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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漫漫步归     女配修仙记txt下载     女配修仙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 凶禽(粉60+)

    看着葭葭的脸庞在几颗炫夜之星的映衬下,肌肤恍若凉白的古玉,清浅如水,昏暗的光芒打在她的脸上,侧脸的轮廓竟是几近完美,双眼清浅,安静的似乎只要一个不差,便能静静隐在一旁的暗影之中。

    裴杏儿突然笑了,伸手掠了掠额间的秀发,这动作,一如多年前的那般妩媚:“连师叔,你真美!”

    葭葭有些惊异的挑眉:虽说按原著来讲连葭葭这个绝色是为了迎合当时一批范二的读者,其中自然也包括当年的自己。以展现女主萧璃雪人见人爱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外表还有内涵,才创建出的一位须有奇表的泪苞圣母花的。

    可原著对于这位连二小姐的描述也只短短几句话,不过是个林黛玉一般动不动便红了眼的美女而已。便是葭葭穿越了,也只知晓自己是个柔弱的长相,可似乎从来没有人评判过自己的长相,葭葭对自己的脸也早已看惯了,也没有旁的什么多余的感觉。甫一听闻裴杏儿这话,倒是惊讶了一番,不过还是勾了勾唇角,给了裴杏儿一个笑脸:“多谢!”

    但凡女子对于别人夸赞自己的美貌,虽是面上不说,也到底是有几分欣喜的,葭葭亦不例外,即使这称赞对象是同性。此刻不过她与裴杏儿两人,倒也没有推脱,坦然接受了这夸赞。本来以她的筑基修为、内门弟子身份,受裴杏儿一句夸赞自然也是当得的。

    对于葭葭眼睛眨也不眨的接受她这赞美,裴杏儿没有一点惊讶,而是轻笑了起来:“连师叔,你其实可以不必这么辛苦的!”

    “辛苦?”葭葭有些惊讶,而后失笑,“我不觉得!”

    对于葭葭的回答裴杏儿也未评判,而是抬头看向那一轮被重重云雾遮住了大半的明月,神色不变,“连师叔,你虽从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温柔,但是实际上为人却着实有些冷淡。有些外柔内刚。若是真正的柔下来,定也是我昆仑一朵白莲花般的美人。既是真美人,自然会有惜花郎。你这一路上的强硬完全可以不必的。若是愿意,你可以过得很好!”

    葭葭的神色只是渐渐地由轻笑变为冷淡,待她说完之后,这才悠悠的开口了:“白莲花?古往今来,女子便喜欢以花喻人,可是不巧,我偏偏不喜欢什么劳什子白莲花,也从不喜欢以花喻己。你若是想要赞我不如将我比作昆仑山上的不老松,常青树。我会更喜欢的!”

    “无论是不老松还是常青树都委实过的太凄苦了点了。正是十八岁的花样年华”裴杏儿说着抚向自己的脸,“不若吃了定颜丹那种强行留住的美丽,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可那份沧桑却是骗不了人的。这样的花样年华,偏偏要过的如此清苦,无人赏识。连师叔舍得么?”

    “你也说了外表没变,只是那份沧桑出卖了你。”葭葭双眼蓦地亮了起来,更衬得本是十分的容色又生生多了两份,可是这般的丽色也不过裴杏儿一人见到而已,她轻笑,“沧桑的是你的心!相由心生。若是不想要那份沧桑,人人皆能做到!”

    “沧桑的是我的心?”裴杏儿低头咀嚼起了葭葭的话,喃喃了半晌,却忽地一屁股坐到了葭葭的身旁,抱着双腿眼睛并未看向葭葭道:“连师叔,你知道么?当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便见一个小姑娘身穿灰色的杂役服,虽然粗看上去不起眼,可仔细一瞧,眼中那份冷静却不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所能拥有的,便是这份冷静让我走上前去叫了你。连师叔当年年纪虽小,穿着也是普通,可只要有心眼色的人皆是能瞧出师叔长大之后的颜色!当时,杏儿其实便有些嫉妒师叔了!”

    裴杏儿说着笑吟吟的看向葭葭,葭葭神色不变的撇过头去:“然后呢?”

    “师叔会选这条凄苦的路其实也能猜想到!”裴杏儿再次将额前的秀发掠到一边,“当年师叔便会咬着牙自己上前猎杀响尾虎了,若是杏儿有师叔这三分的坚毅,想必也不会委身于王冲了!”

    葭葭扬眉,还未说话,裴杏儿便自顾自的又说了下去,“师叔想必不晓得王冲是谁吧!便是当年带着我丢下你们不管的那个修士,不过已经死了!”说到这人的死,裴杏儿便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放佛只是个不相关的陌生人一般。

    葭葭不太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想了想,便道:“以色事人终非长久之计!”

    “师叔说得对!”裴杏儿勾起唇角似是嘲讽,“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这清苦实在是受不了。我借着这挟恩求关照在师叔眼里定是极为不耻的吧!”裴杏儿说着费力的动了动垂在一侧的手臂,苦笑,“道理都懂,可我管不住我的心。羡慕师叔这般的长相,最能激起人的怜香惜玉。便是对师叔没有什么想法的人,比如陈师叔他们也会不自主的对师叔好些!”裴杏儿话题一转,指向陈华。

    “人有千种,岂能各个相同,你魔障了!”葭葭弯了弯唇角。

    “我明白了,师叔!”裴杏儿低头应道,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只是这沉寂还未多久,葭葭便出手如电的一把抓住一道传讯符,那传讯符一到葭葭手中便自燃了起来。传来的是陈华焦急的声音:“好家伙,果然不太妙!连师妹快带那两位先走,那家伙快要过来了,我三人挡不住它!”

    裴杏儿还未入定,是以清楚的听到了陈华的传讯,葭葭收了阵盘,取了飞天蚌,将裴杏儿带上去,又把睡得迷迷糊糊的严灵一把扔了进去,便向前跑去。

    便是葭葭这速度极快,还是已经看到了陈华他们的身影,身后跟着一只巨大的凶兽向着这边飞来。

    裴杏儿脸色肃然,严灵则是被这么一吓,困意全消,支支吾吾的道:“怎,怎么办?那是个什么东西?”

    “伽鸟!《神州万兽录》中有记载。传说中魔兽迦楼罗取一点精血点化此鸟,极为凶狠!对付它至少需要金丹修为,我等可不是这玩意儿的对手,快跑!”葭葭沉静的开口道,同时双眼一肃:“管不了那么多了,虽说这样有些不厚道,可不这么做,今日便可能是我等的死期。”

    “《神州万兽录》。”严灵一个哆嗦,“怎么碰到这种东西。连师叔,都怪你不好,干嘛非去招惹这玩意儿啊!”

    “严灵你皮痒是不是!”这次不等葭葭说话,伍三通便已跟了上来,接过了话头,“那东西本就已经向着我们这边而来了。我三人只前去一探,扔了几张惊雷符,阻了一阻便跑了。若非连师妹发现的早,这东西可是飞禽,没有一点准备,谁能挡得住。你现在早在这玩意儿的肚子里头了!”

    “我,我……”严灵自知理亏,咬着下唇,装着胆子回头看了眼那伽鸟,这么一看,却差点没昏死过去,还好裴杏儿在一旁将及时她拉住了。

    展翼极长,羽毛赤金,除了巨大的两个兽爪之外居然在前胸还长着两只人手,胸前一块无毛,看起来与人的肌肤没有什么两样,偏偏那鸟头长得庄严宝相,一双竖瞳中散发着悠悠的绿光,一看,便不是善类。

    “那怎么办?”严灵一个害怕,带着哭腔喊道。

    “往湖州城里头去!”葭葭一肃眉,道,“这么大的湖州城,里头定有那金丹真人的。这么大的动静,我就不信以他们的能耐发觉不了!十有八九还未进城,那些金丹老怪物便出来了。就将这伽鸟交给这些人来对付,左右先应付过了这场再说。至于这之后嘛,就见招拆招吧!”

    “连师妹好决断!”一向语出惊人的叶凌风开口称赞了起来,“便如此吧!左右这之后要麻烦一些被请去城主府里做客了!”

    三人一致决定便向着那湖州城过去,眼看湖州城的大门越来越近,那只凶狠无比的伽鸟也飞出了龙琚山,向着湖州城而来,虽是知晓这湖州城里头的金丹修士总不会一起闭关,一定会有人出城的,可还是按捺不住手脚发抖了起来。

    再不出来,他们便要越过湖州城门了,虽是一开始便打定的注意是以将伽鸟引进湖州城为条件来胁迫金丹真人出手,可真正到了这一步,几人的脚下还是有些犹豫的。

    这么一想,最后头的陈华脚下便是一慢,被那伽鸟巨大的兽爪一下便勾住了外袍,陈华脸色一变,伍三通与叶凌风齐齐准备出手,奈何都没快过一只巨大的金色罗网伴随着一只镯子突然套向那只巨大的兽爪。

    顷刻间,自镯中幻化出的滔天巨浪,一个划手竟叫那只伽鸟有片刻间脱离了陈华的衣衫,便是这千钧一发之际,葭葭收了天罗地网,将陈华自它眼皮底下给掠走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得救

    “师妹好身手!”伍三通拊掌大笑,葭葭将陈华置于飞天蚌之中,如有所料的回头,便见那只名唤“伽鸟”的凶禽一脸怒色的向着她袭来,伽鸟的身形在她的瞳孔中越放越大,越放越大。

    眼看便要至跟前,葭葭抽出无锋剑一剑劈了上去,这伽鸟灵活的一个翻身,再次向她袭来,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们久违了的一声属于金丹真人的长啸自葭葭身旁响起。

    葭葭惊异的回头,对上的是一名容貌不凡,可脸色有些不虞的男子,他看了眼葭葭,脸色稍霁,终于出手向着那只伽鸟掠去。

    见他出手,几人皆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葭葭更是一点形象都不要的坐在城墙之上,心中为方才的出手而心有余悸。

    那边那位来自湖州城的金丹真人正和那只伽鸟紧咬着对方较量起来。

    功法与妖兽天赋的冲击叫周围的灵气剧烈的波动了起来,灵气的剧烈波动带动着周围的事物在此刻的葭葭眼里仿若出现了断层一般若隐若现。

    “陈师兄,不,师叔!”严灵在陈华没有注意之时已经一把拽住了陈华的衣角,颇有些欢喜的开口了。

    “嗯?做什么?”陈华也是方才从刚刚的惊心动魄中恢复过来,闻言冷哼了一声。

    严灵被这冷哼吓了一条,连忙东拉西扯的说道:“师,师叔,这位真人与那凶兽看起来较量的颇为凶狠,我们要不要上前帮忙啊?”

    她这话一出,又是换来了众人的注目,伍三通实在看不过去,骂道:“你消停点吧!这位真人若是没有十分的把握,岂会出手?你若想要冲上去送死那也请便!反正严开既然敢放手将他妹子交到我们手上,便要做好了你没头没脑会丢了性命的准备!到时候便是论起来也是他自己的责任,要将妹子扔给我们。修仙界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难不成师尊还会要我们给你偿命不成?”

    伍三通这喝骂可以说是语气极重了,把严灵骂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头不敢再多说一句。她方才实在是紧张之下想与陈华说说话而已,哪里晓得自己随意找的借口便是那么不靠谱,这么想着便有些委屈,回头又恶狠狠的瞪了裴杏儿几眼,才心里舒坦了一点。

    虽然一下子从那伽鸟的对手变成了看客,可还是不得不说,众人这看客做的还是非常称职的,一个挨着一个坐在城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边伽鸟与金丹真人做殊死较量。

    “这位真人竟是个真修!”伍三通啧啧嘴道,一开始看他拿出一把剑还以为是剑修呢,谁想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些个符法宝都不知被扔出多少张、多少个了。

    终于随着那伽鸟凄厉的一声长啸,那位真人终于一剑砍下了这伽鸟的头颅,向着他们几人走来。

    不过须臾便已至葭葭跟前。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之后,又将目光转向他人。随即又将目光转回葭葭,出口的声音却与葭葭想象的冷清不同,而是十分的温和:“累了吧!此事还要与城主报备一番,你们且先随我来!”

    他这句“累了吧”皆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晓得这位金丹真人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

    可还是跟着他进了湖州城。那位真人取了快铜牌给那守门者一看之后,便将众人引进了城主府。坐在那里等了半晌,那位城主才姗姗来迟,看着他们几人的面色自然不会好看,只是碍于众人身上代表身份的昆仑内门弟子服没有立刻发作起来,而是开口发问:“几位好算盘?为了自己的性命,便将那恶兽引入我湖州城么?这便是昆仑的家教?今日华某算是受教了!”他这开口端的是一点不留情面。

    几人默不作声的低头装死,一副惭愧难当的模样。

    那位城主只发泄了这么一句自然火气还在,便要继续开口喝骂,这时,那出手的真人却摆手打断了他的动作,对着这位城主疑惑的表情轻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葭葭:“不知几位的师尊是何人?”

    葭葭只觉得有些奇怪,这位真人自出现开始目光便最多的是放在她的身上,论起修为来她可不是一群人里头最高也不是最低的一个,偏偏真是中间的那一个,也不知这位真人为何如此看重于她。

    不过他既问了,葭葭自然不会拂他的意,而且又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便开口回道:“家师藏剑君子秦雅!”

    “家师五阳真人!”那边陈华三人也开口了。

    “秦雅?”那位真人扬眉,笑吟吟的看向葭葭,“五阳真人!都是昆仑高人。城主便不要在意了!左右他们也是没办法!这事便算了吧!”

    那位城主皱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今日怎么回事,尽帮着外人说话!”

    那位真人抿嘴一笑,眼角余光自然没有放过那边几位疑惑的表情,轻笑:“这位藏剑君子的高徒我观她小小年纪便是个二品阵法师是以便生了结交之心!”

    他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倒叫一行人不能拂了他们的意,葭葭更是如此,只能赔着笑道:“不敢!”

    “你当得!”那位真人却向她走来,“我观你等应是外出历练经过我湖州城的吧!若是没有地方落脚不若住我府里头。对了”他似是才想起来似的,轻笑着将方才因为打斗有些凌乱的头发压了一压,“在下陈七,姓陈,排行第七,便以此得名。我府上离城主府不远,几位若是不嫌弃这几日便在我府上住两日吧!”

    这位既是救命恩人,又颇为好客热情的金丹真人这么一说,几人不管是从道义上还是修为上自然不好拂了他的意,便点头应下了。

    一行人跟随着这位真人来到陈府,虽说没有那等震撼,可布置的也算匠心独具。指给了众人几间屋子,这位真人便退了出去。

    葭葭很快便入定了,两耳再不闻外事,只一心一意的沉浸在修炼之中。

    随着葭葭、陈华、伍三通与叶凌风相继入定,严灵入睡,那位在屋檐上站了很久的陈七真人才有所动作,一步跃下屋檐,向着其中一间屋子走去。

    没有敲门,这人可以说是凭空而入,可屋子的主人却一点都不惊讶,在看到陈七之时,低身一礼,口中唤道:“陈真人!”

    “裴姑娘好久不见!”那陈七也不以为意,很是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看向对面妩媚多娇的美人,“数年不见,裴姑娘越发漂亮了!”

    “谢真人谬赞!”裴杏儿低头行至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王冲呢?”陈七开口问道,“上回见你们不是还我侬你侬着呢么?”

    “死了!被我弄死的!”裴杏儿勾起了唇角,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活该,就那等癞蛤蟆一眼的长相也敢学人喜新厌旧。”

    “你的眼光确实不行!”陈七右手突地出现了一个茶盏,轻啜一口,笑道,“便在情浓之时,为了一个进秘境的名额,会将枕边人送到我床上的,决计不是什么好人!你不是蠢人,当日你就应当能猜得到的。”

    “何故说那等没用的废话?想要不劳而获有多少可以挑?”裴杏儿神色不变,“这事陈真人心里明白,杏儿也知晓。对陈真人来说送上门的岂可不要,对于杏儿来讲不过是存着一丝幻想,毕竟陈真人的容貌修为都要远远高于王冲那贱人,杏儿想着不知能否借机攀上陈真人这根高枝。熟想便是使了浑身的解数都不能动得陈真人的心。”

    对于裴杏儿毫不客气的反讽,陈七沉默了良久,终于出口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裴杏儿挑眉:“陈真人说的是何人?杏儿可不晓得陈真人这个‘她’是谁?”

    陈七似笑非笑非看了裴杏儿一眼:“以你的聪明会猜不到这人是谁么?不要与我装傻!”说着他出手如电的一把扣住了裴杏儿的脖子,眼神温柔,“杏儿还是快说吧!”

    “她,她叫连葭葭。”,突如其来的出手叫裴杏儿呼吸有些艰难,颈项之中突然的松手让她大大的喘了几口气,随之轻咳了起来。

    看着陈七放下茶盏以食指轻叩桌面,一下接着一下,节奏不变,怎么说也有过半个月的耳鬓厮磨,她知道这是他在思量时的惯有的动作。

    便轻笑了起来:“我劝你还是不要想了。她可不比我,师尊是昆仑的藏剑君子,手掌执法堂,师兄是这任斩神刀的主人,而本身也是为数不多的筑基初期修为的二品阵法师。你若动了她,便不要想过安生日子了。更何况,她心中也没有男女情事,若真欺了她,指不定她会抖出来,叫你颜面无存,大不了独身修炼罢了,昆仑独身修炼的不要太多!”

    “你……”被裴杏儿说中了心事,陈七很是恼怒,“啪”一声将茶盏甩到了裴杏儿的头上,几根茶叶沾着她的额头,看上去甚是滑稽。

第一百五十五章 突破(二更)

    沉默了片刻,便开口道:“若真真论起来,秦雅不在,执法堂能做主的应当是手执斩神刀的顾朗才是!他人呢?莫不是你们看他金丹初期的修为,便应是仗着自己比别人虚长了几百岁,以修为迫使他让路吧!”

    “顾师叔一月前已突破到金丹中期了!”在一旁站着的许天翼开口道,“果然是我昆仑了不起的人物。”

    他这话一出却未料首先却被许峰瞪了一眼。

    那边的宋无瑕似笑非笑:“果然是你许峰的孙子,这人品像极了你。你从哪里听来的我徒林谨然的事?偏听了个不伦不类的版本。好的不学,学人家挑拨离间,也要先摸清楚我的脾气再说!”

    许天翼脸色一白立刻低下了头,不过片刻,却又恢复了原样。

    宋无瑕冷笑:“我没记错的话你与顾朗可是同岁的,怎的相差那么大?一个金丹中期,一个筑基后期。你若再不加把劲,万一被顾朗那个十几岁的师妹超过了,也不知到届时脸往哪搁?”

    许天翼方才恢复的脸色立刻又变得难看了起来。

    “不过想必你也不会有这等烦恼!”宋无瑕勾着唇角,“你许天翼脸皮之厚在这一批小辈中也算是难得!”

    许峰早已有些按捺不住了,从方才起宋无瑕便先后落了他与孙子天翼的脸,如此直白的讽刺,分明是不把他二人放在眼中,看着那远远过来的李乐山,心中这才有了一丝宽慰。

    “顾朗?让这个小毛孩掌管执法堂?”远远的传来李乐山略带怒气的发问,“老夫也是出自藏剑锋的,当年在藏剑锋上横行之时,顾朗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

    “你倒是来了!”宋无瑕冷笑一声,“腾”一下站了起来,“我可不是来与你说顾朗的事的,而是说说你那得意徒孙萧璃雪的事情的。她跑了!”宋无瑕将“得意”两个字咬的特别的重,满脸的嘲讽。

    “跑了就去抓啊!来找不相干的人的晦气做什么?”李乐山一步跨进了执法堂,看了眼许峰与许天翼,明显,他二人便是李乐山口中不相干的人。

    “所以我便来执法堂要人了!”宋无瑕也是一点不松口,“倒是瞧见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坐在那位子上坐的舒坦呢!”

    李乐山闻言也是极不好看,狠狠瞪了那二人一眼,肃了脸色:“那还不快寻天部、地部的人出手?那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呢?我若没记错顾朗也是天罡的人,他人呢?现在紧要关头,跑哪里去了?”

    “顾朗前不久接到蜀山一位修士的口讯,带着十几个天部的人出去了。”说话的是跟着原剑进来的原痕。

    “口讯?什么事他没说么?”宋无瑕皱眉,“要带天部的人出去?”

    “他怎么会告诉我!”原痕一听便有些泄气,他也是无意间知晓的,“这事你们去问展红泪,她与顾朗关系那么好,说不定她知道。”

    魏探一听展红泪,不待李乐山或者宋无瑕发话,便抽出了一张传讯符让展红泪速来执法堂。怎么说他与展红泪也同是燕锦儿的徒弟,虽然年岁相差太大,师尊收展红泪与段玉的时候他已结丹搬去了落阳峰,平日里见面的机会太少,可到底也是自己人,是以这传话的任务便当之无愧的落到他的身上了。

    熟料这传讯符却只飘了短短几步的距离便落在了跑的气喘吁吁赶来的展红泪手上,一进门,她向诸位粗粗行了个道礼:“展红泪见过各位真人!”便开口道,“顾朗外出跟那位‘主上’有关!”

    这话一出,除了如原痕这等摸不清楚状况的,知晓的人脸色顿变。

    宋无瑕更是气的当下大拍了一下案几,将执法堂里头的一掌案几拍了个粉碎,怒骂:“又是那个‘臭名昭著的主上’!”

    “罢了,既是正事,我等也不追究了!”宋无瑕怒骂一声皱起了眉,取了一张高级传讯符,道,“我这就传讯于他,让他办完事即刻回昆仑,关在暴室里的要犯居然跑了,这简直是一巴掌打在我昆仑的脸上。”

    “此事蹊跷!”李乐山很是怀疑,出口倒是一点没顾忌萧璃雪的脸面,“以她那等不清不楚的脑子能一个人想办法逃跑才怪,定是有人接应。”

    “传令下去,封锁昆仑,严查各峰人员,有可疑的便全数带来执法堂。一个不能落下!”宋无瑕接着横了一眼许峰,“还不快去!”

    许峰低头应了两声,便带着许天翼出去了。

    “你做什么凶许峰?”李乐山虽然也不太喜欢许峰,可也知晓他是自己这边的人,虽然当着许峰的面没有说话,可他一走,李乐山便抱怨起宋无瑕来。

    “许峰的心思你我二人还不清楚么?”宋无瑕嘲讽的勾起唇角,“你也让他吃相摆好看一点,伏师伯的脾气可不是好惹的,真惹怒了他,一出手便能叫他神魂俱灭。”

    “我知道了!”李乐山很是头疼的扶额叹道,“我是不是离开执法堂太久了,秦雅才闭关了两年多,这事情便愁得我头疼!”李乐山与宋无瑕俱是出自执法堂,本来秦雅接管执法堂之后再没哟他们的事,他们倒也乐得轻松,可不曾晓得他突然闭关,将这事一放,如许峰原剑直流,要不就是对那位子颇感兴趣的,要么就是优柔寡断,时不时便拿个问题来请教他们的,能担起重任的实在是太少。

    还好一些小事顾朗处理的也有模有样,不然真叫他们两个老东西要烦的团团转了。

    宋无瑕挥手喝退了岳明秀一干人,李乐山自也将旁人喝退,顺手将执法堂的大门给弹上了。

    耳听众人远去之后,李乐山率先开口了:“宋无瑕,这事情你怎么看?”

    “那是你的徒孙!”宋无瑕撇撇嘴,“我活了几百年,容貌胜过她的,风姿胜过她的,追求者的修为样貌胜过她那些追求者的,都曾经看到过,可还第一次看到过这样的事。总觉得这人的想法似乎跟一般人不一样,也不晓得是不是这个世间的人?”

    “有少数几个两个脑袋撞不清楚可以理解!”宋无瑕接着说道,“可将近二十个也实在太多了点了。她身上有宝贝,这一点想必昆仑没几个不清楚的,就算将冲着那些药草去的也算进去,可还是不太对头。”

    “她自己身处险地而不自知,真不知是怎么想的。”李乐山脸色很是不好看,“关在暴室里头至少人是安全的,在外头可难说了!”

    “月儿的事情当年我等都是有些昏头,现在仔细想想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宋无瑕叹了口气,“两年说长不长,可也足够让人冷静下来。”

    “我知道秦雅虽然闭关了,可还是一直在查。”李乐山托着下巴沉思了会儿,开口道,“诸星元挂在执法堂的牌子这两年都是‘任务中’,便是我想借借他那脑子帮我查事情也不成。其实只要稍微想一下,便可想到秦雅在闭关之前定是给了他什么任务?我猜猜或许跟这有关。”

    “怎么查?”宋无瑕抿了抿嘴唇,“这事情做的那么干净,又隔了那么久才被发现,便是有蛛丝马迹,也一点不剩了。”

    “这就不是你我该管的事了,秦雅和诸星元会去管的。”李乐山叹了口气,随即看向宋无瑕,“对了,月儿这两年有没有起色?”

    “一点也没有!”提到林月儿宋无瑕脸色也是一黯,“那萧璃雪倒是贡献了不少药草,可任凭长春子怎么想办法,月儿还是醒不过来,这容貌还是那般的苍老!”

    “她怀有那等的异宝,虽然不太清楚是什么东西。”李乐山道,“可我昆仑的人因碍着面子不会轻易出手,可到了外头就难说了。也不知是何人给她出的烂主意?”

    “原来真不是你啊!”宋无瑕愣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想想也是,这主意看似聪明,实则却是……”

    “宋无瑕,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李乐山冷哼,“她那药草之恩我两年前便已经还清了。不过是看着她怎么说也是我李乐山的徒孙稍稍照看一下罢了。我与她没仇,不消如此害她!但愿她的命够好,不要让我下次见到的,是她的尸体!”

    宋无瑕轻笑:“我这不是知道错了么?”

    “哼!”李乐山斜睨了他一眼,“来说说那个主上……”

    ……

    也不知晓过了多久,当葭葭自入定中醒来之时,抬头看时却已是夜晚。

    当葭葭查看自己的修为之时,却惊喜的发现,那道劫雷劈下之时正逢自己突破,身体疯狂的吸收周围的灵气,这拇指般粗细的劫雷看似凶猛,可这凶猛之中却也包含着巨大的能量,她这次突破,不但吸收了周围的灵气,竟连同这劫雷之中的能量一道吸收了。修为不但突破到了筑基中期,更是逼近了筑基后期,现在的她离筑基后期也不过一步之遥了。

    葭葭欣喜不已: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的莫不就是她此刻的状况?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回去(粉90+)

    她正欣喜间,没有注意到一旁一身黑的一位男修早已黑了脸,轻咳两声,葭葭猛地一惊,后知后觉的看向他,抽了抽嘴角:“师兄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朗静静的看了她半晌,才道:“我不在这里,你以为你能顺利突破?”

    “我……”葭葭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便见顾朗冷着一张脸走到她的跟前,“你才出来多久,怎的会招惹上这么一个麻烦?”

    葭葭低头,自知理亏,不语。

    “这次若不是有人通知我?你方才突破之时被人打断,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陨落!你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么?”顾朗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

    葭葭这才注意到两人周围竟一早便被顾朗布上了阵法,难怪那陈七发现不了她。

    “莫看了,燕师叔的手笔,那个叫陈七的修士发现不了!”顾朗轻哼一声。

    葭葭眨眨眼,这才后知后觉的取出一只锦盒,得意洋洋的把天雷竹交给顾朗:“师兄,此次可巧得了一枝天雷竹,便将它送与你吧!”

    顾朗有些惊讶的接过天雷竹,盯着看了半晌之后才抬头看向葭葭。

    葭葭一脸喜色的摆摆手:“师兄莫感动,孝敬师兄是应该的!”

    顾朗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我是剑修!”

    “嗯?”葭葭脸上的笑容渐渐转为疑惑,“怎么了?我知道啊!”

    顾朗取出天雷竹递到葭葭手中,才一接触,葭葭的双眼便不由得睁大了:“这,怎么会?”

    甫一触摸上它,葭葭便感觉到了这天雷竹的不同寻常,与之前触上它的感觉完全不同:此时的天雷竹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叫人一触上去,与触到了活物无异。这种感觉,才葭葭接触无锋剑之时的感觉十分类似。

    “器灵。这天雷竹被方才那一道雷劈出了灵性。”顾朗的目光落到了天雷竹之上,“竟没有经过炼器这一步直接成为了天材地宝!”

    “那……”葭葭听闻也不由的抽了抽嘴角,“能不能现在在它有了灵性之后把它制成飞剑?”

    顾朗深深的叹了口气,接过天雷竹收了起来,看向葭葭:“有了灵性的东西与活物无异。我把你劈成飞剑的样子,你愿不愿意?”

    这比喻!葭葭:“……”

    两人沉默了半晌,顾朗复又开口道:“我不晓得你怎么会引动劫雷的,按理说只一道劫雷,绝不是金丹的雷劫。反而更像是灵器出现,异宝现世的劫雷。”

    “那会不会是天雷竹?”葭葭对方才那道拇指般粗细的劫雷也有些心有余悸。

    “这天雷竹交到你手上又不是一日两日了,若是它引动的劫雷那早就引动了,绝不会等到现在。”顾朗想了片刻道,“不过是这天雷竹讨了个巧,被这劫雷劈出了灵性而已。”

    顾朗说着看了眼葭葭:“看样子,你想必也不太清楚怎么会引来劫雷的?我就不白问了!”

    “师兄!”葭葭抽了抽嘴角,捏了几个净水咒洗净身上的污迹,连忙开口道,“快些随我去救陈华师兄他们,他们被那陈七真人给带走了!”

    “此事不急!”顾朗摆手制止了葭葭的动作,“你先回他身边去!”

    他这话一出,不由得叫葭葭大惊失色,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再次问道:“师兄,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没听错!”顾朗神色不变,“放心好了,左右不会让你真的与他成亲的。只需要你拖他一时便可!这个叫陈七的修士虽说人在湖州城,表面上看也是服从于城主安排,可实际上背后另有靠山!我们想要端掉他置在湖州城外的一个据点。”

    “据点?”葭葭有些惊讶,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内疚的看向顾朗,“前些日子他要我帮他刻录了一批阵盘,可能……”

    “这些我都知道了!”未等葭葭说完,顾朗便打断了她的话,“放心,我自有分寸的!你现在要做的不过是跟那陈七回去,等上两日,到时候我自会来找你的,你就放心吧!”

    葭葭抽了抽嘴角,很是不愿:“感情要被逼去做道侣的人不是你,你不着急。这事谁能放心的下来啊!”

    她这话声音可不小,顾朗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闻言走了两步,原不想去理会的,可还是停了下来,回头道:“没办法,那个陈七不晓得什么眼光,偏偏看上你做道侣了。他若是看上我,我定然也会愿意等上两日的。”

    顾朗向葭葭表明了一番自己的“献身精神”,在葭葭无语的表情中,转身离开了。

    葭葭叹了口气,既然是要跟陈七回去,那便不需要什么大动作了,只消往阵法里头一坐,想必那陈七很快便会找到她的。

    果不其然,在红日跃上水平线的那一刻,这阵法轰然倒塌,葭葭坐在阵法之中一脸惊异之色的看向陈七。

    陈七看着她摇头轻笑道:“我离开了数千里,觉得你不可能这么凭空消失的,便又回来了。果不其然,让我找到了。你这阵法想必是门中的大阵法师赐予你的吧,不想还是白白浪费了。最后还是叫我找到了,是也不是?”

    葭葭不说话,只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你莫这般看着我,我又不吃人的!”陈七说着笑吟吟的过来拉葭葭的手,葭葭向左移了一步,躲开了左边的袭击却被他另一只手给抓了个正着,他点头似是非常满意:“果然是我看中的道侣,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便到筑基中期了!”

    “那是我自己突破的,与你无关!”葭葭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好吧!与我无关!”那陈七也不生气,带着葭葭向湖州城的方向走去,“不过你以后的突破说不准便与我有关了!”

    “你什么意思?”葭葭皱眉很是不满。

    “成亲了自然是要双修的!”陈七扬眉,一脸的风流姿态。可葭葭却皱起了眉:觉得很是恶心!果然讨厌一个人便会讨厌他的全部这句话在葭葭身上得到了证实。

    “莫要不高兴嘛!”陈七的手抚上了葭葭的眉,被她头一偏躲了过去,“你年纪小,还不晓得双修是什么意思吧!不过不要紧,我会教会你的。你现在见我讨厌,没准成亲之后偏会整天缠着我也说不定呢!”

    “哼!”葭葭冷哼了一声。

    陈七也没当回事,只把她当成是小姑娘走投无路之下最后的反抗,笑的愈发灿烂,“我可不晓得那么长的时间里头你有没有传讯给师门!不过不要紧!后日便是黄道吉日,等我们结成了双修道侣,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我一个金丹修士也不算辱没了你,你门中那些长辈可是做不了主了!”

    葭葭低头不语。

    陈七也不说坏话,一路带着她进了湖州城而后进了陈府,不意外的看到了几个被绑的粽子一般的师兄和两个被吓得哆哆嗦嗦的师侄。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陈华等人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呜呜了半晌,却也说不了话。

    “几位莫急,等后日我与仙子结成双修大典,大家便是一家人了,到时候自会放了你们!”陈七说的笑吟吟,双手击了两次掌,唤来数位筑基修士,吩咐道:“将他们带下去!好生看管,后日双修大典前夕再放出来!至于你嘛!”陈七扬眉看向葭葭,“便先给你两日耍耍小性子,成亲了之后,再好好管教你吧!时间仓促,我这就去准备双修大典。你乖乖的呆着,莫要乱跑,当然咯,想跑也是跑不掉的!”

    他说着转身离去,只在葭葭的房间周围凭空多出了四位筑基后期的修士,看样子是准备把她囚禁在这个房间里头两日了。

    葭葭在房间里头坐了片刻,便开始充分表现出一个对双修大典不满的女修的模样。房间里头“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时不时便会传出一阵,可那四位筑基修士硬是从头到尾没有出过声,只在她想要出去之时,适时的将她拦下,看起来,这陈七对葭葭看的确实是挺紧的。

    一晃两日很快便过,这刚闻第一声鸡鸣,陈七便带着一行人进入屋中,一把将她的双手禁锢住,对着身后那个浓妆艳抹的凡人妇女道:“给她上妆!如此喜庆的日子里,素面朝天的成何体统?”

    在金丹真人面前自然没有葭葭反抗的份,被强行上了妆,那凡人妇女恍若没看到这仗势一般,倒是颇为敬业的恭贺陈七:“这位真人好福气,道侣天生丽质,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好!”陈七却似是听的喜笑颜开,道:“赏!”说罢身后便有修士递了两块中品灵石到那妇女的手中,那凡人妇女顿时亮了眼,连声道“恭喜恭喜”便欢欢喜喜的被请出去了。

    那陈七这才放了葭葭的手,对她说道:“换衣服!说吧,是你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我倒是不介意代劳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葭葭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我自己换。”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事了

    “那凡人女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那陈七被她这一瞪倒是嬉笑了起来,“我的道侣果真是天生丽质,上了脂粉到别有一番明丽!”

    “你出去!”葭葭嘟着嘴,心里愈发暴躁了起来。

    “好!”那边的陈七却是十分的好说话,没有葭葭想象中的唇枪舌战,轻轻碰了碰她的脸便松口了,“双修大典之前,都听你的,不过可不要耍什么花样哦!若是等太久了,我会亲自进来看的。”

    看着陈七出门,葭葭冲上去一把将门顶住,耳边还听到了外头陈七的轻笑。

    磨磨蹭蹭的换完那一身红衣,葭葭龇牙咧嘴的对着屋里的凳子踢了好几脚:你个顾朗,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快被请出去拜堂了!

    她这边方才发泄了一通,那里陈七的声音却已经响起:“快点!不然我就要进来了!”

    葭葭脸色一僵,磨磨蹭蹭的走了出去,一路上几乎是被陈七拖着走到大堂的。看着那布置的红红火火的大堂,可是葭葭竟然一点点欢喜的心情都没有,反而觉得那红色张牙舞爪的看的心里慌慌。

    “时间仓促!这次没有多请人,只有我几位属下,算是委屈你了!”陈七虽然放了她的手,可还是笑的一脸温柔的看着她,道“毕竟你身份特殊,我可不想弄得满城风雨。等我们从东海回来之后再补办这次双修大典!只要你乖乖的!”他笑着将一团红绸带塞入葭葭的手中,开口道“如此的话,开始吧!”

    葭葭木木的站在一旁,看他拿起一张红红的文书开始念了起来:“天地阴阳,互通有无……”

    听着陈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葭葭心中愈发的烦躁了起来。一脸的铁青,却在陈七念道“阴阳消长”之时忍不住挑了挑眉,慢慢的由原先一脸的木讷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

    在心底应下:“好,我知晓了,师兄!”

    顾朗的传音已至她的耳边,又道:“就如方才我告诉你的一般,记着,千万莫出差错!”

    那厢陈七还在念着:“……故湖州城陈七与昆仑连氏天作之合,愿结为双修道侣!”

    最后一个“侣”字刚自陈七口中脱口而出,葭葭却猛地脚下一蹬,一个翻身向大堂的西南角落掠去,同时手中红绸带扔向了陈七,在靠近他的那一瞬间,藏在绸带底部的引雷符“腾”地一声,一道粗雷对着他劈下,虽然陈七及时避开,可那引雷符的余威还是将他臂膀之上烧焦了一块。

    陈七的脸色顿变,连忙喊道:“给我抓住她!”心中不由懊恼起来,原本想她个筑基中期怎么也翻不了天,便没在她身上动手脚,不想却偏偏遭了她的暗算,真叫晦气!

    却不料随之而来的是数位筑基修士接连倒地的声音。陈七自知不妙,再抬头望去之时,看到的是葭葭连同数位身着黑衣袖口绣着金线的修士立于他的对面,不由得脸色大变:“黑底金线!昆仑执法堂?”

    看着他顿变的脸色,连日来的烦闷一扫而光,葭葭弯起了唇角:“陈真人,我师兄这份大礼,你可还喜欢?”

    陈七冷笑一声,看向顾朗:“为了一个师妹出动昆仑执法堂!顾真人回去交得了差么?”

    不待顾朗答话,一道宛如珠玉落地的声音响起:“他执法堂出动为的可是你那置在城外的据点!不是他那娇滴滴的美人师妹!哎呀呀,那些个丹药、阵盘、符箓、兵器真叫人看的眼花缭乱啊!”

    随着这声音走进来的修士一双桃花眼,嘴角适度弯起一个恰当的弧度,行走起来恣意风流。

    陈七一听“据点”二字眼中便极快的闪过一丝阴翳,不过这阴翳转瞬即逝。

    他便勾唇轻笑:“蜀山钟步归,昆仑顾朗,倒是来齐了!不过”陈七眼珠一转,自掌心出轻轻敲击了两下,便有两位筑基修士带着陈华一行人走了出来。

    甫一见他们的脸色,葭葭便大叫不好,转头去看顾朗,见他摇头,道:“昨晚我见他们还是好好的!”

    “哈哈哈!”陈七大笑一把将低着头的裴杏儿搂入怀中,“杏儿,做的好!”

    一旁脸色苍白的严灵闻言更是狠狠的“呸”了一声,道:“裴杏儿你个贱人!”

    裴杏儿低头出声:“陈真人明明可以自己动手,为何却非要我来下药?”

    “也只有你递上的东西,他们才会不做怀疑,不是么?这样才有意思,杏儿!”陈七勾住了裴杏儿的下巴,“你做的这么好,我便将你收在身边吧!”

    “他们中了什么毒?”葭葭沉下脸,开口问道。

    “七情暝绝散!”陈七笑的欢快,“有七七四十九种搭配与解药,我劝你们还是乖乖的放我和我的手下离开!他们的身子可承受不住你们一次次的试药啊!”

    闻言葭葭与顾朗皆是大惊,钟步归却突然发笑,指尖弹出一道剑气,将裴杏儿从陈七的怀中弹开。

    裴杏儿被这一道剑气弹得摔倒在了不远处的柱子之上,轻咳了两声,默默地擦去嘴角的血迹站了起来。

    虽是不太明白钟步归为何突然出手,顾朗的反应却一点不慢,他斩神刀出手,一刀斩落了那两位筑基修士,同时将陈华几人掠至一旁。

    陈七压根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出手将中了七情暝绝散的几人带至身旁,不过一点不在意的道:“解药在我手里,放我和我的手下离开!”

    “解药?”钟步归朝顾朗挤挤眼,一双桃花眼笑的愈发灿烂,“那东西对我们没用!我们要那东西做什么?”

    “什么意思?”

    “你大概没有真正了解过七情暝绝散的功效吧!”钟步归倒是十分善解人意的娓娓道来,“巧的很,钟某对七情暝绝散恰巧略知一二!”他说着伸指指向陈华一行人,“中了七情暝绝散还有那么好的精神,还有力气骂人的,我倒是第一次看到!”

    闻言陈七大惊,看向裴杏儿,“贱人”二字自那凉薄的唇线中吐了出来。

    “咳咳”裴杏儿捂着胸口,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向陈七,“陈真人,你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我那王冲是如何死的,不是么?”

    看着陈七骤变的脸色,裴杏儿勾起了唇角,“他叫我放钻心蚁害陈师叔他们,谁料我把钻心蚁一股脑儿倒在了他那新欢身上,还将他那宠爱非常的新欢推到了他身上。王冲便是这么死的。这等事我可不是第一次做了。陈师叔他们中的不过是普通的消灵散,休息一晚便没事了!”

    “好,好!”陈七听完先是沉默,而后竟不怒反笑了起来,“想不到我这次竟接连栽在了两个女人的手上!”

    顾朗微微点了点头,身后便有两位执法堂的修士起身上前,双剑齐出斩向陈七。

    却在这当儿,陈七嘴角诡异的勾起,右手蓦地出现一张紫色符箓,不过一瞬间,人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那是?”钟步归乍见到那张符箓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九品千里遁形符!”顾朗脸色一肃,开口道,“不想他身上竟有这样的好东西?九品符师这个世上不会超过五个!便是他们要绘出一张九品符多需要花上数月的光景!”

    “所以这符通常是甫一出现便会被一抢而空。”钟步归叹道,“不想眼前这个陈七竟如此受那主上的看重,居然手里握着一张九品的千里遁形符用来保命!”

    “罢了!竟叫他给逃了!”顾朗点头看向那陈七逃命之后留下的一地筑基修士,见他们先是茫然,而后竟皆捂着腹部痛呼出声,便道,“他们想必也不会知道多少,又深中蛊毒。蜀山剑蛊双绝,便把他们交给你了!”

    “那我便不客气了!”钟步归笑的欢快,“此次你虽出了人,可我也事先将一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你了。这可算不得我白白占了你的便宜!”

    “便是你不说,我也能知道!”顾朗冷哼一声,道“你当我执法堂是吃素的么?”

    葭葭一脸茫然,对于谈话间钟步归时不时的笑看自己很是不解。

    “我有事要急回昆仑!”将事情处理完毕之后,顾朗将葭葭拉到了一旁,道,“那两人我会带走”他说着,朝裴杏儿与严灵看去,“你与陈华他们想必这样一来会轻松上许多!正巧钟步归也要回蜀山,他时间宽裕,你等且先与他一块儿上路,待我将昆仑的事办完之后,自会来找你们!”

    葭葭听完,便点头应是。

    顾朗想了想又道:“你知道的,那个萧璃雪从暴室里逃了出来,这次便是因为这事才急急回昆仑的。”

    葭葭惊讶的差点要掉自己的舌头:“暴室这种地方,她居然能跑掉?”她曾见过暴室那重重的守卫,所以对这事实在不可置信。只心中连连叹道:女主果然是女主,做的事都是一般人不可想象的。

    “不会有假!”顾朗说着指向裴杏儿与严灵,“你二人随我回昆仑!”

第一百六十二章 和合散(粉150+)

    看着陈七那副模样,刘正撇过头去,看向那昏睡在布袋里的女修:“算了,既然掳错了,那就先杀了她,练练手吧!“

    刘正说着,足尖一蹬,右手袭向江微雨,却不料在半途,突然杀出一道剑气,虽然及时躲开了,可那剑气的余势还是将他震的吐了口血,惊恐的看向面若寒冰的来人——钟步归,几乎是本能的,刘正回头看向画舫之中,却哪里还有那陈七的身影。

    “好你个陈七!“刘正骂道,”我看你是逃跑逃上瘾了!“他说着忙不迭的取出两个傀儡,自己疯狂的向湖州城的方向逃去。

    钟步归默然不语,看着刘正疯狂的桃源了,才一剑劈了那两个傀儡,口中喃喃道:“顾朗,我只需要替你照看这一段时间的师妹。所以这源头,还是你们自己去解决吧!”

    钟步归说着,蹲下了身子,轻轻拍了拍布袋里的江微雨:“微雨!微雨!怎么样?醒醒!”

    被钟步归拍了会儿,江微雨这才幽幽的转醒,一脸茫然的看向钟步归:“歩归哥哥,我怎么在这里头?”

    “有人将你掳来了!”江微雨一听这话,立刻惊叫一声,扑入钟步归的怀抱。

    钟步归拍拍她的后背,又道:“不过不要紧,我已经将他们赶走了!”

    江微雨这才放心的轻呼了一口气,道:“歩归哥哥,你对我真好!”

    “傻丫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钟步归一脸笑的温柔。

    耳边传来“啪啪啪”几声掌声,钟步归与江微雨同时蹙眉,看向来人,一个是惊恐,一个是惊讶,同时脱口而出:“云惜柔,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惜柔龇了龇牙,那名动天下的魔女做起这动作来居然甚是俏皮,她一字一句的吐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便是那只黄雀!”说着,眉眼笑的弯弯,“这还要怪钟真人玉树临风,当世难有人与之匹敌,这才叫惜柔上了心,不想瞌睡便有人送枕头,这机会来的这么快,当真是天助我也!你说是也不是?”

    钟步归与江微雨同时脸色大变,江微雨率先身影晃了晃倒了下去,接着是钟步归,不过,他并没有如江微雨那般倒地昏迷不醒,而是虽然身子瘫软了,可神情却有些迷迷糊糊的,心口好似有一只手在挠一般,痒痒的,口中喃喃道:“热,我好热!”

    云惜柔见此情景,乐的直拍手:“好!好!好!”连叹三个“好”字之后,云惜柔蹲下身笑吟吟的拍了拍钟步归的侧脸,似乎是本能的要靠近那处冰凉,钟步归向着她的手蹭了蹭。

    “啧啧”称赞了两声,云惜柔挽起袖子,眼中精光大盛,那模样似是看到了什么美餐一般,“真是个极品啊!可惜娇娇不在这里,不然,想必也是极有兴趣的!”

    云惜柔得意的将两人搬至画舫之中,还特意将昏迷不醒的江微雨置于一旁,笑吟吟的对那昏睡过去的江微雨道:“看好了!可是你那情郎主动的。跟姑奶奶可没关系!”她说着得意的挑了挑眉,“一个旁边看着,一个过会儿来看我二人的激烈战况,唉!想想她二人到时候的脸色就有趣!”云惜柔越想越觉得兴奋,嘴里哼着小曲,转过身去,伸手摸向了钟步归的腰带,却冷不防身后有一冷物突然顶上了她的后背,云惜柔脸色大变:“江微雨,你没有中招?”

    “阴阳和合散!”江微雨弯了弯唇角,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我知道这个名字!事先没有解药的话,阴者昏迷,阳者求阴阳结合!合欢宗的烈性春药之一!”

    上辈子那千娇女魔就是用了这“阴阳和合散”让杨东媛昏迷,害了歩归哥哥,那时人在蜀山,就听说那千娇女魔便是在与他们说话之际下的药。但是要避过这阴阳和合散,其实非常简单,只需用最简单的龟息法摒住呼吸就可以。是以,方才云惜柔一出现,她便摒住了呼吸,这才没有中招。

    江微雨勾唇冷笑了起来:“你我皆是筑基后期,你以为我会让你近得歩归哥哥的身吗?”

    云惜柔沉下了脸,一个翻身避过了神情仍有些恍惚的江微雨的一剑。看着那欲火焚身的钟步归,气的龇了龇牙吗,骂道:“你莫要让我的阴阳和合散浪费了!这是我合欢宗的秘宝,你以为是凡人那些个撑不了一会儿的烂货色?”

    “混账!”江微雨气急,“你敢侮辱我歩归哥哥!”

    “得得!”云惜柔似乎也有些不愿,气的一跺脚,开口道:“我知晓你对你那歩归哥哥有想法,这样好了,大不了我退一步,今晚我们俩都尝尝鲜怎么样?”

    江微雨被她这没皮没脸的话气的脸色通红,举剑劈了过去:“呸!没有贞操的荡妇!看剑!”

    云惜柔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了起来:“臭婆娘!不要给脸不要脸!若不是可惜我那点阴阳和合散,我可懒得与你多说,你以为我怕你不成?”云惜柔说着抽出了自己的本命法鞭,一下挡住了江微雨的剑势,口中嚷道,“贞操?那是什么玩意儿?吃了能长修为么?哼!”从小长到大,师尊可从来没有教过她贞操这种东西。

    “你合欢宗的人不要脸,就莫要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江微雨一边怒骂一边攻向了云惜柔,两人越斗越远,渐渐的从画舫跳到了岸上,最后向着边上的竹林掠去。

    独留下画舫之中,神情迷糊的钟步归,张着嘴喃喃:“热,好热……”

    钟步归离开已有一段时日了,葭葭等人等了会儿,也不由得有些担心了起来。却在此时,画舫之外突然响起一个凡人的声音:“里头的,可是蜀山钟步归钟真人的同伴?”

    几人应声而出,便看到一位渔民打扮的凡人立在那里,见到葭葭先是一愣,而后连连点头:“看来不会有错了,与那人说的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葭葭一行人都有些不解。

    “那人说会出来四个男修一个女修,那女修长的很是漂亮!”那凡人说着,抬头看了葭葭一眼,却又很快的低下了头,伸手将一封信送上:“这是方才那人叫我给您送的信!”

    葭葭接了信,摸了块下品灵石给他,这渔民就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抽出信纸,看着那写的比她的字还丑的大字,葭葭真有一种自戳双目的冲动。

    空白的纸上写着几个比鬼画符还要难看的大字:“你一个人顺着宁河往上游走,离湖州城外百里处,两棵杨柳旁的旧画舫上领走钟步归同另一个女人!”

    葭葭将那信纸给身后诸人一看,那几位当下便说要替她去。葭葭却是摇头:“连对方是谁都不晓得?还是莫要轻举妄动了!这样吧!我如果到了天亮都没有跟你们传讯,再将这事火速通知门派也不迟啊!”

    “那你小心点!”陈华一行人有些担忧的拍了拍葭葭的肩膀,说道,“我们天一亮若是还没有收到你的传讯,就将这事通知门派!”

    葭葭朝他们点点头,当下便御着无锋剑,向宁河上游而去。虽然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向,可直到找到信上所说的旧画舫,也没有一点异常,葭葭留了个心眼,取了一张小引爆符将那旧画舫的窗户炸出一个大洞,这才伸头看向画舫里头。

    那歪歪斜斜的靠在窗边的可不正是钟步归。葭葭一看,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便起身落至了画舫之上,试探着叫了两声:“钟步归,江仙子!”

    话音刚落,迎面便有人“嗖”的一声扑了上来,葭葭惊出了一声冷汗,险险的避到了一旁,手臂与他的手臂相擦而过。

    “好烫!”这是葭葭心中第一的反应,再抬头看钟步归那模样,葭葭不由的抽了抽嘴角: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在凡尘他便是这番模样,这次看起来比上次还要可怕!

    看着那要向她扑来的钟步归,几乎是本能的葭葭朝着他的大腿根部用力一脚,要想一脚制住金丹修为的钟步归,即使是个金丹真人,他身上也有那一处弱点。葭葭随即又补上了一脚将他踹下了宁河,好在这宁河水流不急,葭葭趴到画舫边,看那在水里头扑腾的钟步归,喊道:“你怎么样?现在可清醒一点了?”

    钟步归不曾答话,只是神情迷茫的看着周围。看样子,比方才要好上很多,葭葭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抽出一张传讯符给陈华他们报平安,同时眼中时刻注视着钟步归,准备看他清醒一点就把他捞上来。

    竹林里。

    江微雨的剑紧紧的架在云惜柔的法鞭之上,两人一时半会儿,竟分不出胜负来。

    云惜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江微雨也好不到那里去,可都是一脸敌视的望着对方。

    “放手!”云惜柔眼珠一转,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一样,连忙喊道。

    “想的美!”江微雨咬紧牙关,亦是不肯松手,“我不会让你碰歩归哥哥的。”

    ------题外话------

    感谢小猫御仙mm滴打赏和小小雀、阿咪儿、芊蔚、梦幻传说、青银、飞翔的小糖几位妹纸滴粉票剩下的加更明天上吧,今晚hold不住了/(ㄒoㄒ)/~~

第一百六十五章 贺玉树

    “咳咳”魏探轻咳两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葭葭莞尔,做了个“请”的手势,将魏探请到他们一桌上去。

    自见到魏探开始,钟步归眼里就满是喜色,这厢魏探刚刚走近,他就站了起来,迎上去。葭葭一行人只看到他对着魏探嘴唇微动了几下,魏探先是惊讶,而后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钟步归当即谢过他,便回身看向葭葭一行人:“如此,我等就不留了,几位请便!”说着喝住了一脸迷茫的墨无元:“走吧!”

    钟步归、江微雨连同墨无元就这么上了楼,徒留下一楼一桌昆仑的人。陈华等人向魏探行了一礼,复又坐了下来。

    “哈哈哈!”他们还未离开多久,伍三通便率先忍不住笑了起来,“缩手缩脚的真不舒服!”

    “三通!”陈华唤了伍三通一声,朝他摇摇头。

    那边的伍三通却是满脸的不以为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体修修炼起来最是不易,我老伍一向对那等吃了苦头的体修甚为推崇,她的看法实在让老伍不敢苟同!”

    他说着遥遥向着方才经过的赤脚大汉行了一礼,那大汉恍若有所察觉,起身回礼,伍三通似是眼中兴味慢慢,留了一句:“我且去看看!”便走了过去。

    瞧瞧刚坐下没多久,那两人便喝做了一团,陈华不禁失笑:“他倒是自来熟!”

    许久不曾出声的叶凌风淡淡的说道:“两人活似兄弟!”

    他这话一说,众人先是一愣,而后皆是忍俊不禁。果真伍三通的体格与那体修有些相像,当得起“活似兄弟”这句话。

    陈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如此说来,三通他不走体修一脉倒是可惜了!”

    “好了!”随着魏探的一声轻喝,葭葭,陈华,叶凌风俱是回头看向魏探手中那分出的几杯灵酒。

    魏探很是陶醉的嗅了一下,道:“清香四溢,果真是美酒!”他说着眨了眨眼,一脸的挪揄之色:“他既找着了兄弟,我便不浪费这一杯了。便请你等喝上一杯,可好?”

    “多谢真人!”倒是叶凌风一点不客气的首先接了酒杯一杯下肚。

    葭葭与陈华自也不客气的喝了下去。

    只这美酒刚入口中,葭葭便欣喜的看向魏探:“魏真人,这酒中可有乾坤?”

    “你倒是发现的快!”魏探言笑晏晏,“五花明灵酒,养灵炼脉的佳品!”

    “原来这就是五花明灵酒!”陈华向口中倒尽了最后一滴,一脸的满足:“真人好手笔,这随意一杯可是价值不菲啊!”

    魏探笑而不语,收了五花明灵酒,看向葭葭:“我听闻你前不久……”

    “魏真人这酒杯端的漂亮,不知葭葭可否向真人讨了这个便宜!”不待魏探说完,葭葭便抢先一步开了口,扬着手里的酒杯,朝魏探笑的灿烂。

    魏探眼底一片了然:“自是可以!”便绝口不提方才之事了。

    复又聊了几句,魏探却突然抿唇轻笑,葭葭正托着下巴竖耳倾听之时,冷不防魏探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葭葭,莫要东张西望!我现在有话要与你说!”

    葭葭一愣,随即看向魏探,朝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魏探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了:“先与你说说你现在的处境。方才钟步归告诉我,你惹了一位筑基后期的魔道修士,是以顾朗才让你跟着他。不过方才,他却是提前卸了担子,把你托付给了我。”

    葭葭忍不住轻扬秀眉。

    “然而,我看他们的所为着实不必瞒你,想必你自己心中也有所察觉!秦师叔的弟子难不成便只有躲在他人身后的胆量吗?”魏探嘴角的笑意加深了。

    葭葭蘸了蘸桌上的茶水,写道:“真人是否有事要葭葭做?葭葭虽然不才,可到底还是能保住自己性命一时的!”

    “好!”魏探又道,“我本来奉命是借着外出历练的幌子出来寻那昆仑暴室里逃出的重犯萧璃雪的下落!可是方才我似乎在这里看到了合欢宗失踪多年的长老贺玉树的身影,需借你那不逊于金丹真人的步法一用!”

    葭葭沉思片刻:“好!”竟是干脆的点头应允了。

    只与陈华、叶凌风说有急事需要离开一会儿,葭葭与魏探便离了这酒楼,向着金鼎山庄而去。

    “过了这地宝林,便是金鼎山庄了!”魏探眉间微蹙,“我看到他便是进了这地宝林!”

    “魏真人的意思是否是进这地宝林一探究竟?”葭葭双目清澈见底,眼底尽是了然之色。

    “不错!”魏探道,“我有感觉,那进了这地宝林十有八九是贺玉树!”

    “真人!”葭葭看向魏探,“您方才说贺玉树是合欢宗的长老,却也不知他是什么修为?与你对上的话……”

    魏探轻笑看向葭葭:“放心,不会有事的。他没练那本乱七八糟的功法之前是半步元婴,可是练了嘛,与我不过是伯仲之间!就算胜不了他,我也能拖得一时,着你去将我执法堂布置在金鼎山庄的暗桩找来接应我等!届时,便要你这步法一用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这地宝林,甫一进入其中,魏探便身形微晃,葭葭更是晃得厉害,一把扶住了两旁的青竹才让自己站定了。

    从魏探手中取了颗定神丹服下,那种晕眩感才少了许多,葭葭手执无锋剑跟在了魏探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在这地宝林走着。

    “金鼎山庄原本就是考核炼丹师之所在,有许多的药草,虽说不甚值钱,可皆是出自地宝林,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一些有迷幻作用的药草。服了这定神丹,便能在这地宝林中出入如无人之境!”魏探边说边解释了起来。

    就在这时,眼前极快地闪过一丝白影。

    “那里!”葭葭与魏探同时脱口而出,指向一东一西两个不同的方向。

    葭葭指东,魏探指西。

    对上了魏探略带疑惑的眸子,葭葭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有些不解,苦笑了片刻,说道:“魏真人,我的眼睛告诉我,那白影是向西而去的,可是却也不知为何自己的手指会指向东面。咱们还是朝西走吧!”

    “你方才是不是本能的察觉了什么?”魏探收了手,看向葭葭,“我想再问你借一件东西!”

    葭葭看向魏探。

    “天生战意!”魏探沉着眉,“告诉我,你所感觉到的!”

    “可是……”葭葭有些局促不安。

    “错了也不怪你!”魏探朝葭葭点头:“贺玉树端的狡猾,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开始吧!”

    葭葭咬着下唇,看了眼魏探,渐渐阖上了双眼。渐渐由黑暗开始转变,一时间,眼前好像有千万条杂乱的虚线闪过。如同元神出窍,那种感觉越拉越远,好似人已经在百里之外了一般,终于锁定了一道强行压住的战意,葭葭蓦地睁眼,斩钉截铁的道:“东边!我确定是东边,不会有错的!”

    “好,就东边!”魏探勾起了唇角,带着葭葭向东边而去。

    果不其然,不出百里,便看到了一位袭袭走过的女子。美人髻,乌发木簪,白色罗裙,葭葭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贺玉树是个男的,她早已知晓,这边追过来的却是个女子,她弄错了!

    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魏探挑眉,眼睛却是看着那徐徐走着的女子:“果然连眼见都不一定为实!”

    他说着突然出手。

    魏探所执的是一支长二尺八寸的判官笔,拇指与食指捏着笔身中间的圆环,另一手轻轻一拍判官笔,竟将自己手中的灵气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灵线,触到那白衣女子极快的转了两圈,拉住了她的两手,同时又一道灵气直逼她的面门,那人当下身形矮上半寸,躲过了这一击,只是面上的面纱却也被那灵气带过,一下勾走了面纱,整张脸顿时露了出来。

    面色惨白的如同敷了粉一般,嘴唇鲜艳的近乎可怕,双眼的眼白占了眼睛的绝大多数,轻轻一动,脸上的白粉便簌簌的往下落,一层接一层,看的葭葭有些倒胃。

    贺玉树。合欢宗的长老。原著中的著名美男子。虽然不见其人,可与他又那么一点点血缘关系的某位筑基修士正是萧璃雪的十三钗之一。葭葭虽然觉得萧璃雪做事有些不靠谱,可从来不怀疑她的眼光,据说贺玉树的容貌比起那位筑基修士可要好的多。

    着墨如此之多的一个人,想当年葭葭在看的时候,与一众范二的姑娘们一起深深觉得此男必然也是会在最终被萧璃雪攻克,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如果原著没有太监的话。

    葭葭还记得自己当年看原著之时还曾YY过贺玉树的长相呢!如今,好吧!不管他想当年是什么长相,葭葭觉得这人是决计不会再让她YY的起来了,果真是距离产生朦胧美吗?

    葭葭抽了抽嘴角。

    那边贺玉树的声音便尖锐的响起了:“魏探!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你一个金丹后期也敢与我这半步元婴较量么?”

第一百七十一章 混乱

    如若是在平时,面对此种劫云,众人逃还来不及。可现在,唯有的是对即将到来的天下奇丹的期盼。

    是以劫云一出,庆贺声此起彼伏。

    便在这万众的期盼声中,以极快的速度,数道劫雷劈下,与原本众人所想的光是向着那最中心三人劈去的想法完全不同,劫云之下竟是形成了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劫雷雨。

    有道是劫雷成雨,金丹也避。如此浩大声势急转之下,金鼎山庄的城墙自然早已不在,不仅如此,在场前一刻刚欢呼的众人,后脚就成了那倒霉催的应劫者,劫雷成雨之下,除了金丹以上尚有一抗只能,其余众人,第一批未作任何准备,便被劈了个正着的,皆当场陨落。

    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无数往日高高在上的修士,现下在金鼎山庄之内横冲直撞了起来。

    场面极度混乱,葭葭耳边只听闻魏探一声:“小心!”转眼身便被人流冲的再也看不到魏探与叶凌风的影子。

    被众人挤来挤去,苦不堪言,固若金汤的金鼎山庄大门,在众多修士锲而不舍的法宝加身之后终于轰然倒塌。众人一拥的跑出了金鼎山庄,与等候在台州城内的修士撞了个正着。台州数万年难得一遇的混乱终于开始。有于台州城内害怕的乱窜的,亦有死里逃生、兴奋莫名的拉着台州城中的修士讲解见闻的,但更多的是寻找失踪修士的喊声。

    “你有没有见过我李师弟?”有人着急询问,“他与大家一道去金鼎山庄看炼丹大会了,此番却是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劫雷之雨,多少修士一眨眼就被劈成了焦炭,许是你那李师弟运气不好,被劈了吧!”

    “不,不可能的!”那询问之人面色惨白的倒退数步,眼底一片凄然:“李师弟!”

    如此情形不绝于耳。

    对于金鼎山庄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即便是台州城城主也是始料未及,一副愣愣的模样,什么人手,方案都不见了,脑中一片空白,对着慌乱不堪的台州城发呆。

    “天啊!金鼎山庄外头的云雾山出现了神秘的妖兽!人一进去就出不来了!”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台州城城主真想两眼一黑,直接晕将过去才好。

    “不对,据说是最为可怕的鬼修!”有人连连摇头,“连个影子都看不到,怎么可能是妖兽呢?”

    “说不定是雾妖呢?就是让人看不见的!”对于辩驳,自然是十分的不服气。

    “雾妖?你说什么笑话!《神州万寿录》里头可没有这样的妖兽!”有人冷哼一声,“这都是你随意杜撰的。依我看啊,说不定是什么阵法,专门给人下套子用的!”

    “胡扯,尽是胡扯!”这话一出立即有人反驳,“那些个元婴的、出窍的,你以为是傻的,都说了不是阵法了!定是鬼修,进了迷雾怎么走也走不出去,不是类似于鬼打墙是什么?”

    “那是凡人的说法,你一个修仙者居然自甘堕落,与凡人为伍,我看不起你!”

    “混账,你难道不是凡人生的么?”

    ……

    修士的争吵声、猜测声弥漫着整个台州城的上空。

    甫一打开窗户,便听闻这些争吵声,魏探的脸色便蓦地变得极不好看。“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看向室内数人略带阴沉的脸色,叹了口气,再一次问道:“怎么?还没有消息么?”

    “发出去的二十三道传讯符皆没有传出,连师妹至今音讯全无!”陈华一脸的低声道。

    “当时情况混乱,连师妹不过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叶凌风垂下了眼睑,一脸的懊恼,“便再也没看到连师妹的身影!”

    “莫不是她运气不好,不小心被……”匆匆从蜀山赶来的杨东媛,吐了吐舌头,那模样很是可爱。这般甜美的声音若在平时,很可能让人好感顿生,可在此时,这话一出,便不由的有些令人讨厌了。

    闻言,魏探脸色一沉,还不待钟步归去拉杨东媛的衣袖,出口便是赶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走好,不送!”

    钟步归脸色微僵,抬手行礼:“魏真人,阿媛不懂事,钟步归在这里向您赔罪了。”他说着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微雨也不见了踪影,既然都是找人,何不一起,寻起来也容易一些,不是么?”

    “歩归哥哥!”杨东媛一跺脚,娇俏的脸上带着薄怒:“整天微雨微雨的,你心中难不成便只有江师姐不成?那,那我呢?”

    这般凉薄的话却用类似撒娇的口吻说出来,真真叫钟步归的脸色一连变了几变,由最先的微怒,变成了无奈。伸手替她抚平了头发,劝道:“阿媛,你先回屋去,我有事与这几位相商!”

    杨东媛撅着樱唇气鼓鼓的摔门而出了。

    送走了杨东媛,钟步归这才叹了口气,张嘴刚要说话,魏探脸上便现出一分喜意,伸手将窗户打开,眼明手快的自窗外捏过一张高级传讯符,钟步归亦是微有错愕的捏住刚到手中的传讯符。

    “魂牌未碎,人无事!顾朗不日便会赶来!”魏探说着抬头,看向众人,“看来,我们只须仔细找人便可了!”

    “微雨亦是如此!”钟步归皱眉道,“只是好生奇怪,既然人无事,那为何传讯符却发不出去呢?”

    “这台州城里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诸如秘境之类的,是传讯符无法达到的?”魏探托着下巴,看向钟步归,“这台州城好歹也是你蜀山控下,不知可否详细询问一下城主!”

    “我并未曾听说这台州城附近出现过秘境!”钟步归的脸色却并没有魏探那么好看,“当然可以去询问一下城主,不过,我看多半是没什么用处的!”

    “不是秘境那还可能是什么?”伍三通不满的嘟囔道,“人还会凭空消失不成?”

    “算了,传讯符发不出去!我等干脆便亲自出去寻找吧!“魏探不待他二人起争执,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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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按着阵法的步骤走还是用最简单的绑线法走,根本无法走出去。葭葭的额头上尽是细细的汗珠,无论她发多少次传讯符还是徒劳无功。

    从未听说台州城竟然有这样的地方。葭葭皱眉:金鼎山庄突然开始混乱之时,她被人流冲至了金鼎山庄一旁的山前,随着更多一波人流的到来,于是当机立断,向着这山里头行去。

    原本看似是极好的计划,现在看来却是再糟糕不过,不知不觉闯进了这一片迷雾之中,居然让人怎么也找不出出口的方向,当真是邪门的很,而更邪门的却是葭葭先前曾看到不少人闯进了这片迷雾之中,却直至行至现在,进来的人竟然连一个都没碰到。

    这浓雾有古怪,葭葭心中暗道,着急的睁大双眼,却任凭她怎么看也看不到一个人,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被隐藏在这一片迷雾之中了。

    也不知寻了多久的出路,仍未找到路口,葭葭靠着一棵三五年的小树坐了下来,翻出随身携带的,之前便买好的台州城方圆五十里的地图。

    手指点向台州城,开始慢慢比划了起来。

    “我被冲出金鼎山庄不过几里而已,看来这山是云雾山无疑了!“葭葭点着云雾山开始沉思了起来,脑中细细回想先前看过的典籍中有关云雾山的记载:金鼎山庄临山而立,山名云雾。沉寂悠远。

    看样子似乎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座山,怎的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怪事?

    “哟,这里有个小姑娘!”葭葭正低头看着地图,等待已久的人影终于如约而至,可葭葭却不由得皱了皱眉,看着眼前三个双眼红的异常,眉宇间满是煞气的修士。

    三个筑基初期。怎的会过来寻她的晦气?葭葭心想。

    “我是昆仑藏剑锋的弟子!师尊是……”葭葭本欲说出秦雅的名字,吓他们一吓,自己也懒得出手了。

    岂料那三个像是脑子不转弯了一般,双眼发红的看着葭葭:“管你什么昆仑呢?将你身上的丹药,符箓,阵盘法器、法宝全都交出来,我等或许可以饶你一条生路!”中间那个兴奋的挥舞着手里的大砍刀,嘴角流着哈喇子。

    这三人明显不是葭葭能说理,能恐吓的主。葭葭撇撇嘴,站了起来,想也不想,无锋剑便出窍了,剑尖指向那三人,目光在三人眉间的红光处一扫而过,摇头叹道:“一看,便是入了魔障,我与你再多说也无益,如此,便出手吧!”

    一个筑基中期对上三个筑基初期。葭葭不说这胜算有十成,那也有九成。是以毫不犹豫万叶飞花诀直刺三人。

    纵使三人入了魔障,原本胆小懦弱的修士出手变得无比狠辣,可终究是隔着一道筑基中期的门槛,而且,葭葭虽说所习功法不多,但自从拜得秦雅为师以来,秦雅与顾朗对她一招一式间的基础可说是注重非常,别的不说,便是这基本功也是少有人及的,更何况天生战意这等秘术,不用回头,葭葭便能本能的反击他三人的攻势。

    结局显而易见,剑光之下,葭葭收了无锋剑,取了三人身上的储物袋,目光灼灼的向那片变得逐渐清晰的地方走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道侣

    “好看是好看,却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与陆舟虚的赞叹不同,甄亦柔到底是个女子,总比大男人要细心上许多的,她道,“我总觉得她的步法甚是眼熟啊!”

    “嗯?有何眼熟的?”陆舟虚以拇指轻轻抚了抚下巴,亦陷入了沉思之中。

    “最后那一点我看着颇有几分踏雪羽飞鸿的韵味。”甄亦柔不但目光毒辣,脑子亦是转的极快,“那一般小辈的踏雪羽飞鸿能叫踏雪羽飞鸿么?能使出如此韵味之人,想必她师尊也不是普通人吧!”

    “柔妹的意思是……”二人不愧是多年夫妻,只一个眼神,双方便能会意,陆舟虚勾起了唇角,原本清俊亦带了些邪气,“只是原本还可惜她这踏雪羽飞鸿使得甚妙,现下倒是可惜了。”

    “柿子就拣软的捏。”甄亦柔突然开口发笑了起来,“此才是我魔门中人,只可怜那小姑娘咯,长的倒是不错,想必门中许多后生会喜欢的。”

    “她若是愿意背弃昆仑转投我门下,我倒是愿意放过她一条生路。”陆舟虚摇头啧嘴,“只是,昆仑那群老古板教出来的弟子多半崛得很,可惜咯。”

    “她也死的不冤。我二人数年前不过才斩杀了两个昆仑金丹,那个明明小心眼的可以,外人却道君子的秦雅却给我们翻了好几倍。现下不过是手痒,想杀一个玩玩而已,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陆舟虚说着就朝甄亦柔眨了眨眼。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便不远不近的跟着葭葭了。

    对这一切,葭葭根本不得而知。

    一路向外荒而来,白泽并未告诉她具体的目的地,葭葭自也知晓随缘,便打定注意向着一个方向朝前走,且看看能不能解了她身上的宝库。

    到底是外荒,魔门中人横行,脸色青白的,目露凶光的修士多的很,然而,这一路前行,葭葭却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那些越看上去凶悍的修士,其真正实力多数不怎么样,而看上去默不作声的,倒是个修为她依然看不透的人。

    “喂,那个女修,你到底要不要过河啊!”前头叫嚷的艄公打断了葭葭的回想,她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已然到了一条看起来有些诡异的河边。河岸的镇石之上书着“黑水河”三个字。

    那长的五大三粗的艄公喊道:“过河要快咯,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你不过,便让我先过。”那艄公叫嚷间已有一人插了上来,笑呵呵的便欲跳上船,那艄公大手一挥:“五颗中品灵石。”

    “那么贵啊!”那练气修士吓了一跳。

    “嫌贵你就游过去啊!”那艄公冷笑一声,“不给就下船,快点。”

    那练气修士哆嗦了一下,看了眼那黑的叫人害怕的河水,再看了看对岸,终究是一咬牙,从储物袋里取出五颗中品灵石递了过去,同时还满脸的心疼样。

    葭葭勾了勾唇角,自也踏了上去,那艄公一摊手:“三块中品灵石。”

    葭葭自储物袋中取灵石的手略微一滞,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自然,取了三块中品灵石递了过去,在船上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是三块,我就要五块,为什么,你不是说童叟无欺么?”那一脸肉痛样的练气修士当下便跳将了出来,指着葭葭喝道。

    “她筑基后期,你练气期,不服气就跟她干一架,赢了我便把这两块灵石还你,另外再收她两块。”艄公说着不屑的瞥了练气修士一眼,“也不看看自己身修为,就敢乱说话。至于童叟无欺,我在这黑水河当艄公当了几十年,可从来没有搭载过童叟,一般都是直接赶下船了事的,当然是欺不得了。再说了,欺了他们身上又有几个钱,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练气修士悻悻的闭了嘴巴,坐在了一旁。

    不多时,又来了几个面容平凡的修士,有金丹亦有筑基,便在这艄公看看人差不多就要开船之时,突然来了一男一女两位修士,容貌清俊,看起来很是不凡。

    “艄公,再加我二人。”那二人说话间已至跟前,取了腰间的木牌在艄公面前一晃,“可好?”

    那艄公当下便变了脸色,笑容可掬的直点头:“您二位想坐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怕船小,配不上两位的身份。”那艄公笑的眼角微斜。

    这般判若两人的态度直叫那位练气修士更是不满,不过亦不敢开口说什么,只道,“合着就欺负我一个人啊!”

    “起咯,开船。”那艄公呵呵一笑,坐满了修士的客船便离了岸,向着对岸驶去。

    这艄公的船并不大,原先便已经没有多少位置了,现在又多了两个,让这船坐起来更是摇摇晃晃,行起来甚是吃力。

    葭葭还好,不过可就苦了那位练气修士了,一开始只记得抱怨,并未抓住扶手,现在只能抓住光滑的船檐,艄公撑船几个摇晃,便险些将他甩入黑水河中。

    “哎哎哎,救命啊!”一时间,船上便只有那练气修士的叫喊声。

    而葭葭面纱底下的脸早已肃起来了,那几位看似普通,一点不沾边的修士身上的煞气触动着葭葭的神经。不好,是冲着我来的。这是葭葭心中现在唯一的感受。

    不过不待她说话,那一男一女两位看上去清俊不凡的修士却忽地一哂。

    女的更是“咯咯”直笑,口中连连呼道:“师兄,我心中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你呢?”

    那男修一脸温柔的捏了捏女修的鼻子:“正有此意。”

    二人如此默契与亲昵,当真是再看不出这二人是道侣,那人就是个瞎子了。

    那女的笑着转向了葭葭:“算你走运,我二人改变主意了。”她说着转向对面那几个普通修士,“这装也要像个样子嘛,如你等这般,走起路来,一看就是清一色的练家子,而且还是同出一路,却偏偏要装作无什么干系的样子,当真是疑点重重啊!”

    那女的说着再次回头朝葭葭眨了眨眼,同时在鼻前甩了甩手,做出一副嫌恶的样子:“如此明显的杀意,不说我二人,便是人家小姑娘都察觉到了,你等知不知羞啊!”

    那几人对视一眼,突地同时起身:“既然知道我等同出一脉,何故挑衅至斯?便不怕我昆,我门中长辈大怒么?”

    “还昆,我等未曾说出来,你就自己说漏了嘴,是昆仑的人吧!我就说嘛,就你等这步子决计是正道中人。”甄亦柔说着笑眯眯的把玩了一下自己的发梢,又道,“你等就算是执法堂的,也定不是那三十六天罡吧,这等拙劣,恐怕是没走明路,便想对面前这丫头下杀手吧!”

    葭葭听闻,自也起了身,朝那女修与男修行了一礼:“前辈好眼力!”当真是好眼力,如此毒辣,只一眼便猜的八九不离十,这等阅历,这等眼色,绝非普通人。

    “我的妈呀!”却在此时,那才抓到扶手的练气修士已然傻了眼,惊叫了出来。他这是上了什么船,他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已然慌张失措的练气修士连忙扯嗓喊艄公:“快点,快点,太危险了。”

    “叫爹也没用啊,再快人就要掉下去了。”那艄公却是一脸的镇定,“这种事情常见的很,我老黑见得多了,死个人太正常了,我劝你也赶紧将眼睛耳朵捂起来,少看少听,对了,你那张嘴恁地烦人,还是不要开口乱喊了,喊得我老黑都有想把你扔下船的冲动。”

    那嘴碎的练气修士当下便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躲到了角落里,倒是乖巧了起来。

    船上的几位早已形成了一种剑拔弩张之势。

    终于其中看似修为最高的一个金丹开口道:“前辈既然知道,还请莫要插手此事,与我等行个方便,我等背后之人自会感谢的。”

    “其实不消你等动手,我二人原本就相中了这小姑娘玩耍一二的。”那女修笑眯眯的说,与一旁的男修对视了一眼又道,“不过现在改变注意了,你昆仑越是要杀的人,我甄亦柔越是想救。”

    “甄亦柔?”一听这名字除了淡定始终的艄公与早已买成鸵鸟状的练气修士,余下几人皆是一惊。

    葭葭心中更是慌乱,只是面上并未表现出来而已,之前就曾听说师尊与这二人杀金丹修士的事情,更是亲眼目睹了师尊的下手,怎的这般倒霉,碰到了他二人了?不过好像,他二人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是昆仑的叛徒?葭葭心中不知可否,很快便镇定了下来,观察现下的状况。

    “阁下想必就是人称巧言仙子的元婴大修士,那一旁这位应当就是陆舟虚陆真人了。”那几人面色亦是不好看,对上这二人他们可说是必死无疑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先撤了,等这两位离开之后,再对她下手。

    为首一人打的好算盘,当下便向着那二位行了一礼:“几人是两位想袒护的人,我等便不动手了,到了对岸便下船,如此可好?”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妙

    “你这是作甚?”路泽已然不满了起来,“卫东,快让开!”

    “不成,她是我昆仑小辈。”卫东摇头,“这不成的!”

    “可是……”路泽本能的想反对的话到了嘴边却立刻被吞了下去:噤了声,渐渐失去了方才的兴趣,默默的坐到了一边。

    “这样便好,总是我昆仑小辈,岂能叫你当真看穿了。我等即便是现下占了绝对优势,可到底也不过是占了修为的优势。现今如何说好将来,岂知她将来修为不低?”卫东叹道,“莫要如此,不能因着我卫东的一点点好奇毁了将来可能有大成就的女修,否则,说不定我卫东便会是整个昆仑的罪人了。”

    路泽对卫东突如其来的反对不禁有些兴致缺缺,不由得起了戏弄的性子:“若是现下我执意要看,你当如何?”

    “那卫某会出手阻止的。”卫东却是肃了脸色,愣着脸看着路泽,“莫要逼我。”

    与卫东对视了片刻,路泽却忽地轻笑一声,当真是收手站了起来,朝着卫东严肃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若我是你,不定今天也会如此做的。”

    二人又僵持了一会儿,那厢的妖兽大战已然分出了胜负,不知是有心想放走那几只七阶妖兽还是什么的,那三只八阶妖兽竟然没有追上去。

    临走之时,那五只七阶妖兽狠狠的剐了三字八阶妖兽同众修士一脸,关鸠更是怒道:“莫要以为我等不知道,你等手里头可是握着白……”

    一个“白”字刚刚脱口而出,那三只八阶妖兽便猛地脸色大变,几乎是同时地,出手袭向关鸠,突然受了如此一击,关鸠被重伤之下,蓦地一口血喷了出来,同时掉下了数根羽毛。

    一旁的金鹰兽脸色大变,连忙出手扶住关鸠,逃也似的离开了。

    直到关鸠等妖兽离开,在葭葭丹田之中栖息的,原本让葭葭以为已然睡着了的器灵这才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好险,后恐怖,方才当真是好可怕!”

    “怎么了?”葭葭却很是奇怪,不是她自傲,而是自从知晓自己天生通晓战意,便可说几乎没有什么危险能躲过自己的。可是现下,这器灵突然开口说出这样的话,不得不说,让葭葭吓了一跳。

    “有人想要看出你的秘密。”那器灵却是一反常态的没有与葭葭贫嘴,而是与其十分的严肃,“这人很强,根本不是你能反抗的。”

    “谁?”葭葭大惊,狐疑的看了一眼周围,在周围扫视了一眼之后,只是目光若有所无的看向那三只八阶妖兽:“可是他们?”

    “你笨啊!”眼见葭葭脑子转了一圈,便将目光放到了那三只八阶妖兽身上,不由大骂,“找了一圈竟是找了三个最不可能的人,不,是妖兽!怎的不想想他们三只妖兽当时在做什么?有那等闲工夫么?”

    “不是他们的话,”葭葭的目光在卫东与路泽身上游移了一会儿,最后不确定的开口问道:“可,可是卫真人?我与那位路真人可是一点不熟啊方才他也并未看向我这里,反倒是卫真人方才时不时的看向我这里。”

    “我却也不知道,只是这二人皆有可能。”器灵说着,将目光放到了那二人身上,不知怎的,似乎是一种天生的直觉,就是不肯将路泽落下,“定是他二人中的一个,方才我察觉似是有一双眼睛在看你的手。”

    “看我的手?”葭葭听闻却是不由耸耸肩,看了眼自己的手有些好笑,“看我的手做什么,要紧张也当是看我丹田才是。”

    “你,你这个蠢笨的。”器灵眼见葭葭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现在身上的秘密那么多,若是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动点小心思,你便等着哭吧!”

    “我身上的秘密不就是你么?”葭葭被这器灵严肃的话语不禁也起了疑,可是心中却是极为不解,“当真是奇怪,我这双手有什么奇怪的?”

    “我虽说说不清楚。”器灵却是似乎自己仍在迷雾之中,“你这双手接触过的雷劫可不少,灵气比常人的手还要充沛上许多,在如此多的雷劫之下仍能如此,不定当真有什么大造化呢?”

    “还能有什么大造化?你倒是说来听听!”葭葭被这句话说得不由得亦是突然来了性子不停催促着器灵。

    “我说不出来,但是你这双手中似乎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能量。”器灵正在暗自疑惑间,不知怎的,目光放到了葭葭的身上,恼羞怒道,“你莫笑,我虽说现在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过很快便会明白的。你等着吧!”

    “等着?”葭葭却是突地勾起了唇角,原先偷笑的模样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满脸的肃然,“我等本来就不是圣人,岂能事事明白,你着实不必如此,便是白泽,亦有不知道的事情。”

    “对了,说起白泽。”不了,葭葭不说还好,一说,器灵竟是突然开口道,“它身上似乎多了一些别的东西,我虽然不知,却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此为不妙啊!”

    “别的东西?”葭葭只觉今日她当真是疑点重重。

    “我说不清楚。也许可能那个是我离开的年岁太久的缘故吧!”器灵叹道,“数十万年前,我与白泽侥幸有数面之源,如此祥瑞之兽,晓天下事,通万物情的祥瑞之兽身上的气息纯净的似乎能将你同化一般,与他说话,更是一种极大的享受,可是现在却似乎不是这样,我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十分奇怪的味道,这是不妙的表现。有朝一日,当白泽不再纯净,他可还会拥着一双慧眼?你怎的就不想想其中可大可小呢?”

    葭葭听闻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是让那器灵兀自叹下去,白泽若是如此,他既担负昆仑镇山神兽之名,这岂非是昆仑将衰的征兆?

    神兽如此,昆仑危矣!器灵越叹却是越发严重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阵

    他是曾见过成千上百个出窍、藏神乃至出尘甚至亲眼见过飞升场景的器灵,心底里对于宋远山的后人,总是以前辈自居的。对于秦雅,在他眼里看来更是小辈中的小辈,可是即便心中不屑,可他自也明白,其实说起来,这个秦雅在门派之中地位不低,当真要给她寻一本功法,地级以上的信手拈来。即便他不开口,只要葭葭开口,想必,那秦雅自也会同意的,可她生生忍住了,光这份忍耐就已然是不同寻常了。

    若是东海陌无极在此,定又要感慨了唯“踏实”二字可形容其也!

    神识向四周扩散,葭葭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猛地一惊,睁开双眼,与此同时,丹田之内的器灵也仿若感觉到了相同的状况,忽地睁开了双眼,几乎是同时地,二人开口道:“卫东元神出窍了!”

    沉默了片刻,器灵开口叹道:“不入藏神,元神一般来说是不得离体的。”

    “我原先只当他是个普通出窍大修士,撑死了猜测不过出窍中期。”葭葭接着器灵的话说了起来。

    “他的修为即使并未到藏神,也已然快要步入藏神之列了。”器灵说话间不住地叹息,“我等低估了他的修为,不过想必你昆仑掌门也不定知晓他真正的修为吧!”

    “他这般就在我面前毫不掩饰的元神出窍又是何意?”葭葭却是一脸的狐疑,“若是他愿意,完全可以避开我。”

    “你能看出来想必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若他此举是有意,那么必定有所图谋。”不知不觉间,葭葭已然与器灵培养出了非一般的默契,可二人却完全不知晓而已。

    “罢了,我知晓了。”葭葭再次苦笑了起来,二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葭葭片刻之后再次入定,神识四散,将周围各个景物的排放一一记在心底。

    在神识四散之后,葭葭便已然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是以一睁眼,便立刻寻了块石头在地上刻画了起来。

    她这厢刻画的正认真,冷不丁卫东的一声声响打破了葭葭的动作:“你是阵法师?”

    “是,真人!”葭葭头也不抬,不过手中一颤,便继续刻画了下去。

    卫东只问了这句之后便没有再说话,葭葭再次低头刻画了起来。面上是一片毫无表情,然而,心底里却早已与器灵讨论开了。

    “这阵法在我宋师祖的仙府传承里头似乎曾经见到过。”葭葭说话间,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并非完全一样,而是有轻微差别的。”

    “那是什么阵法?”器灵似乎来了兴致,“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不成想,宋远山那个老小子的仙府竟能在这时候起了作用。”

    不料,葭葭却是沉默了许久,这才慢慢道来:“属八品阵法师范畴的无相死阵!”

    “你,你说什么?”一瞬间,器灵方才的激动之色早已消失不见了踪影,而是有些不确定的问葭葭“你确定是这个无相死阵么?”

    “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阵法的金木火三位几乎可说是一模一样,而水土二位虽然少有不同,可即便是我都能看出,比起原本的无相死阵,这两个方位更为复杂!”葭葭已然皱紧了眉头。

    “那无相死阵你可有破解之法?”器灵已然惊呆了,不确定的开口发问葭葭。

    “我做不到。”葭葭却是苦笑了起来,“无相死阵对我来说太难了。属八品阵法师范畴。若我能破解八品阵法师范畴的无相死阵,那般的逆天,你以为上天不会降下劫雷?”

    器灵已然噤了声,从葭葭的话语中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性,“那你说可有解决之法?”

    “无。”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葭葭立刻便回了话,回话之后,却又突然开口,“咦?火烧的感觉没有了!”

    这感觉来的恁地奇怪!不说葭葭满脸的惊异,便是卫东亦是如此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怎会如此?”卫东惊讶不已。

    “卫真人,这应当是一个阵法。”葭葭便在这时,对上了卫东。

    “你没有办法?”卫东立刻开口问道。

    “太复杂,不是葭葭人力所能及之内的。”葭葭叹道。

    “火烧一样的感觉已然不见了。”卫东道,“你也不知为何?”

    “是。”葭葭亦是如此直愣愣的回了开来。

    “什么阵法?亦或者与什么阵法有相似之处?”卫东想了一会儿,便又开口问道。

    葭葭本不欲回答,不过想了一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无相死阵!”

    “远古洪荒时期的死阵?”卫东听闻,没有露出惊愕之色,却是用一反常态的眯起了双眼,竟是低头深思了起来。

    他这样的反应,便是器灵都未曾反应过来,忍不住连连叹道:“这人端的见识广博,当真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顿了顿,他又道,“葭葭,你危险了。你二人要么都不出去,便是出去了,你以为这么好摆脱他么?比起那九阶妖兽,你身旁这只才是最危险的。”

    卫东思索良久,也未曾开口,葭葭亦是如此,二人再度陷入了沉寂,便在此时,葭葭忽地忍不住挑了挑眉。

    摸了摸鼻子之后,竟开始在地上胡乱刻画了起来,而且刻画间一点也不避讳卫东。

    她时不时的摇头,却又时不时的点头,这般大的动作,自然引起了卫东的注意,对于葭葭如此的大动作,他先是默不作声的看了会儿,而后竟是缓缓的开口了:“你有办法?”

    葭葭手下的动作一僵,卫东立刻勾了勾唇角:“好极!那前头带路吧!对了,狡猾的小丫头莫耍什么花招,结局可不是你能想到的。”

    葭葭面色很不好看的站了起来,嘴里嘟囔了一句:“真人既都知晓了,请与葭葭一道前来,不过我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无事,你只管走便是。”对于葭葭的推脱,卫东却一点不以为意,笑眯眯的说道,说话间已然站了起来,双手背负到了身后。

第三百零一章 <大家平安夜快乐!>

    原来,自那城池管理执事突然爆发,变得神勇无比之后,短短半个多月,飞剑党便被剿灭一空。可是,已然了这种节奏的管理执事,在飞剑党被缴空之后,颇为不习惯。也不知谁带的头,见到有御剑低飞的修士自面前飞过,一时眼红莫名,冲了上去,也不管是不是飞剑党,扒光了送牢里再说。

    短短几日,已有不少路过的修士遭了这管理执事的毒手了,水牢中一片喊冤之声,有查明确实不是飞剑党而被放掉的修士,可身上的东西进了那管理执事的口袋,哪还吐得出来,算起来,真是白白遭了一趟罪,还丢了东西。

    一时激愤莫名,这等修士便去明定城各家酒馆茶楼里头大肆宣扬:“昆仑最厉害的组织不是传说中的执法堂暗部,而是明定城城池管理执事,下回兽潮动乱,派出明定城城池管理执事前往,必然以一敌百。”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是明显的反话和嘲讽,只要是个正常的修士都能明白,城主闻言,脸色发黑,摇摇欲坠,几欲晕倒。

    就在明定城中慌乱一片之时,藏剑峰元婴修士许峰被藏剑峰首座秦雅请了去喝茶。

    许峰得知之后,微有诧异,不过还是依言去了秦雅的住处东来阁。秦雅有个规矩,公事在执法堂谈,私事在东来阁谈,得知自己是被请去东来阁之后,许峰才暗暗舒了口气。

    一进东来阁,便看到了坐在东来阁里头那棵千年古樟下的秦雅,难得的没有穿着往常那件深色长衣,换了件淡色的青衫,面上不辨神色的端坐于那里。

    “首座,您找我?”圆脸的许峰笑意盈盈,秦雅掀了掀眼皮,看向许峰,却见他那张看似和善的笑脸上多了几分讨好。

    秦雅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坐。”

    许峰面色一僵,不过还是依言坐了下来,只是心中忐忑不安。

    待他坐下之后,秦雅伸手便去拿石桌之上的茶壶与茶盏,这一动作惊的许峰冷汗涔涔,连忙伸手夺过那茶壶与茶盏:“怎劳首座费心?许峰自来便是。”

    见他这副急切的模样,秦雅只是弯了弯唇角,并未说话,更未阻他,随他去了。

    可便是他弯唇角的样子却也叫精神高度紧张的许峰见了个正着,原本就紧张至极现下更是心跳声如雷,举着茶盏的手都在发抖。

    秦雅也不说话,待他抖了一会儿,才悠悠开口:“听说你的孙子,新进金丹真人许天翼前些日子炼丹引动天劫,以金丹修为能有这等成就,确实不错。”

    “这小崽子碰巧罢了,不值一提。”许峰实在拿捏不准秦雅的意思,抬头看了看秦雅,偷偷拭了拭额上的汗珠。

    秦雅挑了挑眉,看向许峰,没有搭理他的自谦,继续说道:“想他现下还是年少,将来成就定然非同一般。本座就特例开一次剑魂海,准他进去挑一件趁手的兵器。”

    许峰听了,却是喜忧参半:能叫他天翼孙儿进剑魂海挑得兵器自然是不错的;然而,首座无缘无故,突然提起此事,叫许峰心里直打鼓。许是秦雅那无所不知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一时间只叫许峰怀疑自己做过的那些个腌臜事都被瞧了个遍,是以除了惊喜,更有忧愁。

    心里头百转千回,许峰偷偷抬眼看了眼秦雅,见他仍是那副无甚表情的模样,心跳渐渐放缓,心道:首座许是不知吧,若是知了,又岂会让天翼进剑魂海挑兵器呢。这样想着,便松了口气,一脸喜色的向秦雅一礼:“那许峰先替天翼在这谢过首座了。”

    “无妨。”秦雅淡淡应了一声,却反常的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道,“他算起来应当是前途不可限量,你且要好好培养他。毕竟他的前途与你亦有所关联,下去吧!”

    紧张了许久,这才放下心来,可秦雅这最后一句话却又叫许峰一下跳了起来,战战兢兢的看向秦雅,在对上秦雅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时,忽地脑上警铃大作:他实是太过紧张了。他忘记秦雅一族可是有瞳术的,修为又与自己隔着一个大境界,便是他想看什么,恐怕也不会叫自己轻易发觉吧!这样一想,许峰只觉整个人就像剥光了一副站在秦雅面前一般,无所遁形。心中只剩了一个念头:秦雅知道了,顾朗那件事与他有关。却不发作,反而一反常态的还答应打开剑魂海,首座这是在提醒自己天翼的前途与他有关。许峰心中惶惶不安,一时间许天翼那张炼丹成功之后悲喜交加的脸在他面前游移,可不等他做出什么决定,秦雅已然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许峰踟蹰的点头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待到看不到许峰的身影之后,原本闭合着的屋门轰然打开,从里头走出来的,却是昆仑现任掌门梅七鹤,许峰因秦雅的关系,心中忐忑,一时便未曾留意东来阁中还有其他人。

    “怎的那么大方?”梅七鹤开门走出之后,已然迫不及待的开口了,“许峰早有异心,醉心权势已不是一日两日了。更何况,他确实在顾朗这件事里头动了手脚,何不将他除了?我昆仑还不至于缺他一个元婴修士便活不成了。”

    秦雅却是勾了勾唇:“不过是个打手而已,我想将他背后那人揪出来,”他叹了一声,依着千年古樟而立,身若青松,“我昆仑创派已数十万年,决不能让那等宵小之徒钻了空子。更何况猎天环已在我昆仑手中,妖族出了九阶九阶妖兽,东海青龙点灯,白先生说过,等了数十万年终于等来了一个契机,决不能浪费了。那条通天之路,我秦某人便是拼了我一身之力,也要想办法将它打开!”

    梅七鹤轻叹:飞升,绝对是每个修士最初修炼的初衷。因着十万年来无人飞升,这才使得修士渐渐增了不少旁的想法。若是有朝一日通天之路重新打开,或许,或许这个世上那等真正人品俱佳的修士会变得更多吧!

    此时,距离东来阁不远处葭葭的院子里头却是空无一人。接到袁老的传讯,葭葭匆匆赶往明昭峰,相隔不远已能清楚的看到马老脸上的一团黑气和浑身不自觉外放的灵力了,葭葭脚步一顿,心道:马老这是寿元将近矣。

    平日里欢脱吵闹,稍不顺心便仰天长啸的小丹现下却是低垂着脑袋,乖巧的蹭着马老的衣裳。

    见到葭葭,马老倒是笑的极欢,精神甚好,一点也不像寿元将尽的样子,伸手搭上了小丹的脑袋。不多时,便解除了与小丹之间的灵兽缔约,察觉不到马老,小丹惊慌的抬起头来,却并未闹腾,只是蹭着他,不时的轻叫两声。

    马老莞尔:“葭葭,小丹就拜托你了,跟着你绝对比跟着我这个半截身体已入土的老头子要好。”

    “马老!”葭葭叹了一声,心中虽悲伤,却并未像欢喜那样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张了张嘴,似有千言万语,可到嘴边,却只剩一句话:“当年之恩,葭葭永生不忘,马老,我会照顾好小丹的。”

    “好,好,好。”马老笑的畅快淋漓,“果然甚得我心,老夫撑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听你这一句话,有你这一句,老夫便放心了。”

    马老笑完,复又看向袁老:“袁老头子,等老儿入了轮回,定还会来昆仑修仙,届时,你可莫要不认得老夫啊。知道你这老头子贼精,莫要借机欺负老夫。”

    “哈哈哈。”袁老大笑。修真者谁人不知,那等凡人还有轮回,可他们一旦踏上修途,轮回之数便与他们无关了,不过是为应景,故意应和马老罢了。

    马老今日笑的分外开心,取出空空的储物袋放到了一边,叹道:“好啊,想我马老一生,修至金丹,也算圆满了。老头子双手空空,除了金丹真人这个名头,穷的叮当响。也好,清白身来,清白身走,任我两袖清风,再无轮回。你等好好修炼,有朝一日飞升得道,也算圆了老头子这个梦吧!”

    “清白身来,清白身走,任我两袖清风,再无轮回”这一句话仿若醍醐灌顶,惊醒了在座的几人。修真一途,再无轮回,这是一条何等决绝的路,不是永生便是寂灭,原来自他们踏足昆仑那一刻起,便注定如此,便注定要拼尽一生向着那条渺渺不知何处的通天之路行去了。

    咀嚼了一番此话深意,再看马老,仿若睡着一般,面上祥和带笑,竟比起寻常还要慈祥上几分。

    “他寿元已尽。”袁老默默的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老夫去上报宗门,葭葭,你带着小丹回去吧,欢喜你也回秀阳峰吧,大家散去吧!吾等修士,若是无法飞升,何人没有这一天?都散去吧!”

    葭葭上前,拉住小丹,这只爱闹腾的仙鹤,似乎一夜之间成长了起来,极为乖巧的跟在她的身后,回头再看了眼仿若睡着一般的马老,与她一道向着藏剑峰飞去。

第三百五十章 僵持

    喊完这句话,“葭葭”抬手拭去了额上的汗珠,话本子里还有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死不如赖活着”,她很快为自己找到了理由,过了心里这一关。

    “哦?”卫东挑眉,随即勾唇一笑,“你这般狡猾,本座不信。”

    “葭葭”连忙举手,“真的,真的。不信我现在让她出来跟你说说话,怎么样?”

    卫东的动作一滞,眼中很快闪过一丝深思之色,“葭葭”方才舒了一口气,却突地发现卫东不知不觉间一掌按向了她的背部,一抹神识于她体内很快游走了起来。

    “葭葭”不习惯的动了动身子:“好了没有?本座好男色不假,但喜欢嫩的,不喜欢你这等高龄的,快放开本座。”

    卫东面色一僵,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成功的令她噤了声,这才继续探去。

    “她的元神在丹田之内。”这句话只是陈述,并非问句,顿了顿,卫东又狐疑的看向被自己夹在腋下的“葭葭”:“我倒是奇了,你为何不吞灭了她的元神为你所有?你莫告诉本座你心善之流的,这些搪塞的话不必再提。”

    “葭葭”有些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卫东说的不假,她原先确实是打了个那个主意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识破了,是以无奈,只得说出了实情:“我也不知,反正本座是无法触及到她的元神,更别提吞灭了。只不过本座虽然无法吞灭她的元神,却随时可以掌控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葭葭”说话间很是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卫东若有所思的顿了片刻之后,倒是难得的笑了笑:“也罢,本座便放过你吧!只是你连本座都瞒不了,更不要说秦雅了。在他面前你还是让她本人出来的好,不然,你明白的,这后果会是如何。”

    “葭葭”浑身一震,无奈之下,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嗯。”见她态度良好,卫东这才腋下一松,没有防备的“葭葭”立刻“啪叽”一声,重重的摔在了破木板之上。

    “好汉不吃眼前亏”,“葭葭”撇了撇嘴,暂且认了,一个竹笼翻身坐了起来。

    卫东站在破木板之上顿了片刻,却似是忽然起了兴趣,开口问道:“她身上的东西可是不少,你这般占了她的皮囊,却也不知她的东西用的可还顺手。”

    “葭葭”却是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别提了,先不说别的,就她那把破剑,差些毁了本座的美貌。还有丹田里头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点反应都没有,感情是把身体当储物袋了。还有还有,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个女人,衣服难看的要死,钗子寻了半天就这一个好看的;啊,本座想起来了。”“葭葭”说着起身,伸手指向卫东,“你在她的体内,哦,不,现在是本座的体内留了的那个禁制,赶紧给本座解了,快快快。”

    卫东闻言却是摇头“噗嗤”笑了一声:“看你长了个聪明样,不,不对,是你用着她的身子长了个聪明样,怎么竟提出这种愚蠢的要求?下回这种事不必再提了。”他说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葭葭”无奈的叹了一声,不过也无甚所谓,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竟捂嘴偷笑了起来。

    她的动作之大就是卫东想忽略也忽略不了,是以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对上“葭葭”:“我说,你是在偷笑:有危险就让她出来,没危险就自己出来吧!”卫东转过脸去看向别处,光听他的声音,实在是分不清褒贬:“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卫东是夸也好,贬也罢,着实是半点也影响不到“葭葭”。她掏出圆镜子来理了理方才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秀发,收起之后,才复又看向卫东:“喂,你门中的前辈与魔修交手了,你便不去看看么?真没人情味。”

    卫东并未回身,却是淡淡的回道:“你既承了她的身体,便是昆仑修士了。这丫头虽说有时候强硬的很,该下手来不会手软,但对门派也算是忠心,你便不去瞧瞧?”

    却不料,这个“葭葭”“呸”了一口,双手叉腰,翻了个白眼,怒道:“那些个混蛋,见到老娘在那里也敢放针?那个神神叨叨的魔修也就算了,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出手那个可是老娘门中长辈,竟然管也不管。若不是老娘身手了得,恐怕现在已经翘辫子了。一个两个,都是混蛋,干老娘何事?最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说着伸手摸了摸下巴,事实证明长的再好,做起某些动作来,该猥琐还是会猥琐的。

    卫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目光慢慢的从远处收了回来,对上了“葭葭”,歪着头看了片刻,突然走过来,也未打个招呼,突然就拉起她的手,细细查探了起来。

    “葭葭”大惊失色:“你这老牛,放开本座这颗嫩草!”

    “啰嗦。”卫东头也不抬,神识一寸一寸的扫过这双纤细漂亮的手,一点不落下,若是葭葭原主在这里,一定是不会有这个机会的,不过现在既然是这个缺根筋的女修,倒是让他钻了空子。

    补天劫手虽好,但他卫东亦有神通瞬移,还不至于眼红。只是自远古洪荒开始的神通排位,补天劫手可列前十,可是铁板钉钉的。而瞬移却在几十名开外,这却是叫他卫东好奇的地方。

    眼见之前葭葭一招逼退元婴修士,确实叫他有些震惊,心中自然是对补天劫手更为好奇,只是这好奇不过想想而已,平时也便一笑而过,今次既有这个机会,自然是不看白不看了。

    奈何这缺根筋的女修虽然让他得了手,可那张嘴却像没关门一样,整天胡说八道,卫东在这时,倒有几分想念起原主葭葭来了。

    耳听那女子还在自己耳边不停的嚷着“嫩草”、“老牛”的,卫东不禁黑了脸,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嫩的是葭葭又不是你,得意什么?”

    这话一出,不但“葭葭”愣住了,就连卫东也愣了一愣,而后原本便黑着的脸更是堪比锅底:都是这女子整日胡说八道,连带着自己也口不择言。卫东冷哼了一声,撇过脸去,不再看她。

    不过这个“葭葭”确实缺了跟筋,愣了片刻之后,恼怒的反驳:“本座虽然比她老了点,比起你来还是嫩的!”

    她说这话之时得意不已,神采飞扬,卫东实在是:“……”

    “身手了得?哼!还不是借了葭葭的补天劫手?”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卫东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同时放开了她的手,一脸的深思之色:补天劫手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堪破的,除了掌中的雷电之力之外,他竟很难摸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葭葭”哼唧了两声,很快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不满的在一边生闷气。

    卫东静默了片刻,忽地一道赤色传讯符向他飘来,“葭葭”登时来了兴致,伸手便想去接那传讯符。

    只是若是卫东不想,她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越过卫东接到那传讯符。

    被卫东轻易的挡了回来,

    “葭葭”撇了撇嘴,她接不到,总能听的到吧!是以连忙竖起了耳朵,卫东倒也没有避着她,只听一道男声响起,却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如何?”

    卫东沉默了片刻,同时翻出一张赤色传讯符:“好!”

    “葭葭”大失所望,这当真是她听过的最短的传讯了,不禁无聊的摆了摆手,蹲在木板上摆弄起裙摆来。

    掐指算来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葭葭”只觉身下破木板动了起来,这方向,已是回去的方向了。

    “你要作甚?”她很是不解。

    卫东长叹了一声,转而看向她,忽然笑了起来,反问:“你不是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么?本座现在去做渔翁了,不好么?”

    她就说说而已的,“葭葭”抽了抽嘴角,不过倒也看出了眼前这只老牛虽说动手动脚的,却是真的不会对她怎么样,可那三个就不好说了,不禁有些担心的问道:“那几人的修为如何?你的修为又如何?对上有几分胜算?”

    “那三位都是藏神期的高人,随便动一动,在神州都是能引起一番轰动的人物。”卫东倒是出乎意料的,很是和善的一一回了起来,“至于我么?大家都知我卫东是出窍期。”

    “葭葭”抬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板着手指算了起来:“三个藏神的相斗,你一个出窍的前去收场。等等,妈呀,你还是别去了!”等反应过来之时,“葭葭”连忙摆手,“越到后期,大境界之间的差别就越大,你还是别去了,这不是送死么?”

    “是么?”卫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可是有人与本座有约,本座一言九鼎,必须赴约。”说到这里,卫东顿了顿,收了方才的笑容,“到时候无暇顾及你,你……”

    一听这话,“葭葭”连忙举手表态:“放心放心,逃跑本座最拿手了。到时候你们只管冲便是,本座定然跑的远远的。”

    卫东:“……”

第三百七十一章

    梁莫道却没有立刻与葭葭开始商议,而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块冰球状的事物,递了一颗给葭葭,自己随口咬了起来,一副陶醉的模样。

    葭葭狐疑的看了一眼梁莫道,方才放入口中,一股酒气立刻铺面而来,她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梁莫道不止是个水中高手,更是个大酒鬼,也不知怎么弄的,竟让他弄成了冰球带了下来。

    不过酒气虽然有些呛鼻,可葭葭却只觉浑身暖和了不少,见状,梁莫道又掏了一把冰酒球递给了葭葭,葭葭倒是毫不客气的接过收了起来,心道:梁莫道果真有创意!等回了昆仑,定然拿来与大家瞧瞧。

    暖和了一些之后,梁莫道拉着葭葭顺着他方才前进的路线走近了一些,却见正前方的一只妖兽长约三十尺,横卧于海中,正在沉睡,无足,底部呈球状,表皮坚韧过人。葭葭记得《东海志》中亦有记载这等妖兽,坚韧无比的金刚之身,防御近乎无敌,是以前人为这种妖兽取名为海金刚,同样位列海中十大凶兽之一。

    而左侧葭葭身畔不远处一体长不过三尺二寸的小兽正酣睡之中,却说这小兽如人一般生双手双腿,头大堪比身体如木桶状,现下酣睡之中,那脑袋之上一条狭长的细线仿若皱纹一般,可是葭葭却深知这并非皱纹,而是这小兽一只湛蓝色的独眼。此兽名为阴阳,东海十大凶兽之一,自上古就存在世间。《东海志》有云:盘古开天,生阴阳,混沌原始。九重天上一击得脱,灭银河万古。以速度见长,时常一击毙命。阴阳兽虽然凶悍,但每每有修士喜好合力击杀,不为别的,只为它那只湛蓝色的独眼,可透物而观,实属难得。

    至于右侧梁莫道身畔不远处的是一只蓝黑色的小兽,名曰雷霆,东海十大凶兽之一。大小与阴阳相似,在这样的光照程度里头,雷霆几乎可与海水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当真是极难发现的。“骤然攻击,性倔,好自爆。一爆血染成域。——《东海志》!”

    光葭葭与梁莫道的周围就已折服了三只凶兽,梁莫道动作极轻,怕一个不小心,惊醒了那性倔的雷霆兽,一个自爆,大家全完蛋了,那当真是要血染这片海域了!

    至于凶悍的阴阳兽,葭葭也不欲去理它,剩下的,便唯有那横亘在二人面前的海金刚了。

    若是惊醒了那海金刚,以它近乎无敌的防御,定是一场恶战,届时阴阳、雷霆皆醒,恐怕无法得脱。

    二人蹑手蹑脚,葭葭凭借避水珠,带动的水流波动几乎极小,梁莫道又是水中好手,只除了今夜一片晦暗,看不清前路之外,只要不撞上妖兽,可说他二人还是有很大把握不惊动妖兽从这里逃走的。

    当真是双刃剑也!也正是这晦暗看不清前路的月光,才引得凶兽纷纷沉睡,若是满月,月如圆盘,只要有一个醒着,他二人定然不能逃脱了。

    二人动作极轻,在跨过海金刚之时,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向前游去,葭葭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昏暗之中一点蓝光,这才放心的回身。

    等等!蓝光!不止是葭葭,梁莫道也是一脸惊恐的回身,以灵力探视,登时吓出了一声冷汗:哪里来的蓝光?这蓝光分明是那阴阳兽的一只独眼!原来那阴阳兽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阴测测的看着他二人。

    阴阳兽以速度见长,九重天上一击得脱,通常一出手便是毙命,这还了得?看这眼神,这阴阳兽分明是把她二人当成了猎物,准备一击出手呢!

    几乎是一种本能,葭葭一把抓住梁莫道,双腿灵力荟萃,整个人突然发力,向前狂奔而去。

    那阴阳兽便在同时有了动作,破空而来,仿若无物,梁莫道逃跑远远不如葭葭,是以他回头看去,却见那阴阳兽几乎不过一瞬便已至他们方才原来的位子,更是心中添了几分淡淡的惊恐,还好葭葭跑的快,这似引雷弹一样的速度,当真是让人心惊。

    不过梁莫道却是没有这心惊的机会了,他只觉葭葭突然出手,将自己一揽,竟将他一个七尺男儿揽在腋下,很快梁莫道便只看到周围景象飞快向后退去,快的根本看不清楚,竟是模糊的影子。

    纵然修真者时常御剑飞行,可这样的速度还是叫梁莫道头晕眼花,只觉若是在平地上,被她这般夹在腋下,梁莫道只觉喉中一股异样感涌了上来,他想吐!

    不过到底是梁莫道,他暂且压下了那股“呕”意,晕乎乎的向后看去,却见那阴阳兽跟在她二人后头狂追不舍。一路上沉睡中的凶兽数量之多,简直叫他大开眼界,不过更叫他大开眼界的却是这个将自己夹在腋下,一路狂奔的后浪,真的要将自己这朵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即使那不是凶兽,是石像,要以这般的速度狂奔,还要轻巧的躲过那些石像,这速度与身体的灵巧程度,恐怕就是元婴修士在这里,也当真鲜少有人能达到吧!梁莫道如是想。只觉自己此刻若不是被葭葭夹在腋下,而是在一旁观看的话,定是要对她的身法叹为观止了。可说走南闯北那么多年,还未曾见过有哪个修士能将逃跑的功夫练的这般出神入化的。

    至少对付阴阳兽这等以速度见长的凶兽,梁莫道从未听说过有人敢与阴阳兽比快慢的,而那阴阳兽却是正被她甩在身后,狂追而来。

    或许是不用梁莫道逃跑,他亦有了闲工夫思考他事:阴阳兽凭借这一速度一击致命,若是她将这速度用到斗法之上,是不是也能如阴阳兽这般一击致命呢?不过金丹中期,便已有这般神出鬼没的速度,若是有朝一日,她能修至出窍,甚至藏神,出尘,那么神州风云之上,怎会无她一席之地?

    梁莫道微微颔首,只可惜他这动作,除了后头紧追不舍的阴阳兽之外,却是无人看的到:十几年前,她补天劫手练成之后,众人只将目光放到了补天劫手之上,众人或羡,或妒应有尽有,总之补天劫手已然成了她的招牌。

    这招牌太大、太亮、太难得,于是鲜少会有人再来注意到她的身手亦是如此的出色,基础打的如此之牢,方才见她的动作,一招一式,干干净净,收放自如。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功,简短的招式之间便能见真章。

    梁莫道不住的点头:原来藏剑君子秦雅除了自身的修为出色之外,还是个一流的良师。所谓良师,并非时时耳提面命,半刻不离身的良师;也并非那等出手阔绰大方的良师;而是真正细小之处见真章,真正的良师不外如是也!梁莫道叹了一声,与阴阳兽一个对视,不知怎的,竟是放下心来,还得意的朝阴阳兽挤了挤眼。不过很快,极有觉悟的梁莫道心中便闪过几丝愧疚,暗忖:或许是因为此刻发力逃跑的不是他,他才有了这等闲情逸致。

    待得梁莫道慢慢习惯了葭葭这等速度之时,却在此时,葭葭忽地收住了脚,空出的左手一记虚晃,而后无锋剑直直的朝那也渐渐习惯了此等速度,一时未来得及做出防范的阴阳兽射去。

    十丈之内,血溅三尺。

    那阴阳兽那只眼睛最为值钱,不仅仅是因为它可透物而视,更重要的是,这是阴阳兽存放妖丹的所在。这一剑力大非常,阴阳兽连叫都未叫一声,便被无锋剑自前到后,穿眼而过,射了个对穿,血溅三尺。阴阳兽当场陨落。

    葭葭收回了无锋剑,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这才向被自己夹在腋下行了一路的梁莫道望去,却见他口吐白沫,眼神呆滞的看了她半晌之后,才悠悠的点了点头:“阴阳兽解决了?”

    见葭葭嗯了一声,似乎正是这声“嗯”成功的使得梁莫道回过神来,一脸无奈的指向葭葭:“你当真是收放自如啊!可也太收放自如了一点吧!”

    他当时被葭葭这猛地一收势,登时头脑之内日月颠倒,身体内已被压制了一路的感觉终于释放了出来,于是,他口吐白沫了!梁莫道只觉有些尴尬。

    他一时无法回过神来,口吐白沫;那阴阳兽一时亦无法收势,白白送了性命;怎的就她毫无异样,还晓得借机出手,海中十大凶兽之一的阴阳兽就这般被一击致命了。

    眼见葭葭略带尴尬的笑容,梁莫道也不再多说,低头看去,却见那颗包含着阴阳兽妖丹的湛蓝色眼睛失了生命力,渐渐转硬,不过片刻便已如同一枚湛蓝色的晶石一般,硬度密不可摧。

    他捡起阴阳兽的眼睛,却见正中一条黑色的细缝,正是那一剑的余威。

    “我不要。”却忽地听闻葭葭的声音响起,他抬头看向葭葭,却见她浅笑盈盈,虽然杀气仍未敛去,却当真是极容易让人放下防备,一如她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无害。

第三百八十一章 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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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如此啊!”莫问轻咳了一声,知晓她吃了换颜果,就连他也是一时有些怔忪,不过还是很快便回过神来,恢复了原先那般淡淡的模样,“萧璃雪,明秀真人已将你从甲级重犯降为了丁级,你若回昆仑,便是半软禁;你若不回昆仑,戴罪立功也可。”

    群修闻言,皆转头向李娘子,不,萧璃雪的方向看去,见她似是愣了一愣,而后竟是一阵狂喜,抓着一旁陌清华的肩膀叫道:“我是丁级了,陌公子,我是丁级了!”

    一脸云里雾里陌清华被她晃得头脑发晕:“李娘子,你在说什么呢?不,你别晃了,我头晕!李雪,莫晃了!”

    最后一声“李雪,莫晃了”之后,萧璃雪才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转头看向众人:“对,对不起,我,我苦尽甘来,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那你是要与我等一块回昆仑还是?”莫问也不欲与她多言,直直的开口问道。

    “我……”却见萧璃雪转了转眼珠,迟疑了一会儿,看向群修,在看到沈离光之时,立刻上前了两步,盈盈一拜,“沈真人,请问那个林卿言可有说过我的事?就是林月儿那件事,她可有与你交待过?”

    群修:“……”这不是白问么,若是说了,沈真人一早便上报宗门了,还会等到现在特意与你来说?

    “不曾。”沈离光神色疲倦的吐出了两个字,算是回应。

    萧璃雪犹未死心:“沈真人,你再想想看呢?我叫萧璃雪!”

    “本座知道你叫萧璃雪!”沈离光不耐地皱眉,“她从未提起过你!”

    萧璃雪见他似乎下了狠话,不由瑟缩的向后退了一步,半晌之后,咬了咬牙,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转向莫问,神情坚定的回道:“这位真人,我要亲手将她捉拿归案,以雪我的清白,戴罪立功!”

    四下一片寂静,莫问顿了片刻,手握空拳,放在唇边干咳了一声:“你能有此想法,也是不错的。不过你既如此选择,为防你逃脱,我需为你立个转魂牌。有事,自会通过转魂牌通知你.”

    “嗯!”萧璃雪一脸欣喜的向莫问行去,待得行至莫问跟前之时,却见他拿出了一块白色玉牌,看外表与一般的魂牌没什么两样。不过,在场群修却心知这转魂牌全然不是魂牌那么简单的,可以与人传话,然一旦留下转魂牌的人有什么异动,昆仑高层却是可以借此达到控制此人的目的。

    莫问见她一脸欢喜的模样,手中不由的停了片刻,不解地向她看去:“你可知转魂牌是做什么的?”

    “知道!”却见萧璃雪重重的点了点头,面上的笑意不减。

    她既没有意见,莫问自也无话可说。他狐疑的看了萧璃雪一眼,心道:她应当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让昆仑启动转魂牌吧!这般想着,便输了一道灵气进去,他手中极快结了几个奇怪的法印,将转魂牌置在萧璃雪的额间点了点,收回之后,摆了摆手:“好了,你可暂时不回昆仑了。”

    “嗯!”萧璃雪握了握拳,喜气洋洋的看向莫问,“这位真人,请你禀告诸位师叔、师伯、师祖,萧璃雪定会竭尽所能,将罪魁祸首捉拿归案!”

    莫问深吸了一口气,收了转魂牌,待要转身,见她这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萧璃雪,你的想法不错!不过林卿言现已结丹,你却……,而且她身边还有那等高人,不如等你结了丹再说吧!”

    “多谢真人关心。”却见萧璃雪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向莫问,“但是为表我清白,萧璃雪一定要将她捉拿归案!”

    “关心?”莫问目光闪了闪,突然想起这女子似乎想法有些异于常人,当下再也没了那提醒的心思,微微颔首,转头一声令下:“我等走吧!”

    说罢,他脚下一记飞快,瞬间便已行出数十里,这动作,当真怎么看怎么都有些逃窜的意味在里头。

    这些对于在场群修来讲都不过是小插曲一桩而已,是以人人皆转身飞快向着蓬莱岛而去。

    千里海路,不过两个时辰,群修便已飞至蓬莱上空,一一落地。

    早已接到信的参合庄大门开启,依旧是百年的乾陵木桥,九曲十八弯的桥廊,自由嬉戏的彩色锦鲤,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琴声依旧。一如这十五年不过弹指一瞬。

    “按组,分批出发!”待得汇合之后,莫问下了命令,“此去昆仑共有大路是十一条,小路七条,一组行一路,即刻启程!路上小心!”

    如此分散离开?群修眼中不解之意更甚,而且还需特意叮嘱了一声“路上小心。”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问题。

    即刻启程,也有快慢,比如葭葭这一组,大约是因为莫问在的关系,成了最后一组离开蓬莱的。他们这一组走的是一条小路,一路依群山行去,虽说此路蜿蜒曲折了一点,不过小路胜在人少,群山之上树木繁多,叫人一路醒来极为惬意。

    披星戴月的行了几天,最前头的莫问却在此时忽然转向身后几人:“可累?”

    葭葭等人面面相觑半晌,这实在不像是莫问问出来的话。

    “在此地休息片刻吧!”他说着也不等他们答话,按下飞剑,落了地。

    葭葭等人依着他的模样也一一停了下来。

    “莫问似乎是在有意拖延时间,但先前又是那般急切离开东海的样子。”其余的四人将这两点一糅合,很快便得出了一个结论:莫问是要让他们回昆仑这段路的时辰变得长一些。

    他不开口,葭葭等人也不好突然发问,便干脆盘起腿来,准备修炼。莫问却在此时突然开口了,他道:“首座等人还未回到昆仑。”

    这话一出,余下四人的动作不约而同顿了一顿,齐刷刷的抬头转向莫问:不说首座他们几人的修为,就说他们一早便离了岛,便是走走停停,以他们的速度来看,也应当到昆仑了才是,为何还未回到昆仑?

    葭葭心中一惊,脱口而出:“可是师尊他们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却见莫问撇过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悠悠回道:“首座那等实力,又有藏神期的卫真人在,放眼整个天下,能从他们手上讨到好处的又有几人?只是首座他们这一路却着实坎坷的很!”

    “一百零七次!”正在此时,一旁的魏探却突然开口了,葭葭循声望去,却见他的指尖不知何时已停了两只蜂类,这模样,葭葭记得似乎是执法堂的传讯蜂。

    魏探似乎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却仍有些不敢置信地回道:“首座他们直至现在为止,已受到一百零七次大大小小的伏击。”

    “知晓从首座与卫真人手上讨不了好,却仍执意趋之若鹜,”一旁的庄子詹拖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恐怕也只有通天仙晶有那么大的魅力了。”

    魏探微微颔首,又道:“便是我等这些暗部的人,也有几组受到了伏击,他们被怀疑亦有可能是身怀通天仙晶之人。”

    林培源闻言却啧了啧嘴,也不避讳的朝葭葭看来:“若说首座有可能将通天仙晶藏在暗部中人的手中,那么最明显的,应当会将那颗仙晶交给连师妹才是,毕竟连师妹可是首座的亲传弟子。”

    “这一点大家都能想得到。”莫问失笑着摇了摇头,“然而便是因为太明显,所以换句话来说,首座才最不可能将仙晶藏在连师侄的身上,大家能想到的,首座岂会想不到?也因此我们这一组直到现在也未曾受到过伏击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是因为可能性太大才反而愈发的不可能。”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感慨,“人人都觉得自己是聪明人,不会上这种显而易见的当。”

    “怪不得您要放慢我等路上的行程呢?想来是要分去师尊他们一部分的火力吧!虽说师尊他们实力自不必提,可这般被耽搁下去,恐怕这一路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昆仑?次数多了,饶是师尊与卫真人,想来亦免不了疲倦吧!”葭葭扬眉看向莫问。

    莫问含笑点了点头:“不错,这便是我催促众人赶紧上路,然上了路又刻意放慢速度的原因。不过,”他忽然一顿,目光向后移去,“便是我等,现下恐怕也太平不起来了。”

    话音刚落,莫问虚指一划,一剑成域,原本准备出手的庄子詹与林培源却在此时同时将手垂了下来,双手抱臂:“这几个小毛贼,莫真人一人足矣!”

    果不其然,莫问的身影连动都未动一下,只见一片剑光掠影之后,那一剑自动回鞘,而方才莫问出手的方向那三道瑟瑟缩缩的灵气也被彻底埋藏在这一片剑光之下了。

    “为了通天仙晶,恐怕各方人马都要出手了。”莫问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吧,继续赶路!魏探掐着时间,我等莫要太早回昆仑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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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修仙记介绍:
一朝穿越传说中的玛丽苏文,作为原书中那朵巨大的泪苞圣母花,连葭葭表示压力巨大!连葭葭决定第一步就是要珍爱生命,远离玛丽苏!女配修仙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女配修仙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女配修仙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