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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虚数点     从白蛇传开始txt下载     从白蛇传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6章、灵隐寺

    抬起一双手,招来两把xiōng中剑,瞄准自己的耳膜。

    噗!

    本就受伤的身体,此时已压制不住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不好!索命梵音!

    吐出鲜血,人也立即清醒过来。

    而这时剑已入耳。

    “回来!”宁采臣全力收回xiōng中剑。

    不好!

    清醒过来,自然知道索命梵音是什么的所在。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与佛门竟然关系这么差,莫非法元和尚之死,他们已知道了吗?

    是了,佛门有地藏王在,又如何能不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利并不是那么好得的。神识不够,xiōng中五剑无法远行以破大钟,但不等于完全没有反击的手段。

    言出法随。

    噗!

    又是一口鲜血。

    以手为笔,以血为墨,字之神通。

    “子不语怪力乱神。天地混沌,以为鸡子……盘古开天,天地无神……”

    神字闪烁,却未飞出,显然对方不是神。

    “无佛……”

    对方也不是佛。

    “无仙、无妖!”

    妖字猛然涨大,收敛血液,挟带浩然正气,大显人道神通。奔向灵隐寺飞来峰,疾射而去。

    只一击,钟声便戛然而止。

    虽然没了后序钟声,但这半个钟声,也是宁采臣难以抵挡。

    来自灵hún的攻击,他并没有多么行之有效的防御的手段。他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以自己念头对抗。

    信念执定,心所属。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

    天地生灵,无高无低,无法无术……一切生灵在于命,在乎行,在乎有……

    妖魔鬼怪,诸天神佛,皆为一方生灵。

    此信念一出,人道大盛。

    一道人影出现,逐渐凝实。却怎么也看不清样貌,似道似俗。高冠长袍,衣袖飞舞,双目紧闭,似在沉睡,又似神游于天地间,飘逸出尘,仿若不是此间人物。

    那钟声在人影面前,渺小无踪。似乎停了。又似乎从未响过。

    “这道人影是谁?”不是曾见过道祖一面,宁采臣都要怀疑自己是遇上道祖了。

    但道祖有言非天地大劫不出。而这人虽然看上去强大无比,但比道祖。那种望之不识,只为道的境界差的还远。

    他虽然止住了索命梵音,但是宁采臣还是不敢放松。

    天地初始,便有门,为三界通道。

    人法天地,天地有门,人自然也有门。国门、城门、家门,都是门。

    人有七窍九孔,为门之路径。此路通心,通hún。为人与自然交换之所在。

    一直以来,宁采臣的心门都有《黄庭内景经》帮忙驻守,可这一次《黄庭内景经》重组,以龙气为基,竟然阻止不了心神的入侵。

    心神入侵,多数为魔,从天地外而入的他们,对于各种门路自是轻车熟路。

    虽说魔会引导凡人入恶,走天地之捷径,但是凡人威能有限,一般来说强大的域外天魔是不会找凡人的。

    他们往往会找修仙成佛者,以yòu得神佛化魔。这便是道释二门的天劫心魔了。

    盘古天开,道祖守护天地,域外天魔一般是难以进入这方天地的。只有在道释二门的修士挣脱天地束缚的时候,同时也是失了天地保护的时候,便是域外天魔入侵的时候。

    可是自己,既不是道释二门弟子,又不是渡劫飞升,怎么会有存在进入自己的心境?

    舟船自动停了,宁采臣也被惊醒。

    不知何时,他已远离了灵隐寺的地界。而他的船上也多了一个客人,王太监,那个可以称为魔的僵尸。王太监直tǐngtǐng地站在船头,一动不动,一道紫符贴在脑门天庭。

    他分明为人所控制。

    “是谁派你来的?”三番两次遭人算计,宁采臣的心中早有一肚子的怒火。

    王太监开口了:“我为天地所生,又有何人能控制我?”

    “你没有受符咒控制吗?”

    “施符者法力不够,想控制我?再修炼几百年再说吧!”

    嘶-

    宁采臣倒吸口凉气。

    他现在身受重伤,心湖中又有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存在。虽然看上去是个好人,但是只要修炼有成,变化了一番模样,对他们来说,绝非什么多难的事。

    只拼命一搏,对付外面的僵尸,还是紧守心湖,抵御外来的入侵。宁采臣的选择真的不多。

    他甚至在想,也许他应该一早吞了那条龙脉。又或者没有粱山的龙气,再次借力于本地龙脉。

    宁采臣正想着,王太监说道:“看来你受伤了,要不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帮你疗伤,你放我一条生路。”

    “不行,你杀了那么多的人,我不能放你走!”

    “杀人?”王太监的脸sè变得无比怪异,“我自生有灵智,妖魔倒杀的不少,人,一个都没杀过。”

    宁采臣不信。“你说你没杀人。梁山县王家一百七十三口丁,是谁杀的?这座园中,几乎无穷无尽的行尸,又是哪来的?”

    “王卜一家死人了吗?这我不知道,要知道与你们相遇后,我便立即离开了山东。”

    “怎么证明。”

    王太监沉默一会儿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走那个女子?”

    “为了僵尸王。”

    王太监愣了一下:“作为读书人,你倒知道的不少。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生出僵尸王的。龙脉之地,母体的条件,缺一不可。”

    “你是说十三娘很特殊?”

    “没错。七yīn魔女。哪儿那么好找。若非如此,世上早就有了僵尸王了。在那种情况下。我又怎么会去杀人?我本就是人,是绝对不会杀人的,我这一生除的妖魔鬼怪,一个人都没杀过。”

    “那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行尸?他们也不是你杀的?”

    “不错。他们都是我捡到的。”

    “捡的?”

    “不错。灵隐寺飞来峰下有一万人坑,里面每天都有尸体丢入,我就是在那捡的。”

    说到灵隐寺,宁采臣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如果是今天之前,有人对他说灵隐寺这类名刹会有尸体抛弃,他是一定不信的。

    佛门吃素。又怎么会吃人呢?

    可是刚刚的遭遇告诉他,灵隐寺真的有问题。索命梵音都出现了。有死人,是再正常不过了。

    宁采臣现在反倒要担心王太监会不会与灵隐寺联合,直接灭了自己。

    考虑了一下,宁采臣说道:“你说的虽然不错,但是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呢?”

    王太监想了一下,说道:“我会成为第五级的僵尸,是因为我偶然得了一份巫族的炼体诀,你现在受伤了。练它正好。”

    巫族炼体诀。在不能修炼神hún的前题下,这点是最好不过了。

    王太监拿出一本古旧的石板,上面雕刻着无数的巫文。

    宁采臣小心接过它。并没有立即习练。不是不想,而是不会啊!

    自天地开辟,天地间并不是只有一种人类文字。而自字祖创字,天降功德。先后妖族有妖文,巫族有巫文,就连魔族也有了魔文。

    巫族的文字,说是字,不如说是画。至少宁采臣是不认得的,后世也没有巫文的介绍,根本没得借鉴。

    人无信不立,既然答应了,对方又先展示了诚意。宁采臣也不能言而无信。

    就赌一把。如果他真的只杀妖魔鬼怪,不杀人,也许今后还可以成为盟友。

    宁采臣把手伸向符咒,正准备撕下,这时追赶他的人也到了。“别撕!”

    一声大吼,有如狮子在耳边狂吼。随着宁采臣吐出一口血,手一抖,那符咒便应声而落。

    先冲过来的是个年轻的道人,他一把抢过符咒,并打了宁采臣一掌,转身便往王太监头上贴去。

    头上没了符咒,王太监瞬间恢复了飞行能力。能飞的他哪儿还在这呆,立即飞向空中。

    一手挤出一滴精血,投入瓷瓶中,掷给宁采臣道:“这滴精血,有我的全部传承,用不用都在你!”

    宁采臣本来便有伤,现在更是伤上加伤,就是一个修真,此时也死了。

    就这一耽误,黄道名也赶到了。手上画符,直拍向僵尸。

    王太监一手握着瓷瓶,只能以另一只手对敌,并借着这功夫把瓷瓶投到宁采臣怀中。他不希望宁采臣死。

    刚刚阻住黄道名,一剑飞来。是蜀山之剑,更是十三娘的羞怒之剑。

    王太监孤身一人进了众人的包围网,自然也就带不得十三娘。

    十三娘为夏侯剑救下。她虽然双目紧闭,但是神智仍在。

    一个黄花大姑娘做一个处女妈妈,这本就是羞死人的事,还是做僵尸的妈妈。

    她是不知道要怎么把僵尸宝宝送进她的体内,但这事本身便足以让她怒了。

    没有外人在,她是羞大于怒。当她获救后,便是怒火梵心了。急怒攻心之下,她竟然开悟了,真正成为了一名蜀山剑侠。

    蜀山以剑入道,杀伤力自然十足,若没有她这强大的火力在,黄泉根本就不可能贴上灵符。

    只是符贴上了,他的功力却不够了,只限制了王太监飞行的能力,并不能阻止他逃跑,也就有了先前他跳到宁采臣船上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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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离去(10000+更完)

    王太监挡住黄道名的双掌,那飞剑自然就万万躲不过去了。

    十三娘恨他羞辱自己,出手自然又准又狠,眼见飞剑便要刺穿心脏。

    “不要!”黄泉拼命赶去,这么好的僵尸千年难遇,他甚至愿意代受这一剑,也不愿僵尸死在那剑下。

    就是黄道名也下意识地去救。自茅山立派,众人只见过蹦蹦跳跳的跳尸,一具飞尸,便是镇山之宝,就更不必说这已入魔了的僵尸了。有了他,茅山派必然能发扬光大。

    仅仅是这一点儿迟疑,一只手,一只女人的手,一只纤细的女人的手,直直迎向那把飞剑。

    铛-

    那柔若无骨,看上去似乎都能捏出水来,但就是这么一只手,与飞剑相击,竟然迸射出火花来。

    没有人敢小看这么一只手,更加不敢小看手好的主人,即便手的主人美若天仙。

    “在下茅山正宗黄泉,正在追捕一头为害人间的僵尸,不知姑娘何门何派,可否卖在下个面子。不要过问此事。”

    有人的地方便有争斗,修真界同样如此。套用一句现代话说。抢怪。只是它发生地不是后世的网络上,而是发生在现实地修真界。

    佛门需信仰,道门要内丹,其争斗起来,不亚于一场小型的战争。

    那女子没有开口,反而仰天大叫起来。那声音,鬼哭狼嚎,惊心动魄。

    到底是茅山派,一听叫声。立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不好,她也是僵尸!”

    一头五级僵尸。有茅山祖符在此,还有获胜的希望,可眼前又来了一只,上哪中儿去弄第二张祖符。茅山祖符本就不多,上中下三茅各留其一,黄泉能带出一张来,已是破例了。他不过是一后辈,又怎么可能带上所有符咒。

    至于现有战力。十三娘杀伐太重。落她手中,是绝没个好,因为她总是对要害出手。

    余下的黄泉他自己。以及黄道名,才算战力。

    “啊!”崩飞的飞剑,又快又疾。

    剑先到,才有风声入耳。黄道名躲闪不及。“啊!我的眼睛。”

    剑锋擦过他的双眼,立即血流如注。飞快止血,却已失了战力。

    其他人,朱贵、杜迁、宋万,包括夏侯剑在内,不能说他们没有用处。只是面对飞来飞去的僵尸,他们毕竟依然是个凡人。对空,他们不行。

    对付一个王太监,他们都不是对手,更何况又来了一只。

    僵尸与任何生灵都是死敌,这是所有修真者都知道的常识。黄泉站出来道:“我乃茅山掌门之子,识相地快快退去。本少掌门不找你的麻烦,若是不走,本少掌门连你一起收了。”

    这是披着虎皮装大拿,没有办法。而只V5以上的僵尸,实在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对抗得住的。

    宁采臣?一介凡人书生有什么好在意的。古语有云:这百无一用是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就是用他当yòu饵,都要担心跑不过行尸,白白丢了一百多斤的皮肉。

    一些名门大派的名号确实能镇得住一些妖邪,但是这些门派中显然不包括茅山派。

    女僵尸吡牙咧嘴,显然是对茅山极其反感。

    也是,释道两门,都是广开方便之门,极少有像茅山派这样,死盯着一类不放的。

    说不定这茅山派不知干掉了人家多少血亲后代。黄泉报名号的行为,只会jī怒对方。

    女僵尸叫得实在是太难听了,就是昏过去的人都能被吵醒了。

    宁采臣捂着xiōng口,从船下面爬了上来。抬头一看,正是熟人。

    那女僵尸不是旁人,正是为吕洞宾偷窥,宁采臣以为为法海所镇压的旱魃。

    她在这儿,那法海去哪了?

    宁采臣看到了她,她同样也看到了宁采臣。

    他怎么在这?上次差点去了我一身的人族气运,莫非他是天定皇者?

    女魃虽然同属旱魃,但是却与后天修得的僵尸不同。僵尸的长生是在大道之晶,而女魃却是人族气运。

    所以比起一般的僵尸来,她显然更在意天定人皇。

    “我们走!”没有什么可选择的,女魃敢与天斗,与地斗,与神佛斗,那是她不死。但这不等于她想死。

    带上王太监,直接消失于夜空之中。

    静……

    “哈哈!僵尸果然还是怕我们茅山派的。这次算他们走运,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相比黄泉的自我感觉良好,黄道名却知道绝非如此。

    方才他们战力全在,只对付一头僵尸,双方下手,绝不象手下留情的样子。

    现在对方有两头,其中之一又没了灵符限制,而自己却受了伤。按理说对方绝不应放过这个可以报仇的机会,但对方偏偏放过他们。

    一定有问题,一定有问题……这问题是什么?

    鼻子耸动着。

    哪儿来的仙气?是这条船,船上有仙气。船是谁的?

    这么多人踩过舟船,却一直都没有发觉这船的不正常。

    “宁大哥,你怎么了?”是十三娘,她看到了一边的宁采臣。

    “师父,你没事吧?”朱贵他们也飞奔而来。

    宁采臣此时后背是湿的,xiōng前是吐出的鲜血。

    这副模样又怎么可能没事。

    “快!送我去白姑娘那儿。”这一身伤势。也只有白素贞有办法。

    否则若换一个大夫,把了脉却说:“奇怪!你应该死了才对!”

    那乐子就真的大了。

    听了宁采臣的吩咐。朱贵三人抬起宁采臣就走。

    从这儿到杭州不近,但他们却一路都没有停歇,就是宁采臣对他们说,没事的,可以歇歇再走,他们也是一刻也不停留。

    赶到白氏医馆,白素贞却不在。

    原来当她赶出僵尸,十三娘得救后,她掉头便直奔王府而去。

    白素贞是担心小青与宁采臣。唯恐他们为僵尸所伤了。要知道受了尸气,如果救治及时。是可以救得回来的。

    可惜小青的医术,白素贞实在是无法放心。

    她赶回去时,王府水下道已经进水了。

    小青与宁采臣她都没有寻到。

    只有王家人极为幸运,被她救了下来。

    到了白氏医馆,小青见宁采臣伤的这么重,连内脏都吐出一些,吓得她立即去找姐姐。

    宁采臣是坚持到白素贞到了才昏的。

    对宁采臣这样吐出部分内脏,仍然不死的异像。自然惹人惊异。不过没有人有时间。有那个闲心解释给他们听。

    以白素贞的医术,想死都难,更不必说宁采臣这样已经不会死的存在。

    虽不会死。但是吐出的肝肺也不会重新生长回来。而白素贞却可以做到这点。

    三天,只是短短的三天,宁采臣便复员了。

    “白姑娘。”

    “放心好了!王家人都没有事了。”

    白素贞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在梦中无数次说,如果知道王家没参与,就应该一早通知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白白丢掉了xìng命。

    王家并没有因为水淹而死人,这是件意外之喜。

    “宁秀才,你醒了?”除了关心宁采臣的人,同样有人时刻关注宁采臣的清醒。

    “你是?”这人虽把宁采臣打落水中,但是宁采臣确实不认识他。

    “先自我介绍下,我是茅山派少掌门黄泉。”

    茅山派,道教教派之一。南朝齐、梁著名道士陶弘景所创。因于茅山筑馆修道,尊三茅真君为祖师,故名。此派主修上清、灵宝和三皇等经书,奉元始天王、太上大道君、太微天帝君、后圣金阙帝君、太上老君等为最高神,主张思神、诵经、修功德,兼修辟谷、导引和斋醮。该派代表人物除陶弘景外,隋唐时有王远知、潘师正、司马承祯、李含光等,高道辈出,隐若道教正宗。及宋稍衰。北宋时与龙虎山、閤皂山同为道教三大符箓派,号称三山符箓。元代以后归并于正一派。

    此时正是茅山派风头正盛的时候,偏巧当朝官家也是一位祟信道家的皇帝。只这点他确实值得骄傲。

    因为在黄泉看来,不知道修真界的凡夫俗子,自然更相信朝庭官府的宣传。

    人祟拜茅山派,那是别人,对于深知何谓神佛的他来说,茅山也就是处宗教罢了。

    没有祟拜的目光,更加没有跪求灵符的景像。这与黄泉预想的全然不同。

    “宁秀才,你曾经得了一个瓷瓶,瓷瓶中装的是妖孽之血。”与预想不同,黄泉便开口恐吓宁采臣,想让他把僵尸血交出来。

    宁采臣听了,立即去找。看到剑鞘仍挂在身上,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是过于担心了。吕洞宾有过一次被借东西不还的经历,自然早早重新祭炼过自己的宝贝。

    不仅是剑鞘化船,更多的心血是花在剑鞘自动回归,以及对原剑的收回上。

    即使宁采臣忘了收回剑鞘,剑鞘也不会丢。超过一定距离,它自己便回来了。

    黄泉不知道宁采臣只是看看剑鞘还在不在,还以为自己把宁采臣吓住了,他这是主动要把僵尸血获给自己。

    “宁公子,果然识理。这妖孽血,我会给你三道灵符。”

    六级的僵尸精血太重要了,重要到他都不好意思白拿,主动供献出了他自己画的三道灵符。

    虽说六级僵尸精血不一定能培养出六级的僵尸,但也足以让他的僵尸达到飞尸的标准。他又怎么会不高兴?高兴之下,自然舍得赏赐凡人三张灵符。

    看着三张黄纸符,宁采臣皱了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与你换了。”

    僵尸血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用处?宁采臣并不十分的清楚,但是一点他听的清,王太监曾说过,那滴精血是他一生的传承。单只这点,宁采臣便不会随便与人。

    更不必说,自己受得伤会那么重,这个叫黄泉的道士可是出力不少。

    宁采臣的身体也许相比凡人并不算差,但是黄泉毕竟是修士,他的一掌,又岂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若不是宁采臣早已是不死之人,他根本就等不到白素贞相救。

    杀身之仇,宁采臣更不会给他了。

    “你!”黄泉勃然sè变。这时他身边一年轻的道姑横眉怒指:“你这人怎么这样?若不是我师哥相救,你恐怕早死了。”

    她指的是女魃放过他们一战,显然这功绩归他了。

    宁采臣摇头而笑,并不争辩。

    一头贴了符纸都制不住的僵尸,变成了两头没有制住的僵尸,反倒怕了他。这么明显的前后矛盾都可归功于己,宁采臣还能说什么。

    反倒是黄道名介绍道:“宁相公,这位是三师叔的孙女儿方霞,是我们最小的小师妹。”

    黄道名的双眼有白素贞治疗,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当然,黄道名不是宁采臣,白素贞是不会用法力为他治眼的。即使不用法力,白素贞也有名医手段。

    黄道名除了头上双眼处仍缠着纱布,已与常人无异。

    黄道名介绍了方霞后,又介绍他身后一黄袍瘦削老道道:“这是我们三师叔,长春真人。听闻杭州出现僵尸,特意从句容赶来。”

    真人可不是乱叫的,修真界的真人,至少要有金丹期上的修为。茅山派又是最擅长借助僵尸之力,所以他们的真人突然打出个天仙的战斗力,完全是正常的。

    即使不以修真界的称呼,这真人也是有着朝庭的御命王封。也就是说他是个受过室命封赏的道士。

    这样的道士有莫大威能,若是借用王朝气运,更是会甩出同级的道士几条街。

    也正是王朝气运的威能,也才有了封神之战时截教门徒明明不是金仙,却可以与阐教的十二金仙斗个旗鼓相当,而截教金仙一出,更是压着阐教十二金仙打。

    宁采臣摇头而笑,一下子便jī怒了黄泉,黄泉刚想发火。方霞却对自己爷爷撒jiāo道:“爷爷,你看这人。师兄救了他的xìng命,他竟一点儿都不知感恩。”身体扭动着,就像泥鳅一样,直往长春老道怀中钻去。

    方老道呵呵一笑:“乖孙别急。这等忘恩负义之辈,爷爷最恨,看爷爷手段。”

    这屋里都不是常人,这话一出,立起戒备。夏侯剑、朱贵等人更是先向宁采臣身边靠去。显然宁采臣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们很担心宁采臣的战力。!。

第168章、骗宝

    白素贞与小青正从药房出来,看到这对峙的局面,没有向宁采臣靠去,而是立即凝聚法力。她们自信这点距离是挡不住她们出手的。

    白素贞的法力已经偏向人道,再加上她有意敛息,就是小青也很难察觉。有些奇怪自己姐姐修为进步如此之快,她也运起了法力。

    小青是妖,她的法力一动,别人立生感应。可是这白氏药馆偏偏有宁采臣书写的人道,人道之下妖气遮掩,这就显得很怪异。

    妖气?仙气?

    他们辩识不出了。

    自古以来,谁又听说过人气法力bō动的?

    分辨不出这是什么,长春真人的脸sè显得极为古怪,似是在考虑,又似是在下什么艰难的决定。

    不知不觉间,茅山众人已经被包围在了中间。

    “呵呵!不给就不给吧!”长春真人洒脱的一笑,“只是小哥,这妖孽之血你可要小心收藏,千万不要沾染到伤口上,否则又会多了一具僵尸了。最好还是直接把血烧了。”

    他真的很真诚,完全看不出有一丝虚情假意在。

    如果真是古代人,因为信息传播的封闭xìng,还真的会相信他的说词。可惜宁采臣偏偏来自后世。后世之人有几人不知道茅山众是做什么营生的?

    这么难能可贵的僵尸血,他会舍得让烧掉?

    只有傻子才信他们。

    方霞见自己爷爷怎么现在说的和刚才说的不一样,不由大为焦急。

    长春真人拍拍她,心念传音道:“不用焦急。现在才真的开始。”

    关心完僵尸血后,长春真人又道:“不过小哥。我茅山其实有一宝,能化舟船,早年遗失了,不知小哥见过没有?”

    宁采臣昏mí的时候,他们早翻过宁采臣的身体,什么都没有找到。不是惊动了小青,他们肯定还会再找下去。

    事后想来,宁采臣身上唯一可疑的地方,便是他身上悬挂的宝剑了。

    由于宁采臣是文人士子。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去深想宁采臣身上的宝剑。惊动小青后,他们不得不逃离现场。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才反应过来。

    宁采臣负的伤绝对不轻,就是这样他也没有解下宝剑,显然那绝对是件宝贝,甚至那船也有可能就是那剑变的。

    之所以仅仅是猜测,而无法肯定,同样是因为浩然正气,浩然正气滋养下,此剑鞘早已不是仙气外lù。而是内敛无华。就像吕祖收走自己的一丝神念。除了他说的原因外,这浩然正气也是立功不小。

    吕祖这样的仙人拿浩然正气都没有办法,就更不必说小小修真了。他若是能认出来。也就不会仅仅是小小的金丹修士了。

    若不是宁采臣的剑挂的实在太显眼,他们也不会事后有这样的猜测。

    听到他说舟船的事,知道的人下意识都去看宁采臣腰际的宝剑。这让宁采臣想说不知道都不行。

    既然已经入了众人的视线,宁采臣干脆把剑摘下。

    老而不死谓之贼。这类人老成贼的人物,一个眼神都有可能猜测出来。更不必说这么多人的眼神了。

    看到宁采臣解下宝剑,他立即欣喜道:“对对,就是这把宝剑!”仿佛这真是他们丢失的宝剑似的。

    疑huò不解的方霞心念传音问道:“爷爷,你干吗要他那把破剑?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宝贝。”

    一次对话引发了众人的围攻,方霞也不得不表现地小心一些。虽然这样会消耗不少法力,但是总比再让人围攻的要好。

    要知道他们茅山派捉鬼捉僵尸,是把好手,可是与人争斗绝对是他们的弱项。特别是从黄泉口中得知白素贞、夏候剑、朱贵、杜迁、宋万等人都不是庸手。

    茅山派捉鬼捉僵尸的手段可谓一流,但是其武功却最多算个三流。

    这除了武功本身并没有衍化到仙法的高度,主要还是茅山之祖只是圣人不知多少代传人,除了捉鬼捉僵尸的手段外,并没有更多的强力法术传承。

    修仙问道者,一旦法力压制不住凡人,其身手也就不值一提了。

    长春真人同样心念传话道:“这人身上身下,里里外外,我们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有。但是霞儿,偏偏是这么普普通通一把剑,他就是疗伤也不离身。都快死了,还挂着它不放,它绝对是件宝贝,甚至有可能就是你师兄说的那艘船。不,以他们的表现来看,就是那艘船。这傻小子把什么都放在船里,难怪我们找不到。”

    “爷爷,那怎么办?”

    “怎么办?连锅端!凡人最是好骗,这类读书读傻的书生更是好骗。你看,他这不是主动把剑解下给我了吗?”

    别人丢的东西,要归还给失主。这是社会功德。除了极少数的无赖子,长春真人还没见过有赖东西不还的。

    即使是无赖子,也极少有敢赖佛道之士的东西。

    宁采臣主动解下,长春真人很满意,心说:这么识进退,一会儿贫道就不用法术整你了。

    长春真人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是在面对宁采臣递过来的宝剑,也是目lù精光,忍不住伸出手去。

    归还失物,没人觉得不对,就是白素贞也没有阻止,反倒是小青,不满地自言自语念道:“既然是宝贝,凭什么要还回去,谁知道是不是他的!”

    小青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内所有人听到。

    宁采臣手停了一下,一脸严肃认真道:“青姑娘说的不错,道长凭什么说这是你的?”

    长春真人是恨透了多嘴多舌的小青,恨不能把小青的舌根都给拔了,但是现在他却不能这么做。不仅不能表现出气愤的样子,还得大度地表示,小青说的对。左手轻捋山羊须道:“此剑为贫道采集五金之精,合天地火炼就,变化随心,最擅化为舟船,载贫道游遍五湖四海。”

    这样的解释足够了,任谁也不相信他是在胡说八道,以古人实诚,这剑是必须还的。否则就是身边的人也会看不起他。

    宁采臣做出归还的样子,在长春真人面带笑容时,突然又说道:“道长是什么时候丢的配剑,可有准确时间?”

    本以为到手了,这一下可把他闪的不轻,只看他情急之下,捻断了自己的胡须,心疼得不得了。

    古人不同今人,讲究冉冉颇有须,男子以畜须为美。比如关云长,一张枣红脸,就因为一把胡须,为人称之为“美鬓公”。甚至曹操“以纱锦作囊,与关公护髯”。

    这样的胡须断了数根,自然是极为心疼的。以今人相比,不类毁容。可是面对宁采臣的问题,他根本就顾不上一把胡子了。不得不思量怎么回答。

    既然剑是你的,什么时候丢的,你总该知道,如果你不知道,那显然就不是你的。

    长春真人一边小心地以布袋收藏自己捻断的三五根胡须,一边准备着说词。

    不能说太久,太久了就失了我道家颜面。也不能说太近,若万一他先捡到……

    “爷爷,胡子掉了也就掉了,你还包什么包?”就和有的男人不满女xìng干什么都画妆一样,方霞对他爷爷不干正事,慢条斯理地收好断掉的胡子也是不满。

    胡子有什么好?再好能好过宝贝吗?这个傻书生眼看着都要给了,你却去摆弄什么胡子?分清主次好不好?

    长春真人苦笑一下,心说:我这哪是弄胡子,我是在想怎么回答好不好?

    “乖孙女,这胡子可是爷爷的命根子,爷爷一共就三十五根胡须,可不能弄丢了。不丢,这还接得上。丢了,就没了。”

    不等孙女发火,他做回忆状道:“今年阳春三月,贫道泛游西湖,一日酒醉,不小心便失了宝贝。本来贫道是想立即去找的,可谁知僵尸霍乱人间。贫道只得忍痛先除妖孽,回头再去寻它。想不到却为宁公子捡了去。”

    他的话大义凛然。

    我不是算不到我的宝贝去了什么地方。只是我一心为公,公而忘sī,这才让你捡去了我的宝贝。

    一个如此大义凛然,公而废sī的道长。你好意思不把东西给我吗?就是不是我的,你也该给我了。

    宁采臣微微一笑,又把剑系回到腰际,一本正经施礼道:“道长,这剑去年冬季,我便得到了,所以它不可能是道长的。”

    你个书呆!时间差一点儿有什么关系?你给我不就完了吗?真等老道施了法,有的你苦头吃。

    到底是爷孙俩,方霞直接便开口道:“你这书呆,仙家之物,也是凡人可以持有的吗?还不快快交于阿爷,否则小心惹祸上身!”

    “对对。仙家宝物,最是招惹祸端。怀璧其罪,书生应是读过。说不定,你惹上僵尸,便是因由此物。福薄命薄,得宝等于遭灾。”

    这番话,绝对是恐吓。

    他们这么卖力表演,宁采臣又如何能不陪他们演上一场,一个凡人的惧怕,自是演的入木三分。

    “怀璧其罪?噫!是了,怪不得以前我从未遇到过妖魔鬼怪,可这一两年来,到哪哪便遇上妖魔鬼怪。”

    “对对!快把剑给我。待我画符镇压,今后你便再也不会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了。”

    “真的!”宁采臣一脸欣喜,努力地让眼中迸射出喜悦的小星星。伸出手去,送上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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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骗不到

    上回说到宁采臣假装信了他的说词,以一双感恩欣喜解脱的目光送上宝剑。不知是宁采臣演的太入戏,还是长春真人脸皮没练到家。面对他的目光,腊黄脸皮红了那么一下。

    “小哥能醒悟,善莫大焉。”

    有些羞愧,但是茅山实在是缺宝啊!颤巍巍,不得不接下。

    唉!古人!

    脸皮不如宁采臣想象的厚,也就没有再逗弄下去的心情了。

    “道长,这剑为吕祖所赠,在下实不能转送他人。就是再苦,在下也会保护下去。”

    还剑鞘与腰间,伸手一弹,震开一点浩然正气,一股仙气bō动回dàng于屋内。

    宁采臣的剑,老实说没人想到会是把仙剑。灵、符、法、宝,能是把法剑,他们便喜出望外了。要知道就是以剑立派的蜀山剑派外出弟子十三娘,也不过是把灵剑。

    黄泉与方霞的眼睛都直了,恨不能立即把剑抢到手中,抚mō把玩。

    只是他们的想法注定实现不了,长春真人立即放弃,一手抓住他们一个,急匆匆离开了白氏医馆。

    他们的离开,宁采臣没有阻拦,白素贞也没有阻拦。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

    小青反应过来时,人已没了踪影。

    黄道名叹了口气,也出门而去。

    长春真人抓着他们,似走实跑,很快便出了杭州城。

    这时,黄泉与方霞才挣脱他的双手。也不算挣脱,因为这时长春真人也同时放开了他们。

    “爷爷。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抓人家的衣领!难不成你还怕个书生不成?”方霞不满道。拉扯一路,弄得她极不舒服。一对软肉。直接就变了形。

    虽说修道者形体比一般人坚固,可也经不住这样拉扯。衣服扯着皮肉,痛都痛死了。偏偏她还揉不得。

    “怕?我当然怕。你们也听到他刚才说的是谁?”

    长春真人直言自己怕了。这是黄泉与方霞根本想像不到的,一个金丹修真会怕一个小书生?

    他以为他是谁?天定人皇吗?就是真的是人皇,他不还没登基吗?

    修道者杀生会有业力,那也要看杀的是什么?一个小小的蝼蚁,杀了也就杀了,又有什么因果业力。那点因果业力施展**便解了,根本算不得困扰。

    方霞自是不信:“爷爷。不要戏耍我们了。你都是金丹修士,还会怕了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长春真人摇头叹道:“我有一腹空谷虚。言之道有又还无。

    言之无兮不可舍,言之有兮不可居。

    谷兮谷兮太玄妙,神兮神兮真大道。

    保之守之不死名,修之炼之仙人号。

    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

    若人能守一,只此是长生。

    ……”

    “爷爷,你在念什么?是长生心法吗?待我们取了那书呆子的宝贝,你再教我们好了。”

    “唉!愚儿。我们虽是符录派。但也不能不识别派真仙。这歌为内丹祖师吕祖所做。那剑既是吕祖所赠。我们便取不得。”

    “为什么取不得?即使他真是前辈高人,他也不一定知道剑是我们取。就是知道,爷爷。你还〖镇〗压不了一把剑吗?”

    “别!你可别给我戴高帽。”长春真人一瞪双目“吕祖剑法极为高超,有‘身居北斗星杓下,剑挂南宫月角头。’说,他连黄龙都斩得。你爷爷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传说自从真武帝君借剑不还,我们这位老前辈是深恨他人强借不还。”长春真人对自己孙女多解释了一句。

    “爷爷,难道就这么算了?僵尸精血,咱们就不要了?”解释了,方霞也是极为不满。

    无论是长春真人的孙女,还是茅山派唯一的小师妹。她都可称得上天之jiāo女。

    而她爷爷更是她心目中最厉害的人。

    可现在偏偏有这么一个人。如果他也是修仙问道之士,那也就罢了。但是他分明是一个一丝法力都没有的凡人,更是凡人中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的读书人。

    就是这么一个人,不过是仗着前辈高人的垂青,竟害得爷爷都要退避三舍。她又怎么会服气,又怎么能服气得了?

    “师妹,这事我们从长计意。”黄泉帮着劝说。

    可这样只会jī起她高傲的样子,只是火上添油罢了。

    白氏医馆,茅山众人都走了,宁采臣问起十三娘来。

    朱贵告诉他十三娘开悟回门派习艺去了。

    修习剑仙之术,这是正事,宁采臣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

    只是修真不计年。下次相见,已不知是多少年后了。

    “你们回去吧!山上离不了你们。”

    “师父,我们不走,我们留下来跟师父习武。”朱贵三人几日的经历绝对超过了他们一辈子的人生经历。三人互相早商量过了,要一起留下来。

    宁采臣却摇了摇头说:“不行。你们的武道与夏侯兄不同,只要一心撕杀,自然可以进步。山上需要你们,你们还是回去吧!”

    三人是真心想跟宁采臣做事,只是口绌,一时没想到留下的借口。宁采臣却又说道:“对了,你们回山上后,若是遇上一个叫林冲的来投,千万报信我知。”

    师命不可违。

    有了宁采臣的师命,他们这才动身回山。

    小青和白素昧平生却突然开始躲起宁采臣来。送走他们,宁采臣本想和她们道声别,可这时再找人,哪儿还找得到人,只得与白福告诉一声,托他留言了。

    出了白氏医馆,夏侯剑问道:“公子,我们现在去哪?”

    “不去哪。我们回家。”

    得了巫族炼体术,他自然想立即研究一番。

    这可是巫族的炼体术,有传说道门的《九转玄功》与佛门的护教心法《**玄功》都是脱胎于巫族炼体术。

    更重要的是巫族不修神hún,正适合他现在的情况。

    杭州依然是那么平静,车水马龙,不亚于一幅《清明上河图》,只是树更绿了。走到哪儿,都有一抹绿sè。

    虽然在外面并没有多久,但是宁采臣也是真心想家了。

    路上遇到出售桃树苗的,宁采臣也选上几株,回去种上试试,也许还能长出桃来。

    这时代水果不多,出来卖的更少。想吃上水果,买不如种来得更方便一些。

    宁采臣甚至有心寻些瓜果来种,没有娱乐,若连个零食瓜果都没有。这日子也乏味得多。

    当然这也是生活好了,若是一年前,为吃口肉,他还要下陷阱去捉,那时他是万万想不到吃什么瓜果的。

    银杏也买了五株。虽说银杏有爷爷栽树,孙子纳凉之说,但是对不死的宁采臣来说,六十年的光yīn,实在算不上什么。

    这时回家,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绿sè,看得人是赏心悦目。

    建好的沟渠,只要不是特大灾害,足以保证地里旱涝保收。

    新家已拉上了纯石制的院墙,就是门也变成了朱漆大门。

    宁采臣迈步向里走,门却从里打开。一个丫环下人打扮的女子出来,看到宁采臣,又缩回去半丫身子。“相公是哪里人氏?到此有何贵干?”

    离家才几日,自家里竟钻出个不认识的人来。“你是何人?”

    女子没有回答,匆匆而退“铛郎”门重重关上。

    宁采臣用手推推,这门竟从里面销上了。

    宁采臣不由苦笑:“这自家竟连自家都进不去了。”

    夏侯剑:“宁公子别担心,我就为你开门。”

    纵身一跃,上了石墙,见下面地面平稳,便轻身落下,开了朱红大门。

    “幸好有夏侯兄在,否则自家可就真的进不去自家了。”

    夏侯剑:“公子严重。公子才是大才,我这点本事,连头僵尸都制服不了,真是白瞎了一身武艺。”

    这话宁采臣不好接口。

    首先这入了魔的僵尸,神仙见了都头疼。夏侯剑不过是一个武者。从这面说,夏侯剑能抢下十三娘,已是不易。没有什么可轻看的。

    不过若从衍化武道,督促夏侯剑更强一面来说。夏侯剑能发现不足,绝对是件可喜可贺的事。

    不仅不应该给他泄气,反而应该让他再接再厉,永不满足。

    只是这样会不会太苛刻了?

    “快!贼人进到院子里来了!”

    娘子军!绝对的娘子军。

    有的拿锹,有的拿刀,有的直接拿了赶面杖,便冲了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十一个……

    不大的门内是源源不断的人流,全是女人。

    美的,丑的。

    有的是大妈;有的是人妻,还有一群小萝lì。

    这是什么情况?

    仿佛看到了仇人似的,全都冲杀了过来。

    夏侯剑二话不说,便持剑在手。

    “他们还敢亮兵器,姐妹们,打啊!”众女子没有一个怕的,反而更加增加了她们的怒气。

    不得以,宁采臣也只能手持剑鞘自保。否则这番劈头盖脸打下来,即使不会死,也会被打个稀里huā拉。

    女xìng的战斗力是谁小看谁倒霉。

    不知是宁采臣长相不错,还是因为他只是剑鞘对敌,众女冲到他面前,直接转了个弯,便奔夏侯剑而去。

    “夏侯兄,莫伤人!”

    没弄清因由,夏侯剑自然不会下死手。!。

第170章、抢亲(10000+更完)

    夏侯剑指南打北,全以剑背打向众女的手腕处。

    显然他既不想伤了对方,也不想让对方打到自己。

    看在宁采臣是个小白脸的份上,众女一开始是没有打他的打算。但是夏侯剑是位真正剑客,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虽不致要了人命,却也把她们的手腕打得红肿起来。

    受了伤,她们可不管你是不是小白脸,心也急了。心想:反正你们是一伙的,我们打不过他,难道还打不了你吗?

    这女人是属老虎的,发起怒来,鬼神都怕。

    夏侯剑打得又快又急,完全没有一个一个放过来的意思。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个人肉沙包似的,甚至巴不得她们来得更快更疾,以帮助他练剑。

    而受了夏侯剑摧残的众女子,掉头便打向宁采臣。她们在发泄,在把在夏侯剑那挨的打,从宁采臣身上讨回去。

    看着她们手腕都肿了,却依然冲来,宁采臣哪儿又忍心再打她们。

    不过宁采臣不打她们,也不等于她们就可以在宁采臣那儿把挨的打讨回去。

    开伞。

    本不是凡间之物,刀劈都坏不了,就更不必说女人的手打了。

    砰砰。叭叭……拳头全落在了雨伞上。

    “别打了,别打了。打错了。来的是我儿。”

    是宁母的声音。

    作为主人,这类打斗,她是不参加的。在屋窗那儿见打得是自己的儿子,她这才匆忙跑了出来。

    众女本就是寄宿在宁采臣家,现在一听打的是主人家,立即停了手,并不断后退,只希望主人家没发现她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发现了。也寄望别认出自己来。

    “臣儿,臣儿。你没事吧?哪儿伤到了?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也不问问,上来就打。打伤了怎么办!”宁母挤过人群,查找着宁采臣的伤势,唯恐被打伤了什么地方。

    “母亲,我没事,她们的拳头全为雨伞挡下了。”说着还亮了亮手中的雨伞。

    宁母还是认真检查了一遍,实在没有伤,她才放下心来。

    安抚了母亲。宁采臣还是一头雾水:“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家哪儿来的这么多人?还全是姑娘。”

    宁母这时叹了口气:“唉!臣儿。你不要怪她们,她们也是苦命人!”

    宁采臣是越听越糊涂了,这苦命人与打自己有关系吗?“母亲。发生了什么事了?”

    “唉!”宁母又叹了口气,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大瘟之下,必有死伤。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白素贞的帮助的。

    一场大瘟,有活下来的,却仍免不了一两成的人命丧黄泉。

    “这些女子都是死了丈夫的苦命人。”

    宁采臣听明白了,医疗保健的落后,有病医不得,除了叹口气,还能做什么呢?

    华夏自古如此,有了名医,不是为人杀了、圈养了,便是变了。又有几人做得到“悬壶济世”?

    苦中做乐:也就是比欧洲一死一半以上的比率,还是有欣慰之处的。

    “母亲,那她们为什么要追打我和夏侯兄?”

    宁母又是叹气:“唉!所以说她们是苦命人。她们都是南村人家,丈夫死了,她们村的村正怕她们跑了,下了抢妻令。凡是没了丈夫的,村中男子全都可以抢夺,谁抢到家便是谁的婆娘。她们气不过,也就躲到咱家来了。”

    南村,宁采臣知道,位于南峰脚下,与杭州有名的飞来峰遥相呼应,是这一带数一数二的穷村,地不多,还全是山地。一旦遇上荒年,也是有名的乞儿村。

    这样的村子可想而知讨一房媳fù有多难,可炎黄子孙讲究个血脉传承,再难也得讨啊!

    谁要是敢打一辈子光棍,都能丢人丢到祖宗头上。

    至于单身贵族,乡邻族亲,骂也骂死了。就是天生不举,也要娶上那么一门娘子,在家做门面。

    “砰砰。”

    销上没有多久的大门又发出巨大的拍打门声。

    “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他们又来了。这次连村正三老都来了。”一个小姑娘匆匆来报信。

    “走,我们看看去。”闯上门来,宁采臣眉头紧锁,一幅极为不高兴的样子。

    任谁被人欺上门来,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自己不在家这些时日,宁母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那更是让人火大。

    “夏侯兄,麻烦你把门开开。”

    “门开了,门开了。”拍门地赶忙往后跑去。

    “人出来,人出来了。”熙熙攘攘,不下五十余口子。使棒带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来打猎的。

    宁采臣眉头一挑:“在下宁采臣,不知道我宁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值得你们带着棍棒打上门来?”

    领头一汉子,黑面黑xiōng膛,约有四五十岁,身上披着兽皮,脚上踩着兽皮做鞋。他便是南村的村正。“不是,宁相公,我们不是来找您的。”

    他lù出忠厚的笑容,赔着小心。做为一个山民,他哪一个也得罪不起,就更不必说宁采臣这功名在身的文人士子了。

    “哦?那你们带着棍棒绳索的,是来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们是来打猎的?”

    宁采臣没有饶过他们,就这样算了的意思。反倒愈加咄咄逼人。

    一大群男人,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

    他们能怎么说?又能说什么?难不成实话实说,棍棒是对付那些女子的。绳子是用在打倒她们后,捆绑她们的。

    这事说出去也不好听。

    “快来,有人围攻宁相公了!”

    古代村人极为纯朴。古语有云:好狗护三邻,好汉护三村。

    村人之间有如亲人一般,是绝不允许外人欺负自家人的。

    上一次是抢亲,来的快,去的也快。村人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们便撤了。

    这一次一对峙,便坏了菜了。

    好家伙。你们欺上门来就该打了。现在竟欺到我们村的荣誉宁相公身上了。不活劈了你们,我跟你们姓!

    宁采臣的村子本就比较富裕。猎人的弓箭,农人的铁锹铁镐,渔夫的铁叉……是一sè儿的铁器。

    再加上宁采臣富贵了不忘乡邻,又是施药,又是修水渠。哪一项不是人宁相公的银子。

    谁没受过宁相公的恩惠,谁家又敢不来?

    做人得凭良心,人宁相公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外人欺到门上也不出头。那还要乡邻干什么?不用村人戮脊梁骨。自己就把自己羞死了。

    全村总动员,就是人数也是南村的好几倍,这仗不用打。他们便输定了。

    全村总动员,倒把宁采臣吓了一跳。不是因为人多,是因为他们的铁器。这一家伙要打起来,绝对能打南村个歼灭战。别的不说,单是那猎弓,南村这少衣缺甲的,用什么去挡?

    宁采臣立即下来,安抚村人,他可不希望真打起来。

    “宁相公,你别担心,敢欺您头上。俺们非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山东仔,你就别添乱了。

    打杀妖魔鬼怪。宁采臣从未怕过,但是面对群情汹涌的村人,他怕了。

    必须劝住他们,否则等着村子血流成河吧!

    输人不输阵,听说要打得自己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南村的人不乐意:“你来,你试试,看看谁教训谁?”

    南村虽然穷,但是穷的剽悍,认真来说,这周边的村子还真没有能打过南村的村子。

    好在他们村正还有着理智,没有直接开打。“你们还讲不讲道理,我们是来抢我们村的婆娘,关你们什么事!”

    “呸!”这村与村之间起了争执,可以输了道理,却绝对不能输了气势。

    “呸!人都进了宁相公的家,自然便是宁相公的人,你们凭什么再抢?”

    无理也要讲三分。这便是村人争执的道理。

    歪理?讲得出,便是好道理!

    宁采臣不太习惯,有些丢人。什么叫入了我的门,便是我的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南村这次来只是为了女人,所以准备的不充分,这要打起来,铁定吃亏。

    三老和计一下,然后出面说:“既然这样。人,我们不全要,留下几个服shì宁相公。其她人,我们得带走。”

    这地越少,人越穷,越喜欢玩造人〖运〗动。更离谱的是还一造一个准。

    南山村的光棍太多了,娶上一门娘子,不吃不喝得干二十年,就这样还没人愿意来南山村受苦。他们得跑到安徽山东,这才能骗得来。一问哪儿的?江南东路杭州,好地方!

    孰不知这好地方也有穷沟沟。

    只是古代交通不便,嫁过来之后,一辈子不回娘家也没人觉得奇怪,更不用说寻找过来了。

    抢亲就不同了。抢了过来便是娘子,什么彩礼喜酒的全都免了,回家便做饭。晚áng,白天下地。比娶要合算多了。

    家中有兄弟几人的,早商量好,一起动手抢,先抢到手,到了家中再分。

    这是抢娘子。乡邻都没有情面可讲,只有兄弟才稍稍放心。

    这些光棍们一听要留下几个,不满得嚷嚷道:“凭什么?我们都不够分了!他一人独得几个,也不怕闪了腰。”

    说是闪腰,其实摆明了说是肾亏。

    这一下宁采臣同村不乐意了。“几个?宁相公乃是天上星宿下凡,几十个也吃得消。”

    “什么几十个,几百个也行。”

    这个说几十,那个说几百,还有说几千的,总之,是不能弱了阵仗。

    宁采臣再听下去,觉得自己就成了种马了。

    好家伙,成千上万个。天天洞房,也得洞个三十年去。三十年一过,萝lì都变老妈子了。

    再看堵住大门的众女子,一个个全都面无人sè,就像是待价而沽的商品似的。

    她们全都知道,她们是没有发言权的。她们只有等待,等待男人们商量个结果出来,从而迎接她们未知的命运。

    突然,远处掀起了一阵尘土。当先一人骑着一匹,嗯,应该是马吧!或许是骡子?

    后边是七转八揪的人群,人群挑着竹枪,看上去就是地方上的厢军了。

    这应该叫模拟蛇儿弯曲的“一字长蛇阵”还是应该叫乞丐大游行。看那有的人,头盔都吊在背上,衣甲不整的,实在不像是个军人。

    军队出现了,自然没人再争吵。

    看他们似乎是在急行军。但从看到灰尘,到他们赶来,又huā了半个时辰。

    “谁是领头的?”

    那将军坐的确实不是马,马没有这么矮的,人坐上面,一双脚几乎都粘到了地上。

    在看那一群士兵,每一个都一身的灰尘,特别是脚上,几乎变成了泥脚。后面几个士兵更搞笑,腰上缠着柳条,直拖到了地上。

    这是人头马?那个是尾巴?没有马匹,以人充数?

    恍惚间想到三国,宁采臣才记起古代将军会以树枝拖起灰尘,来假装大军存在。

    不过你用计就用计吧!你们这全跑过来干什么?

    到底是你们自己瞎了,还是拿我们做瞎子?

    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到了地方,这些士兵们没有一个警戒的,全都跑到yīn凉处乘起凉来。更有离队讨水喝。

    看了他们,宁采臣是明白为什么王伦可以落草为寇了。这军队可打得过书生?

    “宁相公。”

    两村三老村正都过去了,还不行,还使人来叫宁采臣。

    显然是本村的三老村正们对军队打交道信心不足。叫了宁采臣去壮胆,宁采臣总归是文人,文贵武贱。

    还没过去,便见那军官训儿子似的训着一群老头。

    也是,这古代最怕是聚众。哪儿有聚众事件,本地县官都要受到训斥。

    也不知是哪一个。你说你去报官吧,就报吧!制止一场百姓斗殴,也算你一功。可你怎么能报聚众造反呢?

    宁采臣让开人群,那军官便看到了宁采臣。“宁相公,你也在这?”

    这军官认识自己。“你识得我?”

    “宁相公忘了,上次在天剑楼,我也是买了你的书的。宁相公,你们这不会是真的要造反吧!”

    这位军官最近极mí武侠小说,特别是宁采臣写的又是电影版的东方不败,更是经典中的经典,一看便忘不了。

    东方不败,造反的经典,而现在他的原创作者就在这。丰富的联想能力下,这军官立即向自己的军队跑去。!。

第171章、造反的误会

    先不说宁采臣是否真的在造反。那军官自己就新了个十层十,你想不是造反,能写得出造反的故事来吗?

    本来以为不过是村民之间又起了争斗,他才会急匆匆赶来。可是看到宁采臣参与,有文人在里面,他是真心怕了。

    有宋一朝,赵官家们极大的成就就是把文人推向了神坛。

    不是有官家们的推bō助澜,是绝不会有夜审yīn日审阳的包拯出现的。

    要知道地府的恶鬼可不是善茬,当年地藏王入地府,他们都敢上来咬上一口。

    一介凡夫俗子想审他们?不被吃了就不错了。

    可是推向神坛就不同了。虽然宋朝的官家不给力,形不成真正的人皇律例,但是万民信仰同样可以保护凡人入得地府,震慑恶鬼。

    鬼神都可震慑,可见其深入人心。那军官又如何能不怕。

    将是兵的hún。将都怕了,军士们就更加怕了。他们甚至是恨不得直接把他们头丢出去。

    就是有不知道宁采臣的,在周边同僚介绍下,他们也怕了。

    这是真正的星宿下凡,凡人对抗不得。

    “提辖大人,我等村民绝然没有聚众造反的事情。提辖大人不信,在下可以为提辖大人细细述说。”

    这位卫提辖躲在军士身后,探头说道:“莫要méng我!谁不知道你想骗我出来,取我首级号令军士。那东方不败便是用此计杀了雾隐雷藏,才风云再起。”

    提辖,为宋时一州或一路所置武职中提辖兵甲者的简称。编制在30人上下,应相当于现在的排长或武警中队长。

    这样的人怕了自己。宁采臣都不知是该骄傲,还是该咒骂宋朝对武将的圈养。一个个都成废物了。

    回头在想想,也不能怪他。身为后世之人的自己,当年初读古侠时,不也误以为东方不败真有其人。

    “大人!”宁采臣上前施了一礼,“既然大人不愿过来,那我过去好了。”

    “不!你别过来!你千万别过来!”卫提辖突然发出杀猪似的惨鸣,他真的怕啊!

    一个能说出“王图霸业”的文人造反了,谁能不怕,他反正是怕了。

    可是他这么怕。根本就没法谈了。

    宁采臣皱着眉,旁边的三老们不断让他想办法。因为这事若这样发展下去。假的也变真的了。

    普通一件邻里纠纷竟变成了这么个样子。

    “呔!卫大人,你不过来就行了吗?你也看到村人的装备了,小心一箭射死你!就是比人数,你有我多吗?”

    好言相劝不听,只有恶语威逼了。

    面对死亡的威胁,他终于挪动了脚步向宁采臣走来。还未靠近便无故吹起一阵yīn风,隐约间有鬼哭声离去。

    宁采臣皱了皱眉,还是向卫提辖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这一次。他不仅表现得很正常。还有说有笑的。完全看不出与刚才的胆小鬼会是同一个人。

    南村的村正见赶来的军官与宁采伐是有说有笑,不等卫提辖训斥于他。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面对着这么多的人。一下子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他这一哭,所有声音都停止了。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诺大的汉子,哭什么哭?”

    “为什么不哭。我们南山村讨房娘子有多难?你们也太没有人情味了!一点儿道理也不讲。我们村子穷,就这么几个女子,你们还不还给我们。没有娘子,怎么生娃,怎么过日子?”

    面对他的控诉,实在是不好反驳。

    如果他不开口,卫提辖也就断了。女子而已,女人如衣服,有什么好争的?卖宁采臣个面子,你们别要了,让宁相公与些钱财,不就完了吗?

    可是他这一控诉,卫提辖实在不好拉偏架。

    “宁相公,这事还是请大老爷断吧!”

    清官难断家务案,他又是个武职,本就不是他的职权,若是再出个人命什么的,这干系谁担着。

    喜欢宁采臣的书,爱屋及乌,帮个偏架什么的,都不算个事,可这若遇上个一根筋的,惹出人命来,他也是不愿的。

    南山村正说的伤心,引得他们村子的汉子也频频拭泪。

    按后世规矩,本就没有抢亲一说。如果南山村来硬的,宁采臣就敢一人不放。可这么多汉子哭了,哭得他心也软了。只得央人去接县令来。

    他的心已是乱了。

    强硬不给,可看他们痛哭流涕的样子。宁采臣不由想到后世男人的心酸。

    后世男人既要有貌,更要有财。要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时不时还要充当一下丈母娘家的短工。

    同情啊!都是苦命人,偏袒哪一方,都于心不忍。

    其实不用刻意去请钱县令,辖下出了聚众造反,他比谁都急。虽说本人没有亲到,却也早早派了人跟着。跟着的人有马,来回行动,比军队快多了。

    得知根本不是造反,而是聚众斗殴,他比谁都气。

    杭州这半年来,频频有事故发生,不是旱了,便是大瘟,他是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好容易把天灾都撑过去了,现在又来**。

    真有人造反也便罢了,可偏偏是耍人的。耍人很好玩吗?

    钱县令憋了一肚子的火匆匆而来。

    “大人,稍等。”说话的是长春真人,他们一行并没有走,不是不想,是实在舍不得僵尸精血。好在本地县令是个信鬼神的人,他们也搅和在了一起。

    从轿子中探出头来:“真人,为什么停下?”

    长春真人是受皇命册封的道士。钱义虽为县令,也不得不小奉承。单是品级,真人便不比县令弱,更不说当今官家是个祟道之人。

    长春真人抚须一笑:“有过路客,我们让他先过。”

    有过路客?

    钱县令看看前方,空无一人的道路,只有一阵打着旋的风。

    下一口唾沫。

    老辈传说,这打着旋的风是yīn人路过,必须立即吐出唾液。这样它就不会缠着你,也就没有什么晦气上身的事了。

    钱义真的信这个,所以他照做了。

    长春真人盯着那yīnhún,见它往灵隐寺的方向去了,皱眉不语。yīnhún是不应该向这些寺庙的地方去的。

    “真人,真人。我们还要赶路。”

    “哦。无量天尊。”他又看了眼,便继续赶路前行。

    在这样的小插曲下,心中有惧怕的钱义,到了村子,怒火已消了大半。

    认真地听询了当事双方的缘由。钱县令有些不满。

    心说:这好好的日子不做,管这闲事做甚。

    不由板了一张脸,说:“仙芝,你不去读书管这闲事做甚?须知男婚女嫁,自有朝庭法度!”

    质问的语气,宁采臣不由有些不满:“大人是说,我母亲做错了?”

    “当然是错了。朝庭法度,丈夫死了,自有家人做主。你与其非亲非故,怎惹上这等麻烦。”

    “大人容禀。这女子出嫁为夫家人,不过从的是夫。现丈夫亡故,其已恢复自由身,自当由其自己做主。我听说这抢亲之典,兄嫂叔娶之例,只有未开化的番邦才有。我泱泱天朝以礼治人。岂有不从礼,反从番邦之前例。”

    宁采臣也不与他吵。你不是说法度吗?那我就说礼书,就看你这读书人到底是从法,还是从礼。

    这个选择可不妙。虽说为官者有着儒皮法骨之说,但是真能做到的无一不是大智慧之辈。

    在以儒为主流,可以培养出程朱理学的土壤下,不谈儒**。这是所有儒士万万不会做的,除非你不在乎士林名声了。但是儒家最在乎的偏偏是名声二字。

    此时若抛弃四书之礼,只谈朝庭法度,那他完了。对读书人来说,朝庭之法不过是一家一朝之言。这法自然是比不得圣人万世之言。

    “你!”这么大的难题,钱县令立即又上了火。

    难道不是难题吗?

    **,问题可以解决,却会坏了自己士林的名声;讲礼不**,看南山村人的气势,他们显然是不答应的,不答应便有可能有打斗。

    钱县令非常后悔自己的到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来。

    只要没有官员在场,他们打的再凶,就是死了人了,也好遮掩。可他一到场,问题的xìng质便变了。

    只要一个不留情,这事便会在他考绩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现在宁采臣于他是绝非什么文人助力,而是拖他下水的恶人。

    “大人,这事由贫道与宁公子谈,比大人要方便得多。”长春真人出手了,他等的便是这类机会。他等到了,自然不愿放过。

    钱县令也不想因此事而和宁采臣翻脸,也就点头同意了。

    “宁相公,我们又见面了。”与宁采臣进了僻静的地方,长春真人踱着官步,不紧不慢,庸容镇定,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一般。

    这三个道士竟然会与地方官搅和在一起,这是宁采臣没有想到的。

    要知道儒门的官有着极强的垄断xìng。不仅见不得别家学说,就是释道弟子,也是能远离便远离的。正所谓“敬鬼神而远之”。!。

第172章、天下名士

    现在这道门弟子不仅与钱县令走在了一起,似乎还获得了他的授权,与宁采臣交涉。

    宁采臣是吃惊不小,心说:他难道就不怕言官弹劾吗?再有政敌安他个结交歹人,意图不轨,恐怕就是官家也容他不得。

    这与释道二门交往已是忌讳,现在竟然让一个道士代表自己行使权力。这到底是昏了头了,还是不想做官啦。

    宁采臣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官员不许为这类民间势力深交,可这不包括未做官的文人。

    宁采臣不是官员,所以并没有这么多的顾忌。“真人这次来所为何事?”

    这次的麻烦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若不是有人通知了官府,其实也好解决。

    可官府一插手,事情便衍化的更加麻烦了,因为这里面有个“法”字在里面。

    就是钱县令也轻易断不得。断得好,那是本份。可要是断差了,事主闹将起来,得个“差”评,也是极为正常的。

    可一个“差”字,便有可能从上县调到下县,这却是钱县令万万不想的。

    他让长春真人出头,只是想有个时间来思考,并不是像宁采臣想的那样,直接授权了道士。

    长春真人一捻胡须,莫测高深道:“特来救你一命!”

    这个开场白绝对唬人。心虚的单这一句话,便吓趴下了。

    只是宁采臣对这大言欺人却也是熟门熟路。律师这职业便要求工作者能吓唬人。

    吓唬自己雇主,吓唬对方。全都要有。厉害的律师,简单几句话就能让人崩溃。

    后世见得多了。听得多了,宁采臣眉头一扬:“哦?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生命之危?”

    “呵呵。”长春真人笑了。

    黄泉开口说:“公子还不知道吗?公子写诗。有‘王图霸业’,写故事,有导人造反。这样的祸事,公子还不自知?”

    与钱县令相交,他们不是什么都没做,至少对宁采臣的文事,他们是了解透了。

    “呵呵!”宁采臣也笑了。

    “你笑什么?”

    宁采臣说:“我当是何事。本朝可不以言罪人,你们忘了?”

    黄泉与方霞面面相觑,拿眼去看长春真人。等他的答复。

    “哈哈!”长春真人又笑了“官字两个口。他们说,你就信。大祸临头,还不自知。莫忘了诸葛卧龙的前车之鉴。”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方霞同时说道:“相信官家?官家还说为我阿爷建观,不也没建。”

    趁热打铁。长春真人说:“不过贫道在官家那儿,还是有着几分薄面的。只要贫道帮你说上两句,单保你无事。”

    狐狸尾巴lù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宁采臣很想知道。也就故意问道:“真人相助。恐怕有所求吧!”

    道长变真人,这便是进步。黄泉立即开口道:“我们不要别的,只要公子把那僵尸精血给我们就行。”

    太急切了。这样急切只会坏事。长春真人看了黄泉一眼,立即补救道:“其实我们也是为公子好!这妖孽血,公子留在身边总归是个祸害。不如交与贫道,结个善缘。”

    如果真是像他们说的那样,给他们也不是不行。毕竟人道才是宁采臣的基础。

    只是宁采臣必须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只是为了僵尸血,还是别有所图。

    作为可以接触官家的道人,他应该知道官家是极讨厌神职人员与官员交好的。他费了这么大的周张,仅仅是为了一滴血?不太可能吧?

    “真人,只要血?真人不是说我这剑是宝贝吗?难道真人不想要吗?”

    长春真人老脸一红。想要,怎么不想要?可是吕祖谁惹得起。

    吕洞宾的难缠是出了名的。只有一人能取了吕洞宾的东西不还,那人便是真武帝君。

    可这事到这就完了吗?不,虽然吕洞宾表面说不要了,实际上他回来就施法,祭炼了剑鞘,只要真武帝君一松手,那剑便会立即飞回。

    这样嘴上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的前辈真仙,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只听长春真人说道:“那是前辈仙人赐于你的宝物,我们自然是不能要的。”

    哦-正道给的便是赐予;邪道的是无主之物,可以随便打主意。

    宁采臣又学到了一招。

    这边正说着,突然有人大声道:“圣旨到。宁氏学子采臣仙芝接旨。”

    三五个锦衣缇骑,护着一太监到来。

    汴京的官家有圣旨给自己。宁采臣吃惊不小,钱县令愣了一下,立即张罗着桌案香烛,一切准备好了。太监才展开圣旨念诵。

    宋徵宗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文艺皇帝。一份圣旨也能写得华丽异常。

    去了一大堆的修辞。总之,这圣旨就一个意思,即宁采臣文笔非凡,诗好词好故事也好,虽有放肆之言,但真文士大风流,特赐“天下名士”称号。

    这份圣旨辗转起伏,宁采臣差点就吓出个好歹来。他不是怕赵官家直接杀了他,因为有宋一朝,还没这样杀过文人。他就怕他顶了柳永的窝,成了奉旨写诗“宁三变”。

    现在好了,不仅没有处罚,反而多了个名士称号。

    名士一词,源于我国古代魏晋时期。魏晋多名士,他们的特点:多隐居,峨冠博带,说怪话但博学多才,形貌潇洒,偶尔也有放浪形骸的。俗语有云:从来圣贤皆寂寞,是真名士自风流。

    所以这名士是极为了不得的。首先一个名士,这名望就少不了;

    其次,这魏时的名士可是骂过曹操的,曹操都没有因此写名士,可见这名士的含金量。除非有人自比曹操还坏,否则今后无论宁采臣说什么?都不可能以言罪人。要知道此时曹操由于没有后世毛太祖的平反,可是臭得一塌糊涂,少有人能比。

    只是宁采臣不明白的是这宋徵宗爱好书画,所以知道自己的诗词可以理解,可是这通俗白话的故事本子,他也听得入耳吗?又是什么人读给他听的?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唯有的可能是故事本子的悲剧人生与他产生了共鸣。

    一说艺术,文艺青年,便能想到无病shēn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一种天生我才无人识的孤苦。

    真正的文艺青年是天生的悲剧者。从这点上说,无论是《凤舞九天》,还是新《笑傲江湖》,都能找到这样的人。只不知这宋徵宗是与哪个产生了共鸣。

    不同的人对这“天下名士”有不同的理解。

    传旨太监传完旨意,才注意到这么多人。“哎哟-这么多人,使棍弄棒的,是干什么呀?”

    钱县令一听,乐了,立即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了他。看这架式,是想撒手不管了。

    他是精明,有了宫中太监在,这事弄好弄差了,全都与他无关。弄好了,这官场上文人们是不会与太监记功的;弄坏了,这自然是太监的错,太监做错事,难道不正常吗?

    传旨太监还年轻,没有这么多的心思,身子一扭:“哎哟-我当是什么事呢?这有什么难断的呀?圣上不是在圣旨上说了吗?是真名士呀自风流。几个小娘,又有什么?”

    这就是传旨太监的理解,皇上都说风流了,还为此下了旨。怎么?难不成还想抗旨不遵不成?

    钱县令是没想到这圣旨还可以这样理解,可这样理解也不能说错了。除非谁拿着圣旨去找皇上,问问这风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然后再下一道旨。

    先不说这样的旨意讨不讨得下来,单为这样的事,也不至于。

    南山村的村民听了这样的旨意,全都傻了。那群女子却欢天喜地,山呼官家万岁。

    南山村还指着这群女子生娃呢?哪儿能愿意,纷纷反对。

    传旨太监从怀中抽出丝巾,小指一翘:“都吵什么吵?这可是圣旨。圣旨是什么,知道吗?那就是金口御言。吵吵吵,你们以为这是你们自家商量事儿呢?全都听仔细喽!谁敢再吵,便是抗旨不遵。抗旨不遵,是要砍头的。吵吵吵,再吵,全把你们充军喽!”

    太监怪不讨人嫌,居然当着一群军卒的面,说要把别人充军。实在是寒人心的狠。

    大宋不顾军伍久矣,就是太监也不觉得军伍有什么用。

    轻轻沾擦一下嘴角的水迹,传旨太监对宁采臣说:“宁相公,大名士,快来接旨吧!”

    圣旨已下,还是这样的圣旨。甚至以圣旨的华丽修辞,有极大的可能是宋徵宗亲手书就的圣旨。

    这可是其本人亲自书写的瘦金体,不是书法爱好者是绝对体会不出其中的心情来。

    如果普通人想理解,就需要举例了。后世宋徵宗《瘦金千字文元拍卖。

    圣旨要比千字文高贵的多,这已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了。

    在接过圣旨的瞬间,只见宁采臣浑身一震。因为从圣旨上传来了一道龙脉皇气。

    赵家官人的皇气与八百里水泊梁山一对撞,宁采臣便知道他又面临选择了。

    龙气在身,永远都只有一道,谁见过哪个人身上有几道龙气的?更何况赵宋龙气与粱山龙气还分属敌对。!。

第173章、名士印起(求月票)

    分属敌对的龙气在宁采臣〖体〗内对峙,使得宁采臣只有两种远择。

    一、帮助赵宋龙气吞噬梁山龙气;

    二、帮助粱山龙气吞噬赵宋龙气。

    同是以黄sè为底sè的龙气,共处一室,就有了高下之分。赵宋的龙气黄sè很深。梁山的龙气却黄中带青,就像未熟的果子。

    百里蛇,千里蛟,万里的龙。

    无论是从龙气,还是历史。宁采臣对梁山都没有多大的信心,再加上也许今后王伦不会死,依然是寨主,他就更加没有信心了。

    下定决心舍弃粱山龙气。

    念头方起,《黄庭内景经》又动了起来。这次不是重组,而是一口吞了粱山龙气。

    吞完还没完,书页中竟浮起一方古朴印信。

    印信来自头顶吸收宁采臣如官运,转化为外黄字红的印信。那印为人道之印,也称官印。与一般官印不同的是,它竟自动联结了信仰线,那全是宁采臣救助过的世人,他们或祷告,或在家为宁采臣立了生祠,奉献出他们的信仰。

    官印吞噬了信仰,印上的字迹浮出“名士印”大放光华。

    “吱-”有来不及逃离的恶灵,直接化了灰烬。

    茅山道士想不到宁采臣身上竟会有这么神奇的事发生,更是不敢出声,什么都忘了。

    “名士印”送出一道信息。是官印的由来。

    初,名士为名望高而不仕者。

    《礼记.月令》:“﹝季春之月﹞勉诸侯。聘名士,礼贤者。”郑玄注:“名士,不仕者。”孔颖达疏:“名士者,谓其德行贞绝,道术通明,王者不得臣,而隐居不在位者也。”汉桓宽《盐铁论.褒贤》:“万乘之主,莫不屈体卑辞,重币请交。此所谓天下名士也。”

    次,学术诗文著名之士。

    《吕氏春秋.尊师》:“由此为天下名士显人。以终其寿。”

    再次,恃才放达、不拘小节。

    《后汉书.方术传论》:“汉世之所谓名士者,其风流可知矣……非所能通物方,弘时务也。”

    宁采臣的名士印,则是刑名之士印。《史记.律书》:“自是以后,名士迭兴,晋用咎犯,而齐用王子。吴用孙武。申明军约,赏罚必信。

    总结一句话,名士等级为:一等。国之大才,无官位可封者;二等,诗文词句影响深远者;三等,明悟己心,思念通达者;四等,官。

    《黄庭内景经》虽为人道之书,却同有三千大道。官做得再好,也不过是身处局中,争之不脱,是故官为末等。

    “宁相公,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是欢喜的很了,都忘了自己在干什么了。”宁采臣掩饰道。

    圣旨上的龙气入了体,本是yù吞噬敌对龙气,却晚了《黄庭内景经》一步。进去了,便出不来了。

    体中的梁山龙气化为名士印。甚至宁采臣猜想,为官、开悟、推绗人道,其最高名士印可能不再是名士印,而是“受命于天”毕竟到了那个层次已无官位可酬。

    这类大逆不道的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可却止不住猜想,毕竟这最低的名士印已是龙气所化。再往上,实在是不敢想。

    梁山龙气化印,赵宋龙气并不舍弃,盘旋而上,大有不吞不罢休之意。只是隔着本《黄庭内景经》实在是吞不得。末了,只得化为龙龟样,虎视眈眈,耐心等候。

    宁采臣的解释,传旨太监最是高兴:“噫!这就对了。多少人想要官家的墨宝而不得,可不是欢喜的狠了吗?”

    “是是,我这就把圣旨供起来。”没了龙气,圣旨也就是块黄布罢了。不过他们不知道,宁采臣自然要随应时代大流。

    甚至如果说,他这么做能多得几块圣旨的话,他更是会把圣旨供起来了。

    “去去去,快去。我们先在这吃些茶。”圣旨重要,传旨太监知道宁家丁口少,毫不在意宁采臣的离去。

    “臣儿,这就是圣旨?”进了屋,早有一大群女子围了上来,引头的便是宁母。

    跪接圣旨,她们是没有资格接的,一早回了屋,倒免了男男女女跪在一起的尴尬。

    在法理上还称不上**人的她们,只有这时才得以围观圣旨。

    宁采臣说是供好圣旨,但这只是个说词。“母亲,家中还有多少银两?”

    “还有二百余两。臣儿,你要做什么?”

    “人家来送圣旨,总是要给喜钱的。”

    “对对,看我老糊涂了。”宁母拍下自己脑门。“臣儿,要多少?”

    宁采臣默算着:五个锦衣护卫,一人二十两。传旨太监要给一百两。“母亲,先给我二百两。”

    不是宁采臣巴结太监,而是不想节外生枝罢了。小小太监也许不起眼,但关键时候一句话,便是天壤之别。

    宁采臣带着银子,并没有亲自分,而是全给了传旨太监。

    “宁相公,你这是干什么?杂家可不是贪财之人。”传旨太监拒收。

    宁采臣笑道:“这是喜钱,不算钱财,图个喜气。这一百两是公公的,剩下的一百两公公再分与护卫大哥。”

    传旨太监不屑道:“一群丘八,要什么银子。得,收了你的喜气。咱家也报个宁号,咱家姓黄,单名一个锦字。今后咱家还要多靠宁相公帮衬一二。”

    听到黄锦,宁采臣都不知道下面是怎么应付过来的。他是一门心思想找夏侯剑问问,这个黄锦。武功怎么样。

    可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宁采臣受封天下名士。村人们自然要欢庆一番。

    放炮杀猪,又是一番流水席。

    墙内佳人笑,墙外汉子哭。

    完了,全完了。皇上都下了旨,他们南山村的爷们还有什么法子呢?他们除了哭,是什么也做不了,做不到。

    又是男儿落泪时。

    “你们别哭了。你们村的女子,我一个都不会碰。”宁采臣没有那么狠的心“不仅不会碰。我还会让她们跟你们回家。”

    “真的?”蹲在地上,泪流满面的众男子汉。不相信他们听到的。

    宁采臣说:“回去是回去,但必须是他们真心实意,心甘情愿跟你们走。不能再用抢的。”

    “那不是没人愿意跟俺们走。不抢,谁进俺的穷窝窝。”

    宁采臣很生气。“她们是人,不是工具,也不是商品。谁敢抢,我打断他的tuǐ。”

    “哈!”

    看看宁采臣,柔弱无骨。白面书生。就是以“打断tuǐ”为威慑。也镇不住场面。太弱了,看样子,就不像有能打断tuǐ的力气。

    “你们不怕是吧!那就送官。”宁采臣及时醒悟。及时换了说词。

    一听送官,他们立即面lù惧怕sè,这是真心怕了。

    村正为难道:“宁相公,这不能抢亲,能有人愿意主动跟我们去受苦?我们村实在是太穷了。”

    “能!一定有的。”宁采臣肯定道“我也会去你们村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是是。”应声应惯了,应过话,才猛然想起来“真的?”

    不是不愿信,而是不敢信。

    采臣点点头,他也是硬着头皮上。总不能就这么看着这群汉子蹲在自家门外哭吧。

    这时代的人就相信读书人话。

    刚刚大家还是分属敌对,宁采臣的话一出口,立即便欢呼起来。

    后面的人一开始没有听到,村中三老直接公布了宁采臣会帮他们的好消息。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欢呼,没有一个怀疑宁采臣可能办不到,他们比宁采臣本人有信心多了。

    “咕咕-”

    不知是哪一个压低声音嚷道:“都一天了,宁相公管饭不?”

    “是谁?”村老生气站了起来“又是你大个,一顿不吃,能饿死你?丢人不丢人?”

    上人家门前闹,人家不仅大度不计较,还愿意帮忙。你说你怎么能得寸进尺,再让人管饭呢?

    “无妨,本是喜事。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大家一起搭把手,一起吃。”宁采臣微笑着。

    “大家走啊!还是人宁相公是好人。给村老帮忙,从来都不管饭。”

    还是那个大个。个子很高,也极有力气,两村对抗时,宁采臣见过他,三五个人才拦住他。他那体魄,不像是江南人氏,倒像极了东北大汉。

    这汉子直言村老,倒羞红了村老们。“宁相公,谢谢你!”

    一饭便值一谢。他们不是不想管饭,实在是管不起。

    “不用,都是乡邻,谢什么谢!反倒是我应该谢你们。”见村老们不明白,也不多做解释,只请他们进来。

    一顿饭,便换来了信仰,宁采臣当然要谢他们。名士印壮大,于他有着莫大的好处。

    一顿饭,便献上了信仰,宁采臣不得不感慨古人的实诚。真的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南山村的人进了院,惹得女子们急避,本村人也戒备。

    不过大家都很纯朴,不过是一块儿搭把手,便聊上了。

    宁采臣本想劝导一番,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南山村的大个更是在和本村的小山东一起杀猪时,有了友情。

    两个人身子都很壮,惜惜相吸,比起旁人来,有着更多的话题。

    一顿饭便可收获村人的信仰,可对京城来客,就要细致得多了。农家菜是上不得桌的,干脆他们直接去了城内的酒楼。!。

第174章、大楼船(12000+更完)

    宴请京中的贵人是上不得天剑楼的,虽说除了一太监,余下全是武夫,但是天剑楼实在是影响不好。

    都说生意人最钻营,也不知从何时起这天剑楼竟演起了舞台剧,不用猜,这舞台剧截取的便是武侠故事的片断。

    这武侠是不错,虽有侠以武犯禁之说,但是其jī起人心的手段,也有其血xìng的一面。

    只可惜这是宋朝。武,是上不了台面上的。一场舞,宾主尽欢;一场武,也许便成了对方生气的因由。

    不想平白得罪这京中人,只想选一处差不多的酒楼。但是出乎宁采臣意料的是,这黄锦竟然如此另类,非要上花船吃酒。

    这天下花船,扬州为最。到了烟花三月,更是扬州一景。可杭州,要说名景反倒是西湖更妙。

    湖面玻璃生素烟,薰人暖日小春天。

    芙蓉将近霜前淡,台馆谁添乱后妍。

    荒草yù寻苏小墓,斜阳半载米家船。

    伤心时事犹难料,且拚新丰买酒钱。

    西湖泛舟,也是绝妙的主意。可这来客偏偏要上花船,这倒是有些为难人。

    “仙芝,这事你要办好。”不知这钱县令是有意,还是他也想念花船了,是一点儿都没有觉察到这花船与太监们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本心以为在书局取了银子,应酬一番,也便罢了。可现在这花船都去了扬州,让他一小小书生,上哪儿去找这花船。

    “东家。这有什么好烦的。”崔老板劝慰着宁采臣。

    “你有办法弄到花船?”

    “东家放心,虽说这大的花船都去了扬州。但还是有一些没去的。”

    宁采臣摇摇头:“小船恐怕不行,这京中来客见多识广,船只小了,也许便恶了他们,以为我们不纯心招待。如此,还不如邀去别的地方。”

    崔老板听了,觉得有理,咬咬牙说:“东家放心,船的事。我来办。大不了多使些银子。”

    “你有什么办法?”宁采臣不是太放心,不得不仔细问清。

    “东家就不要问了。反正这大船是一定能搞到。只是需要东家的手稿。”崔老板提出了要求。

    只要有船,一份手稿,舍了也便舍了。没什么舍不得的。

    “东家放心,有这手稿在,事情便算成了。”崔老板十分的有自信。

    武侠故事的mí人之处,宁采臣是深知的,他不能理解的是哪个花船主是痴爱武侠到如此地步的。毕竟武侠故事并不是主流,比起风花雪月来。仍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为一诗文。千金买骨,花船之间是常事,可是为了武侠……

    想不通。摇摇头,也就不想了。

    大运河上,大船不少,花船难寻。这花船可不是一般的船,单单一个“稳”字,便愁杀多少船匠。

    这“稳”与一般的船稳不同。一般船稳指的是重心稳,不倾覆。这里的稳,却是讲究个水bō不惊。

    即,端上一碗水,放在桌上,要不起bō纹。这才是上等的花船。这样的花船才真正可以尽了仕子们的游xìng。

    那等上了船,便会让客人晕船的船,只能是系于bō澜不惊的水域。本是打开船门做生意,是没有让客人熟识了水xìng,再来登船的道理。

    那边崔老板去操持花船,这边宁采臣他们自然还要陪着这京中客,有意压慢着脚步。

    “爷爷,咱们为什么要走?”茅山三人在圣旨一下,便转身离开。

    “不走,等着丢人吗?”长春真人还从来都没有这么失落过。

    强抢?那一堆武力,单是夏侯剑、朱贵他们便让人头疼了,也不知道这文弱书生哪儿结识的这等强人。

    施法?先不说他们有没有这个时间,现在他已皇气加身,凡是修道者是没人愿意惹上这类受皇命庇护之人的。

    至于原本打算利用的在官家的面子。

    自己不过封了个真人,人家已是皇封的名士,高下立判,哪儿还有他发言的余地。

    真人封号下虽然许多人都认账,就是在不乐意,看在官家的面子上,也得把东西给了。但是现在,官家的名号是变得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了。一个可以指着官家鼻子大骂的名士,又怎么会怕了官家的字号。

    正像长春真人自己说的那样,不走,等着丢人吗?

    “这官家也不知是怎么的,怎么就封了这么一个可以咒骂自己的名号?”

    别说他们不懂,真正懂得宋徵宗的又有几个?否则也就不会有蔡京的冒头了。

    茅山三人的离去,黄锦也适时开口道:“既然去玩,也就穿不得这一身的官衣,否则也耍的不尽兴。”

    他要更衣,自然无人阻拦。宁采臣还希望他们能多耽误一会儿,也好获得更多的准备时间。

    以为是件难事,孰不知这边刚刚转身,崔老板便把事办好了。

    “这么快?”

    “东家的事,当然要快。”崔老板骄傲自得道,“咱老崔在这杭州地面上,还是有着几分薄面的。”

    他的自吹自话,实在难以让宁采臣相信,因为这与面子无关,没有就是没有。不可能因为你面子大,便能凭空变出船来。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这船。”

    “东家这边走,我来前头引路。”

    穿过城区,直奔西湖而去。

    嘶-这西湖上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大的花船。

    扬柳堤岸,随风摇摆。不远处可不就是一艘船吗。

    这船足有三层,船身顶着楼阁,楼阁上披红挂绿,楼檐下是一排排大红灯笼。

    “嘶-这是军中的楼船吧?”

    除去船上的装饰,这绝对是一艘船高首宽。外观似楼,船大楼高。可远攻近战的楼船。

    “东家好眼力!这就是楼船。”

    “这样的船也有人卖?”

    楼船在古代,便等于现代的航母。造价不同,意义相似。

    “为何要卖?自己打制便是了。”崔老板不明白,突然醒悟道,“东家以为这是军船?”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东家,这军中楼船可是有列女墙,有战格。这不过是一把房子搬到楼上的大船罢了。”

    这边正说着,黄锦他们已是到了。一个个身着锦袍,仿佛哪儿的大员外似的。黄锦还在自己下巴粘上了三缕胡须。不开口,倒是没人认得出他是个阉人。还以为是谁家的员外到了。

    “咯咯!宁相公好手段,本想扑个急,出出相公的丑,却没想到相公真的弄来了船。”黄锦率先笑着解释他们来的这么快的原因。

    同样便装常服的钱县令大笑道:“黄员外可不要小看我们仙芝。仙芝在花船上是顶有名气的,多少女子愿意自荐枕席。可惜仙芝却极少上船。这次我们还是托了员外的福,不是员外要上船,过了三月,我们杭州可是见不到这样的大船。只有仙芝才能让美人回首。大船掉头。”

    黄锦赞叹道:“这点。咱家在京城也是深知。”

    “哦?仙芝的名号都传到京城了吗?”

    “还不只呢?”黄锦大有深意地看了宁采臣一眼。

    “仙芝在京城的名号,到时倒要请黄员外好好说说。也让我等与有荣焉。”

    黄锦笑了,轻松调笑道:“宁相公在京城的名声如何。咱家深处宫中,也听闻不到。只是官家都知了宁相公在,特意下了旨。这名声想是不差的。”

    “对对,黄员外言之有理。”众人连连附和,他们也不是非要打听个一清二楚,再说这简在帝心,本身便比什么都要来的重要。有一这点,也便足够了。

    人都聚齐了,大船那儿便过来一艘木舸。

    大船本身是不动的,不说大船本身动起来的动力,单单是找一处可以停靠大船的深水港,便不是处处都有的。

    一船也就是放舟舸过来,载了人去。

    撑船的是个小娘,如花似玉的,一点儿都不像是船上人家。白藕似的jiāonèn手臂,看她撑船,都担心就这么断了,男人们是恨不能替代于她。

    舟舸不大会儿功夫便到了。

    小娘语音绵绵,细腻jiāo柔道:“众位官人员外,婢子人弱力小,一次只能载得动五人过去,多了,可就撑不动了,谁先来?”

    jiāojiāo柔柔的美人儿就在眼前,一粗使的婢子都这么貌美,就更不用说姑娘了。

    不过随身的shì卫们全都清楚,这姑娘,他们是没有那个福份了。

    “姑娘,不用担心!船都划过来了,哪儿还能让你再划过去。没说的,我来帮你划。”动作快的立即便抢下这搏取好感的机会。

    其他四人虽然慢了一拍,但大家一起当差,谁不知道谁啊。“王大哥,这船哪儿能让您划,我们来便行了。”

    说便说好了,可他们还拉手捉膀子的。

    这可是船,又不是陆地。一脚踩在船头,一脚踩在地面,还真以为这船在水中是不动的?

    船一动,距离增大。“扑通-”

    人,直接便落进了水里。

    “救我,快拉我上去。”这南舟北马,北方人会水的不多,汴京人同样是这样。

    本来呢,他们本就抓着他的胳膊,同心协力,轻易便能拉他上来。

    本来就是这样。可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竟齐齐松了手。

    “扑通!”

    只是半截入水的身子,这下变成了全部都掉进了水里。

    “你们这群混蛋!老子是不会放过你的!”落水的一个扑打着水面,发出报复的宣言。!。

第175章、船娘

    感谢“yuanzhe”的打赏

    本都是同僚,没人会怕他的威胁,反而惹起一片笑声。“哈哈!水这么浅,不过齐腰,自己上来,也便是了。”

    说完全都不再理他,而是纷纷向船娘献着殷勤。“姑娘,他不行了,这舟还是我们帮你划好了。”

    那姑娘也是咯咯笑着:“看你们行sè,仿佛是北方人,你们划船,行吗?”

    这个时候,哪个男人会说不行。这种时候绝对是不行也得行。

    “禽兽!有异xìng没人现水没过腰,落水的也不怕了,愤愤然拍打下水面。

    上了船的四人,有人还有心情玩笑,回头笑道:“这时候讲人xìng,那不是禽兽不如了。”

    “说的好!”其他三人同贺,“这话太有内涵了,谁说的?你小子是说不出来的。”

    那人一指宁采臣:“是宁公子说的。”

    船娘奇怪了:“宁公子离的这么远,婢子没听见他说话啊!”

    “你这小子,皮痒了是吧!竟然哄骗哥哥玩。”他们也没听到,以为是被耍了。

    “不是,是真的,是宁公子这的。”他高高举起自己买的《笑傲江湖》,为自己辩解。

    一看那书,宁采臣汗颜。

    “仙芝,你还写过这样的文章?”学官大人问道。

    这下糟了。

    “仙芝,你说你今年不想科考,我也应了你。可你怎能写下这等文章?”

    宁采臣很想对他说:“这不是我写的。是后世之人造的,我只是随手拿过来用的。”

    这著书留名。便有着这等不幸。好的是你的,坏的同样是你的。

    “好,好!仙芝这文章是刻画的入木三分,入木三分!”学官正训着宁采臣,那边钱县令却讨来书本,看得是拍案叫绝。

    有了钱县令的称赞,学官也只得先研读,再发表意见了。

    看着学官yīn晴不定,最终舒于舒缓的表情。宁采臣是放下心来。

    他这一段不过是写了女子的心理,把占便宜的男人叫禽兽。却把不占的也不叫正人君子了,而是叫禽兽不如。

    这看上去是违反一般常理,但细一琢磨,也不能说错。

    钱县令大为叫好,拉着宁采臣便问:“仙芝,你是如何知道这女子心思的。怪不得女子yù拒还迎,原来是这样。不是仙芝说透,老夫是自今都茫然不解。”

    宁采臣怎么回答?在写这段时。他是参照过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蓝本。在参照时。他发现一个现像,凡是卖的好的,里面多数都是女子主动邀约。或由丫环做红姐。或直接言道:“愿与君欢好。”

    是古人太开放?

    不!百无一用是书生。看上了,自己也不敢追求,反而寄希望于别人来追自己。

    这是什么?这是闷sāo。读书之人最闷sāo啊!

    有了结论,可他敢这么说,这么写吗?

    迎合sāo人的胃口,这才会是奇文。真实如何?那叫历史。就是历史,不也有春秋笔法吗?

    作为男人,他是真心不识女人心的。但是作为男人,他却知道有些男人的弱点是说不得的。特别是在男人主导的社会里。

    这时,四位大男子汉展现他们极佳的操船水平,原地打转。

    这已经是极为了不得了。这可是信息知识极为闭塞的古代,不知道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没看过,也没听说过。初次撑船,能不翻覆,便是进步。

    只是好景不长。

    虽说过了三月,这湖水还是很冷的。自己在水里冷得发抖,他们却在船上与美丽女子有说有笑。

    这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你们做初一,我做十五。

    拼命的摇晃船只,把所有人都弄下了水,他这才得意的哈哈大笑。

    “哈哈……”

    呃!

    笑不出来。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湖水湿衣藏不住,玉兔急奔抖不停。

    湿衣玉兔抖,他们一下子便看傻眼了。没有xiōng罩的时代,水一湿透,其圆润丰满的外形,是怎么也藏不住。

    “砰!”

    “不好了!有人被船打昏了。”

    善泳者溺于水,玩船者自然为船所伤。

    不断旋转的船身,它可不会因你停下,便主动停下,而是继续转动,谁不躲开,便撞谁。

    舟舸虽小,撞昏个成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船娘立即游去,把人夹在腋下,送上了岸。

    看着她把人弄上来,四个水中好汉全都吞了口口水,这是馋的。

    面对昏mí的人,宁采臣不得不送他去就医。

    白氏医馆有人在,来的是宁母派来的媒婆。

    媒婆来了,自然是说媒。

    宁母早看中了白素贞,只是她官家小姐的身份,让宁母不得不思虑再三。

    现在好了,儿子成了“天下名士”。据说和官差不多,她也便起了这心思。

    媒婆对白素贞说:“白姑娘,宁相公的条件,你也是知道。并不是让你们立即成亲,而是先订亲。宁相公可以等。”

    这话说得白素贞花容失sè,对宁采臣,她本就感觉很复杂。自己长得貌美,提亲的一直不在少数,按说她已习惯了才是。“不,小女子已经心有所属,发誓非君不嫁!宁,宁相公应该找一个更好的。实不应该把心思花在我这已有婚约的人身上。”

    可是为什么心好痛。

    “这样。那真是可惜了。既然你有婚约,我这就去回复了。”媒婆虽觉可惜,却也并未。有婚约强娶,是要吃官司的。宁采臣这么好的条件。大可不必。

    媒婆刚走,许仙便来了。自从白素贞开了医馆,他是一有机会便来,腻在一起,总是不够。

    看得宁采臣跑得满头大汗,白素贞取了汗巾,边擦边道:“你看你,叫你不要着急,总跑这么急。小心着凉。”

    “没事,我去忙了。”

    小青一直在身边。只是许仙来了,她才没有出声。现在她是再也憋不住了:“姐姐,你哪来的婚约?”

    白素贞不回答,只是看着许仙去忙的身影。

    “姐姐,你不是说他吧?”

    “青儿,姐姐欠他良多。”

    “欠的再多,也不一定要嫁给他吧?”

    “青儿,你不知道。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与他是有着千世的姻缘的。”

    虽然小青不只一次见识过白素贞的推算之术,但是她还是不信。“姐姐,你会不会算错了?”

    “我已算过多次。许仙一生有八十一次劫难。我若不在他身边,他必死无疑。”

    “姐姐,你在说笑,你把他当唐僧了不成?”

    白素贞摇摇头:“我与宁相公只有同道之谊,再无其他。”

    “姐姐,你到底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自欺欺人?”

    “青儿,我到底怎么说,你才会明白?姻缘天注定……”

    “姐姐,你看,宁公子来了,你自己与他说吧。”

    宁采臣带来的病人不过是撞得气闭了,吃了些水,无须治疗,也会好起来。

    “宁公子,我有事与你说!”

    “哦?好!”

    “仙芝,仙芝兄。”这时天剑搂的文衙内找了来,“仙芝兄,听闻你获封天下名士。走,我与你好好庆祝一下。”

    不过半天,一些消息灵通之士便听到了封赐内容。

    “今日不行,我已与人约定。”

    “竟然有人拔了头筹,是什么人?”

    “是京城来的大人。”

    “什么?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这京中人物,你是绝不能让他们等。你让他们等一时,他们便能让你等一世。走,走走!”文衙内说着从父亲身上得到的感慨,拖着宁采臣便走。

    “白姑娘,你看……”

    “宁公子,你先去吧!我的事不重要。”白素贞送他出门。

    “不重要?”小青笑了,得意加满意,“我就知道姐姐舍不得。”

    白素贞却没有开心的表示,注定的姻缘……也许当年救我的是他就好了。

    宁采臣不过刚刚把人运走。水中的四人便起了龌龊心思,齐齐靠近舟舸。四人以目互视,让对方转动船只,撞向自己。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把船推来,我好撑你们上船。”

    期待别人的时间太长,以致伤员都送走了,也没人动手。

    船娘一开口,四人齐声道:“不用。我来撑船渡你。”

    “咯咯,你们撑船,天亮了都到不了。万一再伤了谁,只能去就医,可就看不到姑娘了。快点吧!姑娘该等急了。”

    四人无法,只能推船到岸边。他们可以不看姑娘,可到这儿的大人们却不能不看,更何况他们也想见见这粗使丫环都这么漂亮的姑娘,到底又是一幅怎样的好样貌。

    船到了岸,四人也上了岸,去换干衣不提,回来后,这岸与船之间便多了块木板。

    “姑娘,这怎么多了块船板?”

    “可不敢称姑娘,这是为你们北方人准备的上船板。总不能总让你们掉下去,不停的更衣吧?”说着,自己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四人想想自己的糗态,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低下头,上了船。

    这船看着简单,真走上去,还真的心虚,特别是低头看脚下的时候。

    好容易都上了船。“是不是该开船了?”

    “不行,还要等宁公子,到时一起摆过去,婢子可不想再多走上一趟。撑这么多人过河很累的。”!。

第176章、上船

    四人深有感慨。四个大男人连船都撑不起,最后还要靠人小姑娘。丢人啊!丢大发了!

    “你认识宁相公?”

    看看宁采臣没来,他们便聊了起来。

    “当然不认识。”船娘一本正经说,仿佛那种大人物,不认识才是正常,“宁相公可是我们杭州的大名人大好人。他不仅文才好,人更是好。富贵了不忘乡邻。施药挖渠,人家全都干了。我们姑娘说,这样的好人只有天下一等一的人儿才能配得上他。到时候所有姑娘都会用体己钱送上一份贺礼。”

    “天下一等一,那不是公主才配得上!”

    “公主?公主便是天下一等一的人吗?”船娘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这个,应该是吧?”他们也说不好。

    比普通人眼界开阔了,看得多了,反倒是不敢肯定公主是不是就是良配了。

    而且公主的话题本就不是他们能说的。“既然他这么有名望,你们姑娘为什么不从了他?”一脸笑意,更多的是调笑。

    船娘也不明白。“我不知道,姑娘说她修行不够,强行结和,也只会害人害己。”

    说的不明白,听的同样不明白。修行?什么修行?

    “咦?宁公子回来了。”

    远远地,便看到宁采臣行来。

    “宁相公,快上船!”

    咦?很奇怪,这shì卫怎么对自己热情这么多。难不成我送他们同僚就医,这便有了好感。

    “怎么还有一人?”

    “哦,这是在下好友文公子。”宁采臣介绍道。

    加上两个。便是六人了。船娘说过她一次只能撑渡五人,这多了一个。怎么办?

    船娘咬咬chún:“没关系,多一个,我也渡得。”

    宁采臣刚刚上船,便又有呼声:“仙芝,仙芝。总算是赶上了。咦?花船,在仙芝在,这可不能不上。”

    来的人是王复。

    “王兄,许多日子不曾见你出来了?”文衙内见礼道。

    “文兄,你也来了。不是我不想出来。是我父亲,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把我关在家中。逼我生儿子。”

    看他的样子,竟是全然不记得家里发生的一切。

    文衙内不知道王家真正发生了什么,他对生儿子的话题倒是更感兴趣。“生出来了吗?”

    “生个毛。这儿子哪是说生就生的,你半年生个儿子我看。”

    “这倒也是。”文衙内也知道这半年生儿子不仅是强人所难,更有可能是戴绿帽子。这样的话题谈不得。他转口又问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王复小声道:“不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成人干了。你不知道这女人一多,有多可怕。”

    文衙内笑道:“那这花船你不适合上了。”

    “上。为什么不上。别人的花船可以不上。这仙芝的可不能错过。那些姑娘只有在仙芝来了,才会拿出好东西来。否则就要可劲的使银子。”

    这边的争执,船娘是听得一清二楚。上不上。还是得她做主。

    船娘紧咬贝齿:“都上来吧!反正看你们也不重。”

    看着不重,可真撑起来,绝对不轻松。

    竹篙扎进污泥中,拔出来,极废力气,走了一小段,船娘便额上冒汗。

    “还是我来吧!”宁采臣伸出援手。

    “你会撑船?”船娘不信。

    “学过一点。”那时宁采臣还是个少年,勤工俭学,周末便去公园湖中帮游人撑船,采莲取叶。

    这是他的秘密,没人知道。四个shì卫更是觉得这宁相公打的和他们一样的主意,大有“男人sè,都一样”之感。

    宁采臣接过竹篙,还没撑。王复便道:“仙芝,这船你真撑得?”

    就连文衙内都担心他那书生一般薄弱的身体是否真的吃得消。“是啊!这事还是让船娘来吧!你可是天下名士,岂能做这等粗事?”

    “天下名士?怎么回事?与我说说。”王复显然还不知道这事。

    文衙内与王复叙说宁采臣成了天下名士之事。船娘对宁采臣说:“宁相公,这是还是我来吧!”

    宁采臣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擦去了她额上的细汗,转身便撑了起来。

    仅仅是擦汗,宁采臣不知他这一下带给了船娘多大的震动。

    他mō了我?他真的mō了我!

    船娘不知所措,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身体软了,额头发烫,似乎是病了。痴痴地望着宁采臣的背景。

    她望着不动,也引来了其他人的目光。都想看看船娘在看什么?

    这一看,他们全惊住了。只见宁采臣不紧不慢地撑着船,他这动作熟练得绝不像是初学乍练,而像是撑了好多年似的。

    不大功夫,小舸便靠上了楼船,有船板搭着,一个个全上了船。

    黄锦见是宁采臣撑船前来,有些不高兴。“你们怎么能让陛下封的天下名士为你等撑船?”

    宁采臣笑道:“不碍的,好久未撑船了,正好熟悉一下,锻炼筋骨。”

    宁采臣撑过船?

    宁采臣都这样说了,黄锦也就不好深究。

    楼船船管事却不得不训斥船娘。“你怎么能让客人撑船?”

    “人家撑不动了吗?”船娘嘟着小嘴。

    “你!”管事大怒。

    宁采臣只得来劝:“不怪她,是我自己手痒。我从小便爱撑船。”

    既然是客人的要求,管事也就不好在说什么。每年总会有这爱自己撑船船游客,管事自然不能拦着不让。

    宁采臣护住了船娘,船娘大是感动。“姑娘说你是好人,你果然就是好人。谢谢你!对了,姑娘说你这样的人不好找娘子,你若是找不到,我不介意帮你暖被子。”

    “去去,小丫片子,懂得什么。宁相公,诸位公子,你们里边请。”管事斥退船娘,请宁采臣他们进去。

    船娘也许是真的不懂,但懂的男人全都是心中痒痒的狠。萝莉有三好,身jiāo体柔,易推倒。

    这么美貌的女子暖被子,想想骨头都sū了。

    偏偏有这不识像的,拦住了后续发展,以致于管事得到的全是愤怒的目光。

    上了甲板,很快,他们便进入了楼船的屋厅中,这里很宽敞,摆上三十张桌子,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这一次,显然是专为他们准备的。因为除了他们,是一个人都没有。

    厅堂不是招待他们的。管事引着上了二楼,二楼也不小,能放一二十张大圆桌。此时只放了一个,管事引着他们坐下,立即便烧水煮茶。

    点心是没有的,只是一壶茶,边上十几个比拇指略大的杯子。

    火光一起,浅蓝sè,十分悦目。初水不饮,浇在杯上,又从杯中浇到茶壶盖上。

    手法娴熟,行云流水一般,愈加的赏心悦目了。

    黄锦忍不住道:“这是你们杭州的功夫茶吗?”

    钱县令说:“不,这茶我也是头次见过。黄员外见多识广,竟知这是功夫茶。”

    “谈不上见多识广,只是宫……呃,听人念过苏学士的诗,说这功夫茶‘活水仍须活火烹’。”

    钱县令捧嘴道:“黄员外还说不是见多识广,这功夫茶,我等就是听也没有听过。”

    黄锦得意了,忍不住说出一番茶经。“‘活水仍须活火烹’。活火,就是炭有焰,其势生猛之谓也。潮汕人煮茶用的叫做“绞积炭”,“绞积”是一种很坚硕的树木,烧成炭后,绝无烟臭,敲之有声,碎之莹黑,是最上乘的燃料。品功夫茶是闽南地区、潮汕地区很出名的风俗。为了这功夫茶,本员外还特地去了趟闽地,向他们讨教学习了一段时日。”

    这时代,闽地是放逐之地,朝庭的人是极少去的,除非你得罪了政敌,比如苏轼那样。

    听说黄锦专程跑到闽地,学这功夫茶。管事大是佩服:“这位员外既然这么爱这功夫茶,头杯便与你饮了吧!”

    黄锦赶忙接过,轻轻一嘬,chún上一点儿水分都没有,一滴不剩全进了口中。

    闭上双目,就这么端着杯,开始回味功夫茶的点滴。含在口中,久久不忍下咽,仿佛这是什么人间顶级美味似的。

    管事又与其他人递上新斟的茶汤,桔黄sè的茶汤,sè彩很重,仿佛这茶真变了汤似的。

    有黄锦的表现,其他人自然纷纷饮下。

    一真的饮了,便试出了味道。文人出身的还好,硬咽了下去。

    四位武人则直接吐了:“这什么茶?怎么这么苦?都能苦死人了!”

    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抹舌头,也不嫌手脏,只为了手中的盐味中和下自己的味蕾。

    “水,水。不要那什功夫茶!”他们怕了。

    黄锦不屑道:“哼!不懂得享受,这茶初喝似嫌其苦,习惯后则嫌其他茶不够滋味了。当今……每日都要饮上这么一壶。”

    哪怕他说这是皇上喝的,他们也不敢领教,太苦了。

    宁采臣也觉得苦,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后世时最多喝喝茶饮料,哪儿试过这么苦的茶。

    四个人一挑头,正好,他也可以不喝了。

    不放下杯子,拿在手中。却看到钱县令他们也是手拿杯子,里面早一干二净,却不放下来。看来,他们也是不想喝,只是顾虑黄锦,没有放下来罢了。

    官家每天都要喝的东西,官员们哪敢说不好。

    正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第177章、再见鱼娘

    “列位,你们怎么不吃啊?可是这茶不和口味?”黄锦不仅光注意了自己带来的人,同时还在看各位大人。

    “和,和。这茶入口虽苦,却是回味无穷。”

    “苦茶,苦茶,茶苦,才是好茶。”

    这不是卖管事的面子,也不是黄锦的面子,而是那一位。

    听过列位官员的说词,他又转向宁采臣他们。

    宁采臣知道若不说些什么,看来是对付不过去了。“我非品茶之人,这茶对我太苦了。”

    “是啊,是啊,太苦了!”王复立即附和。

    黄锦笑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果然是无yù则刚。因为无所求,所以才说实话。”

    这话说得钱县令他们大为尴尬。

    黄锦没有取笑他们,反而大手一挥道:“好了,既然都喝不惯,便收拾了吧!总不能所有人只陪我一个。”

    事只得收了一应器物。

    她从闽地出来已多久了?可惜仍然没几人欣赏她的茶艺,她也不得不从一艘花船到另一艘花船。今儿好容易来个识货的,却为其他客人所不喜,还是不得不撤了。她就怕在这船上,也干不长远。

    端着器物出来,正看到船娘在把小舸系牢,她便想和她说说话。

    船娘是看她来了,只是不想理她。

    “呵呵,还生气呢?”

    “哼!”船娘用鼻子做了答。

    “唉!”她坐了下来,“不是我多管闲事,而是不忍心看你后悔。”

    “后悔?我才不会后悔呢?”船娘不满道。

    “你会后悔的。咱们姑娘家最重要的便是身子。没了身子,咱们还有什么?到时他若不要了你。你还会有什么?”

    “不会的。姑娘都说了,宁相公是个好人。”

    “可那更是个文士,文士都是不注重女人的人。”看来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屋外谈说着人生经历,屋内也没闲着。

    一名女子从内屋走出,这女子脸带面纱,看不出美丑,但是所有人都盯着她的面纱在看,恨不能动手取了下来。

    女子落座,同时有人捧上古琴。

    轻轻拨弄。便有如珠玉落盘,水滴轻测。清晰悦耳。

    黄锦倾听着。感慨不已:“好曲,好曲啊!可惜有曲无诗,一大憾事。”

    黄锦这样一说,弹奏的女子便停了下来。

    以为是言语得罪了这女子。却不想这女子莲步款款向宁采臣走来。“素闻公子诗词双绝,今日有曲无词,还请公子赠上一首。”

    “哈哈!难怪有曲无词,仙芝,原来是冲你来的。”说笑后。钱县令又向黄锦解释宁采臣在姑娘们中的影响力。

    黄锦听了之后。也立即催促宁采臣做诗,或赋词一首,也见识下他这大才子的功底。

    不说他们的催促。自从那女子走过来,宁采臣便不断打量着她。

    走得近了,面上薄纱又哪儿挡得住面貌。这女子竟然是多日不见的鱼娘。

    实在是想不到这是她的船。“你想干什么?”宁采臣小声问道。

    “向你道歉啊!上次的事,我实不知太子会那样做。”小声解释完,又大声了道,“多谢公子,我这就取来文房四宝。”

    听上去,好像是宁采臣答应了,她随后去取似的。

    面对她的做法,宁采臣实在无法理解,抓住机会小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说了,向你赔罪吗?”

    “向我赔罪,怎么还要我写诗文?哪有这样的道理?”

    鱼娘,不做解释,而是说道:“公子,墨磨好了。”

    逼人上轿。笔往前一送,宁采臣是不接都不行。

    好在来之前,宁采臣便早有准备。落笔写道:涨西湖、半篙新雨,麴尘bō外风软。

    写是写了,却不忘逼问鱼娘:“鱼娘,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鱼娘说:“公子,你就别问了。到时,奴什么都告诉你。”

    宁采臣信了她。

    兰舟同上鸳鸯浦,天气nèn寒轻暖。

    帘半卷。

    度一缕、歌云不碍桃花扇。

    莺jiāo燕婉。

    任狂客无肠,王孙有恨,莫放酒杯浅。

    边上研墨的鱼娘看了,轻声说:“公子,你还是有怨的吗?”

    宁采臣看了看自己写的,他也不知为什么写这首,或许真有怨。

    垂杨岸,何处红亭翠馆。

    如今游兴全懒。

    山容水态依然好,惟有绮罗云散。

    君不见。

    歌舞地、青芜满目成秋苑。

    斜阳又晚。

    正落絮飞花,将春yù去,目送水天远。

    笔锋一转,他想到初次吃花酒的姑娘,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那时的自己要比现在活得有滋味的多。

    钱县令与众官员观看宁采臣的诗文,他的字,他们是没什么好说的。钱县令低吟着诗,皱眉道:“仙芝,你这诗写得可不如词好。来,仙芝,我也写上一首。”

    此话一出,其他官员立即眼前一亮,群情振奋。本朝官家是什么人,那是顶爱诗词的一个人。只要自己的诗作传入他的耳中,那便是简在帝心了。

    而黄锦这么个既能为他煮茶,又能下来传旨的太监,还有比他更好的传递人吗?

    众官员立即冥思苦想,以求得一两佳句,这可是关乎仕途的大事,自然没人会不经心。

    钱县令最是自得,因为这两日,他正好得了个好句子。现在派上了用场。

    钱县令写他的,黄锦却已拿起了宁采臣的诗文,不禁叹道:“宁相公还记得往年旧人。”

    “见景生情。旧人离散,倒让员外见笑了。”

    “不。不!好,好,好啊!”黄锦连连叫好,“不忘旧人,也不枉她帮你谋划一番。有此诗足矣。这趟没白来,没有白来啊!宁相公,这诗文可否赠于我?”

    “员外想要,拿去便是。”

    “好好好!”又是一连三个好。今日,黄锦是分外高兴。比得了银子还要高兴。

    收起诗文,黄锦说:“听本地学官。宁相公似乎没有参加本次科考。”

    “是的,在下以为学识不足,待缓上一年,再考为好。”

    “嘶-可惜了,可惜了。旁年错过了,也便罢了,今年是万万不可错过的。怎么办?怎么办?”

    “黄员外,今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不好说。不能说。”黄锦的嘴还是很严的。“对了。这是我的牌子,今年秋考前,你一定要来京城。其他办法。自有我们来想。”说着递过一牌子,一边雕着黄字,另一边在背面,此时不好细看。

    牌子入手极沉,仿佛不是木头制的似的。

    “员外,来,看看我写的诗。”这时钱县令也写好了。

    黄锦一笑道:“我是个粗人,哪懂得什么诗词?”

    一盆凉水浇熄了一腔热情。其他人是看出来了,这黄锦黄公公就是奔着宁采臣来的,其他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中。

    气氛有些冷场。鱼娘拍了拍手,小声对宁采臣说:“公子,现在我帮了你。一会儿你非补我一首不可。”

    鱼娘明明可以传音,却偏偏在宁采臣耳边吐气如兰。看得那些一心关注美女之人,嫉妒得双眼都红了。

    “唉!仙芝在姑娘们中的名望,实在不是我等可以奢望的。”

    “文兄何必如此心酸,想讨好姑娘,你那楼上多照顾一下,也就是了。”王复同样心酸,只是这有外人在,作为朋友,他自要表现出不同的一面。

    文衙内摇头说:“不一样,这不一样。一边是真心实意,一边不过是看在钱财的份上。又怎会一样?”

    “啊!这样。想真气实意,那也不是没有法子。”

    “咦?王兄有何高见?”

    “高见是没有,浅见倒有一个。”

    王复自信满满地样子,不仅文衙内认真听他说,就是四个护卫也支起耳朵。真有这法子,争取不到杭州女子,就是回了京,争取一下京中的姐儿们,也是好的。

    王复嘴角一挑:“就是文兄多多读书,也写上一些佳言名句。姑娘们自然也会为你投怀送抱了。哈哈!”jiān计得逞,他先忍不住笑了。

    文衙内知他是调笑,也忍不住笑了。

    四个护卫却没这个好心情,偷听谈话,却得了这么个结果,说不出的失望。郁闷失望的表情全都写在了脸上。

    叮-咚-

    乐音响起,一排女子,身着霓裳,背着一对扇贝,就这么于厅中舞了起来。

    舞姿优美,动静有章,竟有着一番水国mí情。

    众人又为这新舞所吸引,是看得津津有味。

    京中来客更是赞道:“杭州果然是个好地方啊!”

    宁采臣死盯着起舞的女子,右手按住剑鞘。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鱼娘竟然会以真正的扇贝精为舞娘,这可是龙宫的歌舞团。就这么带了出来,龙王不会生气吗?

    在众人谈论她们的舞姿时,恐怕是没人想到,这就是他们口中说的不是凡人舞。就是背后的一对扇贝,也不是装饰,而是真正的扇贝啊!

    多次称赞此舞非凡间。现在他们倒是梦想成真了,真的是在观赏非人间舞。

    只是若捅开了说,他们到底是会依然如痴如醉,还是变成好龙的叶公。

    舞至半晌,便有人传宴。

    这在现代有些失礼。可于古人而言,食有乐乃是古礼。

    不仅不会怪罪,反而对获得如此招待,感到由衷的高兴。

    上的菜肴以水产为主,羊猪极少。这却又符了《礼记》:“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豕。”

    换句话说,就是在这小小的楼房上,他们享受到了帝王似的待遇。

    “此间古风极盛,想不到我杭州还有这等好去处。”

    能不好吗?帝王待遇。读书人本就祟尚先贤。此间虽然不敢以明黄锻子龙图为饰,但只要心中知道,也便够了。

    咦?

    宁采臣怎么觉得有人动自己的剑鞘。

    回头一看,一张宜嗔宜怒的jiāo颜正对着自己。

    “是你!”宁采臣认出了她,正是茅山三人中的方霞。她一手托盘,另一只手正握着宁采臣的剑鞘。

    看来,她是骗不到手,直接偷了。

    “坏人,受死!”抛出木盘,随后扑来。

    “怎么?偷不到便要强抢吗?”宁采臣躲过她丢来的木盘。

    不仅是抢,她还带了把匕首来,图穷匕现,手上银光闪闪,直奔宁采臣而来。

    这是演的哪一出?怎么刺客都出来了?

    四个护卫反射xìng地mō上腰间,什么都没mō到,这才想起换衣服时,为了方便并没有带兵器来。也是没有想到花船上竟然会有刺客出现。

    这一耽搁,他们便来不及去救宁采臣。

    “大胆!”黄锦一推桌子,挡住她的前进,伸出一双肉掌,迎了上去。

    这黄锦果然是会武功的。

    黄锦不会让人伤到宁采臣的,鱼娘也不会。这边刚交上手,鱼娘也立即吐出一口雾气。

    雾未到,方霞转身便走,倒是有刺客那种“一击远遁”之像,根本不与黄锦纠缠。

    方霞逃了,其他人还在,惊hún未定,没人注意到船上起雾了。不觉吸了口雾气,竟一个个梦了周公。

    “鱼娘,这是怎么回事?”眼见众人倒在了船上,自己没事,宁采臣只能去问鱼娘。

    “你还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是怎么惹得人来杀你?看看,我的初登场都被你搞砸了。”这时这样的询问,只换来一副嗔怪的模样。

    “他们怎么样?没事吧?”

    “你还关心别人,先想想自己吧,怎么惹上的麻烦?他们没事,只是会睡上一觉,忘了今天的事。不这样,明天我还怎么做生意?”

    没事就好。鱼娘的不高兴,他没放在心上。他是一点儿都没想到鱼娘的嗔怪,仅仅是由于他只是问,而没有一句关心的话。他是在想“麻烦”二字。

    麻烦?麻烦早惹上身了,当成了许仙的叔舅便已惹上了麻烦。

    其实在看到年青的法海,宁采臣便猜测由于自己的存在,让许仙与白素贞早认识了三年。

    正因为早了,所以法海才那么好劝。

    可也正因为早了,提前了三年,剧情还没真正开始,他才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想杀自己。为了僵尸血?应该不会。

    “别想了。”鱼娘看着沉思的宁采臣,突然一点儿都不气了,反而想关心他,安慰他,“那姑娘并不是来杀你的。她身上没有杀气,否则她根本就上不了船。看她一身黑气,应该是有苦衷的。”

    “黑气?”

    “是啊!她身上魔气很重,公子感觉不出来吗?”

    宁采臣摇摇头,龙气在身,百灵护体。魔气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他又如何能感觉到魔气。

    鱼娘不知道宁采臣的变化,她只知道现在的宁采臣比以前好接近多了。“感觉不到就算了。我们好些日子没见了,正好好聊聊。”鱼娘笑着,与宁采臣贴的很近。!。

第178章、回避

    初时,鱼娘还以为宁采臣失去了浩然正气,变成了普通书生。只是她是有法眼的。

    法眼一看,便看到了宁采臣身上的龙气。有龙气隔着,浩然正气出不来,自然也就伤不了她。

    没了浩然正气,她是想多贴近,便有多贴近。

    这样的意外之喜,使得她觉得送给宁采臣龙气,真是送对了,可以好好地谈谈心了。

    可是现在宁采臣哪有心情谈心。

    “鱼娘,你能算出那魔气从何而来吗?”

    “当然可以。不过不是算的,是看的。那边魔气这么强,黑云滚滚,很轻易便看到了。”鱼娘用手一指。

    “谢谢!”知道了方向,宁采臣把剑鞘向水中一抛,化为小船。

    “公子,你去哪?”

    “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算计于我?”

    “公子,别去,太危险了。”

    “总不会比藏在暗处的人更危险。”

    “公子,我陪你去。”宁采臣说的很有道理。可鱼娘同样不放心他单独而去。

    危险让人担心,可算不出同样让人担心。姻缘、人生、前程……全是未知,没有一样算得清。这既让她欣喜,却也同样不得不替他操心。

    鱼娘不等他答复,便一起上了船。

    船入水中,直奔灵隐寺而去。

    见是和尚庙,鱼娘先就不喜。自上古时水族与佛门便恩怨不断。“公子,你是怎么得罪的这臭和尚?”

    “你是说这魔气是和尚的?”

    “当然,一念为佛一念为魔的和尚手段。我们早见多了。”

    说起和尚,宁采臣还真与他们有恩怨。一个死在了他的手上。另一个……

    似乎这法海便有入魔的迹像。只不过法海应该在金山寺才对,难不成现在到了灵隐寺。

    想到法海,他是估不准了,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入的魔?甚至就连他现在在哪儿,都没人知道。

    铛-

    还没有近前,便先响起了一声钟声。

    “护山大阵!”鱼娘的脸sè变了,手向天一挥,立即在船上罩上一片水汽。

    钟声jīdàng在水气上,竟然起了一片bō纹。仿佛是实物相击似的。

    宁采臣一路寻来,只是想弄明白到底是谁在对付自己。现在听鱼娘说。这是什么护山大阵,他自然要打听清楚。“鱼娘可是到过灵隐寺,认得这护山大阵?”

    “公子莫说笑,鱼娘哪儿敢进这名山古刹,莫说是这护山大阵,就是血气一冲,也承受不得。”

    她这一说,宁采臣才想起大凡妖物变化人形。只不过是神hún变化之术。神hún属yīn。血气属阳,阳气过旺,一冲便现了原形。

    只要是神hún未由yīn转阳。大都有着这样的弱点。

    过于阳刚之地是不敢去的,最多也就是在凡人的街道上逛逛。因为这类地方虽然人口众多,但却是**之人,没有共同的目标,血气多而不凝。这量只要不是多到质变的地步,他们是无须担心的。

    名山古刹则不同,先不说是否有释道二门的修行者在,就是众生凝聚于神像上的念力,便要承受不住了。

    聚念成神,绝非说说而已,自有其莫大的威能。这也是有山门传承的修士要比散修更易得正果的原因。特别是封神前,**力大道行的修士是源源不断,可是却有几人得正果称神的。

    就是孙悟空修了**,上天也不过做个弼马温。是玉帝以貌人吗?当然不是,只是孙悟空没得正果,身上的念力也就只做得没品的神位,再高,就是玉帝也变不出神位来。

    这和人间土地、山神、城隍一样,为什么不找本领高强的担任?难道地府的阎君们不知道手下人本事高了,他们便省事了。至少再有人闹地府时,下面人便挡住了。

    不是不想,念力不够,他们也是无能为力。强封了,没有神力神位,也不过是个空头衔。

    这样看来,鱼娘跟来倒是个败笔了。

    “鱼娘,这护山大阵,我可以进去吗?”他想留下鱼娘,自己一人进去。

    先不说是不是法海,若是法海,也要说清。被人盯着暗杀,总不会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再说若真是法海入了魔,宁采臣觉得也许他还帮得上。无论是魔由念生,还是域外天魔,作为同归三才的天地奖赏,浩然正气自有着与玄黄功德气一样的功效。

    虽说比起玄黄功德气略有不足,但是大体还是一样的,应付下魔xìng,也有着不同凡响的功效。

    “公子,你不会要自己进去吧!千万别,这大阵一起,是仙神人,照杀不误!”鱼娘吓得小脸发白。

    她这不是胡说,阵法的威力,他们这些有传承的妖魔鬼怪是都知道的。

    “公子,这佛道本是一家,就是真打起来,也还有三分香火情在。咱们就别去凑这热闹了吧!”长时间抵御钟声,就是她也受不了。

    如果只是这样也便罢了。谁都知道老实人发疯可比恶人还要可怕,不巧的是这和尚偏偏便称得上老实人。

    “回去吧!”在钟声还没有变成索命梵音前,宁采臣选择了回避。

    回避不等于放弃,他知道他还会来的,也一定会登上灵隐寺的山门,只是不是现在,至少鱼娘现在就不方便。

    船随心动,掉转船头,船儿载着他们很快便离开了钟声的影响范围。

    “鱼娘,你是怎么来了,不是说你回了龙宫吗?”

    回去的路上。春水湖bō,滟滟随bō千万里,皎皎空中孤月轮。

    只二人在,孤舟、孤月、两人。

    宁采臣听了劝。鱼娘很高兴,说:“人家法力升得太快。自然要来这红尘之中游历,磨练一下心xìng。”

    “红尘游历我知,只是你怎么会在这花船上?”

    “噫?哪有这么问人家的。你答应人家的诗词呢?你把诗词给我,我就告诉你。”

    “我还真想好了首诗,现在就念给你听吗?”

    “不,不只要念,还要写出来。”鱼娘提要求道。

    “写出来?在这?”看了看湖水。“也好。”

    文房四宝,书生是随身携带,这船上就有。

    宁采臣取了砚台。伸手取了些湖水。

    船舱内放着宁采臣出游的一切器物。壶、炉、衣物,分格摆放。有了仙家宝贝。带上也不累。只是渐渐得像个家了。

    那把伞也在里面,挂在船舱上。

    鱼娘取下伞,抚mō着:“公子,这伞,你一直带着?”

    宁采臣正在研墨。“还要谢谢你这伞,帮了我好多忙。”

    “是吗?”鱼娘又惊又喜,张嘴想问问都帮了什么,却在伞下面发现了女人的衣物。

    兴奋消去。“原来不只是有伞啊!”

    “你说什么?”宁采臣抬头正看到女xìng的衣物。好像是个肚兜。

    宁采臣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船舱这里。会有女人的东西。

    “这不是我放的。”

    “不是公子,还有其他人吗?”

    “自然是有。这宝贝是吕祖送我的,也许是他的东西。”

    辽国内。某位正化身女子的神仙连打几个喷嚏。“谁在说我的坏话?”

    “嗤-”鱼娘笑了,“公子何需瞒我,我又不是公子的娘子,是不会打破了醋坛的。以公子的名望,受女子欢迎也是应该。只是需节制,莫伤了身才好。”

    听她语气认真了自己。“我说的是真的,这绝对是吕祖的东西,我发誓!”宁采臣急急解释。

    “真的?就没有一个女子来过?”

    “绝对没有。”宁采臣心中突然闪现白素贞与蜘蛛精。

    不会的,虽然只是妖精,但毕竟也是女人,又怎么可能把内衣肚兜遗留在别人那里。反倒是我们的风流神仙,可能更大。

    “阿嚏,阿嚏!”吕仙人不断打着喷嚏。

    鱼娘看着他,不言不语,似乎是想看出他说的是真是假似的。忽儿,她又一笑:“算了,公子,你还是写诗吧!哎哟!”

    左脚绊住了右脚,猛然前扑,把肚兜丢进了水里。

    “公子,你的肚兜……”伸手指着,却没有捞的意思。

    宁采臣哭笑不得:“都说了不是我的。”一个大男人带这么个大红肚兜,怎么听,怎么不好听。

    “那,就不拾了。”鱼娘坐在船上,真的不拾了。

    不拾就不拾吧!到时最多还他十条。

    这事越描越黑,宁采臣干脆静下心来,写诗。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

    “公子见过大海吗?”看着诗文,鱼娘有些痴了。

    “你没见过?”宁采臣笑着,他觉着鱼娘应该是见过的,否则也不会写这首了。

    鱼娘摇摇头:“奴是淡水鱼,终其一生也没见过大海。”

    宁采臣笑了:“哈哈!几乎拥有无尽生命的你们,说什么一生。什么时候得闲,去看了也就是了。”

    “公子是邀小女子一起去看海吗?”她满含期望看着宁采臣。

    宁采臣只是那么一说,他并没有想看海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可是……“好!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海!”

    “谢谢公子!”她甜mì地笑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看个海罢了。”

    “公子,你不懂的。”她甜甜地笑着,仿佛吃了蜂mì似的。

    不懂吗?

    海,他是看过的。两个人一起,存了打工钱去的。只是记忆更多多是,好多人,想下水游个泳,却被罚了款。

    不懂就不懂吧!古代反正是没人罚款的,这比懂好。

    感谢“E网情真”的票,汗!又卡文了,昨夜坐到两点,愁死了。白蛇给许仙,有人骂,不给还是骂!!。

第179章、不懂女儿心

    “公子。”鱼娘觉得自己身体发烫,她也没有做什么。她只是发现了一个红肚兜,她也丢进子里了,可是为什么她竟有一种把自己肚兜拿出来的*。

    是想比比,谁的肚兜好看吗?让宁公子做裁判?偷眼望了一眼,真是羞死人了!

    好在这儿没有别人在,只有公子在。

    我也不是没见过男人,为什么会身体发热发烫呢?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huā船上呢?”宁采臣小心地吹着纸面,加速墨字的干燥。

    “一艘huā船,有丫环,有管事,有厨子,有歌女……分明就是个小型人间。我本是一宫之主,红尘历练,huā船正合适。”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公子,你真好闻。”

    女子可以好闻,男人是绝对不能说好闻的。可以说想闻、爱闻。一旦好闻了,便娘了。

    这时,宁采臣也发现她的异状。“呀!你好烫!”

    宁采臣是想过投怀送抱,但是一句好闻,一个妖魔鬼怪的世界,他不能不想到更多。他是宁愿自己是因好吃而好闻,也不愿娘了。

    “糟了!红楼动情。”

    红尘历练不是只有做好事,动情也是其一。

    动情本就好事,女追男,更是男人乐事。但是若知道这动情,不过是人道使得妖精更贴近人的手段,便下不去手。

    “公子,wěn我!”

    chún已送上,香滑可口,是wěn,是不wěn?

    看出宁采臣的挣扎,鱼娘挑逗他道:“公子,书上可是说,做了是禽兽。不做可是禽兽不如哦!”

    宝剑出鞘,船入港湾,一夜无话……

    这是不可能的。

    蓬!

    控制不住的浩然正气直接让结wěn的对像现了鱼形。

    这本是克制妖魔鬼怪的手段,用在此时,可是什么感觉都没了。除非有那重口味,鱼也行,否则……

    蓬!

    松开后,鱼娘再次化了人形。“公子。”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是龙气给了她假像,却没想到修行不够,就是修行不够。

    宁采臣也很尴尬,这种时候不行,还真是丢人丢到家了。“那个,我不是有意的。”

    “噗嗤-”鱼娘笑了,小心地靠近他,靠在他怀中。“不,鱼娘好高兴!”

    很费解,做了禽兽不如的事,她还高兴,那她到底是想,还是不想。“我没有控制住浩然正气,害你现了原形,你还高兴?”

    鱼娘笑着说:“就是现了原形,鱼娘才高兴。”下面的话,她说不出口,她只敢在心中说,控制不住,才知你是动了真情啊!

    “咯咯!”自己忍不住甜mì,笑出声来。“公子,鱼娘为你舞上一曲。”

    不等宁采臣答应,她便欣喜地为宁采臣舞了起来。是独一无二的水上舞。

    十趾纤纤,踏水而舞。舞动中,极尽挑逗之能。

    宁采臣也不是柳下惠,这会儿功夫,他也明白白过来,是鱼娘动情了。什么人道,什么神通,那只是自己接触太多。动情就是动情了。

    大好机会浪费了,他是追悔莫及。

    也许该和渔娘商量商量,直接来,别搞什么前戏了。这样可能就控制住浩然正气了。

    不,还是不要商量了。平静,平静……

    在鱼娘的挑逗下,想平静真的很难。

    宁采臣不得不写字,分散注意力。可注意力分散了,下面也不起了。

    完了,看来,我这辈子是与妖精无缘了。

    放弃了,静下心来看舞,反而看出了别样的美来。似乎看到了一朵水莲,自水中绽放。

    一心的jī情就这么消散了。

    到了huā船,也是谈诗论画,只能风流,却下流下起来了。

    但在外人看来,他们这就是一对才子佳人,huā前月下。

    这个外人是方霞,透过她的眼,还有人在看,是光头的城隍与他的义弟。

    “干弟弟,一定要杀了他,就是这个可恶的书生打坏我的神位。”光头城隍愤怒着,只是这时,他却没有了一身城隍官服。

    “哥哥放心,这个仇,小弟一定帮你报。有这两个道士在手,她是一定会拼命刺杀他的。咱们是不好杀他,可他死在别人手中,也怨不得咱们。再说我手中还有王牌在。嘿嘿!”

    一阵鬼哭狼嚎一般的笑声响起。

    什么坏了神位?什么报仇?

    宁采臣都不知道。

    “鱼娘,他们什么时候会醒?”虽然huā前月下是很美,但是这楼下tǐng尸了一片,也就美不起来了。

    “没事了,只要明日天明,日头一照,他们便会醒的。”鱼娘才不管这些,明明只是一个法术的事,但是更偏爱二人世界的她,才不想让他们这么早醒来。

    现在的她简直就像是个快乐的小天使似的。

    当然,对躺在二楼甲板上的众人来说,她就是个恶魔。

    虽说已过了三月,可这天也还是偏冷的,特别是这深夜湖上,又潮又冷。如果吃饱了酒,有酒暖着,也还好。可他们偏偏是没怎么吃喝,便昏了。

    身体变冷之下,自动两两抱在一起,以体温取暖。

    “鱼娘。”

    “嗯?”

    “还记得我上次送你的小珠子吗?”

    “嗯。”

    “现在还有吗?”

    “公子问这事做什么?”

    “唉!”宁采臣先叹了口气“那珠子我原以为是别人送我的……”宁采臣把小青的事说了出来。“你看,鱼娘,你要是没用光,还有剩,能不能先还我。以后我再给你个更好的。”

    “没有!”鱼娘突然就生气了,没有理由的。“你走!”把宁采臣往船下赶。

    伸手一指,二楼的人全飞了起来,径直往岸上飞去。

    “砰。”

    落在地上,人也醒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怎么到了岸上?”

    “仙芝,仙芝,这是怎么了?”

    宁采臣苦笑:“是我们喝得太醉,惹恼了船家,船家把我们赶上岸来。”

    他们不记得了,宁采臣只得帮着圆谎。

    其实在说出前,他便担心鱼娘会生气。可这事,他总不能不提。如果遇不上,也便罢了,可明明现在遇上了。

    huā船下,泛起一朵水huā,一个姑娘上了船。“宫主,你为什么不告诉宁公子实情,你是气不过龙太子,自己跑出来的。”

    鱼娘说:“这种事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

    “可宫主就不怕宁公子误会,以为宫主是贪图内丹,故意不给。”

    “咯咯!”鱼娘突然笑了“宁公子不是这等小心眼的人。”

    小鱼说:“那就是宫主小心眼了,故意捉弄人。”

    “你这个头。”鱼娘啐了一口“说吧!你来有什么事?宫中又出事了吗?”

    “回宫主,鱼人宫没事,只是龙王爷又立了个扇贝公主。这新宫主正传令一应扇贝精前去应卯。”

    哪儿都有争斗,龙宫也不例外。

    岸上人哪儿知道后续一切,还以为真是如此。纷纷叹气自己怎么醉得这样厉害。船是上不得了,只能分别而去。

    黄锦一行返回汴京。众位官员各回告衙。

    宁采臣他们三人,聚在一道。也想告别,可王复死活不让走。

    再说许仙,又是一天,他再次准备到白素贞的铺子去帮忙。这次起的早,天sè仍晚着,他便动身赶往杭州。

    从杭州到钱塘,要经过一处小密林。山sè幽暗,辨识不清方向。“咦?怎么这儿有了一条路。”

    他走上这条从来都没人走过的路,正好错开了与宁采臣他们的相遇。前后不过一刻钟,宁采臣他们便从旁边的路出现。鱼娘太狠,竟然在钱塘便丢下了他们。

    天剑楼。

    自家的酒楼,老板来了,再晚也会有人准备吃食。

    几杯水酒下肚,他们的身体才暖和起来。这时,王复才说出他为什么不让他们离去的原因。

    原来,他不举了。

    娘子太多,又因法术变得如狼似虎。夜夜*是美,可这美是有代价的。

    夜夜*,别说是他,就是铁人也受不了。铁棍也会给你榨成软皮蛇。

    自己不行了,心情苦闷,这才是他出来的真正原因。

    “嘶-”文衙内是替其惋惜“这等事,我们又不是大夫,找我们也没用啊!”

    王复看向宁采臣:“仙芝,听说白氏医馆很灵。你看,是不是……”

    嘶!

    这可是个大难题,白素贞的医术是没得说,就是那东西断了,她也能再结上,可问题是这儿是古代,为这事去看女大夫……

    宁采臣面带难sè。

    “王兄,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文衙内也觉得这事很难。

    王复听了,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是我要看。人家姑娘家家的,也不好意思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希望仙芝贤弟帮我问问,吃什么能好起来。就是问问。你知道这事是不好宣之于口的。”

    宁采臣瞪圆了眼,心说:这事你不好问,我就好问了。

    王复:“仙芝贤弟,算我求你了。我这辈子都没求过人,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宁采臣竟不知不觉到了白氏医馆。

    “宁相公,您来了。”是白福接待了他。

    宁采臣看看身后的损友。

    “快去啊!”只是挥手叫他去。

    “白姑娘在吗?”只这句话便让宁采臣脸红。!。

第180章、道兵

    “娘娘就在里边,宁相公自己去是了。”

    宁采臣多么希望白素贞不在,他就不用这么尴尬了。

    平日里走惯了的路,今日是这么的难走。

    “咦?宁公子来了。”在内屋门口遇到了小青,小青福了福。

    宁采臣嗯了一声,正看到白素贞专心致志地装药。

    这还是宁采臣出的主意。也不是他的主意,他只是把后世成药的理念与白素贞说了。当时正闹瘟疫,人来了再制药,就来不及了。

    只是想不到,这立等可取的成药,反倒成了白氏医馆的招脾,极受患者欢迎。

    白素贞也知道宁采臣来了,只是不知说什么,也就没有抬头。

    宁采臣呆了一会儿,突然转身走了。

    他不问了吗?是不问了。

    那他怎么办?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这什么瑜珈术真的有效?”出了门,王复仍不相信这么简单。

    “当然,这可是天竺传来的。”有没有效,先让他试了再讲。这总比真问白素贞要好得多了。

    “嗨,王兄这是你家的人吧?”正好看到王家人,宁采臣赶紧转移话题。

    王复看了下:“是的,那是正管家,你不是认识吗?”

    “这大车小车的,是在干什么?”宁采臣看着王家车队用布méng着什么高大东西,正向外运去。

    王复说:“唉!这不是前几日家中发了水,冲出两个怪兽像,家人看着害怕。这才推出来埋了。”

    怪兽像?莫非是……

    “王兄,这像我可不可以看看?”宁采臣忙说道。

    “你想看?当然可以。”王复追上管家。“管家,停一下,先停一下。采臣想先看看咱们家的雕像。”

    走近雕像。突然一股莫名的吸力,剑鞘中的瓷瓶向外喷出一股肉眼不见的血气。

    这血气见肉便穿,见血便融。是传承,是僵尸的传承。

    倾刻间,宁采臣便知道这两尊雕像是什么,它们不是妖魔鬼怪,更不是一方生灵。他们是石道兵。

    道兵。乃是依上古秘法打造而成的战斗傀儡。

    这两尊道兵自然不是王太监打造的,而是他在发现巫血的地方发现的。

    这尊道兵名为犬兽。以鲜血为动力。

    僵尸血气入体,立起变化。吞噬,融合,大有改造宁采臣血统的架式。

    浩然正气护体。吾养吾浩然正气,诸邪不近,万法不侵。吾为人,当是人,非妖。非魔。非怪……

    浩然正气之下受人道庇护,就是僵尸血也不得进。

    那血气又乖乖回到瓷瓶内,更是从两尊雕像中引出一道血光。同样进了瓷瓶。

    “王兄,这两尊雕像可否送于我了。”知道他们是什么,宁采臣自然想要。

    “你要它们做甚,一蹲一卧,就是摆在门口,也不合适。不过既然你都说了。管家把这两尊东西送采臣家去。”

    管家忙应了。这比丢好,近得多,也不用进城,进城钱也省了下来。

    就着这些庄丁,两尊石雕便运到了宁采臣家中。

    对着这两尊石雕,宁采臣是研究了许久。

    在宁采臣研究的时候,李公甫家却是忙翻了天。

    “还没找到汉文吗?”许仙已两日不lù面了,去白素贞那问,告知早走了,许jiāo容很是担心自己这个弟弟。

    “这么大的人了,丢不了。”李公甫大大咧咧的,安慰人,却怎么看都不像。本xìng如此,天生不会安慰人。

    “汉文不是你的弟弟?”

    “怎么不是我的弟弟,你弟弟不就是我弟弟。呵呵!”傻笑着。

    “你说你个捕头,连个人都找不到。我……”许jiāo容抹泪哭泣。

    李公甫一看,抓起腰刀便往外走。

    “你去哪?”许jiāo容问道。

    “继续去找啊!”

    李公甫回头解释,走了两步,却又调头回来。

    “你这又去哪?”

    “做事也要让人喘口气吧!我喝口水。”抓起一把茶壶,直接带出了家门。

    带上两个捕人,李公甫小口嘬着壶嘴:“你们说,这么个大活人能上哪儿去?”

    一个说:“头,这事我们俩要是知道,不也成头了吗?”

    另一个说:“头,最近我可是听说咱们这地界可是丢了不少人。有人说是妖邪做祟。”

    “去!这世上哪这么多的妖邪?”李公甫放下茶壶。

    “头,这世上还真有妖邪啊!”

    “去,别尽说些不着调的话,赶快帮我找人是正经!如果你们能找到我这妻弟。天剑楼,我请!”

    “头儿,你别骗人了。就您那点儿家什,全贡献嫂夫人了吧!”

    李公甫脸上一红,急道:“那可是我叔舅取的名,就是那戏码,也是叔舅写的故事。怎么着,也得对付一桌吧!”

    敢情是吃白食啊!要说这捕快吃一两次白食,也没什么,可这要分什么地界。出了自己的地面,这捕快的身份可就不好使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猜对了。他们头儿,还真是个妻管严。

    八卦,男人们也爱,特别是这类自己上司的八卦。

    只是笑也笑了,这主意还是得帮着出的。

    “头儿,您那叔舅可是个大人物,五湖四海的人认的不少。”

    另一个证明道:“打前儿,我还看到有外地人,还有道士与宁相公入了咱杭州。”

    “对啊!叔舅识得这么多人,也许便有见过头儿那妻弟的。”

    李公甫觉得他们说的有理,拔tuǐ就走。

    “头儿,你去哪?”两个差人叫道。

    “去杭州。”

    “那老爷要找头儿……得。这人就没影了。”

    “那是,娘子大人有令。敢不快马加鞭!”

    “哈哈!你是腔腔,好!不做差人,也饿不到你。”

    唱了一嗓子的笑道:“头儿为娘子效命去了,咱兄弟去哪?”

    “去哪?”看了看,“走,去豆腐西施那歇歇脚。”

    “你?哈哈……”

    宁采臣这两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研究两尊道兵。为了研究道兵,他是不断得让血气上身,然后再用浩然正气驱除。

    结果便是他现在手中巴掌大小的一对道兵了。

    以血祭炼道兵。然后使道兵拥有莫大的威能,这是巫兵训练之法。

    这样的方法正是宁采臣需要的。不过现在有一个麻烦,即,所使用血的威能越大,道兵的威能越大。

    用他自己的血不是不行,其结果便是他手中这巴掌大小的道兵。不仅道兵变小,就是浩然正气也用不得,一使出血脉中的浩然正气,它自动便趴窝。

    试了无数遍。也没找到其他的好方法。

    “什么人?”正研究时。屋中却多了个男人。

    这男人身着盔甲,皮肤微黑,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笑起来。一对酒窝。“在下蜀山丹辰子,小徒的事,还要感谢相公。”

    丹辰子?宁采臣的身子震了一下。

    “令徒是……”

    “十三娘。”

    原来是她。

    “她还好吗?”

    “托福。本来我以为她是不会开悟了,而我又要镇守……没时间再教导她,这才让她下山,没想到她竟然开悟了。所以贫道特意千里传真前来道谢。”

    好吧,看着一盔甲男自称贫道,实在诡异。不过丹辰子吗?可以理解。再看看自己特意选择的这间道兵训练场,也就不难明白,他传真成功了。

    “不用了。她也是我的朋友。”

    丹辰子摇摇头道:“我这一支,弟子本就少,她又是唯一开悟的一个,于情于理,我都要谢谢你的。”说着,他本尊伸手入怀,取出一面令牌,送到宁采臣面前,说,“这是我的令牌,有了它,你就可以进入我们蜀山的修真坊市。里面应该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有,当然会有了。宁采臣笑了,想不到,得来全都不费功夫。即使修真坊市里没有长生不老丹,但是延年益寿的,总是会有的。

    这礼真是还的大了。

    真的大吗?

    蜀山太远,是少年时读过,以致于他都忘了丹辰子的遭遇。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宁采臣的话,丹辰子这一支会在他镇压血魔失败后,直接断了传承。

    也许还会有什么仙兵传承,但那毕竟已算不得他的徒弟。

    宁采臣的出现改变了他后继无人的命术,他自然要不远千里前来感谢。

    “叔舅在家吗?”是李公甫在门外。

    “你有客人,贫道去了。”

    说走就走,只留下一块玄铁令牌,一面是蜀山的图案,一面雕着丹字。

    “进来吧!”宁采臣收好,李公甫正好推门……嗯,门没开。

    聊了会天,竟忘了这门是从里面销上的,根本就没开过。而李公甫显然不是那些个高来高去的高人,门不开,他就进不来。

    宁采臣起身,打开了门销,李公甫才进得来。

    进门后,李公甫职业xìng地随便看看。这习惯可不好,至少绝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自己被检查。

    “公甫,有什么事吗?”宁采臣问道。

    “叔舅,汉文丢了。”

    “什么?谁丢了?”

    “叔舅,是汉文,他都两天两夜没回家了。也没有到他朋友家去。”

    宁采臣踱着步,老实说,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头一个反应便是法海。

    虽然现在的法海还没干,但是法海对付白素贞的手段之一,便是渡许仙出家。

    虽说按道理,这应该发生在白素贞与许仙成亲之后,但是谁知道入了魔的法海,会不会大脑发热,先把许仙抓了起来。

    “从白姑娘到家的路上,都找过了吗?”宁采臣问道。

    “都找过了,全都没有。只说汉文回家了,可是家里人谁都没有见过他回来。”

    宁采臣拿捏不定,到底应不应该直捣黄龙?可是细想想,还是不对,既然许仙还未与白素贞成亲,那么便没有理由会抓许仙。

    “走,先去你家。”

    宁采臣宁李公甫直奔他钱塘的家中。

    李公甫上前拍开了房门,许jiāo容先是见了礼,才问李公甫道:“你怎么把叔舅找来了?”

    李公甫嘿嘿傻笑,傻笑中还带着丝邀功的意思,仿佛宁采臣前来帮着找,是他多大的功劳似的。

    “甥媳,取一件汉文的衣物来。”宁采臣吩咐道。

    “快去。”李公甫催她。

    宁采臣把手放在袖中,小心的涂抹。

    这是犬兽的神通,本身便善于寻人取物。

    当然,他用的不是僵尸血。血炼之法有局限xìng的地方是,用谁的血,道兵才会听谁的。

    用血细细涂抹犬兽道兵周身,每处都不能有遗漏,否则便使唤不了。也是幸好,它能变小。否则那么大的块头,涂抹周身,宁采臣都要怀疑自己的血够不够用。

    涂抹好全身,许jiāo容也取了许仙的一件衣物。

    这时宁采臣把犬兽道兵往地上一丢,那兽打地翻了个滚,摆摆身子,便化为一黑sè的狮子犬样,比巴掌大,却也大的有限。在没有重新祭炼前,宁采臣的血不过是凡人血罢了,其中的能量能动已是不易,战斗是绝对不能的。

    “咦?哪儿来的狗?”许jiāo容没看到这狗是从哪儿出现的。

    宁采臣说:“这狗的鼻子极灵,寻找汉文,就靠它了。”好在这犬兽本就像狗,变小了不后,不仅不嫌恐怖,反而看上去极为可爱。

    宁采臣一拍手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犬找人最灵了。”

    许jiāo容埋怨他道:“你要是想得到,也不用找叔舅来了。”

    李公甫又笑了。

    找人,自然要从丢失的地方找起。

    宁采臣他们就从白素贞那儿找起。

    上次李公甫来找人,小青便说了,现在看宁采臣来了,更要说了。“姐姐,你看我说什么。他绝对是喝花酒忘了回家。”

    “青儿!”白素贞不满。

    小青就是要说给她听,才不管她会不会不满。“姐姐不也算过吗?他人明明就在杭州,而且还很快乐。不愿意回家,又很快乐的地方。姐姐,对男人来说,除了花酒,还有什么地方?”

    白素贞摇头:“汉文不是这样的人。”

    小青逼问道:“那他为什么不回家?”

    “或许是邀了同窗好友。”

    “哪儿来的同窗好友,我可是听过,这许仙早退了学业。”

    白素贞摇头不语。

    小青气不过:“姐姐,走!”

    “去哪儿?”

    “我们也去找他,看他到底是在哪儿,是在干什么?”

    “青儿,我这还有病人,走不开。”

    “姐姐!”

    白素贞不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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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蛇传开始介绍:
穿入《白蛇》,成了许仙的叔舅。是保护许仙免受妖魔袭扰,还是调教许仙爱妖精,成全这段人妖恋,这是个难题……从白蛇传开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白蛇传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白蛇传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