额角血管暴涨,突突跳动几下,又慢慢平复下来,这才淡淡说道:“有劳挂心,谢某多谢了。”

    “嘿嘿,我那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声多谢我可承受不起。”范遥自嘲了一句,又说道:“我跟踪成昆到了一座酒楼,却见对方跟几名老者汇合了,那几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我便远远坐着假装喝酒,暗中偷听,隐隐约约只听到三言两语,但‘须当毁了明教’这七个字却听得清清楚楚。”

    成昆是阳顶天阳夫人的师兄,与明教大有关系,当年谢逊家中发生变故时,众人只以为成昆只是丧心病狂,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计划要毁了明教,纷纷大吃一惊,个个凝神倾听,不敢稍有分心。

    范遥脸sè也变得凝重起来,继续说道:“当时我大为震惊,便决心要查个究竟,以免我教遭人暗算。成昆和那几名老者离开酒楼后,一路暗中追随,从大都跟到姑苏,却发现对方乘船上了燕子坞。那里戒备森严,又是湖中孤岛,我无法潜入,便在附近详加打听,才知道那燕子坞是隐世门派慕容世家的地盘。

    “我多次试图潜入燕子坞,却屡屡守卫被发现,最后一次更是遭到围攻,险些丧命。正当百般无奈之时,我得到慕容世家招募高手的消息,便狠心毁去自己容貌,扮成西域而来的哑巴头陀前去投靠,这才得以踏上燕子坞。”范遥说到此处,忍不住一脸唏嘘,配合那横七竖八的狰狞刀疤,却显得诡异难当。

    众人听他为了打探关乎教中生死大事的消息,竟然将自己伤残得如此丑陋不堪,其苦心孤诣,实非常人所能为,皆深为其所感,暗自赞叹,杨逍更是潸然泪下,说道:“范兄弟,苦了你了。”

    “只要是为了明教,这点苦算得了什么。”范遥洒笑一声,又说道:“我打入慕容世家内部,多年来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放松,几经辛苦终于查出,成昆竟然是慕容世家的家臣,只因为阳教主娶走他心爱的师妹,他便心生忌恨,要毁掉我明教泄恨。阳教主之所以会失踪,就是因为他中了成昆的诡计,走火入魔而亡!”

    众人听到此处一片哗然,殷天正沉声问道:“范遥,你一再说阳教主已经去世,可有证据?”范遥道:“我之前虽然有所怀疑,却还不敢断定阳教主就是被成昆所害。直到最近从成昆的住所找到一封信,越看之后才敢确认这个信息。大家请看。”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当着众人面前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个破破烂烂信封,封皮己霉烂不堪,上面还蚀出了好几个大洞,足见年月深远。

    范遥将盒子递给冷谦,说道:“冷散人,还请你将这封信读给大家听。”冷谦拿起那信封一看,见封皮上写着“夫人亲启”四字虽然已腐蚀得笔划残缺,但依稀仍可看得出笔迹中的英挺之气,冷谦当年主要职务是帮助阳顶天处理文书,一下就认出的这正是阳顶天的笔迹。他便轻轻拆开封皮,抽出一幅极薄的白绫来,对上面的字迹稍加辨认,当即说道:“教主亲笔,写给夫人。”

    冷谦是书法大家,又从不说谎,他既然断定这封信是阳顶天所写,那就错不了。众人当即纷纷出声,要他当众读信。冷谦便照着内容读道:“夫人妆次:夫人自归阳门,rì夕郁郁。余粗鄙寡德,无足为欢,甚可歉咎,兹当永别,唯夫人谅之。三十二代衣教主遗命,令余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后,率众前赴波斯总教……可遵波斯总教至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为主……”

    殷天正插嘴问道:“为何中间有停顿?”冷谦便道:“破孔,字漏。”却是说白绫上游破孔,不少字被蚀掉了,众人知道了原因,便催促他继续读信。

    冷谦继续读道:“今余神功第四层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气翻涌不能自制,真力将散,行当大归。天也命也,复何如耶?今余命在旦夕,有负衣教主重托,实为本教罪人,盼来人持余亲笔遗书,召聚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使、五散人,颁余遗命曰:‘不论何人重获圣火令者,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服者杀无赦……处分本教重务。’余名顶天,然于世无功,于教无勋,伤夫人之心,赍恨而没,狂言顶天立地,诚可笑也。”

    冷谦一念完信,那生硬冰冷的声音停下之后,大厅中立刻寂寂无声。要知道阳顶天雄才大略,神勇睿智,为人自信之极,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绝不会留下这么一份遗书。而信中内容实在太过震撼人心,众人一时消化不了,心中各有想法,却无人开口多问一句。

    范遥见众人沉默不言,突然厉声喝道:“谢逊,你是成昆唯一的弟子,当年成昆害死阳教主,想必你也逃不掉瓜葛,还不速速交代清楚!”谢逊闻言大怒,喝道:“范遥,我和成昆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在座诸位都是知道的。即使阳教主是被成昆那jiān贼所害,那也和我扯不上关系,你不要含血喷人,信口开河!”范遥冷笑道:“你这话只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当年你说妻子儿子都被成昆所杀,为何你妻子慕容忆会活生生出现在燕子坞?”

    “住口!阿忆当年被成昆所杀,是我亲眼所见,你不要拿她的消息来污蔑我!”谢逊听到去世多年的妻子被人拿来说道,当下怒不可竭,呼一下站起身来,头上须发具张,犹如要择人吞噬的狂狮,仿佛就要扑下来。范遥全然不惧,嘿嘿冷笑道:“不仅如此,你那儿子谢无忌也没有死,而是化名陈友谅,投在徐寿辉帐下,已经是天完军最为有名的领军大将。彭散人,你曾经多次去徐寿辉处,也见过陈友谅几面,你说这人相貌长得如何?”

    彭莹玉对天完军的陈友谅也颇为欣赏,两人多次交流,对陈友谅的相貌自然是一清二楚。以前他没有注意,如今被范遥一提醒,这才猛然醒悟,便道:“他长得和谢家大嫂一模一样,绝无差别。”

    众人听到此处,个个惊疑不定,周颠更是大声喊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被你们弄糊涂了。谢逊,你妻儿是死是活我暂且不说。你先老实交代,阳教主之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谢逊怒喝道:“周颠,你也糊涂了吗,我的为人在座各位都清楚,岂会和阳教主之事有关系!范遥,你这般颠倒是非黑白,究竟是有何居心?”

    杨逍冷笑道:“阳教主的遗书已经说的很明白,他的死和成昆脱不了关系。而范兄弟为了查清这件事情,甚至不惜自毁容貌,用心良苦。得到确定消息后,又rì夜不休赶回来报信,他如此忠心为教,岂会有什么居心!倒是你当年假借报仇,大肆击杀武林人物,惹下众多仇家后远遁海外,一走了之,这些人却将帐都算在我明教之上,多年来纠缠不休。你老实交代,这是不是成昆要毁掉我明教的计策之一?”他说到后来,已经声疾颜厉,痛斥出口。

    谢逊见范遥说得如此笃定,想起当年成昆对自己多次手下留情,甚至帮自己抢夺《七伤拳谱》,心里又有些动摇。他又想起娇妻幼子的音容笑貌,心中不禁存了几分侥幸,也希望他们能够活在人间,一时控制不住内心渴望,那份希冀便在脸上流露出来。

    “谢逊,你必须给出交代!”“谢逊,成昆究竟对阳教主做了什么?”“谢逊……”““众人情绪被杨逍的话说带动,又见道谢逊脸上的表情,当即纷纷质问,就连殷天正也沉声问道:“谢逊,范左使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谢逊深吸了一口气,骤然喝道:“统统住口!我谢逊为人光明磊落,走得直,行得正,做得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可以发誓,我对阳教主的事情一无所知。至于范遥说我妻子儿子还活着一事,我自会去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他越想越激动,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渴望,当即展开身法,嗖一声从掠出大厅,消失在夜sè当中。

第一三九章 风云无定

    大厅内众人虽然情绪激动,但还保持有几分冷静,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会轻易动手,而且谢逊的武功极高,又有屠龙刀在手,众人都心怀顾忌,当即任其离开。

    谢逊奔出大厅不远,听到有一个极为熟悉的脚步声迎了上来,当即知道是张无忌。张无忌手里拿着六枚圣火令,兴冲冲的赶上山,正好遇见谢逊,忙道:“义父,我在附近山谷找到了好东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他双手握住圣火令,互相交击几下,发出铮铮轻鸣。

    谢逊心里挂念着生死扑朔迷离的妻儿,正着急赶回燕子坞查探究竟,哪里还有心情管这些事情,他正要从张无忌身边掠过,蓦然想起他和元人郡主有所来往,便又停下脚步,告诫道:“无忌,你身上流的是汉人血液,身边长辈也都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你万万不可被被女人迷惑,做出有违汉人利益的事情。我另有要事亟需办理,暂时无法在你身边督促,你要好自为之。”

    张无忌当即一阵心惊胆跳,虽然谢逊话中没有明指,但他心里有鬼,自然会把话往上面套,暗想难道义父知道我和郡主有来往的事情了吗?他正要说话应答,却见谢逊身形连闪,迅速西哦啊实在山道尽头,不禁暗中松了一口气,便继续往上面走去。

    谢逊身法速度极快,几刻钟后已经出现在半山腰,忽然听到山道侧面传来一声轻咳。这把声音他熟悉至极,每天都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无有一刻停止,他浑身一震,立刻停下脚步,霍然转身过去,缓缓问道:“成昆,阿忆和无忌是否真的还活着?范遥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只见山道边上兀然站着一名面容清癯的灰袍老僧,正是谢逊的师父成昆,他轻叹道:“徒儿,阿忆和无忌确实还活着,范遥所说的话虽然多数是编造的,但大致意思也差不多了。”

    谢逊闻言双膝一软,差点站不住脚,身形晃动几下后才站稳,疾问道:“既然阿忆和无忌没死,那我父母想必也没有出事了?”他乍然间知道自己妻儿还活着,心神受到冲击极大,喉咙顿时发紧发干,连声音也沙哑起来。

    成昆点头道:“当年我和你父亲定下计划,瞒着你演了一场戏,只是为了慕容家大业。如今无忌事业有成,也是时候让你一家团聚了。走吧,我带你去见无忌,路上我再和你细说。”他展开身法,率先往山下疾驰,谢逊连忙跟,两人化作两只大鸟,迅速消失在山道之中。

    光明顶上,张无忌走入议事厅,见到杨逍和范遥站在里面,他心中惊讶不已,又见其他人寂寂无声,个个脸sè沉重,忍不住问殷野王道:“舅舅,发生什么事了?”殷野王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张无忌听后恼火不已,忍不住狠狠瞪了范遥一眼。

    要知道阳顶天那封遗书是张无忌很早之前交给赵敏的,而且张无忌在赵敏口中了解到,范遥容貌会变成现在这样子,是因为早年得罪了桃花岛,不得已才毁容避祸,又一直呆在汝阳王府甚少离开,所谓潜入燕子坞之言根本就是谎话,这么胡说八道无非是想逼谢逊走而已。

    范遥见到张无忌充满怒气的目光,他脸上诡异一笑,张嘴做了做口型。张无忌立刻认出是“郡主”两个字,立刻知道是赵敏吩咐范遥这么做的,心里又埋怨起赵敏来,只是他还有任务要做,只能强行忍住怒气,便将手中的圣火令递到殷天正面前,问道:“外公,我在光明顶附近的山谷里找到了几枚令牌,您看看是什么东西。”

    殷天正见到圣火令,忍不住“咦”了一声,伸手抢过两枚,放在眼前细细查看,又交击了几下,听了听声音,不禁惊呼道:“这……这是我明教失踪多时的圣火令!”其大人一听此言,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将张无忌手中其余师妹圣火令抢走,几人一枚围在一起细细辨认。

    要知道当年明教众高层为了争夺教主之位,各人都花了不少功夫去寻找这圣火令,对圣火令的尺寸和特异之处自然一清二楚,不多时,冷谦率先道:“真货!”其余人也纷纷点头赞同,殷野王连忙将各人手里的圣火令收回,一起交给父亲。殷天正拿着六枚圣火令,心中大喜,暗赞道无忌真是我殷家的福星。

    要知道明教一直有“寻回圣火令者继位为教主”说法,阳顶天的遗书里又再次强调了这一点,如今张无忌找回了圣火令,就等于将教主之位收入囊中。而张无忌在明教中毫无势力,若是当上了教主之位,一切还得依靠天鹰一系的力量。

    殷天正作为张无忌的外公,又是天鹰一系的实际掌权者,岂不就成了明教教主的“太上皇”?他呵呵笑道:“无忌,做得好,你找回了圣火令,再次为我明教立下了绝世功劳,为外公脸上增添了不少光彩。诸位,按照我教中规矩,找回圣火令者,应该如何奖励?”

    范遥当即说道:“无论是按照以前的规矩行事,还是按照阳教主的遗属行事,张巡查使既然找回了圣火令,自然应该继承教主之位!”杨逍说道:“我一向坚持‘谁能找到圣火令,谁就当教主’的说法,既然张巡查使找了圣火令,我自然会支持他当教主。”韦一笑也道:“我也支持张巡查使担任教主之位。”他在明教里就是孤家寡人,既然张无忌帮他解了身上寒毒反噬之苦,如今正好还礼这个人情,也算是站队的投名状。

    殷天正见这三人都表态支持,心下暗喜,便笑道:“无忌是我外孙,本来无应该避嫌的,但是有一句话叫举贤不避亲,无忌武功既高,正值年青力壮的时候,人又聪明,正是值得培养的好料子。我支持两位光明使和韦法王的意见。”天鹰一系的人立即开声支持,一时间有资格进入议事厅的人,十有六七都站到张无忌这边。

    五散人和五行旗掌旗使心中虽然不服气,但张无忌既占有大义,又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同,他们完全无力阻止,在杨逍和范遥的追问下,无奈只好表示赞同。殷天正当即将张无忌拥到会议厅上首的位置坐下,宣布道:“既然大家再无意见,那么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之位,便由四方巡查使张无忌继任。属下护教法王殷天正拜见教主。”他当即拜倒,向张无忌行礼,殷野王等天鹰一系紧跟其后,口呼“参见教主”拜服在地。

    明教中等级分明,规矩森严,殷天正、殷野王虽是尊亲,亦无例外,杨逍和范遥也跟着拜倒,紧接着所有人都拜倒在地,议事厅内只余张无忌还端坐在座,他忙道:““各位请起,无忌必定竭力践行教中列位先贤遗志,不坠明教声威。”

    众人纷纷起身,范遥便道:“教主,您说要践行教中列位先贤遗志,不知可有命令示下?”殷天正连忙给张无忌打眼sè,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张无忌无视外公的提醒,朗声道:“之前阳教主的遗书里有提到,要我们‘遵波斯总教至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为主’,我的第一道命令,便是要求各地教众离开反抗朝廷的势力,就近向各地分坛汇聚,等候总坛通知归顺朝廷。”此言一出,众皆哗然,且不说一直在各地领导反元运动的五散人,或者是直接冲杀在前的五行旗众,就连没有直接和元人朝廷对抗的天鹰一系都心怀不满。

    隧道内,史应龙早有预料,心想果然是赵敏那妖女的手笔,就不知道明教众人是答应归顺还是竭力反对。

第一四零章 聚散离合

    “教主,此事万万不可!”彭莹玉当即开口反对,疾声道:“自鞑子入侵中原以来,我教一向以恢复汉统为己任,不知有多少勇烈为此抛头颅洒热血。如今各地反元起义如火如荼,形势大好,正当一鼓作气将鞑子赶出中原,岂可应言废事,自毁长城!还请教主收回命令!”

    “请教主收回命令!”五散人和五行旗掌旗使纷纷开口恳请,一时间大厅内声音此起彼落,毫无断绝,天鹰一脉的人都纷纷注目,暗自嘀咕。张无忌上任后初次命令便遭到众人反对,不由大为尴尬。范遥见群情汹涌,一个闪身站到张无忌端下,高声喝道:“张教主的命令和衣教主和阳教主的遗令一脉相承,你们如此抗拒,莫非是心怀不轨,想要借此生事?”

    范遥扣下的帽子不小,大数立刻安静下来,但仍有人出言反驳,只见庄铮正sè道:“范左使,阳教主生前一直带领大伙和鞑子朝廷周璇,从未有过丝毫归顺朝廷的意思,如今他遗书所言和以往行事大相径庭,实在无法令人信服,我等自然要禀情诉说。”说不得刚才站在冷谦后面看完了那份白绫,当即说道:“阳教主的遗书里面却楼的字太多,真正意思绝非归顺鞑子,还请教主明察!”其他人得到提示,纷纷开口恳请,大厅内再次一片纷乱。

    “诸位还请听我一言。”张无忌摆手示意,等众人安静下来后,朗声说道:“我们先不讨论阳教主遗书的意思,只说我教多年来与朝廷周璇,所图者不过是为汉人百姓谋取福祉。可如今天下灾祸不断,百姓疲惫不堪,生活已经难以为继,若是各地教众带领百姓继续与朝廷对抗,伤亡的百姓越来越多,只怕还未取得胜利,汉人百姓却以伤亡殆尽,又如何算得上为他们谋取福祉?其实近年来各地动乱频起,朝廷遭受的教训已经足够深刻,此时只要我们聚合民声,前去大都请愿,想必皇帝也会有所惊动,从此善待汉人百姓。我们又何必继续燃起战火,致使生灵涂炭?”

    众人听后脸sè怪异,皆暗想新任教主竟然有此奇葩想法,毕竟太过年轻,阅历不足。殷天正见外孙想法如此幼稚,当即说道:“教主,你这话太想当然了。鞑子入侵中原以来,残暴苛虐,无所不做,从未将我汉人百姓当作人看,剥夺奴役汉人百姓已经成为他们的本xìng,就像是野外吃惯肉的狼,如何会因为受到一两次教训就改口吃草?教主,你这道命令还需要斟酌一些,不可匆忙行事。”其他人见殷天正开口了,也跟着出声劝阻。

    这次大厅中除了杨逍范遥两人,其余人都已经表明态度,张无忌见他们如此坚决反对,也只好暂时退让,便道:“既然外公如此说了,这件事情就暂时搁置,rì后再详加商议,现下夜sè已深,还请诸位早做休息。”他掌控不了局面,又担心谢逊下山后的安危,便想早些离开,去找赵敏商量。

    厅内众人听他话中意思,竟然还没有放弃要归顺元人,不由得面面相窥,纷纷以目光交流,片刻后五散人齐齐上前一步,彭莹玉禀告道:“教主,如今总坛并无其他大事,属下五人留在这里也是闲着,打算到各地分坛监督教众纪律,还望教主准许。”五散人却是怕张无忌绕过他们,直接给各地教众下令,要求教众归顺元人,当即打算赶回去主持事务,以免丧失反元的大好局面。

    庄铮也上前禀告道:“教主,上次五行旗中的厚土旗下山截击六大派,被峨嵋击败后消失无踪,属下打算下山寻找他们,还望教主允许。”他也有着和五散人异样的担忧,心想只要我回到地方主持反元事务,到时候如果你真下令要求教众归顺元人鞑子,我就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条故事来推搪。

    五散人和庄铮此时请求下山,其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在场众人都是久经风波的人物,转眼就想到了。杨逍是不想太过尽力,范遥为了完成身上任务,当即说道:“新教主刚刚接任,你们就着急下山,未免对教主太不尊重了吧?”周颠哼道:“范遥,教主还没有说话,你就抢着插嘴,我看真正不尊重教主的人是你吧?”

    范遥嘿嘿一笑,正要与他争辩,张无忌却说道:“五散人,庄掌旗使,我知道自己年纪尚轻,入教时间又短,无法让大家信服,你们要下山我也不阻拦,只是我你们下山后能控制住麾下教众,尽量减少纷争,少做杀戮。”

    “谨遵教主之命!”五散人和庄铮异口同声作答,当即转身离开。庄铮一走,所有五行旗的人呼啦啦跟随出去,大厅立刻空了一半。殷天正在厅内留了片刻,本想留到最后和外孙交流一番,但杨逍和范遥始终没有离开,他只好带着天鹰一系的人先行离开。转眼之间,大厅内只剩下张无忌、杨逍、范遥三人,范遥见左右无人,便问道:“张教主,五散人和五行旗明显是不想配合我们,刚才为何不将他们拦下?难道不怕怀了郡主大事?”

    “人各有志,他们有他们的信仰,我也有我的坚持,岂可以因为理念不同就动手相向?郡主也知道我的xìng格,若真怕我坏了大事,就不会让我来主持明教教主一职。”张无忌一脸正sè回答完,又疾声质问道:“范遥,你之前在众人面前信口胡说,硬生生将我义父逼走,这是为何?我义父的仇家遍布中原,他外貌特征如此明显,只怕一踏入玉门关,就会遭到围攻,他眼睛又不方便,岂能能全身而退?”

    范遥笑道:“我只是奉郡主之命行事,你可不能怪我。再说郡主早有安排,谢法王进入中原后会有汝阳王府的人在暗中照应,绝不会让人动了他一根头发。”张无忌听了他的解释,稍微放心了些,但他赵敏这样的做法还是很有不满,便道:“既然如此,那我自己去找郡主,你们自便吧。”他从座位站起,展开身法就往外面驰去,才除了门口,便见外面悄然站着一人,满脸铁青,白眉胜雪不断抖动,却正是他外公殷天正。

    殷天正本想折回来和张无忌说话,无意中却将张无忌和范遥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霎时间心里波涛汹涌,惊怒交加,气愤至极。他虽然热衷于权势,近几十年来带领天鹰教横行江浙一带,就算遭到少林寺逼迫逐渐式微的时候,也从未想过要投靠元人,借此抗衡其他势力。如今外孙却暗中勾结元人,大有为元人奔走张罗的意思,如何不叫他惊怒气愤,当即大喝道:“无忌,你怎敢如此!”

    张无忌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心中暗叫糟糕,慌道:“外公,请您请我解释,事情并不是您所想的那样……”殷天正喝道“住口,我都听明白了,你还敢狡辩!怪不得谢逊坚持要将你逐出明教,原来他早已经发现你身上不妥之处。只怪我没有及早和他沟通,竟然让你当上了教主之位!”

    范遥骤然喝道:“鹰王,你这般大呼小叫,对教主不敬至极,还不速速认错!”话音未落,他身形展动,倏然出现在门口,呼一掌向殷天正拍了过去。他担心殷天正将事情宣扬出去,意图先下手为强,拿下对方再做打算。

第一四一章 众叛亲离

    “住手!”张无忌反手一掌将范遥拦下,砰一声将他震退三步,正要开口解释,却见杨逍咻一声从门口掠出,手中两枚圣火令当作判官笔,疾速点向殷天正胸口。殷天正暴喝一声,双手化作钢爪疾探,喀一下拿在圣火令上,双臂奋力一震,内力已经冲击过去。而张无忌见杨逍也向自己外公动手,又惊又怒,脚步一趋赶上前去,一掌已经拍在杨逍右肩上,内力吐处便要将他推开。杨逍双臂一沉一抖,将殷天正冲击过来的内力倏然集中到右肩之上,汇合自己丹田内气,三股内劲合成一道,疾速向张无忌手掌冲击过去。

    张无忌本不想伤到杨逍,因此使出的内力并不大,却没料到对方反击回来的内力如此强横,犹如山洪暴发汹涌而来,他连忙使出九阳神功,运足真气将反击过来的内力化掉。殷天正见自己使出的内力好似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禁大吃一惊,心想杨逍武功何时修炼得如此厉害了,竟然能无视我苦修数十年的天鹰爪劲?却见杨逍双手陡然松开圣火令,合掌当胸劈下,疾如闪电,口中还说道:“多谢教主出手相助。”他手掌还未及身,掌劲已经压得殷天正胸口一滞。

    殷天正来不及变招,当即深吸一口气,脚掌用力一蹬,身体倏然向后飘去,他这时才听完杨逍那句话,顿时感到悲愤莫名,心想无忌竟然帮助外人来对付我!怪不得杨逍能无视我的天鹰爪劲!他身体才脱离杨逍的掌力范围,双脚还未着地,身侧一袭劲风扑来,却见范遥追上去。

    只见范遥如鬼魅倏然出现在殷天正身侧,左手狮掌直袭小腹,右手虎爪横插腰眼,劲力激扬嗤嗤作响。张无忌连忙放开杨逍,急追上去,他手臂一震,体内九阳神疾速涌到衣袖之上,立刻将之变得硬如铁板,“呼”一声拍了过去,直接挡在范遥掌爪之前。

    但殷天正此时怒急攻心,却以为这一袖是攻向自己,当即狂吼一声,双爪闪电般探出,“嗤”一声将张无忌的衣袖插穿,手腕用力外拉,嘶啦一下将张无忌衣袖撕成碎片,双爪毫不停留击在范遥袭来的掌爪之上。两人发出的内力相撞后发出“砰”一声巨响,身形晃动,各退一步。

    杨逍见有机可乘,双手中指回扣之后又疾速弹出,铮的一声轻响,空中的两枚圣火令激shè而出,比强弓所发的硬弩还要劲急,穿过布帛碎片,直撞殷天正胸口。殷天正接连变招,一口丹田内气用尽,正值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当口,哪里还避得开,当即被击中胸口,嘭嘭两声响起,只觉身体犹如被怒奔的巨像撞中,喉咙一甜猛然喷出大口鲜血,身体向后飘飞,人却已经昏阙过去。

    “外公!”张无忌身形一闪追将上去,伸手接住殷天正,手掌立刻贴上在他胸口上,内力吐出护住他心脉,这才怒吼道:“你们两个想干什么?”范遥解释道:“事急从权,不得不如此。如果不先把他制服,只怕郡主之前所作的努力全白费了。”杨逍冷冷道:“行大事者六亲不认,心狠手辣,我只是帮你处理掉一些麻烦罢了。”张无忌痛骂道:“胡说八道,郡主的计划成功与否自然有我一力承担,何须你们来插手,如果我外公有个好歹,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此时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听到动静涌了过来,第一个赶到的正是殷野王,他见到父亲躺在外甥怀里,双目紧闭面如金纸,显然已经昏厥过去。他不由惊骇不已,疾速奔了上去,急问道:“无忌,你外公状况如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舅舅,外公受了点伤,你先帮我护法,等我帮外公打通经脉再说。”张无忌无法直接解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将殷天正放到地上摆好,双掌一前一后贴好,运起九阳神功,一股阳和内力源源不断的输了过去,开始梳理殷天正体内经脉。

    殷野王知道自己父亲素来和药效范遥不合,这次出事说不定就是他们下的手,当下也不敢大意,守在张无忌身前,凝神戒备起来。范遥见状微微一笑,倒退出几步,心想我正想找机会完成郡主交代任务呢,没想到白眉老儿主动送上门来了,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杨逍也跟着退开几步,暗想赵敏对自己的男人也要如此逼迫,如此的心狠手辣,实在令人背脊发冷。

    张无忌修炼的九阳神功于疗伤上有奇效,不多时便将殷天正胸口瘀阻的经脉疏通完毕,将人救醒。只见殷天正双眼猛然睁开,“哇”一下吐出一口淤血,抬头看到张无忌就在身侧,不由勃然大怒,反手一掌就扫了过去。张无忌连忙闪开,飘身退出几步,与杨逍范遥站成一列。殷天正的伤势只是得到初步控制住,这下突然发力牵动了胸口受损的经脉,一阵剧痛袭来,当即脸sè发白,双手撑在地上急喘不停。殷野王连忙转身扶起父亲,他见到父亲出手攻击张无忌,心里疑惑不已,便问道:“爹,无忌刚才花了老大的力气才把您救醒,您为何要打他?”

    殷天正抬头望向张无忌,正要将其与元人有勾结,并联合杨逍范遥攻击自己的事情说出,目光一转却见到范遥露出威胁眼神,他猛然一惊,心想野王武功远不如对方几人,目前不宜激怒他们,以免对方杀人灭口。反正五散人和五行旗也要离开光明顶,不如和他们一起离开,路上再把消息告诉他们。他喘气道:“野王,召集所有天鹰的人,马上离开光明顶,我们回通州府。”

    殷野王心里更加疑惑,忙问道:“爹,为何要回通州府?”殷天正怒道:“照做就是,快扶我离开。”殷野王不敢多言,连忙扶着父亲离开。张无忌听到外公要离开光明顶,心绪犹如一团乱麻,急喊道:“外公……”殷天正猛然转头,怒目而视,疾喝道:“不要叫得这么亲热,我殷天正不敢有这样的外孙!怎么,张教主想把我这副老骨头留下来么?”张无忌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啜啜嗫嗫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殷天正见他说不出话来,当即冷哼几声,扶着殷野王迅速离开。不片刻,光明顶立刻响起召集人手的天鹰哨声,所有天鹰一系的人集合后迅速撤下光明顶。五散人和五行旗众听到动静,打听到殷天正似乎和杨逍范遥动手了,又与张无忌闹翻,不禁惊异不已,众人迅速交换了意见,也召集齐属下,跟在殷天正后面下了光明顶。不到几刻钟,驻守光明顶的教众大部分都离开了,留下来的人不过两三层,整个光明顶立刻变得冷冷清清。

    张无忌眼见外公带着误解离开,自己却无法解释清楚,心里纠结难安,一时怔怔出神呆立不动。范遥见状轻咳一声,说道:“张教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和杨右使就先回去休息了。”张无忌恨他们对殷天正出手,当即怒喝道:“滚!”范遥立刻转身离开,杨逍也不做停留,尾随出去。

    隧道下史应龙听到上面的事情急速变化,心里惊诧无比,细细想了一会儿,才有些明白。此时天下反元义军四起,元人大军压制不住,形势越来越严峻,赵敏为了帮助汝阳王迅速稳定局面,已经只能快刀斩乱麻,先派遣张无忌夺得明教教主之位,在用明教教主的名义下令要求各地教众归顺朝廷.就算各地教众不听明教总坛命令,也会被总坛已经投降元人的消息弄得人心惶惶,各地明教教众率领的反元势力群龙无首,战力大减。如此一来,汝阳王再对付起各地反元义军就容易多了。

第一四二章 再会仇雠

    此时五行旗众都已经下山,光明顶上大多屋舍乌黑一片,史应龙只朝着灯火光亮之处而去,不久便在一个偏僻所在听到杨逍的声音。他知道杨逍极为狡诈,一有什么动静立即逃遁,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逃跑了,他按捺心中冲动,小心翼翼,悄无声息的慢慢先前靠近。

    只听杨逍感叹道:“这次白眉老儿下山后,势必会将张无忌之事说出来,恐怕诺大明教就此四分五裂,再无可能重现旧rì兴旺盛况了。范遥怪笑道:“大哥,你现在还看不透么?江湖上的组织再如何强大,终究比不过官府,只需要一声令下,大军到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杨逍洒笑道:“我只是一时感慨而已,不过赵敏这次花费了诺大力气,好不容易将张无忌扶上教主之位,却不顾现实,强行要求众人归顺,实在是一出昏棋。到最后只得到一个空壳明教,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范遥笑道:“她这么做,无非是想逼迫张无忌,逐步将他栓死在汝阳王府这一处码头上。再说她只要得到明教这张皮,她老子又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填塞进来,难道还会是空壳?到时候她顶着明教的名义,随便剿杀几路乱军,嘿嘿,只怕其他各路乱军再也不敢相信明教教众,与之合作反抗官府了。”

    史应龙此时已经掩到房间近前,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翻腾汹涌的杀意,当即展动身形,猛然从门口冲了进去,暴喝道:“杨逍,今rì便是你的死期!”双掌如风似电向前劈去,霎时间劲气如龙,掌力还未落到杨逍身上,已经激得石屋内气流漩动,风声呼呼大作,“噗”一下将油灯熄灭。

    屋内骤然一暗,杨逍仓促之间不知道来人是谁,不过他仇家颇多,当下也不放在心上,黑暗中听声辨位,大喝一声伸出双掌便迎了上去。史应龙双掌和杨逍一接触,内力汹涌而出,前劲才遇到抵挡,后劲瞬间狂飙而上,叠加在前劲之上,不断冲击过去。

    杨逍感到对方掌力刚猛无铸,排山倒海般冲击过来,他勉强撑住之后对方竟然余力未尽,一道道内力冲击过来,他竭尽全力挡住两波之后再也抵挡不住,“嘭”一声被震退,腾腾腾退出几步,只觉胸口一阵发闷,气息竟然有些不畅。他这时才听到到范遥的提醒,不禁大为惊骇,要知道范遥武功绝不在他之下,为人又同样的狂傲自信,如今不仅开声提醒,更是主动出手夹击,足见来人武功之高,当在两人之上。

    范遥自从在武当山上见到史应龙大展雄风,以一人之力接下玄冥神掌两位传人的合力,便暗自留意这名武功高绝的青年高手,这下听到对方的声音,立刻辨认对方是谁,急喊道:“大哥,小心。”当即抢身上前,鼓足全力双掌劈了出去。

    史应龙震退杨逍,正要上前追击,蓦然感到另两道掌力袭来,当即冷哼一声,他脚步微微一侧,双掌去势不变,狠狠撞在袭双掌之上,上一招还未使尽的余力尽数催出,又是“嘭”一声巨响,立刻将对方震退,身形稍微一顿,体内一口真气吐旧纳新,立即揉身抢上去,掌劲厚重如山,不断劈出,犹如狂风骤雨连绵不断。

    杨逍拼尽全力左抵右挡,犹自吃力不住,被逼的连连后退,范遥稳住脚步又蹿上前去,和杨逍并肩而立,双掌急挥,两人联手合力,堪堪站稳脚步,却犹如惊风骇浪中的轻叶小舟,在史应龙掌风内劲之下飘摇不定,只能咬牙硬撑。

    此时光明顶上还有少数人留守,听到此处动静,当即纷纷赶来,要知道此时光明顶上高手虽然不多,但张无忌犹在,史应龙上次在武当山和对方交过手,知道对方也算是一流高手,若是赶来和杨逍范遥三人联手,只怕再也无法占得上风,说不定又要被杨逍逃出生天。他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手上动作更急,一招“排云双掌”接连使出,旧招去势未尽,新招鼓劲又发,犹如风车轮转,无止无尽,立刻将三人坚持住的局面打破,逼得杨逍范遥两人不断后退。

    史应龙功力比杨逍、范遥两人深厚,掌力更是远远胜出,这一下占住先机,牢牢控制住局面,一步一步逼近。而杨逍范遥两人一身武功胜在招式渊博jīng妙,可屋内空间狭隘,无法施展,又失去先机,只能出掌硬拼,每接下一掌就被震退一步,砰砰砰连续七八掌之后,已经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而这处屋子全由厚重坚硬的青石砌就,两人此时想要遁出屋外游斗已无可能,不到片刻,已经憋得脸sè发紫,气息不稳。史应龙听到杨逍范遥气息大乱,知道对方已是不支,当下出掌越急,又是一掌劈出,劲力疾冲而出,呼呼逼迫过去。

    杨逍、范遥两人和史应龙对拼几十掌,此时后无退路,无法卸去对方掌力,只能竭力苦撑,如今丹田真气接应不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见史应龙掌力丝毫不见减弱,又是一掌劈来,不禁暗自叫苦。两人挤出体内最后一点内力,运到手掌,咬牙迎上去,死死撑到最后一刻,却无力为继,被对方掌上余劲逼得身体后仰,啪一下撞到墙上。

    史应龙心下大喜,正要赶上去一掌结果掉杨逍,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喝一声“住手”,话音未落,一道掌力已经隔空袭来,凌厉异常,疾冲而至,须臾间便到了背后。他听出是张无忌的声音,当即反手一招“怒涛倒卷”拍出,和对方掌力触实后正要借力前蹿,骤觉对方掌力浑厚无比,至刚至阳犹在自己之上,不由暗吃一惊。

    他不敢大意,鼓足全力正要接下张无忌这道掌力,又发觉对方掌劲中含有一股极强的吸引之力,紧紧粘住自己掌力不放,一挤一引,自己掌势已经被斜斜带开,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跌去。他暴喝一声,真气急速下坠瞬息间直达脚掌,力透地面,仍然止不住后跌之势,不得不侧跨一步,借助横移之力抵消张无忌的牵引之力,这才站稳脚步。

    张无忌刚才在议事厅内仔细思考今夜所发生的事,心想义父被郡主使计逼走,外公又不听自己辩解,决意要离开,只怕自己和郡主有所来往的事,很快就会传到武当山。到时候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父亲和太师父?他心绪犹如一团乱麻,越想越越气,正要去找赵敏质问,忽然听到有人打斗的声响,急忙赶过来一看,杨逍和范遥情况危急,当即出手相助。他一掌出其不意的将对方移开,身形一闪已经切入墙角,挡在杨逍和范遥身前,大喝道:“何方鼠辈,竟然敢来我光明顶撒野!”

    屋内漆黑一片,他却没有认出史应龙来。史应龙还没答话,范遥已经急喘道:“教主,来人是铁血镖局的史应龙。”张无忌心中怒气满腔,正无法发泄,一听是史应龙,恼火更旺,怒喝道:“史应龙,上次的账还没有和你算,如今你又跑来光明顶袭击我教中高层,此次决不能饶你。”他双手扬起,左手高,右手低,划出一个圆圈,拳劲圆转绵绵不断,直向史应龙上身套去,这一招正是太极拳中的“云手”,却是他回武当山后跟张三丰学来的。

第一四三章 失之毫厘

    史应龙见张无忌这一招劲气内敛,两手探来时缓缓而出,看似威力不大,但他刚刚与对方搭过手,知道对方已非昔下阿蒙,内力之高已经不在自己之下,当即不敢轻敌,一招“摩诃互济”使出,双掌疾速推出,撑入对方划出的圆圈之内,由里而外撇开,蕴含在内的沛然真力猛地爆发出来,急速向对方手臂冲撞过去。

    张无忌冷哼一声,双手招式骤然变幻,似缓实快,手掌一圈一扶,发出一道圆劲将史应龙双掌圈住,运起太极拳中的“挤”字诀,粘连粘随,右掌已搭住他左腕,横劲发出,便想将对方架势破掉。

    史应龙顿觉双掌犹如缠上了千斤沙袋,滞重无比,被张无忌这么一挤,身子便要往外跌出,他刚才已经知道对方拳劲有古怪,心中早有准备,当即大喝一声,双臂连连震动,掌劲排空而出,立刻挣脱对方施加在上面的古怪劲道,丹田真气接连地气,牢牢钉住毫不动摇,专心致志,双掌如巨灵凿山,一掌一掌的劈出,劲力凝稳厚重,不徐不疾。

    张无忌使出太极拳沉稳应对,一招一式不落下风。他所学的太极拳法拳法与终南山杨映雪的拳法在义理上颇有相似之处,都是至柔拳术,不过一个是圆转如意,以慢打快,另一个却是无能生有,空则能容,却又有所不同。只是太极招数jīng髓在忘招,以意御气,自然无滞,以无胜有,在意不在形,张无忌虽是天资横溢,悟xìng惊人,但是毕竟练习太极拳不久,还未领悟到圆转不断、yīn阳变化之意。他接连使出粘、引、挤、按等招式,想破坏掉史应龙掌势,不料史应龙稳如磐石,不为所动,反而粘得自己架势变形,无法将圆转不断的拳劲维持下去。

    史应龙窥得时机,当即暴喝一声,双掌全力拍出,掌劲如雷霆霹雳,接踵而至,立刻将张无忌逼退一步。他意在杨逍,趁着这个空隙,凌空一掌劈出,掌力倏然已经到了对方身前。杨逍方才被史应龙打得差点脱力,这才刚刚恢复一点力气,便又见对方掌力袭来,只得提起内力,双掌固守身前,咬牙硬撑。

    张无忌一时大意被逼退一步,不由恼怒之极,眼见杨逍便要遭到毒手,手掌一扬已经发出一道掌力,凌空撞上史应龙的掌力,虚虚一引便将之带到旁边墙壁之上,发出嘭一身巨响。这一手御气使劲的技能并不是太极拳中的功夫,而是明教至高心法乾坤大挪移中第七层的心法。他解了杨逍之围,身形再闪又拦在史应龙面前,双掌倏然拍出,左yīn右阳两道截然不同的掌力轰然而出,须臾间已经到了史应龙胸前,他见自己所学的太极拳无法取胜,便使出苦练多年的“天山六阳掌”应敌。

    史应龙早在武当山已经领教过这一招,知道极难应付,当即聚jīng会神全力应付,九巴掌掌法霍然展开,在房屋内与对方剧斗起来。两人各尽全力,一个使出当世无双的巅峰掌法,劲力无坚不摧,刚柔并济,稳如磐石;另一个使出绝迹江湖的隐藏秘技,掌力yīn阳相生,变幻无常。黑暗当中响起怦怦拳掌交加之声,掌力对撞后劲气四溢,在屋内骤起骤落,刮起阵阵漩流,卷得那些轻小物件乒乒乓乓撞到墙上,碰了个粉碎。

    围在外面的几个明教教众想要冲进房间,被里面的劲风一刮立刻倒飞出去,一连三个人被跌得头皮血流,却再也无人敢继续闯门,便围在外面等候。而房间内的空间实在太小,史应龙和张无忌两人不少jīng妙招数都无法使出,斗到剧烈之时,砰砰的对掌之声越来越频繁。硬碰硬的掌力相较,丝毫没取巧的余地,连番对掌之后,却是张无忌占了上风,他便趁机专使刚猛招式,专心致志地和对方硬拼。

    当年张无忌在张三丰处学了武当九阳功,后来张三丰带他亲上峨嵋金顶,向灭绝师太讨得峨嵋九阳功,在汝阳王府是又学到了少林九阳功,练完三家九阳功之后,身上的寒毒便被体内纯阳真气化掉,不药而愈。只是他在武学一途上见识浅薄,无法将之合二为一,始终没能将九阳神功练到大成之境。此前他回到武当山,在张三丰指点下,终于将九阳神功修炼至大成之境,更兼打通了体内积最后一个大关,内力之高直追张三丰,在当今武林中实不做第三人之想。

    史应龙虽然也将龙象般若功练到了第九层,臂力称雄当世,当内力却还是还是不如张无忌,这一比拼掌力,连对十几掌之后,便有些吃力不住,只是这屋子空间太过狭隘,无法腾挪转移,却也只能继续对拼。方才史应龙用来逼迫杨逍和范遥的地形,如今却被张无忌所利用,只见他一掌掌劈将出去,砰砰砰声音响起,不绝于耳。多次之后,史应龙身形一晃,退了一步,张无忌却是浑身纹丝不动,神定气闲的站在当地,两人之间终于分出了胜负。

    “可可恶,又是差了一点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即使史应龙如何不甘心,也知道今次想要杀死杨逍绝无可能,无奈之下,便准备撤走,又一次和张无忌对掌之时,双臂猛然发力,掌劲叠加上去,便将对方掌力挡住,趁着对方后劲未至之时,竭力向后一跃,“嗖”一声已经穿出门外。

    他身形还未落下,突然间背心一寒,一道yīn寒之极的掌力已经印在背后“神道穴”之上,疾冲进去。却是韦一笑屏气凝声隐匿在一旁,终于找到找到机会出手偷袭,他见自己一招得手,心下大喜,忙运足寒冰真气,从手掌向对方体内疾冲过去。史应龙身体遭到袭击,体内龙象般若功自动护体反击,将侵袭进来的yīn寒真气阻得一阻。他暴喝一声,反手一招“怒涛倒卷”拍出,掌力狂莽翻滚,转瞬即至。

    “都到这这种地步,这小子还妄想逃跑?做梦!”韦一笑对史应龙恨之入骨,当下一狠心,贴在对方背上的右掌毫不放松,死命鼓动寒冰真气冲击过去,分出左掌迎上对方拍出的手掌。“砰”一声巨响后,韦一笑掌力本就不如史应龙,这一分散之后更是不敌,立刻被一掌拍飞,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竭力控制住身形远远飘开。

    史应龙虽然将韦一笑击退了,但背后一股yīn寒内劲却在不断肆虐,此时他身处光明顶,在明教众多教中包围当中,又有张无忌着的武功不再自身之下的高手在旁威胁,此时此地却无法运功驱逐,只能分出内力压制住,展开轻功急速向山下驰去。

    包围在屋子外面的明教教众武功不高,根本无法阻拦一二,只能眼睁睁看着史应龙离开,而韦一笑刚才被一掌打伤,气血翻涌不停,正在运功调息,也无法追赶。此时张无忌也已追出屋外,见到史应龙逃遁的背影,当即展开身法,疾追下去,紧紧缀在他身后。两人身形在月光下化作两道淡淡的影子,在山道上不停跳跃奔腾,疾驰而去。

    张无忌在武当山上经过张三丰指点,不仅功力大增,就连轻功身法也大有提高,而史应龙要分力控制韦一笑留下的寒冰掌力,速度受到不少影响,此消彼涨之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才过了半山腰,他已经追到史应龙背后,当即一掌向前拍去。

第一四四章 似幻似真

    张无忌在武当山上经过张三丰指点,不仅功力大增,就连轻功身法也大有提高,而史应龙要分力控制韦一笑留下的寒冰掌力,速度受到不少影响,此消彼涨之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才过了半山腰,他已经追到史应龙背后,当即一掌向前拍去。

    史应龙感到背后劲风袭来,不得不出掌抵挡,砰一声和张无忌对上一掌,他手上发劲,脚步便慢了下来,再度被张无忌缠上。两人再次交手,史应龙要分力压制背上的寒冰掌力,无法全力出手,不出数招便已落入下风,幸得此处地势开阔,四方皆可逃遁,他窥准时机摆脱张无忌掌势,再度遁走。张无忌功力虽高出史应龙不少,但还未形成压制xìng优势,史应龙一心想要逃跑,他却也困不住,只能静静追上。

    两人身形如风似电,在峋嶙山石间高蹿低伏,犹如星丸跳跃,此起彼伏,时而张无忌追上去,纠缠住恶斗几招,史应龙便又找到空隙,脱离战斗继续遁走。张无忌虽然无法困住史应龙,却山道牢牢控把住,逼得他另寻方向下山。两人边打边走,不断纠缠,速度便慢了下来,光明顶上有不少明教教众循这两人打斗后留下的痕迹追了下来,当头一人赫然是恢复过来的范遥。

    史应龙连番激斗之后消耗越来越大,背上的寒冰掌力便有些蠢蠢yù动,应付张无忌一人已经极为吃力,再有其他人加入战斗,只怕后果不妙。他一路逃遁,穿过一处密林之后,才发现自己到了一处悬崖之上。只见此处悬崖横空逸出,与对面山峰隔着六七丈远的距离,中间却是一条深不见底的万丈峡谷。

    “糟糕,竟然是如此险绝之地,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怕无法飞跃过去。”史应龙当下不禁暗自叫苦,他回首一望,只见张无忌已经追到身后两丈远近,范遥紧跟其后,再往后还有十几只火把在林中迅速穿越,正要破林而出。此时情况危急,却再也容不得他多做考虑,当即逆运经脉,使出了“舍身决”。瞬息间他丹田之内真气急速膨胀,翻涌着倒冲而上,强行将体内十数各玄关打破,贯通了内外天地,浑身真气激荡,全身骨骼发出爆豆似的声响,此前消耗的功力须臾间全部恢复,甚至更胜从前。

    他心下大喜,恍惚间竟然有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感觉,正要回身与张无忌交手,忽然背后一冷,却是那道寒冰掌力被他体内暴涨的内力逼出来体外。他猛然清醒过来,知道刚才只是一时错觉,差点就被误导,而且舍身决能持续的时间也不久,根本撑不到将张无忌等人击败那一刻。他脚步不停,继续往前冲,奔到悬崖尽头时深吸了一口气,脚掌全力在悬崖壁上一蹬,身形化作冲天巨鹤,倏然飞扑出去。

    这道峡谷太宽了,实非人力所能飞跃,张无忌见状不由一愣,心想他是不甘落在我手,想要跳崖自杀吗?他当即停住脚步观看对方下场。却见史应龙身凌虚空,划出一道弧线向前疾冲,飞去四五丈后,他身体去势已尽,便开始向着裂谷底部沉下。就在此时,他猛地一提丹田真气,使出“足涌莲花”的轻功,双足在虚空中一顿,竟然阻住了下坠之势,脚步连连虚蹑,身体继续向前冲出两丈来远,这才斜斜坠落。此时他离对面峭壁不过尺许远近,当即伸手一抓,正好攀悬崖边缘,手臂用力一拉,身体立刻翻了上去,顺着山峰急速驰下。

    “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轻功?”张无忌看得心神大震,目瞪口呆,等他反应过来时,对面山峰上已经不见了史应龙的身影。他轻功虽好,却绝无法横渡这六七丈远的峡谷,而以史应龙的身法速度,等到他循着山路追到对面山峰时,只怕对方早已逃出天边了。

    张无忌心里恼怒之极,却又无处发泄,正好范遥赶了上来,他便冷着脸喝道:“范右使,你带众人回光明顶守着,我前去追赶敌人。”他转身走,却是找赵敏质问去了。范遥也不气恼,便带着后面的明教教众赶回光明顶。

    史应龙使出“舍身决”之后,体内真气充沛,施展出的轻功也比平rì快了三分,从山峰上疾冲下来后,便向着东面驰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已经远远离开了光明顶,趁着体内真气还未衰竭,又奔出甚远,才转入山中,一番攀援之后,找到一个隐蔽干净的石洞,当即入内休息。他大袖一拂,将石壁上的灰尘扫开,便盘膝坐下调息。

    “可恶!这次若不是张无忌从中作梗,我便能格杀杨逍报得大仇。实在是可恨可恼!”史应龙想起这次功亏一篑,不禁愤恨至极,狂怒若狂,竟然想赶回光明顶,与张无忌做殊死搏斗。他双膝才一动弹,却又猛然惊醒,心想不对,这般莽撞绝不是我平rì行径,这是“舍身决”后遗症发作了!他连忙抱元守一,静心凝志,恪守神意不做动摇。

    只是“舍身决”后遗症既然发作,三毒骤现,六尘繁沓而来,萦绕与他心神脑海之间,化出种种幻象。只见sè、声、香、味、触、法六尘分化聚合,具象为明暗质碍、动静美恶、通塞香臭、通塞香臭、咸淡甘辛、离合冷暖、生灭善恶种种人生经历,时时侵袭他眼、耳、鼻、舌、身、意,意yù引动他心内三毒,令他陷入幻象当中不可自拔。

    史应龙面对分繁沓来的幻象,不禁七情震动,心绪摇晃,情知不对,便默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恪守本xìng,维持灵台一点清明不泯,苦苦支持。这般内心磨砺,比之高手互拼内力还要惊险万分,若有半分把持不住,便会心神迷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狂舞而死。这次磨砺,虽然惊险万分,却也是一份机缘,只要他能够闯过去,此后心意坚韧,凝练如钢,在龙象般若功的修炼上势必一片坦途,再无艰险可言。

    这一rì,史应龙正在石洞内苦苦坚持,这次却是体内菩斯曲蛇的副作用被诱发出来,脑海里众多女子翩翩起舞,皆不着寸缕,身姿妙曼,动作极尽诱惑之能,隐秘妙处纤毫毕现,一览无遗,引得他浑身血脉偾张,全身燥热,有如火焚。其中有和他发生过肌肤之亲的王难姑、殷素素,也有他心存爱慕的程映秀、黛绮丝,还有他分不清感觉的阿离、周芷若等人,甚至还有峨嵋派众多女弟子,灭绝师太也赫然在列,风情艳绝无人可拟。

    只见众女环绕不停,其中灭绝师太忽而靠近过去,妙曼身子贴在他背上,纤纤素手放在他丹田之上抚摸起来,感觉极致极真,更有一股纯粹至洁的处子元yīn气息散发开来,勾动他体内沸腾激烈的至阳真气。他猛地里心神一乱,再也把持不住,反手扣住灭绝师太幻象的手脉,一下将她拉入怀中,空出的一手在她身上美妙之处胡乱动作起来。

    恍惚中史应龙似乎听到了一声女子惊呼之声,那幻象也挣扎起来。只是那幻象手脉被制,力道甚小,无法摆脱控制。而他此时六识迷乱,所见所想皆非真实,又被本能支配行事,按照以往习惯,对怀中之人一番抚弄挑逗之后,便与之合为一体。

第一四五章 阴阳和谐

    石洞之内史应龙盘膝坐着,腰腿上却还交缠着一个身量颇高的人影,此时外界已是深夜,洞内漆黑一片,只能从那妙曼的身形上看出是一女子。这两人一个是全凭本能行事,另一个虽是经脉被制住,却也渐入佳境,不断迎合。

    不多时,两人身体同时一震,忽觉脑内轰一声巨响,两人体内至刚至阳和至yīn至柔两股真气汇合一处,水火互济,龙虎交汇,yīn阳和谐,浑然一体不分彼此,从两人身体结合处游走到史应龙体内,顺着经脉穿梭疾行,将他强行使用“舍身决”所造成损伤一一修复,更将他身上数十处玄关全部冲破,打通他身体生死关窍。

    这股和谐之气在史应龙体内盘旋一阵之后,又从原路返回,游入那女子体内,再将她体内玄关逐个冲破,同样打通了她体内生死关窍,最后在两人体内循环往回,犹如一条条水银在到处流转,令两人浑身舒适无比,jīng与意合,神和气通,恍若一体,愉悦欢欣,妙不可言。

    史应龙还处于六识迷乱当中,那女子却是灵台清明,心中悲喜莫名,羞愧难当。悲的是稀里糊涂就将身子交了出去,喜得是修炼多年的内功终于达到了圆满境地;愧的的是不该和史应龙发生这样的事情,羞得的是到后来自己却配合起来,尤其是最后那一刻更是令她有些痴迷。

    那女子见史应龙似乎有清醒过来的迹象,立刻一指点在他甜睡穴上,令其昏睡过去。她从史应龙身上脱离,站起身子后便迈开长腿,想要捡回衣衫,却感到股间一阵痛疼,不禁一个翘趔,差点站不住。她这是初次经历人伦,新伤未愈,只好忍住痛意,将附近的衣衫捡起穿好,身形一闪便从山洞内消失。

    次rì清晨,史应龙悠悠醒来,只觉四肢百骸无一处不通泰舒畅,浑身经脉之中真气激荡,功力却比使用“舍身决”之时还要高出不少,他当即盘膝坐好,闭上眼睛,细细感觉体内变化,蓦然发现生死关窍已然贯通,内外天地勾连成片,一身内力如渊似海,汨汨然绵绵不绝,简直是无穷无尽。

    “我不但熬过了‘舍身决’的后遗症,还练成成了第十层的龙象般若功!”史应龙惊喜不已,细细回忆之后,这才记起自己被诸般幻象缠身,苦苦恪守本xìng,不知道过了几rì,在最后关头却看到了诸女妙舞,最终把持不住心神,和灭绝师太的幻象欢愉了一场,然后突然昏迷过去,稀里糊涂就闯了过来。

    “我心里竟然会有这样的妄想,实在是太荒唐了,太辜负师太对自己的疼惜之情了!”史应龙知道“幻由心生,境随心灭”的道理,一想起自己心底深处竟然藏着如此龌龊的念头,不禁惭愧不已。只是那种恍若一体,愉悦欢欣,妙不可言滋味,却是如此的真实美妙,牢牢刻在他脑海之中,就连他和幻象欢愉的过程也是极致极真,每个细节都清晰无比,令他怦然心动,忍不住便去回味。

    正当此时,他猛地睁开眼睛,右手狠狠往脸上甩去,只听“啪”一声脆响过后,右脸颊一片通红,火辣辣的感觉直达心内,立刻将心里那份妄念打断。他轻轻舒了一口气,又感到身上一阵凉快,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衣服脱了个jīng光,不禁摇了摇头,心想这幻象真是厉害,还好自己侥幸闯了过来。

    他起身将散乱的衣服捡回,突然在地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似乎是有人流血了。他以为是自己背后的伤口裂开了,伸手一摸,却发现背后的伤口已经结疤了,根本不可能再次渗血,他又在自己身上一阵打量,终于在大腿内侧发现了另一些血迹,而且那人伦之物上也沾了一些,此外还有一些风干后的斑迹,却是男女欢娱时产生的液体留下的痕迹。

    “难道自己昏迷前做的事情不是幻象?”史应龙心内大为震动,他又对自己身上和地上的痕迹观察了一会儿,又细细回想昏迷前的情景,记起了那一次女子惊呼之声,终于确定,最后和自己共赴巫山的绝对不是幻象,而是真人。他震惊不已,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暗自猜测,心想这个女人是谁呢?她体内的真气纯粹浑厚,功力之高绝不在我之下,又是处子之身,过后还对我手下留情,没有取走我xìng命,难道真是师太?

    史应龙脑海里一阵推测,排除了诸多人选之后,发现最可能的人竟然是灭绝师太,顿时有些惶恐,心想要真是师太,那可怎么办?她可是姐姐的师父!怎么办?怎么办?他心绪乱成一团麻,在山洞内走来走去。

    良久之后,史应龙“砰”一掌拍在山洞石壁上,自语道:“无论如何,自己夺走住了人家的处子之身,一定要负起责任。若真是师太,就凭她对自己的一番疼惜之情,要杀要剐也只能任她处置。不这些以后的事情了,如今我功力大增,却再也不惧张无忌那小子了,正该再次潜入光明顶,找机会击杀杨逍。”他身形一动,倏然从上洞内穿了出去。

    石洞中凭空卷起一阵劲风,刮在山洞石壁上,立刻有石粉簌簌落下,露出一个深深的掌印,正是史应龙方才无意中留下痕迹。他此时神气完足,jīng力弥漫,展开身法一阵疾驰,几刻钟后便赶到光明顶附近,找了个地方隐匿下来,等到天黑之后悄悄上了光明顶,却没有找到杨逍的的踪迹,不仅如此,就连张无忌、韦一笑、范遥也离开了,明教总坛内部只留了一些普通教众在看守。

    “难道赵敏已经开始行动,把张无忌他们都带走了?不行,我得赶紧回成都,把消息告诉其他人,及早做好准备。”史应龙既然找不到杨逍,当即离开了光明顶,乘夜赶路。他单身上路,速度极快,几天间便穿过了沙漠,来到雪岭附近。他想起武青樱和十妹,心想上次武庄主说青樱姑娘没有落在赵敏手里,说不定此时已经带着十妹回了朱武连环庄。姐姐不是想收十妹当弟子吗?如今朱长龄不肯认回女儿,我正好把她带回峨嵋。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方向,继续向前疾驰,到傍晚时分,奔上一个山岗后,已经看到依山而建的朱武连环庄。他正要赶上去,忽然望到山庄门口有一小队蒙古人策马奔出,不禁“咦”了一声,暗想此处怎么会出现蒙古人,难道朱武连环庄被赵敏攻陷了?不知道青樱姑娘和十妹情况如何?

    他连忙隐匿好身形,等那些蒙古人走远后才从山岗奔下,悄悄靠近朱武连环庄,却见山庄里悬灯结彩,披红挂绛,装点得花团锦簇,似乎正在筹办喜事。他曾经在朱武连环庄住过一段rì子,对里面的建筑布局颇为清楚,当下偷偷潜进去,熟门熟路的到了武青樱居住的院落外面。

第一四六章 雪岭救人

    史应龙探头从围墙上望进去,发现阁楼下面守着一位高手,却是在武当山上假扮庄铮的那名魁梧大汉,他心想赵敏果然来过了,看这情况,恐怕武姑娘是被软禁起来了。这时阁楼上忽然响起一声妇女惨叫声,紧接着又有一个童声斥道:“统统滚出去,以后再敢来打扰青樱姐姐,那就不是留下手指头这么简单了。”

    这句话的口音怪异、冰冷生硬,史应龙一听就知道是十妹所说,他正奇怪为何十妹身陷囫囵还敢如此说话,便见院门口急匆匆跑出两个婆子,当头一个婆子捧着鲜血流淌的右掌,上面五个手指头不见了一个,后面一个婆子抱着一叠灿若红霞的新衣,两人皆是脸sè苍白,想必被吓得够呛。

    魁梧大汉见到两名婆子的狼狈样子,顿时哈哈笑,赞道:“好一个刚毅果断的小女娃,心肠够狠够硬,比起你那软脚大哥要强百倍,真是讨人喜欢。”十妹怒喝道:“我才没有大哥,谁稀罕你们喜欢了!”史应龙听得更是迷糊,心想朱长龄只有一个女儿,杨逍更没有娶妻生子,不知此人话中是何意思?

    这时阁楼上又响起一个女子声音,正是武青樱的声音,只听她沉声道:“十妹,不许胡乱说话!”魁梧大汉笑道:“哈哈,还是武姑娘比较识相。小女娃,学着点吧,若是将来能得郡主青睐,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不用担忧了。”十妹冷哼一声,却不再开口说话了。

    史应龙听到武青樱也在阁楼上,兜了个圈子,避开魁梧大汉的视线,悄无声息的越墙而入,脚尖轻轻一点,身体迅速上升,不带一丝风声,鬼魅般从二楼窗户穿入进去,一眼便看到一大一小两道俏影坐在桌边。

    只见武青樱脸sè憔悴,往rì的飒爽英气全然不见,十妹还是一脸的冰冷,只是目光带了一丝怒气。武青樱见史应龙突然现身,心下大喜过望,一时忘形便要喊人。史应龙忙伸出右手捂住她的小嘴,左手做出噤声的姿势又望向十妹,发现她仍然是一脸冰冷,只是眼中却流露出些许喜意。

    史应龙等武青樱点头示意之后,这才放开手掌,伸指醮茶在桌面上写道:“身上可有不妥之处?”武青樱忙写道:“十妹无碍,我中了毒,浑身提不起内力。”史应龙已经知道她中了中了十香软筋散之毒,不过他身上还带有一点王难姑配置的解药,要解毒并不难,只是朱武连环庄以及被赵敏占据,也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高手,他也不敢让武青樱在这里解毒,便又写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再说。可还有其他人需要我救走?”

    武青樱突然脸sè一黯,写道:“没有了。”史应龙点点头,写道:“将楼下那人引上来,先对付他。”他已经听出楼下只有那名魁梧大汉在,若不先杀了对方,只怕他一带武青樱和十妹离开阁楼,立刻就会被对方发现,到时候汝阳王府的高手赶过来,他也没有把握护住两女的安全。武青樱望了十妹一眼,忽然惨叫道:“十妹,我对你这么好,你咋怎么可以对我动手?”

    十妹闻言愣了一愣,马上便会意过来,冷冷道:“懒活不如好死,与其让青樱姐你被那畜生欺负,还不如让我送你一程。”武青樱又低声口申口今道:“救命……十妹疯了……救命……”史应龙身形闪动,倏然出现在楼梯口,却已埋伏起来。

    “不好,那小女娃对武青樱下手了!”魁梧大汉近一段rì子与十妹接触颇多,知道那是个不苟言笑却又心冷手狠的主,当即心下一惊,展动身形向二楼疾奔上去。史应龙一见他脑袋探出二楼,右手形如龙爪闪电般抓出,却没有一丝劲风外泄。魁梧大汉还没有反应过来,脖颈已经被抓住,只觉对方手指坚硬似钢,不由心下大骇,吓得魂飞魄散,张口便要呼救。

    史应龙哪里能还容魁梧大汉说话,他手腕轻轻转动,喀一下便将对方脖子扭断,立刻将之结果掉,他又提着尸体奔下阁楼,将尸体放到桌边的椅子上,摆出一个托腮沉思的姿势,这才返回二楼,低声道:“武姑娘、十妹,你们下来吧,可以走了。”

    两女迅速下了阁楼,只是武青樱脚步虚浮,根本无力奔跑,她不禁蹙起眉头,说道:“史大哥,我中了毒,无法使用内力,根本没有办法施展轻功,恐怕走出这院子不出百步,就会被人发现。”史应龙一把抱起十妹,又到武青樱面前弯下腰,低声道:“武姑娘,事急从权,还请容许我背你离开。”武青樱“啊”的轻呼一声,心里羞意上涌,脸颊迅速飞起两朵红霞,煞是好看,不过她却没有拒绝史应龙的提议,俯身紧紧贴在他背上,双手又搂住他的脖子,轻声道:“史大哥,可以了。”史应龙右手往后一抄,托在武青樱柔软的大腿上,立刻站起身来,展开身法往外驰去。

    武青樱伏在史应龙背上,立刻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阳刚气息不断散发出来,紧紧裹住的自己的身体,让她周身意暖暖,醉酥酥。她又是欢喜又是激动,心房不禁强烈跳动起来,只觉这段时间受的苦都值得了,心想这天底下果然再没有比史大哥可靠的人了。

    此时天sè还未完全漆黑,史应龙为了避开朱武连环庄内的巡哨耳目,不时高蹿低伏,倏东忽西,身法速度骤快骤慢,毫无规律可言。十妹卷成一团缩在他怀里,受到的影响还不到,武青樱伏在他背后,却有些动荡,好几次差点就被甩开。史应龙只好提醒道:“武姑娘,注意不要松手。”武青樱轻声应道:“史大哥,我会小心的。”她便把双腿盘在史应龙的腰上,紧紧箍住。这样一来,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再也没有脱开的可能。

    一会儿后,武青樱心里不便有些异样,只因史应龙骤然停住脚步,或者骤然慢下速度时,她身体便会急速前倾,紧紧压在史应龙背后,无论是胸前那对坚挺,还是胯间柔软都会撞在他背上,力道反冲之下,就像是被他用身体不断按压,跟绮梦中和他缠绵悱恻的情景相似,感觉极为奇妙,身体迅速有了反应。她不禁羞涩万分,只是此时却不是矫情的时候,便闭上眼睛,轻咬嘴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忍住身体那越来越强烈的反应。

    不多时,史应龙带着两女悄悄遁出朱武连环庄,便朝着东方疾奔,一个时辰后已经奔出极远,便在一处山峰找了个避风之处,先将十妹放下,又蹲下来,说道:“武姑娘,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武青樱此时情况已经极为不妙,忙松开双手,急匆匆便要离开他背部,不料站起来时双脚一软,却又跌在他背上,更糟糕的是胯间恰好压在他手掌上。她心里一急,双手按在对方肩上,奋力一撑,立刻将自己倒推出去,砰一下倒坐在地上。史应龙忙回身去搀她,问道:“武姑娘,你没事吧?”武青樱脸上一片嫣红,根本不敢让她靠近,急喘道:“没事,没事,史大哥,我自己来就行了。”

    史应龙看她只是气息有些急促,便道:“好吧,你先把气顺平,等一下再服用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他抬起手,正要伸入怀里取解药,忽然发现手指有些滑腻粘稠,又想起这只手一直托着武青樱的大腿,还以为她受伤流血了,问道:“武姑娘,你是不是流血了?身上哪里受伤了?”

    武青樱见到他手指上那些水痕,羞得脑袋都要冒烟了,根本不敢回答,连忙背过身去,还用袖子把脸都蒙住了。史应龙见她表现如此奇怪,把手指凑到鼻前一嗅,却没有闻到半点血腥味,却闻到了一股霏靡之味,和王难姑情动时股间分泌出的花蜜极为相似。他联想起武青樱奇怪反应,迅速反应过来,不禁尴尬万分,却不敢在问了,便道:“我到附近捡点干柴,有什么事情就喊我。”急忙转身离开。

第一四七章 杨逍往事

    “没想到武姑娘身体如此敏感,竟然情动如此,我还去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实在太过莽撞了。不过刚才我一心想遁走,没有细细感受她的柔软娇躯,还真是遗憾。”史应龙想起武青樱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心里才浮起些许绮念,猛然又惊醒过来,心想不对,我怎么能这样想。难道是身上出了什么问题影响?他连忙凝神守志,细细体察,却又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不禁有些纳闷,暗想我以前指点武姑娘武功,也与她身体有过多次接触,从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念头产生,为何这次会起了这样的龌龊想法?难道我真的是一个好sè之徒,最近才逐渐暴露出本xìng?

    按说史应龙原本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只是他施展“舍身决”之后,心神经历幻象考验诸般考验,最后在六yù这一关上失陷了,虽然侥幸有女人与他配合,避免沉溺在幻想当中不可自拔的绝境,但他心里的yù念却被放大很多,终究留下了一些后遗症,这对他来讲,也不知知是福是祸。

    史应龙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放弃继续想下去,借着月光捡了些干柴,又在附近徘徊了一阵,这才回到那背风之处,却见武青樱已经平复了下来。他便燃起一个火堆,为两人取暖,又问道:“武姑娘,朱武连环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武青樱见他没有继续问那些羞人的问题,悄悄松了一口气,便将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娓娓道来,轻声说道:“当rì五大派撤离光明顶之后,我便便带着十妹去找朱伯伯,把傅姨的事情讲了出来,没想到却被朱伯伯斥骂了一顿,就连父亲也骂我胡说八道,我一气之下便带着十妹偷偷离开,打算去找峨嵋派和史大哥你。只是我在光明顶附近等了好几天,始终没有见到峨嵋派众人,而元兵大军就驻扎在附近,我担心被发现,只好带着十妹返回朱武连环庄。”

    “我回到山庄后,发现父亲和朱伯伯还没有到家,一开始还以为他们都去了昆仑派,不料十多天后他们还没有回来,就连那些庄客武师也没有半点消息。我感到有些不对,便派人前往昆仑派打听消息。没想到参加围剿明教的昆仑派众人也没返回门派,留守三圣峰的昆仑派弟子也在四处打听自家掌门的下落。“

    “这时我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又派出众多庄客四处搜寻父亲等人的下落,一连十几天,却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仿佛那么多人凭空消失了一般。我还派人前往光明顶附近寻找,也没有发现任何消息。就在我心急如焚,无法可想的时候,卫壁忽然带着大批高手回了朱武连环庄,还说父亲和朱伯伯都被明教的人抓了,只有他一人逃脱出来,还请来了救兵,打算前往光明顶搭救两位庄主。”

    史应龙听到这里,不禁“咦”了一声,问道:“武姑娘,卫壁自愿把人带回朱武连环庄,还是被胁迫的?”武青樱恨恨道:“他当然是自愿的,如果是被胁迫,那里会对那些人摇头摆尾,大献殷勤。”史应龙回想起当初在万安寺的所见所闻,便有些恍然,心想原来卫壁这么早就投靠了赵敏,还把她带到朱武连环庄,怪不得我在光明顶附近找不到赵敏等人的踪迹。

    武青樱又道:“我很清楚卫壁的身手如何,又见到他带回的高手中有不少蒙古人,当即便有些怀疑,只是那些‘救兵’中高手不少,我不是敌手,只好任由他带人住下。我表面上不动声sè,暗中却利用朱武连环庄的地道监视那些‘救兵’,结果第二天晚上便知道听到了一个惊天消息,原来父亲和朱伯伯他们都被汝阳王府抓走了,卫壁更是投靠了元人,我知道大事不妙,当夜就带着十妹逃出山庄。”她顿了一顿,突然问道:“史大哥,你在中原有没有听到我父亲的消息?”

    史应龙点头道:“朱庄主确实被汝阳王府抓走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上次往大都走了一趟,把人都救了出来。”他便将万安寺内发生的事情略略说出,武青樱听后大喜不已,感激道:“史大哥,多谢你出手相助,如此大恩大德,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好。”史应龙笑道:“我们都是汉人血脉,彼此互相帮忙,一致对付鞑子是应当之事,你不必挂念在心。对了,你既然和十妹逃出了朱武连环庄,为何又被抓了回去,还中了十香软筋散这等奇毒?”

    武青樱说道:“那一次我带着十妹逃出山庄,一夜策马狂奔,天亮后还没松下一口气,就发现卫壁带这一帮武师赶了上来。我和十妹两人一骑,马力不足,很快就被截住,我们便舍去马匹逃入山林。只是卫壁带出来的人不少,一路围堵,将我们逼入一个小山谷内,我武功不高,很快就被那些武师抓住。十妹原本已经藏好了,见状又冲了出来,落入他们手里,只是她不断尖声挣扎,却引来了杨逍那魔头。”

    史应龙听到“杨逍”两个字,不禁眉头一皱,说道:“杨逍那魔头不知道十妹的真实身世,想必会出手救人,卫壁既然只带了些普通武师,应该拦不住他,为何你和十妹最后又被抓回了朱武连环庄?”武青樱叹道:“杨逍确实是出手救人了,他武功极高,几招间便将众多武师杀了个干净,还对卫壁下了杀手。可就在最后关头,他却突然收手,留了卫壁一命。”史应龙忍不住问道:“杨逍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这又是什么原因?”

    武青樱苦笑道:“杨逍在卫壁身上发现了一块‘铁焰令’,那是他多年前送出去,一见之下便知道卫壁和他大有关系,所以停手了。”史应龙问道:“难道卫壁的父亲和杨逍有什么来往?”武青樱摇头道:“我一开始也以为是是这样,哪里想到杨逍一番追问之后,竟然说出了一桩秘密往事,我才知道,原来卫壁的亲生父亲就是杨逍那魔头。”

    史应龙闻言惊愕不已,满脸不可置信,说道:“这怎么可能?杨逍是明教的光明左使,卫壁的母亲是朱庄主的妹妹,而明教和朱武连环庄一向不和,难道杨逍认错人了?或者他另有yīn谋?”武青樱摇头道:“我一开始也不相信,可是杨逍说出来的事情有理有据,令人不由得不信服。”她便将杨逍当年经历的一番故事说了出来。

第一四八章 无心之失

    却说当年杨逍和白鹿子争斗,虽然击败了白鹿子,自己却也受了重伤,他挣扎着赶回西域,进入到雪岭范围后伤势发作,昏迷过去,恰好却被朱长龄的妹妹朱妙龄所救,带到一处山谷养伤。杨逍为人最是风流,清醒后见朱妙龄容貌姣好,便起了心思,凭着自己英俊相貌和不凡吐谈,轻而易举便俘获了佳人身心。只是他为人不堪,得手之后却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块“铁焰令”作为纪念。

    朱妙龄发现意中人离开,黯然神伤之后只能返回朱武连环庄,不久之后却发现自己怀有身孕,更被兄长看出了问题。朱长龄为了维持家风,不得已只能将妹妹嫁给一名庄客。而朱妙龄虽然被迫嫁人,却一直对杨逍念念不忘。她多次以打探情报为由,前往光明顶附近寻找杨逍,却始终没有找到对方,有一次更是遇到雪崩,幸亏丈夫舍命相救,才侥幸逃生。她为了一己私念,害得深爱自己的丈夫无辜丧命,心里愧疚难安,不久便郁郁而终,临死前将那块“铁焰令”交给了儿子。

    而杨逍早就将朱妙龄抛诸脑后,多年后在四川大树堡被史应龙用计逼走,又遇到昆仑派高手前来寻仇,便巧计用抢来的毒桃子对付昆仑派的高手,趁机一路追杀到了西域。他路过当年养伤的山谷,触景生情,这才想起朱妙龄来,便前往朱武连环庄找人。一番打听之后才知道朱妙龄被迫嫁给庄客,最后郁郁而终,他愤怒之下便掳走傅玉彤作为报复。

    上次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杨逍被明教高层放弃,侥幸逃生后便藏在当年那处山谷养伤。只因他是在不愿回去面对谢逊等人,暂时便在山谷内住了下来,最后才会遇到追赶武青樱的卫壁,发现当年送出的那块“铁焰令”。杨逍一番追问之后,又使用了滴血认亲的古法,这才知道卫壁竟是自己的儿子。

    只不过这杨逍一段欺骗女子又强掳良家的往事,在他向卫壁解释时,竟然变成他和朱妙龄一见钟情,两相情悦,最后却惨遭朱长龄棒打鸳鸯,不得不分开。他解释之时感情充沛,说到伤心之处更是潸然泪下,令卫壁不由得不信。

    一开始时就连武青樱也有些相信,后来卫壁问出傅玉彤和十妹之事,杨逍说自己他痴情不舍,不时前往雪岭缅怀,有一次救回惨遭朱九真驱逐的傅玉彤,长久相处之下两人情投意合,才有了十妹这个女儿。

    史应龙听到武青樱的转述,不禁扬了扬眉毛,冷哼道:“杨逍这个魔头为人最是不堪,从十妹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来,他说的话十句里面连两句真的都没有,只怕卫壁的母亲也是被他欺骗了。”武青樱点头道:“我一听杨逍说傅姨和他情投意合,就知道他说的话不可信,只是他和卫壁滴血认亲,两份血液相容一体,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确实是真的。”史应龙点头道:“怪不得你最后会被送回朱武连环庄,看来杨逍对这个儿子极为看重。”

    武青樱点头道:“确实如此,卫壁和杨逍相认之后,立刻劝说对方也加入汝阳王府。杨逍一开始还不愿意,不过卫壁为了自己在汝阳王府的前途,竟然以死想逼,杨逍最后才答应了。”史应龙心想杨逍年过半百才发现这么一个儿子,为了不至于绝后,难免会屈服,怪不得他会配合范遥,回到光明顶上演那么一出戏。

    十妹突然骂道:“两只畜生!”武青樱恨道:“十妹说的不错,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卫壁把我抓回朱武连环庄之后,立刻把我软禁起来,又给我下了毒,趁我无法提起内力想要侮辱我,还好十妹救了我,否则我就没脸面目见人了。不过那个畜生还不死心,竟然想出娶我为妻,然后名正言顺接掌山庄的烂计。”

    史应龙不禁哑然失笑,问道:“那杨逍也是一方人物,怎么会同意这样的计划?”武青樱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被抓回山庄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杨逍。”十妹突然说道:“后来那个什么郡主来了,她把杨逍和一部分高手带走了。”史应龙点点头,心想怪不得卫壁会出这样的昏招。

    武青樱继续说道:“卫壁的烂计很快就被朱伯母看出了问题,他羞恼成怒之下直接撕破脸皮,将朱伯母杀害,又将山庄旧人屠戮一空,强行接管山庄。还派人准备婚礼,每天叫那些婆子来sāo扰。我逃又逃不掉,只能咬牙硬撑,还没有等到最后关头和那个畜生同归于尽,就被史大哥你救出来了。”

    “没想到卫壁连自己的舅妈也杀了,如此不念亲恩,真是泯灭人xìng。”史应龙连连摇头,感叹不已,心里第一个念头便是卫壁要娶亲,杨逍想必会赶回去,若是我早知道这些事情,就潜伏在朱武连环庄附近,来个守株待兔,到时候便可手刃仇人。他望了望武青樱和十妹,又暗自摇头,心想就算提前知道这些,还是会先将武姑娘和十妹救出来,为了私仇而将无辜女主置于险地,自己还真是做不出来。武青樱见到史应龙目光往自己身上望过来,蓦然想起自己裤内空空如也,不禁有些害羞,忙抱住双腿膝盖,脸sè也红了起来,和火光互现映衬,煞是好看。史应龙却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从怀里拿出十香软筋散的解药,说道:“武姑娘,这是解药,你闻一闻再运功打坐,很快就能恢复正常。”武青樱接过瓶子,拔开塞子一闻,只觉其臭无比,连忙又将塞子盖好,捏着鼻子道:“史大哥,怎么这样臭。”

    史应龙笑道:“你中的是天下奇毒十香软筋散,解药自然会奇特一些。”武青樱“哦”了一声,便盘膝运功,良久之后终于恢复了内力。她本是活泼好动的xìng子,自从中了毒,浑身软绵绵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又担心父亲的安危,过了一段忧郁憋气的rì子,如今云开月明,一切烦恼都被史应龙解决掉,忍不住满心欢喜。

    武青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练武活动身手,如今四肢重新有了力气,便觉得手脚发痒,当即拉开架势,练起家传的铁掌掌法,一时掌风呼呼作响,比起当初向史应龙讨教武功时,已经长进了很多,到也有几分高手风范。

    史应龙看得直点头,心想武姑娘资质还是挺不错的,可惜以往被武庄主忽略了。不过她的基础不错,如果能找到一个名师指点,将来倒也能成为一流高手。武青樱练得兴起,又见史应龙点头称赞,心里便有些得意,当即又是一招使出,她双脚势做弓步猛力一绷,却听嘶啦一声响起,衫裤竟然从中裂开,露出了两腿间的风光。

    武青樱之前已经将亵裤除掉,又将衫裤前后掉转来穿,本有些不适,只是她得意忘形,竟然忘了此事,这才出了这么个乌龙。只见那一双修长紧绷的光洁**,还有股间芳草萋萋,在火光照耀下极为诱人,史应龙将之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腹下一热,迅速有了反应,又多看了两眼,这才把头转开。武青樱愣了一愣,感到股间一股冷风拂过,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惊呼出声,连忙夹住双腿蹲下,心里又羞又急,都快哭了出来。

    史应龙连忙将身上长衫解下,扔了过去,他刚才看光了武青樱身上最为隐秘之处,心里也有些尴尬,抬头望了望夜空,便道:“武姑娘,如今天sè还早,我想要赶回朱武连环庄一趟。你内力也回复了,这附近并无什么猛兽出没,还请你和十妹在此休息,等我回来。”他心想找不到杨逍,那就先拿他儿子来付利息,顺便避免武姑娘尴尬。

    武青樱“嗯”了一声,见史应龙就要离开,又急道:“史大哥,你回到朱武连环庄后,还请你到我住的阁楼走一趟,还请帮我和十妹带几件换洗衣服。”史应龙答道:“行,会回来时一定帮你带到。”便展开身法迅速离开。武青樱见到他离开了,这才站起身,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忽然又惊呼一声“糟糕”,心想我把那些东西都藏在衣柜里了,要是被史大哥看到,岂不是羞死人了?她心里既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一时坐立不安,把下巴抵在膝盖上,不时挪来挪去。

    十妹见她这副样子,冷冷道:“怕什么,反正你也喜欢他,不如嫁给他算了。”武青樱惊道:“十妹,你乱说什么,我可没有喜欢史大哥。”十妹冷哼道:“你藏在衣柜里的东西我都看到了,反正史应龙这个人也挺不错了,当我姐夫还行。”武青樱“啊”了一声,嗔道:“十妹,你怎么可以胡乱看我的东西。”她捂着热得发烫的脸,忍不住又问道:“十妹,假如我真的要嫁给史大哥,你说他会不会接受我?”十妹冷冷道:“你裤子裂开时他多看了两眼,如果不是对你有意思,应该不会这么做。”

    “啊,羞死人了。”武青樱又是一声惊呼,不过这次却隐隐有些欢喜的的味道。她心想只要史大哥对我意思,我再努力一些,想要完成自己的梦想应该不会太难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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