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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唐军右将军孟昭清醒过来之后，已经是大军撤离第二天，稍后不久，就进入了有些破败的泗阳城。

    包括孟昭在内的唐军诸将，在前线大营看到乌蒙奏报之时，还不太相信其诉说的泗阳城的情况。但现在看来，情况比之乌蒙所言更严重。

    城中原本十数万百姓，现在不足八万，已经有三分之一的百姓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在他们上次南征此地之后，这里稍微稳定下来，已经不复昔rì热闹之景，就连街市之上，也是人迹了了。

    接下来的情报，差点没让在泗阳城修养的孟昭气死，短短十来天了，先后数十个大小乡堡县城被破，而这些乡堡县城都是被这群山阳府军将唐军及其倒向唐军的富户击杀，将府库和大户私财通通分发百姓，一时之间，梁州府诸县上下动荡。

    “乌蒙呢？现在在做什么？他回来前后以及十余天了，结果呢，敌军越剿越猛，越剿杀越多。”看到部下又送来一分情报，其上又有一处乡镇被劫掠，孟昭不由火起。

    “将军暂且息怒，乌蒙都尉一定是在围追堵截。现在因为敌军多次破城，缴获的粮草物资和兵甲器具都送与周围山匪，故而，梁州府南部诸县各地，都有大大小小的匪军作乱。再加上这山阳府军有意隐藏，行进之间化整为零。一时之间，乌蒙都尉难以查到李丰他们的踪迹也是在所难免的。”身边都尉袁立说道。在这里，他也是负责这周围情报工作的，对于这李丰及其麾下山阳府军在这十余天的行动也是有所了解的。他知道，这不是乌蒙没尽力，而是这李丰太狡猾。自从泗阳城陷落开始，似乎这局势就在对方的手中捏着。

    都尉陈昌点头附和袁立的话，说道：“属下以为袁都尉所言甚是，这李丰此人行动诡异，来往五踪迹，反而借着这纷乱而起的山匪藏匿行踪，想要困住他们，并不容易。甚至不仅如此，反而让他连破泗阳城、随城、芪城等地，粮草物资不缺不说，大量的兵甲器具也成了他们强大周围乱军的手段。现在，周围山匪乱军大有壮大之势，对我们统治梁州府南方诸县极为不利。”

    “除此之外，他们还将十余个小城及其周边乡堡之内的官吏和那些已经臣服与我唐军的富户给清剿一空。致使我军对这些谷城、乐平、泗阳以及临邑四县的掌控力除了县城之外，其余地方都为之一空。更为难以处置的是，那些大户要求我们，从那些通过山阳府军而抢取其家财务粮、食的百姓手中索要回来，并严厉惩处那些泥腿子们。现在的问题是，处置了，这些臣服我们的富户满意，但普通百姓就会对我们有敌视之心。不严厉处置，富户则不满意了，但我们现在还不能让这些大户不满。因为，他们则是我们现在掌控除大城之外乡镇诸地的重要人手。起码，现在是如此！毕竟，我们打下梁州府并没有多久。”

    孟昭也仔细了解过现在南部情况，也发现了许多因为这山阳府军而诱发出来的一系列麻烦。听闻陈昌如此说，其心中火气更大。说起那个乡堡，他就巴不得让山阳府军给全端了。这些乡堡，就是一个个dú lì的镇子，但他们都是以宗族dú lì处之，且自己建有坚厚的堡垒以自保。乡堡的存在，对于官府的统治自然是极为不利的，无论是骁果军还是唐军，亦或者其他势力，都在用种种手段消除它。这种乡堡，尤其在豫州、徐州和兖州为重，原因还是当初的徐州叛乱。当然，也与近数十年来，天灾**不断，地方百姓为了自保，宗族为主，建立堡垒，形成一个个独特的镇子。

    “对于这些山匪，当初就该清剿一空，还有拿下大户，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当初要急着拿下与徐阶合谋，又怎么会任由他们在地方之上作威作福。我看了，还是骁果军的策略好，将拿下大族富户们收拾的服服帖帖。”孟昭冷笑着说道。

    主将沉默，这骁果军做的再好，那也是敌人，而不是自己的。不过话说回来，骁果军对地方的掌控力，确实要比他们强。当然，这也与骁果军占据各地的时间长，军力强大有关。没看到么，骁果军从来没有肆意扩张，而是缓步向前。现在为了畅通幽州、青州、冀州三州之地的运输便利，直接开始大范围疏浚河道，修缮运河。在内河大规模制造内河船只，就连兖州北面的唐军，也深深的感觉到压力。

    “对了，此城之中的那些大户，似乎也有些不稳。这两次向城中富户、大户征粮，他们表面上供应，但暗中却将其族人家产移出。”袁立想起了城中的事情。

    “嗯？怎么回事？这剩下的大户，我们可没对他们怎么样？缘何如此？”孟昭眉头紧锁，沉声问道。这里可是现在新的南面门户，虽然博平府军并未反击，但也不能出现什么突便的意外事故。

    袁立闷声道：“说起来，这里的事情海与此城的留守主将张永学有关。”说着，他将这里面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糊涂，乌蒙怎么会让此人如此行事？”陈昌皱眉不已。

    “我想，当rì乌兄进驻此地，身边一无人手，二无兵甲，且缺少粮食，这也是逼不得已的。再者，乌兄定是准备让此人成为替罪羊。只不过，到现在为止，乌兄还在四处追击这山阳府军的踪迹。”都尉许枫眯着眼睛说出来自己的看法。

    “此人不能留，但此时也不是清除隐患的时候，这山阳府军不除，我们再怎么收拾这里的烂摊子，都是解决不了最根本的问题。现在还是想想李丰这个王八蛋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袁立皱眉说道。

    “既然他们在我们所辖诸县之间，就不虞他能翻天。但如果不迅速解决，结果只会越来越糟。还有那些由山匪组成的乱军，在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强，对我们极为不利。”

    “给临邑及以北诸县传令，让他们加紧征召青壮，组建新附军。此次，可以赋予的待遇好一些。我右军士卒折损不少，此次，将随我们一起撤回的新附军残部和城中守备军一起，编入我右军序列，现在先将我右军战力恢复过来。”孟昭没有理会既然对于周边局势的讨论，先整顿起军队来。他知道，就现在而言，想要解决周围所有复杂的事情，手中有兵，才是最关键的。然而自从博平城外返回的士卒，合计起来还能继续参军的也不过五千余人。加上梁州府分散的数千人，右军原本的两万五千人，到现在只有一万三千人左右了。而在自己身边的，只有四千余人。就是整编之后，才不过才能凑够六千人。

    “现在，就是不知道大将军对这里的处置了！唉……本将军坏了大将军的大局！”下完令，孟昭不由苦叹一声。

    三个都尉都眼观鼻，鼻观心，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敢开口。他们也知道，大将军给他们的任务是打下和徐阶谈过条件的梁州府和山阳府，协助徐阶全歼武卫军，与兖州府军、徐州军联盟，共抗南方大敌齐王慕容成。原计划之中，他们只是前锋，还会有另一军随后相助。结果呢，因为冀州骁果军的异动和不安分，使得后续大军未能按照预计行动，他们成了主力。

    按理说，和徐阶有了盟约，这梁州府已经下了半数，山阳府也会在徐阶派人配合下拿下，本来是不会有问题的。就算是右军一路人马，也该顺利的完成任务，可恰恰就是这本该最为顺利的山阳府交界之地，他们栽了跟头。

    和徐阶计划之中，唐军围攻博平，而徐阶则借此下令山阳府军北援，借此降服山阳府府军，剪除对于唐军和徐阶都比较麻烦的敌对势力。但谁曾料到，在这里，风子鸣突然崛起，将徐阶安排的人剪除。而博平城的守军似乎抵抗的也远超唐军的预计，随后就有盛变衰，成了这个地步。

    孟昭此刻心里很苦涩，他知道，此次任务怕是彻底失败了。徐阶已经给他们传讯，他们怕是赶不上行动时间了。此外，他也知道，那晚最后来援的山阳府军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强大。对方是以山阳府青州，原本的府军和梁州府溃散的府军混合而成，战力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高。毕竟，训练时rì并不长。但谁让他苦战一rì，手中兵马在自己极度恼恨之下，折损几yù殆尽。而对方却有着新到来的一万大军。城中士气大盛，城外援兵赶到。府军的士气此刻只怕已经达到顶峰，他如何敢战？

    “将军大人，属下以为，此战虽然失败，但并不会获罪，说到底，一来，则是原计划我们还有一支援兵，但实际上并没有抵达。二来，这山阳府的变化，罪责都在这徐阶一方，是他没有安排好。如果不是这风子鸣主掌山阳府，没有派来这李丰参战。只怕，就凭借叶轩带来的援兵和城中的守军，已经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将孟昭面sè沉重，袁立小声说道。

    孟昭淡淡一笑，又恢复常态，深吸了口气，道：“不管如何，西安最最要紧的是将流窜在我们境内的这群山阳府军给摆平了。我们不能让他么继续流窜下去，破坏我们的统治。”

    “需要从商丘、祁乡、谷城、临邑抽兵南下，这北方诸县并未遭遇山阳府军侵扰和山匪sāo扰，可以抽出人马平定南面。此外，这泗阳城守军不能动，需要留在这里以防博平敌军北上反击。”陈昌直言自己的想法。

    许枫也点头道：“这点我与陈都尉意思相同，我们这南面诸地，都被这一群混蛋给搅混了，诸县之兵，不敢轻调，而那些乡勇，也开始打起了小心思，不愿真心为我们效力，甚至于一些乡兵还是假扮山匪，劫掠他人。从北面抽兵，势在必行。此外，北面诸县也可以加紧训练新附军，另外，他们距离我军本部较近，这些地方而不敢有什么人想要在这里玩花样。”

    孟昭摊开地图，在被山阳府军十余rì攻打的诸地之上一划，道：“你们看，这李丰所部攻打的范围都在西北角，从表面上看，他忽而北进，忽而南下，甚至向东，但他的目的究竟向哪里，到现在谁也捉摸不透。”

    “究竟，会不会他想要向西去，向西可以直接冲破我军辖地，进入骁果军之地。或许，他们和骁果军达成什么协议。毕竟，对于骁果军来说，这山阳府军和我们相比，给他们带来的危害更小。说不定，他们会保下这李丰所部数千人。”许枫看着地图上的一个狭长的圆形，再看看西部的冀州南部，不由的说道。

    诸人侧目看去，确实如此，只要向西三百余里，就可以杀入冀州辖地，到那时，他们只能干瞪眼。

    “向西……向西……”看着地图上，红红的一大块占据三州，但加上北方从诸胡手中强占的土地，足有四州大笑的骁果军，孟昭心中沉甸甸的，与之相比，唐军所占辖地，在对方面前，不过是小小一边角。骁果军拥四州之地，有民超过七八百万，但养兵比例却远比其他诸侯小，当然，这是骁果军清查人口之后的数额，如果在其他诸侯势力治下，只怕只能有三五百万人来。因此，骁果军麾下百姓生活比之其他地方更好，所需要负担的压力也更小。使得唐军治地的百姓，都想向冀州和青州移民。

    可以这般说，如果不是北方苦寒，又偏居于北，只怕现在骁果军治下的百姓远超千万。饶是如此，但因为兖州、豫州、徐州、扬州等地的战乱。使得很多百姓纷纷北上，向着骁果军辖地的冀州迁移。随后又被赵询安排在北定五府。现在的北定五府加上逐渐向西扩展的土地，已经慢慢有接近一小州之地。因此，也被人称之为定州。随着定州汉人百姓的增加和大大小小城池的建立，骁果军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对定州的统治。可以说，这定州，就是骁果军实际统治下的第四州，也是幽州的北方防线。至此，幽州也算有了外衣，守卫草原之侧。

    “向西，靠拢骁果军？如果说十天前，本将军倒相信，可是，现在我军已经从博平撤回，甚至可以说，是从博平败退而回，短期里已经无力对博平有什么威胁，为何他还留在据骁果军三百余里之外。别忘了，我们和冀州之间，也是有重兵守卫的。想要杀入冀州，那就要破我梁州府西北角，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孟昭看了看地图，心中有些紊乱。对于这李丰为何还留在此地，到现在还不清楚。

    “将军，不若这样，既然其留在这里不动，我们何不从北、东、南三个方向大军向西北推进。如此，逐步缩小其的活动范围，也逐步开始清剿大军沿途的匪患。当然，前提就是梁州府北方诸县大军能迅速抵达这里。”袁立顺着那下场圆形的周围，有划了一个大圆，成半包围之势，向西北角压去。

    “如此可行！现在，立刻给商丘、祁乡、谷城、临邑传令，让各县抽点两千人南下，向泗阳城汇聚。”孟昭看了看地图，沉声说道。

    “此外，让乌蒙暂停对李丰所部的强行追击，转而就近清除那些匪患，将缴获财物，分发给各地参战乡勇。”孟昭冷声下令道。

    “将军是想用山匪的财物，来减免这些乡勇的不满心里？”都尉陈昌一听就知道，右将军打的是什么主意。除了减免乌蒙奏报所言的那些乡勇的不满之外，还用来消耗这些地方乡勇的力量，让他们和这些得到李丰军协助的山匪乱军对拼。

    “给各地乡堡传令，允许他们对周边山匪乱军进行反击，所有缴获，皆归于自己，表现优异者，将得到本将军赋予的正式军队编制，扔受其本族统辖。”

    袁立抚掌笑道：“此招才是最妙，那么对乡堡，总是有人动心的。再说了，有些乡堡被破，里面的好东西可是不少落入这些山匪乱军之手，不少人对这些东西是有兴趣的。再者，那些破了家的人，也想着报仇呢。如此一来，这些乡堡的实力，就浮出水面了。”

    …………

    被乌蒙追了十余天的赵询究竟在什么地方呢？估计他们也没想到，这五千余人打到现在，也不过剩下四千余人。虽然可以随时扩编，但赵询很少编入新兵，除非手中人手损失太大。现在，他们也开始学那些山匪乱军，占山为王了。

    在赵询这支军队的肆意行动下，在他的鼓动下，很多接着昔rì梁州府府军的名义起家反抗唐军，一时之间，梁州府南部各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匪祸乱。乡堡、城池被破者，不在少数。一家打不过，大家可以联手啊。于是乎，除了那些守卫森严的大城和城坚池厚的坞堡之外，很多乡堡都遭了殃。

    西林山，这就是赵询及其山阳军的临时驻地。现在的这四千士卒，身上没有一件府军衣甲，全是唐军制式甲胄，当然，大多都是皮甲和布甲、轻甲，至于重甲，只有少部分人拥有。倒不是他们得不到，而是穿在身上无法急行军。

    此外，对于赵询来说，最让他满意的是，这四千人之中，有半数已经是骑兵了。不得不说，这梁州府大户和乡堡得到的战马不在少数，其中更多数都是通过山匪换来的。这些山匪，手中多多少少都有那么几匹马匹，现在，都被赵询以高价换回。

    四千人，拥有两千五百余匹战马，这也是乌蒙一直追不上的缘故。当然，这里的战马可没有骁果军自己豢养的好。

    而赵询麾下间接掌控的山匪团伙，也被乌蒙率众从十三个变成了八个。如果不是这些山匪出现，赵询也不会轻而易举远遁，毕竟，他手中只有两千余匹战马和四千战士。这四千士卒之中，跟随赵询他们一起从博平杀出的，现在也不过半数而已，其余的，都在这十余天之中，埋尸沙场。但现在这四千余士卒，比之以前出发之际，不知道要强大多少……

第588章

    西林山，不高不险，但位置较偏僻。

    原本这里就是一小伙山匪老巢，只可惜，行动过程中，胡乱杀人，被赵询发现。结果自然不用说，顺势而剿灭。至于他的老巢么，就被赵询给占用了。

    说是老巢，其实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简单的寨子。数千人散布在这山岭之中，倒也不怎么显眼，在树林之下，也能躲避阳光照shè。

    带着隔间的木制房子，建造的极为简单，这，现在就是议事大堂了。

    赵询和四个校尉以及数十个果长静静的坐在那里，皆默不作声。

    “孙壮，你派出去的信使，确定过了泗阳城范围？”关林扯着嗓子问道。

    “关校尉，这事还能作假？属下自八天前以及连续派出多人，并确信他们过了泗阳城范围。”负责情报、传令、讯息的孙壮沉声说道。

    “那为何博平城中无人回应？博平已经是八rì前解围，甚至是让唐军大败而回。怎么说，博平得到援兵之后，应该向北追击唐军溃军，顺带攻击泗阳县吧。如果那样，再加上我们从后策应，泗阳县说不定就是我们的了，而我们也能早rì杀回去。”关林怒声说道。

    “可能是博平城中损失较大，兵力不足，粮草辎重不足吧！”卢语脸sè僵硬的插了句。但脸上的表情很明显，这话连他都有些不相信。

    “兵力不足？粮草辎重不足？不是有近万大军支援吗？怎么损失较大，兵力不足？听说，五rì前，博平城主将，叶将军还责令五千山阳府援兵后撤！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叶将军眼中，我们这数千人，还比不上让城中百姓提供数千大军攻伐泗阳城，接应我军南下重要？亦或者说，某些人不希望立下如此大功，在山阳府、梁州府声名远扬的将军回去？”脸上带着一到刀疤的秦啸冷声喝道。他不是山阳府军出身，更不是叶轩麾下，自然对叶轩没有什么顾忌。

    秦啸一话，让关林、卢语、李国昌以及那些跟随赵询从博平一起出发的十来人脸sè顿时一变。尤其是卢语和李国昌，他们二人的脸sè又未难看。

    现在，唐军右将军撤回泗阳城，致使山阳军困于此地，四面皆敌，难以顺利纵横数百里，冲过泗阳县辖地。因此，这四千人来回调动唐军奔波之余，还派出信使，向博平救援，希望能得到对方出兵呼应。只可惜，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回信。

    关林、卢语、李国昌自然知道叶轩和风子鸣、李丰之间的对立关系，更清楚两方在争夺山阳府的实际掌控权。尤其是现在山阳府表面上还属于徐阶管辖，但实际上，已经脱离对方之后，争权夺势，也是最为正常不过了。在三人眼中，叶轩为了打击风子鸣的势力，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赵询朗声道：“秦啸，此话不可胡说，博平怎么会有人不想我们回去呢？定是信使出了什么情况。”

    诸人心中暗动，信使出了情况？怎么可能一连七八个都会出现问题。再者，就算他们出现问题，可按李将军所言，他已经将自己再此地活动的情况报之博平，而博平也应该有所反应才是。可偏偏为何现如今博平城主将叶轩反而将半数山阳府援兵撤回呢？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不得不让人赶到惊心。要是自己在前线作战，后方却在暗算你，楞谁，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感觉。更不要说，这自己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了。

    这一刻，一些原本是叶轩麾下的果长，大多数都赶到寒心，心中不由的将李丰视为这一军队的主帅。这十几天过来，李丰的表现，自然让大家十分佩服，比之叶轩，要强得多。至于后来征召的士卒，他们自然视李将军为主，至于叶轩什么的，自然是一点不知道。

    “好了，这些暂且不提，现在，我们眼前当务之急就是撤出此地，回到南面去。在这十余天里，弟兄们过矗掠地，打得唐军后方，乱成一片。我们的威名，也在此地大为流传。但，这里毕竟是唐军辖地，而我们又得不到后方支持，也没有充足的后勤补给，所以，我们需要撤离这里。”赵询沉声说道。诸人的想法，就是赵询想要的。或许叶轩真的不想他们回去，或许没有。但手中有兵，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信使，已经不是大家关注的重心了。

    这四千人，在山阳府军之中，甚至于在兖州府军之中，都是排在前列的，甚至，在战场之上，这四千人，可以完败八千兖州府军。现在要准备撤回了，赵询不想他们脱离自己之手。至于这梁州府南部四县的八家掌控在手的山匪乱军，赵询还准备让他们留在这里，看是否起到更大的作用。

    “将军，那现在，我们当向哪个方向移动。”秦啸沉声说道。因为战事混乱，原本不上场的秦啸，也被逼无奈，向着昔rì同僚下手，脸上的刀疤，就是参战之中留下的。

    “兵分两路，向南而行，至于如何行动，按实际情况决策。至于现在，将我们身上的衣甲全部换下，交给平西的乱军。记住，连一些带着我们标记的东西，也可以隐晦的交给他们。”赵询沉声说道。

    “将军是想让他们成为我们的替身，袭营敌军向西北而去。”

    赵询点头道：“恩，如果不如此，我们实难行动。现在，唐军右将军在泗阳城调集大军，似乎要将我们彻底清除的迹象。可别忘了，正是我们，才导致唐军前线败退，梁州府南部诸县弥乱。他们想杀我们的心，显而易见，可以说，对我们是恨之入骨。”

    “此外，一直紧紧咬着我们不放的乌蒙，似乎也停下了脚步，开始大规模的清洗小股山匪，并用来上次乡勇，使得乡勇士气大振。”赵询沉声说道。

    卢语冷笑道：“这乌蒙终于清醒过来了，真不知道，就他这样闷头只追我们的人怎么能成为领军四五千的都尉。”

    对于卢语如此嘲讽，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赵询每拿下一个地方，拿取所有战马和一定的粮食之后，就将其余的分给百姓，而拿下兵甲器具，则就送给山匪乱军。结果，乌蒙没有追上赵询，山匪乱军反而越来越多。乌蒙也不时的遭遇山匪的突袭，你说，如此下去，只知道闷头只追的乡勇，如何甘心如此辛劳？

    不过现在乌蒙没有继续行动，那就说明，敌军新的军令下来的，只怕要对这山阳军展开大行动了。此次任务完成，赵询自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此外，赵询还想知道兖州都督徐阶对于山阳府是如何处置的。徐阶对武卫军的行动，又是如何？是否能在兖州两方交锋之中，再获取好处。

    泗阳城。

    “右将军，大将军的传令使到了！”正在书房思虑此次博平之战前后的孟昭，听闻门外士卒禀报，当即一怔，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数十骑护卫者一身披白sè披风的骑士疾奔而来，县衙门口，孟昭带着麾下都尉齐齐迎接。

    “右将军孟昭，此是大将军军令，接令！”骑士近前，说了句之后，就将手中烫金文折低了过来，道：“右将军，大将军还等着你的回话呢，请看了之后，给我一个信息。”白袍骑士淡淡的说道。

    孟昭微微一礼后，拿起文折看了起来，上面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对其在博平之败的训斥，更没有没能和徐阶达成预计目标而愤怒。只有短短几句话：知耻而后勇！汝能否让梁州府成为吾军之领地，能否再战？

    “大人请回复大将军，属下孟昭，绝不负大将军希望。”孟昭大声说道。

    …………

    山阳府，巨野城。

    “徐阶真是巴不得我们早些去死！”看着手中的明文军令，风子鸣随手扔到一边，冷笑不已。

    “哦？如此说来，他又在催促我军行动了？”山阳府军右都都尉唐斌笑着说道。

    “除了这事，徐阶还能做什么？明面上，他不敢对我们怎么样，毕竟，我们可是大败唐军与博平，阻拦了唐军拿下，也算是功臣一流，他岂敢妄动？暗地里有要忙于对武卫军的行动，怕是更加无暇顾及我们。”风子鸣带着不屑说道。

    唐斌摇头道：“表面上对我们大家赏赐，但实际内容一点没有，反而因为山阳府战事一听，要我们缴纳拖欠的税银。我呸，当初开战之初，徐阶就有言再先，山阳府税银自留，用于抵御唐军入侵。现在一边让我们北击唐军，一边还要我们缴纳税银，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风子鸣沉声道：“除了为了让我们和唐军对拼之外，徐阶也担心我们会影响他和徐州军联手对敌的行动。毕竟，我们和他在他出卖山阳府之时，就已经不是一条心了。传令下去吧，从今天起，山阳府军改为山阳军，不负府军之名，告诉山阳府上下，我们dú lì于外。”

    唐斌一怔，道：“现在？现在怕不是好时机吧，徐阶要是以此为借口，向我们展开行动，该怎么办？现在我们北面扛上唐军，南面要是再招惹徐阶，那可就腹背受敌了。”

    风子鸣笑道：“不，现在才是最恰当的时机，徐阶已经没有时间再和武卫军消耗了。不知道武卫军是不是不耐烦，现在在兖州南部的行动越来越嚣张，大有趁着徐阶整顿兖州府军之时，逐步蚕食兖州之地之像。如今，徐阶还不想，也不敢和我们对立起来。不要忘了，我们可是将他们三方联盟之中的一方击败了。此外，他也知道，我们清楚他的一切行动。但我们没有公开，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并没有和他正面作对的意思。所以，现在徐阶只希望我们吧注意力集中在北面，而不是他身上。此时，才是脱离他最好的时机。到手他们联军和武卫军打起来，我们山阳军也好趁机占便宜，且不会在道义上落得口实。”

    “原来如此，甚好！我右都士卒，早就准备在战场之上一战，整rì训练的他们嗷嗷直叫。听闻博平之战和主公在唐军后方的行动后，更是急不可耐的要上战场。”唐斌笑着说道。

    “你没有泄露主公的身份吧？”风子鸣有些担心的说道。

    “没有，李将军嘛！接着讲解将军在敌后的作战，一来让士卒们知道，唐军，照样是我们将军的手下败将。二来，也是奉将军之令，让军官们知晓如何在敌后作战和野外交锋。”唐斌仔细的解释道。

    “恩！如此到时个好办法，一举两得。对于军官来说，也比单独枯燥的讲解理论知识有用的多。对了，那个叶轩，你们核查的如何了？他可信不可信？虽然此次他向我们泄露了张挺的心思，但并不代表这他就是心向我们。我们现在所作所为，不可大意啊。”

    唐斌沉声道：“叶轩，现在只怕他还有些不甘心吧，否则，怎么会带病在博平城训练士卒呢？他是向想，让我们和张挺先斗起来，然后在做其他打算吧。当然，也不排除他真心有倒向我们的心思。但这心思只能是在其手中权势全无的情况下。”

    风子鸣点头道：“如此说，我倒是放心了。除了这些之外，他只怕还打算让将军替他训练那数千被将军带走的士卒吧。”

    唐斌笑道：“风大人果然过人，确实如此，在将军进入博平城之后，其就有这样的心思。只不过……”

    “只不过，他没想到，将军会带着他那残余的三四千人直接杀到了敌军后方去，还打的敌军狼狈不堪。现在，他也知道，那数千人怕是回不来了。”风子鸣接着说道。

    唐斌伸了伸大拇指，道：“风大人一语中的！事情就是这样，在唐军后撤之后，其还准备派人与将军麾下的三个校尉联系，结果自然不用说，那时不可能的。此外，当初的三千五百余人，现在也不过只有两千士卒，其余的战死一部分，受伤的都被将军留在各处山寨，一边养伤，一边也用来加大我们对梁州府南面诸县山匪的掌控力。这些山匪，平rì没有什么用处，但紧要之时，或者恰当之时，他就会有着非同一般的效果。此次降价能顺利在敌军紧追之下来往无息，还对亏了这些山匪乱军。”

    风子鸣有些担心的说道：“但如今将军身在敌后，我们不出兵接应，是不是太过危险？毕竟，那可是敌军之后啊。”

    唐斌沉声道：“此事，将军也有传令，让我们按兵不动。如果泗阳城没有被破，那一万大军的粮草物资，兵甲器具没有被将军获取，说不定此时我们已经大军出击了。但现如今泗阳城无兵无粮，而敌军又以为我军在梁州府西部区域，就算是敌军大军调动，他们也会沿着西北而去，而不会在泗阳城驻留太久。”

    “如此一来，就为将军南下留下一个有力条件。将军能在敌军身后来回奔波而不被发现，自然也能潜至泗阳县之地，绕泗阳城而下。再者，将军洗劫了敌军那么多粮草物资和兵甲器具，对方一定不会轻易放弃。如果他们因为我们向北，而大军云集泗阳城。到时候就说不定会引发一场大战。虽说我们才大败了唐军，但那也是多方面原因，正面交战，只怕我们现有的人手，还真不是对手。”

    “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将军悄悄撤回，而唐军也忙于养伤，不再急着对我们行动。而我们也加大对博平周边的防卫，致使唐军不再轻易攻打我们，甚至于，将他们的目光袭营道徐州去。”唐斌解释了赵询现在的大体安排。

第589章

    六月，天气逐渐变热，急行军的情况下，士卒们就会汗流浃背。奉唐军右将军之令，从商丘、祁乡、谷城、临邑南下的唐军守备军和新附军，开始拉成一条半圆形的大网，向着数天前被发现的山阳军围剿而去。

    唐军的调动大军的目的，当然不只是为了围剿山阳军这一路四五千人马。他们的任务自然也包括哪些四处作乱的山匪、乱军以及一些乡堡。

    这梁州府南部大大小小近百支山匪，部分原本就是因为各种原因，落草为寇，逐步扩大，成为数十、数百人的山匪团伙。另外一大部分则都是唐军南下突袭占了梁州府之后，梁州府诸县府军、义勇军以及一些不愿倒向唐军的乡勇等流窜而成。

    普通山匪人数大多较少，一般不会轻易正面对官府动手。但后面这种有残军组成的山匪团伙，大多人数较多，匪盗建制完备，甚至城军营化训练匪盗。

    本来，无论是那种山匪，都不敢轻易动乡镇城池动手，毕竟，招惹来了唐军的强烈反击，后果可不是好享受的。再者，他们是溃军、残军，有落得山匪之名，自然就不是能见光的。因此，各种物资都极为稀缺，又怎么能和唐军官府作战呢？顶多也就是干些小事，亦或者突袭一下。

    但这个难以行动的事情，却让赵询给撬动了。先是攻破泗阳城，泗阳城破道没什么，但城中却缴获了从临邑运输加上泗阳城府库之中合计万担粮食，缴获了可以全副武装三万人的装备。这些装备，除了运输给前线的之外，还有泗阳城之中士卒身上拔下，以及府库库存，提供新附军所用。

    当然，其中从临邑运来，供给前线的最为jīng良。这其中包括五千jīng致长弓，三万弓弦，十五万支箭矢；大黄弩、蹶张弩一千具；jīng致长刀五千柄，长枪万支；轻甲七千，重甲一千。这些武器，足够唐军上下心疼一阵了。这一批武器中，除了一千把长弓和两万箭矢之外，其余的都被赵询暗中封藏，通过留守张永学和城中大户合作，都一步一步的运出了城。接下来等待的就是将之运输出泗阳县范围。而这些，现在做，恰在好处，因为泗阳城唐军的注意力都被西北侧吸引住了。

    因为赵询将城中获取的兵甲器具和粮食一散而空，使得部分不愿在位唐军效力，或者和唐军有仇怨的青壮、新附军有了新的选择。除了赵询安排人以流寇山匪的名义召集人手外，很多山寨也开始召集那些从泗阳城而出的百姓。

    如此一来，一些山寨的实力就在缓步增长。紧接着，赵询又连破数乡堡，除了补充自己之物，其余的东西，也被以自己麾下暗中掌控的数支山匪为主和其余山匪瓜分。

    于是乎，在赵询的小小撩拨下，在经过自己人在山匪商议之中说话，结果这些山匪开始有组织的配合，对各处乡堡进行攻击。一个不行，大家一起上，以多战少，哪有拿不下来的？别的不说，就连乌蒙阻止了近万人的队伍，也和这些山匪碰撞了几次之后，手中也只有五千不到了，可想而知，这些团结在一起的山匪，力量是多么的强大。

    当然，这些山匪能如此厉害，两点更重要。其一就是他们大多都是原残军出身，自然知道如何应对正规军，再加上山匪之中的无耻招式，无所不用其极，乌蒙怎们能够不遭殃？其二就是山匪每破一处乡堡城镇，都将将其中的粮食分散给百姓一些，并将各处恶名远扬之徒，代官府而除之。如此，普通百姓的心，就向这些同为自己人的山匪靠拢。更有甚者，还有人要加入其中，和唐军作战。

    唐军很强大，这是梁州府府军上下皆知的事情，因此，这些有府军残部组成的山匪流寇，不敢对他们轻举妄动，有所行动，反而要小心唐军对自己的围剿。至于普通百姓，他们则更不敢有什么异动，就是心中不满，抵触唐军强行征召青壮为卒，去前线攻伐同为一府之民。很显然，这是无法抗拒的。

    但赵询这么一动，结果很多人都发现，唐军大军前线与山阳府援兵大战，后方兵力空虚，并不是那么的强。结果，引发的反应很大。要说到将这些山匪流寇胆子彻底激发出来的原因，还在于唐军前线的大败。这可是正面作战，大败于山阳府军之手。而现在，后方也有一只山阳府军在到处大破唐军所占城池乡堡。结果，导致那些山匪流寇心中痒痒的，都联合行动起来。缴获的粮食、兵甲器具，都是他们非常需要的，将对手并不是那么的难搞，他们怎么还做的住？

    因此，群匪齐出，或合作，或联盟，群起出力，用群匪的口号就是，抢钱、钱粮、抢女人，当然，兵甲器具才是重中之重。

    此次唐军调动两万大军，就是准备将这些跟随在李丰身后的唐军，一网打尽，彻底平定梁州府南部的隐患。当然，除了清剿山匪，消除祸患之外，也能补充上次因为李丰攻破泗阳城的损失。否则的话，也不会任由这些山匪活动十余天之久。

    “右将军，五路兵马全部达到指定位置，两两之间，皆间隔五十余里之地，有探马密布，但有情况，定可发现。如此，也不会被敌军穿插而过。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向西北围去？”袁立向孟昭禀报着周围大军的情况。

    孟昭脸上冷笑浮现，摇头说道：“不急，大军一动，所需粮草物资无数，总不能什么都靠我们自己来提供吧。”

    袁立沉声说道：“将军，我军所需粮草物资，除了我们自带之外，各地乡堡、大族也出了不少。”

    孟昭看着城外准备离开的大军，道：“你知道这些乡堡、富户为什么这么心甘情愿的为我们提供粮草物资，难道是我军强大的使得他们心甘情愿？”

    袁立默然，自然不会是因为唐军强大而致使这些乡堡、大族、富户心甘情愿的献出粮草物资。那自然就是因为这些祸乱与灵州府南部偏向西北部的山匪而起。山匪破堡、破城、破寨子，可没有什么讲究，会将所看到的一网打尽的，包括姓xìng命。现在唐军围剿，他们自然巴不得越快越好。

    孟昭道：“看来，你也明白啦，这李丰所部确实是我们的敌人。但就眼前而言，他和这些山匪乱军做的事情，已经有些对我们有利了。这些乡堡、坞堡不除，对我们没有好处。再加上泗阳城的大败，我们更是损失惨重，自然需要从其他地方弥补，而这些乡堡之中，大户之流，就是我们的目标。既然自己不能动手，借着敌人动手岂不更好，不仅能获其财务，还能获得他们对山阳府军的仇恨和对我们的效忠。我军兵力在这兖州之地，算是兵强马壮，但手中治理地方之才，确实极度稀缺。如果这些乡堡被毁，大户遭遇劫掠，他们也能为我们所用，对梁州府的安定极为有利。”

    袁立暗暗点头，他也知道孟昭言之有理。这些地方之上的乡堡，原本只是因为徐州之乱而大举兴盛，为的是防备山匪流寇。但现在，这些乡堡、村寨都开始有和官府不合作的念头。如果能借助对方之手，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传令其余各部，让他们徐徐而行，一切以稳为准，一切按照我们这里的行军速度为准。任何人不得轻出，否则，军法从事！”孟昭厉声下令道。

    “张永学、苏嘉，你二人一人添为泗阳县守备，一人添为泗阳县县令，其他地方我不管，但这泗阳城一定要给我稳住。此次本将军北出追击敌军，我留下两千人，加上你们在这里征召的新兵，合计就是四千人。你们无需派军出城，也无需顾忌其他，只需要确保泗阳城安全即可。如果发现南面唐军活动迹象，不可轻举妄动，只需要向本将军回报即可！”孟昭召集泗阳城两名主官，下令道。

    原本，孟昭是要留守泗阳县的，但派人打探之后却得知，博平城中，从山阳府而来的府军援兵，已经被博平现在守将叶轩给退回去了半数，此外并无向北而出的迹象。随即等了近十天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因为他得知，这叶轩似乎和山阳府现任府军主将风子鸣不合，也就是说，山阳府也不会派军支持他和自己强战。如此一来，孟昭就想亲自带军出发，击杀李丰，洗刷自己的耻辱。

    泗阳城北侧一百五十里之处，有绵延数十里的鹰岭山。此处原本有三伙人不过三五十的小山匪团伙。但后来被泗阳县县兵围剿，山寨也成了废墟。

    此刻，这里又聚集了黑压压一片人。他们不是别人，而是赵询及其部下。连绵数十里的山脉之中，藏下四千人不是什么难题。当前，啃着干粮的rì子也不是那么好过。赵询等人，分散成数十支大大小小的山匪经过数条通道，在唐军大军行动之初，就早早跳开了其的包围圈。

    但泗阳城孟昭驻扎在此不离开，赵询也无法轻易从泗阳县脱身。孟昭手中有从前线整编下来的八千jīng锐之士。赵询可不敢保证，在敌军的地盘上，二三百里的地域里，能逃得过万余大军的拦截。要是就此耽搁，到时候可就不是万余大军了，而是数万大军穷追猛打了。

    “将军，唐军成半圆形包围圈向西侧包围过去，我们是不是给这些山匪、乱军通个信，怎么说，也不能让唐军就这般轻而易举的给击败了啊。”关林看着地图上，赵询画出的双方兵力布置图，忍不住说道。

    秦啸道：“不可，如果此时通报，只怕这些山匪乱军会一哄而散，四下散开。而唐军大军却没有向前推进多久，就算他们四散而开，也无法对唐军造成什么，反而会让对方发现我们已经脱身。”

    “组织他们反击啊，谁让他们逃跑了。先前攻打乡堡城池之时，不是挺有组织，有纪律的嘛。”关林不服气的说道。

    卢语接口道：“老关，话虽如此，但先前打那些乡堡，小城，对手都是乡勇和一些新附军，但现在，他们面对的是大规模的正规军，如山而临。这些山匪，终究只是山匪，你以为他们在得知了唐军大军有组织、有预谋的集体清剿他们之时，他们还敢和敌军正面迎战吗？这山匪可是百余支，而不是一两支，想要让他们真正组织起来，难如登天啊！”

    关林张了张嘴，无话可以反驳，但还是说道：“这山匪之中，可是有我们留下的弟兄，不能让他们死在那里。”

    赵询挥手打断了几人的争论，道：“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们了，我们的人会分散而走的。至于其余的，现在还不能通知他们。我们需要他们给我们争取时间。泗阳城，孟昭，这确实是一个极大的难题。

    “将军，孙校尉回来了！”

    “哦？快让他进来！”关林等人顿时一喜，孙壮是派去查察泗阳城情况的人，现在回来，定有消息传回。

    “属下孙壮，拜见将军大人！”

    “无须多礼，快说说，有什么情况？”赵询笑着说道，但语气之中亦或者脸sè之上，都没有一丁点紧张之sè。其余诸将校，则等待孙壮的回答。但卢语、李国昌和秦啸三人，都猜测，赵询之所以对孙壮即将要说的话，没有任何激动之sè，只怕心中早有万全之策。就像破开泗阳城一般，谁曾想到过？

    孙壮道：“我已经和我们的人联系上了，但因为唐军右将军孟昭在侧，故而原本准备的计划，一时无法实施。但现在，似乎孟昭有离城亲自去前线参战的打算，故而，想要完成既定计划，我们还需要等待城内的情况。”

    “孟昭要离城主持剿匪大事？看来，他对我们算是恨之入骨啊！”赵询自言自语的说道。

    “将军，既然这个条件右将军要离城，那我们是不是无需再和城中联系，直接饶过泗阳城而南下，回到博平县范围。”李国昌沉声说道。

    “如果孟昭直接离城，而留下的守军又不多的情况下，倒是可行。但我想，这个孟昭也不会轻易就直接派兵清剿山匪。”赵询又详细询问了其他几个探马对于其他几路唐军大军的行动，以及孟昭在城中准备的情况后，摇头缓缓说道。

    “大人的意思是，这孟昭想要利用我们，帮他们破坏这些乡堡，清除这些不遵唐军号令但因为对方明面上臣服，却又不好下狠手的大户、望族？”看着赵询在地图上的那些标示，正在默默看着地图的卢语忽然沉声说道。

    “卢校尉所言甚是啊，如此一来，只怕唐军不会那么快行动，反而要缓步前行，如此，我们需要在此多停留些时间。但又要担心山匪发现唐军大军行动之后，会导致唐军发现，在他们包围圈之中，并无我军踪迹。”秦啸也俯身看着地图，缓缓说道。

    “那不是说，我们留在这里，情况不怎么好？关林xìng子粗狂，对于他们这些人，讨论来讨论去都不感兴趣。对他来说，管他千军万马，我只管一刀迎战。

    “让我们的人在各地传信，就说唐军为了借助山匪，想要攻破乡堡，洗劫财物，以补充在泗阳城的损失。故而，唐军大军迟迟不行！”赵询沉声说道。

    秦啸抚掌笑道：“此计甚妙，一言就可以迫使孟昭挥动大军加速行动，否则，后果可就有他受的了。”

    上嘉。

    数十股山匪集合在一起，合计上千人，再次将一处乡堡攻破，留下冒着火光的残垣断壁和是不是传来的惨叫声。随后，上千人一拥而上，将乡堡之中的财物全部运出。

    与之数十里之遥，另一个坞堡也同样如此。如果这些山匪只是简简单单的山匪，这些乡堡和坞堡或许能将山匪据之堡外。奈何，这些山匪都是昔rì府军残部出身，他们是军队，自然比普通山匪更为清楚如何攻城、破城！

    这下，那些尚未破家的大户们有些坐不住了，纷纷等待唐军的行动。要不然，在这般下去，什么都没有了。而这些匪患，则是有着越闹越大的趋势。

    而孟昭及其麾下两万人大军呢？现在则是徐徐而行，孟昭也离开了泗阳城。只不过，两rì功夫，也不过向前行进了五十余里路程，大有和乌龟比赛的意思。

    西部乡堡大族首领，他们自然是心中急切如火，希望大军能急速而至，解救百姓与水火之间。

    孟昭既然打定主意要借助山匪之手，削弱对方豪强。岂会轻易被对方劝动？他对这些豪强不满，不仅是因为他们平rì对官府面服心不服，就连唐军官府，也难以将统治实质xìng的达到这些乡堡之中。更是因为李丰攻破泗阳城之后，乌蒙曾经向这些大户接粮借兵，以剿灭李丰所部。奈何对方借口繁多，除了一些实力较小者出兵之外，那些真正的大户、豪族，纷纷制止不理。

    既然你们不义在先，我又何必讲道义呢？孟昭这次是铁了心要将这些乡堡借助山匪乱军之手给拔出了。就算拔出不了全部，拔出一部分也是好的。剩下的，自然就弱了。以至于孟昭都有种想法，是不是让自己从北方带来的唐军士卒也混成山匪，去劫掠这些乡堡大户？

    这些大户之人，也不是笨蛋，将孟昭不愿及时赶到，就想到前次乌蒙借粮借兵之事，当初他们拒绝了对方，现在，对方很显然是来报复自己的。对于此，这些大户也只好出钱出粮，向孟昭表示臣服之意和向对方求援。

    “来人，传令下去各部加快行军！”当着诸大族的面，孟昭如是下令。但很快就让这些大族又气又急。这唐军速度是增加了，但并没有快多少，对于急于求救的大族们来说，这根本没有作用。

第590章 都在算计

    随着孟昭的不作为，坐看西部山匪祸乱各地。那些山匪的胆子也打了起来。毕竟，唐军士卒未曾发动大军围剿过来。

    当然，这些山匪也不认为这是唐军怕了自己。不过，既然对方没能及时赶来，我们还怕什么？当然是继续破城破堡，扩充实力喽。

    不知什么时候，梁州府南部诸县开始流传唐军右将军孟昭，准备借用山匪之手，剪除西部各地乡堡、宗族势力。借用山匪之手，搜刮各地之财务。等山匪清除这些乡堡、宗族势力之后，大军围剿，在破除山匪之患，便可获得无数财务，将大户宗族之家财，纳为己有。

    “嘭……”

    泗阳城西北一百二十里处，唐军帅帐之中，孟昭狠狠的一拳锤击在桌子上。

    “查……这消息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孟昭咬牙恨声说道。

    “回禀将军，谷城、临邑、乐平、泗阳诸县皆在流传，这样的消息我们根本无从查起！”负责情报的袁立里脸sè凝重的禀报道。

    “该死！究竟是谁在破坏我们的计划！”孟昭恨声说道，脸sè尤为难看。

    “将军，不管怎么说，西部乡堡宗族势力，已经遭受重创，起码比之以前，要减弱三分之一。南部四县，西半部如此，已经算是很好了。就算现在被破坏，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但也很让人满意了。”陈昌也出言说道。

    孟昭恨声道：“话虽如此，但却只完成了三分之一，远没有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此外，还让剩余的大户、宗族势力，对我们有所不满。如果大部清除，就算最后其对我们不满，我们又有什么可在乎的？但现在不同，这样造成了极为不好的影响，如果处置不好，还会造成比之以前更为严重的后果。这些地方大族，绝对没有你们想象之中的简单。想想看吧，就连骁果军当rì在幽北被靺鞨人占据的地方实行新法，还不是靠杀戮来解决。”

    “幽州南部被骁果军掌控，最后还不是引发叛乱？如果不是骁果军现在北压诸胡，声震北方，让幽北诸胡俯首称臣，只怕要在青州、冀南实行新法，照样会引发地方混乱。就算如此，他们现在也是借着疏浚河道的同时，在诸部平复地方矛盾。你以为这些人就这般甘心让我们吞并？我们现在有骁果军声震北方的势力？”孟昭冷声说道。

    “那该如何应对？”袁立等人也暗暗吃惊。一想到这些大族的隐患，几个人也不由大吃一惊。

    “当初就该直接排出两路军，一路南下，一路平定地方，何至于今rì这般，后方被骁果军所牵制，前线有因为兵力不足，难以南下。”许枫暗自嘀咕道。

    孟昭眼睛一瞪，沉声说道：“许枫，这话，不要在外面说，无论大将军做何决策，我们只需要执行即可。我军势弱，被骁果军苦苦压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不然，大将军也不至于急着向南扩充地盘，扩大我军回旋余地。”

    “将军，据说，我军大本营要从东平府南迁，是否是真的？”陈昌小声询问道。

    孟昭脸sè一凝，道：“应该是真的，我军大本营，与骁果军相隔太近，稍有不对，就会遭遇骁果军的雷霆一击。也是因为此，东平府北侧，就牵制了太多的兵力无法动弹。原本的计划是，拿下梁州府、山阳府，可能将大本营迁至梁州府。毕竟，无论是兖州府军还是徐州军，对我们的压力，都远小于北方霸主骁果军。只不过现在……”

    数人城门无语，现在山阳府未下，还不知后方的决策呢。

    “袁立，立刻给西部宗族大户传令，让他们派出乡勇，与我们共同围剿山匪。此外，也让他们为我军提供一些粮草。”孟昭沉声说道，脸sè尽是不甘之sè。

    “将军是想与他们共分利益？”袁立脸上也是不甘之sè，对于孟昭的意思，他现在也明白了。

    “没错，既然事情出了岔子，就要想办法挽回。围剿山匪，所获定为不少，既然他们对我们心有不满，就用利益来打消他们，让他们与我们共分山匪所获！至于所获多寡，就看他们出力多少了。”

    “如此，倒也能削弱这些大族的实力，只是，终究没有直接被山匪灭杀来的快。不过，他们得到从山匪那里来的财物，也能恢复。”袁立闷声嘀咕道。

    “那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总比他们现在心中联合，和兖州府军勾连来的好。如今我军新败，只怕不少人心中都开始动了心思吧。如果不是徐阶有着自己的打算，反而派出府军大举反击的话，梁州府很可能半数就要易手了。现在，先稳住他们在说，待以后，在收拾他们！”孟昭冷声说道。

    …………

    经过孟昭的联系，西部大族终于压下心中的不满，纷纷出动家族私丁乡勇，前来协助唐军围剿山匪，要随着唐军大军一起，编制一个大网，将这些山匪网在其中，一举剿灭，顺势瓜分其财产。

    但也因为流言和这些大族的参与，唐军大军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同时，因为这些大族派出的私丁和乡勇，使得这面大网开始圆满起来。

    很快，就有得知唐军大军围剿消息而急速后撤或者逃离的山匪团伙被歼灭。获得的收获，自然不言而喻，那是不菲的。对于此，孟昭也按照处理多寡，而对此进行瓜分。

    一时之间，原本还在西部诸地流窜的山匪们，顿时开始向各个方向溃退。但此刻，三面都是唐军大军逼近，而西北又是唐军和骁果军的分界线，那里自然也有正规军驻扎，同样是绝路一条。

    …………

    “又是你们？此次又准备如何？需要本校尉做什么？告诉你们，别屡次来烦我！”张永学看着眼前的两人，眉头直皱。

    “张校尉，此次，我们可是前来救你的！”坐在上手的青年不为所动的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张永学一楞，顿时哈哈一笑，冷声道：“救我？你们？我没听错吧！现在需要救援是你们，而不是我！我是堂堂泗阳县留守校尉，救我？你没病吧！”

    青年淡淡的说道：“是吗？张校尉，你说，你这校尉是怎么坐上去的？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强取泗阳城之中大户望族的家产、强取他们家中家丁的兵甲器具。你灭了四个大户，你说，是与不是？”

    张永学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是又如何？这里是唐军的天下，这些大户还能翻天不成？”

    “是唐军的天下没错，但他们能清除掉所有的大户望族？最近的流言你听说了吧。就连你们唐军右将军孟昭，也束手无策，现在已经向西部大户望族屈服了。”青年徐徐说道。

    张永学心中一动，道：“你想说什么？”

    青年笑道：“就连你们右将军，此刻也不敢和这些大户望族得罪到死。你倒好，抢了他们的财物、粮食、兵甲器具，还灭了三家。你说说，为何泗阳县会有一个新附军的人，来做这个留守校尉呢？难道唐军之中就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张永学脸sè一僵，强装笑道：“那是因为唐军大军前线溃败，此刻，他们需要围剿你们。一时半会，抽不出来合适的人，也是很正常的。”

    青年看了看张永学，让张永学脸sè微微一变。笑着说道：“是吗？连一个校尉都抽不出来，这可真是有趣。城中有留守士卒四千，但原本属于你的麾下，现在全部被抽掉到右军之中，随军围剿山匪。而留下的士卒，大多都是孟昭留下的和从周边诸地整编的新兵。换句话说，现在，他们只是你名义之下的下属，并不会听你号令。”

    “如果城中大户联络泗阳县诸地大户向孟昭请求，查察灭其家，抢其财的罪责，你说，会是什么结果？”青年一字一顿的说道。

    张永学压下心中的忐忑，冷笑道：“此事，乃是右军都尉乌蒙做下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吗？可是，当初负责此事的却是你，而你又是泗阳县守备。这事情不是你负责，还能是谁负责？听说，在乌蒙领兵离开之后，你还多次向这些大户索要财物、粮食。这其中的关系，张校尉应该很清楚才是。说到底，你就是乌蒙和孟昭留下的替罪羔羊。杀一个留守校尉，已经足以表达唐军的诚意了，你说呢？”青年冷声说道。

    “你yù何为？”张永学心中急跳，但还是强装冷静的问道。

    “校尉大人也是府军出身，说起来，你和我们也算是同根而生。梁州府府军和梁州府青壮组建的新附军和辎重兵，被孟昭作为炮灰和前路兵攻伐博平之事，你也是清楚的。既然得不到真正的重用，也得不到他们的信任，何必还要吊死在这个树上呢？”

    不等脸sè大变的张永学发话，青年又说道：“唐军在博平失败，短期里，是不能再有南下之行动。那么，唐军接下来的动作，自然就是平复地方。也就是说，校尉大人或许就在近期就被唐军作为一件筹码，换取泗阳县大户们的安稳。我家将军如何？攻下泗阳城，未曾杀害任何以普通士卒，而唐军若何？你们投降过去的士卒，又有多少存活下来？校尉大人，慎重考虑啊！不为自己，也要想想家人啊！”

    “你想让我投降你们？”张永学脸sè惊骇，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不！不！怎么能说投降呢？校尉大人是反正！校尉大人，表面臣服唐军，其实心向府军，现如今顺势反正。校尉大人，这可是一件功劳啊！”青年笑着说道。

    “如此……如此……”张永学被对方说的头脑有些眩晕，不知道如何选择。

    青年继续说道：“校尉大人，此时，可是关系你及其你的家人活命的时候，大人可要及时醒悟啊！如果校尉大人此次没有及时作出选择，那么，以后也就没有机会了。到时候，校尉大人就等着唐军给你的判定吧。是否如我所说，将校尉大人当做替罪羊，到时候就一目了然了。”

    “说实话，校尉大人今rì的选择，并未对我们有多大的作用。泗阳城就算被我们拿下，最终的结局，也是被我军放弃。我们特意来此，只不过是给校尉大人一次机会罢了。毕竟，校尉大人也曾帮助我们将城中隐藏的粮食、兵甲器具和府库钱财全部运输出去，也算有恩与我们。我家将军不忍心校尉大人就此成为唐军的替罪羊，特意来此提醒一声罢了。”

    张永学定了定，将脑子之中的思绪捋了捋，沉声道：“你们将军及其四五千士卒，现在只怕还在西部三百余里之外，被唐军围困与大网之中。你们如此想要攻破泗阳城，只怕是为了将唐军这大军围困之策破掉，让右将军孟昭急着撤回，是否如此？”

    青年笑道：“校尉大人倒也聪明，但其中有一部分说错了。”

    “哦？愿闻其详！”张永学沉声说道。就算是倒向山阳军，那也要搞清楚事情的真况。他可不想被人利用，随后什么都没捞到。

    “其一，我家将军现在已经脱离，不，应该说是根本没有在唐军大军编织的大网之中。现在，就在据此不过百余里之外。只要想走，现在什么时候走就成。如果校尉大人愿意反正，也不过是一rì之路途罢了。”

    “其二，正如校尉大人所言，攻破泗阳城，不过是为了打乱唐军编制的大网，好让那些有昔rì梁州府府军，也是你的昔rì袍泽组成的山匪逃过一劫，而非我家将军大人！”青年淡淡的说道。

    “恩？你们将军现在在泗阳县之内？”张永学大吃一惊。数千人流窜，竟然毫无察觉，怎么能不让他惊讶。

    “在唐军大军出动之前！”青年轻声解释道。

    张永学心中惊骇，这话很简单，意思就是对方已经在唐军出动之前就离开了，那时候，真是诸县各地乱糟糟之时，数千人分散而离，昼伏夜出，也是可以避过哨探查察的。但让他赶到惊讶的是，对方竟然能知道唐军的调动情况。这说明，梁州府诸地，有着不少山阳府军的探子。

    什么时候山阳府军的探子遍布梁州府了？张永学赶到不可思议。

    “怎么样？校尉大人也考虑好如何选择。当然，校尉大人不愿反正，我们也无话可说，我们自然悄然离去就是。泗阳县周边之地，可并不怎么严密。就算被你们察觉，想必就靠着城中这四千还没糅合起来的军队，也阻拦不了我们。”青年不以为意的说道。

    张永学沉吟少许，牙一咬，振声说道：“好，我干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我希望你们先将我的家人迁出去。就算我死了，也看在我帮过你们的情况下，给他们一条活路。”

    青年心中暗喜，嘴上说道：“校尉大人放心，拿下此城，并不是那般困难。”

    …………

    “将军，弟兄们传回消息，任务顺利完成了。”赵询屋内，以普通士卒沉声说道。

    “好，传令，让各地鹰眼司就地潜伏起来，暂时不用再做其他了。”赵询沉声说道。此次能极快得知唐军调动，鹰眼司出力不小。

    “此外，你立刻让鹰眼司传令，让那八支我们掌控的山匪潜伏下来，逐步向南迁移。且不要贸然出头，只需要暗中壮大即可。另外，也让鹰眼司也按照协助一下，必要之时，可以离开队伍脱身。”想了想，赵询还是决定让这被自己掌控的八支山匪队伍留在此处。

    “来人！传令五个校尉来此，本将军有事商议！”

第591章 复下泗阳城

    赵询将五个校尉聚集起来之后，就将再取泗阳城之事详细sè解释了一番，四人皆是目瞪口呆，乍舌不已。他们谁也没想到，自家将军临走之际，还不甘心寂寞，非要在梁州府再玩一出大戏。

    但诸人还是很兴奋于此，能再下一次泗阳城，他们当然兴奋了。想想看吧，半月前，泗阳城被他们攻破，半月后，再一次被攻破。不说别的，足以让紧追着自己的乌蒙等人，气的吐血吧。

    随后，赵询又将自己暗中派人和现任泗阳县留守张永学商议的说了一遍，此次行动，说起来，并不是很困难，只要泗阳县留守校尉张永学配合，可谓轻而易举。

    “将军，这个张永学会不会……”

    赵询笑道：“应该不会出现问题。再说了，城中四千人马，到时候是否离城，一看便知。就是有问题，我们直接南下便是。只不过，那样的话，我们就顾不上西部的群匪了。留下他们，也能牵制唐军的jīng力。”

    “如此一来，以后这些新附军想要再获得唐军的信任怕是就难了。”李国昌沉声说道。

    “这岂不是很好，让他们彼此之间有裂痕，正有利于我们。”关林不以为意的说道，心思都注意在攻破泗阳城之上了。

    赵询知道李国昌想要说什么，如果泗阳城一破，那些新附军就很难获得唐军信任，起码，短期里是的。甚至，很有可能会导致新附军军官遭遇清洗。

    “这些都不是我们该cāo心的，他们既然投降了，就该做好这样的打算。再说了，什么事情有比我们顺利脱身更重要。”卢语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行动吧！”赵询拍板下了军令。

    泗阳城，县衙。

    因为泗阳城遭遇被破没多久，所以县令和泗阳县留守就在一起办公。旦有什么问题，文武双方也可以相互磋商，以便更快的解决。

    今rì一早，文武诸官就紧急的聚在一起，商议眼前需要紧急解决的问题。

    “诸位，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泗阳县永涎镇遭遇近千人匪患的侵袭！永涎镇固守待援，等待我们的援救。”县令陈昱急声说道。泗阳县永涎镇也是宗族势力，是大族左家的族地之所在。陈昱也是成长陈家子弟，自然要和这些宗族子弟站在一起。他可是知道的，这些各地流窜的山匪，专门在毁灭乡堡，洗劫大户宗族。

    “这个……不应该啊，山匪全部都在西部地区，怎么会有一支近千的山匪流窜道泗阳县境内呢？陈县令，不会搞错吧？”泗阳县留守张永学不紧不慢的说道，似乎一点也不为剿匪着急。

    陈昱见张永学如此模样，其的牙痒痒。张永学自从成为泗阳县留守之后，就和泗阳县境内的富户、望族机会成为死敌。很多富户、大族之人，都与将之处之而后快。但对方是泗阳县留守，平rì又不轻易出城，身边又有重兵护卫，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昱冷声道：“按照校尉大人的意思，我们对西部之外之地，山匪祸乱就不管不顾了？我泗阳县还是不是唐军治下？校尉大人如此将泗阳县百姓弃之如草芥，是谁的意思？”

    张永学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对方此意已经牵扯到唐军借山匪之手，清除富户大族的意思，他怎能随便借口。不过，他相信，两侧做着的四个致果校尉一定会发话的。虽然自己是泗阳县留守校尉，掌控全城兵事。但下面四人确实手握千人的致果校尉，名义是哪个比自己低，实际上，他们才自成一体。

    “看来，我就是唐军拿来做替罪羊的。”看着下面四个对自己毫不理会，没有半点恭敬之sè的致果校尉，张永学暗暗说道，“你们不仁义，也休怪本校尉心狠。”

    “县令大人勿忧，张校尉并不是说不去救援，只是有些不确定对方的身份和人数罢了。”一个致果校尉淡淡的说道。

    陈昱脸sè一冷，冷声道：“不确定？怀疑我？永涎镇乃是大镇，有乡勇五百人，还有镇墙护卫。如果不是山匪太多，他们岂会向我们这里求援？好一个张校尉，你该不会是也想借助山匪之手，清除泗阳县境内的大户吧。”

    张永学见此，心中早就对他们不屑一顾了，冷冷一笑，没有多言。

    “四位校尉大人，永涎镇上千山匪，定是得到我军右将军已经率领大军向西而去，故而才乘此机会想在泗阳县境内捞一把。如果能剿灭他们，那也是大功一件，诸位校尉何人出兵？救援如救火，不可迟疑啊。如果永涎镇被破，我大堂内在做的诸人，只怕没有一个会有好结果。”

    “右将军率军西去，背后却被山匪给破坏了。诸位，你们可想到其中的后果了吗？我乃是文官，尚在其外，但诸位大人可就不怎么好了。”陈昱面sè平稳的说道。

    四个致果校尉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派出两人出击。本来，一千人山匪，一果队伍就可完成。但呆在泗阳城内，可是没有功劳和好处可拿的。再者，永涎镇距离泗阳城，也不过五十余里路程，倒也不虞泗阳城有什么意外。

    至于张永学这个泗阳县留守校尉，根本就不在四个致果校尉的眼中。各自只顾自的讨论这行动事宜，将张永学抛在一边。

    “诸位，既然你们做了决定，本校尉也不便多言，告辞！祝诸位旗开得胜！”张永学脸sèyīn沉的一拱手，径直离去。

    “哼……留守校尉？还真把自己当chéng rén物了！”以致果校尉朝着张永学离去的背影冷笑着自言自语道。

    “怎么样？”回到自家府上，府军的联系人，还是那名长相普通，略显清瘦的青年，此刻，他早就等候在侧。

    “还能怎么样？他们准备派出两千军队去永涎镇围剿！对了，你们在永涎镇布下了多少人？准备吞下这两千唐军？”张永学沉声问道。

    青年笑道：“这个我道不清楚，我们只是负责城中事务，对于外面，并不了解。对了，此次我们的行动目标是东门！”

    “东门？东门也好，守卫不多，城中有你们多少人？”

    “不多，三百余！拿下东门不在话下，只要校尉大人配合，那就更容易了。”青年沉声说道。

    张永学早已经下了决心，自然不会在迟疑，道：“什么时候行动？”

    “半个时辰之后，到那时，唐军两千军队也该走远了。”

    …………

    “回禀将军，北门杀出两千唐军，径直向北而去，我们的探子正在紧随其后。”孙壮急声禀报道，但语气之中，却透露出一种激动、兴奋的意味。

    赵询点了点头，道：“一定要搞清楚他们的踪迹，确定他们要离开二十里之外。另外，给永涎镇的弟兄传令，可以向东绕道，留下踪迹后急速南下前来回合，让这两千唐军慢慢去向东追吧。”

    泗阳县南门守卫最为森严，无他，谁让他是与兖州府军相对的方向呢？其余三门稍微松懈。但自从得知兖州府军并无反击的消息后，守卫更为松懈了。当然，这也与这四千留守士卒并非原本泗阳城的守军，对于泗阳城的防卫事务，还没有适应过来。

    “校尉大人！今rì怎么有空来东门巡视呢？”东门令赔笑着说，但眼睛却在其身后四百余亲卫身上晃悠。

    妈的，小校一个城门令，手中不过临时主掌二百人，就这般嚣张。将对方眼中jǐng惕的眼神和其身后数百名士卒缓缓汇聚的架势，张永学不由心中怒气上涌。

    “他妈的，永涎镇有山匪侵扰，现在已经出现了上千人。谁知道我泗阳县还有没有其他的山匪流窜？本校尉特意来查察东门防务，怎么？你们有意见？亦或者说，你们和山匪有勾连？”张永学语气愈发冷冽的说道，其后四百士卒也纷纷抽刀在侧。一时之间，东门些许进出之人，顿时四下散开。

    “校……校尉大人误会了！属下怎么敢有意见呢？大人辛苦至此，属下自然是措手不及……措手不及！”城门令颤声说道，他在张永学的眼中，看到了真正的杀意。

    “第一、二队，上城楼，其余人，协助守卫城门！我们要在出城弟兄折返之前，严防意外发生。”张永学厉声喝道。

    城门令心中感觉有些不对，但还是没有胆子出口拒绝。虽然留守军队之中，军官大多都对张永学这个留守校尉不以为然，但对方毕竟是校尉，一县留守。自家的上官能直面得罪，但自己很显然，那时不能的。万一被对方给处理了，想必对方也会以麾下军士，不尊军令而处斩的借口脱罪吧。

    就在城门令刚刚感叹完毕，就感觉眼前白光一闪，随即胸口一阵刺痛。

    “你……你竟然……”城门令看着自己胸口刺入的长剑和长剑另一端的主人张永学，心中对此甚为不明，自己已经服软了，为何还要下此毒辣手段。

    但紧接着，城门令还未闭上的眼睛，看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情节，城门洞下，近百余士卒，都突然遭遇张永学麾下士卒的袭击，一一倒在地上。而进出的百姓，也被张永学押至一旁。

    “这是怎么回事？张永学想要做什么？”城门令死不瞑目。

    “校尉大人，他们来了！”刚刚解决完守城士卒后，城门楼上也解决完唐军士卒的部下向自己禀报道。这跟随自己而来的四百人，三百人是府军人手，其余的，就是自己仅有的一点亲信，也只有百余人，也是昔rì自己在梁州府担任府军军官时的部下。

    张永学在城门口远望，之间数里之外，一阵黑压压的黑影直向城门而来。

    “骑兵？他们竟然有这么多骑兵？只怕足有两千人左右，难怪能将唐军调的满地乱跑，但就是抓不到，原来如此。”看着越来越近的府军军队，张永学不由大吃一惊。四千人，就有半数是骑兵，哪怕是唐军，也没有这个比例吧。可当半月前从这里杀出去之时，骑兵也不过百余人，没想到，短短半月之后，骑兵就增至两千人。看来，这西部大户、宗族的损失不小啊。张永学自然明白，这些战马，虽然不是顶好的马匹，但在兖州之地，也算是上等的马匹了。而这些马匹，出了那些有钱的富户、宗族之外，只怕还没人养的起。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询。因为城门楼上有自己人存在，已经打出来安全的标示，他们自然无所顾忌，现在需要的就是最快的占据城池。

    “泗阳县罪人张永学，见过将军！”见到在骑兵护卫之中的赵询，张永学连忙臣服与前，恭敬的说道。对于对方，他不服不行，如果换了自己，只怕还没有这个胆量带着数千人出现在敌后吧。更不要说，鼓动各地山匪群起响应，攻城破堡，打得唐军调动大军出现了。

    “张永学，不错，这是第二次见到你了。你放心，本将军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跟随本将军，不会亏待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拿下泗阳城。那么，还请张校尉指出城中军官之所在。”赵询骑在马上，俯视张永学，笑着说道。

    “属下遵令！”张永学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李将军的眼神，有些让他倍感压力，此外。不过，既然对方接受他了，他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担心。毕竟，他可是先投靠唐军，现在有折返回来，定然被人看不起。如果不被主将认可，那下场可就糟了。

    “关林，立刻带队，直奔北门，将向北逃脱的道路给本将军堵死。秦啸，立刻带队攻下南门，那里有人接应。李国昌，你负责西门。”一入城门，赵询稍等片刻之后，等后续军队入城之后，当即下令道。

    “遵令！”

    “卢语、张永学，随本将军一起，前往县衙。对了，城中府库，可存有物资？”赵询忽然问道。

    卢语不由暗暗好笑，看来，自家的将军又打起了洗劫泗阳县府库的意思。

    张永学脸sè一僵，道：“只有千余旦粮食和些许泗阳县大族提供的武器。其余的，都在上次……”说到这里，张永学闭上了嘴巴。下面的自然不用说，就是上次被府军洗劫之后，泗阳县之内还是空荡荡的，此外，自己还帮助你们将你们存在泗阳城之内的东西都运了出去。

    赵询哈哈一笑道：“看来，唐军的行动还是太慢啊，我还以为此次还能弄点东西呢。”

    卢语杀入县衙之时，县令陈昱和两个校尉正坐在县衙内堂喝茶相谈呢，谈的还不是别人，正是张永学。因为张永学半月前在泗阳城的举动，使得泗阳城内原本的数家大户纷纷将重心移向周边乡堡之中，此外，也使得泗阳县大户纷纷不满。而现在的县令陈昱，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他们正在合谋弄倒张永学之时，就被卢语带队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你们……你们是兖州府军？”被押到县衙正堂之后，看着两侧的士卒和坐在主座的赵询，一校尉惊骇的说道。

    “没错，本将军就是你们右将军想要追剿的人，当然，也是半月前攻破泗阳城的人。本将军也没有想到，半个月之后，在此攻破泗阳城！”赵询平静的说道。

    三人脸sè一白，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你们不是在西部……”陈昱喃喃自语道，眼前的情节和他预想的很不一样。要是知道这府军会再临泗阳县，他说什么也不会接任临时的县令的。本以为是一个让家族崛起的机会，没想到却是送命的机会。

    “你以为就凭孟昭能拦住我们？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家将军的预料之中。”关林不屑的说道。

    “张永学！是你！是你将城池献了出去！”陈昱看着站立在侧的张永学，顿时恨声疾呼。

    “是我，怎么样！妈的，我是泗阳县留守校尉，你说，你们那个将我放在眼中？一个小小的城门令也敢和我对着干，我还是留守校尉吗？先前你们在谈什么？不还是想扳倒我，弄死我！你们不仁，那我也不义。再说了，本校尉是梁州府府军的人，可不是唐军的狗腿子。像你这种甘心为唐军所用的人，才改被山匪给洗劫了。”张永学恨声说道。

    赵询说道：“好了，无需和他们多言，张永学、卢语，你们二人，清剿全城那些和铁了心和唐军走在一起的大户，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回。至于他们三个，枭首！”

    堂下跪着的三人顿时浑身一软，再也没有力气了。而陈昱，此刻更是心如死灰。他是县令不假，但他也是新迁入城中的城东大户。现在，只怕不仅自己身死，还要连带家族了。

    赵询可没有和他们客气，直接让全军在全城之中，破了那些大族的府宅，将其家财洗劫一空。

    “将军，四门都为我军所有，但城中也有敌军逃出，只怕城北那两千人……”卢语沉声禀报道。

    “就那两千人？我们可不惧！”关林大笑着说道。再次拿下泗阳城，他也是很兴奋的。

    卢语道：“他们确实不惧，但这两千人在侧，或许会影响我军后撤。毕竟，我们此次还带着不少的粮草物资。”

    “关林、李国昌，你们二人，立刻带着麾下两千骑兵，追击这唐军两千士卒。他们是步卒，你们是骑兵，他们自然不是你们的敌手，你们只需要将他们彻底击溃即可，无需全歼。”

    “孙壮、秦啸，你们二人立刻组织人手，将我们获得的财物运出去，立刻就走。我给你们一千人，同时，南面也会有五千士卒北上接应。所以，应该是安全的。至于城中那些愿意随我们一起离开的流民，也允其南下。”赵询沉声下令道。

    “将军何不和我们一起撤离？此城已无意义。”孙壮沉声说道。

    “无妨，骑兵不要两个时辰就能折回，而孟昭得到消息以及返回，却需要四天时间。我们留在这里，也好方便你们离去。物资运输可要比大军行动麻烦多了，行动吧！”

    “将军，我们留下，是不是要造点声势，给被围的山匪一个机会？”诸人离开之后，卢语沉声说道。

    “没错，我们留在这里，孟昭就会后撤，他要是不动，或者继续向西，那么他们南线就有失陷的危险。到时候，他必定后撤，而那些被围困的群匪，也就有了四散离开的机会。毕竟，留着他们，对我们有利无害，对于唐军，可就是个麻烦。我可不希望，因为此次事件，他们在此向我们攻击。”赵询沉声说道。

第592章 撤离 两难之地

    博平。

    “将军，魏东及其麾下士卒忽然离去，径直向北而去！”

    “向北？这魏东在搞什么？难道李丰在梁州府又搞出什么花样了？不会呀，唐军两万大军，加上地方乡勇和宗族私丁，也有三万余人。大军横扫，怎么也会将他困在西部才对呀。”叶轩眉头紧锁。

    叶轩麾下校尉叶齐沉声道：“会不会是因为李丰困于西部，这魏东才出兵策应，以求吸引唐军主意力南下，达到让李丰等逃跑的机会？”

    对于这些，叶轩心中也捉摸不定。他地李丰此人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此人带军有一手，武力非凡，同时心思缜密。否则，也不会带着数千军队，直奔敌军后方，愣生生的将唐军给逼回去了。虽然唐军败于博平城下，但所有的人都知道，其是败在后勤被劫，无粮无兵甲器具补充，又担心后方大乱。

    在李丰带军杀入敌后之后，张挺yù与之合谋，自立与外。但他知道，一来，当时手中无兵，如何直接符合对方，只怕会成为傀儡。其二，他清楚山阳府和徐阶乃至于兖州府军之间的关系，凭他，还没有能力抗拒唐军和徐阶的双重压力。其三，这也是最重要的，山阳府还在风子鸣手中，而且对方已经完全的掌控力山阳府十县的实权，可以说，现在山阳府完全就是脱离了徐阶的掌控，已经自立与外了。他能和风子鸣对比？

    但话所如此，并不代表着他甘心屈服。在打压了张挺，收回了自己的兵权之后，还将半数山阳府军给派遣了回去，当然，博平粮草不足也是事实。饶是如此，现在除了自己手中的一营军队职务，其手中还有青壮五千人。虽然这些只是青壮，但他们也协助防守过城池，见过血，只要稍加训练，配以兵甲器具，就是一直军队。但他们又困于粮草后勤，只能让这五千人成为半民半兵，并派遣他们收复唐军离去之后而放弃的乡镇，协助安抚百姓落户。

    “将军，我们为何不回到山阳府，夺取山阳府大权，凭什么让风子鸣主政山阳府。将军，你才是都督明文的山阳府府军之主。”叶齐见叶轩没有回话，心有不甘的说道。

    看着自己的侄子，叶轩暗自摇头，道：“叶齐，你敢带三千余人在梁州府活动吗？”

    叶齐想要直接说敢，但看自己叔父眼睛盯着自己，只好沉声说道：“不敢！也做不到！”

    叶轩叹了口气，道：“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叶齐有些不明白，但也知道，己方和对方实力之差，实在太大。但他不知道，他们和所谓的都督，已经是敌对之人了。

    “小心戒备吧，虽然不清楚魏东他们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小心他们惹恼了唐军，使得唐军大军再次南攻。”叶轩叹声说道。其实，他自己也不敢，也不能。

    “如果李丰真是死了，这北上的五千大军溃败了，那我和张挺手中的兵马，能压得住的风子鸣吗？”叶轩心中暗暗思虑，但也只能暗暗思虑。哪怕是他巴不得李丰阵亡，但嘴上也不能有丝毫的表现，否则，城中因为李丰而活命的百姓和士卒，就会让他们不好过。

    …………

    关林和李国昌两人率领的骑兵急速而行，追上措手不及的唐军步卒之后，率军冲杀，只一个汇合，唐军致果校尉就阵亡了一个，士卒阵亡五百有余。在骑兵对步军的情况下，两千步卒根本不是两千骑兵的对手。同样是赶了二十余里的路途，同样的是急速新军，但府军士卒的jīng力，显然比唐军的要充沛。

    短短半个时辰，唐军就溃不成军，在骑兵速度的优势下，在剩余一个致果校尉也被关林斩杀的情况下，剩余不到八百的唐军跪地请降，至此，泗阳县境内的唐军军队，基本上已经被解决，

    不是泗阳城逃出的士卒没有去报信，奈何，骑兵的速度远不是步行可以与之相比。在拿下泗阳城之时，城中溃散的唐军士卒，也曾想过去给剿匪的两千兄弟部队报信，奈何，还没逃出十里之遥，就被府军骑兵超过，以至于剿匪士卒根本不知道后方有骑兵赶至。

    说起来也好笑，因为府军士卒身上的衣甲，还是来自缴获唐军所有，结果两千骑兵即将接近之时，有所查获的唐军士卒，还以为这是己方骑兵，虽有少许戒备，但并未形成防御阵型。想想也是，从自己身后，也就是泗阳县而来的骑兵，怎么会是敌军？再加之这是两千骑兵，在梁州府境内，除了右将军麾下，还会有谁拥有？结果自然不用说……

    说起骑兵，连赵询都难以置信，这些乡堡大户之中，竟然隐藏有如此战马。不过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毕竟，这可不是一家两家所有，而是数十家，百余家的总和，另外还要加上从其余群匪那里换取、购买而来。两千战马，还真不多。

    当然，就兖州之地来说，不，应该说中原诸地来说，蓄养战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骑兵的消耗，足以抵上三四个步卒。赵询之所以急着脱身，倒也不全是唐军大军出动。也是手中骑兵的的消耗，让他依靠这东躲xī zàng的活动有些养活不起了。这也是为什么，赵询要再次攻破泗阳城，在城中大清洗一次。一来，是为了将这个梁州府与山阳府相交的地方给搞乱，二来，也为自己补充一些物资。

    “将军，城中愿意跟我们一起离开的百姓足有两万有余，加上泗阳县境内各个乡镇的百姓，足有四五万。”孙壮统计了离城的人数。

    “这么多？”赵询闻言，眉头一皱，人数太多，迁移起来，也很麻烦。

    “将军，这些百姓都是遭遇战火之后的流民。再加上唐军死命的征召青壮入前线作战，成为炮灰，这些百姓心中早有不满。另外，张校尉也有一功。上次我们破城之后，孟昭严令张校尉为大军筹措粮草，张校尉和临时县令被逼再次提前征税，使得百姓们更是苦不堪言。这些百姓，基本上都是无家无田无生活来源的人了。”孙壮苦笑道。

    一边的张永学，自然是脸sè尴尬，但此事也是上面所令，倒也和他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都带上吧，我早先已经传令，让山阳军北上接应。估计，你们明rì午时就会遇到他们。这些百姓进入山阳府，也算为我们扩充人口了。”赵询揉了揉眉心说道。

    “将军，数万人带上到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山阳府境内的田地数量，也是有限的。”孙壮在一侧小声说道。

    赵询冷声道：“没关系，此次回军之后，就要在山阳府境内清查人口、田地，地方大族、富户侵占田地，现在，也该他们吐出来了。”

    孙壮等人心中一动，想来，山阳府也要开始内部整顿了。但这与他们没有关系，他们自然不会直接说什么。

    “将城中所有的马匹、牲畜、板车等运输之物全部用上，除了粮食和一些有用之物外，其余的尽皆不带。也不要让普通百姓携带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务，到了山阳府，我们指挥安排他们。准备好了，就立刻出发吧。”

    在山阳军的协助下，数万百姓开始迁移。山阳军将其按照户为单位，十户一队，五十户为一哨，五哨为一营的编制将其编成整齐的序列，在山阳军的护卫下，开始向南而行。此外，还临时武装了两三千临时兵，手中的兵甲器具，都是来自城中缴获。可别忘了，城中还有留守的两千士卒，在失去指挥，而留守校尉投降的情况下，大部被俘。他们身上的武器，自然也落在了山阳军之手。

    虽然这三千余临时兵没有什么战斗力，但起码在声势上，也给人不一样的感觉。此外，也能协助山阳军维持秩序。数万人行动，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行军，毕竟，这些百姓有老有少，妇女儿童个个不少。赵询也不希望，中途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新亏这里是唐军最南端，否则，这数万百姓迁移，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卢语看着最后一队离城，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不由的感叹道。

    一侧的张永学，也不由的对这山阳军的举动赶到惊骇，同时也赶到佩服。作战之余，还能顾及道普通百姓，这也算是百姓之福了吧。

    “好了，下面的事情，就等着骑兵军回来，顺带将泗阳县境内能剿灭的宗族、大户势力先清剿一番。卢语，让探马向周围摊开五十里，旦有任何发现，立刻禀报。”赵询目送先行撤离的军队和百姓离开之后，沉声下令道。

    “将军，清剿泗阳县境内的大户望族，是不是会树立我们的敌人？”卢语迟疑道。

    赵询笑道：“我又没有说全部清剿，凡是平rì里名声极差的大户，都给清剿了，所得之物，除了自己所用之物，其余的全部供给周围的百姓。至于那些名声不错，亦或者不是极差的，就不要理会了。如此下来，只有部分望族对我们不满，但普通百姓却对我们印象极好，和唐军一比之后，他们就会明白，谁好谁坏。”

    卢语抚掌道：“这倒是不错，如此一来，唐军想要收拢百姓之心，只怕要花点代价了。”

    “好了，在这里等上三天，差不多我们就该撤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唐军右将军，会怎么办？”赵询轻松的笑道。

    下午时分，骑兵就带着八百俘虏奔了回来。

    听闻将两千敌军全歼，赵询也不由暗喜。这两千大军被消灭，泗阳县境内，基本上就没有唐军的军队活动了，那么，自己需要防备的地方也少了很多。此外，先行离去的数万百姓，也无需担心突然遭袭了。

    “将城中俘虏之中的军官全部斩首，其余士卒，放了吧，怎么说，也要他们为我们宣传宣传啊！怎不能白养着吧！”赵询笑着下令道。

    如果要牢牢占据泗阳城，那自然是不会放这些俘虏离去的，怎么说，也是士卒们战胜后俘获的，就算没有其他作用，但留下来当做劳力用，也是很不错的。但现在，赵询没有稳占泗阳县的意思，又不能将他们全部斩杀，只能让他们离去。再说，离去也是有好处的，这不，就会将泗阳城再陷山阳军之手的消息给四下散开。足以让唐军及梁州府南部诸县的人，大吃一惊了。

    六月三rì，已经距离泗阳县以北，身处聊城和乐平三县交界之地的孟昭，终于得到了泗阳县的情况。

    “你说什么？泗阳县丢了？还是上次李丰率领的山阳府军所为？”听闻从泗阳县快马疾奔而来的信使禀报，孟昭简直不敢相信。

    “回禀右将军，确实如此。在两rì前，敌军突袭出现在东门，而泗阳县留守校尉张永学献门而降，随后泗阳城就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不到半个时辰就丢了！四千弟兄，基本上全军尽殁了！”

    “张永学……该杀……早该杀了！城中不是有四千人马吗？张永学已经是被架空的校尉了，就算东门丢失，也不至于被敌军旦夕而下吧。”孟昭几yù吐血。现在他后悔死了，早知道，就该听从部下的意见，将张永学给处决了。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架空对方的安排，可能是对方献门投降的原因之一。

    “当rì，泗阳城北永涎镇遭遇上前山匪侵袭，城中派出两千军队前往清剿，结果中计。而山阳府军有两千骑兵，在破城之后，又疾行追上之后，全歼了行军一个时辰的两千弟兄。”信使急声将情报详细的说了一遍。

    “他妈的！”孟昭闻言，眼前一晕，忍不住骂道。他现在岂能不知，自己的部下应该是中了敌军的计谋了。什么永涎镇遭遇山匪袭击，定然是敌军故布迷阵，结果将城中守军给分散了。

    “他们是怎么脱离西部而出现在我们身后的，妈的！”孟昭此刻脸sè涨红，完全没有大将之风了。

    “右将军，现在当务之急，是回援泗阳城，拿回泗阳县啊！”将孟昭怒气冲冲，袁立急声劝道。

    “回援？回援个屁！这就是那个李丰想要的。我们回援，被困于西部的群匪就有了生路，他们定会四下散开，隐匿与各地。”孟昭怒声吼道。

    袁立苦笑道：“将军，确实如此，可是，泗阳县乃是梁州府的南面门户，如果泗阳城丢了，我们的防线就要再往后拉一县，对我们不利啊。”他岂能不知道这是对方的谋划，但不做行吗？大战失败倒也罢了，但是接二连三的丢失城池，就是右将军也承担不起吧。打不过，难道也守不住吗？区区数万人，竟然被四五千府军一部给败了，还给耍了，在这样下去，右将军脸上无光，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孟昭此刻也清醒了过来，深吸了几口气，他明白，自己此次被对方给逼到了两难之地。继续围攻山匪，谁知道府军会不会还是无动于衷？折返泗阳县，群匪就会有脱离之机，那这此忙里忙外的行动，可就算是失败了。

第593章 回军

    “右将军，群匪此次不剿灭，只不过是回归山林之中，以后还有机会徐徐图之。但要是泗阳县真的出了岔子，罪责难逃啊！”孟昭麾下都尉许枫、陈昌等人齐齐说道。

    孟昭怎么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上次在博平失败，让山阳府军杀入梁州府南部，已经在后方引起不少人的主意和不满，要是再将泗阳县丢了，他这个右将军也做到头了。

    但是，他就是不甘心啊。眼看被困于西部的万余群匪就要落网，他就能补回在泗阳城北山阳府军劫去的粮草物资。却又被这支山阳府军给破坏了，其心中之恨，实难消除。

    “咯吱……”孟昭将手中剑柄捏的咯吱作响，几yù破裂。这些，他岂能不知。但他更清楚，山阳府军决计不会真的将泗阳县侵占下来。虽然自己南征失败，但并不代表着山阳府军就比自己强，更不代表着山阳府军敢于反击。如果真的要反击，当初在自己后撤之际就反击了。山阳府军不是兖州府军，他只是一府之地。满打满算，包括博平，也就是一个县，人口不过七八十万，如何敢和唐军相比？

    与之相比，现在汇聚在一起，因为洗劫西部数百乡堡、小镇的群匪祸害更大。不趁着他们汇聚在一起，将之剿灭，等其散开，那就更困难了。而且，因为他们从豪绅宗族大户那里洗劫了不少的物资，只需要稳固一下，就会逐步发展壮大。

    对于这，孟昭还不是最担心，他最担心的是这些群匪开始有组织。一旦以后串联在一起，那就是上万大军，足以会给他们带来致命威胁。更重要的是，因为山阳府军先是挫败唐军攻打博平，又是杀入己方后侧，生生的劫去了运至泗阳县的财物。使得群匪士气大振，随着山阳府军的鼓动和挑头，现在很多隐姓埋名或者逃离在外的原梁州府府军都纷纷加入其中，连一些新附军之中，也出现了逃卒，更不要是普通百姓。要是不及时将他们清理掉，rì后梁州府再起战事之时，这些群匪十有**就能裹起数万匪军来，不能小觑。

    其实，孟昭心中也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了急yù拿下梁州府各地和在博平消耗掉山阳府军，对地方征召的太过厉害，同时也没有及时派人稳固梁州府南部新进拿下的诸县，一下子使得南部诸县的民心不再。这也是这些群匪活动，却没有遭到百姓义勇反击的原因。

    孟昭也清楚，如果对泗阳县不管不顾了，那泗阳县地方受害大族就会向后方反应，言其坐看山阳府军在泗阳县祸乱百姓。甚至于，那些眼热自己右将军之位的人，也会攻击自己。

    “传我之令，各路军加速合围，我们要在三天之内，将这些祸乱梁州府南方诸县的群匪给收拾了。”孟昭一咬牙，沉声下令道。

    “将军，如此……不若这样，将军仍旧水军向西，属下带领部分人手回撤泗阳县。”将孟昭下了决定，袁立只好另想他法。

    孟昭脸sè凝重的说道：“不行，加上乡勇私丁，每一路兵马也不过五千左右，如何敢分兵回撤？对面的群匪有分股集结的迹象，他们的前身，不少都是梁州府府军出身，可不是普通的山匪，他们懂得排兵布阵，懂得战场规则。就五千人一路，本将军都认为不足，要是再分兵，只怕更危险。毕竟，这些乡勇是指望不上的。”

    顿了顿，孟昭接着说道：“你可别忘了，泗阳县有山阳府军接近五千人，他们能转战数百里之地，可不是简单军队，尤其是那个李丰，诡计多着呢。去的少了，只会吃亏，不会占便宜。再说，他们手中还有两千骑兵。虽然这两千骑兵，顶多算是初学者，但依旧是骑兵，不是吗？”

    许枫恨声道：“都是这些该死的乡绅豪族，当初我们征集马匹，以钱购买，他们各个都不愿出，现在倒好，全部成了山阳府军的战利品。妈的！这些人，都该死！”

    说起来，这些士卒将军，没有一个对这些占地无数，家奴无数，钱粮无数的富户豪绅大族有好感，但暂时，他们还不能动对方，起码在稳定梁州府之前是不能动。

    “好了，无需多言，就按这么说的办，我就不信了，这山阳府军还真敢死命的留在泗阳县。”孟昭一挥手，冷声说道。

    …………

    泗阳城。

    派去做诱饵的七八百士卒也顺利折返之后，赵询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到现在为止，一行行动都在预计之中，至于下面的效果如何，那就看对方的应对了。

    “将军，你说，这孟昭是回来，还是不会来？”卢语沉声问道，一侧的张永学、关林、李国昌也侧耳倾听。

    “怎么？是不是最近连番胜利，让你们的尾巴都翘起来了？”看着关林等人都露出感兴趣的表情，赵询笑着问道。

    关林憨笑道：“怎么可能呢？属下只是关心大局情况，毕竟，敌军回援还是不会来，都与这里有关。”

    赵询笑道：“如果是其他人关心，我还相信。但是你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粗枝大叶的你，也开始关注起大局来了。”

    “不过，不管他回来还是不会来，其实都和我们没有直接关系了。毕竟，我们还是不能在此久留。如果有整个兖州府军做后盾，我们倒是可以一战。奈何……”说着，赵询人不知叹息一声。

    奈何什么，诸人之中，除了张永学之外，诸人都很清楚。徐阶准备抛弃数万大军和两府之地与唐军，换取与唐军联盟的诚意。那么，徐阶自然是不同意山阳府军战胜唐军的。所以，和唐军作战，也成了山阳府军单独的任务。想要以一府之地，和占据三府之地的jīng锐作战，改名为山阳军的他们，还真不是对手。如果不是此刻骁果军牵制住了唐军，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有取胜的机会，说不定，山阳府早就被唐军拿下了。

    如果能拿下兖州府就好了，那样的话，山阳府、兖州府就能和冀州南部连在一起。到那时，诸方不惧。

    泗阳县又被那一支山阳府军攻破的消息，不到一天，就传至了周围诸县。但孟昭并未立刻回援，依旧下令，围剿群匪。一部分人不明白，不知道孟昭为何如此做，甚至有人对此不满。但还有一小部分人还是清楚的，知道群匪带来的威胁xìng，要大于山阳府军。毕竟，山阳府军是山阳府的军队，但这些群匪，却要在梁州府南部安家。而梁州府南部又是和山阳府接壤之地。平rì倒也罢了，群匪自然是不敢对唐军做什么。但要是在唐军和山阳府军开战之时，这后方就是个大问题。

    唐军如此行动，不说早有赵询安排的人通知，就是没人通知，群匪也知道唐军要权利剿灭自己。在得知唐军的网状包围计划之后，群匪也是大吃一惊。尤其是那些府军军官出身的匪首，更是明白这其中的意味。

    懂得的，有见识的匪首自然不会轻易独自离去。而那些小团伙和一些因为唐军逼近而惊慌失措的匪首，自然是立刻想要逃之夭夭。但很快，他们的结局就让其余近百支山匪明白，此次，这些唐军似乎动真格的。

    在群匪商议之后，组成初次联盟，最后形成八家之局，成为八个大的团伙。而赵询掌控的八支山匪，也混编在一起，有赵询亲卫营队率王岳率领，合计一千五百余人。也是八大家之中人数最少的。但是，同样也是兵甲器具最为jīng良，士卒最为彪悍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王岳他们，根本不随便招收流民百姓加入，肆意扩充人手。

    王岳手中兵甲器具jīng良，那是因为其将手中的一些缴获和其他山匪换回来的，其中还有从山阳府军手中换取的兵甲器具。

    这八家人数合起来倒是不少，只有两万有余。但所有人都清楚，真正能上战场和唐军一战的，也不过半数而已。因此，对于唐军的全面包围，群匪也是束手无策。经过探马得知，唐军已经构成了上百里的大包围圈，就像一张大网，缓缓的罩了过来。

    对此，王岳倒也不是很担心，毕竟，他们不是真的山匪。上面有令，必要之时，可以脱身而去。此外，在聊城县内，其们还有千余人潜伏在山，以待后用。再者，他们也知道泗阳县的情况，这也是大人在设伏给他们生机。西部三县的鹰眼司探子，早就时刻关注情况的发展，旦有漏洞，立刻就能钻出去。

    也是因为此，八家实力相当，却又各不相服，提出各自离去的建议后，王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

    “混账，其安敢如此？欺人太甚！”孟昭脸sè发青，怒声吼道。

    帅帐之中，袁立、陈昌、许枫和带着两千人赶了回来的乌蒙同样脸sè难看的坐在下手两侧。

    “好啊！这个李丰不错啊，为了逼迫我回军，竟然使出如此手段！简直该死！”孟昭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心中愤怒可想而知。

    原因无他，前rì士卒禀报消息，孟昭没有理会，反而率军进剿，前行过程之中，还剿灭了为数三千的一支山匪。虽然他知道，对方真正属于山匪的不过五百余人，其余的都是普通百姓而已。但收获之丰，仍旧让他满意。

    但很快，今rì，也就是六月五rì。他再次收到了消息，收到了泗阳县的消息。但这个消息，却让他如坐针毡，不得不慎重考虑。

    山阳府军在六月二rì破城之后，当rì午时过后，就迁移走了三万百姓南下，洗劫了泗阳城内的大户和府库。但因为唐军的不作为，短短两rì内，泗阳城内的山阳府军开始肆无忌惮起来。连破泗阳县内数十坞堡、乡堡、城寨，洗劫财物无数。随后，在六月四rì之rì，从南面北上了五千山阳府军。当rì下午，五千大军再次将泗阳县内近五万百姓迁移南下，机会让泗阳县成了空县。

    孟昭也没料到，山阳府军会有援兵北上，或许是探子打探到了，但不清楚后方的情况，尚未得知孟昭在五路大军之中的那一路。但五千山阳府军入境，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他可以容忍敌军入境，大将军乃至于后方诸大员都能看明白泗阳县的情况，而给予他支持。但现在山阳府军这种绝户之计，已经让他不能在坐视不理了。

    泗阳县合计人口也不过十二三万人，两次就被山阳府军给运走了一大半，你说，孟昭岂能不管不顾？如果在没有理会，他相信，山阳府军下一次就会动粗，也要将剩余的百姓给迁移走。

    没了百姓，要泗阳县还能做什么？现在，山阳府军的举动，已经让他无路可退了。

    “乌蒙，我给你留下一千正兵和全部的乡勇，你留在这里替我作战。切忌，不可让群匪得知消息。其余四千人，立刻随本将军回援泗阳县。”孟昭带着苦涩下令道。

    虽然乌蒙和孟昭都在暗中行动，但却也瞒不过鹰眼司的人。毕竟，这可是数千大军的调动，再者，鹰眼司的人可是时时刻刻就盯着孟昭的，怎么可能让他溜掉？

    孟昭手中的四千人，其中有一千是骑兵，这还是从征讨博平残余部队骑兵的总和了。但他也不能只带着这一千人南回，而将不足留下。毕竟，对方手中可是有两千骑兵，要是正面对上了，没有其他兵种的配合，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在得知孟昭折返之后，王岳立刻暗中让人通知群匪。在先后得到消息后，有人提议向消息来源所指，也就是乌蒙放心冲去，以破开拦截网，撤回各地山寨。有人自然不同意，不愿意去和唐军硬拼。

    最后，包括王岳在内，只有三家愿意率先一试，其余人，准备等待结果。

    一群蠢猪，要是我们走了，其余四路唐军岂会没有察觉？你们还能脱身？王岳冷笑着扫视了那些观望的群匪，心中暗暗嘲讽。

    六月八rì，也就是在孟昭离去后第三rì，三家突然杀入乌蒙所在方向。虽然乌蒙强力抵抗，但也扛不住五六千匪军的冲杀。正如孟昭所言，乡勇私丁，守卫城墙坞堡还行，野战，差远了！乡勇私丁在苦战一炷香之后，就土崩瓦解了。他们溃退不要紧，一下子连带乌蒙手中军队也溃散。霎时间，三千唐军溃散了，一下子使得大网破开了一个近数里的大洞，三支山匪瞬时杀出，远遁而去。

    要知道，包围圈到了这个地步，两两之间相隔也不过十数里之遥。因此，在周围唐军围过来，补上漏洞之前，就要瞬息离去。只要拖了了包围圈，他们就算安全了。毕竟，唐军包围圈里还有五六只群匪，但自己这里只有三支，还是随时可以四散而奔的群匪。

    那五支在后方观望的群匪顿时一怔，他们也没想到这三支弟兄竟然真的杀出去了。当即反应过来，随即指挥人马，向东而去，准备紧随三支队伍指挥逃出包围圈。可惜的是，他们赶到之时，三支唐军，合计七八千的正兵早已做好了准备。一番大战自然是少不了的，最后的结果自然不用说，群匪逃出了些许，但半数还是被拦截了回去了。至于剩下的三四千人，都已经死在了唐军之手。

    剩余的群匪无奈之下，只能向西溃退。此刻，他们就是后悔也晚了，毕竟，漏洞出现一次之后，自然就会趁势弥补。另外，少了三支人马，还折损三四千，剩余的人马已经难以破开唐军拦截。于是乎，那些普通百姓卷进去的匪徒，当即扔下武器，折身回家。至于其余的，也开始各自逃命。四下散开而去。

    “孟昭终于回军了！”接到探马加急传回的消息，赵询笑着说道。

    “他再不回来，他就怕我们将泗阳县给搬空了。”卢语忍不住笑道。

    说起来，这再次迁移百姓，也是临时起意。在当rì迁移走城中和泗阳城邻近乡镇的三万百姓之后，周边各个乡镇的百姓在随着城中山阳府军攻打坞堡、乡堡之时，纷纷愿意跟随其后，离开这战火之地。毕竟，山阳府军已经迁移走了三万人，且对待百姓不错，名声也不错。百姓们也希望，能摆脱唐军这种无限制的征召和捐税。这泗阳县距离前线太近，攻打博平城之时，死伤的民夫大都都是来自泗阳县的。

    原本赵询是没打算再迁移百姓的，但从博平支援而来的五千山阳军赶来了此地。赵询询问之后才知，先前回去的三万百姓已经被后续而到的另外急速驰援而来的五千士卒护送回去了，他们这是特意来赵询麾下听用的。恰好赵询无意与唐军死战，但孟昭又无意撤军，于是乎，这个迁移百姓，绝户之计就出现了。

    “传令全军，我们准备一下，准备撤军。”在确定孟昭已经撤离大营之后，赵询也下达了撤军的军令。

    “这样下去，等到孟昭赶回来，铁定气的吐血！”卢语轻笑道。

    赵询道：“吐血才好，毕竟攻打博平城，可是让我军死伤不少！”

    “报……紧急军情！”

    就在此时，堂外忽然传来急促的疾呼声。

    赵询等人为之一怔，不知道又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让他进来！”赵询急声说道。

    北面没事，那就是……赵询、卢语面面相觑，心中顿时一跳。

    片刻之后，一个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士卒急速赶了进来。

    “报！将军，风大人急报，兖州府有变！”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封已经被汗水浸的有些痕迹的密函。

    赵询接过一看，顿时脸sè凝重起来，半晌，沉声说道：“传令全军，立刻启程，回军！”

第594章 回军 收权

    虽然不知道从山阳府传来的详细内容是什么，但几个校尉都很清楚，应该就是与徐阶、徐州军和武卫军有关系。

    六月六rì，徐阶和徐州军发动对武卫军发动了突袭，在兖州府、陈留府、荥阳府同时行动，两军联手向武卫军发动强攻。

    在兖州府内，武卫军大将丁强也早就因为徐阶的摇摆不定而小心戒备。如果是徐阶在兖州城内行动，十有**就会失败，但剿杀丁强的是一直不为人主意的徐州军人士。虽然没能当场将丁强击杀在当场，但也伸手重伤，差点没能回到军营。

    在徐州军行动之时，城中兖州府军也立刻行动，向着兖州城周边的武卫军大营进行强攻。不得不说，武卫军还是要强于兖州府军，在丁强遭遇埋伏之后，还能据营而守。

    攻防之战三rì不止，一万三千余武卫军折损过半，但兖州府军也为之留下了近万的尸首。一时之间，双方在兖州城外武卫军大营僵持。虽然武卫军放弃了兖州城的掌控，全部缩回军营，但武卫军也将军营建的几位坚固、险要。

    “太没用了，有准备对无准备，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打成这样，简直……”关林忍不住嘟囔道。虽然和兖州府军分割，但毕竟也是兖州之地的人，现在武卫军算是入侵者，自然心里偏向兖州府军。

    卢语摇头道：“不是兖州府军没用，而是武卫军本身就比我们府军强，待遇好，兵甲器具也jīng良。最重要的是，准备了这么久，笨蛋也知道徐阶有什么鬼主意。和谈？都和谈了四个月了，到现在还没能有个结果，丁强还是还没有防备，那就当不了武卫军大将的职位了。”

    “难道徐阶和徐州军就不怕齐王慕容成从豫州、扬州调动大军出战？到那时，别说徐州军和兖州府军，就是加上唐军，只怕也会处于下风。”李国昌冷冷的说道。

    赵询淡声说道：“他们不怕，司徒雷解除了禁卫军，将朝堂之上的帝党和非左相一党的人，全部流放各地。亦或者免职了。”

    “好一个司徒雷啊，轻而易举的借助徐州军和徐阶打击慕容成，同时还趁着慕容成无暇他顾之时，全权掌控了朝廷。”卢语顿时惊呼道。

    “没错，我们都还蒙在鼓里，还什么徐州军、徐阶和唐军联手打击兖州之地的慕容成势力，将司徒雷的使者当做表象。现在看来，司徒雷早就和徐阶等人达成了协议。好了，无需多言，立刻撤军，回到山阳府，再看局势变换。”赵询闷声说道。

    赵询心情十分不好，本还以为事情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先前却发现，这个司徒雷，又向前进了一步。还不知道他下一步准备针对慕容成。只怕，身在扬州的慕容成要落入下风了。司徒雷强大，对于赵询尓言，虽然没有直接关系，但还是极为不好的，不说双方之间的仇恨，就是其支持把持朝政，让大燕朝廷成为其的一言堂，也是极为不利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手段，赵询还是知道其厉害的。

    以前朝廷之上，左相党和齐王党共同/执政，相互制衡。帝党位于其中，却无实权。但自从慕容成为了平复江州，整顿东南，前往扬州之后，齐王党也开始向东南偏移。现如今，洛阳城之内，全权被司徒雷掌控，朝廷之上，除了司徒雷的应声虫之外，并无敌对又有实权的人物存在。而兵权，在夺取了禁卫军之后，还剩下不到万人的御林军，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要在兖州之地大战定局之前，谋取好处，否则，等到司徒雷定下名分大义之后，就无法直接出手了。赵询暗暗思虑道。

    在现在，除了徐州军之外，其余诸方势力都是被朝廷判为乱军叛逆的，而不是自己dú lì自主的。哪怕是徐州军，也是为了抗捐抗税而兴起，并非直接叛乱。唯一一个自主叛乱的家伙那就是蜀王张衍，可惜，他已经被朝廷大军给剿灭了。可以这么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明目张胆的打着推翻朝廷的大旗行动。赵询相信，要是自己如此，只怕南方驻地的诸侯就会联合讨伐，哪怕是获取名声上的些许好处，也很是会如此做的。

    …………

    疾行三rì之后，孟昭终于带着四千军队杀回了泗阳县，而此时，山阳府军早就离开泗阳县一rì之久，说不定，对方此刻已经身在博平城中了。

    “该死！”看着比之上次更加荒凉的城池，孟昭恨得牙痒痒。现在的泗阳县，可比上一次回来的时候荒凉多了。就连四个城门，也被山阳府军给拆除了，成了一个空荡荡的大洞。城中残存的大户，已经没有几家了，那些心向唐军的大户，更是被洗劫的干干净净。泗阳县境内，各地乡堡同样如此。

    刚回到乱糟糟的县衙，就接到了剿匪战果，得知三分之一的群匪脱离，孟昭顿时眼前一黑。

    “将军，要不要现在派军向南追？山阳府军离城一rì不到，说不定……”看到孟昭脸sè发青的坐在县衙主座上，闷声不语，袁立沉声说道。

    孟昭挥了挥手，冷声说道：“不用了，敌军有骑兵在侧，我军兵少，难以有实质xìng的效果。”

    见孟昭如此回答，袁立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之所以建议派军追击，可不是真的希望孟昭答应，而是为了让其将心中的沉闷发泄出来。要是孟昭答应了，袁立可就真的不知所措了。

    “好了，安抚百姓，传令下去，泗阳县全县境内百姓，免税一年。派人修缮城门，并清剿泗阳县境内的乱民。”孟昭沉闷的说道。

    “将军，紧急军情！”一骑急速冲入县衙之内，翻身而下。

    孟昭接过从许枫手中转交过来的情报看了之后，心中稍微平息下来的怒火又涌了上来。上面没有其他的内容，和赵询接到的一样，兖州之地大战已起。

    “原本该有我们分一杯羹的，都是这该死的山阳府军！传令！让剿匪完毕的军队，立刻……算了，还是按先前的军令安抚百姓去吧。”孟昭很想让剿匪完毕的，从梁州府北方调遣的军队来此，大军南下，谋取好处。但想想南面的山阳府军和梁州府南部诸县的混乱局面，他又忍住了心中的愤恨。

    …………

    “恭喜李将军，在敌后大败唐军，连破泗阳县啊！”

    “不敢！都是将士们用命拼下来的，我可不敢居功。”赵询笑着回应叶轩的恭维。

    大军一路狂奔，只用了一rì多的时间，就顺利的回到了博平城，因为赵询两次迁移北方百姓南下，一下子使得赵询在敌后的行动传遍博平县全境，声威赫赫。就连叶轩和心中有算计的张挺，也不得不低下头来，不是因为对方手中兵多，而是因为对方的战功。

    让叶轩悲愤的是，自己丢给赵询，让对方训练的三千士卒，现在成了四千五百余人，还个个都只遵赵询为尊，将他抛到一边了。三个校尉，原本也是他叶轩的亲信，但现在么，只怕早就被对方折服了。

    “叶将军，兖州城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吧，有何打算？”宴后，县衙内堂，赵询、叶轩、张挺和县令卫忠齐坐一堂，商议兖州城之变的应对之策。

    还未等叶轩回答，张挺开口道：“此事还需再议？都督大人对武卫军出手，还联合了徐州军，我们此时加入其中，岂不是锦上添花？唐军新败，又被李将军在敌后大肆破坏，只怕短期内，唐军无暇南顾。此时正是我等立功之机，两位将军，现如今应该挥军南下，协助都督大人破了武卫军大营才是正理。”

    县令卫忠虽然没有说话，但其脸上的表情也告诉其他人，他的意见也是如此。

    “难道叶将军还没有将真实的情况告知两位大人？”听闻张挺的回答，赵询侧目向叶轩询问道。

    叶轩脸sè僵硬，半晌才说道：“时间紧迫，还未来得及说。”

    赵询冷声道：“张校尉、卫县令，我山阳府军已经正式改名山阳军，脱离兖州府军管辖，至于派军南下之事，只怕我是不能参与了。”赵询知道，这个张挺也是投机之辈，想要在徐阶脸前好好表现一番，好上位。如果不是此次自己挟大胜而返，一万山阳府军北出泗阳县迁回八万百姓，只怕张挺已经开始诉说自己麾下大军的不遵军令。

    当初叶轩下达的军令是，一万山阳府军，因为粮草问题，五千撤回山阳府，五千在城北大营驻扎。但因为自己的军令，这无论是原本该撤回山阳府的五千士卒，还是留守在博平大营的五千士卒，都私自出城，向北而去。

    “李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yù趁着都督大人和武卫军开战之际，想要dú lì于外？叶将军，你也是都督大人一手提拔出来的，你该说句话吧。”张挺心中暗喜，如果李丰如此表示，那么明rì就通通告全城，让府军士卒背弃其而去。

    赵询不等叶轩回答，冷笑道：“忘了告诉张校尉，徐阶原本的计划是，联盟徐州军和唐军，三方合计武卫军。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张挺、卫忠二人为之一怔，半晌，卫忠才迟疑着说道：“李将军的意思是，我们……我们都是都督和唐军……”

    赵询沉声说道：“没错，梁州府和山阳府都是徐阶答应唐军的储备条件，这也是为什么前一段时间里，大军粮草不济的缘故，也是为什么风大人要从叶将军麾下胡志手中夺权的缘故，这也是为什么徐阶明知道我们将他的人干掉，而他却没有下令惩处的缘故，同样也是为何我军大胜，我们却不敢轻易北上的缘故，是因为我们背后没有支撑。这么说，你们满意了没？”

    “张校尉，我知道你对本将军不满，不管你是私心作祟也好，还是嫉妒本将军年轻却站的比你高也罢，本将军都老实的告诉你，本将军声身临如此地位，是靠本将军用命换来的，而不是某人的提拔。本将军明rì就率山阳军撤回山阳府，至于你们，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唐军要南下，你们是第一道防线。别打着投降唐军的主意，因为本将军在唐军境内策反了新附军军官，所以，你们就是投降了，只怕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赵询冷声说道。此时此刻，他没有时间，也没有jīng力和这些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家伙们多言了。

    “对了，此事叶将军最为清楚，就算你们不相信本将军的话，询问一下叶将军就清楚了。”赵询又补充了一句，随即就准备起身离去。

    张挺顿时有些傻了，自己的打算，都是建立在自己这些府军还在徐阶统管之下，李丰、叶轩也遵从徐阶军令的前提之下。但现在……

    “李将军且慢！”一看叶轩表情，卫忠就知道，只怕这李丰所言属实。经历战火考验下来的卫忠，自然不是一般的文官可比。当即急声说道：“李将军且慢，先前我等不知兖州城情况，故而有所不明，也是正常的。现在情况明了，还需要大家冷静对待，务须以意气行事。”

    赵询又坐回了椅子，冷笑道：“如卫县令这般说，我李丰就是意气用事了？”

    卫忠笑道：“不敢，下官的意思是，正如李将军所言，先前情况明了，我们南北皆是敌人，亦或者说，还未正式开战的敌人。北面不用说，无论如何，我们都是阻拦在唐军南下的通道上，成为唐军的眼中钉。至于南面，虽然我们dú lì于外，但徐阶并未对我们动手，可以说，我们现在处于平等之地。但武卫军则不然，徐阶可胜，武卫军不可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紧密合作，不，应该说，博平县是梁州府仅剩的一县，归于梁州府已经不合适，不若归在山阳府治下。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而不是一拍两散。”

    “李将军，博平县处于山阳府北面，乃是山阳府的门户。想来，你们是不愿放弃博平的，否则的话，在明知徐阶已经抛弃两府之地及其百姓后，还大军相援助。”

    赵询冷声道：“那按照卫县令的意思，本将军还非得保你博平一地不可？”

    卫忠急声说道：“当然不是如此，李将军也可以在瑕丘、南平阳两县建立防线，但毕竟没有在博平的好，不是吗？博平单独处于山阳府北侧，与两县城犄角之势，守住此地，唐军就不敢轻举妄动。再者，博平以后也是山阳府治下，和分彼此。难道李将军真的希望博平落入唐军之手？”

    赵询沉声道：“本将军当然不希望，但博平似乎不是卫县令一人做主啊！”

    卫脸sè一僵，随即沉声道：“确实如此，但自现在起，就有李将军和风大人做出了，不是吗？至于那些心有不轨之人，或杀或留，自在李将军挥章之间。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反对的，张校尉、叶将军，你们说呢？”

    叶轩脸sè发苦，沉声道：“自然，此地自有李将军做主。”

    张挺心有不甘，但看赵询、卫忠二人眼神犀利的盯着自己，顿时心中一慌，急声道：“自然，李将军说了算。”

    赵询暗暗佩服卫忠，三言两语，就将主动权给拿回来了，看来，正如鹰眼司的人所查，此人也是了解山阳府情况的，

    “很好，那先整编博平之兵吧，此地乃是与唐军相抗的要地，非jīng锐不可留。”赵询也懒得多言，直接将叶轩和张挺手中的兵权给剥夺了。

    虽然没有将实际情况公布，但赵询还是立刻在博平整军，先是将所有军队的名号剥离，改为山阳军。随后又将随自己出兵敌后的军队与之柔和，成立第三都，兼任第三都领军都尉，合计一万两千人。而叶轩和张挺，皆兼任佐都尉，有名无实。

第595章 北归

    博平城城楼之上，赵询正在查察城墙修缮工作。按照预定计划，先行要做的就是加高加厚城墙，随后再在博平城北面两侧，各修建一座小型卫城，驻守士卒，以护卫博平城安全。

    “将军要丈量田亩、清查人口、减租减赋、流籍编户、统一商税？”被赵询正式任命为归山阳府统辖的博平县令卫忠听完赵询所言，失声说道。

    赵询点头说道：“没错，我军在敌后的行动，想必你也知道了。之所以能获取胜利，让群匪壮大，最根本的缘故，还是百姓苦不堪言。各地豪族大户，私占田地无数，私养家兵，视唐军官府与无物。”

    “此次我们从泗阳县迁入百姓八万有余，再加上从唐军之地自行流入，将近九万人。我准备在博平县也留下万人，算是经营博平之地，总不能让博平连自己都养不活吧。”

    “可是……”卫忠还准备说什么，但被赵询打断。

    赵询沉声道：“博平遭遇唐军围城半月有余，周围乡堡村镇，尽皆毁坏。除了有主之地之外，其余的，都收为官府所有，同意分配。各地乡堡，一律不得私自蓄养私兵。就算是有，也需要有都尉府派人监管。旦有不服者，一律以勾结敌军论处！”

    “好吧，既然李将军如此说，下官定能办好。说实话，对于这些乡堡大族，下官对其也没有好感。博平施行此种方针，倒也没什么大问题。但看将军之意，似乎还准备在泗阳县境内实施？”卫忠笑着说道。

    赵询沉声道：“为百姓故，不得不为，不得不做。再为自己故，也不得不为为不得不做！”

    “对了，山阳府会派来近百年轻小吏，他们对于处理各种事物，都有一定的理论基础和基本的施政经验，将他们安排在各处，我不希望博平官府，再和以前一样，是个摆设。施行新的政策，就需要用敢为之人。”

    “下官领命！将军如此说，下官也就放心了。经历半月的大战，博平县内还存在的官吏，已经是寥寥无几了。”卫忠沉声说道。

    见卫忠如此说，赵询淡淡的询问道：“我记得卫大人应该也是大族吧，在博平除了家财万贯之外，还有良田万顷，虽说因为唐军南侵，而导致暂时荒芜，但现在唐军退却，这些良田还是能收回来的。此外，城西紫林镇卫家，可是拥有乡勇五百余，皆是jīng锐之士。卫大人愿意实施对山阳府下达的军令？”

    卫忠见周围除了赵询和其身边的十数护卫之外，并无他人，轻笑着说道：“李将军也不是山阳府的人吧？此外，现在山阳府之主风子鸣风大人，只怕也是在遵从李将军的意思办事吧？”

    赵询淡淡一笑，侧过身来，看着远处正在忙碌的百姓，随意的说道：“哦？卫大人此话何意？”

    卫忠见赵询没有生气、提防之意，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道：“我观将军所行政策，基本上都与北方相同。”

    “这样代表不了什么，现如今，诸方势力为了发展实力，巩固地方，纷纷都在效仿彼此之间有利之处。我这效仿北方，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呢？”赵询笑着说道。

    卫忠看了一眼赵询身边的士卒，道：“可李将军带兵方式也很特别，尤其是麾下军官整顿军队之后，首先做的并不是继续训练，提高战力。而是和北方一样，讲述军规军纪，战军列。虽然其他军队也都效仿过如此，但能坚持下来，让身边士卒和将军身边的亲卫一样，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半个时辰者，少之又少。”

    “诸方势力实行新政者么不在少数，但能狠下心，直接向大户动手者，却是不多。虽然他们都对这些大户、宗族势力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不想影响势力范围内的动荡和使得这些大族流落敌方，都不会很快直接的动手。”

    赵询笑道：“如此，卫大人应该向这种势力投靠才是，在他们手下，你才能获得更快的提升空间。”

    见赵询如此说，卫忠心中一喜，这就说明对方正如自己所料，来自北面。

    “表面上看，确实如李将军所言，投靠他们或许能提升的更快。但博平除了能被靠唐军，南靠兖州府军和东靠徐州军之外，再无他人。而这三方势力，与北方相比，差之甚远。此外，守城之战后，我城外良田，已经被毁，佃农已成流民，疑惑死亡。莫说收租，就是佃农想要租种，只怕也没有可用之物。在者，无论是哪方势力，现如今都在暗暗打压我们这种小族主意，短期内，是能爬的很快，但也有可能一夕之间，飞灰湮灭。现如今唐军不就在借助群匪之手，在清楚地方大族吗？”

    “此外，因为唐军来袭，我族内乡勇也所剩无几，只怕现在已经被将军麾下或吸收，或给予dú lì户籍，已经不复往rì之盛了。唯一没有损失的，反而是设在城中的铺子。虽然因为大战，战事经营不善，但只要停战，再加之将军的统一商税，很快就会兴盛起来。另外，家族之中，诸位长辈，都看好山阳军，而非唐军和兖州府军。”

    赵询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对方所言，大部分是真的，看好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北面的骁果军。此外，他们更怕的是如果现在不合作，很快新的县令就会到职，将他们这些大族一网打尽。要说山阳军麾下诸地那里最好清洗，非属博平为甚，毕竟，一番大战，大族势力也耗得差不多了。当然，这里是指手中掌握的敢和官府对着干的势力以及关系网，而非钱财。

    卫忠很清楚，被对方派来的近百小吏，只怕就是真正掌控全县政务的。

    “卫大人，想要得到认可，就要做到实处。我们只看政绩，不看身份。不过，卫大人的诚意，我记住了。”赵询淡淡的说道。卫忠如此说，也就是在向自己表明，他卫家，愿意带头拥护他赵询定下的规矩，也会按赵询的规矩在博平施政。

    赵询在博平逗留了两rì，将左都留下，以魏东为博平留守，负责博平县的防卫，同时，也配合卫忠实施新政。为了防御唐军，赵询也将手中的战马，留下了千匹与左都。随后，就带着第三都，回到了巨野县。

    “主公此次在梁州府南部，可谓是声明大震呐，带领三千余残军，杀入唐军后方，洗劫财物、兵甲器具，两次拿下敌军泗阳县，领兵之能，属下佩服啊。”

    “风子鸣，风大人，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拍马屁了？”赵询笑着说道。

    “不是属下拍马屁，也正是因为大人的行动，使得徐阶不敢轻易对相接的山阳府有任何军事上的举动。对了，主公还从泗阳县偷回来了八万百姓。啧啧，正是了得啊！”风子鸣大笑着说道。

    将风子鸣如此，赵询也大摇其头。

    “对了，此次随冀州商队而来的吏员有多少？安排的如何了？”赵询想起那近百派到博平的青年吏员，不由问道。

    “从幽州一共来了五百余人，现在除了五十余人留在巨野县之外，其余都被派往各县，博平最多，派了八十余人。”风子鸣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五百人？看来不少啊！”

    “是啊，属下也没想到，主公麾下竟然培养着如此多的年轻吏员，虽是小吏，但却是真正决定一地的权柄啊。这些人似乎都有一些施政经验，主公，他们是从骁果军治下抽调的？”

    赵询摇头说道：“不是，是从青年近卫军之中选拔的。”

    原来，因为统一有都督府之内的内务府收养孤儿，年龄大小不一，体质也强弱不等。赵询就将之分为军队和吏员两类，军队自然就是青年近卫军和少年近卫军。其中思维敏捷者，可以继续入武备学院学习，出来则成为低级军官，甚至更高。吏员则是经过那些被赵询免职的原朝廷官员做西席，教导之后，跟在地方官府实习一段时rì之后而成。

    想要在地方实施新政，想要彻底的掌握地方权利，没有自己人，那是不行的。除了这些吏员之外，还有青年近卫军的士卒，也在暗中往此地而来。青年近卫军是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年轻人，经过系统的训练后，他们比之这些府军来说，更像职业军人。

    “主公要在山阳府全境实施新政？”

    “没错，怎么，难度很大？”赵询反问道。

    风子鸣摇头道：“这倒不是，地盘越少，实施的越早，难度越小。兖州府大战，北方又是敌军唐军，他们除非想要寻死，否则决计会配合的。另外，按照主公的吩咐，我们也是温和的施政，倒也不会出现无力反抗问题。只不过，也正因为兖州府大战，如果此时忙于实施新政，拖了军队的后退，那我们想要在此战之中谋取好处，只怕更难了。”

    赵询沉声道：“谋取好处是一定的，但短期里是不行的。只能等着三军苦战力竭之后才可，才不至于遭遇对方的强烈反击。另外，我们也要看齐王的回应，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策。”

    将赵询定下了主意，风子鸣也不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也知道，赵询言之有理。

    “司徒雷不动则已，一动就将慕容成给将了一军。也不知道慕容成会如何应对？”

    赵询微微皱眉，道：“这个司徒雷，果然是老谋深算。完全就是将徐阶、徐州军和武卫军、慕容成为框在了一起。算了，不去想了，现在该烦恼的是慕容成，而不是我们。坐看风云，等着他们大打吧。这里交与你了，我离开北地已经时rì不短了，也该回去一下了。”

    …………

    赵询要回到幽州，除了离家许久之外，也因为远洋航行的商队顺利返航了。怎么说，这也算是开辟了海上商道，也该有新的规划了。这些复杂的事情，依靠信息传递，自然是不行的。此外，离开太久，对于稳定自己的权利，也是不利的。

    回去倒也不是很麻烦，但也不是很容易，要西进兖州府，过黄河，进入冀州，随后就是自己的地盘了。赵询经过兖州府之时，就发现，因为大战，兖州府的百姓，也开始纷纷远离。不得不说，因为骁果军对百姓优待的名声之外，很多百姓都度过黄河抹去冀州而去，希望在骁果军治下求生活。

    对于这些，赵询自然是满意的。毕竟，北方人较之南面，还是要少的多。虽然自己这数年里来，不断的吸收难民，但还是比不上南方诸州。也就是比之凉州、宁州好些，不过，现在冀州、青州和幽州，平均人口已经超过了雍州。这也没办法，谁让近年来，连续数年西部大旱，使得雍凉之地缺粮，百姓不得不脱身求活。

    直到通知了幽州之后，到达了冀州城，赵询才打明旗号，在军队的护卫下，一路巡视，一路未停的奔回了幽州城。

    赵询进入幽州城之时，已经是弯月升空，不过邻近十五，月光倒也正明亮。

    大都督回城，城内文武诸官，早就在城门口相迎，借着月sè，看到徐沁怜、苏冉、李欣颜、苏紫烟、如玉、阿斯丽和阿斯泌正站在城门口外往自己这边翘首而望。文武诸官，则位列两侧，侧后而等候。

    因为骑兵相报，她们自然是早就等候在此。

    相别已是半年之久，每有信使过来，都会有诸女的书信和一些手工制作的礼物，只是赵询事务太多，有来回奔波，也只是间或写一封书信，带上所有人的名字，让信使捎回去。想着自己在外征战半年，她们在幽州城也是担惊受怕了半年。

    待赵询走到近处，几女反倒压抑住激动的情绪来，敛眉垂的，将相思藏在盈盈相望间。倒是阿斯丽和阿斯泌没有什么顾忌，也没有汉人那般含蓄，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

    城门周围里许之地都是森严将卒，亲卫营、第二府军，近在周围护卫。都督府内卫也出现在城门之下，诸女身侧。

    诸女再有百般相思，但在外人，特别是在诸多部属面前，她也是敛身先施礼：“妾身徐氏见过夫君！”诸女紧随其后屈身一礼。

    “见过爹爹！”

    “属下见过主公！”

    “你们辛苦了！”翻身下马的赵询轻声对诸女说道，随后又对几个孩子说道：“回去等着领礼物吧！”最后又大声道：“诸位辛苦了！回城！去都督府，诸位共饮！”

    “吼……吼……吼……”

    连续三声吼叫，不用说，这就是大都督府的三支无法无天的大老虎。一般情况下，三只老虎都有专人蓄养，不会轻易伤到人畜。

    “这么大个了！长得真快！”看着和其父母一般大小的毛毛，赵询摸了摸其脑袋，不由的感叹道。

    很显然，毛毛这个变大了的大家伙，还是认得和自己呆了数个月的主人，伸出大舌头在赵询的手上舔了舔，又在其身上磨蹭了几下，以示亲热。

    一夜主臣共饮自然不必细说，接下来只是回内府与诸夫人共叙相思之苦。赵询也将自己在兖州之地的行动，讲于诸女听，一夜相叙，其中情谊深含，自然更难以言表。

    赵询先是统筹的处理了一下骁果军的政务之后，就接见了海商张云琪、顾飞二人，他们二人也是白羽商号和内务府的人，也是此次海贸的探路者。经过二人的叙说，赵询也对海贸有了一定的了解。

    不得不说，不能小看利益的吸引力。在印度、波斯、斯里兰卡、阿拉伯等地，早就有扬州、交州海商出没，纵横往来，生意甚是火爆。甚至于，在广州及东南沿海地区。有许多从海路上来的大食商人。他们成立特别的居留地。叫“蕃坊”，在当地影响很大。

    当然，海上贸易的风险是很大地，大海航行不同于内河，风浪不定，人员时刻都有生命危险。如果不是熟悉海上航行的人，极有可能尸骨无存。就算是张云琪、顾飞他们此次，也多次遭遇大风大浪，险些遇难。但是，巨额的利润，还是刺激了不少商人铤而走险。按照两人的大船运载量来计算，每年至少能挣十数万银币。银子，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银子啊，有谁不眼红呢？

    听闻交州之地的海贸发展，赵询不由叹声说道：“唉……还是岂不太晚！”

    张云琪、顾飞也深有同感，张云琪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与南洋海贸，我们没有扬州、江州和交州的便利。想当初，交州之地，也不过是荒芜之地，哪怕是前朝在海贸兴盛之前，也依旧不过是贫瘠之地。那广州府，昔rì也不过只有百姓二十余万人，但现在呢？足以和中原大府相比，甚至更甚。也正是因为如此，交州都督，也有心和自己北面的占据荆、江、扬、豫州的齐王抗衡。当然，我们除了和南面海贸之外，还是可以与东面的夷州、新罗半岛贸易。”

    赵询暗暗叹息，这地理上的差距，那时没办法弥补的。海贸兴盛，自然造船业也就发达，对于海军和水军来说，这都是极为有利的事情。当然，更重要的是，税收就高，经济也就繁荣。要不然，齐王慕容成怎么会放弃在朝中和司徒雷相斗，反而要亲身到扬州，主持江州的收复行动呢？还不是因为这地方对他很重要。

    “你们是否遭遇扬州海军的拦截？”赵询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急声问道。在骁果军之中，海军和水军已经正式分隔开来，各自xìng质不同。

    “未曾！我们未曾在江州、扬州靠岸，就算是补充淡水和食物，也是在交州进行的。不过，路经扬州外海之时，也遭遇了扬州海军。但对方只是简单的巡查，收取了一些钱财之外，并没有对北上的海船进行拦截。”

    赵询暗暗点头，如此，他就放心了。毕竟，他也没有拦截从扬州、江州甚至是徐州北上rì本、新罗半岛的海船，只要不是可以破坏，任其航行，哪怕是靠岸补充食物和水，都是允许的。甚至于，赵询还给巡视的青州海军下过军令，巡视途中，遇到遇险海船，无论徐州还是扬州，都给与救援。其中先后就救过数十艘遭遇风暴、遭遇海盗袭击的海船。

    对于赵询来说，他们只是商人，只要不给自己正在交战的敌对势力贩卖武器，都是允许的。像上次攻打青州武卫军，也就是唐军之时，封锁海域，禁止南方海船给武卫军运输补给，那也是先行通告、jǐng示，允其在己方海港停靠，贩卖货物或者离去。在劝解无效的结果下，才一律惩处。当然，运输物资要是兵甲器具，那就会直接没收。

    想来，也正是因为此，己方南下的商船才未被拦截。毕竟，正常的商业，对彼此双方都是有利的。

第596章 钱利

    “对了，我让你们特意将航行所到之地都标记下来，什么地方有什么物资，什么地方缺少什么，以便商队所用，你们标记了吗？”想起当初临行之前交代的事情，赵询笑着问道。

    虽然还是那个不少，但还没有人系统的留下海上商道的信息。赵询向将之标记下来，也好让其后而去的海商们，有个提前准备。

    张云琪拿出一本册子，笑道：“此事我们已经做好了，商业司也全力相助，这就是印刷出来的海上记事概况。

    “好，如此一来，也能让其余的商队有了最基本的准备。”赵询笑着接过张云琪手中的册子。

    随手翻开来，现里面是前往南洋、南亚、甚至是东非的情况。当然，很多没有亲身经历的地方，都是听其他海商所言而记录，像这种情况，其后也标有未亲身所到，待查的话语。

    在标记的航线上，有各种各样的注意事项，后面还有专门描述的对抗风暴和漩涡的心得，甚至连鲨鱼经常出没的地方，也都有详细的备注。对于当地的风土人情，也有粗略的描述，其喜好、忌讳，都有详细说明，还有标记什么货物比较受欢迎。

    “很红啊，交由商业司统一印刷，贩卖给海商，其中也有你们的分成。”赵询大略的看了下，拍板决定。

    赵询相信，这种东西，定能受到海商们的欢迎。跑远洋贸易的都知道，时间就是商机，先制人，永远都要比后制人强。再说了，真要是在某些细节上出现了问题，到时候可就不是一点钱财能过得去了，搞不好就是丢掉xìng命。

    在青州、幽州沿海之地，海商还是不少的，来往与夷州、新罗半岛以及南面的海上，数量还是很大。既海贸利润，牵扯不小，以前则是由商业司统辖，但现在赵询准备将之单独划分出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更还的负责这项事务。

    和司徒亮、杨望清、刘文契、裴毅、吕子良、杨望真等人商议过后，决定再成立一司，负责海贸管理。名字就叫海贸司，与唐朝的市舶司一样，负责掌蕃货海舶贸易之事，以来远人，通远物。其职责包括：检查入港货物；征税；收买、出售、保管及运输专卖品及其他船货；核发出国贸易公据……其职能相当于现代的海关。

    时隔半年，汇通钱庄也遍布骁果军治下，成为类似于银行的存在。钱币、钱票也成为世面流通之物，取代以前的金银之物。

    “光是吸纳存钱不行，还要放贷，钱用出去，才能是钱。如果只是存放在钱庄钱库，那和普通人家放于家中又有何区别呢？”听闻了钱庄的经营现状之后，忍不住说道。

    “放贷，我们是在放贷啊，都借给官府修缮河道了。再说了，我们发行债券那么多，到时候还回去，都是问题呢。”财务司司长胡易皱眉说道。

    赵询摇头道：“你那哪里是借给官府，根本就是官府在无偿利用钱庄里的钱。钱庄的钱和税务司存放在钱庄里的钱，是两回事。”

    顿了顿，赵询苦笑着解释道：“财务司存放在钱庄里的钱，是官府的钱，也就是相当于朝廷的户部钱库。但钱庄自身吸纳的钱财，他是钱庄通过经营手段，临时借用。钱庄不是官府的，而是一个店铺一样的机构，只不过是在官府监制之下的机构。”

    “官府可以用按照规矩利用你们财务司存放的钱财，但钱庄吸纳的钱财不能无偿调动。这般说吧，我们发行债券，富户们购买，到期之后，我们是要归还连带利息加上本金。你们调用钱庄的钱财，也要在不影响钱庄经营的情况下，给予一定的利息，就当钱庄也是一个特殊的大户。”

    通过一番详细的解释，赵询才将这钱庄和财务司分割清楚。赵询不是怕别的，就是怕他们胡乱无规划的调拨钱庄钱财。这钱庄钱财和财务司的钱财是不同的，财务司的钱财，是通过税收获取，全额都是官方的钱。但钱庄的钱，虽然身在钱庄，但本质上还是人家的。你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存放地而已。

    百姓、富户商人为何愿意将钱财放在钱庄？还不是安全，但他们更看重的是信誉。能存能取，要是只能存，去的时候事情一大堆，还会有人存钱吗？

    想当初，钱庄成立之初，没有建立起信誉，除了大都督府和一些官员及其官府将自己的钱财存放在钱庄之外，那里会有人真心愿意？哪怕是麾下官员，只怕也是挨不过面子而为吧。但现在，已经是遍布骁果军治下，得到了百姓的普遍认可。就是那些商人大户出，也纷纷将钱财存于钱庄，拿着钱票在异地兑换。以至于，现在很多地方的钱票，都相当于实际的金钱来用。特别是那种只看票号，不记名录的钱票，基本上就成了大额的流通之物。

    “将钱庄里的各级职员，都按一定的编号，轮期调换，同时也要加强核查，我可不希望钱庄里面出现什么岔子。”末了，赵询又强调道。

    “主公之意，就是要和放高利贷一样，将钱借与百姓？”

    “是啊，谁敢说自己没有个三灾五难的，总有需要用钱而身边又没有的时候。这钱庄的钱财只是借助与官方和那些大族商人可不行，我们需要将之扩散开来。就连普通百姓也要考虑其中，比如说，遇到天灾了，百姓可以支借钱财以自救，到期偿还便可，当然，利息还是需要的。只不过，我们定下的利息，远远没有放高利贷的多罢了。”

    如果按照赵询所言，那么，官府就送下了很大的担子，如此一来，官府仅仅只需要将田地分给百姓开垦就是，无需再需要为他们提供所需之物。当然，官府提供物资，也是要偿还的。只不过，现在有钱庄代替之后，百姓们除了依靠繁忙的官府官吏之物，还能自己自行安排，能很大程度上缓解官府临时承担的财政压力。毕竟，任何时候将所有的事情压倒一起，官府也承受不住。

    再比如，如果现在山阳府有了钱庄，有了统一规划的钱庄，那么，按照赵询的设想，实际上将“安置流民、开垦粮田”的财政压力，转移到“钱庄”的头上；当然，钱庄要收取一定的钱息来作为补偿。这偿还，自然就是在百姓有所收获之后。

    钱庄借贷给流户，使得流民得到最基本的口粮跟种子及必要的工具，到这些地方里开垦荒地。一是能增加诸县的耕田面积，增加地方的钱粮收入；二是能将这些流民安置下来，化解不安全的隐患；三是流民能获得收成之后，归还本息，钱庄能从中获利。

    当然了，如何放贷，又如何保证放出去了能顺利收回来，这都是需要详细考虑的事情。在骁果军治下还好，起码百姓不会乱跑，他们能得到田地，还减免各种杂税。如果是其他地方，谁敢保证这些流民拿了钱，会不会直接溜号？流民可不是正统的百姓，他们都是已经无家可归的人了，要是处理不好，同样是血本无归。至于这些，还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情。

    “可是，放给百姓还好说，如果放给流民，那如何保证会有收益呢？”前青州都督，现在的军务使曹斌皱眉说道。他对政务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钱庄是靠什么经营的。再者，他现在也逐步开始融入骁果军，也算开始为骁果军cāo心了。

    议政厅内，胡易激动答道：“只开垦荒地有收成，流民自然就有能力归还钱、支付钱息。同时，对地方来说，开垦荒地，民户、粮田增多，税粮自然也就有增加。即使有放出去的钱财会有些最终收不回来，按照主公所言，zì yóu地方官府额外补贴损失给钱庄，实际上也会很有限，占得比例非常少，毕竟，没有谁愿意为了这么一丁点的钱财而流窜。如此一来，办钱庄向流民放贷，倒是大善之政！呵呵，我现在才发现，放高利贷也是大善之举啊！”

    原本以为是放高利贷，向拿下临时有难的大户、百姓放贷，但听闻赵询如此一说，胡易顿时心思活跃开来，仿佛眼前突然通透一般。

    杨望真接口道：“如果我们将流民编甲编户，统一有甲长、里长放贷，直接购买所需物资，而这些甲长、里长又是自己人，有有家人在此，甚至是安排一些本地人，那么，也能减少一些麻烦事。现如今我冀州、青州之地，还在不断的接收流民，不若，就这般试试看，让监察司从旁监察，也让官府做好应对手段。”

    赵询点头道：“如此甚好，说得好，不如做的好。再好的理论，也是要靠实践来证明的。”

    “好了，钱庄的事情，暂时只能一步一步来，先看看实际效果再说。对了，幽北诸胡又出现了问题？”

    司徒亮沉声道：“这倒没有，因为定州的成立，现如今，幽北三胡已经处于我军围困之中。西北面是室韦人，南面是幽东北三府之地，西面则是定州。虽然并州之北的突厥人在并州北部肆虐，但还没有进入我军辖区范围。”

    “我们没有和西面突厥人对上，幽北三胡自然也不敢胡来。现在的问题是，北海诸部，也就是北海行营总管李牧之将军那里。”因为赵询自号大都督，所以北海都护府也撤销改变为北海行营。原北海都护府大都督李牧之也改任北海行营行军总管，统筹北海诸部军务。

    “北海诸部？北海诸部被一分为二，现在还有jīng力闹腾？”赵询不由侧目问道，对此也是有些惊讶。昔rì赵询崛起之时，就是踩着北海诸部，也就是其中的北海王而起家。现在北海王被另一部和李牧之的联手打压下，已经爬不起来了，怎么还会有jīng力闹腾呢？

    司徒亮笑道：“不是他们想要不安分，只是因为我们将原本的契丹人所在草原划分北定五府，现在又改编为定州之后，大举的迁入汉民，同时也授予契丹人汉人身份。现如今，这些契丹人的生活水准，可要比之以前强多了。”

    “虽然我们没有强制xìng的让所有的契丹人更改汉名和汉人户籍，但还是很多普通牧民，尤其是那些被我们从各部首领手中解放出来的私奴，都纷纷加入汉籍，享受一些做工、为吏上的优待。哪怕是还未曾更改户籍的契丹人，依旧比之以前生活要好，毕竟，他们无需再为食盐、粮食、取暖、交易以及过冬焦虑。所以，北海诸部那些原本遭遇北海王赤术打压的那一部，有心向我们靠拢，其诸部之意，也是想效仿契丹人，划为汉地，入汉籍。”

    赵询一听就明白了，道：“北海王不同意，你们也担心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心有疑虑。当然，这些部落的首领也是不愿意的，是如此吧！”

    司徒亮点头道：“确实如此！收有受的好，不收有不收的好。此事，需要主公来决策。”

    “你们的建议是？”赵询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询问道。

    司徒亮沉声道：“政务司和军务司的意思都是可以拿下，但是，因为兖州之地的战事，不会的究竟会大到什么地步，所以……现在也不好说。”

    赵询明白对方的意思，一旦要接纳这北海诸部半数领地和人口，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各项繁杂的善后事情不说，还要动武解决那些各部首领，还要预防北海王的动作，甚至还要预防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的异常反应。毕竟，骁果军现在不声不响的吞了三部之一的一半，他们要是还能稳坐如山，那才怪了。如果没有将重心放在疏浚河道之上，骁果军倒也可以南北两线作战。但现在，骁果军还不能大举动兵，尤其是在接纳北海诸部一半之后，更是要承担繁杂的地方安排事务。

    恰好现在兖州之地又是大战刚起，似乎有将司徒雷、慕容成牵扯在其中之意。都督府下属文武也明白，赵询现在还带打着兖州之地的主意，想要在黄河以南打开缺口。再者，辽东国个粟末靺鞨部之北的黑水靺鞨部，也是一个敌人，一个不好，骁果军就会将重心全部被牵扯到北线上去，而无暇南顾南面。

    沉吟了片刻，赵询沉声道：“这愿意纳入我骁果军体系的都是普通牧民。亦或者是那些私奴？各部首领、诸将是什么反应？”

    司徒亮道：“普通牧民和各部私奴自然是举手欢喜，此外，一些部落首领也表示了愿意臣服，至于北海诸将，只怕真要是臣服亦或者打起来，他们也不敢做什么。毕竟，北海行营的军队可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们，什么才是jīng锐。”

第597章 幽北

    “如此说来，这接纳对方，就算西北海诸部首领心有不满，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接受！”赵询摊开地图，一边看着西侧北海部的地理划分，一边说道。

    “就算不接受，领军反对，也能很快平息，而不会在西部北海部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因为靺鞨八旗和靺鞨骑兵以及我亲卫军骑兵都都在北海诸部收过兵，基本上，北海诸部，尤其是这西部被北海王打压的诸部，已经没有什么很强的战力了。”司徒亮仔细的说道。

    就心里尓言，赵询还是很想将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拿下来的，还有黑水靺鞨部。这里可是未来的东三省，土地肥沃。当然，对于赵询来言，现在黑水靺鞨部的吸引更大，因为那黑水靺鞨部和室韦东部那深山老林之中的参天巨木。这数人合围的巨树，可是造船的好材料。

    “你们对于兖州之地的局势如何看？”赵询想动北面，但也不想放过南面。虽然北能扩大疆域，化诸族为一体。但南面才是事关大局的关键。自从被朝廷定为叛逆之后，骁果军上下，已经是无路可退了。

    裴毅道：“军务司的意见，自然是南北皆不放过，他们甚至做出了有我军、八旗军和室韦军同时行动的计划，或剪灭一胡，或强力打压其生存条件。如有可能，可以减缓治河。毕竟，治河是长期工程，而现在我们又是在三州之地同时开工。政务司的意见则是不动则已，一动立刻出手先将北海诸部西部定为事实，随后偃旗息鼓，不做其他打算，只是小心戒备，想来，以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的实力，也不敢对我们动手。”

    “至于治河，不可轻易停歇，否则只会让我们更加懈怠。此外，北方天气不如南方炎热，尤其是在冬天，越北天气越寒，就会有数月无法开工。如此，就已经大大减缓了河道工程。”

    “至于南面兖州之地，我们的意思都是暂时不插手其中，起码，短期里骁果军不插手。至于主公所在山阳府，到时可以以小博大，参与其中。只怕此次就是朝廷彻底分割的起点，齐王慕容成，也不想在洛阳城事事否和司徒雷相争。或许，慕容成本来就是想要离开洛阳，再折身与司徒雷相争。只怕，慕容成希望能从司徒雷手中取得皇帝掌控权，更希望皇帝死掉吧。”

    赵询点点头，他也明白现如今朝廷只怕要彻底要散了。在扬州，慕容成可比在洛阳要舒服。毕竟，洛阳之内，还有一个名义上的皇帝压着，还有一个大敌死死的盯着自己，还有一大群整天不做实事的大臣在炒个不停。但在扬州，他慕容成就是实质上的帝王。裴毅说的也没错，如果现在的宣武帝挂掉，而他又没有儿子，那么，帝位就要在兄弟子侄之间选拔一个。试问，还有谁能比得过他手握大权的齐王慕容成？他撤离洛阳，让司徒雷将宣武帝手中的兵马禁卫军给剥夺了，或许，这也是慕容成的希望吧。

    吸了口气，赵询沉声说道：“既然他们愿意归附，那就接纳吧，直接给各部落首领传讯，告诉他们，如果表现的好，私财可以得到保护，给予一定的身份。如果不配合，身死财空。要行动，就不要拖延的太久，无需给他们有心侥幸的机会，也不要留给他们有联系其他两国的意思。政务司，你们做好相应的准备，接纳人口，扩展领地，可不仅仅是说说这般简单。”

    裴毅道：“属下明白了，这就着手去准备。”

    “军务司也动起来，给北海行营总管李牧之传令，让他也有个心理准备，注意查察北海王所部的动作。对于对方的任何不合理行动，都可以以与反击。”

    “让东三府的镇军也做好应急准备，以防辽东国、粟末靺鞨部有什么过激反应。当然，也不要去挑衅他们。派人与一国一部交涉，告之实际情况，造成既定事实。这可是对方自愿，非是骁果军所迫。”

    “相比之下，西部的突厥才是真正的强敌，兵强马壮，来去如风。”司徒亮砸吧这嘴巴说道。

    “最好大雪狂降，饿不死他们！”军务使曹斌恨声说道。对于这些突厥人，已经深入太原府之地，在曹刚的纵容下，胡作为非，这些军务使，自然是没有任何好感。

    赵询也是了解这些情况的，对此，他也无能为力。己方往昔，是太行山，山路难通，就是想去支援，也掺合不进去。更重要的是，无论是并州北部的曹刚还是南部的司徒健，都是不允许骁果军入境的。赵询敢保证，如果自己行动，这二人绝对会先向自己动手。对于曹刚来说，骁果军可比并州的并州府军难对付多了，此外，骁果军又是和司徒雷势力同等存在，要是也参与进去，那自己就是搭上突厥军，只怕也难以应对两大势力的反击。至于司徒雷的人，更不用说，两方是死仇，没有开解的余地。

    “其实，抛开道义尓言，我们不参与其中也是好的。司徒雷是我们的敌手，现在和突厥人在并州对上，自然会吸引和消耗其麾下实力，兖州之地引发的战局，或许也不再司徒雷的掌控之下。”军务使张元静缓缓说道。

    张元静所言，诸人皆知，也就是利用突厥人和司徒雷的势力向碰撞，以达到消耗敌军实力的目的。当然，这个后果就是并州的百姓要遭殃了。

    见诸人没有反应，张元静也知道他们心中的顾虑，接着说道：“非是我们愿意看到百姓遭殃，而是他司徒雷不愿意我们接手。既然如此，我们还能做什么呢？那就消除他们在并州的实力，有我们接手。当然，并州位于雍州之北，地势关键，司徒雷而不会轻易放弃。所以，等我们接手防务之时，只怕司徒雷以及被打压的差不多了。”

    “此事，以后再议，由实际情况再做决定。”见其余人没有反应，但赵询还是明白，他们的意思也是这样，没有反应，不就是没有反对么。再者，张元静已经将大体之意说了出来，其余人还能说什么。

    赵询虽然心中不想如此，想要领军西进，但他也知道，骁果军现在同样是四面有事情，根本忙不过来。和突厥军开战，那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两万人就能解决的。而现在的骁果军，还不能再次引起十数万人的大规模作战了。

    诸人见赵询如此，，也暗暗一松，他们也明白，赵询虽然没有决定，但就现在而言，那就是按照张元静的主意在做。坐看风云，现在不就是正在旁观吗？

    虽然决定接纳北海部半数部落的融入，但事情并不是很容易。要考虑去生活方式，安置方法，还要考虑不会因为一时疏忽，而引发sāo乱。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融入骁果军治下，融入汉民之中。普通牧民或者那些生活困窘之人，是巴不得融入其中，但那些手中有权的人，可不一定这般想。

    话虽如此，但赵询还是决定收下他们。倒不是为了这两府之地大笑的地盘，也不是为了这些人口。而是赵询想要告诉所有诸胡百姓，选择加入我们，融入我们，生活会更好，有保证，不会随意受到欺压。给那些也有心倒向己方，但又害怕反被上面的首领处理，而又得不到骁果军的支持的人看看，他们可以付出行动。

    两军相斗，彼张此消，一方增强，那就意味着另一方的削弱。赵询也向通过一些列的手段削弱对方。除了在经济上之外，还要从底层百姓开始，先削弱了对方的根基，上面在强大，也是空中楼阁。

    虽然骁果军整体实力要远强于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哪怕是其加上黑水靺鞨部，也远比不上骁果军。但这并不意味着骁果军与对方全面对上，就稳cāo胜券。要是真是这样的话，双方开战，也不要打了，直接比一比实力对比就好了，一下子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决出胜负，还能没有伤亡。

    实际上，这北面的战争并不是很好打，天气就是其中最大的问题。虽然骁果军多次，并且一直在修缮东三府以及定州的道路，虽然有简易的，还不合格的水泥出现，但冬季苦寒天气，不仅是道路难行，不利于大军行军作战，就连士卒们也难以适应更北的天气。这后勤补给，可是南面作战或者内部作战的数倍。

    赵询可不想陷入苦战，就算是胜利，只怕南面的慕容成、司徒雷和西面的突厥人，也会在自己身上咬上一大口吧。所以，对付他们，赵询就是先安抚，再用经济手段掌控两地经济命脉，随后拉拢底层百姓，让其心向骁果军。如此一来，诸步剥除两国的力量，使其成为徒有虚表的空架子，放才能一击致命。

    幽州东北方，除了这三大部靺鞨人之外，还有新罗半岛的高丽人。新罗半岛分三国并立，最北就是高句丽，其势力已经和东三府相接，不得不防。原本新罗半岛三国相互拼斗，争夺主导之位。但现在，北面出现了更强大的势力霸主骁果军，使得高句丽也没有继续再对南面用兵，反而聚兵与北，与西平府相接。

    “想要压住高句丽，就必须先将北海部、辽东国给压制住，如此，我们幽州通往西平府的军队和物资，就不会受到任何的阻碍。此外，经营好了这些地方，在让士卒们适应这里的环境，哪怕是高句丽真的心有什么鬼主意，也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吕子良听了赵询的话后，沉声说道。他也知道，这新罗半岛，也是个问题。现在高句丽的北部疆域，昔rì可都是前朝占据之地，只不过后来未曾夺回罢了。

    在辽州府北部驻扎，负责与粟末靺鞨部和辽东国政务上的问题以及边界民事事宜的杨望清，此次也回来述职，则有些担心的说道：“现如今，我们在北方的敌人也就是两大方向，左和右，正北是室韦人，室韦不南部大族受到主公册封，封号，并与我方达成贸易和一定的协议，他们则是我们的友军。”

    “其中，西部自然不用说，他就是突厥军，突厥很强，但也因为我们很快拿下契丹人，化契丹领地为定州草原，修筑城墙、官道，愣生生的将半草原之地分成被诸城包围之中的旷野。再加上我们的震天雷，突厥人怕了，不敢轻易来犯。所以，只要我们在定州西部诸城继续施加压力，同时继续修筑城池和堡垒，突厥军就不敢轻犯。毕竟，对于突厥人来说，并州之地是一个更好的选择，没必要向东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

    “西部是明面上的敌人，所以相对来说，较为简单。虽然他很强大，但我还是要这么说。想必之下，东部敌人才是最为麻烦的。定州向东，依次是北海部、辽东国、粟末靺鞨部，而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之北，室韦诸部向东，则是黑水靺鞨部。这三和靺鞨人部落，都是我们潜在的敌人。”

    “大家请看！”杨望清指着挂起来的地图，因为其是北海诸部出身，又连续在东三府处理事务，故而对于北方情况比其他人更有发言权。

    “你们看，定州，虽然南北都是自己人，处于自己人的保护之中。但是，其的两侧分别就是突厥人和北海军。如果，如果北海军和突厥人有勾结，只需要派军从最南端之地探入，无需其他，凭着突厥人的骑兵，搅乱我军后勤，虽然不至于使百姓受到什么损伤，但北方大军就会陷入困局。如果此时幽北三胡乃至于高句丽一起异动，那么，我们就无法及时的对定州伸出援手。而室韦人之东，又有黑水靺鞨部，其自顾不暇，无法南顾。到那时，定州危矣。”

    赵询看了看地图上诸方的划分，也不由的眉头暗皱，确实如杨望清所言，如果对方没有联合倒也罢了，如果联合，倒是个大问题。以至于直接将骁果军全部牵制道北线去了。至于南面，想都别想了，只怕到时候连治河大业，都要暂停。

    “杨望清，你的意思是说，这辽东国、粟末靺鞨部、黑水靺鞨部和高句丽以及突厥有勾连？”赵询眉头微皱的询问道。

    杨望清沉声道：“这个，属下不敢确定，但也不敢否定。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防备，有备无患总比事到临头要强。”

    赵询微微的点头，他也赞同杨望清的意思。

    “那岂不是说，此次北海部半数臣服，其中有有着问题？”吕子良忽然出口说道。

    “或许！但不管如何，我们都要接纳他们。辽东国、粟末靺鞨部和黑水靺鞨部有勾连，这是一定的。至于有没有和高句丽以及突厥人有联系，这尚未可知。但是，我们必须做足应对手段。哪怕是全线接战，也没什么可顾忌的。我在兖州之地还留了一颗钉子，别看他小，但就是因为小，却可以让其他人忽略不计。北方定了，我们就不在担心后方，而留下太多的兵力。”

    “这样，我们将靺鞨八旗和靺鞨骑兵全部调往定州，他们皆是骑兵，就算对上突厥人，相信他们也是占优势，毕竟，他们的兵器和比突厥人的厉害。契丹八旗则东调北海行营，让李牧之立刻展开预防措施，甚至可以摆出要大打出手的架势，告诉所有人，此次，我骁果军不惜动武。”

    “你们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赵询沉声问道。

    “李大人，你对于幽州周边情况最为了解，可有什么建议？”杨望清沉声说道。

    因为冀州无战事而折返熟知的李怀远微微苦笑，半晌说道：“我在幽州做了十年的幽州军官，从卫军校尉道幽州都督，在这里，说我对于幽州之地最为了解倒是不假，那么，我倒是有一些想法。”李怀远知道，这杨望清是不想让其自己继续露脸，而要让其他人也表现一下。毕竟，一个臣子表现的太过突出，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李怀远自己也不想出头太多，毕竟，其是赵询实质上的岳父，其大儿子又是手握兵权的一方将军，自己也是。他可不想再冒头了，他想说的，其他人绝对也知道。

    赵询笑道：“但说无妨，集思广益，不要有什么想法。对与错，只有探讨之后才知道。只要没有下决断，错误之处，都不是错误。”赵询明白二人的想法，但他也不希望两人有什么主意却非要放在心里，导致行动没有更完美。

    李怀远道：“一，派人和新罗半岛南部两国联系，与之结盟，让他们在高句丽后方活动活动，要知道，三国之见，都是死地。我们可以许他们，战败高句丽之后，我们与之共享高句丽。且，我们只要收获昔rì我们的疆域，其余的任由他们处理。”

    “二，幽州海军北航新罗半岛之北，在粟末靺鞨部和黑水靺鞨部侧翼游弋。我就不相信，这么一大队海军战舰在其身边晃悠，其还能忙着向东调军？当然，海军调动，也需要在秋末之前离开，要是冻在外海，那可就是大麻烦。”

    “三，减缓甚至停止贩卖武器与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反而转向室韦人。虽然室韦人不能为我们提供更多的财政收入，甚至比之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更少，但也正是因为室韦部贫瘠，却能为我们之盟。室韦人强大，那么黑水靺鞨部就相对于减弱。无论是现在震慑其，还是rì后三面合围歼灭其，都有作用。”

    裴毅笑道：“如此，我们在北面的行动就更加完善。李大人不愧是做了十来年的幽州之将啊，一击到底，对于周边的情势，到时分析的很清楚。”裴毅是正统的文官，对于军事，也只能是纸上谈兵，但他也是知道李怀远这三条的重要xìng。

    李怀远苦笑道：“裴大人挖苦我呢，这些东西，在做的军务使，哪个不知道？还不是想让我这个幽州老将出头，昔rì卫军在幽州损兵折将，丢失领地。今rì，诸位大人也不过是想让我自己发泄一下昔rì的怒火罢了。”

    看着其他几个军务使脸sè尴尬的样子，裴毅也苦笑道：“那也比我们强，我们几个算是一点也不知道，隔行如隔山，对于这些军务，实难理清。”

    赵询笑道：“好了，不管如何，我们早晚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就按李大人所言处理。此外，还要派人联络夷州北部主政者，万一新罗半岛南部两国不同意，亦或者要和高句丽联手抵御外敌，那么，战后我们倒是可以和夷州北部诸侯联合，先破了新罗半岛再说。”

    现如今的夷州，也是诸侯林立，比之中原，其分裂的更早。昔rì大燕水军无法直达夷州，对夷州实行统治之后，夷州移居的前朝后代，就开始清除大燕官府，取而代之。但诸部互不信服，成为数个dú lì的诸侯。其中，徐州军李炽，昔rì崛起也是受过夷州大族的帮助。当然，现在的李炽，完全就将夷州那边给抛弃了，否则，也不会连水军都没有，愣生生被扬州水军压着打。

第598章 诏令

    “我在兖州之时，你们发过情报，言我军震天雷存储极为不足，这是因为什么？近期我军可未曾对周边用过兵，应该不会有如此大的消耗，再者，有消耗，但后勤司也该很快补充的吧。”讨论完幽北大体局势，赵询又想起了这个与骁果军息息相关的重要武器。

    震天雷对于骁果军来说，有着很重要的作用。虽然不敢说没了震天雷，骁果军就不行了，但震天雷在战场之上，确实有至关重要的影响。尤其是对于北方草原诸部，这玩意，光是在声势上，就能打击敌军气势。此外，攻城战也能炸开城墙。当然，这需要的消耗量是极为庞大的。一般情况下，骁果军不会轻易用火药炸城。毕竟，这东西还没有千年之后的炸药那般厉害。

    司徒亮叹气道：“齐王军和司徒雷的势力，都知道了黑火药的大体成分，虽然不是十分清楚有那几种东西，但还是禁止了北方商队在南方之地购买、运输此等物品。硝石是医药品，所以直接被他们列为军需物资，非军队不得用，不得随意贩卖，进行了严格的管制。甚至于，齐王麾下和司徒雷麾下，已经有了一些仿制品。虽然远远没有震天雷的威力大，但也说明，他们也开始对此项物品的重视。”

    “此外，因为修缮疏浚河道，炸开极难用普通之法凿开的山石，也是用此等之物。所以，需求量不小。”

    赵询微微皱眉，此事对于骁果军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要不要禁止治河运用此物！”裴毅闷声道。

    赵询摇头道：“不，继续用，他们想要研制，可不是这般容易。不过，配方问题和经手之人，必须要严格把握。加大对夷州的交易吧，南方不行，夷州可以继续进行。”

    “此物，派些老道的官吏去山阳府，既然我们不能顾得上，也不能轻易扯进去，就让山阳府这个本土地方行动吧。”

    “主公，此次司徒雷这么一搅合，显然就打乱了慕容成的安排，此次兖州之地乱起，齐王军大损，豫州军定然也会有所举动。但显然，司徒雷也不会干看。如此一来，齐王慕容成就会同时敌对司徒雷、徐阶、徐州军三方。说不定，一直有自立之心的交州，也会趁势而起。这般说下来，慕容成就四面皆敌，定然难以应对。我们何不以山阳府联络唐军，让唐军从北而击，攻伐徐州军，打乱司徒雷的布置。”一直位于冀州的李怀远沉声说道。

    司徒亮脸sè一喜，道：“李大人此计甚妙！如此，倒是解除了山阳府北线压力，也给唐显一个出路，不至于因为被困一地，而想山阳府发起强攻。据闻，唐显有意转移大本营，移师南部，解除我们对其的压力，但因为主公在山阳府的行动而受阻。但如果唐显执意南下，我们也无法阻拦。不若给他一条新的途径。

    “毕竟，他以为没有和徐阶完成协议，徐阶下达的收复梁州府的军令，也是一个阻碍其与徐阶联盟的障碍。徐州军现在也是两线作战，南要挡住齐王的怒气反击，西要配合徐阶攻伐武卫军，那么，差点因为成为同盟而放松的北线，就是徐州军的薄弱之处。攻伐徐州军，定然会让徐州军措手不及，拿下一两府之地，不是很困难。”

    “如此一来，就形成了两方对战，山阳府就趁势谋取好处。正如主公所言，如果将兖州府拿到手，那么，就会使得山阳府、兖州府与冀州连成一片，到时候在于我军联盟，亦或者臣服我军，到时候就在黄河南岸夺取了一个桥头堡。”

    赵询也眼前一亮，笑道：“如此倒是不错，如果唐显同意，我们倒是可以收缩防线，告诉他，我们重在修缮疏浚河道，勾连黄河。”

    此事自然不能是有骁果军出头，则立刻发令给风子鸣，让他在山阳府派人和唐显谈。

    接下来赵询连陪了几天孩子，但南线的战事，已终究还是全面爆发。

    武卫军之中，丁强最终还是死了，重伤不治，但兖州城之外的武卫军大营并未被攻破。虽然如此，但开始集结重兵的徐阶准备彻底解除身边的隐患。

    风子鸣也及时传回消息，因为风子鸣在山阳府站稳了脚，而徐阶也无暇对风子鸣如何，也因为风子鸣并未将其先前的行动公布出去。徐阶还是风子鸣为山阳府行军总管，统管山阳府、梁州府事宜，负责抵御唐军南下。对于山阳府军改名山阳军dú lì于外之事，并未多做干涉，似乎也认可了其名义上听自己号令，实际上dú lì一方的意思。

    “看来，徐阶也有些急了！行军总管！呵呵……”赵询看了风子鸣的奏报，不由暗暗冷笑。

    “徐阶现在无暇顾及山阳府，一来是南方战事正急，虽然丁强死了，但兖州之地还有三府被三万余武卫军占据，并且死不退让，当徐州军和兖州府军打得很辛苦。二来，山阳军的战力，已经让徐阶赶到有些畏惧了。真要是此刻风子鸣率军南下，他怕兖州城之外的武卫军会趁势脱身，甚至反客为主。”司徒亮沉声说道。

    “看来，武卫军残部还在等待豫州的援兵啊！现在慕容成也在纠结。或许，他有些后悔将皇帝让与司徒雷了，结果弄到现在进退不得。”李怀远叹气着说道。如果慕容成还在朝廷，完全可以以朝廷的名义让兖州府军退让。当然，如果那样，徐阶也不敢轻易对武卫军下手。

    “主公，司徒雷出招了！”这时，暗影司司长赵海拿着新的情报走了进来。

    “哦？又是什么？”赵询顿时来了兴趣。

    “封王！”赵海沉声说道。

    “赦免诸侯之罪，封王？怎么又是这招？”赵询一怔，昔rì自立蜀国，自称蜀王的张衍就是用这招准备拉群雄下水的。

    “这个司徒雷，不简单那！这下，慕容成情况有些不妙！”看了情报，李怀远忍不住叹息道。

    果然，这次，司徒雷是用圣旨下达的诏令。赦免了赵询、唐显、李炽的叛逆之罪，口号很简单，希望群雄为国考虑，抵御北方突厥敌军。

    如果是仅仅如此倒也罢了，更为甚至，还大肆封赏。其中，以赵询为首，以收复失地，抵御诸胡为功劳，封赵王，没有实际的势力划分，直说领北地，抗御北方诸胡。

    封司徒雷为雍王，领雍州诸地。封李炽为淮东郡王，领徐州。封交州都督章涛为岭南郡王，领交州。封唐显为东平郡公，领兖州北地。封徐阶为兖州郡公，领兖州。

    同时，下诏责令齐王慕容成，何故无端攻伐兖州。

    “这封令倒是没有刻意为难之处，也没有利用之处。可恰恰就是这没有任何为难之处，却实打实的将慕容成给狠狠的来了一击。使得诸侯联手压制慕容成，谁让他偏偏要打这些诸侯地盘的主意呢！”司徒亮沉声说道。

    “此外，这封令，还不得不领，否则，就是与其他被封诸侯对立。”李怀远接着说道。

    是啊，就像现在，如果赵询不领，那么司徒雷、李炽、章涛、徐阶、唐显如何能领？有了大义名分，他们才能堂堂正正的出手。比如徐阶，有了郡公的身份，他才能反击武卫军私占己方地盘，维护朝廷大义。

    “贺喜主公，得领赵王！”司徒亮率先一礼说道。

    其余人也齐声恭贺。

    赵询哭笑不得，对此，他也没有其余选择的余地。于是沉声说道：“既如此，奉召！等诏令抵达，就选择良辰吉rì，拜王领爵！”自此，赵询就成为赵王，不复朝廷所言，为大燕之逆贼。

    下完令，赵询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天下乱了！”

    司徒亮笑道：“这下，慕容成现在该火了！”

    果真如司徒亮所言，现在慕容成相当的火。扬州距离洛阳更近，其在洛阳的探子也比赵询在洛阳的多。听闻诏令之后，慕容成当即就砸烂了十数个杯子。

    “李昌符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这般大义，让部下将他掀翻了？真是该死！五万禁卫军，还是本王陈述，让司徒雷退让，扩军至此。此外，还有赵询提供的jīng良战马。两万匹啊，现在竟然全部落入司徒雷之手了。”慕容成在扬州都督府怒气冲冲的嘶吼道。

    慕容成的部下也知道，慕容成不是舍不得这战马，战马虽然贵，但也能从北方买到。尤其是赵询并不禁止战马外流，虽然只是次等战马。但只要花钱，就能购买道不少的马匹。慕容成恼火的是禁卫军的倒戈，使得他在洛阳城的安排全部落空。就像现在，司徒雷可以将帝王党驱逐朝廷，一手遮天，随意下诏，致使自己处于极为不利之地。

    慕容成幕僚张图钟炎此刻也无言相对，对于此，他们能说什么？早先，其也不赞同慕容成撤离洛阳，将朝政放于司徒雷一手。虽然计划安排妥当，但主将不在，下面的事情一般人很难决策。

    似乎也察觉自己此刻发火不是时候，随即让下人收拾了一下后，说道：“现在，我们该如何应对？”

    张图涩声道：“此诏的关键就在赵询，如果赵询接诏，我们就处于极为不利的局面。北方对抗徐州军和兖州府军，西面对抗司徒雷的人马，南面……南面还要应对交州军。”

    “那赵询不接诏呢？”慕容成急声说道。

    “不接诏令，那其余人就更不能接令了，毕竟，赵询封王，那可是实打实的功劳，也是封诏的首位。但，赵询不接令，那就等于同时得罪了其他诸人。再加上免除其身上的逆贼身份，其怎么说，也不会不接。”

    慕容成也明白，先前的急切，只不过是心存希望罢了。

    “不过，也不是无法可想。现如今局势很明显，司徒雷要集合周边势力对我们动手，这种情况，绝地不是赵询想看到的。”张图接着说道。

    钟炎也点头道：“确实如此，如果事情按照司徒雷预计发展，那么，司徒雷就会成为南方霸主，这对于赵询来讲，则是不利的。而赵询也和司徒雷有着很深的仇恨，赵询其父，可是让司徒雷下令清除昔rì宣武帝尚未之时知情的余口。”

    “联盟赵询？可是即便如此，赵询也无法对我们提供支援。”慕容成恨声说道。

    张图道：“只要骁果军动一动，无论是兖州之地还是雍州，谁都不得安生。这样，就对我们很有帮助了。”说罢，张图小心的看了一眼慕容成。对于赵询，慕容成一直都没什么好感，毕竟，幽州之地，可是当初慕容成谋划要取的地方。

    “那好，派人去幽州联络，向其求助！”慕容成沉声说道。此刻，什么面子都没有手中权力重要。

    “属下这就去办！”见慕容成答应，张图急声说道。

    六月十六，赵询领诏谢恩，六月十八rì，赵询领赵王，其麾下军队被称之为赵军，军中依昔rì赵国，尚红。

    赵询随即下令，将各府军更名为镇军。一镇为两万五，分五都，一都一千；一都分五营，一营一千；一营分五哨，一哨二百；一哨四队，一队五十；一队五什，一什两伍。这也是骁果军的常备军。

    其余诸官品级上升，但并无大的调动和变化。对于骁果军尓言，现在的各种编制，都已经合乎现在所用。

    在赵询领诏之后，其余诸侯，皆一一领命，诏令天下。

    而与诸侯对战的齐王慕容成，则并没有驳斥此诏的正统。但也没有理会朝廷诏令责问。当即，让扬州大军开始北攻，向徐州展开行动。与此同时，扬州水军也开始大规模的在徐州东部沿海行动，封锁海域。总之，在徐州东部海域，除了悬挂赵军的火焰麒麟旗和齐王军的黑水龙旗之外，其余船只，一律不得接近徐州海港。不仅如此，扬州水军还是不是派军上岸对徐州沿海进行征伐洗劫。

    对此，李炽自然只能退让，将沿海之民向内撤离，这也是没有水军的憋屈之处。而来往的悬挂骁果军旗帜的商船，也听从骁果军军令，不得运输军用之物贸易，也依令让扬州水军登船检查。这样，使得南北两大诸侯暂时xìng的和平相处。

    同样，见骁果军配合，慕容成也下令，严禁对北方商船进行无端攻击，哪怕是检查，也不得索要财物。如此，让两方感觉就好像己方水军在检查己方商船一般。但不管是商船之主还是扬州水军士卒，对此都很是满意。商人们不希望无故遭受攻击，而扬州水军也不想被骁果军海军攻打，当然，因为他们突然xìng的好说话，也额外获得了不少船主的辛苦钱。

第599章 各方异动

    “慕容成要我们出手相助？”赵询听了吕子良的话，不禁笑了。

    “是的，齐王的使者已经抵达幽州！”吕子良笑道，“三面皆敌，慕容成也慌了。现在，唯一置身事外的就成了我们！他向我们求援，也是应该的。再者，齐王败了，对我们不利倒也是事实。”

    赵询点头道：“确实如此，如果没有山阳府之事，说不定我们还真的无法出手，顶多也就喊两嗓子，但现在么，还是可以动一动的。和他们谈，总之，最后告诉他们，我们可以在北面牵制徐州军和兖州府军。但同样因为北面的情况，并不能出兵太多，效果如何，并不能现在言明。再说了，我们在海上已经在配合他们了。”

    吕子良点头应道：“只要我们答应动一动，慕容成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至于海上，这扬州水军显然也得到了慕容成的严令，否则也不会如此客气的对待我方商船。”

    赵询很快了慕容成的人达成协议，虽然赵询没有表示要出动多少人，也没有明确表示能牵制多少势力，但慕容成派来的人显然是得到过慕容成许可的，直接应下了赵询的条件。

    赵询的要求不多，双方开通商贸，允许zì yóu购物，尤其是震天雷所需之物。因为赵询购买的物什很多，倒也不怕对方明确猜出哪几种就是其中的必需品。此外，赵询还需要对方无偿提供五十万旦粮食。对于北方，粮食还是个大问题，尤其是赵询需要兼顾定州之地的粮食供应。但对于荆扬之地来说，这并不是多么的困难。但这些粮食，足以十万大军半年之用，如果节省，所用时间更长。

    其实，对于慕容成来说，只要赵询动了，无论是兖州之地诸侯也罢，还是司徒雷，都不敢小觑。毕竟，就目前而言，赵询是天下第三大势力。如果不是赵询治下繁荣度没有其余两方多，手中的地盘没有其余两方多，只怕赵询会列为第一。但真的对战起来，无论是司徒雷还是慕容成，他们心中都清楚，只怕两军士卒一比一作战，他们麾下的士卒，远不是赵询部下的对手。

    “看来，慕容成看的很明白啊！既然如此，我们就暂时不用看南面了，开始正式对西半北海部动手吧。其余各项也展开行动，我们的海军也该活动活动了。”听完吕子良所报谈判结果，赵询笑着说道。

    骁果军诸部也纷纷调动，分别在东三府、定州五府之地集结重兵。随后，展开了对北海西部的接纳行动，位于北海部的北海行营，则立刻切断北海部东西之间的联系，并向各部发令，只有选择是否纳入骁果军治下。

    看起来这个选择很好，二选一。其实，也就是要么融入骁果军，要么滚出北海西部。似乎并不是很艰难，愿意臣服则好，直接交权即可，随后做一富家翁，身上挂着骁果军分封的官衔，领取不菲的俸禄，这种官衔也就是类似于朝廷的封爵。但北海西部的诸部首领都知道，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不交权，那就离开北海西部。

    可是，部落之中，有多少人愿意随他们一起离开这熟悉之地，去北海王那里讨生活？他们在骁果军治下生活的会更好。再说了，北海西部大大小小的部落，都是昔rì不满北海王吞并诸部而奋起反抗的，现在过去，还有活路吗？尤其是手中没兵没权的时候。只怕北海王赤术为了消除骁果军攻伐的借口，直接将他们绑了交出去。他们可不相信，到那时还有活路。

    北海部虽然和辽东国。粟末靺鞨部一样，都是靺鞨人部落，但与其余两势力不同。其余两势力领地则是半农耕半游牧，而他们的领地，则全部是草原，游牧而生。草原之地，游牧为生的族群，大多都善骑马，多骑兵。也是因为此，北海部向来都是攻伐幽州的急先锋。而骑兵，也向来都是最强的的兵种，优势多多。赵询，自然不希望自己正北之地有刀锋锃亮的势力存在。

    “这赵询又想做什么？本王已经做到极限了，难道他还yù攻伐我部？”北海王赤术听闻部下回报，言骁果军在北海部周围，动静不小，心中怒火上涌。当初，自己可是亲帅大军，攻伐幽州，那时，赵询还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私军首领。没想到，数年之后，赵询成为大燕北方雄主，将自己打压的不成样子。虽然被逼心向自己的仇敌臣服，但现在对付的举动，已经让赤术快忍不住了。

    北海王军师云望出声道：“大王，无需气恼。骁果军此次行动，全然不是针对我部。毕竟，现在骁果军调动的可不止是我们周边，还有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南部区域。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防止我们异动罢了。”

    “防止我们异动？我们有什么好异动的？要是我能异动，有实力异动。我早就直接率军反击了，何须等到对方来预防？”赤术恨声说道。

    云望叹了口气，道：“或许，昔rì我的建议太超前了，一下子使得北海部一分为二。毕竟，身在草原地带的我们和东部平原地带的两部是不同的。”

    赤术摆了摆手，涩声道：“如果说有错，那也是本王的错，与你无关。但，在本王看来，你的建议是没错的。只不过，时不待我啊。恰恰在我们恢复过来，准备行动，一举平复那些作乱诸部时，这该死的骁果军出现了。还连带了一个北海都护府，死死的插进了我北海部之中，使得我们面临骁果军和北海西部的联手打压。骁果军兵甲犀利，而北海西部则后勤保障。我们，以一对二，焉能不败！对了，你说这次骁果军想要做什么？”

    虽然知道吃食不过是在收买人心，但云望见赤术身为北海王，还能替部下承担责任，在诸人面前承认自己失误，还是让云望心中感激万分。

    “应该是北海西部的事情，不是说，北海西部上下因为羡慕契丹人在骁果军治下的待遇和生活水准，使得他们也有心归附么。此事，应该就是冲这个来的。赵询担心在接纳北海西部之时，其余诸部会产生不好的反应，这才做出提前准备。”云望心有不甘的说道。

    要说云望心有不甘，那么赤术此刻就是火冒三丈。北海西部也是北海部，北海部都是他这大首领的麾下。虽然现在这二十余部不甘心被自己吞并，但并不代表这赤术就抛弃了他们，将他们视为必死之敌。赤术还时刻打算着，要收复他们为己用。但现在，很显然，是不可能了。如果赵询没有接纳对方的心思，也就不会如此的大动干戈，这也意味着，北海西部没他这个北海王什么事情了。

    “混账！不是说在大燕，这赵询还有数个大敌吗？难道他们就坐看赵询实力壮大？”赤术脸sè铁青的吼道。

    “现如今，中原之地正在大战，慕容成和司徒雷在争夺朝廷大权，已经将大燕上下势力全部拉了进去。说句难听的话，只怕大燕很多势力都希望骁果军现在能和我们大战一场，好让赵询不在瞩目南方。”云望摇头苦笑道。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北海西部部落被吞并？现在是西部部落，下一次呢？如果是我们，那该怎么办？”赤术冷声喝道。

    赤术麾下大将，也是早年投靠的契丹人哈布尔低声说道：“这是西部部落自己选择的，骁果军让其自愿，我们……”

    哈布尔的意思很明显，对方是自愿并入大燕，并非骁果军入侵，他们又能怎么样？再者，西北部落早先就单独存在了，与东部北海国不在是从属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敌人。自己能干涉敌人的想法？自己能插手敌人的内部事务？如果己方实力强，倒也罢了，可惜又不是对方的对手，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赤术焉能不知这些，但其更明白，这样下去，骁果军在北面会越来越强，定州之地也会越来越多。而骁果军又在定州大肆的修建小城、堡垒，如此，诸部向东，只会将己方死死的压制在狭小的范围之内。其岂能甘心？

    “我不需要听到没有用的解释和辩解，我现在想知道应对之策。照这样下去，我们北海部早晚就会被骁果军一步一步的吞并掉。”赤术恨声吼道。

    云望沉吟片刻，道：“现在，只能与辽东国、粟末靺鞨部和黑水靺鞨部联手，我们同为靺鞨人，理当携手合作，抵御外敌。”

    “辽东国、粟末靺鞨部？他们两大部已经被骁果军打怕了，早就向骁果军俯首称臣了，他们敢和骁果军对着干？此外，这两大部也不是什么好鸟。昔rì攻伐幽北之地，我们就成为他们的弃子，手中刀剑。”

    云望道：“大王，话虽如此，但此刻这两部同样如坐针毡。他们虽然向骁果军称臣，那也是被逼无奈。现如今，昔rì手中败将，是自己欺凌对象的幽州之地，，早已经崛起。而占据幽州的骁果军，已经是各部的头号大敌。现在，他们也该放下心中的纷争，一致对外了。对于他们而言，我们北海诸部可是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的西部外围。我们存在，其西部勿忧，如果我们没了，他们就要承受西部的压力。属下认为，此刻，他们也在想着与我们联手。”

    “那好，派人与他们联络，告诉他们，压实联手，就不要提什么乱七八糟的条件。否则，他rì北海部就会成为骁果军的手中刀，倒霉遭殃的可就不是我们了。”赤术yīn狠的说道。

    想当初，五部联合南征，准备五部联合成国，结果被自己取代父亲之位的北海部被排除在外，现如今，辽东国实力强大，但北海诸部落却是一分为二。对此，赤术心中尽是愤恨。

    扬州。

    “这么说，赵询同意了？”慕容成略带喜意的问道。

    “回禀王爷，同意了，只不过，骁果军也在忙于攻伐北地诸胡，故而表示，不敢保证一定牵制住某一方敌军，也不敢保证能出动多少人马，但其能让唐军不会攻伐我军，徐州军也不会好过。让我军将重点移到荆州、豫州和兖州之地，抗击雍王司徒雷。此外，还有南部交州。赵王说了，他对交州对北方海船收取繁重的税收极为不满。”

    张图道：“王爷，看来，这骁果军要给唐军压力，迫使其与徐州军产生摩擦，亦或者纷争。不过赵王有的意思倒是我们现在该考虑的，说起来，现在对我们压力最大的则是荆州和豫州之地。而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则是南面的交州，当然，他也是最好对付的，毕竟，他是单独位于我们南部。”

    钟炎摇头道：“不能小看这交州，单独一个交州，确实是虽好对付的。但其后面却与宁州相接。如果司徒雷的军队从宁州穿插道交州之地，那就不太妙了。”

    张图一怔，也拍着脑袋说道：“钟兄所言甚是，我只顾北方战线，却忽略了南面。这交州不能不顾，现在，我们该先对交州动手。”

    “那我们答应的条件？”新加入慕容成决策中心的费斌迟疑道。

    慕容成点头道：“给他们，既然答应了，就给！本王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出什么岔子。我们库存的粮食不少，现在就运给他们！”

    “传令，任命驻扎在江州的何雄为平南将军，征讨交州。费斌，你为都查使，配合何雄向南进军。”

    “属下领命！”说完，费斌一礼之后，转身离去。

    “该死！当初就该直接让武卫军对兖州动手的，混蛋徐阶，竟然敢对本王动手。让骁骑军北上，过豫州，入兖州之地。我就不信了，区区一个兖州都督，也想凭借手中的府军和本王作对。神策军驻守豫州，严防雍州敌军。旦有发现，一律反击。让他们切忌，不可大意，只需要稳守本土即可。”慕容成恨声说道。

    张图道：“王爷，兖州之地也不是全部都在徐阶掌控之中，还有我们可以利用之处！”

    “哦？说说看！”

    “据我们事后所查，这徐阶原本的计划是在兖州之地有兖州府军、徐州军和唐军三军联手，突袭在兖州之地的武卫军，但唐军却没能顺利抵达兖州府。”

    “你是说，兖州之中，有一方势力阻拦了唐军的行动。不对，黑鹰卫士传来情报，唐军不敢妄动的缘故是骁果军在其北线的压迫，怎么？还有什么遗漏之处？”慕容成沉声问道，此刻，任何对己方有利的消息都是值得去了解的，任何与己方有利的人和势力，都是值得利用、拉拢的。

    张图点头道：“徐阶不想让部下不满，更不想让唐军的出现是毫无阻挡的南下，而使得其中的隐秘之处被我军发现。故而，其就将原本答应割让给唐军的两府之地，让其南攻，以作为唐军南下的一个正当理由。然而，就是徐阶为了不引起武卫军察觉，也为了清除自己麾下那些不听使唤的人，则派出自己的长史，一项正直且名望很高的风子鸣北上援助。”

    “而这个风子鸣，可能是察觉了徐阶将两府之地，数万将士作为弃子的诡计，愣生生的谋夺了山阳府大权，将唐军阻拦住。现如今，已经是兖州府之北的强悍势力。尤其是在兖州之地纷战时期，这拥兵两万的小势力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其大败唐军，可见其战力之强。”

    “哦？竟然有如此人物？看来，我们还是小瞧了天下群雄啊。”慕容成顿时来了兴趣。

    张图笑道：“要说起来，徐阶才是小瞧了自己麾下的人，如此一人才，偏偏却被其逼到了对立面。虽然两方没有对战，但山阳府已经脱离了徐阶的掌控，我们。可以派人与之联系。”

    钟炎在一边说道：“奇怪了，据情报来看，山阳府能大败唐军入侵。除了山阳府出了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和守土之战外，似乎还与唐军本身有关。因为骁果军的压迫，使得唐军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骁果军和唐军的交接之地，而轻视了梁州府的攻伐，致使援兵没有抵达，结果导致大败。”

    张图微微一怔，道：“钟兄的意思是怀疑，这山阳府和骁果军有联系？开始之时，我也怀疑过。但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骁果军与山阳府相隔唐军，不可能临时起意就和山阳府联系，再者，两者之间也没有太大的利益关系。要是让唐军和徐阶知道山阳府与骁果军有勾连，只怕唐军会和徐州军、徐阶联手先将山阳府给平了。当然，我们也不能不考虑其之间有什么联系，就算以前没有，只怕现在开始，也会和我们一样，要与山阳府联系了。”

    确实，山阳府dú lì于外，有击退了唐军，使其成为影响兖州之地局势的一个重要因素。不仅是慕容成在准备联系他，就是司徒雷派道兖州城的人，也准备联系他。此刻，能让唐军吃瘪，能让徐阶不得不退让的小势力，却不得不入他们的眼了。

    在山阳府主政的风子鸣，此刻可没有想太多，一来，是要实施新政，对那些顽固不化的大族开刀，按照赵询的指示，绝不手软。在这个时候，手段过激些，也不会引起外界的干涉，而山阳府境内的大族，也没有了外援。立刻山阳府？行啊！你能在正在大战的其他诸府生存，那你就去吧。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清除时机，否则，自然不会对那些不遵号令的家伙心软。

    其二，风子鸣还要安排这七八万的百姓稳定下来。这七八万人，都是随赵询一起从梁州府南下而来，可以说，都是信任山阳府官府的。如果安排的妥当，他们就是个例子。同时，他们也会是山阳府的忠实拥护者。

    相比昔rì赵询在幽北之地的手段，山阳府已经算是温和的多了。或许是骁果军治下新政的好处，或许是山阳府之外不断的交战，使得流民时不时的流入山阳府境内。使得山阳府境内诸县的百姓都纷纷拥护，而那些大族，大多都没有强烈的反对。毕竟，山阳府没有剥夺其的家财，只不过是将其用不合理手段吞没的田地退还。此外，官府也出钱购买其名下多余的田地。

    此外，山阳府没有强制限制其拥有的田地多寡。但征税之时，也和骁果军治下一样，以实际田地数量为限，按照田地好坏征收。唯一例外的，也是和以前与众不同的就是官府限制了其从佃户手中征税的比例和种类。换句话说，现在这些拥田很多的大族，已经不能在田地之上获取更大的收益了。另外，山阳府实施的和骁果军一样，无论何等身份，都是要征税的，除非上面有免税条令。

第600章

    六月底，接受道赵询密林的风子鸣就派人进入了唐军辖地，抵达东平府，唐军大本营。

    “山阳府的人要来和本大将军和谈？”听了添为唐军都监、参赞军务、行军司马的沈源和所言，唐显不由轻笑道。虽然现如今被封为郡公，但他还是喜欢别人称呼自己为大将军。在其看来，什么郡公都是虚的，只有自己手中的兵权，才是实打实的资本。只要守住有兵权，不要说郡公，就是封王为帝，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源和笑道：“没错，他们派来的人，已经找到我的府上了。虽然我知道大将军对山阳府军恨之入骨，但现在，还不是气恼的时候。”

    “老沈，你说，这山阳军想要和我们谈什么？不让我们进攻？哼！打了我们，只不过是小小的胜了一把而已，他们该不会以为我唐军奈何不了他们吧。”

    沈源和问道：“大将军，兖州之地大战纷争，如果按照以前的盟约，我们只是获取两府之地，大将军甘心吗？会遵守约定吗？”

    唐显一怔，半晌没有回答。真要是按照盟约，自己会只取两府之地吗？自己也说不准。但现在，他已经清楚了，徐阶联络徐州军和自己，只怕也是在司徒雷的谋划之下，或许，自己也不过是徐阶、司徒雷手中的一把刀。兖州之地，到时候要是徐阶反悔，又该如何？如果在战乱之中，有大好机会，取是不取？

    “大将军，现如今徐阶和徐州军，很可能很早就得到了司徒雷的内部协约，至于我们，或许因为南下失败，没能参与，或许，他们根本就是将我们排斥在外。毕竟，我们北面要承担骁果军的压力，他们也不愿真的与我们联手去抵挡唐军。下面的人回报，山阳府军现在更名山阳军，已经脱离徐阶掌控，这就是说，山阳军和我们一样，置身事外。看看风子鸣的人怎么说，我们在做选择。真要是非打不可，区区dú lì于外的山阳军，也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难题。”沈源和笑着说道。

    唐显点头道：“也好！”

    “山阳军使者林曦麟，拜见东平郡公！”林曦麟弯腰一礼后，沉声说道。

    “做吧！山阳军！如此说来，你家大人已经知道徐阶和我唐军之间的密约了？”

    林曦麟点头道：“知晓！在唐军围攻博平之时，就已经知晓。也正是因为此，我家大人奋起而战，dú lì于外。”

    “你们大人要和我军和谈？凭什么？就凭你们占据的一府之地？就凭你们手中区区两万兵马？就凭风子鸣那不菲的声望？”唐显冷笑道。

    林曦麟也冷声回应道：“就凭借一府之地七十余万百姓，就凭借曾经打败唐军右军的山阳军，就凭借风大人在兖州之地何意发起十数万义勇之士，当来犯之地与外。”

    唐显脸sè一冷，盯着林曦麟，冷声道：“大败我军右军？只不过是恰逢其次的运气罢了。可别忘了，博平城下，一万两千余人就能杀的你一万五千人抱头鼠窜。”

    “在下不敢苟同东平郡公之意！唐军右军大败我一万五千人，那是没错，但那时我军后勤不济，士卒焦躁。但同样，我军凭借在城外的三千余败军，直奔唐军右军后方，两破泗阳县，让梁州府南部sāo乱不止，还趁势带出了一县之民。东平郡公，请问，唐军之中，可有此等之人？”林曦麟笑着反问道。

    唐显脸sè僵硬，随即笑道：“好，即便如此！可我唐军仍有三路大军，合计近十万，山阳府可能阻挡？”

    “不能！但东平郡公敢让近十万大军齐出吗？为保家乡，山阳府全体上下，愿意拼死一战！不知道，唐军是否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别到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可是听闻，东平府北方的青州之地，骁果军也在虎视眈眈啊！”

    唐显见林曦麟话语之间，密不透风，就知道，这种派来做使者的人，都是不是自己这随便几句能镇住的。于是就收起脸上的表情，道：“风子鸣要和我谈什么？本将军是武将，不喜欢拐弯抹角。”

    林曦麟嘴角微微翘起，笑道：“既然东平郡公如此说，在下就直言而出了。我家大人希望你我双方罢战，以和为贵！”

    “当然，唐军急需向南扩充，也是为了避开骁果军的压力。不过，兖州之地，在贵军辖地向南，那只能是我们山阳府了。其实说起来，骁果军对贵军的压力并不是很大，当然，如果骁果军北面运河和冀州河道勾连上黄河，唐军就是三面皆敌了。就算你们拿下山阳府，同样是在黄河南岸，骁果军水军所在，唐军一样会遭遇骁果军的压力。既然向南不行，何不向东呢？”

    “向东？你是说徐州？”唐显皱眉说道。

    “没错，徐州！徐州之北，乃是青州，向西则是郡公辖地。如此一来，唐军的纵深就会很大，不至于如同现在这般，连大本营都在骁果军的威逼之下。”林曦麟沉声说道。

    唐显面sè沉重，冷声说道：“你可知晓，我唐军和徐州军是盟友，此外，徐州军占据徐州已久，可要比山阳府难打多了。”

    林曦麟道：“盟约？什么盟约？郡公难道完成了盟约的条件？再说了，盟约是什么？难道可以让东平郡公连关乎唐军利益的事情都抛至一边吗？”

    “现如今，局势已经很明朗，徐阶所谓的盟约，只不过是司徒雷用来合力征伐齐王的手段而已。再说了，现在就算郡公有意南下完成盟约，只怕徐阶也不会答应将山阳府割让与你。山阳府可是兖州府的背侧，他可不想让唐军坐镇，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兖州府军陷入苦战，难以应对的情况下。”

    “徐州军确实在徐阶盘踞了很久，但现在，南面再苦苦抵御扬州大军，东面被扬州水军打得苦不堪言，西面又图谋兖州之地。至于北线，却恰恰因为昔rì盟约的关系和现在三面皆敌的缘故，成为最薄弱之处。东平郡公，此事不取，更待何时？”

    “当然，如果东平郡公执意要和我山阳府一战，继续南下也好，想要报仇也罢，山阳军恭候贵军到来。”

    “那么，风子鸣想要什么？”

    听着唐显的询问，林曦麟暗暗露出了笑容，看来，事情大体之上要完成了。

    …………

    “主公，司徒雷的人马动了，现在大军出雍州河内府，直逼兖州之地。”赵海将刚刚收集回来的情报报了上来。

    “瑞儿、恒儿，你们和毛毛玩，别弄疼他了。”停下对两个孩子的学识启蒙，让两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和小老虎在自己脚下玩耍后，对照地图看着雍王军的行动路线。

    “如此，岂不是侧击东州府、陈留府、荥阳府三地。要是这样的话，武卫军基本上就完了。这么说来，齐王军也该有动作了。”赵询沉声说道。

    “没错，从雍州随齐王一起退出来的骁骑军，已经跨入豫州，向兖州赶去。而与此同时，荆州的军队，也在纷纷调动，向南阳府靠拢，直逼雍州弘农府，大有杀入洛阳之意。”

    “杀入洛阳，齐王应该不会，如此一来，只能迫使各地的帝王党派靠向司徒雷。虽然帝党没有实权，但也不容小觑，都是文官、世家大族，只怕齐王也不想轻易招惹他们。征伐dì dū，这个罪名就足以将齐王定为叛逆。这个叛逆可比我们身上的逆贼重多了，基本上就洗不掉了。”

    “如此说来，齐王军根本不能及时抵达兖州。这样的话，武卫军基本上就被困死在兖州了，要是兖州平定下来，豫州就会面临三方合击。”赵海皱眉说道。

    “李军务使现在该返回冀州南部了吧。给他传令，让第十镇镇军向南推移，做出进攻雍州的动作。当然，明面上还是要打出入朝觐见皇上，以示谢恩的意思。”赵询沉声说道。

    “要延缓雍王军的行军速度？如果雍王军不予理会该怎么办？”

    赵询笑道：“要是不理会，我们就走到哪，占到哪里！你说，司徒雷希望骁果军在雍州钉钉子吗？他就不怕我们站住了脚，不走了？骁果军的惠民政策，还是不错的。”

    赵海点点头，笑着说道：“这点，属下倒是认可。骁果军别的不敢说，说道地方治理，对老百姓好处最大的，当属我军。我这就去军务司，让军务司下发军令。”说着，赵海就起身准备离去。

    “对了，让政务司的诸位大人过来一下。”赵询笑着说道。

    “嗷……”听到老虎的低吼声，赵询连忙低头，看了看，不由苦笑。两个小家伙把老虎毛揪的一团一团的，急的毛毛吼也不是，咬也不是，只能用脑袋在赵询的腿上磨蹭，以乞求自己的主人将这两个小魔星给弄走。

    “你们两个呀，别揪着他的毛了，小心他咬你们。”说着，帮毛毛将身上的长毛顺了顺。

    这老虎应该比动物园的还要乖吧！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训的。当然，如果是两只大老虎，赵询绝技不敢让两个小家伙和他们在一起玩耍。也许是从小和都督府的小孩子一起玩耍、长大，这个小老虎还是蛮听话的。

    “主公！”

    “都做吧，我让你们来，是有事和你们商议！”

    “主公示下！”

    “两件事情，一则就是科举！自从迁都之后，朝廷已经和地方都没有再举行过科考了，这无论是对于士子，还是对于官府，这都是极为不利的。”

    “主公想要开科举？”裴毅沉声说道。

    “恩，你们看，可行不可行？当然，我们骁果军辖地的科举和以往有些不同，想必，大家也是知晓的，毕竟，我们很多学府所教授的东西都是和以往不同的。农、商、工、杂学、算术等都在我的预计之中。”赵询沉声说道。

    裴毅沉吟片刻，道：“开科举，属下自然是欢迎的。但是，科举一开，只怕我骁果军就……毕竟，科举乃是朝廷才能有资格举行的。”

    赵询点了点头，明白裴毅的担心之处。骁果军现在还是朝廷新封的赵王，要是这般一搞，基本上就和昔rì蜀王没什么两样了。

    吕子良沉声道：“也不是不可能，换个名字就是了，难道司徒雷还真敢强行往我们身上放罪名？他就不怕骁果军一涌而下？”

    赵询笑道：“我也是晕了头了，对，就这么办。无论如何，要将人才选拔出来，尤其是北方定州，那里环境不如南面，选拔出来的官员，都先放到那里去适应适应。我们也从其之中，选出能吃苦，能做事的官吏出来。还有山阳府，以后除了本地的官员之外，想要掌控地方，还是要派选我们这里的人。不过，这派出去的人，都要是老手，能镇得住地方。据风子鸣所言，现在诸县县令，还都是原先的官员，虽然我们派去了不少的令吏，但想要完全掌控一县民政，光是如此，还是不行的。毕竟，官高一级，压死人呐。”

    “好了，这事就交由政务司和教育司处理，尽快拿出方案，进行一次统一的考试，选拔其中有能力之才，为我所用。”

    “主公，这些选拔出来的相当于有功名在身的士子，是不是有一些特殊的赏赐？在大燕，这些过了州府一级的士子，都是可以免除杂役杂税的。”吕子良沉声说道。

    在骁果军治下，无论何人，除非是有品级官员，否则都要缴纳税收。哪怕是有品级官员，免税也是有限制的。超出额定数额之后，仍需和普通百姓一样，交纳赋税。也是因为此，骁果军向来不讨天下文人士子所喜，哪怕是骁果军收复失地，北据诸胡。直到骁果军占据三州之地，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诸侯，雄霸一方之后，这种情况才略微好转。毕竟，你不来，有人来。天下官职的位子是有限的，他可是不等人的。不接受，那你就装着肚子里的货，去卖字吧。再说了，骁果军新办学院，想来过不了多久，骁果军治下就不缺有学识之人，到时候，可真的没你的份了。

    说实话，赵询是否不喜有功名士子减免杂役赋税。如果只是减免各种徭役，那倒也罢了，毕竟是士子，学文的，不可能一边体力活动，一边还能学习。但是免除各种赋税，赵询就有些难以接受了。这也是为什么赵询只是减免了有品级官员的赋税，而对于拿下没品级的小吏和士子，都继续征税的缘故。

    “免徭役，不免赋税，但是，可以按照其家境酌情减免。”赵询沉声说道。在赵询的预想之中，他是很想将天下学院弄成记忆力学校一般，分等级而立。但后来才发现，这还真不行。这个时代学生科考，可不是记忆力那种答卷方法。大体之上，还是依靠写文来完成。

第601章 合纵连横

    “所有人一体纳税，这是我骁果军基本的原则问题，不容更改。哪怕就是官员，也是减免最基本的那一部分。我不希望rì后骁果军治下百姓，有和大燕大族一般，拥有良田万顷，却将其挂在官员名下，皆以免除税收。”赵询严厉的说道。

    在赵询的计划里，rì后官员的财产都要受到监察，都要送与钱庄存储。当然，除了收受贿赂之外，合法的额外财产还是可以的。这些，自然是以后要实施的。

    看来，除了汇通钱庄之外，还要以再牵头成立一家钱庄。完事独大，也不是个好事情。赵询暗暗思虑道。虽然汇通钱庄很大比例的权利和分股都在赵王府内务司管辖之下，但独大而出的势力，都会有不好的影响。

    “此事，政务司定下条款，成为定制。”

    “第二件事，帝党被司徒雷或者去职流放，或者放在更加没有话语权的虚职之上，亦或者放在偏远之地。你们看，是否可以从中吸取一部分有才能且实干的人才出来。当然，那些名望很高的官员，也可以拉来。别的不可以，让他们来书院教授士子学识，摆摆我骁果军的脸面也是好的。”赵询对于这个，有些难以决定。虽说这是好处，但坏处也不是没有。

    裴毅率先皱眉说道：“主公，如果将这些帝党给弄回来，只怕会天天在我们耳边念叨，让我们入洛阳，助皇帝。就算教授士子，也会让他们以效忠大燕皇帝为重。我就怕他们不讲肚子里的货吐出来，反而天天鼓动士子们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者，我骁果军这里，与朝廷相对，需要避讳的事情太多。就是如此，我们才被朝廷多次下诏令训斥，以至于被定为乱军。”

    “主公可不要小看这些帝党，如果不是司徒雷借着皇帝的名义，如果不是手段果断，只怕想要将这些帝党大臣从朝廷之中赶出一半活动积极的，只怕还没那么容易。要是到了我们这里，好事没做几件，只怕麻烦一大堆。”

    吕子良和杨望真也不是很赞同赵询的这个意见，毕竟，这些帝党和骁果军施政是相敌对的，此外，骁果军现在和司徒雷一样，都是心有大志之人，绝对不会再臣服与大燕的这艘破船。真要是这些帝党好用，司徒雷也不会将他们通通赶出权利阶层。

    吕子良道：“也不是说帝党之中没有人才，只不过，这些人，只怕都被司徒雷给留下了。此外，这些帝党官员，只怕更在乎圣旨。哪怕是将他们降至偏远、贫瘠之地为官，他们也会依令而为的。至于拿下一招即来之人，只怕是真的没本事。”

    赵询点了点头，到时赞同吕子良的话语。看来，自己也是思虑不足，想的太过简单了。既然好处和坏处等同存在，甚至坏处更大，赵询也就熄灭了大肆征召拉拢他们的意思。当然，这也不是说，这些帝党完全不值得一用。对于那些有真本事，肯做实事的官员，赵询还是会派人去拉拢的。骁果军手中还真需要这种官员，打天下、守天下，要靠军队，但是治理天下，那还的靠文官。马车的两个轮子，少一个都不行。

    “赵询这个王八蛋，他想做什么？好好的赵王他不当，非要和我们作对！让司徒文清继续向兖州开进，无需停留！传令，让长武军向雍州东部而行，以防冀州骁果军。切忌，不可轻出。”雍王府，司徒雷不紧不慢的下令道，脸上丝毫没有骂人该有的愤怒。

    “王爷，为何不直接与之交战？冀州南端的骁果军，不过两万五千有余而已，长武军定能取胜。如果将其击败，顺势和击败武卫军的神武军一起，加上兖州府军，就能三方联合，北攻冀州之地。”司徒琪有些不解的问道。虽然贵为侯爷，是司徒雷的侄子辈，但在议事之时，其依旧称呼王爷，而非叔父。对此，司徒雷倒是很满意，什么时候是公，什么时候是私，要分的清楚。

    司徒雷笑着解释道：“这骁果军决计不会轻易动手，此刻异动，本意是滞缓神武军的行军速度，好让慕容成的骁骑军赶上。如果我们真的不予理会，这骁果军铁定顺势南下，而且怕是占着就不走了。赵询此人，决计会以实际利益为主，而非要些虚名。到时候真要是让其在雍州扩充地盘，可就是生生的打我这雍王的脸面。”

    “但是呢，如果我们要是动手了，骁果军也不会退让。毕竟，骁果军的战力，那可是天下闻名的。别忘了，雍州之地，还是适合战马奔驰的地方。骁果军骑兵之犀利，我们难以抵挡。就算我们战胜了这两万五千人又如何？骁果军可是拥兵二十余万，这还是明面上的数额。现在，我们已经再和一个和我们不相上下的慕容成开战了，要是再挑上一个与我们实力相当的赵王，你说，会怎么样？你认为徐阶敢和骁果军对着干？”

    “黄河是天险，没错，但对于骁果军来说，攻入兖州，并不是很难。真要是骁果军参战了，那徐州军、唐军，甚至是这兖州府军都会立刻掉转枪头对准我们。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告诉骁果军，我们已经识破了他们的打算，同时，我们也有了准备。”

    “如果骁果军参战了呢？这岂不是对我们很不利？”

    司徒雷叹了口气，道：“确实如此，如果骁果军参战，我们可能就损失惨重，当然，无论是骁果军还是齐王军，都得不了好。对于现在的骁果军来说，他更在于忙着整顿北方诸胡和发展自己境内实力。要知道，治河可不是闹着玩的，就此一项，就不敢让其轻易动用大军苦战。另外，靺鞨人始终是个祸患，赵询也想趁着南方大战的时机，先定定自己的后花园。据我们的探子回报，赵询已经在做向靺鞨人动手的准备了。”

    “王爷，因为我们驱逐帝党派官员，现在，很多地方官都有些不满了。是不是要清洗一遍？这样下去，地方政事早晚会坏事。”林书成低声说道。

    司徒雷缓缓坐下身来，对着自己的几个亲信说道：“你们是不是认为当初我行事之时，太过仓促了？”

    林书成、凌霄、林世文都沉默不语，这样的问题，让下属怎么直接回答。

    “我明白，其实我也清楚，剪除禁卫军，驱逐帝党派官员的行动有些cāo之过急。也正是因为此，虽然我联系上了兖州府军、徐州军和唐军，联手对付慕容成。但带来的隐患还是很大的，甚至对我们的根基都产生了影响。”司徒雷不紧不慢的说道。

    其实，正如司徒雷所言，在剪除禁卫军之后，按照原本的定策，则是缓缓而行，可用皇帝的名义，诸部削弱慕容成亦或者赵询。而不是直接将帝党官员一捋而光，直接明火执仗的掌控了朝廷。

    虽然也是用皇帝的名义诏令诸侯，齐攻慕容成。但却将诸侯所有的罪责一洗而光，还都封了爵位。要说像徐阶来说，名声的败坏，使得其很难招收道有用的人才。但现在，在徐阶手下为官，可不再是逆贼了，而是堂堂正正的大燕官员。相对于徐阶尓言，其最希望得到的就是接触朝廷对自己的压迫，否则也不会面对齐王的军队束手无策。对于交州都督章涛来讲，其想要的自然是dú lì于外的大义名分，否则，怎么敢和齐王相抗衡？但现在，他们都有了。都有了崛起的雄心，都有了异样的心思。

    外部如此倒也罢了，毕竟，这对于己方还没有产生直接的坏处，就算有，也是以后。别看徐阶现在听从司徒雷的，但司徒雷却不能随意对徐阶动手。毕竟，刚刚封的爵位，眨眼要是被司徒雷给弄掉了，那司徒雷一方的名誉可就彻底的臭掉了。等到慕容成战败，亦或者徐阶掌控兖州之后，到那时，徐阶会听司徒雷的吗？答案不用说，那时一定不会听司徒雷号令的。

    因为对帝党的下手，使得地方官员都对司徒雷有所不满。倒不是因为他们对帝党都有好感或者都和帝党有什么关系。只是，司徒雷现在的举动，比之其他诸侯分为恶劣。哪怕是徐州军的李炽，也只不过是因为生活所迫，才带军反叛。哪怕是被定为逆贼的赵询，也从未逼迫过朝廷，逼迫过皇帝，不仅如此，还为朝廷提供过供奉和战马。此外，赵询还有功于大燕。虽然骁果军麾下很对地方都有不合朝廷制度之处，缴纳的赋税也少了许多，但在被定为叛逆之前，还一直想朝廷上缴赋税。

    那么现在呢？虽然赦免了徐州军，但李炽决计不会上缴赋税与朝廷，唐军也不会。就连徐阶也直言，兖州大战，自顾不暇。至于朝廷财源之地荆州、扬州和江州，那更是不可能了。现在，就连朝中用度都缩减了许多。可以说，昔rì无论是司徒雷、慕容成以及赵询有何敌对，但都没有正面的相对而战，但现在，司徒雷生生的引发了诸方大战，可谓是其将大燕推进了内乱的火坑。

    司徒雷叹了口气，道：“其实，本王也知道，这般做，是cāo之过急了。不说户部没钱，就是我们大军也不能扩军。但我还是这般做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捋了捋下巴略显苍白的胡须，司徒雷接着说道：“看看我这胡须你们就明白了！”

    林书成、林世文、凌霄顿时心中不由一愣，也一冷。原来，司徒雷真的老了。三人都明白司徒雷的意思，他想先将自己与朝廷左相给切割开来，或是为了自己的**，或是为了给司徒家留下一个基础，他想先造成既定局面。

    “放心，本王还没有失去斗志。我只是希望拼死一搏，先将慕容成这个大敌给拿下，将东南财源之地收入麾下罢了。”司徒雷振声说道。

    “让凉州军也开始向雍州而来，我需要他们和金吾军一起，向荆州展开行动！荆州之地，乃是扬州侧翼，江州北侧防线。只要攻入荆州，扬州和江州都在我军打击范围之内，也能迫使慕容成不敢分兵太多北上，反而会调兵如荆州。如果章涛表现的再显眼一点，那慕容成就会四面招架了。”司徒雷沉声下令道。

    “让下面的人注意一下，闹的过分的，就将他们扫到角落里去。如果是那些执迷不悟，亦或者有实际行动者，杀！”司徒雷冷声说道。

    “王爷，是不是给岭南郡王传令，从他那里借道，让宁州驻扎的军队入交州，协助其攻伐江州？如果我们的人从交州出现，那么，慕容成才是真正的四面皆敌。”林书成沉声建议道。

    司徒雷道：“只怕这个岭南郡王不会同意，你们是不是看中了交州的海港和船只？”

    林书成点头道：“确实如此，交州之地并不值得我们刻意去争取、攻伐，但南部海港却是我们急需的。无论是维持我军所用钱粮还是出海路封锁齐王海域，都是极为有利的。现在，因为诸州大战，朝廷失去了天下诸州的赋税，使得我们要dú lì承担朝廷所需的一切。钱粮，实在是个大问题。”

    司徒雷哪能不知道这些，交州南部两府每年海贸得利，都不知道收获多少，再加上占据海贸之港口，更是让司徒雷想要纳入手中。只不过，昔rì这里是慕容成名义上的辖地，其不能随意动手。现在，其又是dú lì一方的章涛所据，只怕更难到手。要是动了这里，只怕这个岭南郡王当场就会翻脸，反而引齐王军南下。

    “王爷，现在先不谈谋其交州出海口的问题。就是对江州背部用兵，也该劝说岭南郡王接受我们出兵。不若如此，我们提出建议，看岭南郡王能接受多少人，这完全有他自愿。只要将慕容成给扳倒了，交州之地还能比得上扬州？”凌霄笑着说道。

    司徒雷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派人去联系吧，此外，各地再征召一些府军，镇守地方。钱财，还真是个问题。我会让府中将本王多年来存积的钱财放出去，要是我军战败，钱财留着又有什么用。说起来，现在这个赵王才是一切行动的变数啊！”

    凌霄道：“幽北之地，靺鞨人诸部，现在也不甘被赵王逐步吞并。再者，我们已经给他们有过建议了，如果他们能反击骁果军，无论占到何地，都算他们自己的。同时，我们会在南面牵扯骁果军部分兵力。现如今，骁果军逐步开始加强对幽北靺鞨人的围困和加大对定州这个新设的州进行移民，发展，让靺鞨人诸部很是担心。我想，靺鞨诸部，不会任由骁果军这般下去的。”

    司徒雷看着身后的地图，沉声说道：“希望如此吧！只不过，靺鞨诸部和骁果军作战，结果……”

    林书成笑道：“如果靺鞨人失败，这也不正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吗？骁果军与靺鞨人两败俱伤，我们占利。如果骁果军还有余力，但拖延其不得南下的计划也就成功了。”

    …………

    交州。

    交州本是贫瘠之地，但自从前朝开始，就鼓励海贸，使得南方逐渐兴盛起来。再加上数百年来，不间断的向南移民，也使得人口多了不少。和北方时常遭遇外敌入侵不同，和中原时常纷乱不同，交州之地，地处最南，开发程度小，一直以来，都很少受到外界sāo乱的波动。

    交州最繁华之地，莫过于广州府和惠州府，其余内陆之地，仍旧较为贫寒。所以，虽然两府之地一直发展较为繁茂，但并未受到朝廷对交州的重视。此外，交州还多土族之人，与汉族关系并不是很融洽。

    广州府，昔rì被称为南海亦或者南越，在前朝被改为广州府。交州治所，就在此地。

    昔rì都督府，现如今也成了郡王府。昔rì的交州都督章涛，今rì则是岭南郡王。不管下马官员百姓如何，章涛此刻心中也有雄心崛起。但其北方，乃是江州之地。而江州，则是齐王之属。

    虽然有心脱离慕容成的压制，虽然也很想和徐阶、李炽等人一样，挟一地而令四方。但现在做起来，却没有想象之中的简单。交州诸族混杂，关系混乱。交州之地，汉人百姓还是比之其他诸州较少。再者，交州之地，兵甲器具仍是不足。满打满算之后，章涛才发现，自己手中能调动的军队，也不过是七八万人，还是扩编之后的府军。至于能抵御多少齐王军，连他自己都没有信心。

    “郡王，司徒雷又来密使了，想要借道！军队数量有我们说，说是愿意与我们……”章林沉声禀报道。

    “给他们回话，交州之事，本王自己处理，不劳外人担心。章林，不要再和这司徒雷的人接触。和齐王比起来，这个雍王现在更狠。”章涛冷声回应道。

    妈的，还想打我这里的主意，你想都别想。

    六月底，齐王的使者，也来到了山阳府之处。而此时风子鸣也和唐军达成协议，成为临时的同盟。

    “哦？齐王的人来了？想让我们从兖州之地背部出击。既然已经和唐军完成协定，倒是可以再从齐王这里弄点好处来。”风子鸣暗暗笑道。

    对于风子鸣来说，山阳府可是什么都缺，极度稀缺。因为流民入境，需要安排，这就得消耗不少的钱粮。再加上实施新政，也减了不少地方的赋税，使得百姓所需缴纳的比之以往要少上许多。虽然百姓高兴了，可官府就头大了。尤其是山阳府现在已经超额供养着几近三万的军队，已经让风子鸣有些揭不开锅了。如果不是骁果军的支援，通过商人，源源不断的运输粮草到山阳府境内，只怕更困难。

    所以，齐王使者一来，风子鸣就和地方谈条件。当然，先是大吐苦水。毕竟，山阳府只不过是一府之地，虽然辖地仅次于东平府，是兖州第二大府，但想要在抵御唐军的同时还对兖州动兵，实在有些艰难。

    齐王使者自然知道自己的使命，知道这山阳府动起来给齐王军带来的益处。自然好生劝服，大有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的意思。

    风子鸣等的就是对方这个意思，于是就向对方哭穷，没钱没粮，相对，也就是养不起兵。大军动一动，不是没有可能。徐阶都将我们抛弃了，我们也没必要为之卖命。当然，大军动一动，那可是要钱粮的，这些，我们都没有。

    对于齐王使者来说，只要对方能减轻兖州之地的压力，钱粮自然都是小事情。也答应了支援山阳府钱粮问题，为此，风子鸣最后得到了粮食十万旦和银币五十万的补助。当然，如果战事继续延迟，那么齐王还会继续支援。

    对此，风子鸣也不由暗叹齐王的有钱，他也是知道骁果军向其索要粮食一事的。如果不是因为兵甲器具和粮食不同，靠着商队运输，容易被发现，只怕风子鸣还想索要大批的兵甲。大战一开，兵甲器具那可是绝对禁运的物资。当然，风子鸣也提出，先收款，再行动。到时候通过海商，运往青州，从青州斜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