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蜀军反击
013-10-15
一想到荆州境内的那些大族豪强,汉中王司徒飞就是火冒三丈。这些大族豪强,昔rì汉军强盛之时,各个都来逢迎。现如今汉军式微,这些豪强大族就摆出一副敬而远之之意。
让其恼火的不仅仅是这些豪强大族的态度,还因为这些豪强大族处处拿洛阳王和洛军来压自己,让汉军灰溜溜的从这些豪强大族的府邸回来,让汉军上下,颜面尽失。
“田玉,回应赵军,只要赵军愿意低价出售更多的兵甲器具,我汉军就愿意与他结盟。另外,让他们将五千套装备和战马,在最短的时间里给我们送来。领军作战,没有兵甲器具是不行的。”司徒飞脸sè一冷,沉声道。
“大王,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钱财和粮食购买赵军的兵甲器具啊。即便是赵军低价出售,我们也无力购买更多,现如今我军的钱粮已经捉襟见肘了。因为要重树大王在荆州的声威,所以,我们汉军辖地的赋税都有所降低,甚至减免了一些税赋……”右丞卫平苦笑道。
司徒飞冷声道:“我汉军辖地之内,不是还有那么多大族豪强吗,他们的家中,可是有不少的钱粮的。”其话语之间,杀气凛然。
“什么?”卫平顿时一怔,半晌才涩声道,“大王,这些豪强大族不少背后都是靠着洛军的,我们要是动,会不会……”
“背后有洛军?可笑!我汉军会怕洛军?洛阳王要是敢因为我汉军辖地之内的大族豪强对我们出,本王高兴还来不及。要是洛军敢动,那北面的赵军也不会干看着。想要结盟,他赵军就该表现一下盟友该有的责任。而且,赵军对蜀军奈何不得,但是,对于荆州的洛军,绝对是没有问题的。要是本王从旁策应,洛军要是抵得住赵军才怪。”司徒飞冷笑道。
“这些大族豪强,将家中的族人送到洛军哪里,看起来似乎是他们想要借助洛军来对抗我们,但是,这些依附洛军的大族,对我们却是极其的不利。他们在我军辖地内生活,作威作福,称霸一方。但是,他们却不是我们的人,与洛军勾勾搭搭。那么,我军辖地之内的情况,都将一五一十的出现在洛军前面。”
“这些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他们生活在我军治下,却将大批的钱粮物资输送给洛军,这是对我们的一种削弱。这些大族豪强,在地方之上,占据大量的田地,商业份额,甚至是掌控这地方之上的所有大权。要是继续让他们这样下,脱离我们的辖制,最后的结果只会让我们对地方的掌控了越来越弱,而收到的赋税,也会越来越少。”
这样的情况,这些汉军重臣不是不知道。他们之所以不提,是因为这样的大族太多,汉军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本王终于明白,为何赵国自一开始就开始限制这些大族豪强,朝廷管辖直接到乡镇村落一级。实在是这些大族豪强太不是东西,只顾自己利益,有nǎi便是娘。既然他们不配合我们,我们也无需给他们面子。本王的辖地,本王自己做主。除掉他们这些大族豪强,本王麾下的将士臣子,就接替他们成为新的豪强吧。这些忠于本王的臣子,本王也不会让他们受苦。”司徒彻如此,也让在做的几位汉军重臣松了一口气。
汉中王虽然对这些豪强大族极为不满,有意对这些大族豪强下,但是,并不是与赵军一样,彻底的消除这些大族豪强。一来,这些汉军重臣,也是大族豪强出身;二来,汉军要现在开始效仿赵国,已经不太可能。要是汉军在辖地之内清除大族豪强,只怕转眼之间,汉军就会收到重创,甚至土崩瓦解。因为汉军之内的重臣和文武官员,哪一个不是地方豪强大族出身。他们跟着汉中王,也是为了借助汉中王壮大家族。
“对了,给赵军使者,允许我们赊欠一部分购买费用,先让我军有足够的能力出军。以他们的实力,也不惧我们赊欠。”
“传令给汉中境内的密探,时刻关注蜀军与赵军的情况,但有异常,立刻禀报。”
“给武陵府的密探传令,让他们打探清楚武陵府境内蜀军的情况和各地关卡的详细情况,既然要行动,那就要拿回武陵府。”
“让襄阳府以南的各部人马和地方守备军向江陵府集结,打出要在江陵府整顿南部军队的旗号。让他们做好战争的准备,随时准备出击。”
在雍州赵军以及荆州汉军做出各项准备的同时,汉中的赵军也在准备迎战。而在地方,各项民生建设也在迅速实施。此外,赵国的各项制度,也开始在汉中境内展开。丈量田地,均分田地,减免赋税,统一商税,救济深受战祸之苦的百姓。一时之间,汉中境内的百姓,人人欢欣鼓舞,热烈拥护赵军成为汉中新的主人。
“两位将军,现在我们的情况不是很好,从南方传来消息,蜀军以及集结之前准备支援汉中战局的援兵,准备再一次全面反击。所以,两位需要做好战斗的准备。白水县、南郑县两地,则是其重点要防守的地方。”
“蜀军还要打?这蜀王司徒彻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之前与汉军苦战三个月,损失惨重不。之后又与我们苦战大半个月,直接将其进发汉中的大军全部丢掉。现在他还有能力继续进攻?不是蜀军的粮草物资已经出现问题吗?”秦游诧异道。
杨望清苦笑道:“他们的粮草物资不是出现问题,而是不能在短时间内筹备起来。不过,他们的粮草物资确实紧张。但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比他们更差。”
“虽然在兵力之上,我占据优势。但在后勤之上,我们差之蜀军更远。我们赵国虽然不缺少粮草物资,但是,从雍州向南运输,同样是大问题。尤其是我们需要安抚汉中百姓,尽快回复汉中民生,所以,我们在汉中境内的赋税,已经被免除大半。可以,在短时间里,我们已经不能从汉中百姓身上得到补充。粮草物资,现在也成为我们的问题,而且,比之蜀军更甚,情况更加严重。”
赵康沉声道:“我们不是从地方豪强大族家中,抄没了不少钱粮物资嘛?难道还不能支持一阵?按理,北方源源不断的向南运输粮草物资,再加上这些抄没所得,汉中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杨望清沉声道:“汉中之地,经历蜀军和汉军大战,民生凋敝,百姓受其苦甚深。所以,抄没的钱粮物资,多为地方所用。如果南方蜀军不北上,我们当然无忧,勉强支撑,只需要等到北方运输的粮草物资抵达,地方安顿之后,自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南方蜀军准备继续进攻,那么,大军作战消耗的物资,就会成倍增加,致使我们所需不足。”
秦游挠了挠脑袋,闷声道:“那我们现在当如何?”
杨望清笑道:“大王已经传来消息,我们无需与蜀军交战太久,到时候东面汉军就会南下,迫使蜀军后撤。另外,我料想蜀军也是抱着让我们粮草物资不足而崩溃的想法。所以,此次开战,我们只需要坚守南部城池,无需大军出动。即便是作战,我们也能防守本地,让蜀军无功而返。此外,两位将军还需要将麾下的士卒,安顿一部分至各县乡镇之间,担任地方县兵和府兵以及巡检司巡检。如此,不仅能减少大军消耗,也能稳定地方。”
听闻杨望清所言,赵康和秦游不由一怔。半晌,秦游沉声道:“大都督,让我们麾下的战兵出任地方府兵和县兵以及巡检?这是不是……”
杨望清笑着道:“这只是临时担任,不会太长。如果战兵不出任,那自然就要重新征召训练,这对于汉中府县而言,也是一个沉重的压力。而汉中之地,五万大军在此刻,已经超出地方供应了。”
“另外,我担心,在我们与蜀军继续交战之后,汉中残存的乡绅大族以及那些臣服我们的地方豪强,只怕会被蜀军暗中挑动,乘机作乱。毕竟,昔rì大族现在成为普通百姓,家财、田地、地位都统统消失,他们是不会这般心甘情愿的接受的。有战兵出任地方府兵、县兵和乡镇巡检,我们对后方也放心不少。”
听到杨望清如此,秦游和赵康二人才松了一口气。要是让他们将麾下的战兵安排做地方的府兵、县兵和巡检,只怕他们都没办法给麾下的将士解释。
“另外,东面看看能不能向东部汉军所辖三县购买一些粮食。虽然我们现在占据了汉中之地,但是,我们与汉军并不是敌人。汉中东部三县和我们这里,来往商贸也正常通行,进入其境内购买一些粮食,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赵康疑声道:“东三县?他们境内有粮食吗?只怕昔rì汉军撤退之时,已经将地方府库给搬空了吧。据现在汉军要恢复实力,征召士卒,组建军队,只怕汉军此刻也是缺少粮草物资吧,他们哪里还有什么粮食卖与我们?”
杨望清笑道:“东三县的汉军官府自然是没有余粮的,就算是有,他们也不会,也不敢卖与我们。毕竟,荆州汉军更需要他。但是,别忘了,在东三县境内,可是有着乡绅大族存在的。在这些乡绅家中,囤积粮食,本属正常。我们出钱,他们卖出东西,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可以出钱多一些,另外,告诉他们,我赵国会记住他们的好。想来,不少乡绅大族还是愿意卖出他们囤积的粮食的。”
“另外,虽然我们对大族豪强整顿比较严格,但是,对于那些乡绅和一些中小家族,我们并没有太过严格。另外,那些愿意配合我们的大族豪强,我们也给出了留了余地。要是这些大族豪强不笨的话,他们应该知道如何选择。这汉中之地已经是我们赵国的了,至于这东三县,还能坚持多久?”
“即便他们看不到这点,但是,随着我们稳固汉中中部和西部地域,来往商贸兴盛之后,这东三县的大族应该明白,rì后与我赵国商贸,定然能赚取更多的利益。”
赵康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大都督的是这些乡绅大族,这倒是没错。从外面抄没的那些不法大族就知道,这些大族豪强可不是普通的货sè,各个家中富的流油。普通百姓与他们相比,简直就是天地之差,云泥之别。”
秦游顿了顿,小声道:“大都督,我们私自向汉军辖地的乡绅大族购买粮食,这会不会太……”
秦游虽然没有完,杨望清和赵康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这购买粮草物资,尤其是军队所需的粮草物资之事,可不是一个将军以及军中主帅能做出的事情,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职权范围。即便是统辖一地军政大权的大都督,这种事情,也不是他能做的。
杨望清笑道:“你们放心吧,此事已经得到大王的允许。我们可以采取任何段来补充我们需要的粮草物资,而且,还会有锦衣卫协助,有军中后勤官员负责。”
杨望清如此,秦游和赵康才暗中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些事情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能不做超出职权的事情,还是不做的号。
秦游又询问道:“大都督,那我此次俘虏的蜀军士卒呢?尤其是白水县投降的蜀军将士以及那些被我们俘虏的蜀军援兵,我们当如何安排?”
杨望清沉吟了片刻,道:“那些投降的,除了出身汉中的士卒之外,其余的都拆散安顿在各地,暂时与随后由我们战兵组成府兵、县兵合并在一起,就地监视。至于那些俘虏,暂时安顿在各地,让他们出力协助修筑城池、驰道吧。另外,那些在白水县俘虏的蜀军援兵,此次也要好好安顿。他们与蜀军姜氏一族有关,在姜破云等人没有被蜀军发现问题之前,我们还要保留他们。”
秦游沉声道:“大都督,如果此次姜破云等人继续出战,是不是利用一把,将蜀军的粮草物资给焚毁掉。如此一来,蜀军岂不就要不战而退?他们中的粮草物资,应该供应不了他们持续作战吧。”
杨望清摇头道:“不可能,姜破云不可能答应这样的事情。因为他如此一做,整个益州境内的姜氏一族,可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姜破云不会受我们的逼迫,连带整个家族被蜀王除掉的。要是逼得太紧,他会直接向蜀王禀明所有。”
顿了顿,杨望清又道:“另外,此次最好不要与姜破云等人联系,除非他们主动联系我们。蜀军此次在汉中战败,看似必然,但必定会被蜀王严查。蜀军之中那么多聪明之人,一个不好,就会被人看出问题来。”
“这姜破云对我们rì后有很重要的作用,所以,能保留住他,就尽量保留下来。有了内应,rì后我们行动,才方便许多。”
在杨望清的安排下,赵军派人立刻向东三县向当地的乡绅大族购买粮食。没想到,结果竟出奇的顺利。东三县的乡绅大族,纷纷出售自己囤积的粮食卖与赵军,让赵军短短数rì之内,就购买下了数千石的粮食。
当然,杨望清也相应的表示了自己的友好。向这些乡绅大族表示,赵军境内,允许他们来往通商,税率与赵军辖地商人一样,也允许他们进入赵国商贸。当然,他们还不是赵国商部登记的商人,没有信誉等级,没有赵国官府开出的商籍,所以,想要在赵国境内商贸和开办店铺、商行,除了要缴纳超出一定比例的商税之外,可能接到的单子没有赵国商人多。不过,这也是赵国希望看到的。吸引这些其他诸侯境内的商人转向赵国,也希望这些大族豪强,能从土地向商业转变。
蜀军行动的迅速超出杨望清等人的预料,汉军在大败之后不到半个月,就再次出动三万大军向北,开始进攻汉中,准备报仇雪恨,从赵军中夺回汉中之地。而且,依照蜀军喊出的口号,这也不过是蜀军的前锋部队罢了。
战事逼近,汉中境内的百姓,也是风声鹤唳,紧张万分。对于汉中百姓而言,今年是他们最不幸的一年。先是汉军和蜀军在汉中大战三个月,让汉中百姓受战祸之苦。紧接着,赵军也插了进来,与蜀军一番大战。不过还好,赵军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就将蜀军给彻底击败,让汉中安稳了下来。尤其是赵军的各项制度,让百姓觉得,他们已经开始进入和平时期,能得到一阵安稳的生活。
可惜,没等他们高兴到头,南方的蜀军则再次大军北上。数万赵军再一次浩浩荡荡向北而来,准备进攻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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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2章 南守北攻
见到赵军突袭的这一路军队竟然会有人投降,而且,还直接撤离而去。这种情况,让蜀军主将也不知所措。
原本,蜀军主将还以为这些士卒就是赵军派来联系姜破云,并准备安插在姜破云麾下策应姜破云行动的的赵军士卒,但经过询问之后其才知道,这些士卒是昔rì驻守南郑县的蜀军士卒,南郑县被赵军突袭攻破之后,这些士卒就已经投降了赵军。
而此次,他们则是被赵军挟裹着对蜀军采取进攻,就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一路主将是昔rì败军之将姜破云所部。准备采取突袭,想要一战而胜。而这些士卒本就对姜破云不报什么好感,所以,此次才会与赵军一起,在一开始权力进攻。但不久之后就看到,这一路蜀军主帅并非姜破云,而是其他人,这些士卒才直接在战场之上投降。
“这算怎么回事?”看着麾下折损了千余人,但自己想要的目标还没有达到,蜀军主将一脸愤愤然。因为多了俘虏,也因为这与自己想要的目标不一样。所以,蜀军主将不得已只好撤军。
不过,与赵军有过交流的姜破云明白,赵军的这一次行动,定然是故意的。而且,赵军方面已经猜出他姜破云这里出了什么问题,才故意如此做,以洗脱他姜破云身上的问题。当然,姜破云是不会点出这些情况的,现在他被上面怀疑,已经成为随时可抛弃的弃子,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多说一句话。此刻,他看着打着自己旗号的主将,脸上浮现淡淡的嘲讽。固然是因为自己与赵军有了联系,但是,被人这般安排,等同送上死路,此刻,姜破云对蜀军和蜀王的忠心已经跌至低谷。
虽然此刻姜破云没有立刻背弃蜀军投靠赵军的意思,但是,姜破云已经不是昔rì的姜破云,此刻的他,对昔rì自己与赵军联系之事,已经没有了后悔,没有了其他任何想法。现在他想的就是如何保住自己,如何洗脱自己的嫌疑。至于蜀军,让他见鬼去吧。
“什么?你们遇袭了?还带回了昔rì赵军俘虏的南郑县降卒?”霍云见到刚刚出发的大军折返,再听闻主将和自己安排的暗卫回报,一时之间,也是错愕不已。
经过再三的询问,霍云从暗卫口中得知,此次赵军的行动,确实不是姜破云与赵军之间有什么联系,而是赵军刻意的攻击。至于赵军为何会让降卒参与此次突袭行动,毕竟,让降卒出战,尤其是这种突袭战,根本就不合常理。但是,从那些降卒口中得知的消息,却让霍云脸sè难看之极。
赵军之所以让他们出战,是因为他们都是出身益州的士卒,他们都有家眷,不愿意留在汉中。而赵军对他们也是忌惮异常,此外,赵军的粮草物资紧缺,不愿意再养上这么多不能归心的士卒。所以,赵军召集他们,承诺,此战之后,任由他们离去。这也是突袭之战进入僵持之后,这些士卒开始投降的原因。
“可恶!”霍云脸sèyīn沉的暗骂道。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们的行动赵军早已经探知,而赵军此举,不仅摆脱了这些降卒,减轻了赵军的后勤压力,还让他们对蜀军进行了一次袭击。因为他们是蜀军,他们还心向蜀国,所以,霍云此刻还不能惩处他们。这让霍云觉得,自己此次的行动,完全就是在对方的计划之中,自己就像小丑一般,出力不讨好。
“这姜破云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与赵军没有关系?赵军此次行动,真的只是为了减轻他们的后勤压力?”霍云此刻也开始迷惑了。从眼前的情况看,姜破云确实与赵军没有什么联系。赵军此次行动之前,姜破云没有与赵军有过任何联系。姜破云在这一段时间里,一直都是在军营之中,而且,其身边的亲卫队和暗卫时刻关注着他,根本没有外人接近。但是,此次赵军袭击,为何没有全力突袭这一路军队,而是将数千昔rì降卒给释放了回来?难道是因为赵军想要让这些俘虏带给我们什么?
拿不定主意的霍云,此刻也有些傻眼。不得已,只能将此地的情报向后方传递。而蜀军大军,则继续与赵军僵持着。
见借助姜破云未能成功,强攻不克,霍云也只好让徐子真停止了强攻,转而准备按照另外的目标行事。在当初出战之际,林世文就有所交代,此次蜀军出击,赵军定然是据城而守。如果久攻不下,那么,就停止进攻,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此外,安排人手进入汉中地界,趁着此刻赵军忙于守御边城,则鼓动汉中境内那些饱受赵国欺压的豪强大族在赵军后方行事。当然,此刻他不知道的是,赵军早已经防备到了这些,将数万战兵分散在汉中各地,组建临时的地方府兵和县兵。
在蜀军与赵军僵持与汉中和益州东北地带的同时,阳平关的守将何青章也得到了北方凉州南部赵军有所行动的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何青章不由松了一口气。当然,他放松不是因为赵军的来袭,他可不是赵军的内应。他放松的是,北攻的赵军终于有所行动。要知道,很多时候,纹丝不动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最难以应对的。因为,敌人不动就没有破绽,就不清楚敌人的目的何在,不知道敌人想要做什么。但敌人有所行动,即便不敌,那也让他们得知对方想要做什么,有什么目标,以便其做出相应的安排和准备。
何青章早就预料的,在南方大军反击之时,北方的赵军定然是坐不住的。对于汉中赵军的境地,何青章也是知晓锝所以,其亲自坐镇阳平关,目的就是为了拦截汉中外援的出现。如果北面的赵军没有行动,他们才是最为担心的,毕竟,他也不知道北方的赵军什么时候会出现,会不会坏了大王的安排。
终于,没多久何青章就接到斥候的消息,数支赵军探子出现在阳平关外,来回的探查。不过,何青章并没有在意。当然,何青章也派出斥候与赵军的斥候进行较量。但是,何青章并没有担心什么,他对自己据守的阳平关极为有信心,根本不惧赵军来袭。
在斥候混战之中,双方各有伤亡,在斥候混战数rì之后,何青章终于得到消息,北方赵军的一支三千余人马的jīng锐军队,绕过阳平关,翻山越岭,准备对白马戍下手,以切断自己与南部的联系。
见到这种情况,何青章再也忍不住了。白马戍位于阳平关南部,是阳平关与汉中联系的通道,在这里,也储备这从南方益州运输来的粮草物资和各种补给。所以,何青章不能看着赵军对这里下手。所以,何青章当即就分派出三千士卒支援白马戍。对于他而言,白马戍可以丢失,但是,这里囤积的物资不能丢,与南方联系的通道也不能丢。否则,即便是他据守阳平关,那么,对蜀军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后路断绝,粮草物资尽失的情况下,即便是阳平关关城险峻,何青章也不敢保证此地不会被赵军拿下。
虽然分派了三千余士卒支援白马戍,协助白马戍据守地方。但是,何青章并不担心阳平关这里的情况。此刻他手中还有六千余人,加上城池之险,没有数万大军,根本拿不下自己据守的城池。
阳平关,将军府。自此探知北方赵军的行动之后,何青章就放松了许多。昔rì沉重的脸sè,如今也消失不见,麾下将校,也跟着放松了许多。来往将军府的校尉、小吏也面带些许笑容,毕竟,没有人喜欢看到上司冷峻着脸sè。
“将军,这一下,北方的赵军的行动已经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即便是又更多的军队,我们也能将之拒之门外。下面的就要看汉中那边的情况了,也不知道此战我们能不能获胜。”将军府之中,几个校尉与何青章在处理有限的诸事之后,也开始闲谈其汉中战局来。
听闻麾下如此询问,何青章脸sè一沉,道:“汉中赵军虽然有各方面的压力,但是,他们的实力,始终要比我们强。而且,之前我军被赵军突袭大败,还没有恢复过来,现在再起兵戈,情况可能不是很好。”
见麾下将校脸sè也跟着沉重起来,何青章笑道:“当然,即便如此,但赵军的后勤问题,始终会影响他们发挥实力,所以,只要此次我军行动不太过冒进,则不会出现败局,顶多也是无功而返。”何青章也清楚在成都府议政之事,他也明白,此次大战,蜀国重臣多不看好。他同样如此,当然,这个不看好是不会成功的可能。虽然不会出现惨败,但是,大军出征,消耗粮草物资不计其数,却没有丝毫收益,已经算是失败之处了。
在阳平关守将正谈论汉中战况之时,门外处,匆匆而入的士卒,打断了他们的好兴致。
“启禀将军,大事不好了!斥候方才急报,赵军突然西进北上,逼近我们这里,在一个时辰之前,已攻取了我们东侧的定军山!”士卒急速禀报道。
“定军山那里的城寨失守了?”刚才还与麾下将校说汉中赵军会如同乌龟一般据守汉中南部呢,没想到汉中的赵军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赵军兵马调动,为何没有人向我们禀报?不是说在汉中境内,我们有专门的人负责赵军的情报吗?他们不是在监视赵军大军调动的情况吗?为何赵军大军从东面或南面杀至这里,我们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何青章顿时如同暴怒的狮子一般狂吼道。
不过,对于的询问,禀报情况的士卒哪里能知晓,只能沉默应对。
怒吼之后,何青章顿时醒悟,只怕这里没有人能给自己答复,于是yīn沉着脸,沉声询问道:“那拿下定军山城寨的赵军有多少人?本将军不是在哪里安排了一千士卒吗?占据地利,怎么会让赵军给多了城寨?”
“回禀将军,据逃回来的士卒禀报,赵军是打着我军的旗号接近城寨,突袭而破。赵军突袭定军山城寨的赵军有三千余人。此刻,他们正在加固城池,似乎要就地据守。”
“不好!”何青章脸sè一沉,“该死,他们是在等待援兵的抵达,这定军山距离我们太近,且阳平关东部远没有其他两面险峻。要是赵军大军来袭,我阳平关危矣!”
一听闻赵军的动向,何青章脸sè就发青。就是因为这定军山对阳平关有威胁,他才会在这里建立城寨,安排士卒据守。没想到,那里的守军竟然被赵军用如此简单的办法给突袭破城了。当然,也怪他大意,要是派出斥候探查东部区域的情况,赵军如何会拿下此地。因为其根本没有想到汉中的赵军会派出小队人马突袭,也没有想到,蜀军在汉中境内的细作根本没有探查的赵军调动人马的情报。当然,他并不知晓,这一股赵军并不是从汉中中部和南部抽调,而是从其南部不远处的褒城抽调,而且还是昼伏夜行,出其不意直奔这里。
惊恼之下,何青章也顾不得其他了,当即怒声叫道:“好一个汉中赵军,他们现在危机重重,竟然还敢突袭我们这里,简直欺人太甚!来人,传本将之令,速速点起四千兵马,本将要去亲手灭了突袭定军山城寨的赵军!让赵军知晓,我们这里,是死路一条,想要通过这里而行,想也别想。哼……还真以为我们这里比南面更弱?”
当下,何青章也没有与诸将商议便做出布署,留副将留守阳平关,因为西面有斥候探查北面赵军的情情况,而自己则是率军出击,所以,关内留守两千五百余人,已经足以保证关城不失。
率军赶赴定军山一线的何青章,侦知赵军直接在定军山山口的城寨之内,就地而守,似乎要等待汉中境内的赵军来援。何青章当即就在赵军对面立下营寨,堵住赵军东西两面进兵的路线,以形成对峙这势,牢牢的盯住定军山的赵军,准备休整之后,采取行动。
赵军大营之内,早有斥候在第一时间,将情报送抵赵康手中。
“哈哈……一切都与大都督预料的那般,阳平关守将果然分兵了,如此一来,关城内的守军,只有两千有余。不过,没想到的是,这阳平关守将何青章也被吸引了出来。看来,要对他动手,想将其牢牢的吸引在这里,难度大了不少。”赵军需要阳平关守将分兵,并将分出来的蜀军给牵制在这里,以方便赵军攻关。要是对面的蜀军见势不妙而后撤,那情况可就不好了。
不过,赵康也没想到的是,对面的何青章以为这里的赵军驻守这里,是为了等到后续的大军到来,一起强攻阳平关东侧。所以,他们比赵军更急于求战。
所以,在蜀军休息了半rì之后,还没等赵军开始行动,蜀军就已经率先开始进攻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率先行动?难道是惧怕我们攻关?不对呀,要是他们的兵力在这里损耗太大,他们还如何据守城池?”赵康见蜀军的行动,也是不由一阵发愣。不过,这并不影响其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蜀军开始行动,而且攻势很猛,这自然是赵康想要看到的。所以,赵康也不含糊,当即就下令大军据地反击。因为赵军占据着这简易的城寨,所以,赵军也算是防守方。不过,为了吸引住这里的蜀军,不至于他们不敌而逃,所以,赵军的反击并不强烈,甚至是,蜀军还能占据一定的上风。不过,始终不能杀入城寨之内罢了。
“看来,汉中的赵军已经因为后勤问题和现在的局势收到影响了。既然南面无法出现转机,那本将军这里就立上一功,歼灭这伙赵军。也让赵军知晓,我蜀军不是那么好惹的。”何青章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由一阵暗喜。击败赵军,立下大功,也是他想要的。对于任何一个领军将军来说,立功都是他们的追求。
连续三rì,双方交战持续不休,虽然蜀军一方占据优势,但始终无法取得胜利。即便是何青章也开始急躁起来,他担心赵军的大队援兵抵达。他很清楚,虽然此刻他占据优势,但是,如果赵军援兵一到,他现在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此刻何青章麾下还有三千余人,赵军少于己方。而且,三rì下来,他麾下的将士也是疲惫不堪。要是此刻有赵军的援兵加入,那么,不需要太多,就是以前生力军加进来,就能让局面转变,让他大败亏输。如果不是那数次差点杀入城寨,让其看到取胜的希望,只怕他早已经率军后撤了。
第893章 汉中门户
不过,战事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蜀军主将何青章的预料。就在他纠结是不是立刻撤军,挥军关城内就地防守之时,一骑从关城处笨入大营。
“将军,大事不好,关城被赵军夺走了!”骑士直奔中军,翻身落马,急匆匆笨入帅帐之中,看到何青章之后,当即就是大呼。
“什么?怎么可能?关城如何被赵军攻克的?”何青章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在这里阻拦敌军,西面也有探马探查,赵军是如何拿下阳平关的?即便是赵军攻关,那天险一般的关城也能抵挡到自己前去支援。可问题是,现在麾下士卒竟然禀报自己,关城已经丢失。如果不是这骑士,自己能确认他就是己方的人,只怕何青章都以为对方是赵军假扮。
“启禀将军,昨夜深夜,赵军突然从阳平关东面突袭,我军猝不及防,被赵军破关。现如今,阳平关已经被赵军占据。此外,北面的凉州赵军,也已经派出三千人马进驻关城之内,现如今,阳平关已经有赵军五千余人。”
“林副将他们呢?赵军突袭,难道他们就不能就地防守,前来禀报?”何青章两眼发黑。怒声询问道。
“林副将他们已经阵亡,赵军突袭,我军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想到赵军会从东面攻城。毕竟,将军还在东面拦截赵军,我们并没有收到将军败亡的消息。两千余赵军入城,加上赵军震天雷的出现,使得我军士气大跌。而此刻赵军也散播将军已经阵亡的消息,使得关内将士无心抵抗,结果……”骑士急匆匆将前后事情告知何青章。
“赵军从东面攻城?夜袭?该死!我们中计了,我被赵军牵制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让赵军突袭关城,就是要我们分兵。”何青章哀叹道。
“将军,如今阳平关已破,我们是不是立刻撤军?”帅帐之内,其他将校顿时急了起来。现如今关城已破,他们留在这里,迟早会面临赵军的前后夹击。
“撤军?你们以为对面的赵军是傻子不成。本将军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对面的我们占据优势,却始终无法获胜,对面的赵军根本就是在牵制我们,只怕正面交战,我们也胜不了对方。要是我们立刻撤军,定会被对面的赵军察觉,到那时,赵军追击,我军必然溃败。都给我将嘴巴闭紧,莫要将小写泄漏出去,。否则将士知晓情况,士气大跌,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传令下去,既然攻城不果,大军停止攻击,我们徐徐后撤。”
赵康一见赵军停止攻击,并开始撤军,就知道阳平关之地定然是有了结果。否则,对面的蜀军也不会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撤军。不过,对面蜀军撤军有序,也让赵康对阳平关的行动有所担心。
“将军,我们是不是要出城追击?”麾下都尉沉声询问道。
“要是这蜀军是为了将我们吸引出城寨呢?我们的兵力比对方的少,要是出去一战,即便能胜,只怕损失也是不小。甚至是,两败俱伤。”也有都尉不赞同此意见。
“追击!让士卒高呼阳平关已经被我军夺取,我想,即便阳平关哪里的情况并不顺利,蜀军也会产生混乱。无论如何,我们要将对面的蜀军给留下。”虽然不知道阳平关的详细情况,但是,赵康并没有迟疑。对面的蜀军有阳平关主将,要是让他回去,对于突袭阳平关的己方士卒来说,并不是很好。
赵军大军顿时奋勇杀出,并且,高喊着阳平关已经被己方攻破的消息。
原本,这样的消息并不能影响蜀军。不过,蜀军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撤军,再加上之前急匆匆奔来的骑士和各部将校脸上严峻的神sè,顿时让士卒开始怀疑起来,进而影响了蜀军的士气。
“可恶!”何青章暗骂一声,当即站出身来,驳斥赵军士卒的话语。他自然明白,要是继续这般下去,这些士卒只怕不等赵军杀来,自己就会溃散。恼怒之下何青章顿时挥刀折身,直接向赵军主将邀战。
“呵!这何青章不是向来以稳重著称吗,怎么现在也开始邀战起来了。不过,你越发如此,本将军就越发的确信,我们赵军已经拿下的阳平关。”看着对面呵斥着士卒,并开始转身迎战的蜀军主将,赵康紧了紧手中长枪,冷声笑道。
赵康也不含糊,回视身后将士,声如惊雷,高叫道:“弟兄们,我们的另一支队伍已经拿下了阳平关,现在,该是我们显威的时候了。勇士们,我们被蜀军压制数rì,现在,立功之时就在眼前,随本将军杀!”
暴喝声中,赵康双腿一夹马腹,纵马挥枪,出了城寨,直向山下俯冲而下。
“杀……”战旗招展,鼓声如雷,近三千jīng锐的赵军将士,咆哮怒吼着,之前为了吸引住蜀军,他们可是被蜀军嘲笑了不少次,现在,正是他们发泄怒火的时候。震天的怒吼声中,赵军将士如山洪一般,漫山遍野的顺着城寨所在的斜坡向下冲去。
四蹄翻飞,赵康轻提长枪,如一骑黄sè的闪电,借着俯冲之势杀下山坡,寒光流转的战刀,直趋敌将何青章而去。既然他出战,自然不会选择小卒子出手,而对面的蜀军主将何青章,就是他此刻的目标。
赵军将士的怒吼和赵康的高呼,让蜀军将士愈发的确信阳平关出了问题,所以,蜀军将士顿时是一阵惊慌,尤其是那些知晓情况的蜀军将校,脸sè顿时发白起来,连指挥麾下将士抵抗之时,都有所迟缓。
何青章恼怒之余,看着直奔而来的赵军主将,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只要将对方斩杀,定然能扭转眼前局面,甚至能一战击败对面的赵军。
“给我围杀他!”何青章手中长刀一直赵康,冷声下令道。其丝毫没有在意之前自己要与对方一战的意思,要动用士卒围杀对方。
“围杀我?就凭他们!”赵康冷声怒吼道,其胯下战马,更是加快速度,如同闪电一般,瞬息而至。其手中的长枪,犹如闪电般不断刺出,而其身边跟随的亲卫,也护卫在其侧,将周围围过来的蜀军士卒拦住。其一路辗杀而来,但凡阻挡的蜀军士卒,无不被他秋风扫落叶一般,刺死在当场。
转眼间,赵康已如风般杀至何青章近前。何青章惊骇至于,也是暴喝一声,手中战刀高高扬起,斜斩而下。
赵康冷冷一笑,手中长枪没有刺出,而是轮出一个半圆,狠狠的向对方的的战刀砸去。带着呼啸之声,赵康的长枪狠狠的击打在何青章的长刀之上。
“嘣……”一声刺耳的激鸣声中,伴随着点点火星飞溅,只将四围士卒震得耳膜刺痛。只见一道身影腾空而起,竟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震飞了出去。
无数双眼睛,眼睁睁的看着何青章从马上倒飞出去,但凡见之的蜀军士卒,统统都惊到错愕失魂。而赵军将士,则是大胜高呼,手中的武器挥舞的更快了。
何青章本不是什么勇将,再加上他手中的武器没有对方的长,而赵康挥舞长枪,带着快吗的冲击力,使得其手中长枪的力度大增。相交之下,何青章自然落后一成。再加上赵康此刻正是青壮年纪,而何青章已经超出赵康不少,故而不敌。
不管如何解释,但是,何青章身为蜀军主将,但此刻竟然被人一击落马,如此骇然的情势,如何能不叫所有蜀军将士震惊错愕,进而让蜀军将士士气更是跌至低谷。
倒飞的何青章重重摔落于地,手中的长刀已不知被震飞到了哪里,胸中气血激荡,几乎就要吐血。
“该死,这赵军主将怎么如此大的力量?竟然能把我震飞出来……他绝对不是赵军之中的无名之辈!”错愕之间,何青章顿时发现,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你是谁?赵军麾下的小校三千主将都能有如此勇力?本将军就算是输,也要知道输在谁的手中。”惊骇羞愤的何青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时,面对杀气腾腾的赵军主将,脸sè发苦,沉声询问道。
“赵军镇军将军赵康!好了,你该上路了!”说罢,手中长枪闪电办刺入刚刚起身的何青章咽喉。
“扑……”一声脆响,赵康的长期已经点入何青章咽喉之处。何青章顿时双目怒张,双手无力的抓了抓,最终什么也没抓到,身躯不由的倒下。
“赵康?赵军的镇军将军,难怪破关如此迅速……”此刻,何青章已经明白,既然是对方镇军将军出现,那就说明,赵军已经对这里早已经做好了一些的行动准备。
“将军死了……”一时之间,蜀军将士四散而逃,赵军将士则穷追不舍。可是,现如今东西两面都是赵军辖地,他们想要逃跑,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呢?此次出城的四千蜀军,最后除了数百逃离之外,其余不是阵亡就是投降。
中午十分,赵康已经抵达阳平关内。而此刻,这里已经是赵军辖地。自此以后,汉中之地西面就再多一个险关。如此也意味着,汉中西部门户彻底为赵军掌控。阳平关一线的近万蜀军,除了派出去支援白马戍数千士卒之外,其余不是被歼灭,就是伏首投降。
而赵康也见到了北方凉州所部镇军的士卒,三千士卒抵达这里,自此也使得汉中赵军与凉州南下的赵军练成一片,使得汉中西部再无威胁。而凉州的赵军也能随时策应汉中西部,对益州进逼。战后一计点,阳平关中,竟有三千余名蜀军被俘。
赵康遂传下命令,将原本汉中籍的士卒留下,收编纳入己军,其余数百益州籍,尤其是从益州南部抽调的蜀军,驱赶出去,让他们南下蜀军辖地。之所以如此,也是为了告诉南方蜀军,赵军已经在益州北部采取行动了,迫使蜀军撤军。
得知赵康胜利而返,汉中城的杨望清也是一阵大喜。虽然此次行动,他安排的详详细细,但是,安排的向西和亲自去领军作战,那是两回事。有些人适合做军师,参赞军务,统筹全局。但有些人则适合领军作战,将上面定下的策略按照自己的能力去实施。现在得到确切消息,杨望清才算将心中的担心放下。
阳平关被克,汉中西面门户就算落在赵军之手。要是此次失败,定然会被蜀军察觉,到那时,汉中赵军再想对此地动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错!赵将军此次行动,正是大涨我军声威啊!”昔rì蜀军将军府,如今的都督府之中,听闻赵康将蜀军定北将军给当场斩杀,也不由抚掌大笑。
赵康笑道:“都是都督谋划的好,要不是此次出其不意,让蜀军没有防备,只怕想要突袭此地,那是难上加难呐。至于蜀军的定北将军何青章,也是因为其大意,没有想到我们会分兵突袭关城。说起来,还辛亏都督让末将抽调的是褒城守军,且昼伏夜行。否则,只怕此次行动就要失败了。末将从俘虏口中得知,蜀军虽然之前大败,几乎全军尽墨。但是,在汉中境内,他们的探子还相当的多,我们的一举一动,虽然不敢说都在他们监视之下。但是,军队的调动,必然难以瞒过他们的沿线。”
杨望清沉声道:“这些细作也是蜀军昔rì攻打汉军之时所留,我军占据这里之后,更是刻意隐瞒,关注我军动向。其实在之前,我们已经查出不少蜀军探子,此次留下他们,也是要让他们将我们攻克汉中西部门户阳平关、斩杀蜀军定北将军和凉州大军准备南下益州的消息传出去。另外,我们也需要知道这汉中境内,究竟有多少蜀军残留的人和那些心向蜀军的乡绅大族残余。”
闻言,赵康讶声道:“凉州大军准备南下?”
杨望清笑道:“当然不是,只是结合阳平关的凉州军队,让蜀军知晓,他们在进攻我们,我们也能对他们下手。如果益州西北部也是与汉中一样的地形,只怕大军早已经行动了。奈何哪里的情况比这里更糟,大军想要南下,难度不小。另外,益州北部的各个关卡险地,都被蜀军把守的相当严密,即便是大军出击,只怕也难以获得成果。”
“那南部战事呢?还是继续僵持?”赵康又询问道。
“还在僵持之中!蜀军不肯退,我们也不能让其前进。”杨望清脸sè略显凝重,“不过,我们的粮草物资消耗的也快,地方之上的一些民生政务,都已经开始停止。如果不是因为后勤问题,我们何至于只派出部分人马据城而守,完全可以出击南下,要他们好看。”
看着其他将校和汉中的一些文官脸上沉重的表情,杨望清又笑道:“无需担心,这阳平关一破,凉州大军南下的消息传回去,蜀王司徒彻定然会撤军的。没了外界敌军,我们的一些隐患都将消除。别忘了,雍州还在源源不断的运输各种物资进来。”
汉中府尹林宜年沉声道:“可是据我们所知,这蜀王司徒彻可是个执拗的xìng子,要是他愣是不撤军,那可如何是好。正如大都督所言,这凉州镇军此刻不会真的大军南下,要是继续这般对峙下去,汉中的情况将会很糟糕。”林宜年是汉中文官之首,他考虑的自然多是民生问题。
林宜年所言,让诸人一怔,不过,林宜年所言,也确实有道理。他们对于此次蜀军再次出击的情况也是了解的,是蜀王司徒彻执意要反击,不顾麾下官员的反对,决意要对汉中出军。
要是真如林宜年所说,那么,汉中的情况会更艰难。当然,对于赵军来说,到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地方来说,各种问题都会出现。要是继续下去,汉中的物资,定然是先顾忌大军,后才会考虑百姓。对于他们这些文官而言,这可不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情。
因此,林宜年一说,在做的一些文官的脸sè都开始变化起来。要是汉中地方之上出现了问题,他们这些汉中中枢文官,自然难逃责任。他们可都是赵国从其他地方抽调的功绩不错的官员和小吏,此次升职至此地,自然不希望一来就将地方搞乱,影响将来的仕途。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些原本是小吏出身,现在被升职为官一级,他们更是在乎眼前的机会。
“要不让秦将军与蜀军之中的那位联系一下,设计让蜀军大败一场,如此,说不定蜀军就会撤军。败了一次也就败了,要是再败,只怕司徒彻也撑不住。”赵康沉声道。赵康所言,自然就是蜀军之中与己方有联系的姜破云。虽然不知道姜破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但是,大都督既然能安排秦游去配合姜破云,那姜破云自然就会没事。现在利用一次,说不定就能让蜀军大败。
第894章 蜀军再无功
对于赵康所说的蜀军里面的人,杨望清自然明白其所指的意思是什么。不过,其并没有赞同,反而摇头道:“怕是不行,虽然秦将军已经配合着演了一场戏,但是,想要利用对方,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诸位大人也别太过担心,告诉诸位,其实大王对这里的情况早有所耳闻。所以,也有相应的应对之策。大王已经派人联系东面荆州的汉军,与之结盟,共同征伐蜀军。所以,此次汉军只怕已经开始对武陵府采取行动了。”
“要是蜀王司徒彻得知北方凉州赵军有意南下,而东面汉军也开始对他下手,只怕司徒彻再执拗,也不得不考虑一下,继续与我们敌对的后果了。所以,要不了多久,南面的蜀军必将撤离。所以,诸位大人还是将心放进肚子里去吧。”
“汉军也要对蜀军采取行动?”赵康不由一怔,旋即喜道,“也对,这汉中之地本是汉军辖地,被蜀军突袭,让汉军损兵折将,还丢失了汉中大部地域,汉中王要是对蜀军没有恼火才怪,汉军趁着我们与蜀军交战之际对蜀军动手,也属正常。要是有了汉军的参与,蜀军撤军将是必然之事。”
成都府,蜀军核心之地,蜀王府。
面对满案的美酒佳肴,蜀王司徒彻却没有多少胃口。此次蜀军反击汉中赵军,这都是他执意要做的事情。原本以为,此次反击赵军,定然能取得不错的成果,但可惜的是,前线战事极度的不顺利,完全没有他预想之中的那般。
蜀军北上开始反击至今已经十余rì了,已经快要接近上次蜀军和汉军交战的时间了。但是,结果却让他极其的失望,蜀军已经在汉中南部徘徊,始终未能杀入汉中境内。未曾正式击败赵军的任何一支队伍,未尝拿下汉中任何一座城池。
汉中现如今的情况,都让司徒彻对饭食提不起什么胃口。毕竟此次战事是他刻意而为之,要是没有成果,那也感觉到脸上无光。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益州的后勤问题,也出现了及其严重的后果,也与汉中的赵军一样,后勤粮草问题出现紧缺。
“交州、宁州所部的军队,在这十余rì之中,也都开始进入军队改制之中,因为中枢官员和各个将军都已经赞同,而主持此事的是左丞大人,所以,各地驻军将校都没有意义。对于普通士卒,此事对他们有利,所以,他们也都是极其欢迎这次军队改制之事。改制之后,各地军中士气,都有所增长。”
司徒彻一边吃饭,一边听着王府属吏汇报各项事务,听得境内蜀军改制之事得以顺利进行,司徒彻的心情总算好了几分,嘴角微微露出些许得意。此事是他为了加强对军队的掌控,刻意为之,能顺利进行,无论是对军队还是对他,都有很重要的影响,所以,司徒彻显得格外的满意。一想到自己借助汉中战局的失利,将军权进一步紧握在手,他就要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涌现而出。
听到这里,司徒彻顿时心情好转,胃口也跟着变好,其拿起筷子,正打算勉强吃几口。正当这时,亲军来报,言是右丞李明瞻有急事求见。
李明瞻是自己的亲信,所以司徒彻也没当回事,只随口令将传入。片刻后,李明瞻匆匆而入,拱手道:“启禀大王,益州北部急报,定北将军何青章在阳平关中了赵军的计谋身死当场,阳平关已经落入赵军之手。此外,凉州赵军已经逼近阳平关一线,有南下之意。”
“什么?你……你说什么?”司徒彻惊异的急问。
李明瞻连忙急声将情报再说了一边,从李明瞻的脸sè看来,此情报也让他大吃一惊和难以接受。李明瞻说完,书房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司徒彻僵坐在那里,毫无表情的脸上,涌动着浓浓的错愕与惊异。半晌,司徒彻才喃喃自语道:“阳平关怎么会被赵军攻破?那里不是我益州第一险关么,驻守此地的何青章可是再三保证,赵军不会从那里突破,本王还准备rì后从那里杀入汉中呢……可是,现在那里如何……如何能为赵军攻破,不可能啊……”惊愕的司徒彻,此刻一脸失魂落魄。
阳平关作为汉中西部门户,司徒彻如何能不知道?此次之所以没有在这里采取行动,进攻汉中。是因为大军出战的粮草物资也和赵军一样,出现紧缺。即便是在汉中南部的反击行动,也不过是为了拖垮汉中的赵军罢了,并没有真心与赵军决一死战。而在司徒彻的心里,阳平关则是rì后大军杀入汉中的通道。可现在,没等到rì后,却已经被赵军给夺去了。
“这何青章究竟是怎么搞的?他不是信誓旦旦的向本王说,他能保证阳平关不会失守的吗?可现在呢?不仅阳平关失守,连到他的首级也没了。”司徒彻怒声咆哮道。阳平关本是他布置的下一步行动的核心所在。在他的计划之中,此次反击汉中赵军,先要让汉军赵军内部出现问题,最不济,也要汉军无法稳固地方。随后等蜀军回过神来,在另行征伐。而下一次蜀军出击,则是两路齐出,这阳平关一线,则正是要害之地。可随着此地现在的丢失,这一切都已经成了空谈。
“大王,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而是凉州蜀军南下的情况。何青章将军丢失阳平关,也与凉州的赵军南下有关。如果单单是汉中赵军,定然无法获取成功。”李明瞻急声说道,“但现如今凉州赵军南下,我们汉中北部就出现危局,凉州的赵军可不缺少粮草物资。”
司徒彻冷声道:“慌什么?凉州赵军确实不缺少粮草物资,但是,他们能支援汉中吗?他们即便是南下,也不会是大军出击,益州北面的地形,就已经限制了他们行动的兵力。”
李明瞻沉声道:“大王,话虽如此,可是,即便是小队人马,也能突袭夺取益州北部诸府县的城池关卡。现如今我们的兵力躲在益州东北不,对于益州西北部的布防,多有懈怠。如果凉州赵军趁着这个机会,徐徐前行,将沿途关卡城池突袭夺去。那么,我们益州北部的天险,就会成为赵军南下的通途。”
“尤其是现如今我们的粮草物资也出现困难,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益州北部各地军队所需的粮草物资就没办法供应。到那时,益州北部各地守军,将难以抵挡南下的凉州赵军。”
司徒彻看了看李明瞻,心中不由一阵烦闷,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本王立刻将汉中南部的军队撤回来?”
李明瞻丝毫没有在意司徒彻yīn沉的神sè,沉声道:“大王,此次反击,已经过去几近半个月,但是,我们却没有丝毫进展。反倒是我们这里的粮草物资消耗不少,虽然我们运输粮草物资比之赵军要方便,但是,我们运输粮草物资要比赵军远。而且,此刻还在就地征收粮食。要是再这般下去,好处我们没有得到,反倒会让我们落得和赵军一样,会导致大军缺少粮食。”
“此外,益州北方的各部军队,说不定也会受此牵连,要是凉州随即赵军南下,我们需要支援之时,则将困难重重。臣愚见,还是先将大军撤回,休养生息,等待军队改制完成,粮草物资充足之后,再另行征伐。”
司徒彻凝声道:“此事勿要再提,我们情况尚且不好,那汉中赵军呢?他们的情况岂不是更不好?要知道,我们有着整个益州、宁州支持,粮草物资即便是现在困难,但绝不会出现如同赵军那般,出现地方不稳,粮食断绝的情况。所以,我们与赵军对峙的越久,打的越激烈,那么,汉中的情况就越糟糕。”
“要是我们现在撤军会如何?会让赵军立刻得到雍州的支援,会让汉中迅速平复下来,会让数万大军十余rì的辛苦一朝丧尽。但只要我们支撑下去,那么,汉中赵军必然无法坚持。即便是我军要后撤,也要等到汉中的情况到达不可收拾的地步方可。”
“至于凉州赵军,你以为凉州的赵军真的会立刻大军南下?你以为那益州北部的险峻的地势和各地的险关是那么容易被赵军攻破的?还有,凉州赵军既然要大军南下,为何会人人皆知,连我们都已经知晓?难道他们不知道,悄无声息的南下会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凉州赵军南下攻打益州北部,可不是在什么平原上,要两军对战,声势越大越好。在这里,越是出其不意,越是能起到很大的效果。”
“但是,凉州赵军要行动的消息连你都已经知晓,难道他们就不怕我们在各地加紧防备?难道赵军自大到了用士卒去填那些险关城池的地步了?对了,你的这些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
被司徒彻这么一番训斥,李明瞻也是微微一愣,不得不说,司徒彻这时说的还挺有道理。听到司徒彻询问,李明瞻沉声道:“是从汉中境内的细作传出,据说,是汉中城内的官员口中流传出来的。”
听了李明瞻的回答,司徒彻冷笑道:“哼……汉中城的官员?什么时候凉州赵军的行动,连汉中城的官员都已经知晓,而且,还传的到处都是?别告诉本王,我们的细作已经达到进入汉中城赵军中枢的地步。也别告诉我,这样的军机大事,连汉中城的一个小吏都能清楚。”
“……这……”李明瞻顿时哑口无言,司徒彻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让李明瞻无法反驳。但是,他确实不希望数万蜀军继续与赵军僵持在汉中南部,消耗大量的粮草物资,却不能获取成果。而且,益州的府库也开始紧张起来了,这让李明瞻的压力很大。右丞,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每rì地方上禀报粮草辎重问题的奏报,都已经让他头大如斗了。
正当这时,亲军来报,言左丞林世文有急事求见。
“林世文?他和你是一起的?”听到亲军的禀报,司徒彻不由眉头一皱,看向身边的李明瞻。
李明瞻有些错愕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是,臣并不知晓左丞大人会来。不过,臣以为,左丞大人此来,定然有要事禀报。否则,也不会在大王午饭之时前来求见。”
司徒彻点了点头,沉声道:“这倒也是,林世文向来很少求见与我。看来,确实有什么事情他无法做主了。”旋即,司徒彻就让人将林世文请了进来。
片刻,林世文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丝毫没有在意身边的李明瞻,沉声对司徒彻道:“大王,情况不好了,臣派去整顿武陵府的官员在江州府东部传回飞鸽传书,言荆州汉军在三rì之前出江陵府,由油江、沅江两路水军为左右两路和陆路一起,突袭武陵府,现如今三万汉军已经杀入武陵府境内,攻占了武陵府半数之地。”
“什么?”司徒彻猛地站起身来,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你说汉军突袭荆州西南的武陵府?司徒飞的人马?”对于这些,司徒彻根本难以置信。汉军与己方在汉中大战,那可是损失惨重,现在竟然还敢打自己的主意,这岂能不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大王,武陵府官府的紧急军情,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能传到这里来,臣以为,情况不会有假、据臣派去的官员回禀,武陵府守军不多,再加上汉军突袭,出乎所有人预料。所以,武陵府守军不敌。另外,据眼下的情况,汉军出动的兵力已经多大三万左右吗,而且,都是悍勇之士。”林世文一脸凝重的说道。
“可是……可是汉中王哪来的兵马?难道是洛军的人?不可能啊,据情报所言,汉中王和洛阳王之间,现在已经是矛盾重重,洛军绝对不会打着汉军的旗号进攻我们,毕竟武陵府北面可是汉军辖地。”司徒彻浑然不敢相信。就是站在一边的李明瞻,也是一脸吃惊。
林世文苦笑道:“大王,这应该是汉军无疑。昔rì汉中王与我们大战,其在荆州也是留有人马的。毕竟,他也是半个荆州之主,如何不会留下后手,难道他就不怕洛阳王将荆州全部给占了去。另外,折返回来的汉中王,也将其辖地境内的守备军集中起来,抽调之中之jīng锐,组建了战兵。另外,他们的兵甲器具,想来应该是赵军提供。大王应该清楚,荆州的洛军也好,汉军也罢,都与雍州有贸易关系。昔rì汉中的汉军就是得到了赵军的兵甲器具,才能与我们僵持那么久,才能让我们损失惨重。”
“现如今汉军要与我们敌对,这自然就是赵军希望看到的,所以,他们的兵甲器具,自然也是赵军提供。另外,据臣派去的官员得到的消息得知,汉军已经组建了两千余的骑兵,在武陵府境内,甚至勇猛,野战之中,我军士卒数次败于汉军之手。也是因为如此,武陵府才会在短短数rì之内,丢失半数有余。”
“可恶!该死!这汉中王果然不是善茬,刚刚与我们在汉中大战,现在又开始进攻我们。他这是在报复我们对他汉中下手之仇,可恨,难道他就没有看到,现在占据汉中的是赵军,而不是我们蜀军吗?”
林世文没有理会司徒彻的埋怨,沉声道:“大王,臣以为,现在当立刻派兵支援,否则,武陵府丢失,甚至还会让汉军杀入益州和南面的交州之内。无论是益州还是交州,我们都不能让汉军杀入。如果单单是武陵府倒也罢了,毕竟这昔rì就是荆州辖地。要是益州和交州被汉军杀入,我蜀国可就颜面尽失,上下震动了。尤其是南面的交州,如果汉军南下,切断与我们益州的联系,那么,交州东部的赵军就能趁势西进,将我军占据的交州西部部分,全部落入赵军和汉军之手。毕竟,从眼前看来,汉军已经和赵军联手了。”
司徒彻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立刻下令,让益州西部,宁州北部的军队开始向东逼近,支援武陵府。尤其是南面交州与我们宁州相接之地,确保不会被汉军所占。”
林世文苦笑道:“大王,现如今益州大军,大部分都在益州北部与汉中赵军敌对。另外,更重要的是,现在我们的粮草物资都在支援这北部数万大军。所以,即便是我们想要及时支援,只怕军队和粮草物资都是问题。军队还好说,可以从宁州调动,但是粮草物资……”
司徒彻浑身一颤,半晌,沉声道:“难道,真的要撤军?”
李明瞻趁机说道:“大王,这益州北部数万大军与赵军僵持,每rì消耗的粮草物资不在少数。现如今情况紧急,还是先以东面为重。”
“好吧!给徐子真、霍云传令,让他们撤军。另外,留下万人驻守北部边界,小心戒备。”司徒彻定了定神,恨声说道。
第895章
对于赵康所说的蜀军里面的人,杨望清自然明白其所指的意思是什么。不过,其并没有赞同,反而摇头道:“怕是不行,虽然秦将军已经配合着演了一场戏,但是,想要利用对方,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诸位大人也别太过担心,告诉诸位,其实大王对这里的情况早有所耳闻。所以,也有相应的应对之策。大王已经派人联系东面荆州的汉军,与之结盟,共同征伐蜀军。所以,此次汉军只怕已经开始对武陵府采取行动了。”
“要是蜀王司徒彻得知北方凉州赵军有意南下,而东面汉军也开始对他下手,只怕司徒彻再执拗,也不得不考虑一下,继续与我们敌对的后果了。所以,要不了多久,南面的蜀军必将撤离。所以,诸位大人还是将心放进肚子里去。”
“汉军也要对蜀军采取行动?”赵康不由一怔,旋即喜道,“也对,这汉中之地本是汉军辖地,被蜀军突袭,让汉军损兵折将,还丢失了汉中大部地域,汉中王要是对蜀军没有恼火才怪,汉军趁着我们与蜀军交战之际对蜀军动手,也属正常。要是有了汉军的参与,蜀军撤军将是必然之事。”
成都府,蜀军核心之地,蜀王府。
面对满案的美酒佳肴,蜀王司徒彻却没有多少胃口。此次蜀军反击汉中赵军,这都是他执意要做的事情。原本以为,此次反击赵军,定然能取得不错的成果,但可惜的是,前线战事极度的不顺利,完全没有他预想之中的那般。
蜀军北上开始反击至今已经十余rì了,已经快要接近上次蜀军和汉军交战的时间了。但是,结果却让他极其的失望,蜀军已经在汉中南部徘徊,始终未能杀入汉中境内。未曾正式击败赵军的任何一支队伍,未尝拿下汉中任何一座城池。
汉中现如今的情况,都让司徒彻对饭食提不起什么胃口。毕竟此次战事是他刻意而为之,要是没有成果,那也感觉到脸上无光。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益州的后勤问题,也出现了及其严重的后果,也与汉中的赵军一样,后勤粮草问题出现紧缺。
“交州、宁州所部的军队,在这十余rì之中,也都开始进入军队改制之中,因为中枢官员和各个将军都已经赞同,而主持此事的是左丞大人,所以,各地驻军将校都没有意义。对于普通士卒,此事对他们有利,所以,他们也都是极其欢迎这次军队改制之事。改制之后,各地军中士气,都有所增长。”
司徒彻一边吃饭,一边听着王府属吏汇报各项事务,听得境内蜀军改制之事得以顺利进行,司徒彻的心情总算好了几分,嘴角微微露出些许得意。此事是他为了加强对军队的掌控,刻意为之,能顺利进行,无论是对军队还是对他,都有很重要的影响,所以,司徒彻显得格外的满意。一想到自己借助汉中战局的失利,将军权进一步紧握在手,他就要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涌现而出。
听到这里,司徒彻顿时心情好转,胃口也跟着变好,其拿起筷子,正打算勉强吃几口。正当这时,亲军来报,言是右丞李明瞻有急事求见。
李明瞻是自己的亲信,所以司徒彻也没当回事,只随口令将传入。片刻后,李明瞻匆匆而入,拱手道:“启禀大王,益州北部急报,定北将军何青章在阳平关中了赵军的计谋身死当场,阳平关已经落入赵军之手。此外,凉州赵军已经逼近阳平关一线,有南下之意。”
“什么?你……你说什么?”司徒彻惊异的急问。
李明瞻连忙急声将情报再说了一边,从李明瞻的脸sè看来,此情报也让他大吃一惊和难以接受。李明瞻说完,书房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司徒彻僵坐在那里,毫无表情的脸上,涌动着浓浓的错愕与惊异。半晌,司徒彻才喃喃自语道:“阳平关怎么会被赵军攻破?那里不是我益州第一险关么,驻守此地的何青章可是再三保证,赵军不会从那里突破,本王还准备rì后从那里杀入汉中呢……可是,现在那里如何……如何能为赵军攻破,不可能啊……”惊愕的司徒彻,此刻一脸失魂落魄。
阳平关作为汉中西部门户,司徒彻如何能不知道?此次之所以没有在这里采取行动,进攻汉中。是因为大军出战的粮草物资也和赵军一样,出现紧缺。即便是在汉中南部的反击行动,也不过是为了拖垮汉中的赵军罢了,并没有真心与赵军决一死战。而在司徒彻的心里,阳平关则是rì后大军杀入汉中的通道。可现在,没等到rì后,却已经被赵军给夺去了。
“这何青章究竟是怎么搞的?他不是信誓旦旦的向本王说,他能保证阳平关不会失守的吗?可现在呢?不仅阳平关失守,连到他的首级也没了。”司徒彻怒声咆哮道。阳平关本是他布置的下一步行动的核心所在。在他的计划之中,此次反击汉中赵军,先要让汉军赵军内部出现问题,最不济,也要汉军无法稳固地方。随后等蜀军回过神来,在另行征伐。而下一次蜀军出击,则是两路齐出,这阳平关一线,则正是要害之地。可随着此地现在的丢失,这一切都已经成了空谈。
“大王,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而是凉州蜀军南下的情况。何青章将军丢失阳平关,也与凉州的赵军南下有关。如果单单是汉中赵军,定然无法获取成功。”李明瞻急声说道,“但现如今凉州赵军南下,我们汉中北部就出现危局,凉州的赵军可不缺少粮草物资。”
司徒彻冷声道:“慌什么?凉州赵军确实不缺少粮草物资,但是,他们能支援汉中吗?他们即便是南下,也不会是大军出击,益州北面的地形,就已经限制了他们行动的兵力。”
李明瞻沉声道:“大王,话虽如此,可是,即便是小队人马,也能突袭夺取益州北部诸府县的城池关卡。现如今我们的兵力躲在益州东北不,对于益州西北部的布防,多有懈怠。如果凉州赵军趁着这个机会,徐徐前行,将沿途关卡城池突袭夺去。那么,我们益州北部的天险,就会成为赵军南下的通途。”
“尤其是现如今我们的粮草物资也出现困难,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益州北部各地军队所需的粮草物资就没办法供应。到那时,益州北部各地守军,将难以抵挡南下的凉州赵军。”
司徒彻看了看李明瞻,心中不由一阵烦闷,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本王立刻将汉中南部的军队撤回来?”
李明瞻丝毫没有在意司徒彻yīn沉的神sè,沉声道:“大王,此次反击,已经过去几近半个月,但是,我们却没有丝毫进展。反倒是我们这里的粮草物资消耗不少,虽然我们运输粮草物资比之赵军要方便,但是,我们运输粮草物资要比赵军远。而且,此刻还在就地征收粮食。要是再这般下去,好处我们没有得到,反倒会让我们落得和赵军一样,会导致大军缺少粮食。”
“此外,益州北方的各部军队,说不定也会受此牵连,要是凉州随即赵军南下,我们需要支援之时,则将困难重重。臣愚见,还是先将大军撤回,休养生息,等待军队改制完成,粮草物资充足之后,再另行征伐。”
司徒彻凝声道:“此事勿要再提,我们情况尚且不好,那汉中赵军呢?他们的情况岂不是更不好?要知道,我们有着整个益州、宁州支持,粮草物资即便是现在困难,但绝不会出现如同赵军那般,出现地方不稳,粮食断绝的情况。所以,我们与赵军对峙的越久,打的越激烈,那么,汉中的情况就越糟糕。”
“要是我们现在撤军会如何?会让赵军立刻得到雍州的支援,会让汉中迅速平复下来,会让数万大军十余rì的辛苦一朝丧尽。但只要我们支撑下去,那么,汉中赵军必然无法坚持。即便是我军要后撤,也要等到汉中的情况到达不可收拾的地步方可。”
“至于凉州赵军,你以为凉州的赵军真的会立刻大军南下?你以为那益州北部的险峻的地势和各地的险关是那么容易被赵军攻破的?还有,凉州赵军既然要大军南下,为何会人人皆知,连我们都已经知晓?难道他们不知道,悄无声息的南下会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凉州赵军南下攻打益州北部,可不是在什么平原上,要两军对战,声势越大越好。在这里,越是出其不意,越是能起到很大的效果。”
“但是,凉州赵军要行动的消息连你都已经知晓,难道他们就不怕我们在各地加紧防备?难道赵军自大到了用士卒去填那些险关城池的地步了?对了,你的这些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
被司徒彻这么一番训斥,李明瞻也是微微一愣,不得不说,司徒彻这时说的还挺有道理。听到司徒彻询问,李明瞻沉声道:“是从汉中境内的细作传出,据说,是汉中城内的官员口中流传出来的。”
听了李明瞻的回答,司徒彻冷笑道:“哼……汉中城的官员?什么时候凉州赵军的行动,连汉中城的官员都已经知晓,而且,还传的到处都是?别告诉本王,我们的细作已经达到进入汉中城赵军中枢的地步。也别告诉我,这样的军机大事,连汉中城的一个小吏都能清楚。”
“……这……”李明瞻顿时哑口无言,司徒彻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让李明瞻无法反驳。但是,他确实不希望数万蜀军继续与赵军僵持在汉中南部,消耗大量的粮草物资,却不能获取成果。而且,益州的府库也开始紧张起来了,这让李明瞻的压力很大。右丞,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每rì地方上禀报粮草辎重问题的奏报,都已经让他头大如斗了。
正当这时,亲军来报,言左丞林世文有急事求见。
“林世文?他和你是一起的?”听到亲军的禀报,司徒彻不由眉头一皱,看向身边的李明瞻。
李明瞻有些错愕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是,臣并不知晓左丞大人会来。不过,臣以为,左丞大人此来,定然有要事禀报。否则,也不会在大王午饭之时前来求见。”
司徒彻点了点头,沉声道:“这倒也是,林世文向来很少求见与我。看来,确实有什么事情他无法做主了。”旋即,司徒彻就让人将林世文请了进来。
片刻,林世文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丝毫没有在意身边的李明瞻,沉声对司徒彻道:“大王,情况不好了,臣派去整顿武陵府的官员在江州府东部传回飞鸽传书,言荆州汉军在三rì之前出江陵府,由油江、沅江两路水军为左右两路和陆路一起,突袭武陵府,现如今三万汉军已经杀入武陵府境内,攻占了武陵府半数之地。”
“什么?”司徒彻猛地站起身来,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你说汉军突袭荆州西南的武陵府?司徒飞的人马?”对于这些,司徒彻根本难以置信。汉军与己方在汉中大战,那可是损失惨重,现在竟然还敢打自己的主意,这岂能不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大王,武陵府官府的紧急军情,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能传到这里来,臣以为,情况不会有假、据臣派去的官员回禀,武陵府守军不多,再加上汉军突袭,出乎所有人预料。所以,武陵府守军不敌。另外,据眼下的情况,汉军出动的兵力已经多大三万左右吗,而且,都是悍勇之士。”林世文一脸凝重的说道。
“可是……可是汉中王哪来的兵马?难道是洛军的人?不可能啊,据情报所言,汉中王和洛阳王之间,现在已经是矛盾重重,洛军绝对不会打着汉军的旗号进攻我们,毕竟武陵府北面可是汉军辖地。”司徒彻浑然不敢相信。就是站在一边的李明瞻,也是一脸吃惊。
林世文苦笑道:“大王,这应该是汉军无疑。昔rì汉中王与我们大战,其在荆州也是留有人马的。毕竟,他也是半个荆州之主,如何不会留下后手,难道他就不怕洛阳王将荆州全部给占了去。另外,折返回来的汉中王,也将其辖地境内的守备军集中起来,抽调之中之jīng锐,组建了战兵。另外,他们的兵甲器具,想来应该是赵军提供。大王应该清楚,荆州的洛军也好,汉军也罢,都与雍州有贸易关系。昔rì汉中的汉军就是得到了赵军的兵甲器具,才能与我们僵持那么久,才能让我们损失惨重。”
“现如今汉军要与我们敌对,这自然就是赵军希望看到的,所以,他们的兵甲器具,自然也是赵军提供。另外,据臣派去的官员得到的消息得知,汉军已经组建了两千余的骑兵,在武陵府境内,甚至勇猛,野战之中,我军士卒数次败于汉军之手。也是因为如此,武陵府才会在短短数rì之内,丢失半数有余。”
“可恶!该死!这汉中王果然不是善茬,刚刚与我们在汉中大战,现在又开始进攻我们。他这是在报复我们对他汉中下手之仇,可恨,难道他就没有看到,现在占据汉中的是赵军,而不是我们蜀军吗?”
林世文没有理会司徒彻的埋怨,沉声道:“大王,臣以为,现在当立刻派兵支援,否则,武陵府丢失,甚至还会让汉军杀入益州和南面的交州之内。无论是益州还是交州,我们都不能让汉军杀入。如果单单是武陵府倒也罢了,毕竟这昔rì就是荆州辖地。要是益州和交州被汉军杀入,我蜀国可就颜面尽失,上下震动了。尤其是南面的交州,如果汉军南下,切断与我们益州的联系,那么,交州东部的赵军就能趁势西进,将我军占据的交州西部部分,全部落入赵军和汉军之手。毕竟,从眼前看来,汉军已经和赵军联手了。”
司徒彻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立刻下令,让益州西部,宁州北部的军队开始向东逼近,支援武陵府。尤其是南面交州与我们宁州相接之地,确保不会被汉军所占。”
林世文苦笑道:“大王,现如今益州大军,大部分都在益州北部与汉中赵军敌对。另外,更重要的是,现在我们的粮草物资都在支援这北部数万大军。所以,即便是我们想要及时支援,只怕军队和粮草物资都是问题。军队还好说,可以从宁州调动,但是粮草物资……”
第896章 太湖水匪
013-10-18
赵询得到汉中王行动的消息,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汉军动了,那么,汉中赵军的危机也就解除了。只要雍州南下的粮食源源不断的抵达,汉中基本上就不会再出现什么大问题。
因为汉军的行动,司徒亮等人也建议除了从北方向南越过秦岭运输粮草物资之外,也开始从荆北借道运输物资至汉中之地。
他们之所以如此建议,那是因为汉军行动之后,汉中王司徒飞就已经与赵军绑在一起了,赵军运输物资从其辖区进过,汉军绝对不敢阻拦。要是汉军与己方翻脸,不用赵军出手,只怕其身边的洛军就率先对汉军下手,独占荆州了。
而汉军想要拿下武陵府,想要应对以后蜀军的反击,就必须紧紧靠近赵军。否则,单凭其汉军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敌对rì后恢复过来的蜀军。如果rì后没有汉中赵军的牵制,蜀军能将汉军灭杀数次不在话下。
赵询也没有迟疑,当即就同意了此事。此外,为了让汉军胜过武陵府的蜀军,能与洛军争锋,赵询更是给了汉军数千套兵甲器具。当然,这也是赵军在汉中之地的缴获。
汉中王此时可以说是意气风发,三路大军,虽然兵力不多,但是,单单对上武陵府的蜀军,还是占尽优势。尤其是蜀军根本没有预料到那还在江陵府整顿军队的汉中王,竟然会挥军南下,直接对他们战况突袭。
所以,汉军行动的成果还是很显著的,武陵府十二县,半数在短短数rì之间就被汉军拿下。当然,这也与汉军提前派出了内应和细作有关。一个是有准备之战,一个是猝不及防。双方在一开始,就站在不平等之地。此外,武陵府的蜀军驻军也不是很多,只有万余人不到。主要原因,一是因为昔rì汉中之战,蜀军损失惨重,为了与赵军继续交战,蜀王从周围抽调了不少人手,而武陵府就是其中一个。其二就是因为汉军大败与蜀军之手,再加上其在荆州的情况,所以蜀军上下,都没有将汉中王放在眼中。
在于赵军结成盟友之后,在得知西面汉中南部,蜀军已经和赵军开始率先交手之后,汉中王司徒飞没有迟疑,当即就下令行动。在其提前准备的情况下,蜀军自然是不敌。而司徒飞败于蜀军之手后,其也开始详细的了解了蜀军的情况,再加上赵军通报,司徒飞明白,数内部的情况,和汉中的赵军一样,粮草物资出现短缺。所以,其南下攻伐武陵府,应当不会引起蜀军全面反击、防守以及支援。
在汉军行动第十rì,蜀国中枢下达军令,让武陵府残余的三县守军开始撤离,撤出武陵府,退会益州东部境内,就地防守。所以,在汉军行动不到半个月,蜀军败于汉军之手,丢失武陵府。而汉军则是一动天下惊,先败后胜与蜀军之手。
正如蜀国左右承猜测的那般,汉军占据武陵府之后,并没有继续行动,而是就地休整,似乎没有继续前进之意。对于现在的汉中王司徒飞而言,能占据武陵府,已经是其搏命一击了。要是继续行动,只怕会引起蜀军的全面反弹。到那时,汉军的这么点实力,根本不足以应对蜀军的反击。
所以,司徒飞并没有下令继续南下或者西进,而是迅速占据这里,指派官员,清理地方,准备将这里收拾的如同赵军治下之地一样。那原本的大族豪强,都被其以勾结蜀军的名义给清楚掉了。司徒飞之所以如此做,也是因为其对境内豪强大族的不满所致,他希望这个自己新进拿下的地域,能彻底的归属于自己。
汉中之战,先后有汉军、蜀军和赵军参与其中,前后大战几近半年。终于还是以赵军占据汉中和汉军占据武陵府为结束。而蜀军则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率先引发战争,背弃盟友,结果却什么也没捞到,还损兵折将,丢失疆域。
诸多诸侯,西部三个诸侯在混战,东部的齐军也同样如此。东部齐军大军已经彻底扫平了齐国东南部的乱军,接下来,则是会稽府以北的乱军。在会稽府以北区域,除了最大的乱军节义军之外,还有十数股大大小小的乱军。
其中规模较大者,也不过是占据一两县之地,在地方之上,称王称霸,也想像节义军一样,建立官府,成立完善的统治。不过,他们没有节义军那般,有着赵军在背后支持,起家之时,拥有大量的粮草物资和兵甲器具。要知道,这些乱军最起先则是因为天灾,是难民起事。所以,没有足够的粮食,这些乱军也没办法安抚地方,更不要说组建正规军队,组建官府了。在这些乱军辖地,地方之上就如同土匪窝一般混乱。无法生活的百姓都成了乱军,使得地方民生根本无法正常发展,以致使地方之上土地荒芜,百姓生存困难。不过,正真要倒霉的,首当其冲的则是地方的豪强大族和乡绅。没办法,谁让他们拥有这些乱军现在最需要的粮食呢。所以,在这些地方,他们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为乱军。
还有一些则是小股乱军,甚至更合适称呼之为匪盗。数股合在一起,占据城池,作威作福。他们也没有什么野心,就是只知道抢粮抢钱抢女人。
最后一种则是受灾的难民起事,虽然有心为百姓出力,但没有能力统辖地方,还是渐渐与北方节义军接触,并融入节义军之中。
节义军在拿下吴县之后,并没有继续与北面的齐军对战,而北面的齐军在数次试探之后,都无功而返。即便是强攻吴县,在节义军大军出动,据守城池的情况下,也无法短时间内攻破此地。尤其是,两万节义军战兵时刻在吴县东北游动,随时侧击从西北面逼近的齐军大军。而齐王本还想让北面的边军出战,但奈何徐州的赵军也做出要南下的举动,让扬州东北面的齐军战兵,不得不留在原地,防备北方赵军。尤其是雍州赵军再次支援徐州之后,齐军上下的压力就大了起来。
而丢失吴县的申屠雄也不得不从陆地之上开始向太湖水域转变,因为节义军的水军rì益强大,让太湖水域西部的齐军诸府县都感到威胁。
昔rì节义军在太湖东部水域诱使水匪袭击节义军运输船队,并将之吞没之后,节义军的水军就迅速发展起来。而且,因为节义军占据东部沿海地域,所以,节义军已经开始征召工匠,打造水军战船。这让齐军感到很大的威胁,虽然节义军的水军还没有逼近太湖水域沿湖诸府县,但是,节义军水军来往太湖东部水域,降服诸多水匪的消息,齐军还是知晓的。
现如今节义军已经占据东山岛,将太湖东部水域完全掌控,并开始向西山岛逼近。而节义军的水军,已经有大小战船一百五十余艘,水师士卒万余人的规模。这些战船,可是正真的战船,经过工匠的改装,他们可不是普通的武装商船可比。就是楼船,节义军水师也从各路水匪和临近府县的水司衙门弄到了六艘之多。可以说,在太湖一线,单个的实力对比,节义军水军已经没有敌手了。
不过,太湖水域广袤,水岛密布,芦苇丛生,即便是如此,节义军水军也不敢自称雄霸整个太湖水域。昔rì水师都尉胡乐,现在也得到赵王任命,成为节义军水师一镇镇军将军。当然,此刻,他依旧活跃在太湖中部水域和沿岸各地,在劝降和收复各地水匪,大小不论,只需要他们向节义军臣服。
与节义军一样,在太湖西部水域,齐军的使者同样也在劝降招安各地水匪,想要在太湖一线,以水军的力量将节义军的水师击败。要是让节义军称霸太湖水域,只怕节义军将成为齐军的心腹之患。要知道,齐军在太湖一线,可是没有成建制的水师存在的。要是如何节义军在陆地不敌,纵横水域,那齐军可就要抓瞎了。
太湖南部,余杭府西北赵军辖地,吴兴县。秋雨之后后,湖水澄澈,阳光透底远远的望去,仿佛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镶嵌于天地之间。胡乐和麾下数十人等人坐轻舟由太湖入苕溪,准备在此登岸,而这里虽然是齐军辖地,但现如今也是胡乐的目标。
胡乐此次进入齐军辖地沿湖之地,目的就是为了劝服掩护各地的水匪。不要以为水匪全部都是在水中,也不要以为水匪一直在水中。在太湖沿岸之地,许多水匪,不是沿岸之地的渔民以及地方相邻组成,或者是那些犯了案,不想落入官府手中的悍勇百姓之外,其余的多为掩护地域的地方豪强大族。当然,他们不是那种以耕读传家的大族。他们因为位居太湖水域沿岸,组织人手,收拢亡命之徒,成立水匪队伍,劫掠过往船只。当然,他们也通过水匪船只,来进行一些见不得光的贸易。
胡乐已经连续在太湖水域游荡一个多月,为节义军收拢水匪多达十五六支。此次,其将目标盯在了齐军辖地之内的掩护地带。
“天终于放晴了!”胡乐忍不住感叹道。或许是因为秋天到了,应该是秋雨连绵的时期。所以,其一路行来,风雨交晦,少有晴好天气,今rì天气如此明媚,胡乐站在船头也觉得心情舒畅。毕竟,连绵的秋雨除了那些喜欢吟诗作对的风sāo雅人之外,需要做事的人,都不希望整rì落雨。
东楼是齐军吴兴县西北的一处集镇,东楼镇最大的不是镇里的乡老,而是李家,李家是东楼镇最富裕的豪强,也是吴兴县北部名声远扬的大族,可以说,李家在吴兴县北部,以其富裕程度,都能派上前列。东楼李家不是世勋之族,家中也无子弟有功名在身,纯粹做水陆买卖积攒下这么大的家产,很难说根底就是清白的。据胡乐从飞鹰卫那里得知,这李家就是这方圆百余里水域的水匪老巢。
在东楼镇北部河岸边,十余个年轻人和数个中年人等候在那里。如果是这几rì没有下雨,这里定然会有许多行人进过,定然会发现,这中年人正是东楼李家家主李明杰和其兄弟,其后的年轻人,也是李家的年轻一代。
“大哥,难道我们真的要投靠节义军?无论如何,我们李家也是这吴兴县一带的霸主,zì yóu自在多好,为何要投靠他们?”
“明凡,你以为我愿意如此?但我们没得选择。现在这太湖水域已经不同以往了,两条蛟龙相斗,我们必须要选择其中一个。否则,我们李家就是率先被灭掉的那一个。”李明杰皱了皱眉,沉声说道。
“大哥,我们做我们的水匪,节义军和齐军打他们的仗,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要是我们加入节义军之中,不仅要失去我们现在zì yóu且高高在上的地位,另外,我们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队伍,也要为节义军吞并。如此,我实在不甘心。大哥,我们继续做我们的水匪,即便是做不成水匪,也能在这吴兴县北部zì yóu自在的享福,这比加入乱军要好吧。”
李明杰冷声道:“我不希望在听到什么乱军乱军的话语,你口中的乱军,背后却有着北方霸主赵军的支持。即便是齐军,也不得不先解决南面的乱军,才敢与节义军一战;你口中的乱军,已经占据了两府半的齐军地域;你口中的乱军,已经拥有不下于齐军战兵的四五士卒,并数次击败齐军。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灭掉了三支比我们还要大的水匪,收降了十余支水匪队伍。在太湖水域,节义军的水军有上万jīng锐士卒,有大笑战船一白余艘。记住,是战船,而不是我们手中的那种只能打劫过往商船的玩意。他们手中的战船,是可以与正规水师正面交战的船只。”
“在我们东部水域,所有的水匪队伍,不是已经投降节义军,就是已经逃亡,或者放弃他们的战船,逃至陆地之上。那些不愿归降,也不愿逃离的家伙,也就是你这样的,都已经被节义军水师给送进太湖之中喂了鱼了。”
“老三,看起来我们现在很威风。那是因为我们没有与齐军对着干,还喂饱了吴兴县的官府官员。要是齐军要正对我们,你以为我们背后的那些官员会为我们说话?你以为我们手中的几百号人能与齐军大军相比?”
“我们有船只,有纵横太湖水域的船队。这些节义军知晓,齐军同样知晓。现如今齐军要在水域之上与节义军对战,你说,对于在太湖水域没有水师的齐军,我们的船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拿下我们,齐军就多了几十艘船只,其中还有七八艘是大型武装商船。所以,我们不归顺节义军,就要投靠齐军。你以为我不知道zì yóu自在的生活比投靠他们要好?你以为我不知道在这吴兴县以及北部太湖水域之中称王称霸不好?不是我愿意如此,是我们没得选择。”
另一个中年人沉声道:“大哥,既然要选择一方,我们为何不选择齐军,而是选择节义军呢?虽然节义军有赵军支持,但是,毕竟相距太远,赵军也难以顾忌到节义军。另外,在扬州地带,齐军的实力可比节义军要强大多了,而且,也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李明杰凝声道:“因为我们投靠节义军要比投靠齐军好,节义军和齐军现在都在劝降收复水匪,组建水师。但是,据我们所探,节义军组建水师更为正规,而且,是集合所有水匪队伍,选择其中的jīng锐,组建统一的水师队伍。”
“但是齐军确实一窝蜂的召集起来,没有完善的管理,任由他们各自统辖他们的部下。按理说,我们投靠齐军会更好,毕竟我们保证了我们手中的实力。但是,如此一来,齐军的水师队伍就比不上节义军。如果齐军和节义军水师在太湖交战,那么,最后败亡的定然是齐军水师。到那时,败亡一方会有什么下场?”
“其次,节义军信誉要比齐军好。我们有家财万贯,要是被人觊觎,后果……而投靠节义军的各路水匪,愿意参军的继续参加为官,不愿意的,也可以留在节义军辖地,做一大族,他们的家财,节义军都没有收缴。”
“另外,明海,我们也要为我们的后人们考虑一下了,我也希望我们身后的这些年轻人,能在节义军之中出头,最后为赵军所重。别忘了,即将到来的节义军水师将军,可是水匪出身。而在齐军之中,想要做到这一步,基本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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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7章 伏击
听了李明杰所言,李明海看了看身后的年轻一辈,恍然道:“原来如此,大哥如此说,小弟我终于明白了。既然大哥做了决定,小弟自当遵从,绝无意义。”
李明杰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另外,我在赌,赌赵军最后能战胜所有的诸侯,赵王最终的君临天下。到那时,我们也能因此而受惠。当然了,这些已经说远了。不过,如今天下,其他诸侯已经不是赵军对手,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胡乐登岸,长长的吸了一口气,yīn湿的天气终于变得干爽起来,让其心情都好了一大截。远远看去,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些人。胡乐知道,这些人就是经过之前投降节义军的水匪介绍的东楼李家之人。
虽然胡乐只是带了十数rì,但李明杰很清楚,现如今东楼镇之内,只怕已经有不下百余人是节义军安排的人手。李明杰也清楚,在北方太湖不远处,节义军十数艘大型武装商船就在湖面上游荡。此外,在东楼镇以及周边乡镇,节义军还有其他人马隐藏。
李明杰很清楚,表面上胡乐只是数十人而已,但其实,堂堂节义军水师将军,如何会单枪匹马前来此地?要是他李明杰胆敢有其他想法,胡乐能很快撤离,直至等上战船。当然,李明杰也不会那般做。之前有一路水匪想要借着谈判之时,拿下胡乐,借以要挟节义军。结果他们都被赵军斩杀的干干净净。
总之,节义军派去的劝降使者,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但是,要是胆敢对这些派去劝降的人下手,那铁定是死定了。当然,如果不接受投降,你可以上岸求生活。当然,如果你能自信躲避的了节义军的攻伐,也可以继续游荡在太湖水域。
水匪终究是水匪,他们始终无法与正规水师相提并论,当然,他们也不敢与水师对战。所以,之前胡乐探访之地,大部分归降了节义军,一部分将战船卖给了节义军,其麾下zì yóu选择,水匪首领则另选生活。当然,也有一部分被节义军覆灭。之所以有这么多水匪归降,并不是因为水匪都是软骨头,而是胡乐的原因。
一部分是因为胡乐认识不少东部水域水匪,一部分则是见到连水匪都能做将军,所以,他们也心动了。即便是知道,节义军的规矩多。这些水匪的归降,也让节义军获利不小。虽然节义军没有没收他们的私财,但是,水匪劫掠的一些粮食等物,都被这些首领送与节义军统一处理了。毕竟,对于他们而言,投靠节义军之后,粮食对他们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见到胡乐出现,李明杰等人陪着笑脸迎了上去。胡乐对于东楼李家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对这些人也算是比较熟悉。双方见面还算融洽。李明杰直接没有邀请胡乐入他的府邸,而是就在镇子外面不远处的一处小庄园里欢迎胡乐。
这当然不是因为李家轻视胡乐,而是为了避嫌。胡乐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也没有反对。在镇子外面,连同道路,如果有什么情况,观察起来方便,而且,随时都能离去。这东楼镇因为临近太湖,来往商船多通行于此,所以,这里也算是一个较为繁华的城镇,可以说,算是一个小城。既然称之为城,那么,自然就有简易的城墙。所以,在镇子外面比镇子里更安全。
看着李家客气的模样,胡乐身边的节义军水师校尉徐文乐,之前也是胡乐麾下普通年轻水匪的一员,这名字还是其加入节义军之后更改的。不过,因为其识字好学,所以现在被提升为校尉之职,负责协助胡乐与各路水匪进行说服。
徐文乐随胡乐离开水师大营,游荡太湖水域四十余rì,其中只折返了四次。沿途直接造访山水匪水寨三十余家,更与大大小小六十余水匪头领接触。其中,徐文乐算是见识到了节义军水师与昔rì水匪的区别。
尤其是在最开始之时,身为水匪的胡乐投靠节义军水师,并且,还shè击埋伏各路水匪,将十余路大大小小的水匪被清扫一空,被杀者多大千余人。按理说,这种行为,对于水匪来说,对于胡乐,绝对是杀之而后快。对于陪同胡乐去劝降,徐文乐也是战战兢兢。
沿途每回陪同胡乐乘舟登岸,与诸水寨谈判劝降之事,徐文乐就怕人家见也不见,就直接斩杀,也担心好谈的端端的就突然杯子一摔、从屏风后涌出无数持刀汉子来将他们剁成肉渣子,更怕大家好端端的喝着茶水、吃着酒,突然就捂着喉咙喘不过气来满地乱滚给下了毒。这样的场景,可是说书人常说的事情。
说实话,沿途过来,徐文乐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拖到菜板上的活鱼,睁着眼睛等刀子剁下来,这种恐惧真不是人能忍受的滋味。尤其是在第八rì,会面第五支水匪首领之时,对方竟然直接下手,想要将他们拿下。那一次,可让徐文乐感到死亡的恐惧。不过,也是那一次,徐文乐学会了杀人。
不过,也是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出现什么水匪敢对胡乐正大光明的下手,至于暗处,那随着胡乐而行动的水师战船,可不是当摆设的。对于徐文乐而言,那一次让他变成了一个正真的水军校尉,水军士卒。人就是如此,一旦想透彻,豁了出去,心里的恐惧就如cháo水退去,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于接下来的情况,徐文乐想来都是报以淡然处之。
胡乐与李明杰详谈很顺利,节义军现在在太湖水域很是强大,而李家也有归降之意。所以,双方的谈判很是迅速。东楼李家愿意归降节义军,其麾下的数百水匪也加入节义军之中。此外,李家也正式迁入松江府境内安顿。
“李兄,既然你已经答应纳入我节义军之中,那就尽快行动。现如今齐军对太湖水域的水匪也开始劝降起来,要是知晓你们与我们节义军有联系,只怕……另外,今rì我们见面,只怕就是你我也不敢保证,不会被人发现。所以,李兄应该立刻安排,将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就抛弃了吧。只要人在,其他的身外之物,都不算什么。”谈妥了细节之后,胡乐沉声对李明杰说道。
李明杰笑道:“将军放心,早在之前,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再说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岂能将所有的东西留在这里?其实,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东西。”
胡乐笑道:“原来如此,这里对你们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放在明面上的靶子而已。那好,你们尽快行动,我还准备去西部新桥镇说服另外一家。rì后,这太湖水域,除了我节义军水师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能参战的船队存在。”
“新桥镇?将军说的是新桥镇徐家吧。不过,据我们所知,这徐阳成可是嫉妒贪婪之人,而且,其与吴兴县县尉,还有姻亲关系。将军想要劝服他,只怕不容易呀。”闻言,李明杰凝声说道。
胡乐沉声道:“是吗?对于这徐家,我也不太了解。不过,他的手中,有百余艘大大小小的船只,还有八百余水匪。重要的是,他手中的船只之中,有不少都是水师专用船只,如果能劝降,对我们节义军来说,是好事一件,既能扩大我们的实力,还能削弱齐军的实力。我们不去,rì后必会被齐军所拉拢。不过,如你所言,此次行动需要戒备了。”
李明杰忽然道:“将军,既然你对这里不熟悉,那就让我而大儿子李兴言随你一起把,权当为将军指路。另外,为了以防万一,我这里有十数匹快马,可为将军一用,以防万一。将军尽管放心,因为赵军并没有禁止南方商人与北方贸易,所以,在齐国境内,大户人家,畜养马匹不是什么稀罕之事,不会刻意让人怀疑。”
胡乐笑道:“也好,如此也能助我一臂之力,能更快的解决这吴兴县北部的水匪问题。”
解决完东楼李家之后,胡乐带着李兴言一起,乘船折返,随后向西疾行半rì,在新桥镇北部停船靠岸。因为这里这里的目标就是在湖畔,所以,倒也没有用小舟轮转,是以,随行的六艘武装商船也一起抵临此地,抵达之时,已经是临近傍晚时分。
当然,与东楼李家一样,胡乐在临到之前,就已经派人通报了对方。与东楼镇一样,在距离镇子数里之外的护堤上,胡乐等人就看到了那些迎接的人。
“这么远就来迎接?还这么多人?”胡乐不由眉头一皱,对方这样做,很容易暴露目标。毕竟,几十近百人在湖堤上迎接某人,那可是很显眼的,尤其是他们还是地方之上特别显眼的人物。随着前行,看着湖堤旁边的芦苇,胡乐不由的暗中责怪对方的大意起来。
双方渐渐近了,差不多能看清对面那些人脸上的表情,胡乐正在寻思着,等会面之后,好好与对方说教一番之时,身边的徐文乐和李兴言几乎同时沉声疾呼:“大人,小心!”
“嗯?”胡乐当即一怔,旋即脸sè一冷,手不由的握在腰间的刀柄之上,急声询问道:“怎么?有什么情况?”
“大人,在前方不远处右侧的芦苇之中,有人埋伏!”徐文乐沉声说道,随后看了看身边的李兴言,惊讶对方也看出同样的问题,右手也不由的握在刀柄之上。
“埋伏?”胡乐当即侧耳倾听,旋即脸sè一冷,从马背上拿出弯弓和箭矢,对着自己发现的目标就是一箭。
“啊……”一声惨叫从右侧芦苇之中传出,随后一阵惊呼,几十个武士提刀而出,一言不发,直奔胡乐而来。而与此同时,胡乐也发现,对面迎接的那些徐家族人之中,也是一阵sāo乱,随后也有数人提刀而出。
“可恨,正如你父亲所言,这新桥徐家,不值得新任。我们撤,快!”胡乐当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掉头策马而奔。因为埋伏的这人武士没有料到会被对方发现,他们也没有想到对方全部骑马而来。所以,他们一时追之不及。等他们追早湖边之时,他们就发现,胡乐等人已经等上了那巡游周边的大船之上。
“小子,行啊,没想到你还挺机jǐng!竟然能发现这些混蛋!”胡乐在船上笑着拍了拍李兴言的肩膀,沉声说道。
李兴言笑道:“我也随同父亲等人在湖中闯荡过,所以,对于芦苇荡这样的情况,总有一种jǐng惕感。之前看到芦苇荡不正常的晃动,和其中阳光反shè的光芒,让我发现其中有问题的。”
“不错,徐文乐,看来你有同伴了!”胡乐满意的说道。随后,其就在船上换上皮甲,配上长刀,做着开战的准备。而一边的徐文乐等人以及船上那些水手,此刻也开始大换装,兵甲器具齐备,由水手变水军。
“呶!你的!”徐文乐笑着递给李兴言一套自己的披甲和装备,让其做好迎战的准备。他们知道,既然对方已经开始对胡乐下手,那就说明,对方与齐军有关,很有可能还有其他的手段。
果然,在胡乐等人准备驾船离去之际,那之前胡乐等人来的时候发现的,散于湖面上的七八艘渔船见两艘似乎停靠着在等待货物的大商船,都撕下伪装,一起过来围截,几艘大渔船上都有十余名甲卒从船篷下钻出来,半数人手里都持大弓,合计共有百余多张大弓隔着七八十步搭箭就攒shè过来。
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的节义军水军士卒自然不会被这些手段所击倒,刀盾手在船头竖起大盾,箭簇击中蒙皮大盾发出沉闷的钝声。
“该死,这是军中强弓手专用的铁甲箭,果然是齐军插手了。船头竖双盾!侧舷注意防护、注意敌人抛箭、蹶张弩准备还击!床弩也做好准备,让这些王八蛋瞧瞧我们的厉害。”胡乐怒声下令道。因为现在船只刚刚开始行动,还在调整方向,所以,虽然占据船大之利,但是,却在此刻处于下风。
虽然胡乐恼怒异常,但是,其并没有轻视对方,反而更加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和周围湖面的情况。既然这些人敢暗算自己,那就说明,他们手段绝对不会简单,单凭这百余张强弓,还奈何不了有着武装商船的胡乐等人。
果然,这些弓箭手见箭矢无法奏效,当即就准备抛火罐,shè火箭。如果不是因为胡乐的战船够大,够高,只怕对方的火油能很快将湖面燃烧,进而焚烧战船。
不过,这些拦截的士卒或许并没有料到胡乐等人会发现埋伏,会顺利逃跑,所以,他们的拦截手段也就是这么两下。而此刻,已经升了帆,做好准备的几艘武装商船之上,已经将那船头上原本用漆布盖着的东西掀开,每一艘大船前端,都露出早就上好弦的四张床弩来。
三弓床弩固定在甲板上,一张床弩五人同时cāo作,粗如巨矛的铁簇巨箭闪烁着夺命的寒光,shè出后磨擦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异响。在敌卒第二轮箭将shè之际,四支巨弩箭,一支将一艘渔船破洞shè穿,两支shè落水里,唯一shè中的那支巨弩箭却连着从胸口到腹部到大腿将三名伏兵shè穿在一起。
胡乐看着对方弓箭手不断的被弩箭shè穿,甚至带着飞离出去,不由冷哼一声,也及时使船上的士卒发shè弩矢,给对方加大打击。
蹶张弩虽说开弦慢,但是弓力之大,非一般步弓能及,六十步远的距离,只有鳞甲、板甲能有效防效蹶张弩的shè杀。敌卒虽都穿甲,穿鳞甲者甚少,又无大盾遮护,这边每艘战船之上都有二十余张蹶张弩一起shè去,顿时就有几十名伏兵中shè。
而拦截的船只之中,虽然有两艘大船,但是,他们如何是武装商船的对手。虽然这武装商船之上没有装备小型投石车,但是,该有的床弩,可是一样不少。对方的两艘运输货物的大船,直接就被胡乐麾下的两艘大船压制的不得寸进,甚至上面的人根本不敢露头。
片刻之后,拦截的敌船,除了两艘大船因为便于躲避,上面的甲士得以逃脱之外,其余渔船之上的甲士,都已经死在胡乐武装商船的床弩和蹶张弩之下。而胡乐的损失只不过是两名士卒受伤,船上多出了一根根箭矢而已。
“大人,似乎没有其他的船只前来拦截了!”徐文乐沉声禀报道。
胡乐冷笑道:“他们是没想到我们会发现他们的埋伏,他们原本认为会在会面之际,将我们拿下或者斩杀的。所以,这里的伏军,只不过是预防手段而已。”
第898章 反击
看了看岸上的那些追杀而来的武士,胡乐神sè一冷,半晌沉声道:“天sè渐渐暗淡了,我们立刻离开!没想到,齐军的人也出现在了这里。这新桥镇的徐阳成正如老李所言,不可信啊!我们立刻向东部新进,准备与东楼镇的李家汇合。”
徐文乐沉声道:“将军,怎么?难道还有什么问题?难道齐军会对李家下手?”
胡乐摇头道:“不是,他们李家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突袭的。此外,对面的齐军要查到我们与李家有关的情报,最快也需要到明rì去了。不过,既然齐军已经来了,我们就要早做些准备,以防万一。你身为校尉就该明白,没有什么事情能被某一个人完完全全的掌控。早做一丝的准备,你的胜算就多一成。”
“这些混蛋,也太大胆了,难道就不怕我们节义军让他的船只永远沉在湖水之中?难道就不怕我节义军的报复?”有人恨恨说道。被人埋伏,任何人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胡乐沉声道:“因为他们找上了另外一个靠山,所以,他们根本不担心我们。”
“将军是说,这徐家的人如此做,是因为他们已经投靠了齐军?以徐家这样的人,配合齐军还差不多,他们会真心投靠齐军?在水面上,我们节义军可比他们齐军强大多了。”徐文乐闷声说道。
“这些埋伏的人,使用的是齐军的制式武器,也就是说,他们是齐军的人。徐家如此做,他们就算是与我们敌对,要是不投靠齐军,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应付我节义军水军的报复。”
“眼下怎么办?就着办算了?我们节义军水师的人,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将军,要是不给他们点颜sè看看,只怕我=我们的劝降任务,以后就没办法继续进行了,甚至是,将军你的安全也没办法保证了。这徐家,必须要受到相应的惩罚,不仅仅是为了报复今rì的出卖和伏击,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给其他水匪首领一个典型,让他们知道,伏击我节义军水师将领的后果”徐文乐凝声说道。
胡乐哈哈一笑,沉声道:“不错,能如此分析,也说明你现在已经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校尉了。我们先行撤离,与李家汇合,召集周围我军人马,联系暗影卫,我们需要知晓这徐家的任何情报。伏击我们?他们会后悔的。”
胡乐没有在湖面上过多的停留,在解除危险之后,当即就迅速离去。在李兴言的带领下,胡乐等人没有折返东楼镇。而是在东楼镇西北方向,临湖地带的一处山坳之中汇合。
“你们李家挺会挑地方啊,两面环山,一面面临湖,唯一的出口也被你们堵住。加上出口之处的芦苇荡,外面的人想要发现这里并不容易啊,即便是发现,以你们这里的情况,也完全不惧啊。”随着李兴言进入李家的另一处老巢,胡乐忍不住感叹到。
李兴言笑了笑,没有说话,很显然,对于这里,他也是很满意的。
李家迁移之事,要比胡乐预想的简单,等到胡乐进入这水匪老巢之时,李明杰等人已经抵达这里。
“看来,李兄你对我们的遭遇是有所预料了?”看到李明杰听闻了己方的诉说,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胡乐不由笑着说道。
李明杰苦笑道:“那是因为我们在他手中吃过亏,昔rì这方圆数百里之地,合计有水匪五支有余,但现在却只剩下了我们两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徐家。另外三支之中,两支被徐吉吞掉,一支被逼无奈,投靠了我们。要知道,那两支被徐家吞并的的水匪首领,昔rì都是徐家的堂上客,甚至与徐家家主还是结拜弟兄。”
“他在当初行动之初,就与齐军官府有着很深的联系。现在将军要派人与劝降他,他自然不会抛弃他现在与齐国的关系,转而投入节义军麾下。”
“对了,将军,接下来我们准备如何做?就此撤离还是?”
“撤离?撤离是一定要的,不过,我们需要先将这徐家的老巢给平掉。他们胆敢突袭我们,此事不能就此罢手。要是我们放任不管,齐军定然会拿这徐家作为例子,收服其他水匪。所以,我们需要告诉所有人,与我节义军水军做对的,只有死路一条。”胡乐冷声道。
“对了,不知你这里有多少可用之士,能上战场的?”胡乐询问道。
“杀过人,见过血的有八百余人。不过,徐家在新桥镇西北滩涂湾的老巢之内,可是有着近两千人水匪的。我们这些人,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啊。”李明杰略但担心的说道。
“放心,在这里,我们也有人,虽然不多,但是,拉出三百人是没有问题的。另外,我们还会准备一批强弓劲弩,突袭对方,定然能取得成功。”胡乐沉声道,“明rì我会让人去召集我们的人行动,这需要你们李家派人去将他们接应到这里来。还有那些武器,也需要你们去运输。”
“将军放心,李某定会全力配合将军。”
徐家,在伏击不成之后,齐军派来的人并没有太过在意,唯一的就是些许惋惜。都以为节义军水师派来劝降的人已经逃离,再加上齐军在太湖之上没有水师,所以,倒也没有继续追击。不过,徐家的水匪却有些担心,此次对节义军水师派来的的劝降之人下手,事后徐家水匪首领徐阳成也是后怕不已,之前那一个对节义军水军派来劝降之人下手的水匪首领最后的下场,可是让徐阳成感到一丝丝恐惧。
不过,齐军派来的人一方面忙于劝降其他水匪,一方面则在追查节义军水师此次前来吴兴县的任务,所以,倒也没有太过关注徐阳成等人的想法。不过,给徐阳成封了一个齐军水师校尉之职,也就是说,他与地方县令差不多是一个等级。另外,还给了一些兵甲器具,让其将麾下整训一番,来rì听候调令。
见齐军没有去理会那逃掉的节义军水师劝降之人,徐阳成一边暗骂齐军弄出了乱摊子却不理会了。一边下令,让自己的部下,开始往老巢集结,提防节义军的报复。
齐军的官员倒是发现查处了节义军水师劝降之人前来吴兴县的目的,也查处了东楼镇李家那一支豪强与节义军水师勾结的情况。不过,即便是他们连夜下令吴兴县缉拿东楼镇李家相关人等,但是,依旧是没有李家的速度快,等他们抵达之时,东楼镇李家已经只剩下空空的府邸一座。
而在这几rì,胡乐也将三百余人的部下,通过渔船悄无声息的在夜间将他们运输至了李家盘踞之地。另外,暗影司的人,也开始关注在吴县活动的齐军负责拉拢招安水匪的人员。一连数rì,胡乐都没有离去,而是在这李家盘踞的山谷,开始训练士卒。虽然齐军没有去追击胡乐等人,但通过暗影卫胡乐知道,在吴兴县北部,有不少渔船和商船在不时的来往着,他们的目的,其实则是胡乐和李家等人的消息。
当然,而过胡乐和李家想要离去,齐军的人定然无法阻拦。但是,胡乐希望将徐家除去,因为他们手中的实力已经影响到节义军水师在这一线的活动。另外,因为李家这里,不仅有八百能战之士,还有上千老弱妇孺和一些工匠,一旦撤离,齐军必然会让徐家追击,南面会造成伤亡。
“五天过去了,我们没有查到那节义军水师将领胡乐的消息,另外,吴县西南的节义军水师那里,也没有胡乐返回的消息。看来,他们定然是去其他地方劝降水匪了。”在吴兴县县衙之中,负责劝降、招安水匪的负责人燕明丰冷声说道。他是驻扎在吴县西北苏州府申屠雄的人,负责太湖水匪招安诸事负责人之一。
此次他前来这里,得知节义军水师也派人前来劝降,其就想将对发拿下。可惜,水匪终究是水匪,埋伏不成,让对方跑掉了。看起来燕明丰没有理会徐家担心节义军水师的报复,其实,其已经安排吴兴县守备军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可惜,对方根本没有报复之意。
“大人,看来,因为这里是我军辖地,所以,节义军自知行动之困难,所以,才没有派人前来。毕竟,徐家的老巢在吴兴县内,而不是上一次那般,在太湖之中的岛屿之上。节义军想要报复,就必须登陆。要是上了岸,他们哪里有我们的优势?”
燕明丰叹息道:“你说的不无道理,算了,我们在这里已经耽误了五rì时间,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我们去小雷山岛,那里还有水匪等着我们去招安呢。节义军在水师上面,已经超过我们,不能再继续让他们这般下去了。”
燕明丰等齐军派来的人离去,吴兴县准备的反击也撤去,这些消息,自然也被暗影卫查察,并报之胡乐。虽然不知道齐军派来的人在吴兴县的向西情况,但是,探查他们的踪迹以及吴兴县守备军的调动情况,已经足以让胡乐做好相应的准备。
“将军,要行动了?”徐文乐见李明杰等都被召集起来,不由沉声问道。待在这里数rì,徐文乐早就按耐不住了。
胡乐扫视诸人一眼,其中有李家的四五人,也有节义军水师的三四人,这些人都是这里的军官。五rì下来,李家的八百悍勇之士也被编为正式士卒,并授予李家一些人为官,与节义军的教官一起,将这八百人正式整编起来。
“是要行动了,被徐家这混蛋埋伏,我们岂能就此忍气吞声!李都尉,各部是否准备妥当?要知道,接下来就是正式交战,你们李家水上队伍,现如今已经成为我节义军正规军队,所以,以往的习xìng和情况都不能再出现,任何事情,都要以军法为重。”看着李明杰,胡乐凝声问道。
李明杰知道,这是胡乐正式询问自己,李家能不能接受节义军的军规军法。心中早已经没有其他想法的李明杰当即沉声道:“将军放心,各部都已经准备妥当,绝不会让将军失望,也绝不会出现任何其他状况。”
“很好,让各部士卒都整装待发,今夜入夜之后,我们采取行动,目标,滩涂湾徐家庄园,也就是徐家水匪的老巢。”
深夜,胡乐乘坐的武装商船带着几十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在夜sè之中,悄无声息的行驶在平静的湖面之上。夜sè下的太湖,显得格外的深沉,如果不是其他船只之上偶尔露出些许昏黄灯光,可以说,这广袤的湖面上,完全就是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即便如此,除非是站在甲板的边缘,否则休想看到浩浩荡荡的湖面上那一条长长的,有几十艘船只组成的船队。
因为徐家在滩涂湾有水寨码头,所以,才动用了几十艘大船。否则,只需要十余艘大船就能将这些士卒给运输至目的的。
因为是月初,所以,天空之上,没有丝毫的月sè,星光也全部消失不见。加上现在已经入秋天,所以,在夜sè之中,气候还是有些微凉,略显寒冷。秋风掠过湖面,带来深深的凉意。江风吹荡着桅杆上的风帆,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提醒着船上的每个人,如果不小心落水,将会是非常严重的后果,因为看不到周围的情况,掉下去,就是救援,也需要折腾一会。辛勤的水手们,在桅杆上面努力的调整着船帆的角度,以尽量增加战船的速度。
虽然是深夜了,但是胡乐等人依然jīng神抖擞,都在旗的船舱里面,反复研讨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从外面看起来非常昏暗地灯光,在船舱里面却显得非常的明亮。秋风时不时的从船舱的缝隙里透shè出来。导致火光不断的跳动。在摇曳的火光中,三个人的脸庞都显得成熟而冷峻,充满了铁血男人特有的味道。
自从升任节义军水师将,胡乐并没有显得狂妄,反而显得更加的谦虚和谨慎,使得他在节义军之中,给人的感觉甚是不错。此外,胡乐也在暗自学习一些排兵布阵的知识。胡乐是水匪出身,但他甚是明白,作为一将军,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荣耀,而是要负担其比之前作为水匪首领更大的责任,要负责更多人的xìng命。因为他经常向节义军主将顾山等人请教,所以,顾山等人对胡乐的感官也是极好。
顾山等人出自皇家学院,昔rì也是普通士卒和低等军官出身,正是因为他们的好学,才有他们今rì出头之rì,所以,他们也喜欢那些勤奋之人。虽然胡乐的年纪要比顾山大上几近十岁,但是,顾山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年龄而轻视对方。
战前小心谨慎,认真思虑自己的每一步行动计划,战时勇猛果敢,这也成了胡乐的习惯。任何计划,都绝对不会是完满无缺的。自己的小心,就是保证胜利的基础。
胡乐等人时不时的看着外面的天sè,默默的盘算着一会儿即将发起地战斗,细心推断着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情况,然后研究各种突发情况应该采取的紧急措施。
滩涂湾位于新桥镇西部,虽然名字之上带着滩涂,但这里可不是沙滩之地。滩涂湾向内凹陷一个缺口,形成一个小内湖。而徐家的水寨就在这里。内凹之处则是徐家船只停放之地,在出口之处,则有着水寨木墙栅栏阻拦。在水寨东南里须之外,则是徐家庄园,也就是徐家水匪休整之地。
“这里要是留给官府,倒是一处不错的水师营地,可惜,在这里,一直没有成建制的水师。不过也好,如果齐军有了水师在这里,只怕就没我们什么事情了。不过,这徐家水匪船只停靠之地,还不容易解决。”胡乐沉声看着简易沙盘说道。这简易沙盘是按照暗影卫和李家所说的情报汇总而来。
“将军,看起来这里地形对对方有利,但是,水匪毕竟是水匪,不是水师士卒。所以,像现在这种没有活计可干之时,除了少数巡哨值班水匪之外,其余都在这徐家庄园休息,决计不会向水师一样,留守水军营寨。水匪可不是什么讲究军规军法的士卒,他们在意的享受。将军之前也在见过我下面的那些旧部开始的样子,他们哪里会按照水军士卒那样有理有序。”李明杰笑着说道。
李明杰如此一说,胡乐不由一愣,笑道:“我都忘记了,我也是水匪出身,对于水匪的习xìng,了解的不比你们少。你这么一说,此次行动可就容易多了。我现在完全将对手看作是水师了,浑然忘记,他们现在只不过是水匪。即便是被齐军招安,给于兵甲器具,但是,没有经过训练,他们始终是水匪,不会变成水军。”
第899章 反击 续
在胡乐顿时醒悟,自己的对手不是水师士卒,而是一群水匪之后,旋即就做了决定:“既然如此,那我们此次的行动就与之前定下的变一变。我们的目标就直指徐家庄园,直接围杀徐家水匪部众。另外,派出小队人马,袭杀这内湖出口值哨,打开水寨栅栏,放我们的船只进入,堵死对方船只出逃的可能。这些船只,损毁了太过可惜,直接将他们全部拿下,变成我们的。”
“我们从东部三里之外登陆,船队直奔对方水营。而我们登陆的士卒,则兵分两路,大队人马直奔徐家庄园,另外一队人马则率先突袭水域值班巡哨水匪,进而夺取对方船只。想来,他们也不会料到我们会对他们突袭。对于突袭之事,徐文乐,你带着两百人参与此次行动,对于这种事情,你比较熟悉。”
“得手以后,你们放火报之我们。而我们在看到水营起火的讯号之后,就全军突入。消灭徐家水匪。等彻底解决他们之后,我们的大队人马立刻奔向水营,然后登船,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等吴兴县的守备军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早已经离去。”胡乐目光熠熠地说道。
“属下遵令,将军放心,这徐家水匪的船只,都将是我们的。”徐文乐一脸笑意的说道。dú lì领军,这也是徐文乐一直想要的。
登陆之后,徐文乐率先带人直奔徐家水匪的水营。逼近水匪水营之后,看着那漆黑的水营营地和寥寥数处微弱灯火,徐文乐就摇头不已。水营之地,值守如此松懈,被人突袭拿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另外,借着水营后方那水匪集结士卒之地淡淡的灯火余光,徐文乐也看清了水匪水营的大体情况。这地方是好地方,可惜,安营扎寨在这里的主人,却不是什么能人。战船临岸之地,连一个正规码头都没有。另外,通常来说。为了战船停泊地安全,在河汊的外面。基本上都会有一些掩护措施,例如安放有投石机又或者是大型弩机的要塞。即使没有要塞,也要选择某个地方比较狭窄的水道,在水道的两边,安放大型弩机和投石机,从陆地上威胁敌军战船的安全。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唯一有的就是一道建议的木栅栏,将出口拦住。
“上吧,分成四队,分别行动。记住,最好不要弄出什么动静。先抓一俘虏,弄清楚这里的情况,务必要将所有的水匪清理干净,将前方那木栅栏打开,让我们战船之上的水手前来将这些船只给开走。”徐文乐沉声下令道。
“校尉大人,你看,那水中竟然还有楼船啊!”跟着徐文乐一起行动的李兴言看着内湖之中那水匪战船之中停靠的巨大黑影,忍不住感叹道。
“好了,不要再惊讶了,我们节义军水师之中,也有楼船,而且,还是床弩。投石车齐备的楼船,比这个还要大。等你折返松陵水营之后就会看到,这些船只不算什么。开始行动吧,你随我一起。记住,不要发出任何其他动静。”说罢,徐文乐带着一对人,开始向着灯火之处前行。
在徐文乐行动的时候,胡乐也带着剩余的人马,向着徐家庄园奔去。他们的目标则是潜伏到徐家庄园外面,看准机会发动袭击,一举将徐家庄园给拿下来。
根据暗影卫和李家提供的情报,徐家的水匪有近两千人左右,现在,虽然他们已经获得了齐军支援的兵甲器具,但是,他们却没有进过齐军的训练。而参与行动的节义军则有千人。虽然大部分都是李家的水匪组成,但是,在这几rì,都经过了节义军士卒的简单训练,也配备了节义军提供的兵甲器具,尤其是强弓劲弩。
其实,水匪的作战能力还是不错的,但是,没有经过训练,他们更多的个人能力,而不是整体作战能力。所以,在这几rì,胡乐让自己召集而来的节义军士卒,对这八百水匪训练的都是整体作战,互相配合。对于个人能力,胡乐并不担心,当然,也没有时间训练他们。等到他们入了水师之后,自然会得到训练。其中合适做水师士卒了则加入水师,不适合的自然就会被编入节义军陆军之中。
不过,为了防止水匪察觉,胡乐还是下令让一对士卒在前方探路,小心逼近目标,不过还好,很显然,徐阳成等水匪确实没有想到胡乐会在数rì之后,对他们进行报复,更没有想到,胡乐会在夜晚前来,而且,根本没有从节义军水师之中抽调人手。
其实,徐阳成一直都在防备胡乐的报复。不过,他知道,胡乐这些前来劝降的节义军军官,随行的船队并不多。所以,徐阳成才离开新桥镇的府邸,折返这个庄园之中居住。毕竟,在这里有几近两千人马在手,而且,个个都是悍勇之士。另外,投靠齐军之后,他们正大光明露面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是以,徐阳成进驻这里,依靠这些水匪,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齐军水军士卒的保护。以他们了解的,胡乐的那些船队和人手,根本不敢对这里下手。除非胡乐抽调节义军水师。要是那样,自然有齐军应对。这里可是吴兴县辖地,是齐军的治地。大不了放弃船只,向后撤离,节义军还敢杀上陆地上来?
而齐军的细作一直未曾得到节义军水师调动的迹象,所以,徐阳成也并不担心胡乐会对这里下手。不应该说不担心,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胡乐会合编另一支水匪队伍,对他夜袭。
“将军,我们回来了!”派去的斥候顺利的折返。
“情况如何?”
“将军,徐家庄园,毫无察觉!我们已经抓了三个俘虏,据审讯,徐家上下主要人员和水匪头目,尽皆都在庄园之内。”
闻言,胡乐不由一喜,笑道:“很好!这一次,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我们不仅要让其他水匪知道,对我节义军的人动手,后果是什么。另外,也让齐军招安水匪之事,成为空谈。传令下去,立刻向庄园接近,逼近五百米之后等待水营的消息。”
旋即,在斥候的带领下,胡乐将麾下士卒分为两股,分别从北部和南部向徐家庄园围去。因为徐家庄园北面是他们的水营,西南面新桥镇,也是直通吴兴县的道路。所以,徐家庄园有前后两处门户。既然要将这徐家水匪一网打尽,自然不能让他们逃离。
果然,在大队人马逼近徐家庄园之时,徐家庄园非常的寂静,寂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通过斥候得知,徐家庄园周围没有任何哨探,只有府门之处,有数个水匪守卫。另外就是,在府门两侧,各有一座箭塔,其上各有两名水匪值哨。不过,现在他们估计都在上面睡觉。胡乐带着大军逼近数百米,都能看到对方箭塔之上那倚靠在柱子上的水匪,而对方却没有任何异常,可想而知,这里的防守是多么的松懈。
当然,这也因为水匪不是士卒的缘故。不过,他们毕竟曾经是水匪,连老巢三眼都松懈成这个样子,让小心了又小心的胡乐忍不住摇头叹息不止。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这些水匪被齐军招安有关。因为他们现在是官兵了,所以,他们已经不再担心官府的围剿。而在这里,除了官府之外,还没有什么势力比他们还强大。
“好了,都在这里等着徐文乐他们的消息吧。”胡乐沉声下令道。其心中也在暗暗嘀咕,希望徐文乐那里能一切顺利。
半个时辰之后,胡乐等人终于等到确切的消息,水匪水营终于起火,这也说明,水匪的上百船只,现如今已经落入己方之手。为了对徐家动手,除了一千余士卒之外,随行的船只还配备了不少水手。他们打仗不行,但开船还是没有问题的。也就是说,在一开始,胡乐就有了夺取对方船只的想法。对于节义军水师来说,只要有了战船,水军士卒不是什么问题。毕竟,这里是太湖水域,会水的人可不是少数。
“杀!”看到因为起火而被惊动的徐家庄园值哨已经有所察觉,胡乐当即就是一声暴喝。
胡乐一声下令,早已经等待的不耐烦的士卒们一拥而上,迅速冲向徐家庄园。在庄外有数个守卫的水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胡乐jīng心安排的神箭手给shè死了。就是箭塔之上的数个水匪,也在第一时间被shè杀。不过,箭塔之上的水匪在水营起火之时,已经发出了jǐng讯。不过,这对胡乐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随着大军的杀入,一时间,寂静的徐家庄园变得沸腾起来,惨叫声,惊呼声连绵不绝,恍若是炸开了锅。
庄园之内的水匪,根本没有想到这时候会遭受袭击,完全被胡乐带领的袭击打了个昏头转向,不知所措。庄园之内,大多数水匪还在沉睡,随着不断的惊呼,也是慌忙起身,一时之间,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做什么?”
“该死……你们是谁?”
“哪来的敌人?弟兄们,给我杀啊!”
不少的水匪都在各种各样的惊叫声中,成为了刀下亡魂。他们直到死前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遭受了谁地毒手,就被如狼似虎的节义军士卒剁死在地上,鲜血飞溅,骨肉分离。只有少数水匪反应过来,这些是敌人,想要反抗,想要让其他人跟着反抗,但都被节义军的人率先shè杀。
徐家庄园中心之处,被惊醒的徐阳成等水匪头目,一见乱成一团糟的庄园,被惊的面如土sè。当即就下令下面的水匪开始反击。不过,到现在为止,他们依旧不清楚袭击他们的是谁。徐阳成隐隐猜测,这些人可能与节义军有关,当即就安排数名彪悍之士准备从后门出去,向吴兴县求援。可惜,现在醒悟,已经晚了,胡乐已经安排前后夹击,庄园之内的节义军士卒,也已经渗透到庄园的各个角落里。
深秋时节,夜晚已经有些凉爽,所以,水匪们都早早入睡,睡得正舒服呢。就算是正规军,遇到这种夜袭,也会猝不及防,更何况这些水匪了。可想而知,这些人突然受到袭击,能够发挥多少的战斗力。
而节义军早已经对李家的水匪,也是现如今的节义军新兵士卒多加训练,面对这种情况,早有充分的准备,之前还专门训练过。通常都是节义军士卒守在庄园谁给睡觉的屋门之外,看到有人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当头就是一刀捅了过去,然后挥舞着长刀入屋内,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乱砍,只要是活着的或者是站着的,全部都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内。一顿乱砍过后,屋里面再也没有了活人。
李明杰、李明海、李明凡等人,都各自带着一队人马,挥舞着手中的jīng制长刀,一马当先的杀入了庄园之内,水匪睡觉的屋内,见到有人,挥刀便砍。话说,即便是李家兄弟混迹水匪多年,也没有这般杀过人。
此外,还有更多的节义军士卒,张弓搭箭,专门对着那些奋力反击的水匪下手,进一步瓦解水匪的抵抗之心。凡是出现奋力抵抗的小团队,往往都率先遭到了节义军弓箭手的shè杀。不久以后,胡乐等各路行动的人马,就攻占了徐家庄园各处要害。而徐阳成等水匪首领,见到情况不对,也想过从后门出逃,但是,得到了后面也有敌人突袭的情况。不得已,徐阳成等水匪首领,在麾下的簇拥治下,向着庄园中心退去。
“他娘的,这里竟然还有大型弩机!还有这么多甲胄和强弓劲弩。幸好这些水匪没有防备,没有将这些东西用上,否则,我们的伤亡定然不小。”在夺取庄园的一处库房之后,李明杰看着其中的东西,不由惊呼道。
节义军老兵,也是被胡乐抽调而来的校尉邱山笑道:“这些都是之师装备,这些水匪定然是得不到的。想来,这些都是他们投靠齐军,齐军分配下来的。而这些水匪又不训练,所以,这些兵甲器具,都存在库房之中,等待他们出战之时使用,没想道,一次没用就已经便宜了我们。将他们搬出来吧,战后给搬走。这些玩意,我们可不嫌弃多。”
“十几架大型弩机,数百强弓劲弩,水匪没有使用一天,就被节义军缴获。要是齐军的人得知这些情况,肯定要气的不行。”李明海摇头笑道。
最后,整个庄园都被节义军拿下,而徐阳成等几十个水匪首领则躲在最后的庄园中心的内院之中,不得不出面与来袭之人面面相对。而胡乐一边派人将庄园之内的缴获搬走,一边开始对最后的敌人进行围杀。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突袭我们?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已经是齐军的水师队伍的吗?你们如此做,难道想要造反不成?”见到来袭之人的首领逼近,徐阳成咬牙切齿的说道。
“徐阳成,你不会以为我们是附近的水匪吧。忘了告诉你,我,你应该很熟悉才是。当然,你还没有见过我。告诉你,我就是你之前准备伏击的节义军水师派来的谈判之人。”胡乐冷声说道。
“节义军的人?果然,没想到你们真的来的,而且还带着如此多的人突袭了我的庄园。想必,那水营也被你们突袭了吧。”闻言,徐阳成苦笑一声,沉声说道,“既然我们伏击贵方未果,而如今贵军也破了我的老巢。我徐阳成愿意将庄园之内所有的财物和西北面水营之内的船只作为赔罪之礼送与大人,希望大人能看在徐某诚心的份上,饶我一命,我……”
“哈哈……笑话!”胡乐大笑一声,冷声道:“你的赔罪之礼?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不用你送,我们可以用手中的刀枪自己来取。想必这些财物,也是你徐阳成同样用刀枪抢来的。今rì我们如此而为之,也是你自己昔rì所结的恶果。我节义军与齐军是敌人,凡是投靠齐军的,也都是我们的敌人。所以,无论你对我们出手与否,你都是死路一条!用你的首级来jǐng告其他人,在做决定之前,先要考虑一下值不值得。来呀,给我shè杀之!”
“你……”徐阳成还没有开口,就被早已经准备好的节义军弓弩手给shè成了刺猬。从徐阳成那惊怒又无力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如果他知道情况会这样,只怕当初就不会对节义军的人下手了。当然,现在的徐阳成,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徐阳成被shè杀之后,其余的水匪头领也没有落下,一个个都被节义军shè杀。即便是这些水匪头领此刻哀号着要归降,但是,胡乐岂会接纳这些已经没有作用的头目?
第900章
在水匪首领被击杀之后,庄园之内残存的水匪也一一归降。毕竟,连首领都被击杀了,他们再反抗有什么用?近两千水匪,最后只有五百左右的水匪得以活命,这还是胡乐下令停止进攻的原因。
因为此次行动的节义军士卒,不少都是之前李家水匪临时整编而出,他们杀起人来,可不管对方投降与否。如果不是因为胡乐下令,只怕庄园之内的水匪所剩无几了。
“把庄园之内所有能搬走的东西全部搬走,此次缴获那么多的船只,总不能让他们空着回去。”见战事结束,胡乐一脸笑容的下达军令。
近千士卒和数百俘虏立刻开始对徐家庄园来了一个大搬家。除了那上千套刚刚从齐军那里得到的兵甲器具之外,在庄园之内,还有这大量的钱财和一些布匹。这些,自然也成了节义军的战利品。
在搬空了水匪的物资之后,胡乐挥挥手,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节义军士卒们,马上开始纵火。熊熊大火顿时升腾而起,耀眼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徐家庄园及其周围十数里的地域。现如今可是深秋,正是天干地燥之时,再加上节义军抛洒的火油,副之以威风,徐家庄园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大火堆。
徐家庄园可是水匪老巢,能汇聚两千水匪,这个庄园可是占地数里方圆。在秋风的吹拂下,火势不断的蔓延扩散,最后越来越剧烈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庄园周围也没有其他百姓居住,所以节义军也不担心这大火会祸及百姓。
“撤!”见诸事已毕,胡乐冷声下令。千余士卒押着俘虏迅速撤离滩涂湾,直接登上缴获的战船,向着太湖东部驶去。
吴兴县的守备军在徐家庄园起火之际,也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如果是在平rì,这些守备军自然不会理会。即便是需要去查察,那也要等到第二rì白rì,绝不会在夜晚出动,因为他们很清楚那里住的是什么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水匪没有抗拒官府统辖,还送上不菲的钱物,只怕早就遭到地方守备军的围剿了。尤其是在节义军占据太湖东部水域之后,这太湖周围诸县,守备军的数量可是激增。所以,即便是昔rì能在地方称王称霸的水匪,各地县城,也是不惧。
吴兴县守备军将军看到徐家庄园起火其后,当即就是大惊。虽然昔rì哪里是水匪,但是,现在他们却是齐军水师。另外,他也很清楚徐家水匪伏击节义军水师派来的劝降使者。也清楚之前数rì上面派来的人在这里谋划要伏击节义军之事。所以,当徐家庄园起火,守备军将军就猜测,这定然是节义军的报复来了。
吴兴县的守备军自然不能不理会,毕竟,出现问题的是齐军水军。再加上之前他们也曾经谋划着伏击节义军可能前来的报复的人马,只不过没能成功罢了。所以,吴兴县守备军看到现在这种情况,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不过,当吴兴县守备军赶到徐家庄园之时,节义军的人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那昔rì诺大的庄园,现在也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下糟糕了,燕大人招安的水军士卒,就这般没了……”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知晓内情的吴兴县守备军将军叹息道。对于燕明丰奉令前来招安水匪,吴兴县这种临近太湖水域的地方官府,自然也是知晓内情的。他没想到的是,这根基在陆地之上,被燕明丰招安的第一路水匪,就这样,刚刚被招募就被人给灭掉了。
吴兴县的守备军将军也不笨,当即就派人去查察徐家水匪的水营之地,查看已经被定为齐军水师战船是否还在。得到的消息证实了他的猜测,这些人不是普通人,应该就是节义军的人。
小雷山岛之上,刚刚又成功拿下一路水匪的燕明丰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接到了吴兴县守备军的禀报。闻讯之后,差点没把燕明丰给气死。
之前伏击节义军水师将军,燕明丰就猜测可能会得到节义军的报复。因此,他还转变留守吴兴县,张网以待,准备利用陆地兵力多余对方和主场的优势,想要伏击一下对方。没想到,等了四五rì,节义军愣是没有反应。本以为节义军在没有优势的情况下,已经放弃了报复,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被节义军给反击了。这对于燕明丰来说,完全就是当众打脸。
“查清楚这节义军是哪来的人手了吗?参与行动的有多少人?不要告诉我,你们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查出来?”折返吴兴县的燕明丰一脸yīn沉的询问吴兴县守备军将军傅兴。
傅兴哪里看不出燕明丰此刻的恼火,连忙急声道:“回禀将军,据查,这节义军行动的人马,应该是昔rì东楼镇李家的人。他们曾经也是水匪,其实力弱于徐家。不过,他们在节义军说降徐家之前,就已经先行拿下李家了。想必大人也知晓,之前我们查察过东楼镇李家。不过,早已经被他们逃掉。此次节义军行动的人马,有千余人左右。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徐家这些水匪们大义,节义军的人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原本,只需要他们坚持一段时间,我吴兴县的守备军就能赶到,到那时,全歼对方完全没有问题。可惜,节义军来袭之际,这徐家水匪都在睡觉。最后能逃的xìng命的,也不过是数个刚从吴兴县青楼折返的士卒和一个小头目。”
“现在,我们已经查到他们的老巢,不过,此刻哪里已经成为废墟,李家水匪上下,都已经随着节义军,在数rì之前迁移,估计是向东北方的吴县而去。”
“李家?”燕明丰脸sè不由一冷,上次他们伏击节义军前来劝降的人之后,就已经查到李家身上,只不过,李家已经弃家而去,所以,燕明丰也没有在意。
“如此说来,我送与他们的兵甲器具和强弓劲弩,他们一个也没用上,全部都便宜了节义军?可恨,这该死的徐阳成,原本以为他能成事,没想到只是一个废物。”一想到自己提供给他们的兵甲器具、强弓劲弩和那数十架准备安装在对方楼船之上的弩车,燕明丰就恨得牙痒痒,幸亏徐阳成被节义军斩杀。否则,即便他逃的xìng命,只怕燕明丰也不会放过他。
“大人,不仅是你之前提供的兵甲器具,就是那停靠在北面小内湖的百余艘大大小小的船只,也都被节义军俘获,成为节义军之物。”
傅兴如此一说,燕明丰心中的恼火就更甚一筹。那些小船也就罢了,可是,其中还有楼船、武装商船呐。即便是自己此次招安的数支水匪,他们也没有大型楼船。当然,徐阳成能拥有楼船,也与他与吴兴县原本县尉有姻亲关系有关。这楼船,也是昔rì太湖水师遗留之物。当然,那时的水师,还不是齐军,而是大燕朝廷的。
“杜子荣,这一带没有人比你们这些纵横水域的更清楚了,你们说,这些人袭击了徐家之后,会向什么地方撤离?”燕明丰回首询问新进招募的数支水匪之中,规模最大的一路的首领杜子荣。
“他们带着李家家眷,还有缴获战利品,此刻最大的可能是向北折返。不过,因为北面有其他水匪的存在,而对方有着大量的财物和家眷,所以,节义军的人,不会轻易直线北去,如此很有可能会遭到太湖中部各大水匪的觊觎。另外,节义军的人也应该清楚,我们齐军也在太湖中心地带招安水匪。所以,对方很有可能会先向东,沿着沿湖之地向北而去。”
“向北而去?很好,我刚刚在招安了四路水匪,哪一路都不弱与李家。既然他们绕行向北,还带着家眷,那么,这一次,我就要他们全部葬身太湖之中。与我们做对,还敢跑到我齐军辖地劝降人马,节义军的手也伸的太长了。”
胡乐等人灭杀徐家,其意义,燕明丰很是清楚。如果自己不能给对方一次犀利的反击,那么,齐军招安水匪,难度将大上许多。这对于燕明丰来说,很是不利。节义军这般做,不仅仅是为了报复,何尝不是给其他水匪一个震慑?不想归降节义军没关系,但是,想要投靠齐军,那你先看卡徐家的下场再做决定。
“大人要追击这些袭击了徐家的节义军?他们可是已经撤离三rì之久了,只怕……”吴兴县守备军将军傅兴皱眉说道,“只怕想要追上他们,并不容易吧。”
燕明丰冷声道:“他们要绕行北上,而我们只需要横腰拦截便可。另外,我们这里的人马可不比他们的少。相比之下,我担心他们东去,逃至东面的嘉兴县西部水域。那里毕竟是节义军的辖地,要是对方从哪里上岸,那才是最不利的情况。”
杜子荣笑道:“大人放心,既然这是节义军水师的行动,尤其是对方此次缴获如此多的战船,他们必然不会在嘉兴县西部停靠,而是要急速北上与节义军水师大军汇合。嘉兴县西部虽然临近太湖,但是,那里的水域,因为数次天灾和洪水,使得淤泥堆积,并不适合停靠大船,而节义军也未曾在那里修筑码头,所以,这些船只,还是要北上的。”
燕明丰冷声道:“好,即如此,本将军就要与他们会上一会,看看这节义军的水师,究竟是吃了什么胆子,胆敢在我齐军辖地区域,如此放肆。杜子荣,你等几人立刻召集麾下船队,随本将军一起追击。另外,将节义军小队人马突袭徐家老巢,劫获徐家水匪所有财物和战船的消息给散播出去。鼓动他们对节义军这一支小队人马下手,另外告诉他们,不要怕节义军报复,我齐军皆可接纳他们。”
燕明丰此次是铁了心要将对方给拿下,其当即下令杜子荣等四路水匪汇合一起,一边派出快船,查察胡乐等人的方位,一边直线向东奔去,准备追击已经撤离的李家等人。
胡乐等人确实在向东而去,也正如杜子荣所说,他们确实担心会有大股水匪对他们出手。此次突袭徐家庄园,所获不少。光是战船,就已经多达百余艘。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渔船和货船,少部分则是武装商船和水师战船。
一夜过去,这已经是他们撤离的的第四rì了。胡乐在船舱里和衣稍作休息,这时候醒来,看着有微弱的晨光从船板缝隙里透进来,当即翻身而起。虽然这几rì没有遇到大队水匪袭击,但是,周围也出现了一些水匪的船队。这让胡乐稍微有些担心,因为战船之上的东西太多,而士卒和水手却是不足。即便是将五百水匪吸纳掉,也不能让每一艘船只上面都有足够的人手。
“怎么样,统计出来了吗?”看着李明杰、徐文乐等人脸上的笑容,胡乐笑着询问道。
“统计出来了,大小船只一百三十余艘,其中,能作为水师战船之用的足有二十二艘,其余的,都只能民用。另外,缴获兵甲器具以前三百余逃,弓箭五百张,箭矢两万余支,强弩百余把,弩机十五架。此外,我们还获得了上等布匹三百余匹,其他各种布匹六百余。还有,还有金银合计二十三万两。哈哈……将军,这一次,我们发财了。”徐文乐笑着说道。
胡乐沉声道:“是发财了,不过,这些东西到了水师大营才算是属于我们。”
李明杰沉声道:“将军是担心有人对我们下手?不会吧,我们渴死挂着节义军的旗帜,这些水匪想要行动,可是要掂量掂量的。”
胡乐凝声道:“财帛动人心啊!我们对徐家下手的消息,定然会很快传开,我们将徐家的财物全部劫掠,他们定然也会知晓。别看我们现在船队船多,但是,其中不少都是小船,并无多大威胁。另外,我们的士卒也不多,还有家眷。对上敌人,不仅要与敌人作战,还要保护这些老弱妇孺和这些工匠。”
“这些水匪昔rì之所以没有对我们下手,那是因为我们没有让他们下手的利益。我们对徐家采取行动,有多少人马,这些水匪定然也是清楚的。即便当rì的消息一点也没有走漏。但是,这几rì来来往往的船只,也将我们的情况探查的清清楚楚了。”
“要是这些水匪对我们下手,随后在向太湖西部逃去,或者直接投靠齐军,汇聚一处,即便是水师出动,也很是麻烦。所以,我们不能不小心呐。”
“另外,除了这些水匪之外,还有齐军。徐家伏击我们原因何在?那是因为他们已经投靠的齐军。这也说明,齐军前来招安水匪的人,已经出现在吴兴县以及太湖中部水域了。我们此次对徐家水匪下手,虽然震慑了各路想要对我们下手和投靠齐军的水匪,但何尝不是给了齐军一个巴掌。你说,齐军的人如何会甘心?”
“这也是将军没有立刻北上,而是向东在临岸水域航行的原因?”
“没错,如果事不可为,我们大可以让这些小船将这些老弱妇孺和工匠运输上岸或者至浅水区躲避。毕竟,大多数武装商船,是没办法靠近浅水区域的。如此一来,也能为我们迎战减轻压力。”胡乐笑着解释道。
李明杰眉头紧锁,沉声道:“如此说来,船队之中的老弱妇孺和那些工匠,岂不是拖延了我们应敌的综合实力。”
胡乐见李明杰的脸sè,就知道他在担心李家的家眷,笑着说道:“无需担心,即便是这些人要行动,那也要等着我们开始向北之后才行。别忘了,现在我们临近的是我节义军辖地嘉兴县西部。虽然这里的陆军不能支援我们,但是,我们截获的物资、家眷都是可以通过小船运输上岸的。另外,在这里,我们也能补充我们缺少的水手和士卒。”说着,胡乐脸sè一冷,“想要对我们出手,那也要磕掉他们的大牙。”
“将军是想将船上的物资和家眷从陆路安置,补充兵力?难怪我们直奔东面而来。”李明杰不由心中一宽。
胡乐沉声道:“从最近rì益增多,来来回回的船只可以看出,不少水匪都得到了我们此次行动的消息,也有不少人都想打我们的主意。如此做,不仅是为了船上不能参战的老弱妇孺和工匠,也是为了让这些水匪们知晓,其中的钱财,我们都已经运输上岸了。与齐军对上我们不怕,但是,敌人多了对我们终究是不利的。”
“我们需要的是与齐军敌对,说降各路水匪,而不是将他们逼到齐军那一方。另外,太湖中部水域,不少水匪的实力都是不小的。要是让他们加入齐军,对我们可很是不利。”
第901章 分兵之计
节义军将缴获的钱财已经运输至陆地上,由节义军陆军接手的消息通过各路水匪探查消息的斥候船只给带了回去,顿时让那些原本还有想法的各路水匪,纷纷偃旗息鼓。
原本他们为了财物,或许会对节义军船队动手,顶多在节义军水师逼近之际,投靠齐军就是。现如今在太湖之上,除了各路水匪,也就是节义军和齐军在对峙。既然与节义军敌对,那投靠齐军,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不过,这也是他们采取行动之后的退路而已,并不是说这些水匪就愿意投靠节义军或者齐军任何一方。
尤其是中部水域各路水匪,他们居住与各处岛屿之上,与陆地隔绝,不并惧怕两方在陆地之上以优势攻打他们的老巢。说道水战,他们自信不差与双方。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愿意与双方任何一方敌对。
对于这些水匪而言,zì yóu自在,不受约束的rì子,才是他们现在需要的。而去参加水师,自然要遵从他人军令,受到各种约束。
所以,当节义军将财物已经运输到陆地之上的消息传回去之后,这些水匪也就没有继续行动的想法。毕竟,没有利益了,他们还刻意去攻打比自己还要强的势力,那是笨蛋都不会做的事情。
不过,齐军的燕明丰听闻消息,则是暗暗怒骂。他原本打算,用这些让人动心的利益去诱惑各路水匪,让他们与节义军敌对,然后在迫使他们投降己方。没想到,节义军的船队没有在嘉兴县西部水域停留,但是,劫掠所得的财物,却留在了嘉兴县,由陆路运往松江府。
不过,即便是如此,燕明丰也没有打消他对这一支节义军水师船队动手的想法。节义军对齐军招降的水匪下手,将之全歼的消息,在他自己的推动下,已经让太湖水域,尤其是中部水域和南部水域之中彻底传遍。
这样也使得不少水匪对齐军看轻,或者说,对燕明丰他们这些招安水匪的齐军使者看轻。同时,他们也对节义军水师的能力看重。毕竟,节义军在齐军辖区之内,以少数兵力攻打齐军水师,反倒是全胜对方。所以,在燕明丰接下来遇到的几支水匪之时,准备招安对方之际,都被对方轻视,并以此战为例,让他脸上甚感无光。
此外,不仅是燕明丰这一路齐军使者,就属另外两路的情况,也与燕明丰不相上下。这让另外两路招安使者,对燕明丰很是不满。因为你这一处的失利,让整个招安诸事都不能顺利进行。虽然燕明丰还没有得到其他两路同僚的消息,但燕明丰明白,他们定然已经在心中咒骂自己了。所以,燕明丰现在必须要对胡乐这一支人马动手。
胡乐等人将水匪家眷、工匠以及财物运输上岸之后,就等于将自己身上最大的负担给解除掉了。随后,有在嘉兴县官府的协助下,补充了一批士卒。虽然这些士卒并非水军出身,但是,他们都是会水的。毕竟,这周围尽皆都是水域,许多士卒都是地方渔民出身。所以,让他们充当水军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将麾下士卒补充到两千之后,胡乐没有立刻北上,而是与麾下诸多校尉商议,决定在这水域之上,与准备对节义军下手的齐军水师来一次反击。
“将军之意,我们要一分为三,分头出击?这样虽然能将我们的目标放小,还能出其不意。但是,我们的实力也变得更弱了,要是单独一方对上齐军的水师,只怕……”听了胡乐的安排,因为家眷得以妥善安排而放下心的李明杰也不由担心道。
胡乐笑着说道:“无妨!此次分兵,则是两弱一强,两虚一实。我们兵分三处,目的则是让对方的水师也分开行动,如此,我们才还集合所有实力,灭其一路。另外,虽然齐军水师的实力看起来强大,有四支水匪组合。但是,他们始终是水匪,还不能称之为水师。从飞鹰卫和暗影卫得到的消息看,这四支水匪被这个脚燕明丰的齐军使者收复,也不过是数rì时间而已,连整合都没有进行,如何是我们这正规水师士卒可比?”
“三路出击,一东、一西和一北,分别在三处露面,让齐军分兵。如此,我们才能以优势兵力灭其一路,让这些所谓的齐军水师,好好看看我节义军的厉害,也让那些想要投靠齐军的水匪们知晓,他们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决策。”
“如果他们不分兵呢?”
“不分兵,不分兵我们就齐齐向西汇聚,大有攻打四路水匪老巢之意。到那时,他们还能不会去?这些水匪投靠齐军不假,但是,他们依旧是dú lì存在的。换句话说,他们看重自己的老巢,自己的利益要在齐军的军令之上。这也是齐军招安这些水匪,却没有对他们进行整合的劣势。虽然齐军如此,能很快招安不少水匪队伍,但是,即便是他们比我们人多,但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胡乐沉声说道。
齐军招安水匪的时间也不过是在这几rì,而节义军劝降水匪却已经一个月有余。但是,燕明丰能在数rì之间,就招安了四路人马。或许,这其齐军早有安排,但是,这也说明他们速度之快。而要是放在胡乐身上,只怕有时连一支都是问题。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齐军招安水匪,是逼不得已,是需要在水域压制节义军水师。所以,他们给这些水匪的zì yóu权利很大。而节义军则不同,他们劝降水匪,是要将水匪队伍并入节义军水师之中,选择其中合适的人为兵卒,不合适的则就地安排,成为百姓。许多习惯了zì yóu自在以及习惯了发号施令的水匪首领,都不愿意归降节义军,所以,节义军的行动就慢上许多。但是,这样一来,节义军水师的实力却要比对方强上许多。因为齐军的这种方法,使得这些已经打着齐军水师旗号的队伍,其本质依旧是水匪。
“李明杰、徐文乐,你们二人各领一部,分别在东面和南面行动,级要让齐军水师知晓你们的踪迹,但也不能让齐军水师靠近。为了让你们的速度更快,所以,你们队伍的战船,都是快船,所以,战斗力不会太大,目的就是为了分散齐军的兵力。如果齐军不动,则你们两路汇合,从北面向西而去。”
燕明丰率领百余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带着三千五百有余的水匪,浩浩荡荡的向着东面而去。还未追上节义军的人马,就从水匪打探消息的快船哪里得到消息,在他们北面和南面,都有节义军的船队出现,而且,在数量之上,不相上下。另外,还有一部分船队在东面。
节义军的这种行动,让燕明丰有些不知所措。眼下自己的实力远超与对方,而对方却分兵出现,这让燕明丰有些担心。节义军在吴县的表现,燕明丰可是很清楚的。他身为申屠雄的部下,被齐军从夺了老巢吴县,至今都未能夺回,自然明白节义军的手段。
燕明丰担心,对于下面的四路水匪来说,并不担心。在他们看来,对方的整体实力就不如自己,现在有分兵,己方完全可以跟着分兵,将对方全歼。毕竟,己方的兵力远超与对方,对方的实力越是分散,己方的优势就越大。
燕明丰自然不会如同麾下的水匪一般小看对方,他自然是不同意分兵,而是要合军一处,以优势兵力对对方下手。只要除掉一路,节义军的实力就减少一份,自己完全没有跟着对方分别应战的必要。燕明丰明白,对方分兵,自然有对方的算计,在不清楚对方谋划的前提下,跟着分兵则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
燕明丰选中的是北路,因为北路是节义军要折返的必经之路。在燕明丰看来,只要将他们北路拿下,剩余的节义军船队,自己也能一步一步将其灭掉。
不过,还未等其靠近北方船队,他就得到消息,东面的那一路节义军船队,已经与北路汇合,向北退去。而与此同时,南面的那一路,则开始向西奔去,目标看似就是四路水匪老巢之地。
见此,燕明丰到没有什么,他执意还是继续追击北路,就算不能将对方灭掉,也能将之驱赶出去,然后再折返西去,围杀西去的那一路人马。到那时,西去的那一路节义军船队,必将无法脱身。如此一来,虽然不能全歼对方,但是,能除掉一路,也算是一个很大的成功。
不过,燕明丰想的倒是不错,但是,他高估了他对麾下四路水匪的掌控力。对于其麾下的四路人马来说,自己的老巢比追击节义军的船队更重要。所以,在得知节义军的人向自己后方驶去之后,四路水匪的首领就有了自己的意见。
不得已之下,为了安抚这四路人马,也为了拿下节义军的人。所以,燕明丰开始分兵。一路北上,去追击不断后撤的节义军船队,以迫使他们不能与另外一支汇合。而另外一部分,则西进,去围杀另外一般。为了让这些水匪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办,燕明丰让自己的亲信负责北线,自己亲自率部西进,去围杀那敢在自己后方折腾的那一队节义军水师。
不过,还未等燕明丰追上西进的节义军船队,他就得到了坏消息,这一支节义军水师覆灭了他麾下四路之中舒家水匪的老巢舒家岛。并且,从那些逃的xìng命的舒家水匪口中得知,节义军的船队在拿下舒家岛之后,因为这水匪老巢松懈,准备分兵对其他三处下手。
这一下还了得?已经被人杀上门了呀。尤其是舒家水匪首领舒林,更是又悲戚又愤怒的要求燕明丰全力围杀此水匪。而其余三家水匪,更是要求大军向自己老巢所在地开进。
燕明丰顿时就是头大如斗,此刻,他算是明白了,这这一路节义军的人,分明就是在使用诡计分化他手中的力量,原本他手中也只有了一半的力量,要是在分兵,那么,各路人马也就是只有十余艘战船和数百士卒了。
当然,从理论上来说,节义军同样分兵之后的力量,依旧弱于自己。但是,对方究竟分兵与否还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另外,现在燕明丰已经看出来,己方与对方真实实力的强弱对比。或许,在人数上和兵力上,己方的水军要多余对方,但是,从实力上来说,节义军的战斗力,却要大于己方。可以说,一方是水匪,但另一方,已经是正规水军士卒了。
虽然燕明丰再三向麾下既然诉说,这是节义军的诡计,不能上当,不能继续分兵,只需要直奔最近一路,带上所有人马,与其他两处汇合一起,就能彻底击败节义军水军。当然,燕明丰也有趁势将他们四路水匪汇合城一路,如同节义军那般,组建完整的水师队伍。
但是,下面的四路水匪首领皆不同意。尤其是舒林,在得知节义军并没有将岛上水匪家眷全部杀害之后,决心要回去查察和安顿。而其余三路水匪首领,则勉强接受了燕明丰所说,合兵一处,先抵达最近一处,汇合老巢人马之后,在兵临其他水匪所居之地。如此做,不仅让谈不至于分兵之后兵力不足,还能集结岛屿之上各路水匪留下看家的人马和船只。
最后,燕明丰见自己三路人马已经多余节义军水师的兵力,所以,也没有再强行让舒林所部跟着自己一起行动,任其折返自己的老巢。毕竟,舒林老家遇袭,他要是不放人,也有些说不过去。
舒林所部水匪,抛开分去北路行动的一般人马之外,这里则只有十余艘大大小小的战船和五百余水匪。不过,因为是折返回去,所以,他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舒家岛不大,成不规则椭圆形,在岛的西部,有一内嵌凹陷之地,这里则是舒林码头,船只停靠之地。在得知老巢遇袭之后,数量不由一丝耽搁,急速向回奔去。连夜晚睡觉都无法入眠,一想到自己的老巢被节义军所破,自己积攒的家业被节义军夺取,舒林心中就隐隐作痛。
第二rì,天sè微亮,舒林带着船队终于接近自己老巢舒家岛。不过,因为停泊船只的水港在西面,所以,他们还要绕道笑道北部尖端,才能登陆上岸。
“唉……怎么给弟兄们说?”听着外面弟兄们因为回家而热闹的说话声,舒林眉头不由一缩。半晌,坐起来搓了搓脸,走出船舱去,准备将舒家岛已经被节义军光顾的消息告诉弟兄们,就听见站在瞭望塔的瞭望手发出了惊讶之声:“那边是哪来的船队”
“船队?”舒林顿感不妙,循声望过去,船队刚刚绕过最北端,再向前,则就是南下,折返停泊的水港码头之处。但此刻,对面却行驶来一大队浩浩荡荡的船队,而且,还成进攻之态迅速逼近。
“好多啊,不下五六十搜吧!”舒林身边的一水匪惊讶的说道。
“该死!这是节义军的战船。不是说他们都已经北上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看到对面逼近的船队之中,前面那艘楼船之上那鲜明的旗帜,舒林顿感浑身冰凉。
舒林身边的首领徐应也打了几个激灵,颤声对舒林道:“首领,那……那是……那是节义军水师的船队!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徐应也是知晓老巢遇袭之事的,所以,面对节义军船队会出现在这里很是惊恐。
“怎么办?”舒林立刻召集几个首领商议眼前之事。现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三条路。他们有十余艘大大小小的战船,但是,真正能在水战之中起到重要作用的也不过是五艘大型武装商船,此外,还有数百船工桨手和五百水军。但是对面的战船是己方的数倍,还有两艘楼船,光是这两艘楼船,就已经能压住自己的五艘大型武装商船了。
而且,双方现在是相对而出。所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冲过去,借助风向优势,冲过节义军水军的拦截,能逃掉多少是多少。
除了直面强冲,那就是后撤。不过,现在他们前进是顺风,那后撤就是逆风,此外,他们掉头,也是需要时间的。能不能逃过节义军水师的追击,还是两说。按照对方船队的规模,完全可以先让快船阻碍自己逃跑,随后全军围杀。所以,后撤也是行不通的。再说了,节义军水师船队出现在这里,分明就是提前设下埋伏,专门来伏击自己的。谁敢保证自己后方不会再出现数艘大船拦截?
第902章 聚而歼之
摆在舒林面前的,除了前进和后撤,剩余的一条路就是就近登陆上岸。这里虽然不是自己停靠战船的水港,大船不能靠岸,但是,小船还是可以的。他们完全可以与节义军水师在嘉兴县西部水域一样,全部登上小船,用小船登陆。
对方的船队有不少大船,以己方的大船一样,船体大、吃水深,无法近岸,要想追击,只能借轻舟上岸。但是,上了岸,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毕竟,节义军水师已经逼近这里,他们也没有援兵。
此外,这岛上已经被节义军攻破,上面的防御工事,定然已经不复存在。而对方同样能借助小船上岸,甚至直接开赴水港靠岸,那样,节义军水师兵力优势就能发挥。此外,节义军既然已经上过岛,那么,谁能确保现在岛屿之上没有节义军的士卒存在?
“怎么办?战还是撤,亦或是登陆?时间不等人,立刻做出决定!”舒林脸sèyīn沉,急声询问身边的几个首领。
“撤,只怕是不行,登陆也将陷入死地。小弟的意思,我们还是直冲过去,能逃多少,是多少。”其中一个脸上有着一道疤痕的壮汉凝声说道。
“那这岛屿了?我们的家眷呢?弟兄们的家眷呢?难道都不要了?”舒家水匪三首领舒默冷声询问到。这舒家岛之所以脚舒家岛,主要是因为这里水匪的首领是舒林,更重要的是,这岛屿之上,舒家上下百余口家眷,都在这岛屿之上。也因为舒家老少都在这里,在水匪之中占据的地位很大,所以,舒林一直都是大首领,而且,位置很是稳固。水匪五个首领,三个都是舒家子弟。
“要?现在如何要?能不能活命还是两说,一个不好,我们全军尽墨,莫说家眷,就是你我,也难逃一死。只要我们能活命,家眷什么的,我们还会缺少?”壮汉沉声说道。
“要不弃掉大船,我们乘坐小船登岸?占据地利,我们也能坚守一段时间。另外,燕明丰他们察觉不对,定然也会折返支援的。”一人沉声建议道。
“只怕燕明丰他们那里,也有一队节义军船队在吸引着他们,虽然不会很多,但是,定然速度很快,将他们拉出很远。想要让他们回来支援,只怕这岛屿早已经被节义军船队攻破。另外,岛屿之上也没有节义军的人,我们还不知道。不过,既然节义军能在这里伏击我们,这岛屿之上,定然有对方的人在埋伏。另外,我担心我们的家眷只怕早已经落入节义军之手了。”二首领徐应沉声说道。
徐应看了看默不作声的舒林,接着说道:“如果大哥愿意归降节义军,那么,我们还能保住我们的家眷,也能保住弟兄们的xìng命。如果不愿意,那就立刻准备行动吧,节义军的船队已经接近了。”
舒林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既然与节义军相遇,我们岂能仓皇而逃,我也想领教一下,这节义军的厉害。传令下去,准备迎战!”
“大哥,为了防止被节义军集中打击,我们是不是让首领们分开乘坐不同的战船,如果不敌,也能趁机逃出去。”五首领谢洋看了看众人,沉声说道。
听闻谢洋所言,舒林眼睛微微一眯,笑道:“无妨,这座战船是我们各个战船之中,最为犀利的一艘。要说逃离,没有那一艘比这个机会更大。所以,诸位弟兄还是与我一起吧。”
看着对面的舒家水匪的敌船不仅没有后撤、靠岸,反而升帆加速cāo桨迎来,胡乐不由暗暗叹息道:“可惜,要是他们直接弃船登岛多好,如此一来,我们不仅能最为迅捷的拿下对方的战船,还能在岛上将其围歼。没错,在岛屿之上,胡乐确实安排的有人手。在他看来,舒家水匪最大的可能xìng就是弃船靠岸,因为舒家水匪的家眷,尤其是其大首领、三首领和四首领,也就是舒家的家小宗亲,都在岛屿之上。所以,他们登岛的几率最大,尤其是现在节义军水师大军逼近之际。
不过,出乎胡乐预料的是,对方并没有登岛,还是迎面而来,准备与己方交战。说实话,胡乐并不愿意与对方交战。因为这些水匪已经得知老巢被节义军所破,那么,他们现在还要交战,很有可能就是死战。胡乐不惧怕对方,但是,他想要对方的战船,也想说降对方。毕竟,大战一开,双方必然都有损失,而现在节义军还要面临其他三路水匪,自然不愿意在这里损耗太大。
不过,对方如何行事,自然不能有自己决定。所以,胡乐也只是感叹一番之后,就吩咐左右:“准备迎战!”
两边相接渐近,双方已经能看清楚对面战船之上的面孔。胡乐身边,熟悉周围情况的,李明杰的二儿子李兴业正指着对面最大的那艘战船给胡乐介绍对方的首领,:“将军,那个脸上带着络腮胡须的中年大汉就是舒家岛水匪大首领舒林,在其右侧的那个中年人,则就是此次我们从俘虏口中得知的,主动与齐军联系的五首领谢洋。”
“谢洋此人在舒家岛是负责采办和脱手水匪所劫掠的货物的,因此,此人与吴兴县境内不少大商人都有联系,与周围各路水匪,尤其是老巢在陆地沿湖地带的水匪,也多有来往。就是我们李家,昔rì也与此人有不少的来往。”
“此人能说会道,据说,早先他也是读书人出身。不过后来得罪了什么权贵,才不得不寄身与水匪之中。”
胡乐点头道:“难怪他能与齐军的人拉上线了,原来如此。没想到,此人还一心向往官场。只可惜,水匪的能力,并不是他想想之中的那般强。想要让他们成为齐军水师,也不是那般的容易。传令下去,做好最后的准备!准备开战!”
战船之上,两侧的床弩的上弦绞盘咔咔作响,粗如刺矛的巨弩铁箭闪烁着森冷的寒芒,弓弩手也有条不紊的箕坐用脚将蹶张弩张开上弦。弓箭手也张弓搭箭,直至对面。
当看到对方楼船之上的床弩、蹶张弩、长弓利箭都朝自己这边指来时,舒家岛水匪不由的为对方战船之上那如同刺猬一般的进攻架势感到心惊胆战。
水匪虽然惊骇,但在舒林的军令治下,也开始张弓搭箭,做着迎战的准备。同时,他们也开始竖起自己制造的木盾,想要防守对方那寒光四shè的箭矢、弩矢。而舒林所在的旗舰,则在数艘战船的护卫下,开始向节义军水师战船之中的空隙穿插过去。
“传令下去,让后方的战船成斜线横切,将他们全部留在这里。另外,让士卒们向对方宣扬,舒家岛已经被我们攻克,但他们的家眷却完好无损的待在岛屿之上。如果他们想要他们的家眷活命,就要投降我节义军。”胡乐沉声下令道。
“将军想要瓦解他们的死战之心?”李兴业沉声说道。
“不仅如此,我也真的想要劝降他们。除了舒家岛,北面还有三路水匪,还有比我们多的敌人。如果招降了他们,我们的实力就会扩大。如果与他们死战,我们就会有损耗,对接下来的战事不利。”胡乐也很乐意教导一下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好学青年。
“放!”最前方,双方两艘战船接近了。随着节义军战船之上军官的一声喝令,十余支粗如刺矛的巨弩铁箭shè出,在左右激起浪花片片。
一箭凌空斜穿过来shè入对面甲板之上,只听见数声惨呼,也不知道有几人给巨箭shè穿。一支弩箭,甚至越过第一艘舒家岛水匪战船,刺入第二艘战船,并连伤数人。还有几支弩箭直接将水匪战船之上的盾墙击的粉碎,将其后的士卒生生刺穿,随后有穿过好几人才钉在甲板之上。总之,在床弩有效shè程里,多厚的盾牌跟铠甲都是摆饰。
当看到节义军床弩带来的威力,舒林脸sè顿时一阵发青。因为齐军招降他们之时,也给他们配备了一批武器。可惜的是,他们还没有到吴兴县官府领取,就因为节义军水师突袭徐家庄园而出动了。看看这些床弩的威力,舒林恨不得当初行动之前,也先将齐军许诺的兵甲器具被拿到手。
在兵甲器具劣与对方的情况下,想要与对方交战,那只能靠接舷作战了。可惜的是,对方不会给他们接舷战的机会,节义军水师的弓弩手顿时就是一阵齐shè。
最前方的舒家水匪战船,还未靠近对方,就已经挨了节义军这边的四轮攒shè,而且,还不是一艘战船的齐shè。因为节义军战船多余舒家水匪,所以,一开始就是数艘对付一艘。结果,床弩、弓弩的几番齐shè,最前方的那艘舒家水匪战船之上,水匪士卒水手、船工近百人,除了贪生怕死跳水逃跑者,还能站起来都不足三十人,而接下来,迎击他们的是下一艘节义军水师战船弓弩手的洗礼。
霎时间,双方的战船混战成一团,相比那些大船,彼此先是用床弩、弓弩手齐shè,随后优势接舷战,那些小船可就遭了殃。尤其是在节义军水师有了楼船之后,他们直接向着舒家水匪的小船撞去。可以说,不少小型船只,面对装了撞角的楼船,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直接被对方损毁战船。至于战船之上的士卒、水手,都随着水师士卒沉没与湖水之中,等待救援。但是,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有jīng力去关注他们?
舒林所乘坐的战船,自然也成了节义军水师攻击的首要目标。此刻,他们这艘最大的战船,已经遭受到暴风雨般的箭镞洗礼,侧舷几乎被弩箭密密麻麻的锭了个遍,幸好,他们的船舷都是用生牛皮包着的,尽管全身好像刺猬一样,但是被shè穿的洞不算多。水匪纵横水域,自然对战船有着各种防御手段。
另外,因为节义军的战船在双方距离比较远的地方就开始攻击,弩箭的威力要弱了不少,大部分的弓箭,都是挂在船舷之上。但是无论如何,这一轮弩箭下来,舒家水匪这座旗舰也变成了刺猬模样,所以,舒家水匪的士气都因此受到了重大的影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密集的弩箭,尤其是那床弩,带来的威胁太大了,即便害死他们有盾牌护卫,也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在舒林座驾之上,不少水匪都在暗自庆幸,幸好大部分的弩箭都是shè在了船舷上,如果是shè在他们的身上,恐怕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事实上,也的确有几个水匪躲闪不及,被飞溅的弩箭shè中,有的当场粉碎,尸骨无存,只留下一滩淡淡的血迹,有的从甲板上掉了下去,结果在下落的过程上,居然被船舷上的弩箭挡住,跌跌撞撞之下,居然没有掉落到水面上。最终,他们的尸体全部被挂在船舷上,更多的弩箭shè来,将他们牢牢的钉在船舷上,使得他们如同是与战船已经整体融合在一起。
“可惜,这楼船之上没有小型投石车,否则,定能将那艘大船给摧毁掉!”一个节义军水军士卒忍不住叹息到。他是节义军水师出身,自然箭矢过那带着投石车的楼船是何等模样。
不过,虽然没有投石车,但尽管如此,舒家岛水匪已经充分的认识到节义军水师的强悍实力,在铺天盖地地弩箭面前。他们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连再悍勇的勇士,此刻也不得不低下头,躲避这对方的箭矢。
轰隆……
忽然间,在舒林座驾的左侧,一艘小型快船被弩箭直接集中,这艘小船直接被对方那手臂粗细的床弩刺出一个大缺口。纷飞的木屑,飞溅到了周围其他战船的甲板上。这是一艘掩护他们旗舰的小船,因为其小巧,此刻也负责救助洛水士卒。
但是,节义军水师的战船太多,弩箭实在太猛烈了,无数的弩箭打在它的侧舷上,硬生生地在那里裂开了一条缝,在波浪的涌动下,最后这条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裂开,整艘斗快船变成了两截。接着又有更凶猛的弩箭shè过来,将它全部沉入了水中,船上的水匪,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就被呼啸而来的弩箭全部shè死在湖水中,原本已经一片暗红sè的湖水。这时候变得更加的鲜红了。
有一艘在前面开道的大船被节义军水师的战船给拦住了,无数的弩箭、箭矢顿时如同暴雨一般将他们覆盖。
因为舒林等人的计划是让周围的战船掩护他们,冲过节义军水师的拦截,从中穿插而过。但是,现如今节义军水师的战船,都斜着插了过来,将他们的前进道路,全部都给堵死。已经有连续三艘武装大商船被节义军水师的大船给shè断了桅杆,降了速度,等待着被节义军俘获。
一些小船,因为在得知舒家岛被节义军攻破,他们的家眷已经成为节义军俘虏之后,在不敌对方的情况下,已经竖起白旗投降了。这些,舒林等人也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
节义军水师的人已经开始劝降,但舒林等人没有任何回答。所以,越来越多的节义军战船逼近这里,将舒林等人的战船,死死的拦截在这里,让他们不等寸进。
“不降?继续shè击!我就不信,你们的战船要是快要沉了,你们还能默不作声。”胡乐冷声下令道。
“噗噗噗……”
十余艘节义军的战船疯狂发shè着弩箭,向着对方被困在中间徐徐前行的四艘大船扫shè,很快,舒家水匪的战船就有一艘受伤了,它的左舷被凶猛的弩箭shè穿了不少拳头大的洞,偶尔会有湖水灌入。虽然船上组织了水手和船工清理积水,准备修补漏洞,但是外面的弩箭时不时的从这些洞shè进来,直接将水手钉死在另外一边的船舷上。在这种弩箭雨下,任何试图阻挡它们地行为都是自取灭亡。
不多就,这艘在侧部掩护舒家水匪旗舰的大船,就有了下沉的趋势。虽然现在还没有彻底沉没下去,但是,只要节义军继续进攻,让他们无法修补其上的漏洞,这战船就没办法修缮,沉没,也是其必将到来的结局。
不过,胡乐没有继续下令对他进行攻击,而是开始劝降。因为进了水,所以,其也无法跟上其他几艘大船,被两艘节义军战船两侧一夹之后,这艘水匪战船就必须做出选择。不得已之下,着一艘战船之上的小头目降帆向节义军水师投降了。
着一艘不是第一艘被节义军痛击投降的水匪战船,也不是最后一艘。在整个战场之上,随着水匪旗舰的被围攻,其他的战船一艘接一艘的在无法逃掉的情况下投降。
第903章 再下一城
护卫在舒家水匪旗舰身边的剩余三艘,也一个接一个被节义军战船给围攻,迫使其停留,最后被俘,逼迫其投降。直至最后,舒家水匪的旗舰,也处在了数艘节义军水师大船的包围之中,成为瓮中之鳖。
而节义军水师其他船只,则开始清理周围舒家水匪的战船。旗舰被围,节义军水师的战船又攻势迅猛,逃又逃不掉,老巢被迫,家眷被拿,这些水匪残部,纷纷停船降帆投降。
见大局已定,胡乐则出现在舒林座驾对面,开始劝降对方。倒不是胡乐不能剿灭对方,而是其想要利用舒林来收复整个水匪队伍。尤其是在岛上,还有不少水匪残部。
舒家水匪,既然名字之前有个舒字,这也说明舒林等舒家的人在这一支水匪之中的影响。舒家昔rì也是豪强大族,即便是成为水匪,水匪之中也多是舒家子弟和舒家的家奴。再加上现如今己方还在与齐军水军作战,所以,胡乐想要这一支水匪能很快融入自己,并发挥作用。不然,想要收纳他们,难道可是不小。要是将舒林等人处死,只怕收降这支水匪,基本上是没戏了。那样,只怕胡乐只能对这些水匪下死手了。
如此,虽然能得到不少战船和岛上的钱粮物资,但是,没有水手和士卒,即便有船,又能如何?不能发挥作用,留着也是便宜敌人。
“舒首领,现如今你已经无路可逃,家眷也落在我们手中,麾下战船和士卒,也大都被我军所俘虏,难道你还yù死战?不想想自己,也该为你的家人想想,为你战船和你身边战船之上的弟兄们想想吧。战事已经结束,我希望舒首领能做出大家都满意的选择。”
舒家水匪的旗舰之上,舒林yīn沉着脸sè,冷声道:“怎么,既然战事已经结束,你们已经稳cāo胜券,还需要劝降我们吗?直接放箭岂不更好?你是想要我们为你所用吧。”
胡乐大笑道:“没错,确实如此!舒首领,现如今这太湖水域,我们节义军与齐军对战,在这里继续当水匪,那是没有可能的。不是投靠齐军,就是投靠我们。舒家水匪如果能为我们所用,那自然不用说,不仅你的家人得以活命,你和你的弟兄,rì后也是我们的同僚。齐军水师如何?舒首领现在应该是深有体会。即便他们给出的条件好,奈何,其在水域之中,最起码,在这太湖水域,他们远远比不上我们。”
舒林冷笑道:“是吗,可是,这扬州之地,依旧是齐军的天下,即便你节义军水师称雄,但能不能抵住齐军的围剿,还是两说呢。投靠你们,rì后未尝不也是继续沦为水匪。”
胡乐淡笑道:“是吗?扬州是齐军的天下,但是,我们节义军依旧数次击败齐军,并占据扬州东北部地域。另外,我们节义军背后有大赵支持,何惧齐军?”
说着,胡乐脸sè一冷,沉声接着说道:“本将军现在没时间与你们讨论谁强谁弱的问题,最起码,在这里,在眼前,我们节义军已经比齐军强,已经战胜了你们。如若不降,为了安全,舒家岛之上舒家上下,将无一存活。舒首领,我们不是必须需要你们,没有你们,我们照样能击败燕明丰所帅的所谓齐军水师队伍。”
见胡乐当即翻脸,舒林也是一怔,旋即又问道:“在舒某做出决定之前,能否询问胡将军一句。胡将军在这里伏击我们,难道就不怕燕明丰率领大军见北方无事,折返这里?”
胡乐冷声道:“我们有十余艘快船,已经打着我们节义军的旗号,领着燕明丰向北而去呢。他想要折返,等他发觉情况不对再说吧。”
听闻胡乐皆是,舒林心中不由一跳,原本还存在的侥幸之心,彻底烟消云散了。按照对方这般说,节义军水师船队,完全能在这里修整数rì时间。那么,无论他们投降与否,节义军都能将舒家水匪给收编了。唯一不同的是,其中可用之人的多少罢了。
想到这里,舒林不由无奈的暗叹一声,对胡乐遥遥躬身一礼,沉声道:“舒林愿降!”
舒林投降之后,胡乐就开始收拾战场,修补战船,并在舒家岛开始收编舒家水匪。其中,缴获战船,加上原本留守的那部分,合计就是三十余艘,当然,大大小小的都有。能作为战船之用的,也不过半数而已。其余的大多都是渔船,毕竟,水匪不能全部依靠劫掠为生,他们除了劫掠过往商船之外,岛上的家眷和非战卒,则都是以打渔为生。因为是水匪,所以,他们无需上缴赋税,少去了许多负担罢了。可以说,他们比生活在陆地之上的那些普通百姓要好上许多。
此外,因为舒林等人的投降,收编水匪战卒五百余人,水手三百。其他的对于节义军来说,都是不合格的。
“将军,我们还有一部分人在北面追击北上的那一部分人马,要是将来遇上,可能要敌对。那属下是不是安排人去通知他们,做好随时与其他水匪分开的准备?”解决了舒家岛的问题之后,舒林顿时还想起,自己麾下还有一部分人马现在还在随着其他三支水匪分兵,在追击北去的那一路节义军船队呢。
胡乐想了想,沉声道:“也好,你派出亲信去通报他们吧,让他们无需回来,直接向北路的节义军水师靠拢即可。本将军也会派人去通报我们的人马,让他们有个准备。你们只需要找到机会,突然离开,其他水匪定然措手不及,他们脱身,定当毫无问题。”
而此刻的燕明丰在做什么呢?得知节义军水师分兵袭击其他三路水匪老巢之后,除了舒家水匪因为老巢遇袭,单独离去善后之外,其他三路水匪则都跟着燕明丰一起,向最近的那一路老巢奔去,希望能在节义军水师攻打此地之际,将对方拿下。
当然,如果节义军已经行动,则汇聚其老巢残部,再下另外两家。因为这三路水匪的老巢,大体之上,还是从南向北排列,所以,燕明丰的安排,他们三人都欣然接受。尤其是另外两路杜子荣和余温二人的老巢,还在同一个岛上。所以,他们二人也不是太过担心。他们二人之间关心本来就不错,再加上齐军招募之后,两方老巢还彼此有了来往,如果节义军水师来袭,他们也能彼此联合。
燕明丰带着船队疾奔最南部一路水匪方大海的老巢燕子岛,与舒家岛一样,也是一个小岛,被方大海看着,选为根基之地。燕明丰的船队抵达这里之时,恰好遇到节义军船队准备对这里采取行动。不过,在燕明丰的齐军水师出现之际,因为节义军水师的千里眼比齐军的要好,所以在看到齐军船队出现之际,就夺路而逃。
见到这种情况,燕明丰岂能放过?而方大海见老巢无事,也没有留下,就与燕明丰一起,三路水匪汇合,紧追而去,大有将这一路节义军水师船队给全部留下。尤其是燕明丰,见逃跑的节义军船队的战船并不是很多,因此心情更加郁闷。毕竟,这么一支相当于两倍大小的船队,就突袭了徐家庄园,抄了舒家岛。而且,他们还被对方牵着鼻子跑了数rì之久。
所以,燕明丰此次是铁了心要将对方留下。所以,其当即就下令船队死追不放。不过,节义军的这一支船队,速度甚快,让拥有远超与对方战船数量的齐军水师,愣是追之不上。结果,一个追,一个逃,就着办,双方救灾杜子荣老附近来回打着圈子逃跑。
在一开始,燕明丰还以为对方实在逃命,但是,当他看出对方绕着诺大的圈子,其实还是在杜子荣老巢雷山岛附近绕圈圈,燕明丰顿时就感觉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而此时,燕明丰已经追赶这一支节义军水师三rì有余。仔细想想,燕明丰已经追着节义军水师船队从方大海的老巢追到雷山岛,又绕着岛屿大范围的逃命。
而在此刻,舒家岛的消息终于姗姗来迟,传入他的耳中。节义军水师与舒家水匪大战,即便当时没有人在近处观战,但是,散落的战船碎片还是随水飘荡,还有那大战之后的战场,也被来往商船和齐军水师三路水匪的巡逻船给察觉。
等这些人探明情况之后,节义军水师已经收编舒家水匪数rì,已经将一些伤势较轻的战船给重新修补好,能继续参战了。
在得知有人前来探查舒家岛情况之后,胡乐就已经知晓,定然是齐军水师在这一带水域的探子以及齐军水师麾下三路水匪派出的,负责向周围过往商船收缴过路费的船只。或许是看到随波漂流的战船碎片,才刻意来查察的。
胡乐明白,这舒家岛的情况,瞒不了多久。一旦这里的情况传入燕明丰的耳中,那么,齐军水师就会立刻南下,与自己交锋,那对于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不利。胡乐此次要准备在这太湖中部地域,与齐军玩一次大的,以此让节义军水师占据太湖中部水域,在与齐军水上力量对比之中,节义军要稳占优势。
胡乐没有在舒家岛坐以待毙,虽然其现在收编了舒家岛水匪,虽然缴获和舒家岛水匪的战船,但是,想要与齐军水师汇聚的三路水匪力量相比,依旧捉襟见肘。胡乐不愿意与齐军在这水域打的两败俱伤,或者是同归于尽。此次节义军水师与齐军水师交战,周围虽然没有异常,但不少水匪都派了人在这里观战。要是己方实力折损太过,那么,难保最后不会被他人占了便宜去。
要知道,舒家岛之上,也是有不少钱财的。如果节义军水师与齐军水师两败俱伤,损失惨重,不仅仅是舒家岛,就是其他两处三家水匪的老巢,也同样逃不了好。要是自己辛辛苦苦去拼命,好处却便宜了别人,那还不如不打。
胡乐在探知有人探查这里情况之后,当即就下令水师出发,对最近的方大海的燕子岛采取行动。齐军水师的人在探查自己的情况,他何尝不是也在探查齐军水师的行动呢。所以,胡乐在齐军做出反应之前,就先行出击。
几十艘大小战船出击,汇合了节义军原本的力量和舒家水匪的力量之后的节义军,更是强大一筹。而燕子岛却没有丝毫防备。或者说,得到了方大海的提醒,虽然有了防备,但是,燕子岛的水匪大部都被方大海带领,随着燕明丰在行动。
所以,燕子岛的防御,根本就不是很强,与昔rì舒家岛一样,顶多也是比舒家岛有了些许准备罢了。但是,他们面对的确实节义军水师的主力。固然燕子岛地形比之舒家岛要险峻,固然燕子岛也做好了各种防备,奈何,齐军水师主力齐至,他们哪里地域的住?
所以,一番用时不是很长的战斗就顺利的结束了,燕子岛之上的水匪及其家眷,全部落入节义军手中。当然,此次胡乐没有继续等待着劝降方大海。直接将岛屿之上水匪积攒的家业统统抄没干净,将岛屿之上的修补战船的工匠以及其他各种工匠,统统带走。就是岛屿之上那些愿意加入节义军的水匪,也被胡乐全部带走。可以说,胡乐留给水匪的只剩下空空的一座岛屿了。当然,其上还有他们的家眷。胡乐这也是没有对他们下死手,也是不想彻底激怒他们,让他们与自己死战。
燕明丰此刻已经没有继续在追击那些节义军水师船队,此刻他要是还不明白,对面前方的节义军水师船队只不过是吸引他们的诱饵,那他可真的就是傻瓜了。被节义军水师这般戏耍,燕明丰也是怒火上涌。不过,他还是冷静了下来,没有急匆匆的折返,因为他不知道节义军水师又会玩什么诡计。
冷静下来的燕明丰发现,自己一开始就因为徐家庄园遇袭而被节义军激怒,就被节义军牵着鼻子走,完全疏忽了对情报的关注。要是按照节义军此次前后的行动来看,那北上的一直节义军水师,自然也很有可能就是节义军的诱饵了,分明就是在引诱自己分兵。这也是为什么,原本三路人马,在自己分兵之后,会变成两路。想来,那两路都是空有旗号,而无实力队伍。
清醒过来的燕明丰,当即就让人向北而去,去通知那北上追击节义军水师的那一路船队,让他们立刻折返,既然那一路是诱饵,自然都是以快船为主,在少了士卒、物资和大量的补给之后,这些快船可不是自己麾下的战船能轻易追上的。另外,再向北,则就是节义军水师的控制区域,要是节义军水师大军出击,他们反倒会陷入伏击。
刚刚安排完这些,燕明丰再次接到一个很是不好的消息,其麾下水师之中的最南部一路,也就是方大海所部的老巢燕子岛被节义军水师攻破。这一次,燕明丰的快船已经探查到了详细的情况,舒家岛的舒家水匪已经被节义军水师劝降,攻打燕子岛的除了节义军水师战船之外,还有舒家水匪的人马。而且,节义军水师的主力,这数rì之间,一直都在舒家岛休整,整编士卒,并未离去。
“可恨!”燕明丰听到这个消息,脸sè铁青,他是又羞又怒又是吃惊。弄了半天,他带着齐军水师在这里兜着圈子,而对方却在养jīng蓄锐,在一边看戏。不仅如此,还将自己麾下的一支给收编了。燕明丰在申屠雄麾下也算是智将,可惜,水战与陆战,那是不同的。所以,燕明丰带着战船与节义军水师作战之时,处处受限,就是指挥战船迎战,大多数他都是安排水匪首领指挥,他只不过是统帅全局罢了。
还没等其召集三路水匪首领议事,方大海就一脸悲戚的要求燕明丰带领大军折返燕子岛,并与节义军在舒家岛一线与节义军水师死战。虽然从回来禀报的探子口中得知,节义军并没有斩杀他的家眷,但是,他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和私财,现在全部落入节义军之手。另外,岛屿之上的留守水匪、修补战船打造器具的工匠、留守的船只,现如今都已经落入节义军之手了。可以说,现在的方大海,已经是老底见空了。
如果他就着办离去,能不能养活岛屿之上的那些弟兄和老弱妇孺还是两说呢,所以说,方大海现在甚是焦急,对节义军水师,也甚是痛恨。如果能战败节义军水师,这些财物,他才能有机会拿回来。
而其余两路的首领,自然也希望能早已rì除掉节义军水师。节义军水师这一段时间里,已经灭掉两家老巢了。要是继续下去,剩余的两家,谁敢保证不会遭遇同样的命运?
第904章 决战1
突袭了燕子岛,满载而归的胡乐在舒家岛见到了出乎他预料的人,徐文乐。徐文乐与李兴言等人当初被胡乐安排,分兵北上去吸引齐军水师去了。后来齐军水师也跟着分兵,胡乐向西,徐文乐则带着快船向北,双方的目标并不一致。现在见到徐文乐,让胡乐感到极为的惊讶。
“你小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北路的齐军水师已经撤回来了?”一想到这里,胡乐眉头就是一皱。要是齐军水师北路人马折返,那齐军水师的力量就会大增。摆在胡乐面前的,只怕只能立刻准备撤离了。
徐文乐笑着说道:“没有,齐军水师北路人马,已经被我们全部干掉了?”
胡乐一怔,旋即笑道:“你们?不是你们吧,应该是水师大军出动了。”说罢,胡乐心头一紧,又道,“那舒家水匪呢?他们也被你们一起干掉了?”
徐文乐笑道:“将军放心,将军派去的人刚好敢在水师大军出动之前,舒家水匪所部,已经全部归降。剩余的三路水匪,已经被我们消灭掉了。”
“那你此次来的目的是?难道水师准备一次大行动了?”说着,胡乐不由心中一喜。此次他在这里分兵瓦解齐军水师的力量,将四路水匪逐步消弱,目的就是让齐军的力量退出太湖水域中部。要是有大军支持或参与,那么,将齐军水师驱逐出此地,将很是方便,甚至是,彻底将太湖水域中部地域,纳入统辖之下,将这里的水匪,全部收编整合。如此一来,节义军水师就将是太湖水域的霸主,无人能挑动,即便是齐军也是不行。
徐文乐沉声道:“将军,你此次的行动,已经通过嘉兴县传入大都督手中,大都督认为,既然齐军已经将手深入太湖水域中部,那么,我们的水师也应该采取行动了。另外,以我们水师现在的力量,已经可以以武力收编各路水匪,将齐军的力量驱逐出太湖水域。”
顿了顿,徐文乐又道:“之所以现在展开行动,也与齐军大军开始向扬州东北部进行逼近有关。现如今齐军已经平掉南部义军,开始向北部逼近。为了让我们有一个后路,也为了让我们能通过水域,袭击太湖西部齐军辖地,另辟战线,所以,大都督决议出动水师所有力量,荡平太湖水域中部地域,甚至很扫西部区域。”
胡乐不由一震,如此说来,节义军和齐军的大战,已经近在眼前了。不仅仅是在水域,只怕在陆地之上,双方也要开始大战了。
“那我们的水师主力呢?现在在何方?需要我们这里如何配合?”胡乐压下心中其他的想法,将注意力转移到水战之上,沉声询问道。
“东面铜山岛,大军昨夜趁夜抵达,已经拿下铜山岛,停驻在哪里,等待机会。第二镇镇军将军等各路将军都在那里。经过商议,诸位将军的意思是,让将军这里与齐军水师邀战,大军从后杀出,彻底击溃他们。”
“如此甚好,这样本将军就无需在继续想办法分兵引诱他们,再突袭他们的老巢了。如此,我们就直接与之交战即可。有大军参与,一战可定太湖中部水域。”
燕子岛,刚刚折返回来,在燕子岛进行查察和休整的燕明丰就接到了节义军水师传来的邀战书。这让其感到很是惊讶,不知道节义军水师又在搞什么诡计。燕明丰没有立刻给出答复,而是邀请三方首领前来商议。毕竟,对于水战,三方首领要比他懂得更多。
其实,燕明丰此次来的目的是招安水匪,组建齐军水师,与节义军水师敌对。即便不能让这些水匪为自己所用,不能组建正真的水师,但是,他们也绝对不希望这些水匪为节义军所用。所以,申屠雄让他们招安水匪,给出的条件都很是优越,但是,却没有对他们进行正规的整编和组建正规的水师力量。
或许,申屠雄是出身陆路将军,所以其没有重视水师力量。或许,其现在还无暇顾忌水师力量,所以,他并没有让上面抽调齐军水军的珍贵军官前来统辖和组建齐军的太湖水师,所以,看起来齐军在太湖西部和中部水域招安水匪速度很快,但是,他们的力量却没有增加多少。即便是给于了他们兵甲器具,但是,水匪终究只是水匪,没有加以训练,如何能成为正规水师?
所以,燕明丰此次的行动,原本就没有在申屠雄以及燕明丰的计划之中。也就是说,齐军还没有做好与节义军水师在太湖水域正面交战的准备。当然,也不排除申屠雄想着先将这些水匪拉拢过来,让他们与节义军水师敌对之后,在进行整编。
“诸位,这是节义军水师发来的,要与我们正面交战的决战书。你们看,我们是应战还是不应战?”等三方首领齐聚之后,燕明丰直入本题的询问道。
“战!大人,我们此次与节义军相斗这么长时间,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要将节义军消灭干净吗。如果我们不出战,那么,还不知道节义军会放出什么流言,还不知道周围水域的各路水匪会如何看待我们。”燕子岛水匪首领方大海恨声说道。此次折返回来,看到自己老巢的模样,他气的是牙痒痒。与节义军水师决战,他绝对是举双手赞同。
见燕明丰还在思考,方大海接着说道:“大人,这是节义军水师在向我们邀战,不管我们也不愿意,节义军水师都不会就此罢手。即便我们此刻拒绝,难道节义军水师还会撤军?不,他们不会撤军,而是会继续对我们下手。”
“节义军水师先是破了舒家岛,收编了舒家岛水匪。从其中获利多少,我们虽然不清楚,但是想来不会太差。毕竟,舒家岛与我们相差不大。随后老子的燕子岛也被节义军攻破,我方大海积累的财货,也已经被节义军全部掠夺。此外,岛上的青壮水手、工匠和停靠在码头的渔船以及战船,全部被节义军水师带走。”
“可以说,我燕子岛这一次算是栽了。但是,相反,节义军水师此次可是大发其财。而且,两次大战他们都获得了胜利,那么,他们会不会接着对雷山岛下手?会不会对其余的两路弟兄的老巢下手?”
“我们已经偷开齐军的水匪,与周围的不同。我们被削弱,被消灭,都是对齐军实力的一种削弱。如果我们剩余的三家被除名,齐军在太湖中部水域之中,将再也无法建立影响。大人,相比你继续招安,也不会太过顺利,因为,偷开齐军,必将收到节义军水师的攻击。这些水匪首领,自然需要慎重考虑。只有我们获得胜利,大人才能继续对其他各支水匪进行招安,而且,会异常顺利。”
原本另外两家首领还在考虑与节义军决战的厉害关系,或者说,此战之后,他们的得利和损失。但被方大海如此一说,杜子荣和余温两人也开始紧张起来。之前他们二人与方大海、舒林四方联合,本以为能轻而易举战败节义军水师,能接着齐军的这艘大船,获取一定的利益。最起码,能坐上齐军水师的军官,由水匪变水军,他们自然也是乐意看到的。水匪终究是水匪,再厉害的水匪,那也敌不过朝廷、官府的打压。现在他们虽然看起来纵横太湖水域,但是,他们能抵的过朝廷,能避免的了rì后被官府大军围剿?
远的不是说,就是这太湖水域的水匪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是他们敌不过的,不知道有几家与他们实力相当。但是,如果他们披上齐军水师这张外皮,他们就能无视这些实力与自己相当的水匪。此外,他们还能从官府得到兵甲器具等物资的补充,他们也无需小心翼翼的到陆地之上购买他们所需的物资,无需通过中转商人为他们购买物资。
但是,这前后十来rì的交战,先是舒家岛被破,舒家水匪这一路被节义军逼降。然后就到了燕子岛这一路,杜子荣和余温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成为节义军水师下一路攻打的目标?好处没拿到,先被节义军破了老巢,那才是要命的事情。
“大人,既然节义军要战,那么就与他们一战吧。他们即使之前没有分兵,即使他们收编了舒家岛那一路,他们的综合实力,也不超出我们。与之决战,我们并不吃亏。”余温率先开口道。
杜子荣也沉吟了少许,沉声道:“大人,可不可以等待北上的那一部分兵力折返,我们合兵一处在与节义军水师决战?那样的话,我们可以说是稳cāo胜券。”
燕明丰摇头道:“你以为我没有想到?我们能想到的问题节义军会想不到?他们之所以分兵,就是为了让我们的兵力分散,如此他们才敢与我们死战。要是我们兵力远超他们,你们说,节义军还会与我们决战吗?”
“节义军邀我们后rì在舒家岛与燕子岛之间水域决战,以双方胜负来决定节义军和齐军在太湖水域中部的拥有权。如果我们不同意,他们将继续对我们采取袭扰之策,让我们各路人马不得安宁。我本向拖延时间,但是,节义军的使者已经将时间定死,战与不战,就在我们一念之间。如果要与他们决战,那自然不用说。如果不战,那为了确保诸位能正常的在太湖水域发展,还是需要将基业西迁,迁入西部水域之中。”
看着三人各异的脸sè,燕明丰沉声道:“是不是觉得如此简单的事情还需要如此慎重的考虑,与我们之前追着节义军攻击不太相符?节义军敢在这种情况对他们不利的时候与我们邀战,我很难保证他们没有什么诡计或者后招。”
“你们想想,要是对面的节义军水师主帅会只是简简单单的与我们邀战吗?之前我们追击其十来rì,结果如何?我担心,此次大战,情况不利与我们啊。”
杜子荣沉声道:“大人,我们无需担心,在浩瀚水域之中,双方交战,比拼的就是战船的优劣多寡,士卒的士气高低。不管如何,我们都必须与节义军水师一战。毕竟,此次行动,是为了我们齐军水师洗刷耻辱,竖立威名。要是就这般撤离,那么,后果将难以预料。在说了,就是我们想要西迁,那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这三家弟兄,两处岛屿之上的东西,只怕装上船,就会成为节义军水师的靶子。即便是迁移,也需要先将节义军水师击败才行。”
燕明丰脸sè一沉,点头道:“也好,即如此,那就与节义军水师一战吧。三位,此战事关你我,也事关齐军水师在中部水域的威名。所以,诸位都需要将岛上所有的战船和士卒集结起来,与节义军做最后一战。”
看着下去准备的三个首领,燕明丰心中不由咚咚直跳。作为一路主帅,这也是他燕明丰的第一次,他是既兴奋,有紧张。尤其是现在他指挥的是他不太熟悉的水师力量,这让他很多力量不能发挥。毕竟,水师作战与陆地作战,那可是有很大差别的。
“节义军水师凭什么敢与我们正面交锋?他们的底牌是什么?难道是舒家岛归降的士卒和在舒家岛以及燕子岛的收获,让他们自信有能力击败我们了?”作为主帅,燕明丰此刻也开始深思节义军水师此战的缘由和他的依仗所在。
“大人,何须如此烦恼,战过自然知晓。另外,据说这节义军水师主帅是节义军的什么将军,其早先也是水匪首领出身,说不定,接二连三的胜利,让其忘乎所以,想要以正面胜过我们,这才有了这邀战之举。”见燕明丰脸sè变换不定,其身边的佐官笑着说道。
燕明丰不由一笑,沉声道:“对面的那位可不简单,要是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就简单了。可是,这几rì的追逐战,我们可是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呐。可惜,要是北去的那路人马也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折返就好了,要是那样的话,我们与节义军水师一战,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不过也没什么,双方交战,最终还是要看双方的真实实力。”
“另外,我们这般招安水匪,终究不是正事。看看对面的节义军,他们同样的招降水匪,但他们却要将这些水匪整合在一起,形成正真的水师力量。而我们这般,始终难以与之匹敌。此战之后,我们就要将这三路人马好好整训一番了。”
“可是,大人,他们只怕不愿愿意接受如同节义军那般的整合的。”
“不愿意?”燕明丰冷声道,“他们没得选择了,已经与节义军水师死战,他们还能脱身?如果没有我们齐军的支持,他们算什么?另外,此次燕子岛被节义军水师抄没,已经失去了养家糊口的能力,让他们屈服,则是最简单的。至于另外两路,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们了。我齐军的旗号,可不是让他们随便利用的,我齐军的利益,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经过此次数rì之战,燕明丰算是明白了己方与对方之间的差距,所以,他准备在此战之后,对自己招安的水匪进行整编,甚至说服申屠雄,派出善于水战的军官前来训练这些所谓的“齐军水师”,要让他们成为正真的水师,而不是打着水师旗号的水匪组合。
在舒家岛,胡乐也同样下令这麾下人马做着大战的准备。各种物资,都开始加工补充,那些战船,也都在检查和修缮。舒林得知决战的消息,原本也是大吃一惊。不过,得知节义军水师已经将北部的那一半敌军消灭,大军已经逼近这里,心中的担心也彻底放下。其心中甚至在暗暗侥幸。要是此次舒家岛没有被节义军水师攻破,舒家水匪没有投降,只怕被节义军水师设计伏击的就要再加上一个舒家水匪了。
为了确保此次行动的顺利,胡乐也亲至铜山岛与杜林山、秦守一、薛明然等水师将领进行商议,确定行动计划。在铜山岛见到那用树枝覆盖,掩饰成树木的战船和被封锁的半环行码头,胡乐也算是明白了他们为何会在这里落脚。百余艘正规战船停靠在这里,如果不逼近观察,根本看不到这里有着一支大军的存在。
胡乐与其他几位水师将军一见面,就被其他几人大是羡慕说着此战之事。几人商议之后,为了不让这些水匪闻讯逃脱,最后成为齐军水师的力量,做出了先灭敌军水师力量,在破敌军水匪老巢的决定。随后,胡乐就将舒家岛和燕子岛周围的情况一一细说,并做出了向西的行动安排。既然节义军水师大军出动,自然要将这三路水匪彻底拿下。
第905章 决战2
013-10-22
原本平静的湖面上,蓦然出现了一朵白sè的帆影,帆影慢慢的变大,最终变成一艘巨大的楼船。在其后面和两侧,一艘艘大船接二连三的出现,霎时间就充斥整个南方湖面。
看到节义军水师出现,已经抵达约定之地的燕明丰不由送了一口气。既然邀战已经约定,他自然不希望再出现什么意外尤其是,他很是担心节义军水师又玩出什么诡计来。但看到对方已经出现,他心中的其他想法顿时压了下去。
此刻,对于燕明丰来说,除了与对面的节义军水师一战之外,其他的,都已经是次要的。如果能胜利,其他自然都好说。无论是好好整编、整顿这些水匪也好,还是在这太湖中部水域竖立齐军统辖地位也罢,都不是什么难题。但是,如果失败了,其他的……还会有其他的吗?只怕那时候想这些问题的不是自己,而是对面的节义军水师将军。
其实,此刻的胡乐心中与燕明丰一样,也担心对方不来。毕竟,他可是想要将对方一网打尽的。要是对方没有前来,或者只来了部分,那么,想要将对方全部拿下,都不能顺利的完成。
胡乐和燕明丰二人没有任何交流,双方战船其至,不知道是谁率先下达了进攻了军令,霎时间,双方就混在在一起。因为是决战,燕明丰担心节义军有什么底牌,所以,其麾下的三路人马,可以说,将所有能出战的战船全部调用了。单凭战船数量而言,节义军水师的战船熟练,确实不如对方。
不过,无论是胡乐还是燕明丰都发觉,齐军虽然人多,但是,三路水匪之间,根本不能很好的配合,可以说实在各自为战。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处于劣势的节义军水师与之战的不相上下。否则,已经齐军水师现在的兵力和战船优势,节义军确实不如对方。
另外,胡乐也发现,在战船东部和南部区域,齐军也开始放出快船,似乎在打探消息。胡乐明白,这是对方在探查自己是否有埋伏,是担心自己在大战之中玩诡计。但是,大军赶来之际,只怕双方已经混战在一起了,想要撤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胡乐和燕明丰双方的旗舰都分兵成了双方战船攻击的目标和护卫的目标,尤其是胡乐的战船,更是首当其冲。因为节义军的水师力量弱于对方,所以,收到的压力比对方的大。此外,对于齐军水师下辖的三路水匪来说,拿下对方的主帅和旗舰,就是最大的功绩。结果就导致三方水匪都以胡乐旗舰为目标,而疏忽了对全局的配合。
结果就是胡乐也没想到自己成为对方水师争相攻击的目标,故而,即便是在麾下战船的护卫下,也不得不做着规避。旗舰移动,下面的大小战船也跟着移动起来。再加上齐军水师的胡乱行动,一下子让齐军和节义军的战船混战在一起。即便是胡乐,对与这种情况,也有些错愕不已。如果不是自己还有援兵在手,只怕就这样的混战清醒,他都准备撤军了。毕竟,这种情况下,胡乐已经不能很好的控制战船局面了。当然,现在胡乐有后手,自然不担心这些。这齐军水师混战的越猛,等到大军袭来,他们就越是无法脱身。
等到胡乐在数艘战船的护卫下,躲过十余艘水匪战船的凶猛冲撞,重新出现在本阵只看到在海面上,自己麾下的战船和齐军各路水匪的战船已经互相纠缠,混战在一起了。双方的战船相互攻击,战斗进行地热火朝天。相互间使用弩箭、巨石进行攻击,战斗还是非常激烈的,船毁人亡也不过是刹那间的事。现如今不仅是节义军水师有楼船,对面的三路水匪手中同样也有。这些水匪纵横此地多年,打造战船,也不是没有能力。
昔rì大燕在这里,可是建立有简单的巡湖水师。工匠什么的,这里现在也不缺。水匪既然纵横在水上,岂能不知道打造战船的重要xìng。
“放……放箭!发shè!”在胡乐的旗舰上,徐文乐兴奋的大吼着,下令让士卒展开反击。身边呼啸而过的弩矢,根本没有让他有丝毫惧怕之sè。
胡乐的座驾是一艘四层楼高的楼船,算是旧货。不过,在船队之中,他依旧是巨无霸。上面安装有四台弩机和两台投石机,外表包着厚厚的牛皮,因此不怕一般的弓箭,上面至少还有两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卒,他们手持盾牌、长枪和强弓劲弩,应对各种攻击。
一些齐军走舸和艨艟想要围攻拦截这艘楼船,都被其上的士卒用强弓劲弩给shè翻。甚至是,一些小船想要堵塞其前进的道路,都被其上安置的投石车抛shè巨石给砸的稀烂。
看到那一边清理着前进地水道,一边尽快的向着其他战船汇合的节义军水师主舰,燕明丰当即就下令麾下战船,全部向对方所在的位置靠去。而胡乐麾下的战船,则也向着齐军水师船队迎去。双方为了将对方的拦截小船逼开,他们开始使用各种手段,强弓劲弩、长期犀利,再加上时不时抛shè的巨石,使得战况变得更加的混乱。加上数不清的斗舰、走舸、艨艟、游艇,湖面上到处都是纷飞的弹雨,就算自己的船只挨了攻击,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攻击自己,甚至是,他们都不知道这降临的攻击,究竟是来自敌人还是来自己方。
不过,不管是节义军水师还是齐军的水师战船,他们此刻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于是就找最近的船只还手,越打越热闹,越打越激烈,最终谁也前进不了,死亡数字却在急促的增加。就是此刻的胡乐和燕明丰,以及各部水匪首领也没想到,一开战,情况就变成混战了。
不过,胡乐此刻并没有在意,或者说,他已经无法有效的调整什么了。无数的弩箭、巨石都双方之间不断的砸落,在湖面上激起密集的水花,尤其是那些巨石,每一个巨石落下,湖面都要升腾起一条巨大的水柱,然后水柱被风吹散,变成一片片的水雾,将部分战舰完全笼罩在朦胧之中。
“不知道大军需要多久才能抵达?”看着乱战成一团的局面,胡乐不由一阵担心。话说,虽然他加入节义军时间不短了,虽然也跟着赵军派来的军官学习了不少关于正规军作战的军事知识。但是,他却从未参与过这么大的全面开战。即便是上一次节义军使用诱饵诱使东部水域的两大水匪。但那些水匪也没有全员出动,更没有出动所有的战船,也没有像被齐军这样组织过。
“轰隆隆……”蓦然间,一块巨石从楼船上面飞腾而出,在天空中划出长长的弧线,然后落在他的旁边。在楼船旁边的一艘节义军水师的艨艟战船躲避不及,被巨石砸个正着,船上的十多名士卒自然是被砸的尸骨无存,整艘船也当场就从中间断裂,在浪花的涌动下,船只和人都迅消失。巨石穿透船只,砸入湖水里面,升腾起翻滚的浪花。将断裂的船只全部吞没,片刻,湖面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漩涡,上面只漂浮着几块零散地木屑。
看到这样的情景,楼船之上的士卒都不由暗暗庆幸,庆幸他们此刻是在楼船之上,而不是那种小船。否则,他们也很可能就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轰隆隆……”老天似乎并不给这些士卒面子,就在他们感叹劫后余生,暗自庆幸之时,楼船之上同样落下了一个巨大的石块,石块擦着楼船另外半边的船舷飞落湖中,溅起的水柱好像炮弹一样的打在甲板上,甲板上的两个水手猝不及防,当场被水柱冲倒,一个在甲板上翻滚,没有抓到着手地地方,于是直接从船舷翻倒到湖水中,砸起串串血红sè的浪花。另外一个则侥幸的抓住了缆绳,幸运的站了起来,惊魂未定中,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枚弩箭。刚好shè中他的胸膛,于是他惨叫着,翻滚着跌入了湖水中。
“啾啾啾……”忽然间,同样是一艘楼船冒着箭雨弩矢和巨石从旁边突然杀到,他们浑然不在意不断落入船上的攻击,目标直指胡乐座驾。一到胡乐楼船的旁边,船上的四座大型弓弩,全部都调整了方向,对着胡乐的楼船就是一通弩箭。箭雨铺天盖地的落下,却没有shè中目标,原来不知何处飞来一块巨石,砸在齐军楼船身后,让湖面已经开始激荡起来,弩箭瞄准的时候,刚好被水浪一托,高了少许,当海浪下来的时候,弩箭正好shè出,于是shè低。
“笃笃笃笃……”虽然没有命中胡乐甲板之上的士卒,但是,却也命中了胡乐所在的楼船。恍若被机关枪扫shè过一样,胡乐的楼船右侧地一艘齐军的走舸小船刚好被弩箭shè中,走舸小船上面的水寇,顿时被弩箭撕碎,血肉横飞,整个走舸好像是筛子一样,侧面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洞,到处都在漏水。周围海浪不断的涌动。走舸渐渐的被湖水淹没了。但是上面的水寇还在顽强地将船内地水用盆舀出去,希望可以挽救它。
“吱吱嘎嘎”在湖水的不断拍打下,这艘走舸最终碎裂,啪的一声断裂成两截,船头和船尾都高高的翘起,然后再慢慢的沉入湖水中。上面的水寇无奈之下,只好跳水逃生。
当走舸断裂的时候,有些水寇就被断裂的木头砸死了,又或者是被卡住,无法动弹,在水中不断的挣扎着。更惨的是,旁边有一艘斗舰经过,也不管水里面地人是谁,嗖嗖嗖地就是一阵箭雨,于是水中再也没有活动的人了。
“他是谁?”看着对方楼船之上那恶狠狠,想要与自己拼命一般的水匪头目,胡乐感到很是不解。按理说,这些水匪虽然归降齐军,但是,他们依旧还是会以保存自己实力为重的。即便现在与节义军死战,没得选择,他们也不至于那楼船不计伤亡的死拼啊。对面的楼船为了与自己这艘楼船拼命,现在可是什么也不顾了。胡乐可以清楚的看到,数次原本可以避开的撞击,对方都没有闪避。
“将军,那人是燕子岛水匪的首领方大海!”出身李家的士卒急声向胡乐回禀道。
“他娘的!原来是被抢了老巢的家伙,难怪一副要与我们死拼的样子呢。”胡乐顿时有些郁闷。此刻他当然明白,对方是因为自己抄了对方的老家,这才刻意要与自己死拼。当然,或许还是想要拿下自己的这艘旗舰,拿下自己这位节义军水师将军,向以此来拿回被自己抢下的燕子岛财物,不至于被其他两家参与瓜分。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三路水匪之中最弱的一路了。
没错,胡乐的猜测也是此刻方大海的想法。此战之后,齐军要是胜利,那节义军的财物自然就是战利品,他燕子岛的财物都被节义军拿去,战后,定然会成为战利品。即便他再有理由,但是,也不是另外两家水匪的敌手,无论是实力还是言语之上。所以,他需要在此战之中立功,立下大功,让自己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才能名正言顺。
“快!快!给我靠上去,接舷战!我们要生擒他们。”见相斗许久也未能建功,方大海心一横,对跟随在其后的两艘斗舰下达了军令。
借着己方人多,再加上方大海有目的的进攻,除了他这艘楼船之外,旁边有两艘斗舰也悍不畏死地逼近了胡乐的楼船,在在周围,节义军的战船和齐军水匪战船,则是继续混战成一团。
两艘斗舰巨大的船头将这些漂浮在湖中的浮尸完全撞开,滚滚的血红sè浪花翻过以后,那艘走舸的痕迹完全消失。这两艘斗舰试图接近胡乐的楼船,从而进行接舷战、肉搏战。斗舰上的水匪,已经做好了全副战斗准备,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手中拿着飞铙,用力一抛,成功的勾到了楼船的船舷,马上上来数十个水匪,同时拉扯飞铙,套上绞盘,开始迅速搅动绞盘,于是斗舰急促的向着楼船靠近。斗舰上的水匪,个个身体下蹲,紧握着分水刺,只等着双方相碰,他们马上就跳到怒龙号上,和对方展开肉搏战。
然而,楼船之上的胡乐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只听到嗖嗖嗖的shè箭的声音,楼船的船舷,冒出几十个弓箭手,对着密集的水匪一阵箭雨。然后又冒出十几个弩箭手,用弩箭凶悍的shè杀对方。那个抛出飞铙的大汉,被箭镞shè中,挣扎着倒下,其余的水匪也倒下了不少。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时候万万不可放手,因此死死的抓住飞铙,斗舰距离楼船是越来越近了。
“准备,起!”看着渐渐逼近的地方船只,负责战船甲板作战和防守的徐文乐龙当即就是吟大喝一声,对船上的士卒下达了军令。霎时间,船上的数十名水手顿时拉起拍竿,被绳索牢牢困住的巨石,被缓缓的拉到半空。
徐文乐再次大喝一声:“放!”
所有的水手瞬间松开绳索,沉重的岩石顿时脱手而去,狠狠的撞向迎上来的斗舰。
轰隆隆……沉重的岩石撞在了斗舰的左侧,出震耳yù聋的声音,木屑横飞,血肉模糊,这艘斗舰的左侧,被撞开了三分之一,甲板和侧舷,都完全粉碎了。
巨石撞击的地方,刚好是那些水水匪聚集的地方,当巨石撞过以后,刚才的几十名水匪,已经全部消失,只剩下血肉模糊的破碎甲板,还有甲板上清晰可见的断裂肢体,鲜血如同瀑布一样落在水中。湖水不断的灌入。斗舰开始向左侧倾斜,顿时传来水匪们惊恐的叫声。有些机灵的水匪已经抢先一步,跳入湖水中。
“左转!避开!”观察全局的胡乐及时下达军令。楼船缓缓左转,避开了逐渐倾侧地斗舰。随着“哗啦啦……”的巨响,那艘斗舰越来越倾斜,越来越倾斜,甲板上的东西和人员尸体,好像饺子一样的落入水中。砸起串串血红sè的浪花。这时候的湖水,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了,上面漂浮着大量的尸体和木屑。最终,哗啦啦一声,整个斗舰倾侧,船底都翻了上来,飞溅起大量的水珠。
“噗通……”
紧接着就是连续两声巨大地声响,却是斗舰的两根桅杆分别折断,狠狠的抽打在湖水中,溅起的浪花。将旁边的一艘快船打得当场翻侧,完全成了牺牲品。随后,湖面上,出现了数个巨大的漩涡。最终,这数个巨大的旋窝,将这个倾翻的斗舰全部吞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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