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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鞋子的无奈     逐鼎txt下载     逐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02章 战事先起

    “这么说来,岭南郡王拒绝我军入境?”司徒雷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说道,眉头皱纹,微微缩起。

    “是的,岭南郡王回复说,他能解决交州战事。再者,朝廷尚未下令,明言齐王所犯何罪,其不能轻言讨伐。”林书成沉声禀报道。

    “自己能解决?解决个屁!慕容成的军队已经开进交州和江州交界了,就凭他手中的几万大军能抵挡得住慕容成手中的jīng锐之士?罪名?现在开战,需要什么罪名?朝廷的罪名能改变什么?这个混蛋,当初就该趁着拼了蜀国之乱后,顺势向东横扫。现在留下他,简直就是一障碍。”司徒雷恨声说道。

    林书成也知道,这不过是气话罢了。想当初,平息蜀王之乱后,征讨大军同样急需休整,此外,慕容成那时刚刚将重心转向扬州之地。司徒雷麾下都认为掌控全局比攻伐交州来的合算,还不要说,那时候交州还在慕容成势力范围之下。

    定了定,司徒雷冷声说道:“既如此,我们不去管他,让他牵扯住慕容成的大军亦可。现在,我们先将武卫军给解决在兖州。随后胁迫徐阶带动兖州府军向豫州进攻。最好将慕容成的兵力压缩道长江以南。

    幽州。

    “风子鸣传来消息,慕容成找上他了,被他索要了不少物资之后,顺势答应攻伐兖州之地,对兖州府军和徐州军动手。”赵询笑着说道。

    司徒亮笑道:“看来,这个风子鸣是白捡了一个便宜。这事情,本来就是他要做的,可偏偏来了个冤大头。要是慕容成知道前后过程,定能气的吹胡子瞪眼。”

    赵询看了看地图,抬头说道:“如果不出意外,幽州本部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冀州又有三镇镇军坐镇,李怀远负责幽州南部局面,我倒也不怕有什么么意外。但山阳府却要参与兖州乱战,我看,我还是要去坐镇。毕竟,我是山阳府军将军李丰,长时间不露面,一定会出现问题。”

    “主公,南线三镇兵马还嫌太少,不若,将留在幽州的五都靺鞨骑兵调派南面,协助冀南,以防冀州南部有变。毕竟,冀南与兖州、雍州相接,如有所需,动用起来也方便。再者,我们要对收编北海西部,如果靺鞨诸部要是动手,也防止有意外发生。虽说这五都骑兵士卒,大多都说汉话,识汉字,穿汉服。但毕竟,他们本身还是靺鞨人。”杨望清建议道。

    赵询沉吟片刻,道:“如此甚好,就将五个靺鞨骑兵都南调,不过,三个调往冀南,两个调往青州。青州地处徐州北面,或许以后是唐军之地,但我们也不能不放。”

    诸人都明白,赵询如此做,不只是为了防备靺鞨骑兵都,也是因为这冀州和青壮都是刚刚接纳,以免有意外发生。

    然而,除了兖州之地不断开展的大战之外,接下来爆发战争的不是重兵云集的交州和江州交界之地、也不是雍州和荆州交界之地,而是幽北诸胡。

    赵询刚刚准备出发,就接到了北海部、辽东国、粟末靺鞨部同时出兵,向东三府开进的消息。这消息传来,让赵询都有点不信。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之前我们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听闻了北面回报,赵询才得到详细消息。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分别出兵五万,向着安东和辽州两府进攻。如果不是因为两府守军并未松懈,只怕要吃上不少的亏。

    司徒亮沉声道:“情况尚且不明,但无论是辽东国还是粟末靺鞨部,在此前,都没有动手的迹象。如果是北海王出兵,向北海行营动手,还在我们预料之中,那么,这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出手,就有些猝不及防了。无论是鹰眼司还是暗影司,都没有探知两部有出兵的动向。”

    赵询沉声说道:“成立幽北行营,李尘风为行军总管,杨望清为行营司马、都查使,幽北行营统辖驻扎在东平府第一镇,驻扎在辽州府的第五镇进驻安东府以及驻扎在西平的第六镇镇军。全权负责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战事。契丹八旗兵抽调至幽北行营麾下,听从幽北行营调遣。”

    “给北海行营总管李牧之传来,让其对北海部动手,直至消灭为止。政务司整顿北海西部的行动加速,此事,不能延迟。此外让李牧之派人协助,要么臣服,要么灭族。对那些拒不听令的部落,格杀之!”

    “给护室韦中郎将蒙兀佋传令,让其挥军向东进攻,既然要开战,那么我们就一战定局。这黑水靺鞨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此次,他们定当参与其中。”

    “以骁果军的名义给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传令,两方不死不休。从即rì起,禁止我地之内任何物资流入靺鞨诸部,哪怕是一根丝、一粒盐都不行。”

    “传令幽州海军,即可向北移动,从粟末靺鞨部和黑水靺鞨部东部海岸寻找登陆点,准备为我军士卒提供登陆之处。此外,让幽州海军在海上设立拦截,任何进出靺鞨人地盘的商船,一律拦截,让其入我骁果军治下交易,否则,一律击沉,不论其来自何方!”

    “此次我们要彻底搞定这地,哪怕是南面不参战都行。后方不稳,何谈其他?告诉士卒们,下手不用留手。历史上那么多名族都成了记忆,本王不在乎亲手毁掉一个。给后勤司传令,所有的震天雷,全部提供给幽北行营和北海行营所用,让他们使劲的炸。给治河大臣传令,让他们暂且处理那些无需开山凿石的河段。本想慢慢前进,你们却非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本王了。”赵询冷声说道。

    “让鹰眼司和暗影司立刻行动起来,搞清楚这次靺鞨部异动的原因,为何向来敌对的粟末靺鞨部和辽东国能携手出兵。”

    “让李牧之以最快的行动解决北海部,降者生,不降者死!政务司将北海西部整顿之后,立北海府,划入定州辖地。”

    将赵询如此连下数道军令,诸人都明白,赵询此次是铁了心要整顿这幽北之地了。

    很快,骁果军上下立刻行动起来,大军纷纷调动。李尘风也率军和辽东国、粟末靺鞨部在双方交接之地开战。幽州海军,此次正式开始参与海面登陆作战。

    东胜城。

    东胜城昔rì是辽东国领地,只不过昔rì被赵询大败之后,求和各地与骁果军,被骁果军筑城以作为安东府抵御辽东国的前哨。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响彻长空,北方天际,一片黑压压的细线逐渐扩大、变粗,最终形成一排排骑兵,在东胜城以北旷野上排列成密集的骑阵。

    “弟兄们!骁果军骑在我们头上已经两年了,现在,我们不用再忍了。此前,我们拔掉了四个骁果军营地,此城,亦是我辽东国之土地。今rì,我们要夺回来!”辽东国前锋大将贺娄玉挥刀厉声高喝道。

    自从依靠骁果军坐问了辽东国国主之位后,贺娄衍文就大肆整编各部军队,任命自己族人为将领,将辽东国兵马纳入自己麾下。

    “杀!”

    贺娄玉将手中的长刀往前狠狠一引,数万靺鞨骑兵们便像野兽般咆哮起来,向着东胜城城北之外的严阵以待的骁果军发起了排山倒海的冲锋。

    骁果军阵中。

    都尉张举倒吸一口冷气,策马靠近中军的李尘风,凝声道:“好家伙,者都有两万人了吧。五万大军,都有一半当了前锋。看来,前面数个前哨营寨的陷落,让辽东国骑兵以为我们没有准备啊。”

    被任命为幽北行营总管的李尘风,则就在东胜城下。他和杨望清商议,一人负责一侧,自己负责的就是辽东国的入侵。

    “辽东国!哼哼……昔rì放过他们一码,现在看来,这些人就是白眼狼。”

    “看起来是不少,气势也很大。但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敌军刚刚经过连破我数寨,长途而至,人困马乏,又因为我前哨营寨的空虚,还以为我们都撤之后方去了。然现在我军士卒对辽东国入侵极为气愤,怒火上涌,定能让三军用命。此刻,当趁势破敌。”

    “辽东国骑兵确实很厉害,但其主将既不曾读得圣贤之书。亦不曾习得兵书阵法,似这等全军出击、一涌而上,意图凭借优势兵力一举将我军淹没的打法,破之不难。”

    不仅是张举,其他几个都尉也都游目前望,果见近两万辽东国骑兵正以半月形的散乱阵形席卷而来。貌似北方诸胡的阵势大多都是这般,那里还讲什么战法。

    李尘风缓缓举起手中点钢枪,直指对方中军说道:“一会本将军亲帅两都步卒直扑对方中军,直取敌军主将,敌军两翼见中军主将危急,势必引军回救,如此一来必然使其两翼阵脚大乱,这时候,就需要剩余的三都人马从其一翼斜插进去,绞散其阵型。至于最后,则就是已经赶到的两旗契丹骑兵了。只要此时他们从敌后杀出,这近乎两万的辽东国骑兵及散了。此次定要让辽东国狠狠的疼上一次。下次可就没这个机会了。毕竟,辽东国不知道我们在他们刚刚出兵的时候就已经将情报松了回去。也不会知道,为了防止他们因为收纳北海西部的事情,我们一直都时刻准备着。”

    诸都尉闻言,顿时连忙摇头说道:“不行,将军是三军主将,岂能冲杀在敌军zhōng yāng,再者,将军入阵,对敌军情况也查察不到,而我们也无法做出相应的判断。将军,这攻击中军的事,就交给我了。”

    李尘风想了想,也赞同了张举的意见,毕竟,自己要负责全军的走向,而不是领军冲阵。

    张举将手中点大枪往前狠狠一引,疾声长嗥道:“一都二都听令,以锲形阵……杀!”

    “杀!”

    “杀!”

    整整近万士卒形成三角形向着敌军迎去,为首者,皆是重甲步兵。

    近两万辽东国骑兵散开四五里长的阵型,向着骁果军包围而来。

    “还敢反击?给我杀!”辽东国骑兵中军,传来厉声的咆哮。

    锥形阵最犀利的锋锐处,张举、南宫凯两个都尉和自己的亲卫营形成了一个尖刀,策马挺枪、如一尊杀神一头扎进了浩瀚如海的辽东国骑兵阵中,点钢枪疾如毒蛇般刺出,冲杀在最前面的两名辽东**官百顷刻间便被张举刺穿了咽喉,两人尸身未及落马,张举便已经策马狂奔而过。

    但这两都都是步卒,故而张举二人也不敢轻易冲出前去,他们的任务,则是带军饷敌军中军突进,为了吸引两侧的辽东国骑兵向中间靠拢。当然,如果辽东国骑兵两翼不向中间靠拢,那么。辽东国展开的阵型,就会断成三节。

    “竖盾!防御!弓箭手,攒shè!长枪如林!”南宫凯厉声高喝。

    “轰……”前面的骁果军士卒顿时将手中巨盾猛然顿下,发出轰隆巨响,随后其后又将手中长枪穿过盾牌上方特意留出的斜开圆洞,形成了一个以黑铁大盾为基础的盾墙。盾墙之上,那一排排犀利的长枪映shè着森然的寒光。

    下一刻,cháo水般的辽东国骑兵铁骑冲杀而至。恶狠狠地进了盾墙之上。顿时,战马嘶鸣,人仰马翻,绵绵不息的惨嚎声霎时响彻长空。

    …………

    “好了,第三、四、五都出发,三都四都从敌军略微薄弱的左翼斜插而入。四都攻下敌军右翼,你们的任务是,拖住敌军右翼,不得使其支援左翼和中军。”

    “三都、四都随我杀!”“五都随我冲!”一直下马立在后方,并将战马隐藏在旗帜之后的三都骑兵呼啸而出。

    “点火,传讯,让契丹八旗进攻,直插敌军背部。”李尘风狰狞的下令道。片刻之后,一股黑烟腾空而起,伴随着的则是轰隆的呼啸声,当然,此刻呼啸声已经在战场上各种声音的掩盖下,不甚明了。

    “将军,骁果军军阵之中杀出一万余骑兵,并不是我们看到的步卒,我们上当了。这不是他们俘虏所言的地方义勇假借骁果军镇兵来威吓我们,他们是真的镇兵。”

    “什么?怎么会这样?不要慌,就算是镇兵,我们也不怕,让弟兄们迎战。我们两万勇士,还惧怕他们?”贺娄玉厉声吼道。

    虽然贺娄玉豪言壮语,但心中还是有些恐慌的。前锋不做侦查,全军杀出,还不是因为那些人说这里驻扎的镇兵不多,只不过都是些预备兵在壮声势嘛。骁果军大肆在农闲之时,训练青壮,这也是辽东国众所周知的。

    “报……将军,大事不好,我们身后又杀出一万骑兵,是骁果军!”

    “这是怎么回事?安东府根本就不该有这么多骑兵!”

    …………

第603章 战事四起1

    空旷的旷野之中,躺满了尸首,零零散散尽是残肢断臂。地面,早已经被血水浸透了。周围,还有不断嘶鸣的战马和来来回回检查尸首的士卒、民夫。

    “张举?张都尉?没事吧你!”看着浑身都是血红一片,李尘风急声问道。此战承受压力最大的就是扑入辽东国大军的两都步军。

    “回将军的话,属下没事,这都是敌人的鲜血,嘶……”说着,不知道是撤到什么伤口了,疼的张举直咂嘴巴,“就是胳膊和小腿上受了些轻伤,恩,继续参战是没有问题的。”

    “南宫浩呢?”

    “属下在这里,也没事!”衣甲破乱,头盔也被打落的南宫浩从一侧摇晃着身子走了过来,只是脸上带着沉沉的悲sè道:“就是两都步军弟兄损失太惨,如果有震天雷,今rì就好上许多了。”

    李尘风沉声道:“弟兄们都是好样的,虽然我们有了震天雷着中国武器,但我们也不能事事都依靠他。要记得,骁果军没有了震天雷,他依旧是铁打的军队。”

    “其实,震天雷都运往东线了,毕竟那里要承担粟末靺鞨部和高句丽两线的压力。”李尘风面带些许忧sè,虽然高句丽未曾出兵,但骁果军不能不防。

    “将军,战果出来了。此战,敌军前锋两万一千人,比我们预计的要多一些。我军先后参战第一镇两万五千人,两旗契丹八旗兵一万人,合计三万五千人。我军折损六千人,其中大部都是第一第二都士卒。斩杀敌军一万一千人余人,其中敌军主将贺娄玉被张都尉斩杀,此外,俘虏七千余人。剩余两千八百余人向北而逃,八旗兵已经按照将军的军令,向北猛追三十里,尚未统计其最后的结果。其中,我们缴获战利品无数,值得一提的是,缴获了九千余匹战马,编入我军之后,再搞一些,就能让第一镇变成一人一骑的全骑兵了。”书记官禀报道。

    “好,好啊!就该狠狠的教训他们。”诸将齐声大笑道。

    李尘风知道,此次之所以能胜利的如此快,主要是因为辽东国这前锋军不知道东胜城这里的情况。尤其是不知道一万契丹八旗兵已经率先急速赶来,还埋伏在侧翼,特地绕了一个大圈子,从其背后出击,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俘虏之中,伤势较重,不便行走,以及伤残者多少?”李尘风沉声问道。

    “两千人!”

    “杀!主公有令,对于辽东国。粟末靺鞨部、北海部敌军,不必讲究什么道义,侵我疆域者,当杀!至于这四千俘虏,一律按编制押送后方,然后交由地方县兵依次押回幽州。骁果军治下需要用劳力的地方很多,这些都是免费的劳力。记住,每天半饱,只要不饿坏了就行。还是施行连坐制,一人逃杀十人,十人逃,杀百人。”李尘风冷冽的下令道。

    “遵令!”军法官和后勤军官齐声应道。

    “全军休整三rì,从后方补充新兵,三rì之后,汇合契丹八旗之中的四旗骑兵,大军北上。”

    …………

    北海部,北海王赤术的部落。虽然赤术yù效仿大燕,建立和辽东国类似的体制,但其似乎忘记了,北海诸部的靺鞨人由于生活在草原地带,部落百姓,多游牧。故而,虽然统一了大多数部落,形成了军权的集中之后,但还是让各部在这方圆近千余里的土地之上zì yóu放牧。

    这是一个小部落,但七八月的炎热天气似乎并不影响牲畜的正常生存。草原上牛羊成群,成群地马儿吃地膘肥体壮,静静的河畔边上,有袅袅炊烟冉冉升起。

    在成群成片的毛毡周围,还有着许许多多的靺鞨人在活动着。两名七八岁的小孩趴在柔软地草地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或许,这就是他们童年的乐趣吧。不远处,有十四五岁的少年正试图驯服一匹野马,一次次从马背上摔下来,却一次次地爬起来,稚嫩地脸上尽是倔强……

    更远处地马圈里,几名年轻地少妇正在挤马nǎi,看着纯白地马nǎi一股股地标进陶罐里,脸上笑开了花。

    亮清越地吟唱声从极远处渐渐传来,一名身穿骑装,清新靓丽的少女驱赶着羊群从远处回来。不远处,数个赶马的汉子,也在将马儿赶向圈养之地。更远处……

    “呜呜呜……”

    低沉悠远地号角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随着号角声响起,有无尽地杀机正在草原上无尽地漫延开来,无论是少女还是赶马的汉子,脸sè顷刻间变了,皆手搭凉蓬往西南望去,只见远处大草原地尽头,那苍茫地地平线上,悠然出现一道淡淡地黑线……

    “吁……”

    李牧之轻轻喝住战马,殷红的披风随风飘荡。绵绵不息地战马响鼻声中,五千铁骑在其身后缓缓展开,那一片黝黑地铁甲犹如燃烧地黑sè火焰,散发出令人窒息地冷冽,红sè的盔缨显示着他们赵骁果军的身份。

    “呼噜噜……”

    李牧之胯下地坐骑抖了抖飘逸地鬃毛,鼻翼开张,发出一声宏亮地响鼻声,四蹄轻踏。缓缓转过身来,李牧之犀利地目光从五千将士脸上冰冷地掠过,这五千士卒之中,大多是都是其麾下昔rì李家的私军黑甲军。

    “弟兄们,看见前面那个部落了吗?”

    天地间响起李牧之一声炸雷般地大吼。

    “看见了……”

    李牧之目光yīn冷,嘴角绽起一丝狠厉且冰冷地笑容。厉声喝道:“北海部,昔rì入侵我幽北之地,占我疆土,杀我百姓。后主公仁义,饶过其一命。然其不思回报,竟然出兵突袭和阻碍我北海行营在北海西部的行动。这等小人,我们能放过吗?”

    “不能!”

    “很好!”李牧之凛然点头,厉声道:“今天,我等奉主公之令,对这等无义小人进行征讨。凡反抗我军者,杀无赦!凡是能带走之物,之人口,一律带走。凡是不能带走者,焚毁之!”

    “我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可怜!都请牢记,他们,从他们联合辽东国、粟末靺鞨部开始,就已经是死敌了。还有,骁果军的军规军纪都给我记住,要是犯了错,不用军法官出手,本将军亲自斩了他,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五千将士轰然回应。

    “现在,行动吧。昔rì他们侵占我们土地,杀我乡亲父老,抢我财物。如今,他们又再次无端向我们进攻。今rì,我们要杀光所有敢于反抗的人,无论男女老幼,抢光他们地牛羊牲畜。”李牧之长枪一挥,狠狠虚空一劈,厉声吼道:“全军出发,杀!”

    “杀……”

    狂乱的嚎叫声冲霄而起,五千铁骑像cháo水般滚滚而前,如风卷残云般席卷而去……

    …………

    “扑翅翅……”

    杂乱地马蹄声惊起了几只秃鹰,扑翅着飞上了高空,一边飞还一边发出一声声惨烈地凄鸣,越发显出几分苍凉和血腥……

    这是一小队北海部的骑兵斥候,此刻,都被眼前血腥地一幕所深深震惊,原本这里应该是去混杂着契丹人、鲜卑人在内的小部落,此时却是一片狼藉,毡包被焚,帐蓬倒伏,成群地牛羊还有无数地马匹不知所踪,昔rì热闹纷繁地营地一片死寂,只有一具具冰冷地无头尸体横七竖八的伏在旷野之中。空气里飘散着浓重地血腥味、中人yù呕……

    “大人,是北海行营的人干的!这里还有他们留下的标记!”一名随从指着不远处竖着的旗杆说道。

    “回去,立刻向大王禀报!该死的骁果军已经在行动了。”

    …………

    辽州府,卫北城。

    和东胜城、西胜城一样,这里是从粟末靺鞨部夺取的土地之内建起的北方重城,护卫在辽州府的最北方。不得不说,昔rì赵询强行从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分割那一两百里方圆的土地,还是早有预谋的,现在都成了幽州东三府抵御敌军的前哨堡垒和重城。

    与辽东国靠近北海诸部不同,粟末靺鞨部内士卒并不是全部都是骑兵,其战马同样不多。因此,其境内是步骑结合。和预期的五万士卒不同,这粟末靺鞨部竟然出动了八万余士卒,蜂拥向南涌下。

    卫北城不大,当上百架的简易云梯被如蚂蚁一般的敌军士兵,扛着蜂拥面至。士卒们站在城头向下望去,整个自身就仿佛是那海中茫茫的一个孤礁,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不断涌来的浪cháo淹没。

    “还是和以前一样蠢,连一点章法也没有!”亲临前线的幽北行营行军大司马杨望清看着城下杂乱的粟末靺鞨部士卒,摇头冷笑道。

    “他们以为我们没有准备,其实,我们早已经在城中囤积了大量的军需,在这周边百里之内,还驻扎了一镇镇军和两旗骑兵,还有两万经过训练的青壮。这一次,定要让粟末靺鞨部好看。”第五镇一都都尉谢瞳大笑着说道,丝毫不惧成为的敌军。

    其身边的几个都尉都知道,无论是杨望清还是谢瞳,如此这般,都是为了消除士卒们的紧张心理。毕竟数万敌军杀来,就像黑sè海浪,要翻天而来。要知道,城中的守军也只有两都镇军而已,此外还有五千青壮,但城外却又这三万敌军和近万的靺鞨人奴隶。据此不远处的城池,同样需要守御。

    “传令,让青壮们放箭!权当适应战场!”杨望清冷声下令道。

    城下如此密集的敌军,城上的弓弩手们根本不用瞄准,甚至只需要对着天空shè也一样对shè中敌人。此外,一架架的床弩全都换上了三十支箭的箭匣,自攻城一开始,城头之上就不断的发shè着漫天雨。

    城下的特意花大代价挖的壕沟,这个时候也早已经被无数的尸体和泥袋子堆成了平地。无数的敌军士卒和奴隶倒下,可是没有人停顿,也没有人后退,他们全都前仆后继的向着城下冲去。

    或许是城墙上青壮们shè箭的先后混乱,使得粟末靺鞨部大军主将看到城防的薄弱,让部下士卒拼死进攻,就连城墙上的箭矢,也不能和阻拦他们的靠近。

    “不错,都来了!让青壮们放缓shè箭速度,我们需要将他们集结在城下。第二都士卒上城,守卫城墙,不得让敌军攻城城头。”杨望清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冷笑着下令道。

    “能拿到他们忘了我军又震天雷?如此没有防备的围攻!”

    杨望清笑道:“这定是司徒雷势力给他们的传信,言我军震天雷原料不足,已经无物可用了。如果不这般说,靺鞨人也不勇敢轻易出手。看来,司徒雷为了牵制我们,连靺鞨人也给yīn了一把。不得不说,我们军队来回调动,近期很少使用震天雷在北海诸部活动,使得敌军情报出现了误差。”

    “将我们的小型投石机给弄出来,抛shè震天雷。近处的直接手投,让第一都的骑兵们准备,投shè震天雷之后,杀出城去。”

    面对城下如此密集的人群,士卒们根本都不需要用刻意瞄准哪个地方,只需要在点火之后直接手抛下城足够了。稍远之处,自然有投石机抛shè。

    “放!”

    一声大吼,城头之上,每隔百来米就有一个神机营士卒将已经点燃的震天雷用力的向城下甩去。闪着火花的二十斤装震天雷呼啸着向城下密集的敌军中砸去。

    远处观战的敌军主将脸sè一变,大叫一声:“不好,那是骁果军的震天雷!妈的,这司徒雷的人不是说了他们没有库存了,都用到疏浚河道上去了吗?王八蛋,耍我们!””经过数年前的一战,不仅是他们,就是其余诸侯也知道,已经知道这些威力巨大的,能发出爆炸声的圆疙瘩,其实是骁果军的一种秘密武器。

    此时一看到这种熟悉的火药包,他不由的面sè大变,果然,下一刻,一百个震天雷落入了密集的己方士卒之中。只见一道道火光闪现,伴随着一解又一阵巨大的声音响起。

    那密集的靺鞨士卒中,一下子无数的尸体随着那些火光飞到天空。平一刻,只剩下无数的尸体碎块落下,落了满地的残胳膊断腿。伴随着的还有呜呜的呼啸声,那应该是其中掺杂的其他物什,凡是被其集中,整个人就像被弩矢集中,顿时身上就会出现一个空洞。卫北城下,瞬间出现了一百个方圆数丈的空白地带,在其周围,还有跟到的士卒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不见丝毫的动静。

    “呼呼呼……”

    天空弹shè而出四五十个圆球!

    “快闪开,他妈的,这也是震天雷!”后军之中,有军官凄厉的大吼。

    “轰隆隆……”声如雷鸣,震慑人心。残肢也随之腾空而起,跌落满地。

    所有面对着巨大的震天雷,无论是见识过还是没见识过骁果军这种武器的士卒们,都震惊了,恐慌了。

    激昂的士气再一次的衰弱了下来,甚至已经有一部份士卒在后撤。粟末靺鞨部将军脸sè铁青,这城中哪里只是骁果军的一部残部,这分明就是吞噬人口的无底洞。一开始强攻,哪怕是靠近,城上的骁果军都没有发shè着震天雷。自己等人还以为是因为守军真如大燕司徒雷所言,他们没了震天雷。没了震天雷的骁果军,他们还害怕吗?当然不。但现在,很显然,事实给了他们一记狠狠的耳光。就是区区残部,也用了这么久都没能破城,更不要说先前的战斗都是骁果军在吸引自己部下靠近城墙,以待用震天雷。

    “大人,这一下,就弄死了几近五千人啊,加上之前工程的折损,敌军都留下了**千的尸首。”谢瞳兴奋的说道。

    “别高兴太早,敌军是有三万士卒和一万民夫。城下除了五千来人是士卒之外,其余的半数则都是民夫。”杨望清淡淡的说道,但眼角之中的喜悦却将其的心情表露无遗。

    “弓箭手,反击!”杨望清还不忘让城上的士卒们发动反击。毕竟,被炸死的,还有没有被炸死的。尤其是接近城墙脚下和云梯之上,因为接近城墙,怕对城墙造成隐患,故而还留下了不少的敌军士卒。但此刻,他们已经成了隔离在外的孤军。

    “杀!攻破此城,放纵三rì。杀一人,赏银十枚,杀意军官,赏银百枚,女人两个。”粟末靺鞨部军官也厉声传达这后方大将的指令。

    重又被一众将领们给刺激起来的靺鞨军继续攻城,短短片刻,更多的靺鞨兵踩着袍泽的尸首,继续顺着去梯上城。

    滚油、擂木、落石,各种守城工具不断的对着云梯上的靺鞨军砸去。无数的士卒总是在快要爬上城头的时候,就被那无穷无尽的守城器械给砸落下去。

    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踏着尸山血海,城下的靺鞨军终于不断的有人跳上城头。城头上的士卒扔下长弓手弩,纷纷抄起横刀就跟敌军短兵相接。

    靺鞨军不断的涌上城头,城上的骁果军寸步不让,双方全都是不要命的战在一起,以拿搏命。到处都是白刃战,越来越多的靺鞨军涌上城头,无数的青壮们被迫丢下手中的弓弩,抄起横刀和敌人激烈撕杀起来。新亏他们是经过训练的后备兵,要是普通的青壮,只怕早就崩溃了。

    “骑兵都,出击!重步兵,杀!将他们赶出去!”杨望清看着城墙下后军之中,主将身边的士卒大多都扑向城墙,不由冷声下令。

第604章 战事四起2

    “契丹八旗兵也给完成了在其后的包抄了吧!”

    “应该快到了,二十里的距离,对于步军来说,需要很久,但是骑兵,不算什么!”下完军令的杨望清淡声说道。其出身自靺鞨部落大族,自幽州迁出靺鞨部落也有几十年了,自然对骑兵很是清楚。

    很快,特意留下的两千重甲兵出现在城头之上,其用的皆是加长的斩马剑,光是寒光闪烁的刀锋就有两米有余。

    重装陌刀步兵一出现,立刻换狂澜于既倒!

    只见一重甲兵,手起刀落,连斩数人。何其一样,两千重甲兵完全无视对方的攻击,如墙推进,三步一杀。这些满身都是铠甲的重甲兵步兵,在这城对上和敌人展开白刃战,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城头本就狭小,根本摆不开阵势,甚至连武器大都是用的刀剑等短武器。在这样的环境下做战,什么阵形阵列都已经不可靠了,最可靠的就是强悍的单兵做战能力。

    这些重甲兵们根本不需要什么阵列,他们只要五六人往那一排,然后直直的一排排稳步推进。就已经成功的压迫的上城的敌军士卒不断后退。再强悍的靺鞨勇士,也挡不住一把直劈而下的斩马剑,他们完全就是不用防御,只需要挥刀、挥刀、再挥刀就行了,剩下的就只有满地的破碎人体。

    北城门内,这里已经有一支整齐待发的骑兵在等待着城门的洞开。

    第五都副将赵非骑在战马之上,红sè披风随风而起,目光从五千骑兵脸sè一一扫光,这五千人中,两千重甲骑兵,三千轻骑,此刻,就要冲破敌阵,杀向敌军主帅。

    “斩将夺旗!”赵非长枪一扬,一声大吼!

    “斩将夺旗!”五千骑兵齐声大吼!

    “报!禀报大人,赵将军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城!”

    “震天雷,齐shè!北城门前方!”杨望清沉声下令!近百个震天雷炸药包齐齐点燃,然后狠狠的向着北城前的敌军中抛shè了下去。一道道的冲天火光和巨大爆炸声响起,北城门前本来就已经想对不那么密集的联军,再次被炸死一大片,清理出了不少的空白地段。

    爆炸的硝烟还没有散去,北城门那连续攻打了许久都没有一丝动静的城门,却突然吱吱呀呀的响了起来。紧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当中,北城门自动打开了。

    北城门外的将军燕泰文简直就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这苦攻不下的城门终于打开了,难道城中有变?他可不相信城中的骁果军还会有兵力杀出来,也不相信对方敢杀出来。

    “杀!冲进城去!”燕泰文厉喝一声,挥刀向前一斩。数千士卒群涌而出,直扑向北门。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愿意错过,这可是头一支进城部队的荣誉。不但是荣誉,头一支进城的部队同样也是攻城的首功,到时侯,论功行赏,他和他的部下将分得最厚重的一块奖赏。

    一阵压抑沉闷的声音响起,就如同是夏季天边的闷雷。

    城外的进攻的燕泰文部下如同一股cháo水,而此时被城门那刚刚大开的城门里,却突然奔出了一股滚滚钢铁洪流,真正的钢铁洪流。五千骑兵部队,如雷霆、如利剑!

    五千人,前面两千格外的显眼,清一sè的黑sè明光重骑兵甲,黑铁头盔,就连战马也是全军中最强的战马。一水的黑sè战马配上了同样黑sè的钢铁马甲,但骑士北上的红sè披风和红sè盔缨却与黑sè甲胄相称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一股黑sè洪流,也是一股红sè浪cháo。

    “杀……”骑在战马之上的赵非低伏身体,平端玄铁大枪,高高大吼一声。

    “杀!”五千道吼声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股无双的威势,利剑出鞘。面对着已经被震天雷清理出来的通道,骑兵将所有面前还存在的事物,通通撞的飞起,踏成肉泥。

    虽然重甲骑兵优缺点,虽然重甲骑兵很贵重,但赵询无时不刻的在各镇增加骑兵的数额,亦不断增加重甲骑兵的数量。

    重骑兵就是这个时代的战略武器,大军团做战之中,特别是野战之中,关健的时候,重骑兵一出击,那必然就代表着无坚不摧、攻无不破。只要选中时机,选中地方,将重骑兵投入,一击必杀。

    重骑兵耐力有限,没有持续做战能力,但牺牲了所有的持续作战能力,换来的就是这种最强的爆发突击能力。哪怕短暂,也是值得的。

    两千重甲骑兵就是刀锋,无坚不摧的刀锋,将正面的敌军划开一个大大的缺口,使得后方的骑兵紧随其后冲杀出去。而后面的轻骑兵,则用手中的手弩,击杀着任何可以对重甲骑兵带来阻碍的敌人。

    燕泰文领着的三千步兵正直面的向着北城门狂奔而来,准备夺取首功,当在隆隆马蹄声中,看到城门之中突然窜出了这么一股黑红相间的狂cháo之后,所有的人都惊慌了。

    “城中竟然还有骑兵?完整的骑兵?怎么可能?他们什么时候到的?”燕泰文满脸难以置信。

    大地在震动,重骑在冲刺!

    燕泰文最后只听到一阵巨大的呼喊声,下一刻,三千士卒就已经处于骁果军骑兵的铁蹄之下。犹如雪地之上,突然浇上了滚热的开水,突然的不断融化,消逝。

    一排排的步军士卒,尤其是他们只是攻城序列,没有任何强大的防御措施,当然也和靺鞨人本来就没能制造甲胄有关,甚至连惊叫都不来及一下,就马上被这股黑红相间的狂cháo淹没。巨大的战场之上,到处都是人,隋军的铁蹄根本不需要去追逐,只要一路向前,那么就将有无数的敌人倒在铁蹄、骑枪之下。

    战场之上反应过来的后方的靺鞨士卒一边不断的躲避着重骑,一边不断的张弓搭箭,shè击敌军。只可惜,再多的箭shè在重骑的身上,也不过是化为了一道叮叮当当的响声。紧接着,一道道弩失就击中了他们。

    “该死!我们的骑兵在哪里?”燕泰文大恨,他知道,因为是攻城战,所以骑兵早就南下去辽州府去了。本以为步军围攻卫北城和西南侧的靳城就能解决这两个骁果军北线露出的尖端,为大军扫清前进的第一道障碍。只是从现在看来,似乎骁果军早有准备。

    隆隆的马蹄声不断响起,四蹄翻飞,泥土飞扬。骑兵都的士卒在火焰麒麟旗破军大旗的指引下,大军一路向北,挡之披靡!

    “大将军,骁果军的骑兵!”后军军阵之中,护卫将军苏穆面带忧sè的看着冲杀而来的骁果军骑兵,对身边静骑在马上的左路军大将军乞仲文道。

    骁果军的骑兵太强悍了,尤其是其中的两千重甲骑兵,简直就是无人可挡,数支拦截的jīng锐队伍,都被其强行冲破。这样下去,激战大半天的双方最先撑不住的很可能就是己方了,毕竟,这骑兵可是jīng神正茂的时候。粟末靺鞨部也有骑兵,以前甚多。但都在几年前被骁果军战败,随后又被骁果军强行将其战马收缴,使得粟末靺鞨部骑兵数量锐减。此次的八万大军,骑兵只不过两万左右,但现在都不在这里。再者,就算在这里,也无法和骁果军的重甲骑兵相比。

    乞仲文冷声道:“无妨,他们是很强,但人数太少了!传令,让护军出击,将之给我困死在这里。只要干掉了他们,此城是我们的不说,还能得到其的重甲骑兵甲俱。”

    “大将军,护军还是大将军身边护卫,岂可……”苏穆急声说道。

    “怎么?难道城中骁果军还能杀出数千骑兵来?无妨,你们杀出去,只要将他们给我留在这里,这被骁果军夺去的领地,就会在我们手中拿回来。上吧!”乞仲文冷声说道。苏穆想了想,觉得乞仲文说的也对,就整军出发。

    乞仲文心中可没有脸上这般平静,本以为轻而易举就能将此城拿下,谁知道,前后填进去六七千士卒和五千民夫都没能拿下此城,城中守卫也比自己要强大的多,跟别说城中骁果军竟然有震天雷。

    “攻破城池之后,应该也能缴获一些震天雷吧。司徒雷,你敢耍我们,rì后定要多让你割让一些疆域。”乞仲文心中恨恨想到。一想到司徒雷派来的人承诺的条件,乞仲文心中就火热一片。

    但看到城墙上飘荡的火焰麒麟旗,乞仲文的心情就好不起来。几年前,粟末靺鞨部何等强大,占据东三府,压得大燕苦不堪言,起码在幽州之地,靺鞨人就是天。但随着骁果军的崛起,这种地位逐渐失去,紧接着又被骁果军杀得大败,损兵折将不说,还割地求和,甚至被迫被骁果军征召,为其出兵作战。国仇家恨,瞬间涌上心头。

    “不过区区几千骑兵,还真当自己已经是无敌于天下了吗?今rì,就彻底将这骁果军一部给解决了。只要解决了这些,辽州府的骁果军就会少很多吧。”

    “来人,传本解决令,后军预备队上阵,勿干掉住他们。我倒要看看,除掉了这五千骑兵,你们还剩下什么,等着本将军领军破城吧!”

    中军护军五千人和预备队五千人一涌而出,向着战场之中围上。到了此时,跟随在乞仲文身边的也不过几千人马和四五千民夫罢了。其余的士卒,全部胶着在城墙之下和骑兵周围。

    “抛震天雷,就是炸,也给我炸开缺口!”看着形成一个包围状的靺鞨士卒,赵非厉声受到。骑兵不同于步军,要的就是冲杀速度。一旦被包围,处于人数劣势的骑兵就会战力大减,甚至落入下风。更重要的是,自己身边还有两千重甲骑兵,要是动不了了,那就是被殴的对象,活靶子。

    “轰隆隆……”骑兵士卒中,一直被护在zhōng yāng的百余骑当即从身后拉出一个震天雷,点燃之后,用力抛出,随后划过一个圆形绕行而过。

    “该死!震天雷!”士卒之中有人惊呼,顿时士卒四散而逃。但是,形成军阵,围在一起的士卒,又怎么能急速的离开呢。

    “轰隆隆……”几十声巨响,一阵黑烟腾起,伴随着则是无数的尸体和残肢断臂,一个个方圆数十丈的空白出现在前方。

    “给我杀!”赵非挥枪大吼。

    重装骑兵一路突进,所有挡在前面的靺鞨兵士兵都不堪一击。除了不是骑兵的对手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对方骑兵军阵之中出现的震天雷。而轻骑兵则护卫在重骑兵两侧,不断用长枪、箭矢,击杀周围敌军。同样的,也不断有骁果军骑兵倒地。

    “用运输辎重的车辆拦截!后退者,杀无赦!”看着骁果军骑兵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乞仲文顿时脸sè漆黑一片。倒不是他怕死,而是看到了骁果军的强悍,已经影响了己方士卒的士气。要是再杀到晚上,这仗也不用打了。

    靺鞨兵就像在前方布下一张有一张的大网,想要将骁果军骑兵给网住。但在骁果军重甲骑兵的凌厉冲锋下,破了一张有一张。直到对方将粮车放在前方,加上重兵拦截,甚至连靺鞨军民夫也给拉了上来。

    “哈哈,终于给拦住了,下令周围士卒,给我围上,绞杀之!”乞仲文哈哈大笑道。

    “该死!大人,情况不妙,赵将军被困住了!该死的契丹八旗兵,为何还不到!”城墙之上,谢瞳面带忧sè的说道。数千骑兵被困,那么守城就更加困难了。此外,这赵非也不是普通人,他可是一镇镇军副将,赵王的兄弟。要是死在这里,实难交代。倒不是说他死不得,战士,战死沙场也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此战已经是早有准备的,结果要是还战死在这里,杨望清可就有麻烦了。

    “大人!快看,北面!我们的骑兵,是契丹八旗兵!太好了!”杨望清还没准备下达新的军令,就被谢瞳一声惊呼给惊醒了,抬头看去,不由的松了一口气。那火红的火焰麒麟旗终于出现了,那可是一万的骑兵队伍。

    “咚……咚咚……”地面开始微微颤抖,战场之上的士卒也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

    “弟兄们,我们的援兵到了,给我杀!所有的弓箭手,都将手中的箭矢给我shè出去。”谢瞳厉声吼道。

    “杀杀杀!”城墙之上士气大振。

    而与之相反的是靺鞨兵后军,听闻背后出现近万骁果军骑兵之后,乞仲文差点没两眼发黑,晕倒之地。

    “大将军,撤军吧,再不撤,我们就走不了了!”乞仲文身边的亲卫队长急声说道。撤军?其实也就是带着亲信逃跑。现在,敌军近万骑兵杀来,而自己麾下虽有两万士卒,但皆是jīng疲力尽了了,那里还有jīng力去迎战?

    “妈的,为何我们身后会出现敌军的骑兵?我们的探子都是死人吗?”乞仲文气的破口大骂。其实,靺鞨兵的探子大多都是在南面,毕竟,他们不可能去打探自己后方的情况吧。而为了这从其背后进攻,契丹八旗兵可是饶了二十余里才出现了。

    “杀!”一道黑红相间的浪cháo席卷而来……

    “开城门,大军出击!”杨望清沉声下令道,但颤抖的手也表明他先前紧张的心里。

    “弟兄们,给我追!”刚刚陷入困局,随后就脱困的赵非自然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顿时厉声吼道。

    …………

    短短数天里,安东府、辽州府都开启了大战,原本靺鞨兵还准备趁其不备,急速调军,急速南下。但没想到他们大军集结之后就已经知晓,而时刻对靺鞨诸部有防备的骁果军镇兵,也急速调动起来,进行了迎战。

    虽然连续数战骁果军都大胜,但依旧有不少的靺鞨骑兵杀入东三府境内。但相比之下,这点损失根本不敢和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相比。

    不仅是在战场之上让两部苦不堪言,就是开战之后,两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有这么多地方被骁果军给限死了。开战之后,骁果军很快颁布军令,凡是在骁果军商业司登记下的商人,都不得与辽东国、粟末靺鞨部贸易,立刻退出两部辖地。此外,还将两部商人礼送出境,但物资全部留下。这让两部首领和国王发现,境内食盐不足、粮食不足、布匹不足,茶叶不足,很多东西都没了,不够生活所用了。

第605章 战事四起3

    “查清楚了?”赵询沉声问道,对于已经向自己服软,起码是明面上服软的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突然生变,对自己大打出手,让他很是恼火。

    赵海沉声道:“查清楚了,果然不出主公所料,是司徒雷干的好事。”

    吕子良道:“能让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突然出兵,定然这司徒雷给了不少的好处,起码也忽悠了对方一把,并许下了不少将来。”

    赵海点头道:“确实如此,虽然不清楚详细的内容,但据我们所查,其中应该包括将幽州割让给两部,任其平分。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尚未查清。”

    赵询冷声道:“不用在细查了,查出来也没用。既然已经开战,那就用武力来解决吧。再说了,他们动手虽然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但,也给了我们动手的理由。免得以后对他们动手,还需要另寻借口。”

    “需不需要将司徒雷勾结靺鞨诸部,割让幽州的事情散布出去?”裴毅恨声说道。

    赵询冷笑道:“散布?这没什么用。因为我们不能拿出实质的证据,在其他人眼里,靺鞨诸部攻打我们,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管是因为我们趁机击败靺鞨诸部,还是因为靺鞨诸部一直都对我大燕虎视眈眈,这开在都是很正常的。”

    司徒亮道:“真是如此,我们现在散布出去,只会让其他人认为我们在诬陷司徒雷。说不定,天下百姓还以为我们自己扛不住了,还在诬陷他人。”

    赵询冷声道:“此事我们记下了,无需多言,对于这靺鞨诸部,吞了。不服?杀到他们服,我还不相信了,堂堂大燕,还灭不掉一个种族。契丹没了,靺鞨诸部也该没了。”

    “对了,据东三府官府禀报,言很多商人私自与靺鞨诸部交易,买卖粮食、食盐、茶、布匹等物。因为这些都是非军需品,在这这些商人都是大商号,地方官府询问我们如何处置。”裴毅接着说道。

    赵询脸sè一冷,道:“杀!抄没家产!再次告诉所有人,骁果军的军法,不是用来说说的。在我的势力范围里,他们这些商人,那个赚的少。现在两军交战了,竟然敢资敌?司马启明,此事你们鹰眼司担负起来,谁敢包庇他们,无论官职大小,一律同罪论处。”

    鹰眼司司长司马启明连声应道,他知道,赵询此刻已经严肃对待这个事情了。需要鹰眼司和暗影司监控并打击的事情,已经和死亡挂钩了。

    “其他事情都可以谈,但这关乎大局的事情,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诸位也回去给你们的下属、亲朋好友说一下,可别陷进去,免得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赵询冷声交代道。他知道,这些文武官员之中,也有族人在经商,他可不想让这些官员们为了钱财,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诸人齐齐肃立,自然明白赵询此话的意思,要是犯了事情,那时没得谈了。

    …………

    在幽北开战之后,豫州的神策军和准备进入兖州的神武军正式交手,这也意味着齐王和雍王两方,正式交战。不仅是这里,荆州之地,齐王军和雍王军也在荆州北部,南阳府开战。和河南府不同,此地,则是雍王军率先动手。

    而让慕容成满意,让司徒雷、徐阶不解,让李炽愤恨的是,唐军没有对大败他的山阳军动手,反而折向东侧,攻向徐州的彭城府和海州府。而徐州现在南面应对扬州大军,西面要配合徐阶征讨兖州之地的武卫军,东侧又是大海,时常遭遇扬州水军的sāo扰,但有不敢不防御东部。要是让扬州水军靠了岸,占了地方,运上了齐军,李炽真该哭了。因此,徐州北线最为薄弱。

    倒不是因为徐州北面没有敌人,徐州北面就是青州,而青州又是骁果军的地盘。在徐州西北,则又是唐军地盘。按理说,北面的压力仅次于南面,甚至排在第一。但是,司徒雷有过交代,大战一起,骁果军无暇南下,所有骁果军排除在外。当然,青徐相隔之地,又被沂水河隔开。虽然骁果军有海军,但内河水军尚在筹建之中。再加上沿河布防,倒也不惧。至于唐军,则更是与他们在同盟之列,本不该互相攻伐。因此,北线守军并不多,还大多都在彭城府北部之地。现在倒好,唐军直接由西向东而来,徐州军毫无戒备。

    不得不说,唐显动起手来,丝毫没有什么顾忌和隐晦。大军开进海州府之时,还打着三方联盟的旗号,在海州府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连下半个海州府。等到其余诸城反应过之时,海州府已经基本上被攻陷了。毕竟,一个没有料到,也没有准备。一个心有算计,狠辣出手,结果自然不言而喻。等到七月中旬李炽得到消息之时,彭城府已经陷落半数,另外的半数也不用多说,守不了太久。因为彭城府与中部、南部诸府的联系已经被切割开来。

    被唐显这么一搞,李炽差点没气得吐血。为了防御齐军,徐州军在南线苦战。为了谋求兖州之地,哈派军参战。就是此前,累死累活,也不过是在兖州之地拿下了一府而已,但现在,半个月时间,徐州就快丢了两府之地。

    正在做着谋求兖州之地,联军大败齐军的美梦的李炽顿时有些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唐显为何会攻打自己。要知道,司徒雷摆平了北方霸主赵询,又在齐王背后的交州点了一把火,此外还联系了徐阶和自己,数方联手齐出,大有一举将齐王撂倒的架势。到那时,司徒雷可就真正的成了大燕的霸主了,自己等人也能成为一地之王。可现在,唐显分明就是和司徒雷作对,难道他就不怕司徒雷的报复?再加上唐显北面是骁果军,而骁果军南下兖州之路就被唐显所阻,赵询岂会任由其在兖州之地壮大?在李炽看来,唐显现在需要做的则是和司徒雷一起,灭了齐王,抗拒骁果军才对。

    但无论他怎么想,唐显的举动已经明确的告诉他,唐军对他下手了。李炽当即让中部的徐州军北上拦截。至于反击,就凭他现在手中闲置的兵力根本不足应对此战事。那么,要收复两府之地,就需要抽调兵力。而抽调兵力只能从三方战线抽调,一个是南面与扬州军交战之地。一个就是西面,进入兖州之地的三万大军。最后一个,那就是东线沿海的防卫军。

    南线敢抽掉兵力吗?很显然,不敢,也不能。自从他徐州军进入兖州之地对武卫军动手之时,他李炽就和齐王成了死敌。齐王的扬州大军就对徐州展开了强烈的攻击,此刻要是撤了军,说不定齐王会放弃其他某一战线,强行杀入徐州之地,先断了徐州军这个大敌。毕竟,伤其五支,不若断其一臂。

    那东部呢?更不能,扬州水军可谓是大燕现存的,除了骁果军海军之外的另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拥有大量海船的舰队。要是让其在某一处海港落了脚,到那时,可能就会带来源源不断的陆军。那么,徐州东线也就崩溃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徐州军现在的兵力,已经扩张到了极致,也已经到了万分紧张的地步。

    那唯一能抽调的只有西线,那兖州之地境内的军队。可是,如此一来,其余司徒雷的协议就没了,与徐阶的协议也没了,那结果就是战后兖州之地要割让的两府,算上自己原本占据的一府,那就是三府之地也没了。如此,李炽怎么能甘心?要是没有好处,其岂会和齐王直接开战?可是,现在要是退了兵,好处就没了不说,还和齐王成了死敌,此外还和唐军也对上了。更重要的是,他的得不到司徒雷的支持。连带的后果也很明显,那就是单独的兖州府军根本不是武卫军的对手。要是武卫军败了,他徐州的西线也就危险了。到那时,徐州可就真的成了四面皆敌的境地了。

    李炽再着急,那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一边狠狠的咒骂着唐显,一边向司徒雷派至兖州城的使者求助。

    …………

    “求和?他们要向我们求和?”赵询带着淡淡的笑意反问道。

    裴毅道:“确实如此,北海部在这二十余天里,大半领土都被我们占据,部落之民,也被我抓获。现在,北海王基本上已经失去了反抗的余地。而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也在大战开始之后,屡次吃亏。更重要的是,正如主公所料,两部境内的盐茶都稀缺到了极点,而经过我们的封锁,他们却得不到一丁点的补充。尤其是粟末靺鞨部,在得知我军海军舰队已经出现在东部海域之后,彻底软了。”

    “不要理会他们!给北海行营的李牧之传令,对北海部进行围歼,至于部落族民,就让他们就地修筑城堡,同时迁移人口入此地。至于女人和孩童,一律分散各地,婚配给汉人。想到就打,想和就和,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赵询冷冽的说道。

    “对了,司徒亮,黑水靺鞨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此次参与进来没有?”赵询想起了两三个和粟末靺鞨部北面的另一个落后的大部落。

    司徒亮笑道:“这还多亏了主公拉拢的室韦人,因为有了我们提供的次等武器,所以光是室韦人就给黑水靺鞨部压制的死死的。再加上经过贸易,室韦人也不缺少粮食,打起仗来,还挺猛的。再加上我军海军出现在东部海域,黑水靺鞨部更是不敢轻易南下支援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

    赵询笑道:“给室韦人提供一些粮食,就当是此次的赏赐吧。反正有慕容成买单,送的是别人的东西,却顶住了七八万的大军,值了!”

    负责南面军务的张元静道:“主公,现在唐军参战,因为将目标定在了徐州军身上,一下子打破了司徒雷的计划,这样一来,相比山阳军就会成为兖州之地的重要力量,无论对司徒雷还是对慕容成,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先前慕容成送来物资后,已经催促风子鸣行动,风子鸣以山阳军将军正在整训军队为借口,推迟了行动。现在看来,山阳军怕是要成为两方重点拉拢的力量了。”

    赵询点头道:“如此,三rì之后,本将军就南下山阳府。我们的计划是,先平北方,再谋南面。想来,等到我军参战南面,那只怕是明年以后的事情了。”

    张元静接着说道:“主公,现在唐军倒戈相向,一下子让唐显又称为慕容成的关键因素。而我军又在唐军的北面,只怕慕容成会大肆的拉拢唐显,提升唐显的实力来对抗我军rì后的南下。亦或者,慕容成会让唐显称为对抗我军的急先锋,我们不得不防。”

    赵询一怔,点头道:“这倒也是个问题,不能不防。唐显现在的地盘,已经横在了我军南下徐州、兖州之地的要害,何以说,唐军已经拦住了我军南下中原东部的道路。留着他可以,但是不能让其壮大。你们看,有什么好主意?”

    司徒亮道:“我们不是答应慕容成,言我们要配合他一下吗,何不告诉他,唐显就是我们计划之中的一步棋。不然,以唐军现在的实力,为何我骁果军将他留在我们南面的道路上?为何唐军又会突然停止南下,转而对徐州动手?再加之唐显昔rì的背叛,早已经让慕容成对峙恨之入骨。想来,他也不会仔细的派人当面询问的。”

    赵询笑道:“不错,这倒是个好办法,让我们的人去说吧。唐显愣生生将慕容成麾下的几近十万老卒给带走了,怎么能不让其愤怒。经过我们这么一说,一来解释了我们收了东西不行动的缘故。二来,也能阻止其对唐显的支援。”

    “对了,让青州造船厂加速制造我们所需的内河军舰。此外,我们也可以将订单发给那些有实力制造的造船厂,同时开工。”赵询想了想,又沉声说道。青州造船厂,还是赵询麾下白羽商号所办,乃是赵询的财产,也是青州最大的造船厂,许多战船龙骨,都是从靺鞨部路买来,通过海船,顺着海水拉到青州之地的。因此,水军战舰的订单,都在此处。如此一来,青州造船厂造船的速度自然快不起来。将订单散发出去,一来能加速战舰的制造,能早一rì完成水军的成军。现在,赵询手中有水手,就是没适合内河航行的,有适用于水军的战舰。二来,自然是为了扶持青州的造船业。以后河道开通,内河航运照样会兴盛起来。赵询可不希望,到那时商人们买不到船。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兖州府给拿下来。如此一来,我们在兖州之地的地盘就和冀州衔接上了。如此,我军就能对雍州、豫州和徐州颤声威胁,也不会困缩在雍州以北之地。”吕子良笑着说道。

    …………

    “唐显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在山阳军手中吃了亏,怎么也不该将刀子砍到徐州军身上吧。难道他唐显就认了这个亏,被山阳军这么一个小小的一府之军战败,就这般忍了?”徐阶眉头紧锁,焦躁的说道。

    “我们派去和唐显联系的人,直接被拒之门外了。看来,唐显是铁了心向徐州军下手,已经将我们的好意抛之云外了。”司徒文冷声说道。虽然脸上看起来很平静,但心中一点平静的意思都没有。十几天,兖州之地就风云突变。原本局面对司徒家大好,但就是这个原本在计划之中,却因为山阳军这个变故而没能赶到的唐军,却恰恰除了意外,而这意外,却破坏了司徒雷的计划。

    “怎么会这样?徐都督,司徒大人,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唐显已经倒向了慕容成。而我徐州北面因为司徒大人的说法,而放松了jǐng惕。如今,北方一府已经失陷,一府也危在旦夕了。我徐州军士卒不能对此不闻不问,要是唐显还是这般行为,我徐州军在兖州之地的大军就必须回援了。不然的话,我徐州就会不保。想必两位大人对徐州现在的情况应该很了解吧,不是我们不愿意在兖州之地上出力,而是我们现在自身难保了。”徐州军使者李芳宗脸sè焦急的说道。

    司徒文沉声道:“先别慌,唐显倒向慕容成的可能xìng不大。你们可别忘了,昔rì在青州,就是这唐显将近十万的卫军给弄走了,差点没把慕容成气死。要说他倒向慕容成,绝不可能。就算他心里想,也不会实施,对于慕容成,他唐显最为了解,绝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人。想来,这个唐显没能南下,又发觉徐州北线的防御要比山阳府的好破,这才起了争夺地盘的心思吧。”

    李芳宗默然,唐显和慕容成关系恶劣,但和他徐州军关系也不怎么好。要知道,昔rì唐显领两卫大军驻扎青州,为的就是剿灭徐州叛军。只不过,唐显奉慕容成军令,不得轻易出战,才没有让两军正式厮杀罢了。但饶是如此,两军直接,也结下不小的仇怨。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唐显竟然会突然对徐州动手。

    怎么办?现在这个难题摆在了兖州城之中。兖州城外的武卫军算是解决了,但剿灭了一万五千人的武卫军,兖州府军也留下了近两万人的代价。南面还有三位五千余人的武卫军,正在和徐州军和兖州府军相斗呢。而且现在的武卫军似乎还站在上风,要是徐州军撤了,兖州之地也就完了。兖州府军在经过徐阶几个月整编之后,效仿卫军,在加上扩军,也不过才弄了八万人不到。如果算上被抛弃的山阳府军和梁州府军,兖州府军极有可能达到十万人。当然,在丢了唐军占据的两府和徐州军占据的一府后,徐阶根本养不起那么多人,这也是他抛弃山阳府军的缘故。当然,被武卫军占据的府军,都在当初撤出,将防卫交由武卫军。这武卫军乃是入境驻扎,可没有对徐阶动手,故而这三府的府军并没有在开战之前折损。

    但现在呢?徐阶手中的府军还有五万左右了,连徐州军的一半都没有。在唐军占据梁州府,在山阳府自立之后,如果不是司徒雷支援粮草军饷,只怕这五万人都难以保全。

    “司徒大人,这你可要想个办法,否则的话,兖州之地就不保了。而兖州之地一失,齐王就会翻身,对于司徒大人的大局都是极为不利的。”徐阶见李芳宗要退出,而司徒文没有拿出实质xìng的方案,就急声说道。兖州郡公的位子很好,号令一方的感觉也很好,徐阶还真不想放弃。

    司徒文定声说道:“徐都督勿忧,我大军正在向此处支援,要不了多久,我军支援而来的军队就会抵达。到那时,这区区不到三万的残军,根本不值一提。”

    李芳宗心中鄙视,什么正在赶来,只怕和豫州的神策军打得不可开交,能不能来还是两说呢。这兖州南部三府,岂是只有不到三万的残军啊。不知道慕容成派来了随,又在当地大肆征兵,声势极为浩大。要说李芳宗对齐王最为羡慕的是什么,那就是齐王有钱,又有粮。征召大军,一点也不在乎。据探子所报,兖州武卫军现在已经恢复了五万人的编制。虽然大部都是新兵,但人数在哪里摆着,也足以让李芳宗赶到头痛了。

第606章 战事四起4

    司徒文也清楚,要是自己再这般迟疑下去,只怕徐州军会直接撤军。毕竟,好处再大,那也要保得住命才行。而徐州,就是李炽的命/根子,要不然,李炽的军队也不会叫徐州军。除了军队来自徐州之外,更多的则是李炽对徐州的掌控力度。

    就算李炽现在能得到两个新府,但发挥的作用也比不上徐州的两个府。要知道,徐州之地,可是李炽经营了五六年之久。可谓是政令通达之处,短期里被唐军占领倒也罢了,要是长期不予理会,那两府可就彻底收不回来了。而徐州军的回旋余地就小了,同时又需要多面临一重敌军。

    “看来,我们需要重新拉入加入我们,否则的话,兖州之地局势就会崩溃。”司徒文缓缓说道。

    “来人入伙?可是,现在又有什么人值得拉拢呢?”徐阶焦躁的说道。

    李芳宗眼睛一亮,道:“司徒大人说的是山阳军?也对,唐军攻伐山阳府失败,已经和山阳军成为敌对势力。而山阳军的战力显然也非比寻常,要不然唐军不会不报仇,反而折向东方。司徒大人,徐都督,在下以为,可以将其拉入我们之中。对于山阳军来说,唐军的强大对于他们就不是什么好消息。”

    “啊?山阳军?”徐阶顿时眉头紧锁。其与山阳军之间,矛盾重重,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化解。现在要将其拉入自己,在兖州之地与齐王军作战,只怕难呐!当然,徐阶对于拉入山阳军有些不满。毕竟,昔rì山阳府军乃是自己的麾下,山阳府也是徐州都督的管辖范围。但现在,按照司徒文的意思,双方就成了平等地位了,这让徐阶怎么甘心。想想也是,昔rì的下属,现在和自己坐在一个位置上,怎么能舒服。

    “徐都督,难道你的兖州府军能独自抗住武卫军?”司徒文一看徐阶的表情,就知道徐阶心中的想法,冷冷的提醒道。

    徐阶叹了口气,道:“我岂能不识大局?只不过,昔rì我可是按照雍王的意思,与唐军联盟,还割让了两府之地,其中就有这个山阳府。而山阳府现任的文武之首和山阳军上层官员只怕都知道了这其中的关系。我怕,这山阳军狮子大开口啊!毕竟,现在是我们需要他们,而不是他们再求我们啊。要是山阳军不仅没有南下支援我们,反而趁势对我们攻击,那我们可真的完了。”

    司徒文脸sè一僵,心中早就想到了这点。只不过,先前都是将其压在心底而已。现在被徐阶给抖出来,让他觉得,兖州之地的局势,似乎已经超出了王爷的计划和预料。

    “不管如何,狮子大开口也好,只要解决眼前问题,其他的还有什么解决不了呢?就算现在山阳军谋取了好处,rì后再讨回来就是。如果山阳军没有支援我们,不要说攻击我们了,就是坐山观虎斗,就足以让我们全部滚蛋了。”司徒文冷声说道。

    “现在,立刻派人给风子鸣传讯,谈谈他的口风,看看他的底线。徐都督,只要能解决兖州之地的武卫军,你就还有希望。如果解决不了,那就万事皆休了。李大人,给你们郡王传讯,告诉他,就是要撤出兖州之地的徐州军,也需要等到五rì之后再行动。我要搞清楚风子鸣的意思。”

    …………

    “杀!凡是抵抗者,杀无赦!,凡是可迁走的财物,一律带走,人口也是一样。毛毡、房屋和任何不易带走之物,一律焚毁。”大半个月来,在北海部疯狂清扫北海部落,所到之处,不留任何有用之物。可以说,到现在为止,北海王已经丢了五分之四的领地和五分之三的百姓,除了手中还有的两万骑兵之外,身边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

    此刻的北海王,已经不复昔rì自立称号时的意气风发,脸sè蜡黄,蓬头散发,胡须凌乱不堪。但眼神之中,更带着浓重的疲倦。

    “云望在吗?”看着刚刚进入营寨而满脸疲倦之sè的部下,赤术闷声问道。

    “回禀大王!云望先生已经在两rì前与我们走散,到现在为止,尚不知其下落。”身边亲卫队军官沉声禀报道。

    “不见了?是走了还是真的丢队了?”赤术喃喃自语道。身边的亲卫队军官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敢随意回答。现在的赤术可是以往的赤术,如今的他,脾气极为暴躁,数rì来,因为各种原因,斩杀了数十位军官。

    “错了?没错?看着身后的士卒,看着残存的部落,赤术脸sèyīn沉至极。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和辽东国、粟末靺鞨部刚刚开始行动,就遭遇了骁果军的猛烈打击。甚至于,让他都来不及向辽东国求助,来不及和辽东国大军汇合,共同对抗骁果军。败了,败得一塌糊涂,手中兵马折损殆尽,虽然现在仍有两万人,但其中半数都是临时从牧民之中征召。至于百姓,也不过就是身后这三万人不到了。别说骁果军在追着打他们,就是不打,这些百姓也养不活自己的两万士卒。

    赤术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被司徒雷的人一忽悠,说什么北海部、辽东国、粟末靺鞨部联手出兵,瓜分幽州。他妈的,一个月还不到,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已经被打得去向幽州求和了。而自己,更是差不多快要灭国了。让赤术愤恨的是,这骁果军所到之处,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前军全是骑兵,四门的追着自己打,后军则将人口、牲畜和财物往后方运输。与此同时,还不断的将俘虏征召起来,修筑小城,修筑官道。这样下去,不说他自己能不能扛得住骁果军,就是骁果军这种蚂蚁搬家和逐步推进,逐步封锁的行动,就已经将北海部给蚕食的快没了。

    但现在,后悔了又有什么用?不要说他了,就是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去求和都被据之门外。此外,据探子禀报,骁果军的海军已经在粟末靺鞨部东部海岸登陆,正式站稳了脚跟,还在那里源源不断的运输步军,从侧翼攻击粟末靺鞨部。可以说,粟末靺鞨部也危在旦夕了。

    “报……大王,三支骁果军分别从南、西、北三路向我们这里杀来,合计近两万骑兵!距离此地,已经不过二十余里。”刚刚卸下盔甲,准备休息一番的赤术再次接到了这样的情报。

    “妈的,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骑兵?”赤术怒声喝骂道,但转念一想,这骑兵战马不就是来自自己部落和北海西部部落嘛?北方善骑者甚多,尤其是在契丹人归附之后,征兵太容易了。对于骁果军来说,后勤有不是很难,再加上沿途缴获,自然是全骑兵猛追。

    “将军,逃吧,不然……”亲卫队长急声说道。虽然对方和己方都是两万骑兵,但对方兵甲犀利,还有震天雷出没,更重要的是,己方士卒士气已失,完全没有敢和骁果军硬战的勇气。

    “逃?往哪里逃?还能逃吗?”赤术苦笑一声,随后脸sè一正,厉声喝道:“今rì,我们已经被逼到绝境了。北海部,只有战死的国王,没有投降的国王。众将士听令,随本王一起,迎战敌军。”

    片刻之后,苍凉地号角声起,轰隆隆的雷声便破空而来。霎时间,天的间再无别地声响。

    赤术脸sè平静,似乎已经抛下了一切,只见视野极限,分别在北、西、南三面,各有一条浓重地黑线逐渐接近。霎时间,就幻化为成百上千的铁骑,烽烟滚滚、马嘶长空,向着刚刚下马休息又上马的北海部士卒惊涛骇浪般席卷过来!此刻,恐惧像毒草般在北海部将士心中漫延,不知何时起,他们被骁果军打怕了。从心里怕了,已经不再是昔rì敢于南下侵略大燕的北海部落了。

    赤术看到部下粮食的表情,不由暗暗叹息,虽然有部分是新兵的缘故,但更多的则是这近一月来被骁果军的穷追猛打和肆意杀戮打怕了。

    正西方向,那杆火焰麒麟旗正飘扬正劲,向着北海部营寨席卷而来。黑sè浪cháo之上让其红sè火焰,以倾天之势压来。

    “杀!”

    赤术没有喊什么口号,直接将手中铁剑向前用力一挥,草草列阵完毕的北海部士卒喊着嘹亮的口号,向着对方迎战而去。双方的士卒都是一样的疲倦,但唯一不同的是,骁果军的士气高,装备好。而北海部士卒已经失去了迎战的决心,不少士卒已经暗中放缓了前进的速度。

    “轰隆隆……”

    赤术也将部下分成三股,向着三个方向的骁果军迎去。就如同三对相对的箭头,正在急速的靠近,相击。

    奔腾地铁蹄无情的践踏着大的,发出巨大地轰鸣声,两军相距已经不足五百步,不需要军官下令,双方士卒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要在这里拼死一战。

    “分!投枪!”一声厉吼在骁果军骑兵之中吼起。

    霎时间,毫无征兆地,奔腾向前的骁果军骑兵前锋骤然间从中间裂了开来,硬生生分成两股,如波分浪裂,斜切北海部骑兵两翼。这种情况让赤术和所有的北海部军官为之一怔,不知道骁果军又在搞什么。

    “唆……”

    “唆……”

    “唆……”

    就在北海部骑兵将士失去前方目标,惊疑不定之际,锐利地尖啸划破长空,一排排锋利的标枪已经从骁果军骑兵的手中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yīn冷地诡异弧线,拖着死亡地尖啸,冰冷的降临北海部将士的头上。

    “投枪!该死的!他们带有投枪!”不少参加过数年前大战的老卒和军官顿时惊呼道。居然是投枪!?”

    赤术也大吃一惊,自然看出了这是投枪。但自从数年前骁果军大胜之后,就再也没看到骁果军配备这玩意,尤其是东三府的镇兵士卒身上,根本就没有佩戴这玩意。但这玩意的厉害,赤术是比谁都清楚。

    骁果军骑兵会放弃这种武器吗?显然不可能。只不过,自从东三府大败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后,骑兵士卒也就无战事,这种投枪一般除了在军营之中训练所用之外,平rì里根本不会佩戴在身上。再加上震天雷后期的出现,这投枪也就没有再那么引人注意了。但现在,在北海部士卒衣甲不整,兵甲、弓箭不足的情况下,这投枪的杀伤力,可以说,无与匹敌。

    赤术亲眼看到,自己身前数十米之外的一名军官尚未反应过来,一杆投枪已经扎进他地左眼,穿透了他地整个头颅,余势未竭下将他地身躯刺穿,又将其刺落下马,死死将其钉在地上。

    而唯一有效的应对措施,无非就是jīng铁盾牌和弓弩压制。可惜的是,现在的北海军,根本没有这些兵器。

    屠杀!

    一场惨烈的屠杀!

    缺乏盾牌保护,又缺乏弓箭手掩护的北海军兵成了今晚名士卒练习投枪地最佳标靶,两万骁果军士卒之中,有半数带有投枪,他们在十余里的战场之上,在三个方向绕着北海军来回驰骋,反复投掷,直到每一名士卒都掷完了所有四支投枪。伴随其中的则是骁果军的箭矢、弩失,死死的将想要脱离战场的北海军击杀,压制。

    “梭梭……”赤术刚向前纵马疾奔了几步,就感觉一阵呼啸而来,紧接着,胯下战马一阵嘶鸣,随即就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其也感觉到身上被什么物什狠狠的刺穿……

    半个时辰之后,整个十余里的战场之上,尸横遍野、哀嚎一片……

    “找到北海王那个混蛋了吗?我们可不希望他再跑了!让这些俘虏指认!”李牧之看着满地的私收,眉头微微皱起。

    “禀报将军,北海王赤术,业已阵亡,被我军士卒投枪shè杀!”片刻之后,就有士卒前来禀报。

    “枭首,立刻向幽州传捷报!”闻言,李牧之大笑着说道。

    “传令全军,如此营寨休整。从即rì起,北海部不复存在了!立刻给后方传令,让他们就此地修筑城池!此地是北海部最东的一个营寨,占据这里,就能给辽东国侧翼以压力。”李牧之沉声说道。

第607章 战事四起5

    八月初,北海行营击杀北海王与北海部东部胥林部落。北海王赤术立国不到五年,就此终止,凉气本人也战死沙场。

    “报……幽州军令!”刚刚解决完赤术,正在统计战果的时候,数骑飞速赶至。一头插金sè盔缨,背插小旗的军官急速赶到李牧之身前,翻身下马,递出身份令牌和一封军令。

    李牧之伸手接过,看了之后,沉声道:“请使者回禀,就言李牧之已经做好了准备,交接之后,立刻出发。”

    军官点头示意之后,翻身上马离去。

    “来人,将所有俘虏,杀!”李牧之冷声喝道。

    “杀?全杀了?这俘虏可是有八千余人呐?”有人惊呼道。

    “上峰有令,我们将这里交给行营大司马之后,立刻向辽东国攻杀!这些俘虏,留着都是隐患。主公也有言,这靺鞨人,以后不会再有部落和国家的存在了。将这些靺鞨军队给清楚了,对我们有好处!”李牧之冷声说道。对于这靺鞨诸部,他可是没有好感的。昔rì靺鞨诸部入侵幽州,他可是很清楚幽州百姓所遭受的苦难的。

    顿时,整个战场再次传来一片凄厉的惨叫声和怒骂声。而身后不远处的胥林部落的妇孺,更是面露惊恐之sè。

    “让这胥林部落的靺鞨人收拾战场,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和我骁果军作对是什么下场!”看着身后惊慌失措的靺鞨人百姓,李牧之没有一丝的同情。既然开战,成为敌对双方,这些都是迟早要面对的。

    一rì之后,北海行营大司马刘文契才带着万余士卒赶到这里。

    “行啊老弟,你立了大功了。没想到着赤术苦奔十来天,最终还是被阵斩于此啊!一个响当当的部落首领,就这般没了啊!”刘文契看着插上火焰麒麟旗的胥林部,不由感叹道。昔rì,刘文契也是北海诸部的大族,只是……

    李牧之笑道:“这还少不了你们后勤队伍的协助,要不是你们及时将沿途缴获弄回去,人口也弄回去,只怕这赤术还真难以追上。对了,主公让刘兄在这里筑城,也免得将这三万靺鞨人弄回去了。”

    刘文契点头道:“要消除草原部落对大燕的威胁,只能逐步筑城、修路,将这里形成一片网络,将草原困死在其中,如此,就不盘对方来去如风了。再在其中合适耕种之地,耕种粮食,是农耕和游牧相结合,再加之迁入汉人百姓,如此,这北海诸部的领地,就逐步开始融入我们。就和契丹之地,现如今的定州一般。”

    “浩大的工程啊!”一想到这数年来定州的行动,李牧之不由说道。

    刘文契也不由赞同,定走修筑五大城,无数小城,都是用那几部不服的契丹人的生命换来的,常年不停歇的在建设。再加上用水泥混合碎草修筑道路,更是将草原分割成一片一片的,就像一个巨大的棋盘一般。再加上合理的流动放牧,也使得这些草地不至于一下子被毁。

    “怎么?李将军是要驻守此地,还是回幽州待命,亦或者……”刘文契说着指了指东门。既然北海王挂了,北海诸部半数臣服,半数被杀,自然算是战事已毕。

    李牧之指了指东面,道:“北海诸部算是平息了,接下来就是大司马和政务司诸位大人的事情了,我们是军人,自然要敢军人该做的事情。辽东国、粟末靺鞨部,这可都是昔rì入侵我幽州的大部落,更何况,现在还再次突袭我幽州辖地,我怎么能和不参与一把呢?昔rì在幽州,因为上面禁止动作。现在可不同了,主公下了军令了,要将这靺鞨诸部往死里收拾。”

    “也对,这些靺鞨诸部,留在这里,始终都是一个大威胁,牵制我军兵力与北,要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再突然反水,那可就是大麻烦了。”刘文契笑着说道。对于这靺鞨诸部,他自然是希望一棍子将其打死。扩大疆域自然不说,还能平息幽州北方祸患。到那时,只需要花些时间,将其治理成为自己的领地就成了。

    在北海王挂掉的同时,赵询也回到了山阳府。按理说,以赵询的身份来到此处,自然是不合适的。但谁让他随着局势的变化,成了山阳府的首脑呢。此外,现在这山阳府越来也重要,无论是慕容成还是司徒雷,都看到了山阳府的重要xìng,要是赵询化名的李丰还不出现,就无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虽然到了山阳府,但幽州对于北线的情况,也做了详细的安排。辽东国南面有第一镇军向北攻击,北海行营则从西向东攻击。粟末靺鞨部,南面有第五镇,东门有海军登岸,并源源不断的将八都骑兵通过战船运输道粟末靺鞨部东部,在其后方大肆冲杀。他们的任务不是为了抢地盘,而是为了歼灭靺鞨诸部的有生力量。

    粟末靺鞨部,东部沿海,沃州城。

    “轰隆隆……”一声滔天巨响,那相比大燕来说,弱了不知道多少的城墙,就这般被炸开,漫天的黑云腾空而起。随后,呼呼啦啦的碎石散落满地。

    “妈的,这样太消耗震天雷了!”信字都都尉段岩摇头说道。

    “好了,我的都尉大人,别再这里感叹了,我们都是骑兵,有没有什么攻城器械,虽然是小城,但要真是靠着云梯攻城,还不知道要折损多少人呢?主公说了,凡是城池,能破开的,都给破开。准备杀吧!”佐都尉忍不住说道。

    “杀!”段岩也不含糊,感叹终归是感叹,但他的任务还是知道的。八个骑兵都,现如今已经到了五个,各都都要向西开进,他们的任务就是一个字,杀!亦或者说是破坏。要彻底的搞乱粟末靺鞨部东部的统治。

    “杀!”狂乱地嚎叫声冲霄而起,五千铁骑像cháo水般滚滚而前,向着破开的缺口杀去。而那里的靺鞨人守军,早已经被震晕,或不知所措。他们可不比那些前线作战的勇士,见识过震天雷的厉害。而他们这些留守后方的士卒,大多都没有见识到过震天雷的效果,这么一搞,守城士卒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不得不说,粟末靺鞨部确实不如大燕,亦或者说,比大燕差远了。这沃州城可是其东部的重城,但在大燕境内,只怕也不过是一普通县城相似。甚至说,连普通的县城都不如。

    轰隆隆的马蹄声,一下子让稍远一些的士卒清醒了过来。那些靺鞨军守卒顿时看到了城墙的缺口,压下心中的恐慌,急忙举起弓箭还击,但是,他们的弓箭仅仅shè倒了几个骁果军骑兵,尚且还未击杀对方,自己就被对方给砍翻了。冲在最前面地,都是骑兵都的jīng锐之士,他们一入城墙缺口,立刻分为三路,分别向着三个城门的方向奔去。

    距离爆炸点比较远的靺鞨守军,急忙增援上来,想要将缺口堵住,将骁果军拦截在城外。然而,这冲进来的骁果军他不是步卒,可是骑兵。以骑兵的速度,这些心中惊慌的靺鞨军根本拦截不住,就被骁果军骑兵掀飞的脑袋,嫣红的血液喷洒四方。

    “快!拦住他们,要是让他们进了城,你们的家人就保不住了。为了家人,为了粟末靺鞨部,给我上!”守城军官凄厉的嘶吼道。他怎么也没想道,这骁果军竟然不用攻城器械就将城门给破开了。虽然他是听说过骁果军有一种会放出雷声,威力巨大的武器。但他却还不知道,这种武器竟然能破开城墙。此刻,他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脑子之中,混乱一片。他感觉,这沃州城怕是危险了。可是,他也别无他法,毕竟,自己手中的兵马也就这数千人,全部都在城中。而居其打探得知,不仅是这里,周边的数个城池都被骁果军骑兵围攻。更让他赶到心慌的是,这些骁果军骑兵手段之狠辣、残忍。凡是攻破了城池,十岁以上,高过其手中横刀之男子,尽皆被杀,无一活口。

    骁果军太他妈的狠了,这是在断我们靺鞨人的根基啊!军官在接到探马回报的消息之后,大骂骁果军不止。但他也知道,自从首领对骁果军展开突袭行动之时,两方已经成为死敌了。

    在军官的喝骂和嘶吼声中,距离爆炸点比较远的靺鞨军,急忙增援上来,想要将缺口堵住,然而,大量的骑兵以更快的速度像cháo水一样的冲上来,在极短的时间内,缺口附近的骁果军骑兵要比靺鞨军的人数还多,而且他们的攻击力极强,百余人在眨眼的功夫下,就划为尸首。更有大量的青壮民夫顺着倒塌城墙而形成的斜坡冲到了缺口两侧城墙之上,用着手中的强弓劲弩开始对着城墙之上的靺鞨军和城内的靺鞨军展开了击杀。

    “嗖嗖嗖!”

    一连串的弓弦响,骑马前行的哨长董冠连续shè出三枚箭镞,将冲上来的敌人放倒在废墟里面,跟在他后面的士卒也不甘示弱,同样shè出了一支支箭矢,将街道前方的拦截之敌军一一shè倒,而使得靺鞨军还未抵达骑兵前方开始拦截,就已经被shè杀当场。

    “杀,拦住他们!”在一片喊杀声之中,大量的靺鞨军拦住了校尉吕万这一路兵马。

    “就凭你们这些杂鱼?”吕万冷笑着看了看前方的敌军。

    “举刀,随我杀!”吕万爆喝一声,高举横刀,策马狂奔,数百铁骑如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庞大的骑阵仿佛来自地狱的幽涛,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天崩地裂,如惊涛拍岸,向着前方的刚刚聚阵的靺鞨军漫卷而来。

    “不要慌,布阵,长枪兵,拦截!弓箭手,放箭!”靺鞨军军官看着自己麾下士卒紧张的脸sè,急声喝道。就选现在他有些后悔,后悔没有逃跑,但到了现在,他也不敢轻易离开。两只腿哪有四条腿跑的快,要是一下子被对方冲散,他们这一部人马只怕能活着的没几个。

    “早知道就该直接逃出去,而不是在这里和骁果军战斗!妈的,为何要和骁果军开战,原本不是好好的嘛?”不仅是军官,就连这些士卒也在心中暗暗骂道,对于上层的关系他们不懂,他们只希望能平静的生活,能安稳的生活。在粟末靺鞨部和骁果军四年前打和之后,粟末靺鞨部得到了幽州商人贩卖的很多中原之物,其自家之物也能很好的贩卖道南面,使得生活好上了不少。

    但是,自从开战一来,短短一月有余,他们所需要的盐茶等物,没了,他们rì常出售的物资,没人要了。这倒也罢了,可是,你突袭就突袭吧,还连战连败,弄得百姓生不如死。现在好了吧,惹恼了骁果军,他们是见人就杀,除非你是小孩和女人,否则,死路一条。当然,如果在开战之始,就投降,则免除一死,否则,就是战后俘虏,也是一个死字。似乎,骁果军此次就是要彻底的杀戮人口一般。

    吕万脸sè涨红,心情很是激动。想当初,靺鞨人何等霸道,入侵幽州,杀人盈野。现在,该换换了。脚下的大地有如cháo水般往后倒退,天地间只有上千匹健马同时叩击大地所发出的轰鸣声。看着对方士卒那惊恐的脸庞,他嘴角不由浮选狠辣的笑容。

    “杀!”

    靠近之处,吕万大吼一声,手中横刀狠狠斩落,径直冲入对方军阵。手中盾牌猛的一击,将对方刺过来的长枪拍散,同时右手横刀犀利斩落。

    “杀!”

    一千骑士轰然回应,声如炸雷,数千只铁蹄搅起漫天被震天雷炸碎的泥块,如滚滚铁流往前冲刺。

    没有任何花招,只有冷冽的冲刺,在这不宽阔的街道上,见证骑兵和步军之间的交锋。第一排骁果军铁骑和拦截的靺鞨军军阵狠狠相撞,坚固的圆盾挡开对方的长枪,锋利的横刀轻易的割开了对方的身体,然后又斩入第二排靺鞨军的身体,还有更多的靺鞨军士卒却被汹涌而来的战马一头撞飞,在空中往后抛跌的时候就已经气绝身亡。

    这留守的靺鞨军士卒,本就不是什么jīng锐之师,在遭遇这种情况下,当即就阵脚大乱,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得魂飞魄散、惶然不知所措,这时候后续的骁果军已经挥舞着沉重的横刀接踵而来,这些训练有素的骑兵组合成一个个锋利的箭矢冲阵,就像锋利的手术刀将混乱不堪的靺鞨军们切割成无数零乱的小块,犀利冲了过去,一排排皆是如此,血腥的屠杀开始了……等到骁果军骑兵冲过这里之后,原地的靺鞨军,已经所剩无几了。

    严肃文奋力挥舞长刀,将一名骁果军骑兵斩落马下,当他挥刀砍向第二名骁果军骑兵时,冰寒的杀机从后侧方传来,严肃文霍然转头,一名全身裹在漆黑铁甲里的骑兵鬼魅般向他冲来,冷冽的眸子里透出令人窒息的杀机,雪亮的长刀已经高悬半空。

    “杀!”

    作为沃州城守将的他,自然是夷然无惧,拍马舞刀迎上前去,战马交错间,两柄长刀毫无花巧地磕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yù聋的金铁交鸣声,严肃文感到胸口一窒,如遭千斤锤击,手臂酸软再也捏不紧刀柄,光当一声,长刀已经掉落尘埃。

    战马带着惯xìng继续往前冲刺,再次掉过头来,眼看周围尽皆都是骁果军骑兵,顿时心中一慌。

    “贼将休走,再吃我一刀!”

    严肃文勒马回头,只见数十骑如飞向他追来,严肃文心胆俱寒,拍马往西门急走。主将即走,周围还在抵抗的靺鞨军立刻土崩瓦解,四散而逃。幸运的是,这些骁果军并没有对他么进行追杀,反而直接奔向西门而去。

    对于吕万尓言,只要拿下了西门,城中的一切敌军,还有活路吗?

    很快,南门被第一营拿下,拿下南门之后,其部立刻向北压缩。北门随后又被第五营拿下,他们也向着推进。最后西门很快被第二营拿下,至于拿下想逃破的,城外自然有第四营在守株待兔。

    “报!都尉大人,沃州城四门皆被我军拿下!”

    “走,我们也进城去吧!”在西门缺口处的段岩淡声说道。

    一路上,靺鞨军只有零星地抵抗,大部分的靺鞨军,因为被骁果军的震天雷震破心胆,又没有统一的军官组织,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于是纷纷选择了逃跑,脱下身上的兵甲,扔下手中的武器,躲在百姓家中。

    对此,段岩不以为意,四门都被我们占据了,你还能躲到哪里去?其带着数十骑长驱直入城中的中心,也是城中靺鞨人官员的办公之所在。或许是因为效仿大燕,所以城内zhōng yāng,也有一个小小的府衙。而此时,这里还在争夺。

    “情况如何?这里还有多少敌人?”段岩沉声询问道。

    哨长王威道:“这里面躲着此城的统制官和一些大族的人,有士卒四五百余人在倚门而守。”

    “不要打了,扔震天雷,老子还不相信了,炸都炸不死他们!”段岩冷声说道。

    很快,数十个震天雷被后勤兵拿了过来,点燃之后,带着火花扔进了这大宅的门口。

    “轰隆隆……”震天巨响,黑云腾空。不用说,还伴随着残肢断臂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里面也猛然一下没了动静。

    “给我上!撞开大门,杀进去,一个不留!”段岩厉声喝道。

    数十人一起扛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长木,狠狠的撞在府门之上。这一次,没有了门口的阻拦,府门一下子被打开。王威急忙带人冲杀进去,但门口已经没有活着的几个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大多是士卒都忙着在门口抵御,结果三四百人一下子被炸掉了大半,剩余的也没有了抵抗的心思,早就昏昏沉沉的瘫坐在地上。而拿下靺鞨人官员和一些及早跑如此地避难的人,此刻都抖成了筛子。

    “大人有令,一个不留!”王威冷声喝道。

第608章 战事四起6

    八月天气,艳阳高照,虽然地处北方,依旧是炎炎夏rì。微风徐徐刮来,战后的士卒们,浑身一阵清凉。破败的城墙之上,高高悬挂的火焰麒麟旗,也随着微风来回飘荡,呼啸作响。

    “怎么样?城中百姓是否全部清理道城外?”坐在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大厅之中,段岩沉声询问道。

    “回禀都尉大人,城中百姓大都已经清楚城外,但仍有不少人躲在家中,拒不出来。”

    “不出来?”段岩狰狞一笑,道:“将城中能带走的资源清理出来,焚城!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还能在火焰之中存活。”

    “遵令!”

    在呜呜的号角声中,城中的五千骑兵呼啸而出,临行之时,无数火把扔向了城中的民宅。顿时,火随风势,城中无数地方火焰通天。

    城外,距城三里之遥,四五万的靺鞨人被驱赶至一处。在他们面前,黑压压一片铁骑傲然屹立,闪着寒光的刀锋让每一个靺鞨人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生怕引来这骁果军骑兵的杀戮。

    但见城中火起,这些百姓顿时纷纷sāo乱起来。

    “胆敢异动者,杀无赦!”一军官厉声喝道。说完,手中长刀一挥。

    “咻咻咻……”骑兵手中的箭矢如雨倾泻,落在了这些百姓的周围,如同干旱的大地下起了豆大雨滴。

    “开始!”赶到这里的段岩冷声吼道。

    “男人在左侧,女人在右侧,胆敢乱跑者,杀无赦!”

    很快,四五万人在五千铁骑的威逼之下分为两部分,其中男子阵营则有两万人,女子则有近三万人。

    “主公有令,靺鞨诸部,背信弃义,屡屡侵我疆土。今又背信弃义,无德无义。故,靺鞨诸部,男子皆杀之。放箭!”

    “咻咻咻……”

    箭如雨下,这一次,瞄准的则是人,而不是空地。八都骑兵,皆是幽州人士,还多是幽北人士。他们对于靺鞨诸部,那可是仇深似海。对于这样的军令,他们执行的毫不含糊。短短片刻功夫,两万余靺鞨人男丁,就成为一地的尸首。

    而另一侧,跪倒一片的鲜卑女人则目露哀伤之sè,但是,他们又有什么手段抗拒呢?没有。这靺鞨诸部大多都是多名族混居,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此刻,他们都是一个身份,那就是靺鞨人。而在骁果军士卒眼中,他们就是敌人。

    “第一营士卒,下马清查这女子之中混杂的男丁!”段岩冷声喝道。

    很快,第一个较为聪明的混在女子阵营的男子被查了出来,虽然凄厉的求饶、辱骂,但都改变不了这骁果军士卒那如钢铁一般的心。

    “噗……”

    锋利的横刀恶狠狠地劈落,一颗人头滚落在地,骨碌碌地乱转,眉目宛然、表情依旧狰狞,滚烫地热血从颈项间一股接着一股喷出,激溅在干燥的地上,渐渐的将一块大地侵染成了红sè。

    “下一个!”

    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被两名士卒拖了过来,稚嫩地身体和横刀一比,显然高了许多。少年仰头望着两面脸sè冰冷的骑兵,有些惊恐,有些茫然。随后又看了看其那还在不断哭泣的母亲,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年岁尚幼地他,根本还不知道死亡为何物……

    “杀!”

    负责行刑的士卒目光一冷,锋利地马刀平斩而过,冰冷地切断了少年地颈项,又一股滚烫地热血,激溅先前不远处的大地上,又多了一副红sè的画面。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男子和年轻人被拉了出来,被一个又一个的士卒斩杀……

    “你,出来!”

    “走!”

    两名士卒看着一个小男孩,顿时冷声喝道,说着就将其架起,拖了出来。

    “孩子,我地孩子……别杀他,求你们了!”一名年轻的妇女撕心裂肺地呼嚎起来.

    小男孩脸sè煞白,眼泪不断的往下流,虽然他不明白眼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也知道,自己有可能和地上拿下躺着不动的人一样。

    “恩?不够!放了吧!”一士卒将自己的横刀一伸,比了下,发觉其与横刀还稍稍矮了些。

    另一个士卒一看,随即手一松,小男孩就疾步奔回了自己母亲的身边。妇女赶紧伸出双手抱住了小男孩,死死地拥入怀里,唯恐残忍嗜杀的骁果军屠夫们会改变主意,再次把屠刀架到她地孩子身上……

    与此同时,这样的情节在相隔数十里之外的地方同时上演,不仅如此,周围各地都是这样,随着骁果军的越来越多,只怕扩大的范围也会越来越多。赵询可不相信自己打败了这城中的守军就能占据这里。他只相信,只要清理了这些男丁,再移民就会彻底将这足有一州之地的疆域纳入骁果军治下。

    “来人,让他们将这些人抬到旁边的杂草之上,准备放火焚烧!”段岩看了看还剩下的两万女子,冷声说道。

    这些女子,随后就会被南返的战船运回幽州之地,或许他们会被安排在幽州生活,或许会被安排在青州。总之,骁果军要将他们彻底融入各地之中,是不会让他们成为团体的存在。

    …………

    龙州,粟末靺鞨部自认的国都。

    此刻,粟末靺鞨部首领乞援义脸sè苍白,一脸疲惫的坐在这自己特意建造的宫殿之中。两侧数位大臣,面sè皆是yīn沉入水。

    “八月一rì,我沭林、恶水、斜林三城被破,城中男丁被骁果军屠杀一空,女子尽皆被运往幽州之地。八月三rì,沃州、郎州、顼椰三城又被攻破,效果和前三城一样。此外,周边各地百姓都是如此。可以说,以沭林为中心,周围二百里之地,现在已经是空无人烟了。这样的情况,还随着骁果军的入侵,不断的向西扩散。而且,南面的骁果军也在逐步推进,已经越过东胜城以北一百五十里了。”左丞燕熙和沉声说道。

    和辽东国一样,粟末靺鞨部也开始效仿大燕,成立系统的官府衙门,成立左右丞和各级别将军。可惜,现在这并不能改变眼前的局面。

    “骁果军是要断我们的根呐!要是没有了百姓,我们还能有什么?现在南部两线的百姓都被骁果军的这种手段给吓怕了,纷纷逃往后方,地方乱成一团。”一官员紧锁眉头的说道。

    “是啊,虽然骁果军的这种杀戮手段也激起了将士们拼死一战的决心,但对我们的损害比益处更大啊。地方混乱,百姓纷纷逃亡,税收收不上来,灾民遍野。现在,骁果军分明就是要彻底的扫除我们。”

    “更为可恨的是,骁果军拒绝了我们割地赔款的求和,愣是要和我们开战。”一官员面sè凄苦,他是粟末靺鞨部派去的使臣,连赵询的面都没见到,就被直接赶了出来。

    “报……紧急军情!”即在此时,一军官急速从外走了进来。

    “说吧,又是哪里被骁果军攻破了?”半晌无语的乞援义冷声说道。

    “禀报大王,诸位大人!西部传来消息,北海部君主北海王赤术在八月一rì被骁果军击败,战死当场,其首级已经被传至幽北之地!北海诸部,现已经全部落入骁果军之手。骁果军在北海诸部开始修筑城池、道路,迁移人口,实行统治。”军官急声说道。

    整个大厅为之一顿,三方出兵,眨眼间就被破了一方,连北海王都被骁果军斩杀了,这样的消息,怎么能不让他们吃惊?

    “该死的司徒雷,这个王八蛋!”乞援义顿时怒声喝骂道。

    “说什么骁果军部分兵马会被牵制在南面,说什么骁果军无暇北上,说什么骁果军措手不及,还说什么会出兵相助。全他妈的胡扯,这是在利用我们。”赤术脸sè铁青的怒吼道。

    “君席,黑水靺鞨部是怎么回事?当初所言,企业会出兵相助,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你是联系北线的,为何他们没有任何动作?”乞援义冷声向一官员问道。

    君席沉声道:“回禀大王,非属下无能,只是……只是黑水靺鞨部现如今已经是身陷战火,自身难保了。在黑水靺鞨部西部,室韦部已经开始向黑水靺鞨部发动了攻击,黑水靺鞨部已经是应对不急了。因此,其无法派出原本答应的援兵。”

    “室韦人攻打黑水靺鞨部?这是怎么回事?室韦人和黑水靺鞨部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会如此?”乞援义圆眼怒张的说道。要是黑水靺鞨部不派出人马,现在的粟末靺鞨部根本难以应对骁果军东南两侧的同时进攻。

    “室韦人受到过赵询的封赏,又与骁果军有了贸易关系,据说,是赵询下达的军令。”

    “他妈的,室韦人都比老子聪明!”乞援义恨声骂道。是啊,其粟末靺鞨部和室韦诸部有什么不同?都是受到过赵询封赏的,都是与骁果军有过贸易的。说起来,自从骁果军来了之后,国内百姓生活还是不错的。虽然骁果军在诸部吞并诸部,但并没有什么实际动作。就是吞下北海西部,那也是北海西部诸部自愿而行。难道室韦人就不担心骁果军壮大?不是的,只不过室韦人更清楚骁果军的强悍,他更明白骁果军的真实实力和司徒雷使者所言的内容的真假。当然,室韦人地处北方,乃是苦寒之地,汉人不适应生活在哪里,这也是室韦族不担心强大的骁果军打他主意的重要原因之一。相比之下,占了一个不适应生活的地方,还不弱留下一个听话的附属部落。

    “辽东国呢?他们比我们实力更强大,他们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乞援义缓声问道,他也希望辽东国能伸出援手。毕竟,要是自己被灭了,辽东国也差不多到头了。

    “连战连败,此外,其境内的遭遇和我们这里一样,男丁被杀,女子留下。除了在每次大战之前就投降的人,其余的,战后一律处死。此外,据辽东国传信,言北海行营的军队正在向东进攻。本来属下还以为这是北海行营在分兵攻之,没想到,这竟然是北海行营解决了北海部之后,毫无顾忌的向辽东国动手。”

    乞援义这下没辙了,自己麾下,连战连败,还多面遇袭。友军也是苦不堪言,无法伸出援手,这基本就是绝路了。

    “燕檩,再与骁果军和谈,无论他们什么条件,我们都是可以接受的。不能再这般下去了,否则,粟末靺鞨部就要亡与我手了。”乞援义眼睛通红的吼道。

    燕檩张了张嘴,最后只好应命。但其心中,早已对这和谈二字不抱有什么希望了。现在这种情况,摆明了就是要和毁掉粟末靺鞨部。要是真的为了打败己方的突袭和入侵,其岂能对百姓下杀手?

    和乞援义一样,另一个对司徒雷怒骂就是辽东国国主贺娄衍文了。他与北海部相接,自然比粟末靺鞨部更早知道北海部的情况。当听闻北海王被杀,枭首传至全军,以壮声势之后,其就后悔此次的行动了。

    说起来,其本身对赵询还是有些感激的。毕竟,赵询让他坐稳了辽东国国主的位子,还让其成为了辽东国世袭罔替的国君,让昔rì的轮流制,变成了世袭制,让昔rì的的诸部之国,变成了他的家天下。虽然诸部不满,但在其狠辣的手段和骁果军的暗中支持下,其很快夺取了辽东国各部军权,实行了集权统治。

    赵司徒雷派人来联络之时,其本身并不愿意。但司徒雷使者所言,割让幽州,让北海部、粟末靺鞨部也参与其中之后,贺娄衍文动心了。他不顾其他人的反对,强行展开了对骁果军的突袭。虽然他知道,国内其他丢权的部落之中,肯定有人不满,会报信与骁果军,但他并不在意。因为按照司徒雷使者所言,大燕中原之地也会展开大战,到那时,骁果军会被牵制在南面。

    然而,实际的情况却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三方突袭还未展开,就被骁果军来了一记恨得,三方皆是大败。随后虽然有所收获,但相比损失,那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在此时,贺娄衍文就知道,自己栽了,可能是上了司徒雷使者的当。但他在幽州的探子回报,大燕中原之地确实爆发了战争。因此,其并没有急于后撤,也没有和谈,反而加大的军队的数量。再加上骁果军的一系列封锁手段,其猜想是骁果军手中兵力不足,才使用这种非军事手段。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的太差了。连战连败就告诉贺娄衍文,自己的一切行动,骁果军都是有准备的,而骁果军似乎也不急于抽兵南线,参与南面的战争,反而专心对付其北面来了。这下,他真的清楚,自己是被司徒雷给利用了。加之其在幽州的暗探传回的消息,他就明白,这司徒雷不是帮他们牵扯骁果军的兵力。而是司徒雷希望他们牵扯骁果军的兵力,还为自己的行动提供方便。

    当下,贺娄衍文就醒悟过来,也不含糊,就派人去和赵询谈判。在他看来,只要自己付出点待见,就能和谈成功,毕竟,如果骁果军想要在南面获取好处,就不会再执着与北线战事。可惜,赵询的想法他猜不透。赵询本意就没有直接搅合南面战事,反而一直想先平定北方。只不过,赵询还没有准备好和没有直接出手的借口。但现在靺鞨诸部先挑动起来,赵询自然不会迟疑,随即趁着南线诸侯皆在大战的机会,对他们展开了强攻。

    当派去的使者连面都没有见到就被骁果军驱逐回来,贺娄衍文顿时慌了。他不明白这赵询这次究竟想要什么,为何连使者都不见。紧接着骁果军在辽东国境内的所作所为,却让贺娄衍文又惊又怒,又恐慌。现在,国内百姓慌乱不止,不少城池守军,在骁果军杀来之时就直接献城投降。不是他们不想抵抗,因为骁果军对于拿下凡是抵抗的城池,破城之后就会屠杀城中高过横刀的男子。为了他们自己,为了他们的家人,他们能不降吗?

第609章 再顾南线

    和粟末靺鞨部的国主乞援义一样,在得到了北海部被骁果军灭掉的消息之后,贺娄衍文彻底怕了。说起来好笑,昔rì的贺娄衍文,从来都是不会因外物所惧。但,如此他身为辽东国国王,这可是万人之上的位子。死?他可舍不得。

    很多人都是这样,位子爬的越高越怕死,怕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没有享受就丢去。其实,在他们爬到这个位子之前,很多人也是勇士。

    贺娄衍文也知道,自己昔rì那敢于率军平时作战的他,已经不复存在了。国王的位子很好,赵辽东国,他就是天,他的话,没有人敢否决。住最好的房子,喝最好的酒,玩最美的女人。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这种享受已经有离开自己的迹象,他岂能不急?

    要说现在贺娄衍文最恨的是谁?那当属大燕雍王司徒雷。他不恨骁果军的狠辣,也不很自己部下的无能,只恨雍王司徒雷的卑鄙无耻。当然,说起来,这其中责任最大,当属他自己。是他自己被司徒雷勾画的大饼给诱惑了,中了司徒雷的计策,成了三rì里的一把刀。但是,他会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吗?

    贺娄衍文不傻,还很聪明。在骁果军灭掉北海部,杀掉北海王以及在自己境内的举动看来,他就知道,这次,骁果军要下狠手了。对此,他是又惊又怒。现在的骁果军可不是数年前的骁果军。先是北面灭了契丹诸部,后是夺了冀州、青州全境,实力比之道比昔rì战败自己强大了多少倍。更为重要的是,骁果军此刻反而不惧南面诸侯的牵制,大军北上,攻打自己。

    贺娄衍文左思右想也没能解决问题,连和谈的使者对方都不见,他,又能如何呢,不死心之下,其也与乞援义一般,再次向幽州派出了使者。毕竟,美梦终究是美梦,现实还是要面对的。司徒雷给的好处和战败骁果军,这始终都是美梦,现实则是己方大败,损兵折将不说,还丢失领地。

    在这一月里,除了北面骁果军在和靺鞨诸部作战之外,其余战场也在逐步激烈起来。但交州之地,战事反而停歇了下来,并没有实际开展。无他,交州郡王章涛表示中立,要dú lì于外,两不相助。希望慕容成撤军,如果慕容成不答应,他就引雍王军从宁州入交州。

    齐王慕容成虽然很气恼,但也知道这事情的重要。如果只是交州的几万府军,他根本不放在眼中。但是雍王军,他不能不上心。和部下商议之后,慕容成也觉得,留着他也是有好处的。起码,如果不是自己处在危在旦夕的局势下,自己就不会遭遇南线的压力。当然,如果自己在北线和西线被打败了,这交州军会以最快的速度杀向自己的。

    如果交州不动,那么自己的南下就无需派出太多的守军。再说了,真要是拿下交州,那也要防备西部的雍王军,只怕到时候事情更难以应付。现在留着他,反而是个好事情。要是自己最终胜利了,这交州能逃得掉吗?随即,慕容成答应了章涛的要求,也正式承认了章涛交州郡王的身份,并和章涛结成攻守同盟。随即,留下少许军队之后,大军北撤,转向荆州。

    在雍州河内府,豫州的齐王军和从雍州杀出的雍王军正式交战,双方各有死伤,短期之内,进入僵持阶段。但就是在交战这半个月里,双方各有两万余将士战死沙场。

    在兖州之地,因为唐军的突袭,徐州军被破撤军,为了抽调兵力,也是为了缓和和兖州府军以及司徒雷的关系,李炽放弃了从兖州之地占据的一府之地,全力北上抗拒唐军,并且准备发动反击。

    但因为李炽的后撤,兖州府军顿时落入下风。在开战初期偷袭而夺回来的荥阳府境内,兖州府军折损一万余将士之后,又将荥阳府丢给了武卫军。而声势大振,同时也是为了复仇的武卫军当即向北反攻,杀入济yīn府。在徐阶的强力应对和地方百姓的支持下,才勉强和武卫军相持住,但情况极为不好。尤其是梁州府和山阳府已经不在手中,再加上被武卫军占据的三府之地,就凭借手中的四府之地,实难应对。为此,司徒文多次派人和山阳府刺史风子鸣谈判,寻求相助。而这时,也是赵询抵达山阳府的时候。

    “如此说来,慕容成的劣势一下子扳了回来?”听完风子鸣回报的军情,赵询不仅惊讶的说道。因为是赶路,故而路上到没有对南方战事关注太多。又因为需要小心消息走漏,所以此次从幽州来到山阳府,就用了十rì的功夫。

    “确实如此,尤其是唐显的突然袭击,一下子就让兖州之地的局势大变,让慕容成不急于向兖州之地派出援兵,反而让赶到豫州支援的五万军队入河内府和从雍州赶向兖州之地,却被驻扎在豫州的神策军所阻的雍王军大打出手,双方损失都不小。此外,主公在靺鞨诸部的行动,也让诸方势力纷纷侧目,尤其是只用了一个月,就占据了收下了北海西部,杀败了北海部和做掉了北海王,打得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溃不成军。可能也是因为如此,才使得慕容成和司徒雷急于交手,分个胜负。”风子鸣说道。

    赵询道:“他们是怕我处理完了北面,好插手南面。尤其是司徒雷,他做的事情,自然最怕我向他出手。相比,这会得到交州郡王章涛的消息之后,只怕会气的吐血。辛辛苦苦将章涛dú lì出去,结果没能给慕容成造成麻烦,反而非慕容成增添了一道防护网。”

    风子鸣摇头叹息道:“司徒雷此招之上确实疏忽了,当初就该直接领军从宁州出交州的。宁州之地,司徒雷可是留了五万jīng锐之士,再加上宁州新组建的府军,合计也有十余万了。可惜啊,司徒雷一起这郡王之位能吸引章涛争霸的雄心和慕容成现在处于下风的局面,再加上慕容成的不甘心,双方定会大打一场。谁曾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唐显的变故,使得章涛和慕容成谈了和,还达成了攻守同盟。如此倒好,宁州的雍王军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就会引来有一个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敌人。不仅如此,这交州之兵,还能协助江州守御西面益州的压力。我想,这下司徒雷真的气的快要疯了。”

    “对了,从梁州府带回来的百姓安置的如何?新政实施的如何了?”

    “百姓都安置妥当,这还多亏了那些从幽州而来的官吏,他们上手做事,迅速有序。差不多都是按照幽州的情况处理的。至于新政,开始之时反对者颇多,但是,在唐军转移方向,南线战事越加急迫之后,这些反对的大族道少了许多。再加上我们的强制手段,倒也实施的比较顺利。当然,其中最重要的是,这种新政已经在骁果军境内实施,普通百姓和商人们自然很清楚这新政带来的好处,他们自发的成了拥护者,有了百姓的支持,我们才能很好的实施。”风子鸣又详细的将山阳府的新政情况说了一番。

    赵询自然知晓,这些新政给百姓和商人带来的好处,自然也知道百姓是地方的根本。能获得百姓的拥护,事情基本上就没了问题。但那些大族也绝对不能忽略,这些大族底蕴深厚,要是搞出些事情来,虽然不会在大的方面弄出岔子,但赵询也不想天天去补窟窿。要是在关键时刻,这些拥有私丁,拥有大量钱粮、土地、佃户的家伙,绝对能坏大事情。于是沉声说道:“现在非同一把,凡是不与配合者,一律先拿下。没收财产,驱逐与山阳府境外。特别是那些有私兵和大量钱财之人,绝对要立刻处理。至于他们所占的坞堡、镇子之类的,一律有官府的巡检司负责守卫,调其他地方的县兵把手。这些巡检司巡检,一律有北方来的人担任。”

    见赵询说得如此慎重,风子鸣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我还正担心如何安排境内的官员呢。对了,司徒雷的人和徐阶的人又来联系我们了,他们想让我们与之联手。”

    赵询淡声道:“我们和他们联手?看来,现在兖州之地的局势确实很不妙啊。不过,他们答应了我们什么好处?不会就说让我们dú lì于外,单独成军亦或者用他朝廷的名义或者兖州都督的名义征召我们吧。”

    风子鸣笑道:“十几天天,徐阶派人来,确实用兖州都督的身份征召我们,属下直接将其赶了回去。要是在往rì,这个兖州都督还有些作用。但现在么,是他求我们,而不是我们求他,岂会理他。随后,随着局势的发展,徐州军和兖州府军在兖州南面与武卫军陷入僵持阶段,而徐州军又不想让部下折损太过严重,于是乎,就又想到我们。再次和我们联系,承诺我们的dú lìxìng,承诺我军的粮草物资,承诺升官之类的,一次比一次的高,属下都没有理会。但七天前的徐州军紧急撤军,一下子让兖州之地的局势大变,使得落入下风的武卫军重新翻身,他们这才急了,再次继而连三的要和我们谈判。”

    赵询道:“那慕容成呢?他没有再说什么?现在的情况很明朗,只要我们再帮他出把力,兖州之地的战事基本上就停了。”

    风子鸣笑道:“慕容成的人倒是来了,只不过,他们之时来催促我们出兵的,毕竟,我们可是收了其的财物,但到现在还没动手。除了这时不时的责怪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到来。似乎,似乎齐王势力看到现在南方整体局势对己方越来越有利之后,就看不上我们这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势力了吧。”

    赵询笑道:“这慕容成只怕是看到我们不敢轻动,毕竟,北面可是有一个唐军在侧,更重要的是,我们山阳军和唐军还有仇怨。或许,在他们看来,我们根本就不敢出兵。既然他们小瞧我们,我们自然也不能就这般下去。对了,按理说,兖州南部的武卫军乃是败军,怎么会有如此的战力,除了一开始的节节败退之外,其后很快就稳住了脚跟,反而和徐州军以及兖州府军僵持住了呢?”

    对于兖州南部诸府的战斗,听闻之后,也赶到奇怪。在一开始之时,兖州府军和徐州军联手突袭,现在兖州城围剿武卫军一部,随后将其全歼。紧接着,南部三府的武卫军也遭遇联军袭击,很快就丢失了荥阳府之地,再加上主将的阵亡,败退的很快。但是,情况的变化同样也很快,节节败退的武卫军很快站住脚,征召新卒,开始反击,诸部稳住了联军的进攻,甚至有时还能反压对方。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武卫军原本的人数是五万,满额。但现在,人数还是五万,同样满额。可是徐州军和兖州府军呢?各折损一万五千余人。这仗打的,让赵询都摇头不已。

    风子鸣笑道:“对于武卫军来说,处于生死关头,自然要平死反抗,至于那些越来越多的士卒,自然就是在南部三府征召青壮流民,经过战争的洗礼而成。这也是齐王有钱的好处,有钱有粮,还怕什么。其次,在大战开始之后,尤其是武卫军将军丁强死了之后,扬州那边很快就派出了不少人接任丁强的职位,稳住了武卫军残部,这才使得武卫军在开战中期站稳脚跟,继而反击,多次对联军用计反击。”

    “对于联军来说,联军的联字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毕竟不是出自同一势力,其二者之间,很难是否融洽的相处,跟别说配合了。再者,两人都有保存自己,削弱他人的想法,这怎么能打胜?就算是司徒雷派来的使者也对此束手无策。不过,现在的徐阶,只怕是有些后悔了。他要是知道现在需要他一人抗住武卫军,只怕当初再怎么损失,也要将武卫军给解决了。”

    对于这样,赵询也是理解的。联军么,再怎么联合,彼此之间也不会亲密无间的。跟别说徐州军曾经攻打并侵占了兖州的一府之地。要说徐阶对徐州军没有一点记恨埋怨,那时根本不可能的,说不定就时刻在向着如何削弱徐州军的主意呢。同样,徐州军李炽也不是善茬,在抵御齐王军之时,就想着要在西线打开缺口,这样的人会真心实意的和他人配合,在他人的地盘上为他人作战?

    “对了,唐军现在如何了?我离开幽州之时,唐军也不过是刚刚夺下一府之地,而徐州军还未准备撤离。”赵询询问道。这唐显,可是他们一手从司徒雷势力联盟里给拉到联盟之外的,还将敌人变成了另类的盟友。赵询对此,也十分关心,毕竟,他还和自己能否顺利南下有关。

    风子鸣沉声道:“这个唐显,似乎比我们预料之中的要强大的多,现如今,已经拿下了最北面的两府之地,正在实行安民策略,他想将之便成为己方的稳固势力。而后撤的徐州军和徐州境内的徐州军合计五万有余,已经北上海州府之南,在对海州府唐军展开攻击,双方似乎已经开始小规模的交手,至于胜负,现在还不清楚。”

    “说道徐州军,我觉得,这个李炽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主。能在最早朝廷尚且稳定的情况下,起兵造反,并很快占据徐州。随后又苦守徐州数年有余,始终未被攻破。现如今,又时刻面临慕容成的打击且还不忘对兖州之地的动手。但又因为唐军的突变,却很快就将手中辛辛苦苦夺下的一府之地交换了徐阶。既扫去了此刻徐阶可能带来的隐患,也为集中的兵力。”风子鸣缓缓说道。

    赵询点了点头,道:“确实,以前确实小瞧他了,说起来,我们诸方势力能趁势而起,都是从李炽开始。也许,就是他的造反,使得司徒雷和慕容成心中有了其他的心思,也使得他们对围剿徐州叛军没有用到全力。”

    “算了,这些暂且不去理会,先将兖州之地的情况整理一番,我们也好有个行动前的准备。此外,博平城也要加紧皆被,虽然我们和唐军有着协议,但也不能太将协议当会事情了。要是我们真的南下进入兖州战局,谁也不敢保证唐军不会趁势攻打我们。还有,我离开这段时间里,是否有人探查我的消息?”赵询沉声问道。

    风子鸣道:“确实有人探查,毕竟,主公在梁州府南部的表现,已经是耀眼夺目了,他们岂能不加关注?不过,我都以将军领军备战,整训士卒和查察博平周围地形为借口给搪塞过去了。山阳府境内的大族和其他势力的来人虽有怀疑,但并不能说明什么。现在好了,主公到了此地,这些就无需担心了。”

    赵询皱眉大:“大族?看来,还是有些人不行按照新令的法规来办啊!风子鸣,给我一个名录,明rì巡查之后,就开始清理一番。”

    第二rì开始,赵询就在巨野城出现,让很多心有疑虑的人,只好打下心中的疑虑。一些大族见到赵询出现,也纷纷传递消息回去。赵询和等人?能在唐军后方来往纵横,要是和他对着干,有好果子吃吗?

    “恭迎李将军!”

    “见过李将军!”

    昌邑县城门处,十数个官员和数十位乡绅富贾纷纷客气见礼,面见巡查山阳府诸县的将军大人。

    “哈哈……初来乍到,能得诸位相迎,荣幸之至!”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赵询坐在马上,抱拳一礼,微笑且客气万分迎向众人,高声应道。

    “将军大人客气了!将军大人乃是山阳府的守护者,山阳府的安稳就要靠将军大人,了,我等又是山阳府下属官员,自然要前来迎接!”为首以官员笑着应道。赵询知道,他是此县县令,现如今,也是自己人。

    “诸位大人辛苦了,对了!据说昌邑县文家,乃是此县的第一家族,是昌邑县的实际掌控者,据说,就连原先的刺史大人,他也不放在眼中,不知道本将军是否有这么个幸运,能让文家家主文雄相迎啊!”赵询没有理会诸人邀请自己进城的建议,而是骑在马上,看似简单的询问道。

    此言一出,顿时整个场面冷清了下来。文雄,文家之主,祖父、父辈皆有人在朝中和地方为官,普通人不敢轻辱。其家占有昌阳县四分之一的田地,城中十分之一的店铺都是文家之物。此外,其家在城外还占有庄园三处,拥有私兵五千余,还有骑兵五百。而且,对于山阳府颁发的军令、新政根本不以为然。此外,文家向来如此。不仅是针对风子鸣,就连以前的地方县令,他们也同样不与理会。此外,文家还在其余诸县皆有产业。不仅如此,这一辈之中,还有数人在雍州、豫州做官。这也是很多官员不愿意得罪的缘故,否则的话,要是随随便便视官府与无物,只怕那些官员早就整死他们了。

    同样,因为担心破坏昌阳县的稳定,也担心影响杀了他会因为文家的几个做官的人而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这里,风子鸣就没有动手,等待赵询的处理。正是因为此,这昌阳县成了山阳府十县之中,新政施行最差的一县。使得很多人都在等待风子鸣的处理,也使得他们都拿这文家作为挡箭牌。当然,这些人也都是一些有实力的大族,至于普通人,他们岂敢如此?

    对赵询尓言,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不违反我的军令就行,否则的话,那就是和我作对。赵询会放过他?

第610章 不服从就死

    场中寂静,没人答话。

    “怎么?本将军的话,你们都听不懂?你,就是你!你说!这文家的文雄在不在此,在不在城中?”赵询马鞭一指一富绅,冷声说道。

    “这……回禀将军,文会长在城内,并未至此。”看到赵询犀利的眼神,此人急忙说道。

    “会长?商会会长!看来,这文雄确实挺厉害的啊,难怪……难怪连本将军都不放在眼中了。诸位,听风大人说,山阳府颁发的新政很难在昌阳县实施,很多富绅大户都对这新政不屑一顾。本将军也想知道,诸位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赵询冷声说道。

    “不敢,我们岂会如此!只不过,新政之中,有一些条款对我们的损害很大,所以,一些人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以脸sè微胖的中年人沉声说道。

    “你是?”赵询策马前行了几步,来到此人面前,带着淡淡的笑意询问道。

    “泗阳县林家,一小家族,不入将军之眼。”中年人脸sè微微一紧,随即淡声说道,“另外,林某家中还有急事,不能相随将军共赴欢迎之宴,将军见谅!”说完竟然yù转身离去。

    赵询当即错愕,而城门口的昌邑县官员脸sè更是难看至极,至于拿下城中的富绅,各个脸sè各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一下!林先生,林家之主!”赵询脸sè微微一变,随即就将心中的怒火放在心中。朝着随自己而来,且自己兼领都尉的第三都士卒诸将士打了个手势。虽然跟在自己身后的有三千余人,但第三都确实有一万人的全额编制。

    “恩?不知李将军有何指教?”林荫压下心中的紧张,徐徐说道。

    赵询策马走到其跟前,轻声说道:“你很是紧张,对吗?那么,你究竟在为谁试探本将军呢?李家?亦或者这个文家?”

    林荫脸sè微微一变,笑道:“在下不明白李将军的意思,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在下就该告辞……”

    “铿……”

    一阵清晰回荡的龙吟声起,一道寒光划过,宛若流星当空,令人炫目。话音未落,还未说完的林荫,反应都来不及,头颅便迎空飞起,鲜血狂飙。

    “啊?”

    全场错愕,惊愣,难以置信看着被赵询一剑削首,成为无头尸体缓缓倒下的林家家主林荫!

    “傅清羽!”

    赵询手持滴血长剑,冷冽的喝道。

    “属下在!”傅清羽策马跃出,迅速向前应道。

    “按照这个名单,将这名单之上的这些人,全部抄家,家产充公!胆敢反抗亦或者阻拦者,格杀勿论!”赵询拿出一张纸卷,递给傅清羽,冷声说道。

    “元朗、苗硕!”赵询再次喝道。

    “属下在!”

    “率领麾下士卒,给我平了城中的文家,胆敢反抗,格杀勿论!刘县令,城中的稳定就交给你了。”随即,赵询有侧首对昌阳县县令刘凌下令道。

    赵询的话语,宛若晴天霹雳在在场的诸人脑际炸起,炸得有点晕乎,以为幻听。

    “将军,可是这文家在城外还有五千私军,此外,其加收人脉及其广泛,这般……”刘凌急声说道。他倒不是怕承担后果,而是怕赵询这般一搞,搞得城中大乱了。要知道,成为数里之外就是文家的庄园,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这里的情况,还不带军杀过来啊。山阳军是小势力,还是脱离徐阶的小势力,对于这些大族来说,还不知道哪天就没了呢,所以这些有人脉的大族,才不会惧怕这些。这也是昌阳县对文家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他们怕这里闹出了大的问题,难以善后,还会给上官制造麻烦。

    刘凌难道不知道会不知道这新政的好处?既然将他留在县令的位子上,那就说明他是一个不错的官员,他自然知道这新政的好处。但他更知道,这山阳军只有一府之地,虽然打败了唐军的入侵,但对于唐军来说,这根本算不得什么损失。如果要是再在昌阳县搞出什么事情,惹恼了其他大势力,说不定这山阳军马上就没了,这新政,更是不用说了。

    “你说城南近十里之外的三个庄园?”赵询淡声问道。

    刘凌点头道:“那时文家的庄园,养有私兵五千余,将军,不可轻动啊!”说着,脸上还带着些许焦急之sè。

    赵询冷笑道:“五千人?没关系,本将军已经派去了七千将士。我也想看看,这文家的私军和唐军比起来,谁更厉害!”

    “啊!”诸人再次大惊,尤其是那些还在看赵询笑话的富绅,此刻脸sè更是惊恐莫名。对方要下死手了,连文家都敢搞,他们算什么?

    “傅清羽,在场名单之上的有几人?”赵询冷冽的说道,在其他人耳中,有如九幽传来的勾魂之音。数人脸sè霎时变得惨白至极,几yù瘫倒在地。

    “回禀将军,在场的有九人在名单之上!”傅清羽淡声回禀道。

    “那还愣着做什么!杀!”赵询沉声说道。

    “李家、刘家、何家……”傅清羽一一指出人群之中的人,而紧接着就有士卒挥刀劈砍。顿时,认同滚落,鲜血飞溅。

    “给我进城,各小队按指定目标前进,捉拿图谋不轨之贼子!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刘县令,城中的稳定就交给你了,让城中的县兵立刻维持秩序,同时张贴告示吧,一面引起百姓的恐慌!”赵询淡声说道。

    “下官领命!”刘凌急声应道。

    “记住,在山阳府,除了官府,其他的,都需要给我爬着,谁要是不服,杀!我不希望在山阳府境内还有什么大族能影响和干涉官府新政的实施。不要有任何顾忌,山阳军就是个县的后盾。另外,不要说文家之中有人在外地为官,就是他文家是兖州都督徐阶的亲眷,本将军也照杀不误。他们都在求我们了,我们还需要顾忌他们吗?”赵询冷冷的说道,不经意间,也吐出一点隐秘。

    昌阳县的文家被灭了,其私养的五千私兵也成了山阳军士卒的功勋,其武器战马,也成了山阳军的手中之物。不仅如此,昌阳县内十余架大族富绅都被山阳军清楚掉了,理由很简单,阻碍官府实施新政。

    一时之间,山阳府境内各县拿下大户富绅们纷纷向官府报备,按照官府的规矩吧。无他,这个山阳军将军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杀入不眨眼。将昌阳县境内的十几家大族全家斩杀一空,让山阳府百姓纷纷侧目不已。不过,说起来百姓更高兴,那些大户富绅则惊恐不已,也在心中暗骂不止。

    赵询没有再急着往其他诸县巡视,反而停留在昌阳县,看着昌阳县的新政开始大范围实行。虽然赵询没有立刻前往其他诸县,但其他诸县的大族富绅,没有一个敢和官府对着干,都急急忙忙的按照官府的要求去做。

    在昌阳县停留了三rì的赵询,正准备向其他诸县巡视之时,被风子鸣的紧急传令给招了回去。不过,赵询对此也是有所预料的。毕竟,自己现身了三天了,拿下需要山阳军为助力的势力也该出现了。

    “风子鸣,是徐阶的人还是司徒雷的人?”一回到巨野城,赵询就笑着问道。

    “是慕容成的人?”风子鸣摇头说道。

    “额?慕容成的人?怎么他们先来了?按理说,现在最需要帮助的应该是司徒雷吧!”赵询有些不解的说道。

    风子鸣道:“这可说不准,说不定这慕容成也想快速解决兖州之地的战况,将兖州之地纳入麾下,随后大军无论是向东还是向西,都能侧击敌对势力的要害。对于慕容成来说,我们对他们也很关键。”

    赵询揉了揉眉心,笑道:“管他的呢,见了就知道。我想,慕容成应该不会这般几yù将战况扩大,将战线拉长。否则的话,当初前几次找你,也就会将让我们如此做的意思表达出来了,而不是一味的谴责我们拿了好处不作为。”

    果然,第二天会面之后,没多久赵询就没有兴趣再和对方谈了。

    “张大人,你的意思是说,本将军收了你们的好处,到现在还没有实际行动是吧?你这次来,是希望我们做什么?向徐州军进攻还是退还你们送来的财物?”赵询淡声说道。

    张黎笑道:“我当然希望你么出兵作战了,但是,你们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我难以看好你们。只怕你们参了战,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赵询冷笑道:“哦,既然如此说来,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呢?回去告诉你们王爷,如果不是本将军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举动,你认为唐显会掉军向东,攻打徐州军?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有任何动作,你认为兖州之地你们还能站住脚?你不要忘了,本将军乃是山阳府驻军将军,是兖州辖地。我和你们的协约完成了,rì后,彼此不再相欠。送客!”

    “妈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使者!”送走了张黎后,赵询暗骂不止。

    风子鸣见赵询脸上难看的脸sè,笑道:“主公勿恼,在主公不在的时间里,这个张黎来了不止一次两次。或许是慕容成对我们出兵已经不抱希望,或许是他对我们的不动带来的效果还不甚明了,或许,他还以为我们和徐阶真正成了死地。心有不甘吧,松了那么多东西,结果我们什么都没做!此外,我看这个张黎,其实是想向我们索要好处!”

    赵询点头道:“我明白,但是,我们没必要给他。现如今慕容成和司徒雷双方局势已经处于平稳状态,应该我们从中谋取自己好处的时候了。只不过,不知道这个徐阶能给我们多少好处。”

    要问如今谁最厉害,当属司徒雷,简简单单的几下子,就高的天下狼烟四起。但此刻,司徒雷则在怒声大骂。骂的是谁?当然就是交州郡王章涛了。

    在原本的计划里,章涛自立与外之后,无论章涛有没有野心,但曾经是章涛之主的慕容成决不会对章涛的这种dú lì于外可以容忍,除非章涛能交出权力,拒不接任郡王一爵。但章涛会吗?当然不会。在诏令下达之后,随着赵询、司徒雷和其他势力之主的接令,章涛也随之接令。

    正因为如此,他司徒雷才没有派军入交州,毕竟,他也不想和章涛对立,将对方推到敌军方去。再加上慕容成紧接着南征的行动后,司徒雷就放心的将最南端的战事交给了章涛。其实,在其中,司徒雷也想过将麾下大军从宁州调入交州。奈何章涛拒不同意,而此时齐王大军也在向交州征讨而去,于是乎,司徒雷才没有继续要求掉军东进。

    原本,这是一个很好的计划,事情也很好的按照剧本在上演。但是,恰恰到了最高/cháo的阶段,除了问题,出了大问题。这慕容成竟然承认了张挺的身份和地位,并将交州交给了章涛管辖。而章涛不知是念及旧情还是其他,也和慕容成达成了协议。这下好了,对于司徒雷来说,完全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让慕容成和章涛打起来,反而亲手在慕容成的西南部制造了一道防线。

    虽然这道防线对于自己和慕容成来说,作用都是一样。但是,效果确实天差地别。慕容成不想战,刚好来了一个保护者。而他想攻过去,却恰恰来了一个阻拦者。

    不仅如此,再加上北线唐军的变故,一下子将司徒雷的布局给破掉了大半。要是在这般下去,他在中原之地就要落入下风了。结果就会导致此次慕容成顺利翻身,继而将自己在东部的布局一一破掉,那么,他司徒雷的势力范围就只能被困于西部了。

    “一群废物,章涛、徐阶、唐显,还有那三个靺鞨兵首领,更是蠢货。”司徒雷怒声说道。加上北面,才是他司徒雷真正害怕的地方。他算计赵询,他可不认为赵询查不到里面的问题。要是此次自己胜利了,那么自己就不惧赵询。要是败了,赵询再和慕容成联手,那可就……

第611章 谈判

    司徒雷发现,现在的事情,很多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很多事情都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就如人们常说的那般,计划没有变化快。

    北面兖州之地,就是因为一个被抛弃的山阳府,结果导致唐军的不能及时到达,紧接着,就导致了唐军突然间转变攻击对象,将己方盟友给突袭了,瞬息之间就让兖州之地局势天翻地覆。南面交州,不知为何章涛没有和慕容成对抗,不知为何慕容成能忍下这口气,结果,是他自己,生生的给敌人制造了一个屏障,使得慕容成不用将太多的兵力布置在南面。

    “你们说?现在我们该如何应对?继续掉军向东?还是向荆州方向偏移?”司徒雷暗暗怒骂了几声之后,沉声问道。

    林书成、林世文、凌霄、司徒琪、司徒南、司徒宇等司徒雷的众幕僚各个默不作声,对于眼前的情况,不是他们想看到的,更不是他们能预料到的。说真的,在一开始,他们就不赞同大肆分封。看起来是将诸侯纷纷挑起,但也让他们有了自己的心思。是,没错,你是将慕容成境内的势力纷纷给挑拨了起来,可问题是,他们现在首先想到的是保全自己,然后才是壮大自己。单凭交州之地,无论是谁坐在那个位子,他都要考虑一下自己能否扛得住慕容成或司徒雷的压力。现在好了,交州郡王章涛干脆来了个两不相帮,中立姿态。怎么?你们一个想让我去打对方,一个想要我的地盘。但谁打我的注意,我就倒向另一方。

    “怎么了?都哑巴了?平rì里都不是听聪明的吗?说说自己的见解吧,难道我们就看着兖州之地的局势崩塌,随后让慕容成重新占据有利之地?”司徒雷冷声说道。

    林书成微微扫视了诸人一眼,见诸人都不回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王爷,现如今交州之地算是白忙活了,这个章涛,完全就是在观望。但起码我们也能让他隔离出慕容成体系之外,怎么说,也算削弱了慕容成的势力。只要rì后扳倒慕容成,这章涛还不是巴巴的区攻伐慕容成,以向王爷表示忠心。到那时,王爷让他生,他就生,让他死,他还不是的死。”

    “至于雍州之东部地,现在东有豫州的齐王军,南有荆州的齐王军,一时半会难以分出胜负。虽然我们在雍州布有重兵,但雍州之北要防御并州,东北要防御骁果军。也不敢调动太多。另外,我军后勤也是大问题,尤其是和慕容成开战之后,东南的粮草就不再往西部运输,使得我们储备的粮草在三面开战的情况下,消耗的很快。就目前的情况看,唯一需要支援的那就是兖州之地。只要不是太多军队,那我们的粮草也能供应。等解决了豫州的齐王军,那么,剩下的就不再是什么问题了。”

    林世文摇头道:“说起来话虽如此,但是,豫州的神策军还有慕容成派出的骁骑军,都在向豫州和兖州交接之地赶去,而我们就是派出援兵,只怕也难以冲破对方的拦截。如果不是支援豫州的骁骑军的要守卫豫州,只怕已经全军参与河内府的大战了。可是派的多了,雍州就薄弱了。除非从益州、宁州以及凉州抽调兵力。否则,就我们手中现有的兵马。只怕难以对兖州之地的局势有至关重要的影响。如果派的少了,只会让豫州和河内府的神策军、骁骑军全部参与与我军的争夺大战之中。到那时,我们的可就要用自己的兵力去和慕容成死拼了。只怕就是最后我们胜利,也会和慕容成成为两败俱伤,也不会对慕容成再造成什么致命的威胁。而北面的骁果军,却虎视眈眈,对我们有着致命的威胁。”

    司徒雷也恨声道:“这辽东国、粟末靺鞨部和北海部太没用了,竟然连骁果军三分之一的兵力都没吸引住,反而现在几乎被骁果军打得溃不成军了。在这样下去,只怕最后靺鞨诸部会被赵询一一吞并。而我们,则和他有着很深的仇怨。或许,当初就该招呼他一起将慕容成的势力地盘给瓜分了。”

    诸人哑然无语,这事,现在说,又有何用?

    林世文道:“王爷,现如今东部的河南府和荆州交界之地,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兖州之地和交州确实影响全盘大局的要害。想要继续实施压制慕容成,并逐步击败他,无论是北面的兖州之地还是南面的交州之地,都需要我们去争取。”

    “北线,唐军变故,但其中重要原因则是被徐阶抛弃的山阳府一地。现如今山阳府之地自立与外,并没有和双方有任何交集。也就是说,这个山阳府,我们还是可以拉拢的。毕竟,他和唐显之间也有很深的仇怨。他能击败唐显的一路大军,那么进入兖州之地,对上武卫军那些新征召的士卒,自然也不在话下。只是,这里面对方想要的是什么,还尚未得知,这需要兖州城的司徒文处理。属下的建议是,无论如何,先答应对方的条件,解决了兖州之地的武卫军再说。”

    “我们无需为这个山阳府担心太多,一来,其势力小,就算一时壮大,对我们也不会有什么直接的影响。二来,其所在之地是兖州,无论什么好处,都是要从徐阶身上割肉,再加上徐阶先前的出卖。事后,徐阶和这山阳府的风子鸣岂能和平共处?三来,这山阳府和唐军之间有很深的仇怨,唐显被山阳府破坏了其的计划,杀败了其一路大军,迫使其为了装大自己折向东攻击徐州军,二者同样是死敌。”

    凌霄也点头道:“属下也赞同林兄的意见,王爷,兖州之地的战况不能在推了,否则,慕容成的人马就会源源不断的增援。毕竟,扬州、豫州再到扬州,可要比我们距离兖州要近。尤其是豫州被慕容成拿下之后,我们向东的道路基本上就被堵死了。如果让兖州的慕容成大军越来越多,只怕到时候情况就不在我们掌控之中了。而到了那时,这山阳府也好,唐军也罢,只怕都会改变自己的态度的。”

    司徒雷微微点了点头,明白凌霄之意,如果兖州之地有慕容成占据上风,甚至拿下了兖州之地,那么这山阳府和唐军,只怕会彻底的倒向自己,到那时,他司徒雷就会遭受先前慕容成遭受的境况。

    “给兖州城的司徒文传令,让他立刻和这山阳府主事之人达成协议,条件可以答应,告诉他,无论山阳府要什么,都可以给,让徐阶给让步。但是,我需要的是立刻解决这兖州南部的武卫军。”司徒雷沉声说道,在想起了自己和骁果军之间的问题之后,他立刻做了决定。

    “那交州之地,你们是如何想的?这个章涛,实在可恶!”司徒雷揉了揉额头,恨声说道。

    出了口气,凌霄开口道:“王爷,我军在宁州驻扎有十余万大举,抛开地方府军之外,尚有五万有余。此军原本则是用来交州之战的,但现在,交州章涛分明就是没有和慕容成交战之意。如此之人,留之无用。”

    司徒雷侧目道:“你是说,杀了他?”

    凌霄道:“王爷,对待这种墙头草,留着还有什么用?我们将他拉起来,可不是让他坐山观虎斗的。尤其是在其身侧,我军还有十余万大军,总不能让他们白白的消耗粮草吧。”

    林书成眼睛一亮,道:“王爷,此事可行。现如今齐王大军刚刚从交州边界北撤,而交州大军也是急急忙忙整顿备战,又随即各归各府。我军突袭之下,定能有所成就。就算到那时交州郡王向慕容成救助,也是来不及的。当然,如果来了,也正和我意,就在交州之地,牵制住慕容成的大军。此外,交州沿海的出海口就为我们所有。”

    开始还有所犹豫,但一听说海港,司徒雷和诸人的眼睛就亮了。出海口对困居内陆的司徒雷来说,重要至极。一来,为其扩展财路,海贸之利,司徒雷自然是知道的。而偏居内陆的他,手中缺钱缺粮,如果有了交州南部海域,那么就能解决钱粮问题上很大的压力。其次,交州沿海,海贸兴盛,那么,水军海船自然不会少,除了海贸,还能与慕容成较量与海上,就算战之不过,也能让其海贸大减,毕竟,江州、扬州海贸也是要从南部而行的。

    “强攻?可交州之地多山,要是短时间里战之不下,那么我们就会面临章涛和慕容成的联手攻击,这个问题,你们想过没有?”司徒雷压下心中的想法,沉声问道。

    凌霄道:“王爷,交州之地,除了个别沿海之地外,其余都较为贫苦。既然章涛不愿意做郡王,其他人自然愿意做。再者,想升官发财的可不在少数。拉拢一批之后,在发动突袭。当然,首先我们要做的则是和这个章涛谈判,吸引住其的注意力。”

    司徒雷扫视了一眼地图后,沉声道:“那好,凌霄,此事有你负责!”

    山阳府,赵询在驱逐了慕容成的使者之后,又查察其麾下的军队了。山阳军合计三万人,其中第三都编为守备军,也就是县兵,负责地方治安,当然,最重要的就会协助地方官吏实施新政。没有强大的实力在后,赵询很难相信这些地方大族能听自己的话。左右两都各万人,左都在博平,提防北面的唐军。虽然山阳府和唐显有了协议,但赵询可不认为,就凭借这协议就能让唐军放下自己大败唐军大军,在敌后搞破坏,两破泗阳城,席卷泗阳县半数人口而回的事情。

    抛开驻守在博平的左都士卒,那么只有右都万人为可调动兵力。当然,现在新政开始实施,尤其是在昌邑县杀了几个人之后,这些诸县之人都开始老老实实的配合了起来。现如今,平均各县收缴的钱财和粮草,除却实行新政所用之外,还能在各县征召县兵五百有余。为此,赵询也下令诸县,征召青壮,训练新兵。如此算来,赵询手中可以随时调动的兵力,则有两万人了。

    当然,区区一府之地能供养两万大军,说起来也和慕容成提供的粮食有关。此外,骁果军也通过商人,间接的将粮食和钱财输送与此地。

    看着手中的情报,赵询不由眉头微皱,这上面的内容,不是幽北的情报,也不是南部的情报,而是并州之地的情报。并州之地,突厥人越来越放肆了,昔rì的镇北将军曹刚,现在算是彻底倒向了突厥人。放任突厥大军在并州中部肆虐,jiān/yín掳掠,无所不为。而并州的府军却只是被动防守,一退再退。

    “主公在担忧并州局势?”风子鸣看着赵询拿着手中的军情奏报,陷入沉思,不由出口询问道。

    赵询笑了笑,道:“有一点,我们大燕内部互相拼斗,却没有一人关注外敌入侵。就这样下去,国内的人打得不可开交,外敌却占了便宜。”

    风子鸣叹息道:“虽然如此,奈何我们想伸手,也伸不到那个地方去。”

    赵询随即笑道:“不管他了,再担心,我们也奈何不得。对了,你说近来境内的流民很多?这是怎么回事?兖州交战之地,都是在南部诸府,我们则是在中部靠北,这周围诸府应该没有那么多流民吧?”

    风子鸣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这些流民多来在徐阶的治下,还有部分则是来自徐州。徐阶现在要单独对抗武卫军,又是征兵,又是加税,境内百姓逃亡者甚多。”

    赵询冷声道:“看来,徐阶怕是安邑应对了。我们也要做些准备,早rì将兖州府给拿下来,好与冀州衔接上。到那时,进退有据,就不惧北面的唐军和南面的齐王军了。按理说,这徐阶也该派人来和我们谈了吧?总不会让我带军去攻伐吧。”

    说曹cāo,曹cāo到。

    当rì下去,南面而来的使者就抵达了巨野县,请求面见风子鸣和赵询。来者四人,两人为主,两人为从。开口就直言,承认山阳军割山阳府自立,但需要山阳军出兵征伐武卫军,此外,军需粮草有兖州府军供应。

    赵询听了对方的要求后,心中冷笑,道:“柳大人、陈大人!你们是代表兖州都督徐阶徐大人呢?还是代表雍王司徒雷?”

    两个四旬上下的使者面面相觑,半晌,姓柳的官员沉声道:“在下不知道叶将军的意思,这我们代表谁,和将军出兵征伐敌军有关系吗?”

    赵询大笑道:“当然,关心大着呢。如果是徐阶徐都督,那你们还是请回吧,恕本将军不敢应命。我们已经被徐阶抛弃了一次了,这次不行重蹈覆辙,两位,你们明白吗?”

    陈郁林脸sè微微一变,恼声道:“叶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你山阳军dú lì于外,但你也别忘了,你们出身兖州府军。现如今兖州之地有难,难道你们就坐视不理?”

    赵询冷笑道:“陈大人,我的话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清楚吗?唐军是怎么来的,我们山阳府军为何出兵援救却被断了粮草供应,难道你不清楚?本将军和本将军麾下士卒确实出自兖州府军,但是,自从我们离开兖州府,出任山阳府军之后,你们兖州可曾下发过一枚银币的饷银?可曾拨掉过一旦的粮草?可曾为我们增添过一柄钢刀?还有,本将军dú lì于外,靠的是自己的实力,而不是你们都督的许可。他要是不许可,大可以来攻伐我等。我也想看看,兖州府军究竟和唐军谁更厉害。哦,忘了,现在的兖州府军只怕没jīng力关注我们,徐阶更没胆子关注我们。想要和本将军谈,可以,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记住,现在是你们求我,而不是我们求你。要是有意见,那就自己回去吧,想来,武卫军这等残军,还不被都督大人放在眼中的。”

    柳毅暗自皱眉,道:“李将军,你和徐都督有误会,我们可以理解。但是,如果兖州府军全线败亡,那么,你们这山阳府也难脱事外,就算不为兖州其他诸府考虑,你也该为自己考虑吧!再说了,大军所需粮草物资,都有我们提供,将军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赵询哈哈一笑,冷声道:“本将军不在乎,如果兖州府军败了,那就靠向新的兖州都督呗。我们本就是一府的军队,可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徐阶坐镇和慕容成坐镇,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只是一个府的副将之主,以齐王的心胸来说,我还没有什么危险。再说了,我们dú lì于外,也是为了自保而已。如果兖州能被齐王纳入麾下,我们顺势投之,又有何不可呢?柳大人,你说呢?”赵询眼中尽是鄙视之sè。

    柳毅脸sè难看,但此刻,他也知道对方话语之中的真实xìng。当然,他更明白,对方此言并不是真的对什么都不在乎,而是在威胁自己。要是徐阶这边达不到他的要求,他就会坐视不理,甚至,如果慕容成的条件好,他还会倒向慕容成。

    柳毅压制心中的恼火,沉声道:“那么,李将军的意思是?”

    赵询不以为意的说道:“本将军要和司徒雷的人谈,其余的,本将军没空。当然,本将军更不相信他们。本将军被人出卖了一次,不想再被出卖一次。柳大人,让你们能做主的人来和本将军谈,其余的,就是在浪费时间。”

    “你……”无论是柳毅还是陈郁林,都怒气冲冲,无论是谁,被对方这般小看,想必也会生气的。

    “对了,似乎现在兖州之地的局势并不好,如果你们还不尽快派能做主的人来,到时候,本将军可就不会在兖州府军这可快死掉树上久候了。所以呢,如果我是你们,就快些告诉自己背后的人,让他们出面和本将军谈。”赵询随意的说道。

    柳毅哼了一声后,起身道:“如此,我们就告辞了。我这就回禀,我想,我家大人定会和李将军亲自谈一谈的。”

    赵询淡淡的说道:“本将军在此恭候司徒大人的大驾!记住哦,时间不等人,要来有决定权的人。”

    “主公,与他们交恶,这会不会……”等几人离去,风子鸣淡声问道。

    赵询笑道:“无妨,现在他们比我们更着急,有了我们,他们才能抵御住武卫军的进攻,甚至击败武卫军。如果我们倒向了武卫军,靠上了慕容成,他们可就真的没戏了。我想,居住在兖州之地的司徒雷的使者,只怕已经跟随在此次和谈的队伍之中了。”

    风子鸣听闻赵询这般一说,顿时也明白,现在真正着急,也急着需要帮助的不正是他徐阶吗。而比徐阶更着急的,当然就是司徒雷了。司徒雷辛辛苦苦玩了这么大的局,却还没能形成有力局面,甚至逐步偏向敌军,他要是不急着拉拢者山阳府才怪。而能击败唐军一路大军,且迫使唐军更改攻击对象的山阳军,更是司徒雷势力急需在兖州之地打开局面的势力,而是是有且只有己方。当然,同样是因为己方的缘故,才使得唐军更改作战目标,破了司徒雷的计划,但此刻,司徒雷决计是先拉拢,rì后才会打压。但是,现在拉拢了,rì后还有打压的机会吗?

第612章

    “不去管他们了,让他们好好考虑一下吧,走,去看看城南安置的流民去。”赵询随意的说道,对于这谈判,说真的,赵询现在还不看在眼里。整个大燕国,都让司徒雷这么一搞,给搞得乱七八糟,连打仗,也不需要合理的理由了,自己还在乎什么呢。

    城南之地,原本空旷的荒野,现在都成了成片的田地。都是流民开垦出来的,通过开挖沟渠,使灌溉之水得以疏通田间。

    此外,在各处新建的村落里,还开办有以官府为首组织起来的饲养场,养殖从北面运来的牛羊猪鸡鸭等牲畜。不得不说,成规模的养殖,可要比独家独户单独养殖合算的多,也方便的多。

    这些养殖处与周围田间相隔不远,两者可以形成互补。牲畜的粪便可以为田地之肥料,而田地种植的粮食杂物,可为养殖场所用。赵询可是很清楚,人有肉吃和没肉吃那是有区别的。士卒们想要更有jīng力,肉类那是必需品。当然,养鸡养鸭所产出的蛋类,也是一种和有价值的东西。

    赵询走在一排排庞大的猪圈里,看着猪圈里一头头养得肥头大耳的肥猪和在猪圈内外时不时在忙碌的百姓,心里很是满意,他笑着对风子鸣道:“看来,这些流民安置的还不错,以后有所收获,也按照比例分给这些百姓一些,让他们能dú lì养家糊口。当然,我们也可以鼓励他们多人合伙开办养殖场。这些肉类,我们军队所需可是很大的。再者,这些东西市场上也很受欢迎。”

    风子鸣笑道:“这还多亏了主公派来的人,说真的,对于这些集体专门饲养,属下还未曾这般想过。不过,如此做,确实要比独家独户单人饲养要合算的多。”

    赵询笑道:“说起来,这也和骁果军实施新政有关。虽然我们实施新政,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确实是很好的政策。但是,对于那些只是依靠田地的大户来说,就不怎么好了。再加上有人善于经商,有些大族则对此一窍不通。虽然我军后来对于北方放松了政策限制,但是,对于田地之间的交易,我们把持的还是很严的。因此,我才想起这种大规模饲养的方式,让那些有钱无地,有没有经营手段的大族开办,同时又给了一些百姓和流民寻找伙计的机会。这样一来,大家都满意,岂不是很好。刚好,我骁果军对肉类的需求量比较大,这些养殖场倒也不惧会有所损失。”

    风子鸣感叹道:“主公所想,确实甚妙。不仅照顾到了百姓,连那些心中不满的大族也给照顾上了。如此一来,他们也不会对主公心中太过愤恨。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利益渐渐的和主公牵连在一起,形成新的利益团体。”

    赵询看着远处大片大片的田地,又道:“但无论怎么说,对于百姓来讲,田地才是根本,就算养殖场来的再快,也没有田地里的粮食长的快。所以,我们还是要吸收流民,加大开荒的力度。现如今,天下大乱,纷战不休,就是我一府之地,这一月之间,就有两万余百姓流入。要是再这般下去,只怕我军境内流民更多,我们不能不顾。”

    风子鸣苦笑道:“这还多亏了慕容成运来的粮食和主公通过商队运来的,否则,只怕难以供养着近十万的流民。先是从泗阳县拉回了几近八万,现在又多了两万。兖州之地,只怕就我们这里最为安宁祥和了。还有这徐阶,完全就是被这司徒雷给利用了,成为了司徒雷的一把刀。难道这徐阶就不知道,要是手中的军队都打完了,治下百姓都对他厌烦了,他还能坐得住兖州吗?就算他是兖州郡公,那有如何?真是……被眼前的权利迷住了眼睛啊。从年初至此,先是整顿军队,到后来又是扩军,又是战斗。半年来,把兖州之地弄得乌烟瘴气,要不是我们在这里顶着,恐怕就算这山阳府不丢,只怕也和其余诸府一样,他早就把手伸到这里来了。”

    赵询叹声道:“谁让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兖州都督呢?又迷上了兖州之主的利益。还以为能得到司徒雷的支持之后,就能作用一州之地,号令四方。”说着,又叹了口气接着道:“只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治理地方,只知道用手中兵权争权夺利,以为打败武卫军,将之消灭之后,这里就是他的天下了。他却不知道,打仗靠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作用兖州凭借的又是些什么?”

    “看看吧,这徐阶为了打败武卫军都坐了些什么?亦或者说,被这个司徒雷的人给故意诱导成了什么。短短半年里,竟然就把每个州府的税率提高了五成,他难道就不知道,他这里敢提高五成,下面的人就敢提高一倍甚至两三倍么?手中掌有兵权,确实是号令一方的根本,也是最重要的。但是,连地方上的政务都掌控不了,他还想做什么?兵马钱粮,来自哪里?都是来自普通百姓。但是,这徐阶现在只知道向百姓索求,但不知道让他们有被索求的能力。”

    风子鸣沉声道:“主公之意是,徐阶所为,都是司徒雷的人故意诱导所致?也对,如果到时候将武卫军打败了,徐阶也统属垮了,那么,这里就是司徒雷的天下了。要是再派出援兵赶到兖州之地,愣生生占据兖州,再减免部分赋税,哪怕是恢复到以前的水平,百姓们也会对司徒雷感恩戴德,到那时,司徒雷越过徐阶,掌控兖州,也是没有任何阻碍的。好算计,不过,现在只怕司徒雷更希望地方上能支持的更久一些吧。要是武卫军没败,反而将徐阶给整垮了,这乐子可就大了,完全便宜了齐王。”

    赵询道:“算计是好,只是可惜,先是唐军突发变故,后是援兵被豫州驻扎都的齐王军给拦截。现在,兖州之地就靠兖州府军抵挡了,说不定啊,这便宜没落到他司徒雷身上,反而落到了慕容成身上。所以啊,此次我们的要求就是接下兖州府。语气便宜别人,不若便宜我。再者,要是我们接受了兖州府,对我们来说,也是极为有利的。现在在兖州府实施新政,绝对会受到百姓发自内心的欢迎。”

    风子鸣苦笑道:“只怕徐阶不会答应吧,徐阶是兖州郡公,也是兖州府军之主兖州都督。这兖州府还是兖州的治所,要是给了我们,那他……”

    赵询沉声道:“徐阶是不会答应,所以我才让司徒雷的人出面啊!现在司徒雷的人要比徐阶更急。毕竟,兖州之地要是被武卫军占据了,那么,天下大势就会对齐王有利。而司徒雷这般辛苦搞出来的局面,瞬息之间就变成了作茧自缚了。”

    司徒雷的人会答应吗?风子鸣不确定。从现在的情况看,这司徒雷也在算计兖州。也想将兖州之地纳入麾下。自然不希望兖州府这兖州的治所,也是兖州最繁荣的一府落入赵询之手,但是,现在的情况,司徒雷没得选择,不是吗?

    在巨野城,距离刺史府不远处,就是来使的停留之所,也就是驿站。

    司徒文此次亲自出使此地,一是急于得到风子鸣的相助,二来,也是向看看山阳府现在的情况。但两rì的行走观察和自己探子打探的消息却让司徒文眉头紧锁,不为别的,只为这山阳府的情况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在司徒文的预想之中,这山阳府无非就是和徐阶一样,是一个地方势力崛起,想在乱世谋取好处。当然,其也是为了自保。谁知查察之后却发现,这里的情况和预想的大不一样。这里实行的是新政,和骁果军有很大的相似之处。这些到没有让司徒文赶到惊讶之处,毕竟,在慕容成势力和司徒雷势力之内,很多地方都在效仿骁果军,改革内部情况。但如果只是一府之主,就在实施新政,那么这个问题就不轻了。这说明,这个山阳府当家作主的人,心有大志,是个难以掌控的人。

    如果这山阳府的人成了兖州的主人,还有他们的机会吗?司徒文暗暗想道。答案不用怀疑,司徒文就知道,如果是风子鸣主掌兖州之地,只怕现在武卫军也不会进入兖州,而他们也打不了兖州之地的主意。好在只是一府之主,司徒文如是想到。但另一个问题却让他又纠结起来,如此人物,岂会被自己利用?那么,要对付出兵相助,付出的代价一定不小。对付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才会出兵?只怕要等到今rì派去刺史府和风子鸣谈判的人会来才会清楚。

    “大人,柳毅他们回来了!”就在此时,屋外亲卫轻声说道。

    “哦!回来了,让他们在里厅等候,我马上就到。”司徒文沉声交代道。

    片刻之后,司徒文脸sè坦然的来到了里厅,但见柳毅已经在等候。

    “见过大人!”将司徒文出现,柳毅一礼道。

    “情况如何?那风子鸣可曾答应?”司徒文淡淡的询问道。

    听闻司徒文询问,柳毅脸sè有些难看的说道:“回禀大人,这风子鸣和李丰二人,简直太放肆了,根本没有将我们和徐阶放在眼中。他让我们派出能说句话的人前去和他谈判,否则的话,他就要坐山观虎斗,最后臣服强者一方。”

    “恩?”司徒文顿时眉头紧锁,道:“说说看,将你们的经过详细的说一遍!”

    听完柳毅的诉说,司徒文皱着眉头说道:“你是说,在刺史府和你们直接对话的是这个李丰,而不是风子鸣?”

    柳毅一怔,道:“确实如此,前后说话的都是李丰,而非风子鸣,此人极度狂妄。想要说服他,只怕不简单。他已经看出了我们现在所处位置的紧迫的尴尬,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大开口。”虽然对赵询很不满,但他也知道,此刻更应该说实际情况。

    “如此看来,这山阳府做主的是这个李丰,而非这风子鸣。李丰……风子鸣……也对,据徐阶所言,这风子鸣虽然有能耐,但绝对干不出大败唐军,拥兵dú lì之事。看来,问题还是在这个李丰身上。柳毅,你说,这个李丰究竟是什么人?”司徒文缓缓说道。

    柳毅压下心中对赵询的不满,仔细沉思了片刻,道:“大人,如果这山阳府是以这李丰为主,只怕问题还不简单啊。这李丰是风子鸣在新军途中拉拢进去的,虽然徐阶谁,这李丰有可能和骁果军有关系,我们一直不以为然,但现在看来,不得不防啊!当然,能在很短时间里得到风子鸣的重用、信任,甚至臣服,也许是风子鸣或李丰故意用骁果军来给徐阶施加压力。至于实际情况如何,属下难以判定。但是,这个山阳府内的人,确实不简单。大人,难道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查清这李丰的来历?”

    司徒文叹了口气,道:“查到是查出来了,此人则是梁州府人氏,府军军官,虽然没有人证,但基本上情况都能对的上。但梁州府早就陷落在唐军之手,所以,这李丰的情况实难证实。不过,梁州府府军之中的李丰,到时有一些本事,但此人对朝廷忠心,平rì/比较听话。但现在这个李丰,却有些不一般,远超应有的水准。”

    柳毅道:“或许他是真的,要不然也不会和唐军闹的这么大,打败唐军一路南侵大军不说,还在唐军后方搞得唐军焦头烂额,最后还席卷了七八万百姓而走。大人,现在顾不上对方的身份了,对方已经很清楚兖州之地的情况了。如果我们在不能解决这武卫军的问题,到时候就不是拿得下拿不下兖州之地的问题,而是会不会让慕容成夺取兖州之地了。大人,就算这兖州之地落入徐阶,亦或者他人之手,也不能落入慕容成之手啊。”

    司徒文岂不明白,揉了揉眉心,道:“这样吧,明rì我亲自去一趟,我也想看看,这个李丰究竟想要什么。你说的对,兖州之地决不能落入武卫军之手,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第613章 再谈判

    第二rì,司徒文亲自和柳毅一起,前去和赵询谈判,希望能达成协议,让山阳府出兵,协助自己,配合兖州府军一起,将武卫军清除干净。

    赵询见来者二人,心中一动。对于这司徒文的身份,他自然是知晓的,也知晓对方来了巨野城。本以为这司徒文会亲信来和自己谈,没想到亲自而来。看来,这司徒雷也开始急了。

    “见过风大人、李将军!”柳毅和随其一起来的四人对赵询、风子鸣一礼。

    风子鸣没有说话,赵询摆手说道:“做吧,没想到,竟然是司徒大人亲自来此。这般,本将军才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

    司徒文一怔,但随即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踪迹,只怕早就在谈判使者进入山阳府之时,就被对方发现了。这种情况,反而让他更加重视这个李丰。

    果然,这里真的是李丰在做主,风子鸣为属。见到风子鸣坐在一旁,淡然看着众人,司徒文就知道,柳毅昨rì所言不假。

    “没想到李将军也识得在下的身份,看来,李将军对兖州之地的局势很清楚。既然李将军要求雍王势力的人来此,在下岂能不来。李将军如此年轻,却大败唐军,又将山阳府治理的如此只好,真是不凡啊。”司徒文笑着应道。

    赵询道:“打仗我还行,至于治理地方,这个可都是风大人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司徒大人,我们也不要在多言其他,直入正题吧,想必,你们现在也不想浪费时间。”

    司徒文沉声道:“既然李将军如此说,那我们就直入正题。正如李将军所想,现如今,兖州之地的情况对我们不利。将军和这山阳府都是兖州之地而出,无论如何也要站在兖州府军这一方,毕竟,慕容成会将将军视为兖州府军一列。李将军还和唐军有很深的仇怨,而唐军又和我们不和,如今,山阳府北面是唐军,东面是我们的友军徐州军,南面则是你们的起源地兖州府军。将军选择我们,自然是对将军最有利的。击败武卫军之后,唐军自然也就不在话下,那梁州府自然不会继续让唐军占据。”

    赵询沉声道:“本将军出身梁州府,自然会亲手从唐显手中拿回梁州府。其余的,都与本将军无关。至于兖州府军,我们都被抛弃的弃子,和谈与之有什么关系?现在,我山阳军dú lì于外,除了实际的好处,本将军是不会让我的部下去送死的。”

    司徒文心中一叹,道:“不知道李将军的要求是什么,说出来听听。”

    赵询带着深意问道:“那么,在此之前,我要问一句,司徒大人可做的了徐阶的主?如果司徒大人做的了徐阶的主,我们倒是可以一谈,那我就直接说出我想要的。如果司徒大人做不了主,说之何意呢。”

    司徒文闻言,心中一沉,听到赵询这般问,就知道对方的要求不简单,说不定已经让徐阶赶到不满和拒绝。但他还是沉声说道:“但讲无妨!既然是来谈判,自然要相互协商。至于徐阶都督那里,在下还是能做一些主的。对了,我知道李将军对徐阶有怨气,但徐都督也是为了兖州之地才被迫如此。现在,兖州之地的局势想必李将军应该很清楚,徐都督不能少,兖州府军也不能少。”

    赵询轻笑道:“司徒大人请放心,本将军不会要徐都督的命。但我等都是被徐阶出卖之人,已经彻底和兖州府军没了任何关系。本来,你们和武卫军开战,是与我们没有丝毫的关系。但是,因为你们的两军交战,使得我们这里流民逐步增加,而我们已经无妨接纳太多流民。同时,因为风大人在兖州城生活数年之久,也不希望兖州城被你们弄得一团糟。所以,本将军需要一个更广阔的地盘,而风大人,也想要兖州城上下安居乐业。所以,本将军的要求就是,你们割让兖州府与我们。”

    “什么?不可能!”司徒文听完赵询的话,顿时怒声说道,“李将军,如果是其他条件,我们都可以商议,甚至在下可以答应你,战败武卫军之后,可以从武卫军占据的三府之地,选取一府。”

    赵询哈哈一笑,冷声道:“司徒大人,你认为本将军是傻子?在武卫军占领的三府之地选取一府?武卫军占据这兖州之地的南面,而我山阳府却在北面,你让本将军在南北各选取一府,这是什么意思?”

    司徒文一愣,随即说道:“我可以在武卫军占据的三府之地选取两府,换回泗阳县。如此,将军之辖地就在南面了。如此,岂不是一样?”

    赵询摇头道:“看来,司徒大人还是没有和本将军谈判的诚心啊!我山阳府乃是兖州之地第二大府,现如今又被本将军和风大人苦心经营四个月之久,你说让我切换一个被武卫军糟蹋过的府?此外,风大人还是山阳府之人,绝不会弃家与徐阶之手。本将军的条件,只要兖州府。如果司徒大人答应了,本将军就出兵,如果不答应,本将军只能坐山观虎斗,在一旁为司徒大人和雍王,哦,还有徐阶摇旗助威了。”

    司徒文yīn沉的说道:“李将军,做人莫要太贪心,要看清自己。兖州府,不是你能贪掉的。”

    赵询淡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没得谈了。我在此只能遥祝司徒大人战败武卫军了,不过,我可对兖州府军不看好啊!”

    司徒文冷笑道:“不看好?我雍王大军正在向此而来。虽然暂时兖州府军位于下风,但是,他rì定能反掌而下武卫军。到那时,山阳军想要投靠我们可就晚了。对了。山阳军似乎还没有得到朝廷的认可,名义上也是徐阶都督的麾下。要是徐阶做住了兖州都督,那么,山阳军可就……”

    赵询不以为意的笑道:“是吗?那我就在此祝贺司徒大人所等待的援兵能在武卫军攻下兖州城之前抵达吧!”对于司徒文的回应,赵询有所准备,他就知道,想要直接一次拿下兖州府,绝对没有这般容易。但司徒文的回答,也让赵询很是不爽。对方之意,分明就是在jǐng告自己,要是这次不出力,下次大军攻伐,你山阳军就是敌人。

    见赵询如此油盐不进,司徒文脸sè一僵,要是援兵真的能及时赶到就好了。当然,也不是没可能,只不过豫州的齐王军拦截很用力。虽然很想将山阳军拉入自己麾下,但李丰的条件太高,高的让他难以接受。倒不是怕徐阶不接受,现在的徐阶,jīng力都在前线,兖州府虽然是兖州的治所,但并不是说不可以抛弃。要是让徐阶在数万麾下士卒和一个府的地盘之间选择,司徒文相信,这徐阶选择的一定是军队。

    但他不想让这个年轻的将军接管兖州府。无他,因为对方对地方的治理太好,给些时间,这一府之地就会成为对方的稳固势力。而问题就是雍王大军现在就是赶不到这里来,而兖州府军就不行,徐州军有自顾不暇。他相信,只要是给对方一两个月的时间,这兖州府只怕就难以拿回来了。出发大军围剿,但有那么容易吗?

    所以,他才用援兵来震慑对方,希望对方因为顾忌雍王东进的大军而放弃这个要求。但现在看来,对方似乎根本不在乎。

    “在下就看着李将军坐山观虎斗吧,希望李将军能做的住!到时候雍王大军一至,希望李将军也能如此说。要是李将军有新的主意了,就请派人道兖州城通知我吧。我在兖州城等着将军,当然,我给出的条件不变,除了先前所言之外,山阳军大军出动粮草全有我们供应。此外,如果李将军不愿意要南面的府县,在下还能答应将军,事后送上三十万银币作为酬谢。在下告辞!”

    “不送,走好!本将军还是那句话,条件永远不变。只不过,司徒大人下次再来请求本将军出手的话,条件会增加的。”赵询淡淡的说道。

    司徒文微微一阵,随后转身离去。

    “呵呵……威胁本将军,好,很好!既然如此,本将军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赵询看着远去的身影,冷声说道。

    “主公,我们现在要向南攻伐?”风子鸣沉声问道。

    赵询笑道:“攻伐?当然不必,但也需要大军做好准备。此外,我也要让骁果军给雍王大军一点压力了。想来支援?你来的了吗!”

    …………

    卓力,昔rì交州南海府都尉。但随着天下诸侯并起之后,地方府军纷纷向着卫军编制靠拢。虽然章涛不甘心被齐王慕容成掌控,心有自立之意。因此,在前年就将交州府军编为jīng锐五部和地方守备军两类。jīng锐五部有五万人,分为前后左右中。而卓力带军有一手,故而被章涛任命为中部将军。在章涛被分为岭南郡王之后,更是将四部将军封为五镇将军。而卓力,则就是镇中将军,也就是负责守御广州府和广州城的jīng锐军队。

    按理说,这镇中将军是五部之中最为重要的。毕竟,他要守卫的是交州的治所和岭南郡王。但卓力对此却极为恼火。为何?无他,利益。

    其余四部都在交州各地驻守,因为是驻守在外,故而通过各种手段,有着不菲的收获。但恰恰这最重要的镇中将军确实少之又少,不仅连自己不满意,就是自己麾下的一万两千jīng锐士卒也对他产生了不满。

    章涛此人有自立之心之后,就对财物极为看重,想要扩大自己的势力。而广州府作为治所,又是海贸最繁盛的海港城市。那收获自然是不菲,同时为了严格掌控手中兵丁,也不想让自己的部下有私吞财物,收买人部下之心,壮大自己之意。故而,章涛对这中部要求极为严格,杜绝了上下的发财之路。不仅如此,章涛对中部这支自己的“禁卫军”要求极严,训练量极大。这些也倒罢了,但章涛却在中部将士面前直言,这是镇中将军为提供部下战力而为,生生让自己和部下将士有了不小的仇怨。

    此刻,卓力就在书房之中,愁眉苦脸。脸sè变换不断。时而犹豫,时而沉稳,时而陷入沉思,时而低声怒骂。为何如此?无他,只因为司徒雷的使者找到了他。如果只是司徒雷的人找到了他,那倒也没什么,毕竟,现在交州境内,慕容成的人和司徒雷的人都有,谁也不敢说堵绝了他们。

    让卓力赶到有些难以决定,且有些恐惧的是,司徒雷的人找到他,要他协助对方处理掉章涛。听到这个消息之时,卓力差点没被吓得软倒在地。虽然他对章涛心有不满,但并不代表着他就敢对章涛下手。毕竟,章涛是交州府军都督,手中正兵除了自己手中的一万人之外,还有四万人在交州各地。此外,广州府的广州城之内,还有着章涛的亲卫军五千人,这才是jīng锐之中的jīng锐。

    但其被对方一鼓动,心中对章涛的怨愤不由的膨胀开来。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司徒雷的人答应他,如果事情成功,解决了章涛,那么他就是下一任交州都督,可得侯爵。对此,卓力行动了,凭什么你是都督,还是郡王,而我们却只是你的部下,还得不到任何好处。晚上宴饮之时,卓力的脑海之中,时刻不断的回旋着这番话。

    “我不做,还有其他人去做。凭什么我得不到交州都督?得不到侯爵?为何要让给其他人?此事,本将军做了!”卓力一咬牙,暗暗下定决心。一想到那司徒雷的人告诉他,如果他不同意,对方就会接触其他人,让其他人动手,到时候,交州都督和侯爵,只怕就是其他人的了。此外,对方也承诺,章涛留在广州城之中的武器jīng锐,也会有半数倒向自己一方。他需要做的就是率军破城,拿下广州城,解决掉章涛就行。

    …………

    平皋城,河南河内府和兖州相交之地,在其东南,则是豫州之地。而此地,现在成了雍王军和齐王军大战之所。雍王军想要向东,杀进兖州之地。而齐王军,自然是要阻拦,同时己方援兵北上进入兖州之地。原本,这个接近兖州之地的城池,是掌控在雍州府军之手,可惜,在雍王军被北面的骁果军异动而吸引的情况下,调出城后,被神策军占据,牢牢卡死雍王军东进之路。

    此刻,平皋城外。

    号角齐鸣、鼓声震天,一队队雍王军从军营里缓缓开出。进至关前荒凉地空地上列阵,暗沉沉地天空下,黄沙漫卷,旌旗飘扬,刀枪剑戟肃立如森,井阑阵、投石机巨大的身影仿佛形容狰狞地远古巨人,在雍王军后阵冷然峙立。

    中军本阵,领军大将钟文道及麾下将校迎风肃立,遥望原本该属于己方的城池。

    平皋城上。

    神策军大将徐延东抚墙而立。终于要开始了吗?徐延东眸子里掠过一道淡淡的冷肃,整个身躯仿佛直立的苍松,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可举止间就是给人一种无可翻越的强大压力。

    “锵锵锵~~”

    绵绵不息的金铁撞击声中,近万名雍王军大军披挂整齐,在城外摆开了阵型。

    “弓箭手~~列阵!”

    “长枪兵~~集结!”

    “火油,把火油抬上来~~”

    “滚木放在这儿,堆摆放整齐了。”

    “檑石,多扛些檑石上来~~”

    随着城墙之下敌军的变动,城墙上的神策军在徐延东的示意下,开始急速的准备。军阵小校凄厉的号子声此起彼伏、响彻天空,各自麾下的士兵迅速开始集结、列阵,然后一队队开上城楼,沿着女墙内侧摆开了阵势,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在天地间无尽地弥漫,双方,许多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早已脸sè惨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有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神情冷漠,举止镇定,这些刀山火海中走过来的老兵拥有磐石般坚定的意志,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sè变。

    平皋城外,钟文道轻轻颔首,冷然喝道:“开始进攻。”

    “大将军有令,开始进攻……”

    十余骑快马霎时从中军四散而去,将钟文道的军令层层传递下去,倏忽之间,低沉的号角声忽的得激昂起来。那绵绵不息地鼓声更是越发地高亢急密集地雨点。敲打在雍王军将士的心坎上。滚烫地热血顿时开始沸腾起来。

    急促的脚步声中,一队队身穿重甲的士卒出现在城外攻城序列之中。要是赵询和骁果军的人看到这些,只怕会大吃一惊的。这可是标准的重步兵啊,这里竟然有部下五千。

    整整五千名重装步兵,两万只脚掌重重地踩在荒芜地地面上。汇聚成令人窒息地绝响。在这富有节奏而又充满铁血杀气地脚步声中。庞大的步兵方阵开始缓缓向前移动。一边移动一边开始变换阵形。由最初攻守兼备地方阵逐渐变幻成了纯属防御用地倒雁字形阵。

    平皋城上,一直对城外敌军漠不关心的徐延东,在看到这重甲兵之后,顿时收起脸上不以为意的表情,随即有皱眉进来。徐延东的眸子里霎时掠过一丝冷sè,看来,这司徒雷这个老混蛋,隐藏的庭深啊!本以为只是司徒雷新征召的士卒而已,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是jīng锐。这支步兵队列整齐、兵甲森严。变幻阵形也迅速、有序,称得上是一支jīng兵!

    随即,徐延东又冷笑道:“就算如此又如何?招惹别人没关系,但是要一下子将两大势力全部招惹了,你司徒雷也抗不住。”

第614章 齐雍攻防

    “司徒雷派了不少人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我们的援兵又在颍川之地被司徒雷的大军所阻。看架势,这司徒雷的人是铁了心要拿下这里啊。”

    “废话,拿下这里,司徒雷的人就能长驱直入,杀入兖州之地,那么武卫军的弟兄们就无法脱身了。”

    “少说两句,怕什么,司徒雷不仅惹恼了齐王,也将赵王给利用了。赵王的大军,亦在北面之地。两军合力,难道还奈何不了区区这城外的敌军?”看着部下议论纷纷,神策军主将徐延东冷声喝道。

    “将军,骁果军也来了?”一将军诧异道。

    “恩,骁果军和我们是站在一起的,我们和赵王有过盟约。”徐延东沉声说道。其实,对于骁果军能不能到达,他心里也没底。如果不是骁果军的人联系说回来支援,他才不相信呢。

    城外。

    “轰!”

    整整五千名重装步兵进至城前两百步之遥处停住。然后将手中地大盾往地上重重一顿。天地间顿时爆起一声山崩地裂般地巨响,几乎是重装步兵刚刚列好阵形。一架架巨大地抛石车便已经尾随而至。

    “开始攻击!”

    雍王军主将钟文道手中的长剑狠狠斩落,其身边的传令兵很快将其的指令传布下去,直至前军。

    “放!放!放……”

    上百名肃立在投石车旁的低级军官冷然下令,上千辎重兵同时奋力拉动手中地缆索,将抛石车的近端狠狠下落。倏忽之间,上百块磨盘大的巨石已经高高抛起,挟带着凄厉地尖啸,翻翻滚滚地向着经过神策军加高加厚的城墙撞去。

    “轰轰轰……”

    巨石锤城,巨大的撞击声顷刻间绵绵不息地响起,整座雄伟的城墙都开始呻吟、颤抖起来,许多神策军新兵和征召的青壮、民夫都吓得脸sè煞白、体如筛糠。当然也有士兵被石块直接砸中,骨碎筋断、惨死法场,还有石块轰然一声,砸入燃烧地油锅之中。锅碎油溅、烈焰翻腾,十数名守在油锅边的士卒不及避走。顷刻间就被熊熊烈火所吞噬。城楼上顿时一片狼籍,但没有人临阵脱逃。

    “轰!”

    一块巨石几乎是贴着徐延东地耳侧掠过,重重地砸在城楼上,顿时在青砖铺就的城楼上砸出一道凹坑。坚硬地青砖也被砸碎了好几块,露出底下斑驳的黄土来。徐延东神情冷漠、从容,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块擦肩而过的巨石。他可是神策军之主,也是慕容成的亲信,其最早做过慕容成的亲卫,是从战场之上一步一步杀出来的,对于死亡,他倒并不害怕。

    原本的城墙并非纯砖石结构,而是外包砖石,中间再以草拌黄土夯实地混合结构,这种结构筑成的城墙足够厚实、足够坚固,足以承受投石机无休无止的砸击。只要不被敌军攻到城下,城墙倒也不惧。但是新增高的城墙,不少都被摧毁。不过,对于守城士卒来说,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守御。

    “将军!”一名偏将大声道,“还击吧!”

    “对,雍王军有投石车,我们齐王军也有!”另一名裨将附和道,“这司徒雷派来的部下,分明是早有准备,绝不是我们预料的那般简单,不能就这般被动挨打。虽然城墙很是坚固,但城外很快就会被敌军将地面和城墙拉平,直接杀上城来。”

    “不急!慌什么!本将军还在这里,你们怕什么!”徐延东冷声喝道。冷冽的目光却已经越过了敌军的投石机阵,落到了那一群正在往前缓缓蠕动地井阑车上,这些井阑才是守城士卒最大的威胁。更何况,对于他们来说,以投石机反制投石机,进行远距离的对轰,这是最差的打法。他们的兵力没有对方的多,投石机也没对方的多,更重要的是,对方能及时补充,而他们则不行。

    要知道,投石机虽然shè程远、威力大,可是命中jīng度却极差,而且受到cāo作士兵体力、小校口令以及牵引缆绳协调程度地影响,shè程也是参差不齐,以为凭着城墙的高度就能拥有shè程优势更是扯淡!一般都是集中多数对敌少数进行围杀,方可有显著特效。就现在的数量对比,只怕到时候不是围杀别人,而是先被别人给围杀了。毕竟,对方的士卒还都未曾和我们正式交战,对方的投石机也会无所顾忌的投shè的己方城墙区域,而不用担心会造成他们自己士卒损失。

    “轰……”

    最后一块巨石呼啸而至,翻翻滚滚地落在了平皋城墙上那巍峨的城楼上,这一块巨石最终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渐尘弥漫中,三层木制结构的城楼轰然垮塌下来,数十名守在城楼前的神策军士卒顷刻间就被活埋其中。也是因为此,这一块巨石成了最后一块。

    城外。

    重步兵将军手中长枪狠厉一挥,厉声吼道:“前进!”

    一把凄厉的长嗥响彻长空,倏忽之间,严阵以待的重装步兵阵形再变,散作一个个小型地方阵,每个方阵的中间还留出了一块空地,缓缓往前蠕动的百余架井阑就恰好嵌进了这片空地。随后,五千名重装步兵护卫着百余架井阑向着平皋城那雄伟的城廓缓缓逼了过来。

    距离城北二十里之外,临山之侧,骁果军第十镇骑兵都和两都靺鞨骑兵都皆在此地静静等候,第十镇将军赵雄也在此列。

    “情况如何?”赵雄淡声问道。

    “回禀将军,雍王军正在对城池发动强攻,但看现在情形,傍晚时分,双方将战至最激烈时刻。”探马军官沉声说道。

    “时刻注意,发现城上神策军不敌,亦或者有异常情况,就立刻禀报。”

    “遵令!”

    “来人,传本将军军令,立即将五十具投石机抬上城墙,等待本将军的军令。”徐延东看着越来越近的雍王军,厉声下令道。

    偏将左燕铿然道:“末将领命。”

    “弓箭手城上布防,让他们看看我军弓箭手的厉害!”

    城墙下,伴随着“嚓嚓嚓”的声响,在绵绵不息的脚步声中,五千名重步兵和一万名jīng锐枪兵已经越阵而出、汹涌而前。

    “攻!”

    “咣嗒!”

    随着雍王军前军主将的下令声,在整齐的轰然巨响声中,两万五千名士卒生生顿住脚步,然后重步兵将手中的巨盾轰然放下,而万名jīng锐长枪兵则将手中超过六丈的长矛往身后一柱,再将锋利地矛尖轻轻下压,与地面形成尖锐的夹角,倏忽之间,两万枝寒光闪闪地长矛便布布了一片冷森森的死亡之林。

    “呼嗨……呼嗨……”井阑在民夫的推动下,缓缓向着城墙靠近。

    徐延东厉声吼道:“弓箭手,准备!”

    “吼吼吼……”

    富有节奏的怒吼声中,万名jīng锐弓箭手迅速向城墙前列展开,冷峻的眼神毫无感情地注视着城外的敌军,一张张长弓已经挽满,一枝枝锋利的狼牙箭已经蓄于弦上……

    …………

    “弓箭手,准备!向前推进,刀盾兵,护卫!”城墙之下,钟文道也冷声下令道。

    万余弓箭手紧紧跟随在刀盾兵之后,急速向着前方赶去,想要压制住城墙之上的弓箭手。

    城墙上,需要的目光yīn冷,冷得就像寒冬腊月里的朔风,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背负身后的双手十指紧扣,修长而又有力且张满老茧的手指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开始发白!希望骁果军守信!徐延东心中暗暗说道。

    在神策军将士面前,需要的需要,也只能保持从容镇定的气势,纵然天塌地陷、山崩海啸亦不会有丝毫sè变。可事实上,他也和普通的将士一样,他也是人,他也会紧张,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是主帅,不能在脸上表露出来,需要隐藏这种情绪。

    “放箭!”看着越来越近,已经在弓箭手shè程范围之内的敌军,徐延东厉声下令道。

    “前方大盾竖起来,给我准备护住弓箭手!”徐延东又厉声下令道。

    “放箭!让城上的混蛋们看看,我雍王大军的厉害!”城下,雍王前军主将在得到钟文道的示意和看到部下士卒前进的距离之后,也厉声下令。

    “放箭!”

    “放箭!”

    “放箭!”

    城上、城下各有上百名军官狠狠挥落手中的佩剑,敌我双方,城上城下合计两万名jīng锐长弓手同时陡然松开右手,令人窒息的弓弦崩张声中,两侧,一上一下,各有整整万枝锋利地狼牙箭已经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死亡之林,然后密集如雨般向着对方攒shè而出。

    “咻咻……”

    城上的弓箭手攻击的不是别人,也是城下的弓箭手,在现在的情况之中,城下的弓箭手要比重步兵和敌军的长枪兵都要有威胁,当然,如果井阑靠近城墙,那又当别论。

    “啊……救我……”

    刹那间。城上城下先后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的则是箭矢插入**的声音,就像利刃刺入破布一般,也想弹棉花一般,蹦蹦作响,而弓箭手身上的薄甲根本难以保住自己的xìng命。

    一个交锋,城上占据便宜,但依旧有两千名弓箭手和刀盾兵倒在了敌军的箭矢之上,受伤者也有千余人。而城下,则足足倒下了四千余人,加上受伤的,足有半数无法继续作战。

    “投石机准备!抛shè!”

    “弓箭手,继续shè击!”

    徐延东厉声嘶吼道,眼中狠厉之sè顿显无疑。

    “咻咻咻……”“轰轰轰……”

    箭雨腾空而起,巨石也随之腾空而起,向着城下的敌军弓箭手shè杀而去。

    “该死!城上也有投石机,混蛋,不是谁说了吗,昔rì我军守军放弃城墙之时,已经将投石机给拆卸了吗?来人,查察当rì此城逃离出来的守军军官,一律斩首!”钟文道一看城墙上飞出的五十余巨石,顿时脸sè铁青。他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而城墙下己方的弓箭手,只怕是要被毁了。

    果然,虽然城墙之下的弓箭手也准备反击,但看到城墙上方的亲卫军发shè出来的巨石,顿时一阵慌乱,原本有序的军阵,也开始sāo乱起来,而反击而出的箭矢,也成为零零散散的千余只而已。

    “咻咻咻……”“轰隆隆……”

    和箭矢相比,那巨石带来的效果更大,原本密集的弓箭手阵型和刀盾兵阵型,霎时被五十余巨石砸的稀里哗啦,一个巨石,足以带来几十上百的伤亡。但巨石带来的效果并不是伤亡,还是震慑。

    当一个个士卒看着自己身边的袍泽被从天而降的局势砸成肉泥,亦或被砸成碎片,其怎么还能稳住心神,用手中的弓箭反击呢?

    散了,也乱了!雍王军一万五千的刀盾兵和弓箭手霎时间乱了。

    “继续shè箭,将他们给我们shè死!投石机,不要停!给我对着前方的井阑投shè!”徐延东看着自己制造的效果,顿时大喜的吼道。

    “咻咻咻……”

    箭如雨下,而此时城墙弓箭手士气大振,不要命的将手中的箭矢激shè而出,向着城下的敌军shè去。

    “妈的,让我们的投石机也行动起来,对着城墙上的敌军投石机砸shè,给我摧毁他们!”钟文道怒声吼道。

    在雍王军投石机抛shè之时,城墙上的投石机已经工作了三个轮次,而接近城墙的井阑,就成了齐王军的首要攻击目标,一下子被砸碎了大半。

    “将军,我军弓箭手损失惨重,井阑也被摧毁大半,不过,城墙之上的投石机也被我军投石机摧毁。但是,我军投石机也被敌军击毁了十余架,还有三十余架因为使用过度,自己崩塌了。”

    “妈的!传令大军。继续攻击,今rì晚上,本将军要在城中宴请诸位。”脸sè铁青的钟文道厉声吼道。

    城墙之上,看着敌军的井阑还有七八架之后,徐延东心中一喜。唯独有些可惜的是,自己现有的投石机已经没了,要不然,足有将这些井阑彻底摧毁。不过,就算如此,这些敌军也该退了吧。否则,凭借这七八架井阑,还拿不下此城。

    “将军,敌军又开始进攻了!”一声禀报,打断了徐延东的沉思。

    “什么?”徐延东一惊,抬头看去,顿时眉头紧锁。只见城外敌军,再次涌来近万士卒,他们都抬着云梯而来,而不远处的井阑,也依旧在向前靠近。

    “该死!这雍王军难带要用人命填,非要攻破这里?”徐延东暗恨。

    “传令!让守军们准备,火油准备好,给我泼在井阑之上,焚烧之!弓箭手继续shè击,凡是敌军,zì yóu攻击!”徐延东沉声下令道。

    大战持续不断,箭矢、弩失、巨石、火油、滚木礌石,各种器械同时上阵,一方攻的猛烈,一方守得拼命。双方的损失不断的上涨。但此刻,无论是钟文道还是徐延东,都没有对此进行关注。一个要拿下此城,大破齐王军的拦截,杀入兖州之地,改变大局。一个要阻拦敌军,不让对方支援兖州之地。

    激战之中,两军都伤亡惨重。天sè渐晚,齐王军之中,虽然占据守城之利,但依旧为此付出了两万余的死伤。相比之下,攻城的雍王军更甚,足有五万有余,但其中也有几近两万则是民夫青壮以及从宁州拉来的蜀国叛军俘虏。但饶是如此,死伤同样不小,足有三万。

    “尼玛,骁果军为何还不来,再不来,成就破了!”需要的看着城墙之上,是不是被冲上来的雍王军,心中暗暗骂道。不是齐王军不行,而是在此地,齐王军没有百姓基础,守城的基本都是士卒,就是青壮民夫,也是被用作后勤,顶多就是送些箭矢、擂石滚木之类的物资,根本不敢让他们协助守城。

    “传令全军,再加把劲,看看城墙之上,快被我们突破了!杀!”钟文道看着是不是攻上城墙,幽北敌军压下的情景,心中不由一喜。他知道,激战了一天的守军,只怕此刻物资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尤其是箭矢之类,只怕快要消耗殆尽了。毕竟,这里是雍州境内的城池,而非豫州。虽然被神策军占据,但城中府库的兵甲器具,据出逃的士卒回报,也被毁的差不多了。

第615章 突入战场

    “将军,情况有些不妙,在这般下去,只怕城池要丢,我们是不是可以撤军了?”城墙之上,神策军偏将翁明小声的在徐延东身边说道。

    徐延东沉默不语,他没有责怪翁明,倒不是说他接受翁明这种逃军之意。翁明此话也不是说因为守不住,而要抛弃城池,向东撤去。只是因为这是战前就已经做好的预备手段,因为守城的是有五万人,而攻城的足有八万士卒和三万雍州青壮民夫。虽然理论上讲,青壮民夫不该算在攻城士卒序列,也不该去攻城。但是,这三万民夫之中,有半数则是司徒雷大军征讨蜀国之后,收纳的降兵。而且,还是那种作恶不小和蜀王张衍的亲信之流。所以,就成了攻城炮灰。

    “骁果军……难道你们在耍我们?亦或者想让我们失败?你们被司徒雷用幽北诸胡给牵制了,应该不会与他们联手才对,再加上与我王有协议,不该如此……”徐延东拳头紧握,心中暗暗沉思道。

    “轰轰轰……”就在徐延东准备下决断之时,一阵如同洪水来临的声音从战场的北侧传来,而却越来越大。

    徐延东眼睛一亮,紧握的拳头顿时松懈了下来,大声道:“我们的援兵来了,让士卒们守住。让我们仅有的骑兵准备,一会杀出去!”

    “援兵?有吗?”偏将翁明大吃一惊。不过此时,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那有没有援兵的答案了,因为,北面的骑兵已经出现在雍王军的侧翼。

    在北面出现骑兵接近五里之遥之时,周边游动的探子就得到了消息。但钟文道完全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现在攻打的城池,还是在己方境内,虽然接近豫州,但毕竟还是在雍州。但这个恰恰堵在绵延几十里的两山之间的城池,却将雍王军东去的道路给拦截了。因此,钟文道率大军攻打。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境内还有敌军会出现在自己的北侧。但他稍微一愣神就明白了,这北侧出现的敌军,除了冀州南部的骁果军之外,真的还没有别人。让他不解的是,虽然骁果军在冀州和雍州相交的地方活动,但并没有真的出动,尤其是在幽北靺鞨诸部sāo乱之后,他们就更没有活动了。在这,在雍州东北诸城,都有己方大军守卫。怎么可能让骁果军的骑兵纵横近百里,出现在自己身侧?

    也正是因为防线北线,再加之他们是在境内攻打敌军占据的己方城池,所以周围探马并内有布下太远。可就是因为如此,知道这北面骑兵杀到近前才被发现。五里之地,对于步军来说,确实有一间距离,但对于骑兵来说瞬息即至。

    之所以到了五里才发现,除了雍王军的未曾防备之外,更重要的是这战场攻伐正是激烈之时。战场之上死喊声一片,擂鼓号角声持续不断。因此,才将马蹄上裹了布,且又特意压下速度的骑兵奔跑的声音给忽略了。直到这骑兵冲锋之后,他们才发现。

    雍王军后军中阵,正在兴奋的向想着攻破城池,杀入城中的钟文道,霎时间心中冰冷一片,几乎将他的血液冰冻。

    “骁果军!怎么会?”不仅是钟文道,就是交战双方的将士,也霎时间看见了北方呼啸而来的火焰麒麟旗和一万五千余头插火红盔缨的骑兵。而这,都是骁果军特有的标记。骁果军尚红,一直都是以红sè为主。

    “弟兄们,援兵到了,给我杀!将他们赶下城去!”双方发愣的同时,城墙之上的诸偏将、都尉、校尉等军官则在厉声大吼。

    “杀!”听闻军官如此说,城上齐军士卒顿时士气大振,再加之雍王军的错愕和不解之下,城墙很快就被齐军清扫一空,重新占据了城墙。

    “快!快!快!前军后撤,中军在北线布防,不想死立刻行动!妈的!怎么会这样?北边的十几个城池的守将都是瞎子吗?怎么会让万余骑兵杀入境内。”钟文道几yù吐血的厉声吼道。如果这北线一横排十几个城池的守将在自己面前,他绝对会让这些人生不如死。现在,不要说来的是一万五千余骑兵,就是一万五千余步军从侧翼杀出,就已经让他难以应对了。虽然现在他手中还有五万余人,但别忘了,他们可是苦战了一天的疲惫之师。

    ““呜呜呜……”冲杀而来的骁果军骑兵,顿时也想起了号角之声,带着肃杀之气,奔向雍王军的侧翼。

    在得到了钟文道的军令之后的雍王军士卒,急速的开始做起了调整。原本面向前面,准备在前军打开城门之后,冲杀而入军阵,立刻开始转身后撤,而那些散为百余方阵地士卒也急急忙忙重新开始集结,开始结成了庞大的矩形阵,准备守护军阵北面。

    不得不说,这次雍王军行动,也是调动了jīng锐之士,不说重步兵,就是这些长枪兵、刀盾兵都不是一般的士卒可比。

    “嚓嚓嚓!”

    瞬息之间,那些在中军偏后且位于北侧的士卒开始整齐且有序的行动起来。绵绵不息的脚步声中,七千名jīng锐枪兵和三千名jīng锐长弓手已经越阵而出、汹涌而前。妄图拦截住骁果军直接冲杀如军阵之中,好给大军调动拖延时间。

    轰然巨响声中,七千名jīng锐枪兵生生顿住脚步,然后将手中的长枪往身后一柱,再将锋利地枪尖轻轻下压,与地面形成尖锐的夹角,倏忽之间,数千枝寒光闪闪地长枪便布布了一片冷森森的死亡之林。

    “弓箭手,散开布阵!”钟文道黑着脸继续下令。此刻,他需要的是用这万名士卒给其余的士卒留下准备时间。

    “给前进法令,撤军,立刻在中军布防,不要在攻城了!离开守城敌军的攻击范围!”钟文道恨声嘶吼道。身边的传令兵立刻挥舞旗号,将钟文道的军令传至前方。很快,正在攻打城池的雍王军开始后撤,不得不说,撤军的速度要比进攻的快,难道是后撤能保命的缘故?

    在军官的凄厉嘶吼声之中,三千名jīng锐弓箭手迅速向两翼展开,紧挨长枪兵阵列成了线型散shè阵,冷峻且有些恐慌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如滔天巨浪一般席卷而来的骁果军骑兵。饶是这些士卒皆为jīng锐,但毕竟自己身前是长枪兵,而非重甲兵和刀盾兵,面对如此情况,他们怎么能平淡的下来?这些弓箭手之中,一张张长弓已经挽满,一枝枝锋利的狼牙箭已经蓄于弦上,或许,手中的箭矢能让他们紧张的心里稍微平稳一些……

    骁果军骑兵军阵之中,镇军将军赵雄冷眼看着前方的钢铁之林冷笑不已,就凭借他们也想阻拦我们?

    “靺鞨骑兵都,弓箭准备,抛shè,不要直冲敌阵!小心敌军箭矢!”

    “第十镇骑兵都,跟在靺鞨骑兵之后,投枪准备,破阵!”赵雄冷声下令道,花费了这么大代价而来,不将这些雍王军搞残,那怎么行!自从成立镇军,以前骁果军的府军第十府之后,他们这最后组建的第十府府军,就很少上过战场,因此,此刻,虽然只有第十镇镇军一个骑兵都,但他也要用此战来证明,麾下将士的勇猛和战力。当然,也要告诉雍州的雍王军,冀南的骁果军,不是好惹的。利用北方外族来削弱我们,那就得付出代价。

    …………

    下完军令,看着正在急急忙忙诸部调整的部下,钟文道目光yīn冷,冷得就像寒冬腊月里的朔风,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紧握手中长剑的右手不自觉的使劲握紧,有力的大手已经因为失血而开始发白!手中的剑柄更是因为他的用力,而开始咯吱作响。但此刻,他的心已经不咋这里,而是注视大军侧翼北线。

    整整一万五千骁果军骑兵啊,他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为何会和齐王军联手作战?要说是碰巧,他钟文道是决计不会相信的。可如果骁果军也参战了,那么,这对于雍王势力来说,是多么大,多么难以预料的后果。如此之状况,有些让他措手不及!

    骁果军骑阵之中,无论是靺鞨骑兵都还会骁果军镇军骑兵都,此刻,将士们心中都充满的勇往直前的豪气,充满了杀败敌军的意志。靺鞨骑兵开始缓缓将手中的横刀放下,拿起了背负的长弓,抽出了马侧的箭囊之中的箭矢。而镇军骑兵都,也从马侧抽出了投枪和圆盾,做着最后的准备。

    莫罗策马飞驰在最前面,战马已经开始全速冲刺,脚下的大地正如cháo水般往后倒退,令人窒息的灼热在莫罗体内翻腾,那感觉,就像浑身的血液都被火油燃烧得沸腾起来一般,莫名的暴虐在胸中翻滚激荡。战马疾驰如飞,莫罗的双眼逐渐变得赤红,血一般的赤红。

    虽然他是靺鞨人,但早在两年前,他就更改了户籍,将名字改为了莫罗。而他也因为效力与骁果军,效力于赵询而从一个小兵升职到队率之职。对此,他很满意了,家有余钱,有妻子和子女,还有田地。就算他阵亡了,他的妻子儿女凭借家中因他而得到战利品赏赐的钱财和田地,也足以养活一家人了。更别说现在骁果军对阵亡士卒加入的妥善安置。

    因此,他心中一直对骁果军很是感激,战场杀敌,向来勇猛。不仅是他,岂有的靺鞨骑兵也都是如此。虽然骑兵都的名字叫靺鞨骑兵都,但是,他们都自认为是骁果军一员,汉人一员。当然,骁果军也未曾歧视他们,他们的待遇和骁果军骑兵八都是一样的。也是因为此,这些靺鞨骑兵才正式融入骁果军之中。

    现在,打击雍王军,自然也是赚取功劳和战利品的时候,其怎么能不兴奋?

    霍然回首,马头攒动、蹄声如雷,身后数不清的袍泽弟兄皆纵马如飞,紧紧在军阵之中。不少士卒都和他一样,兴奋的喘着粗细,双目通红。那模样,就像是看到兔子的恶狼。正张开血盘大嘴,露出慑人的獠牙,咆切地向着自己猎物猛扑过来……

    …………

    城墙之上,徐延东此刻也是手指发白的紧握着墙头。他对骁果军有所了解,但那都是通过传说。只知道骁果军很厉害,守军纪,对百姓很好。也知道骁果军征服了靺鞨人和吞并了契丹八部,但那毕竟只是听闻,而不是亲眼所见。但如今,他是亲眼看到骁果军的出现。此刻,他就知道,骁果军的强大传说,不是没有道理的。这骑兵之中,大半都是靺鞨人,他也是能看出来些许的。

第616章 骑兵发威

    “放箭……绕行!”靺鞨骑兵都都尉厉声嘶吼道。

    在三千雍王军弓箭手正准备攻击的时候,骁果军骑兵率先发动的攻击,而且不是直冲而来,而是一分为二,向着两侧奔跑。

    “骑shè!该死!”后军中阵,见到骁果军骑兵如此调动之后,钟文道当下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倒在地,如此一来,己方拦截的万人士卒,只怕要吃大亏了。

    一万名jīng锐骑兵手中的长弓手陡然松开右手,令人窒息的弓弦崩张声中,整整万枝锋利地狼牙箭已经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死亡之林,然后密集如雨般向着雍王军军阵头顶攒shè而下。

    “咻咻!……”

    两枝冰冷的狼牙箭当空攒落,洞穿了校尉邹元的胸膛,随后又从后背透出,有殷红的血珠顺着冰冷的箭簇滴落,邹元伸手想要抓住胸前的箭矢,但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左手没有一丝的力量。随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在临时之际,他却发现,自己身边的部下,倒下了大半。

    “噗!噗!噗!”箭矢入体的声音有如利刃刺入破布一般连续作响。

    “啊……”

    “呃……”

    惨烈的嚎叫声响彻长空,雍王军拦截的军阵前方的长枪兵霎时间遭遇箭雨的袭击,一轮下来,数千士卒在一瞬间倒了下来,整个整齐的军阵,钢铁枪林,霎时间被打得七零八落。而此时的雍王军弓箭手,还shè不到骁果军骑兵,就算是shè到了,也是在极限之处,根本带不来多大的伤害。

    直指第三轮之后,雍王军的弓箭手才能对骁果军的骑兵造成伤亡,但此时,七千雍王军长枪兵,已经剩下的没几个了。而急速移动且人数众多的骁果军骑兵,也带给了雍王军弓箭手极大的伤亡。

    “继续拦截,继续上!不要让他们冲过来!”钟文道脸sè发青的嘶吼道。

    瞬间,又有五千士卒冲了过去,拦截在骁果军前进道道路之上,这次,他们半数都是集结好了的刀盾兵,还有千余人的重步兵,其余的都是长枪兵,皆形成整齐的方阵,向前推进。

    “杀!”

    雍王军偏将张累将手中长剑向前用力一挥,大声吼道。

    “杀!杀!杀!”草草列阵完毕的雍王军步军喊着嘹亮地口号,踩着杂乱地步伐缓缓向前推进。想要凭借手中的盾牌大阵,将骁果军的冲锋拦截。他们知道,只有让这些骑兵的速度减下来,他们才有生存的希望。

    看着汹涌而来的骁果军骑兵,这些多半都是经过浴血/拼杀的雍王军老卒将士明白,在战场上,只有不怕死才能不死!

    “轰隆隆……”

    最后这五千奔腾的铁蹄无情的践踏着大的,发出巨大地轰鸣声,两军相距已经不足五百步,不需要军官下令,雍王军的重步兵和刀盾兵们,都将手中盾牌竖起,相互抵在一起,而长枪兵们则矮身蹲了下来,只有手中的长枪直刺虚空。他们一则防御敌军的箭矢,二则要用手中的长枪击杀敌军骑兵士卒。

    近了,近了,雍王军士卒将士甚至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骁果军骑兵脸上那狰狞地表情了。

    “投shè!”赵雄厉声喝道,手中的投枪已经飞shè而出。

    “唆……”

    “唆……”

    “唆……”

    在后军的的钟文道和拦截的步军士卒惊疑不定之际,锐利地尖啸划破长空,一排排锋利的标枪已经从敌军骑兵的手中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yīn冷地诡异弧线,拖着死亡地尖啸,冰冷的降临雍王军步军将士头上。

    “投枪!居然是投枪!该死的,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完了!”钟文道心如死灰。拦截的士卒之中,除了千余重步兵之外,其余的刀盾兵根本不足以拦截。就是重步兵在遭遇投枪的情况下,也会偏移手中的盾牌,那么,接下来的投枪就能刺穿他们身上的甲胄。他可不认为,他们身上这还不够分量的重甲,能抵御骁果军投枪的投shè。

    重步兵小高站在最前列,一直等待着敌军骑兵的冲撞。在他看来,只要能挡住对方骑兵的冲刺,就能保全后方弟弟的xìng命。要是幸运的话,自己也能逃脱一命。然而,就在他等待对方到来之时,忽然感觉手中的巨盾一重,随着连串的蹦蹦声,其手中的盾牌微微一些,随后就看道一个黑点从天而降,锋利地三棱枪尖在他眼前迅速放大,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投枪已经扎穿了他的头盔,刺进了他的左眼,穿透了他地整个头颅,余势未竭下将他地身躯带倒,死死的钉在的上。

    他到死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从天而来,将其击杀。

    在小高的身后,则是一刀盾兵。其见到身前的数名重步兵倒地,就知道情况不妙。他一名老兵,自然知道连重步兵都能shè杀的武器,已经不是他所能阻挡。眼见情势不妙,本能的放弃手中的长刀,抓过右手边还在发愣的士卒挡在自己身前,但他忘了这不是箭矢,而是投枪!一支锋利地投枪带着死亡地幽冷破空袭来,剔开骨肉地清脆声中,轻而易举的洞穿了两人地胸腔。

    屠杀!彻头彻尾地屠杀!

    除了那一千重步兵之外,其余的那些缺乏巨盾和铁甲保护,又缺乏足够弓箭手掩护的刀盾兵和长枪兵成了骁果军骑兵都将士练习投枪地最佳标靶,在投shè开始,知道接近这军阵,骁果军骑兵都先后投shè了三次,足足有一万五千之投枪被shè出。而此时,军阵之中合计六千的雍王军士卒,现在已经所剩无几,极目望去,尸横遍野、哀嚎一片……

    所有还活着的雍王军士卒都从灵魂深处感受到了莫名地寒冷,包括阵前受伤未死地长枪兵,有地拖着被投枪洞穿地残腿,有地背上甚至还插着两支投枪,但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就拼命的想爬回本阵,再不想在阵前多留一刻,再不想面对那些来自的狱地魔鬼……

    “死战不退,挡住!向前,靠近重步兵。他们没有投枪了,快!”军官还在拼命的嘶吼着。

    “死战不退!杀!“

    稀稀落落的应和声在损失惨重的战场中响起,残存的六百余重甲步兵强免定住兴盛,竖盾站好。此刻,就是他们想走,也走不了啊!毕竟,他们是重步兵,身上的甲胄就让他们想走无路。重步兵在前,那些残存的长枪兵、刀盾兵和长弓手于后,仅剩的千余雍王军步兵硬着头皮、心惊胆战地向着那支金属怪兽迎了上去。至于那原本还准备赶过来支援的士卒,此刻霎时再也不敢有这个心思了。

    “轰……”

    五千铁骑像cháo水般席卷而至,与雍王军轰然相撞,如同五千柄利剑,瞬息之间就将雍王军那凌乱的军阵切割成了无数凌乱、血肉模糊的小块,顷刻间,雍王军军阵乱成一团,惨嚎声响成一片,血肉之躯终究难以抵挡骑兵的冲杀。

    “噗……”

    利器剔开骨肉的清脆声中,一柄城墙如同刺穿一只萝卜般洞穿了一名雍王军士卒的胸腔,城墙去势犹疾。又连续贯穿了两名雍王军士卒的胸腔。最后又穿透了一名矮小雍王军士卒的咽喉,将四人的尸体钉成一串,拖地疾行。

    “噗,嘣当!”

    长枪的硬木木柄再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摧残,居中断裂。

    骑兵抖手扔了那半截枪柄,继续策马疾奔,霎时冲穿透了雍王军军阵,一直往前驰出近百步之遥,骑兵才发觉,这拦截的雍王军军阵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要停,继续冲杀,给我杀过去!冲散他们的阵型!”冲杀出来,浑身殷红一片,血水不断滴落的赵雄大声喊道。

    与此同时,那一万靺鞨骑兵都也开始冲锋,皆抽出腰间的横刀,向着南侧冲杀而来,与镇军骑兵都一起,向着方圆近十里的战场之上冲去。

    城墙之上,紧紧捏着城墙的徐延东看着犀利无比的骁果军骑兵的行动后,心中惊骇莫名,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传令!让城中的骑兵出城。步军也开始出城围杀!”

    “唏律律……”

    城门内,马嘶人沸,金属撞击的声音响彻城门口,七千骑兵已经沿着城门内宽阔的长街列开了阵势,此外,还有连续不断的步军开始向城门口汇聚。此刻,他们要报仇,为死去的袍泽报仇。先前被对方压着打,现在,也该换换了。

    城墙之上,看着少了许多士卒,显得有些空荡的城墙,徐延东暗暗道:“骁果军才是我们的大敌啊!”但此刻,他还是知道谁是真正面临的敌人。

    徐延东悠然翘首,遥望城外被骁果军骑兵搅乱的战场。沉声说道:“打开城门……骑兵出击!”

    “将军有令,打开城门!骑兵出击!”

    传令官的声音暴喝如炸雷般在城门之上响起,早就严阵以待的守关士卒急速打开城门,在刺耳地嘎吱声中。沉重的城门缓缓的被打开。在骑兵军官的指引下,天地间顿时暴起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早就严阵以待,也充满对雍王军怒火的神策军骑兵,就像一窝马蜂汹涌而出……

    在平皋城内的齐王军杀出之后,城外的雍王军霎时间两面受敌,尤其是骁果军,以逸待劳,将整个战场雍王军搅得乱七八糟,那些刚刚聚在一起的军阵,立马就遭到了骑兵的冲杀,被冲散……

    “完了!军心都打没了,还怎么打?”

    钟文道再也无法控制局势,眼睁睁地看着他的jīng锐士卒也变成了流寇一般,在整个战场之上,狼奔豕突……

    “将军,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钟文道身边的将校急声劝道。

    “撤?撤回去还有命吗?你们走吧!我与你们不同!”说完,一咬牙拔出佩剑,在脖子上狠狠一拉。血光激溅,生命从钟文道体内迅速消逝,很快,钟文道明亮有神的眼神开始黯淡,旋即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荡起一片尘土……

    钟文道身边的将校顿时一阵悲戚,钟文道说的有理,此次八万大军出击,但现在,城池没能被攻下,反而损兵折将,就算是回去,也难逃一死。与其被斩杀,还要留下弃战而逃的名声,还不如死在战场之上。但这些将校还是带着自己的亲卫,悄然离开了战场。

    “杀呀……”

    “杀光这些雍王军的混蛋们,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东面铺天盖地而起,这些则是齐王军的将士,先前被雍王军压着打,差点又被对方攻破城池,此刻,刚好报仇雪恨。

    赵雄眉头微皱,随即下令道:“传令全军,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在骁果军骑兵的呼喊声之中,雍王军的士卒越来越多的放下武器,跪地请降。至于那残存的一万民夫青壮,早就直接跪地求饶了。毕竟,他们不是战士。

    在骁果军的引导下,雍王军的将士们也开始喊起口号,降者不杀!很快,战场之上逐渐平静了下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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