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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修仙记全文阅读

作者:漫漫步归     女配修仙记txt下载     女配修仙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药香袭人

    江山略一迟疑,便抬手向温仪行了个道礼:“温仪道友如此盛情,论理,江山不应拒绝。只是如今你我身处秘境,只余三日,时间紧迫,不如出了这秘境,江山再承道友盛情。”

    葭葭虽有些失望,不过却也觉得江山此举甚是明智。他回绝完温仪之后,转身要唤大家离开,只是话还未来得及出口,耳尖便是一动,本能地左手弯刀出鞘,“叮——”一声架住了身后温仪的飞剑。

    一招余势未尽,第二招便已到来,此招虽有气势,江山的刀法却也可圈可点,要挡住第二招,也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

    江山接住第二招,被这一剑的气势冲的后退两步,才停了下来。对面蜀山的一行人中,立刻有弟子拍手叫好,温仪方才收了剑,行了一礼,笑的温文尔雅:“江山道友,就此别过!”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不过若我们一行人有缘,不定在什么妖兽的地盘上,能再见到道友呢!介时,我等可不会手软。”

    那人说罢,便带着身后一群蜀山的弟子离开了。

    “每回碰到蜀山的人都要闹上一番。”看着那群人远去的背影,钟卫似是很无奈,“还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比划上两下才舒坦。”

    江山沉默了片刻,看向葭葭:“不知师妹……”

    只扫了一眼在场众修士,葭葭便摇了摇头:“多谢各位师兄了,葭葭另有要事,就此别过了。”

    说罢,也不看在场众修士的脸色,葭葭双足轻点,转眼,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钟卫,这位连师妹的神行术,使得好生漂亮。”望着葭葭远去的背影,江山忍不住叹道,“便是我等也使不出如此漂亮的神行术。”

    “既然连师妹的功法使得很是不错,又不像有些女修那样,躲在我们后头不出来,为何不带上连师妹,而要与她分开呢?”钟卫对葭葭的印象本就极好,在看到她的神行术之后,又添了几分,是以对江山的这个决定颇有微词。

    江山朝他扎了眨眼,示意他向一边看去。钟卫只看到有几位同行,脸色不豫。见他看过来,也不掩饰,便直接说出了口:“连师妹再怎么好,也不过练气十一层。你让我等一群练气十三层的去带一个女修,我等既不贪图她的东西,又不贪图她的美貌,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同门之谊而已,何必要作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换句话说,就算真的带了她,之后的百叶楠又如何分配?依着你钟卫这怜香惜玉的性子,会叫她动手吗?平白多个人,分走些百叶楠,我等却是不愿。更何况,两日已过,这位师妹仍是气定神闲,想必自有打算,又有几人能动手对付得了她?”

    江山了解钟卫这个人,偶尔会有几分热血,是以拍了拍钟卫的肩膀,也跟着劝道:“连师妹既然能以练气十一层占得明昭峰一个前来此处的名额,必定有她的过人之处,你怕是多虑了。”

    钟卫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点了点头,与众人一道离开了。

    与昆仑修士分开之后,葭葭自是又朝着阴湿处前行,一路走走停停,见到生长尚可的药草,也不含糊的一一收入储物袋中,好在准备了好几个储物袋,不然定是不够放了。

    眼见地面越往前越湿,根据几日的经验,葭葭已经可以猜测到这地方有百叶楠的几率约莫占了七成。这么一想,心中便有些兴奋,双手已做好了要掐法诀的准备。

    “沙沙”的声音,让葭葭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警惕的看向前方。半晌,声音未再响起,葭葭便警惕的再行两步,谁料,“沙沙”声又响了起来,好似是在应和她一般。

    这下,葭葭便彻底停下来,阖上双眼,同时放出神识小心查探,却并未感觉到有任何不妥。她对灵气的感悟异于常人,也未曾感觉到有任何带着杀意灵力,便连轻微的灵力波动也无。

    当葭葭全神贯注,投身于对周围灵力波动的感悟时,除去修为高于她的,至少在练气期,很少有人催动法诀时,她会感觉不到。

    “莫非是多虑了!”葭葭暗道,“可那是什么声音?”正疑惑间,鼻翼微动,葭葭皱着细长的眉,又试探着前行了两步,那股血腥味铺天盖地的袭来。

    一手握着昆仑的制式飞剑,一手握着幻化出的荆棘,葭葭向着血腥味的源头走去。

    映入眼前的一幕,有些触目惊心,那位身着蜀山弟子服的修士挣扎着在地面上爬行。

    “你怎会如此?”葭葭看向那位修士,“进入秘境,不得随意杀人的。”

    那人抬头看到身着昆仑弟子服的葭葭,张了张嘴:“过,过来。”

    葭葭略一思索,便走上前去,直走到离那人一步距离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有什么事,你说吧!”

    “魔…魔道的人,钱…钱到,坏…联盟,告…诉掌门,我……”那人的话未来得及说完,便陨落了。

    从头至尾,葭葭也不打断他的话,任他继续说下去。让他说清楚,估计很困难,将这几句话过了遍脑子,葭葭便记住了。修仙之人,可以说记忆都不会差,葭葭尤甚,几可达到过目不忘的境界。

    将神识放出刺探了片刻,见无人朝这边过来,葭葭便蹲了下来,小心的观察他身上的伤口,颈间五道红痕,极为细长,最下面一条痕印最深,腹上一块血肉翻转在外,胸口插着一把飞剑,瞧这式样,外加剑柄上的“蜀山“二字,应是蜀山的飞剑,地上并没有其他事物,这柄剑,莫不就是这人的?葭葭猜测。

    只那五道红痕,外加翻转在外的血肉便对上了刘正的鹰钩爪,段凝霜的惊魂钩,再加上魔道,不是那四人下的手,又是何人?葭葭不做他想。

    只脑中闪过惊魂钩三个字,葭葭就凭空生出了一分寒意,原因无他,原著中的“连二小姐“就是死在段凝霜的惊魂钩之下的。

    坏联盟,估计就是指破坏蜀山、昆仑结成的正道联盟了,要她告诉掌门吗?关键是“钱到”什么意思。

    既然被那四人洗劫过一番,就别指望留下什么好东西了。葭葭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我似乎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喂!”转身,葭葭又对那已经陨落的修士嘟囔了起来,“我看情况吧,能转告,就一字不落的转告。实在不行,你也莫要怪我。我又不认识你们的掌门,唯有送你”尽力“二字而已。”

    念了两句心安,葭葭便全力催动神行步,离开了。

    又是一日,这一日葭葭却除了些药草,什么妖兽都没有看到,已过了三日,她不过还是五十六株百叶楠,这却是有些少了。不由得心中暗暗焦急了起来,可这一路走来,有百叶楠也早让人挖光了。

    但又不能学江山他们一样,寻着哪里有三阶妖兽,前去猎杀,他们是一队人,她不过一人而已,去杀那三阶妖兽,丢了性命也不冤。

    这么一想,干脆出了丛林,走起大路来。按着百叶楠的习性,这等向阳处是不可能有的,不过没有百叶楠,还有其他药草,那些药草要放在平日,对练气修士来说也算是少见的。

    许是她白白辛苦了一夜,这衰运总算是离开了,好运便接踵而至。

    一出丛林,随意寻了个方向,没走几步,葭葭便心神一定,有药香。

    她对药草说不上精通,不过是略知一二而已,就算只知道个皮毛,她也晓得年份越久的灵草,药香便越浓郁,此番浓郁的药香,想必这灵草还是不错的。

    循着药香又走了一段距离,果不其然,在一片翠意盎然的青草中间,一株火红的凝神花,正俏生生的矗立在此,散发出的幽幽香气如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扩散开来。

    葭葭小心翼翼的走进那株凝神花,如此浓郁的香气,少说也有数百年,要知道,年份越久的灵草便越值钱。凝神花虽说不易生长,可十年生的凝神花,一块下品灵石便能买到两株,这二十年生的价钱便翻了一倍,更莫说这种能散发出如此浓郁药香的凝神花了。

    小心翼翼的摘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玉盒,将凝神花放入其中,而后再收了起来。

    待得一切做完之后,葭葭举目望去,这片向阳之地,欣欣向荣,似是许久没有人踏足了一般,除却那株凝神花,还有好些药草,放在平日里,那也是千金难求的,可是现在却孤零零的生长在那里。

    停顿片刻,似是心有所感:我为何一进秘境便向着丛林而去,直到此时,才将目光放到这里?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百叶楠。为了交任务的百叶楠而放弃这一片大好春光,这一片欣欣向荣,此乃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也。

    灵汇祖窍,四通八达,葭葭整个人如被灵气包围了一般,在外人看来,她此时,自额顶而下,似是蒙尘的明珠,突放光明,却又渐渐消散。

    只是短短一瞬,葭葭似是抓住了什么,却又让那物自手中划走了,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却是坦然,自她修炼起,算上这次便得过三场顿悟了,这三次顿悟有两次助她提升了境界,比起那种天之骄子,自是不如,可比起一般的修士,她已经好上太多了,急功近利要不得。这么一想,葭葭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长生大道,绝非一日之功。

    耳尖微动,似有所感,葭葭侧了侧身子,看向向她奔来的两位修士。

第四十七章 变数有七分

    巧的很,其中一人葭葭还认识。

    “喂,你!”那位熟人边跑边喊,伸出右手指向葭葭,“帮忙把这只妖兽猎杀了。”

    对于此等无礼的行为,葭葭也不答话,视线却穿过那位熟人——林月儿,落至了她身后那只外形酷似蜘蛛的妖兽身上。

    移动的八条蛛腿看的葭葭心里一阵阵的发怵。

    见她只是看着蜘蛛,还未动手,另一人连忙喊道:“那妖兽守了十来株百叶楠,杀了大家一起分。”

    撇了她一眼,葭葭脑海中自动出现了《神州万兽录》中的描述:二阶蟒蛛兽。身带毒液,遇上此等妖兽,远战为宜。

    葭葭眼中似有精光闪过,制式飞剑脱手而出,直直的向蟒蛛兽此去,在空中划过了一道银色长弧,一击便中。

    被飞剑刺中的蟒蛛兽立刻被激怒了,一张口,便喷出一团乳白色的毒液,。不过,三人离它俱是太远,却叫它白白浪费了这团毒液。

    待得反应过来,林月儿只感觉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这位女修就似是从自己眼前消失一般,她连忙四处望去,却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上发现了她的身影,手中弹出一条荆棘,迅速牵制住蟒蛛兽的一条腿,将手中荆棘缠绕在这棵大树上。又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个女修便从她眼前消失了,再发现她时,那位女修正从另一棵大树上弹出荆棘,如法炮制的牵制住另一条腿,将荆棘的另一头缠绕在那棵大树上。

    如此往复,林月儿只觉得不过片刻,那蟒蛛兽的八条腿俱被牵制住了。那女修抬手掐了个烈阳诀的法诀,五行之火落在了那蟒蛛兽的身上,蟒蛛兽剧烈的挣扎,不过终是徒然。

    林月儿呆呆的瞧着眼前这一切,只觉得好快!不过片刻,那追着她们,让她们狼狈万分的蟒蛛兽就这么解决了。

    那女修拍了拍手,目光转向她们:“走,去寻那百叶楠!”

    许是仍未从方才的一幕中恢复过来,林月儿未做任何挣扎,便与另一位女修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

    熟练的挖出了百叶楠,那女修拍了拍手,动作干脆利落:“统共十八株,一人六株。”

    见那女修说罢,便要离开,林月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喊道:“喂,等等。”

    “做什么?”那女修只是侧了侧身,却连身子都没有转过来,她一板一眼的说道,“妖兽是我杀的,若是换了个人,你们没准一株都拿不到,我可没占你们便宜。”

    “哪个说你占我们便宜了!”林月儿的脸色有些发红,随即嘟起了嘴,“我不过看你很是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葭葭撇了撇嘴:这话说什么,她都不信!同辈修士中,林月儿有哪个是放在眼里的。虽然是多年未见这位刁蛮大小姐,可这位的英勇事迹还是会时不时的传入她的耳中。今儿捉弄个人,明儿闯个什么峰的执事殿,还经常与萧璃雪的事迹一块儿捆绑销售。

    “你认错了吧!”不想与她多说,葭葭便要走,林月儿急了,连忙拽住她的衣袖,“你不能走!”

    “为何?”葭葭却是冷笑了一声,这位难不成还想耍什么小性子,这可不是她千尺峰。

    “我,我是千尺峰明秀真人的女儿。”林月儿的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很是骄傲的样子。

    一旁那位女修见状连忙加了一句:“你可知晓明秀真人?她可是金丹后期的修士,很了不得。”

    “我自然知道明秀真人,她的音攻之术很是有名!”听闻葭葭突然提到了音攻之术,林月儿脸上出现了几分自得,“我也是习音攻之术的。”

    “哦,我知道了。”葭葭点点头,转身还是要走。

    林月儿脸上满是错愕,一把拉住她:“你怎么还走啊?”林月儿此刻很是不解,以往在昆仑,只要一提到她娘亲,哪个对她不是笑脸相迎,怎么偏偏这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走。

    这是自小顺风顺水的林月儿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却也不想想,自己在昆仑接触的大多是什么人!有与明秀真人一辈的长辈,不过大多自持身份,不会与她多做计较。有小辈,却以自家的师兄弟、师姐妹居多,大多是让着她。即使偶尔碰上一个两个不认识她的,凭她这刁蛮的声誉外加身边总跟着的几位筑基师兄、师姐,有几个会给她碰钉子?此番来了这个秘境,却是受修为所限,师兄、师姐俱不在身旁,只余一个修为与她差不多的师妹跟着,况且此秘境又有时间限制,谁有空来巴结她?

    “我怎么不能走?”葭葭弯了弯嘴角,眼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林月儿欲言又止的表情,挑了挑眉,“还是你想让我帮你们猎杀妖兽?”

    “你!”林月儿杏眼圆睁,指向葭葭,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师姐,我们才一人十六株百叶楠,到时候多没面子啊。”一旁的女修看似胆子极小,自以为小声的在林月儿耳边说道,却叫葭葭听了个一清二楚。

    林月儿犹豫片刻,有些不情愿的朝葭葭喊了一声,“师姐,我们一路上过来碰到好多个妖兽守着那百叶楠,可惜实力不足,拿不到!师姐此次相帮,林月儿定牢记在心!”

    葭葭却是眯了眯眼睛,她一路走来半天也碰不到一只,这林月儿与这位女修却是碰到了好些个。记得当年因为首座选徒之事,她心中不快,先后受到过魏探魏真人、明光真人、马老还有袁老多人的开导。

    袁老与马老交情甚好,据说走的便是沧海楼第八楼讲经堂偏门道类中的通灵一道,第一次见到葭葭时,还与她说起了欢喜,只说收了欢喜为徒。而后,欢喜便一直在闭关,这两年连一面都未曾见到。

    那时马老曾说:“你这女娃子,与彼岸长生术错过,其实也有三分是定数!那位名叫林卿言的女娃子,我也见过,啧啧啧,气运冲天啊!如此气运,又恰逢这样的好事,她怎可能错过。你明昭峰首座收徒,本就有三分定数,之后你与她又各占五分变数,花落谁家自可知。不过你也莫要气馁,定数三分,变数却有七分,鹿死谁手谁能料?噫!天机不可泄露!”

    莫非,这林月儿此时正有如此气运,不妨跟着她们,姑且一试。反正若真有百叶楠,那也是双赢的事。思及此,葭葭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角撇到林月儿忐忑的表情,觉得差不多了,才勉为其难似的点点头:“好吧,师妹,既然大家同是昆仑修士,我便帮你这个忙,你带路吧。”

    “哈哈,多谢师姐!”林月儿一听葭葭同意了,面上立刻喜笑颜开,与那女修在前头带起路来。

    岂料,刚走一步,脚下便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什么东西?”林月儿皱眉,很是不满,随即一脚踢上那样事物,那样事物挨了这一脚,在空中抛起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那女修见状,连忙上前几步,将那事物拿了起来,朝林月儿喊道:“师姐,是你的混音钟。”

    “啊?混音钟?”林月儿听闻,便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还是拿给我吧!回去之后,让娘亲瞧瞧方才怎么不灵了?”

    “恩,师姐,那我会收好它的。”那女修说着从储物袋中找出一只锦盒,小心翼翼的将混音钟放了进去。

    “不用那么小心,往储物袋里一扔就行,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林月儿说着,抢过那女修手中的混音钟,随手扔进了自己的储物袋。

    那女修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我以为是师尊赐下的,要好好保管呢!”

    “才不是娘赐的呢!是当年一个修为低微的杂役卖给我的,不值什么钱,不过很是好用。”林月儿说着拍了拍手,呵斥那女修,“快走,我们带师姐去找百叶楠。”

    葭葭此刻心中却是百味杂陈:当年她是个修为低微的杂役弟子,唤林月儿一声师姐,如今却是林月儿唤她一声师姐。当年林月儿的单水灵根、练气八层、无一不是站在高处,是练气六层的她需要抬起头才能看到的境界。现今林月儿仍是单水灵根、练气十层,她却是金木火三灵根、练气十一层,她已经站的高过林月儿了。若说当年,撇开其他不算,又有几人能相信一个三灵根的弟子修为有朝一日能高过单灵根的弟子呢?换作她,也是不信的!但这一切,如今却成了真。

    便如袁老所说:“即使资质不如林月儿、气运不如林卿言、那便牢牢的抓住那七分变数,修仙大道,贵在一个‘坚’字,占了七分,那三分也离你不远咯!”

    葭葭许久没有说话,林月儿转头看向她,却见她脸上挂着一层淡淡的笑容,并不令人惊艳,却似一场春雨洒落心田,恁的让人舒服,便条件反射式的回了一个笑脸,继续前头带路。

第四十八章 八宝如意寻不得

    不知林月儿是不是真的气运很高,抑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就这么横冲直撞之下,不过半天功夫,就遇到了三只二阶妖兽。只半天,三人便人手多获了二十多株百叶楠。

    方才解决了一只二阶冰火狼,三人便在树下稍作休息。瞧见林月儿跑了半天早已灰不溜秋的脸,葭葭微微皱眉,总算忍不住了,脱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娘亲怎么说也是个金丹真人,想必对你也是宠爱非常,便这么让你来万兽平原历练了?未曾给你任何宝物吗?”

    林月儿正开心数着百叶楠,听闻葭葭这话,笑容立刻一僵,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回道:“娘亲当然是替我准备了好些东西的,只是出来的急,忘记拿了。一开始我俩用的不过是我平日剩下来的几张符纸与手头的法器。遇到第一只妖兽的时候,心中害怕,全给扔了出去,那时我们统共拿了二十株百叶楠。后来,后来便没有了,再然后就遇到了你。”林月儿说这话时,还不时的抬起头,偷偷看了下葭葭的脸色。

    听了这话,葭葭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位什么都不准备,又无什么猎兽经验,居然就这么来了,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这也不能怪我。”林月儿“呸”了一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还不是萧璃雪那个贱人!要不是得知她来不了万兽平原,我实在是高兴,又哪会跑去找她。不过是挨了我一拳,便向墨天青那个负心汉哭诉。我一气之下,便将储物袋扔了出去,也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一旁的女修连忙拽拽林月儿的衣袖,小声说道:“师姐,莫说了!你与这位师姐说这档子事做什么,多不好意思啊!”

    “我偏要说,”谁料这话偏偏起了反作用,林月儿的倔脾气当下就这么冲了上来,是以毫不客气,“就那些人把她当个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偷听到了娘亲他们的谈话,权当是养着那只凤凰破鸟罢了,况且那什么堂也派人看着她呢!”林月儿拍了拍脑袋,嘴里嘟囔着,“那叫什么堂啊?我怎么记不得了。”

    “可是执法堂?”听闻一道女声响起,林月儿一拍大腿,“没错,就是执法堂。”林月儿杏眼圆睁,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葭葭:“师姐怎么知道?”

    葭葭轻笑一声:“这种事本就应当由执法堂来做的,猜也猜到了。”

    “哦!”林月儿点了点头,却又开始倒起了苦水,“还有啊,听说那个贱人身边的兰菊,用八宝如意镜,也找不到,还有什么魔道,我就说萧璃雪不是个好人,他们也不理我!”林月儿“哼”了一声,越发气愤。

    “等等,你说用八宝如意镜找不到兰菊,据我所知,这八宝如意镜是搜魂用的?那位兰菊莫不成是死了?”一听到穿越同仁的名字,葭葭立刻竖起了耳朵,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当年与“攻身记”翻脸的事情。之后也曾打听过他,奈何却被告知不知去向,连同清心峰那位杨执事也不知犯了什么事,据说下了九幽冥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手在操纵这一切,还总觉得那二人的事与萧璃雪脱不了干系。

    “你也认识兰菊?我见过一次,长的难看,那双眼睛还老是乱瞅,看的人很是不舒服,我还赏过她一鞭子呢!我听娘亲说死了,还搜不到她的魂。”林月儿拽了拽鞭子,面上露出一丝不屑,“找那人干什么?”

    八宝如意镜,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只要有一魂一魄仍在世间,便能将它搜出来,是昆仑的仙器之一。与混沌五行镜齐名,乃是昆仑唯二的两面仙器宝镜。据说八宝如意镜开启到极致,能上达天厅,一窥飞升之境。

    八宝如意镜搜不到魂,那他十有八九是死了。与自己翻了脸的人死了,葭葭按理说心情应是极好的,可她却着实开心不起来,只觉得心中一阵唏嘘。

    “还有那萧璃雪,娘亲说随便我怎么整,但是不许杀了她,真叫人窝火。”林月儿双手叉腰,一提到萧璃雪便激动了起来,眼珠一转,在看到一旁的葭葭时,似是想起了什么来,连忙凑到她面前:“对了师姐,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如此帮我,出去之后,我定当会叫娘亲补偿于你的。”

    看着眼前两双盯着她,满是询问质疑的眼睛,葭葭颇有些无奈:“我若不说,你出去也会问,倒不如如实相告!我是明昭峰的外门弟子,名唤连葭葭。补偿不用,各取所需罢了。”

    “那怎么行?我对自己人可不小气。”林月儿经过这半天,竟似是对她印象还不错,当下便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初见这位刁蛮小姐,想必任谁都会不喜,可过了这半天,瞧见她虽做事莽撞,但心地却算不得坏,那点厌恶感自是消失了,只是这行事之间,却总叫人苦笑不得。

    这么一想,葭葭张口便要回绝。林月儿身边那位女修却似是想起什么似的,指着葭葭道:“师姐啊,我好像听师尊提起过你啊!”

    葭葭还未说话,林月儿却是先她一步,提起那位女修的衣领:“快说,娘说师姐什么?”

    那位女修被林月儿这动作吓的一个哆嗦,眉头的“川”字皱的越发的深,似是很努力的在想,想了半天,方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像说师姐处世态度,什么明哲保身,行事中庸,毫无特色什么的。似是与明光真人谈话的时候说的!”

    “明哲保身?”林月儿眨了眨眼,“这是夸奖吧!后面定是你听错了”林月儿放下那女修,呵斥了两句,这才回头,笑着对葭葭说道,“师姐,我娘亲夸你明哲保身呢!”

    葭葭抽了抽嘴角,对林月儿的示好很是无奈。不得已,只得站起身来,轻咳一声,“我们继续走吧,仍是由你来带路。”

    林月儿一听,立刻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却又不放心的回头问葭葭:“随便走吗?”

    “是,你随意走吧!”看到葭葭颔了下首,林月儿这才提步在前头开起路来。

    时间不过眨眼而逝,转眼便到了第四日,随手解决掉一只金精虎,葭葭吞了颗辟谷丹,坐在树下调息。

    此时,日正升起,清晨的暖阳透过枝叶,星星点点的洒在草地上,满地露水,被这星星点点的阳光一照,远远看去,便似一块巨大的绿绒毯上嵌着几颗晶石,颇为闪烁。

    葭葭数了数储物袋中的百叶楠,到此时已有一百三十多株,觉得差不多了,葭葭便起身对她二人说道:“就这样吧,我另有事要做,至于你二人!”葭葭沉默了下来,似乎正在思量着什么。

    一听葭葭要与她们别过,林月儿当下便跳了起来:“师姐,你不要百叶楠了吗?”

    葭葭摇了摇头,林月儿见状连忙喊道:“那师姐要做什么事,也可以带着我们啊,我们可以帮你啊!”

    一旁那女修连忙扯了扯林月儿的衣袖,这最后一句,便是她自己也有些底气不足,脸色微红,只得眼巴巴的看着葭葭。

    葭葭沉默片刻,似是想通了什么一样,从储物袋中扔给她二人两只阵盘:“这两只隐息阵的阵盘,无须变动,便可直接使用。点兑位即可催动,有这么几十株百叶楠,你二人也可交差了,反正不过一日,在阵盘里待着,总好过四处晃动,被什么妖兽捉了去,又或者”葭葭顿了顿,想起了段凝霜、刘正一行人,继续说道,“被什么居心不良之人给害了。同门一场,你二人听我一言,便在这阵盘里好好待着吧,时辰一到,便会被传送出去,介时便安全了。”

    “诶,师姐?”林月儿有些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妖兽我还理解,居心不良是什么意思,这里都是我蜀山、昆仑的人,大家都是正道的人,还有人会做什么坏事不成?”

    葭葭懒得与这位不谙世事的刁蛮大小姐解释,指向她旁边那位女修,“你有什么便问她,记住,你我算上这两个阵盘便两清了。”

    喊了葭葭两声,见葭葭并不应她,林月儿这才放弃了,转头问一边的女修:“这位师姐莫非不会算账不成,明明都是我们欠她的,居然还送了两个阵盘给我们。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这样的人呢,真傻!她这样,定是白白替人做了好多事,多不合算啊!”一向大大咧咧的林月儿叹了一口气,推了那位女修一把,继续说道,“师妹,摆阵盘吧!那位师姐定是个超级大好人。”

    那位女修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林月儿的脸色,见她脸色尚好,便小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那位师姐肯定不是坏人,但我看也没您说的那样痴傻,那位师姐心中定有自己的计较。而且她说的对,就算全是正道的人,也总有些居心不良的人,我们只有呆在阵中才是安全的。”

    “怎么可能?你定是在胡说八道,我才不信呢!”林月儿满脸不信的撇过脸去。

    那位女修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什么,见林月儿这副表情,却是纠结了片刻,还是闭上了嘴巴。

第四十九章 业火红莲

    那女修说的不错,葭葭心里自有一番计较:当年为了那混音钟一事,虽是林月儿自己送上门来,硬是要换她那只混音钟的,可她一开始确实是存了利用之心的。此次送出阵盘,却是有意要出手相助林月儿。依她的计较,这一来一回,两人便算是抵消了之前的一切。

    手头一百三十多株百叶楠,也总说的过去了。就算是一直跟着林月儿,林月儿的气运也一直这么好,她们又一直不歇息,马不停蹄的寻,想要入得前十以获得进入锁妖塔的资格,却也有些困难。是以葭葭便打算放弃寻找百叶楠,此秘境中向阳生长的不少灵草异果,也很是不错,不如寻些这样的事物,也不算平白来了一次秘境。

    打定主意,葭葭便逆着人流走向,一路向丛林外走去。

    “你看见方才那位昆仑女修了没有,好生厉害,那出手啊,真叫是了不得啊!”路旁的修士似乎皆是见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物,边走边谈。

    “只一招,便逼得我等后退三分,昆仑什么时候有了这等了不起的人物?她怕是练气巅峰了吧!”一位蜀山的圆脸修士不住啧啧称赞,“却不知姓甚名甚,哪位真人的座下?”

    “她可不是练气巅峰,不过练气十一层,比我还低上一个境界,只是这实力嘛,确实不容小觑。”说话这修士却是四方脸型,看样子这修为要比方才两位高上一点。

    “师兄,你莫不是骗我们吧?练气十一层有如此强大的威势?怎么可能?”那位圆脸修士不住的摇头,“看那架势,又生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有几人敢上前分去一瓢?便是师兄你,见识过之后,不也立刻走了?”

    被这圆脸修士的一席话弄的很是没有面子,四方脸型的修士掩饰一般,轻咳了一声:“我倒不是怕她,只是看那位女修八成是什么昆仑高人的亲传弟子,那样的功法,你几时见到其他昆仑弟子使出来了?说不定是地级以上的上品,乃至极品功法。”那人顿了顿,努力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到底,不过占了那功法的光,并不是我真的怕了她。”

    “切,师兄好不害臊。”圆脸修士却好不买账,大大咧咧的就这样叫了出来。

    “你”那四方脸型的修士恼羞成怒,抬手就给了圆脸修士一拳,“灭咱们蜀山的气势,逞昆仑威风,回去告诉师尊,看他不扒了你的皮。”

    走在那几位修士后头的一位昆仑女修淡笑着听前头几位的谈话,视线在落到逆人流而上的葭葭之时,眼珠却是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笑吟吟的顺着那几位蜀山修士的话说了下去,“道友说的不错,那位女修名唤林卿言,修为练气十一层,是我昆仑明昭峰首座的弟子,练的不过是地级三品的功法而已。”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抽气声,众修士的议论更为激烈,羡慕、妒忌、赞赏之声不绝于耳。

    那女修转了转眼珠,颇有几分俏皮的味道,周围的效果确实是她想要的,可她最想要看的却始终没有出现。只看到那位连师妹眼睛连眨也不眨的就这么走过去了,更别提停下脚步了。

    我既然说了,你却丝毫不配合,那多无趣啊!那女修双眼微微眯起,脚下一动,转眼便至葭葭身边,她一伸手便拦住了葭葭:“可是我明昭峰的连师妹?师姐不才,却是恰恰知晓师妹的名讳。”

    葭葭后退一步,双手抱胸的看了她片刻。

    被这双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睛打量了片刻,那女修募地升起了一阵不自在,心中暗道:果然,让林卿言不舒坦的人,也决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位连师妹,平日里看起来甚好说话,不了解的,看了她那副柔弱的模样,凭空便会看低她三分。不过转念一想,这位连师妹越是如此,林卿言便越是不舒服,这不正好是我想要的么?

    思及此,那女修便满面笑容的朝葭葭行了个道礼:“连师妹,我林师妹就在不远处,她平日里甚是念叨你,你也不去见她一见么?”

    那女修的声音不响,却似是长了翅膀一般,恰恰在场的众人都能将她的声音听个一清二楚。在她开口说话之时,葭葭便感觉到了一股灵力的波动,想必这女修修炼的也是音攻之类的法术吧,此刻,这法术却被她用来行这等无聊之事,葭葭心下便对着女修有几分不喜,她方才的话,必定是丝毫不错的传入了林卿言的耳中了。

    想到这里,葭葭出口便也毫不客气:“你便这么讨厌林卿言吗?那么喜欢给她找不舒坦?”

    被人毫不留情的说中了心思,那女修恼羞成怒的冷哼一声,将头撇到了一边。

    “不过,你这方法倒是挺有效的。”听闻葭葭略带冷意的声音,那女修方才醒悟过来,只一抬眼,满目盛开的红莲便映入眼帘。

    彼岸长生术第一层——业火红莲!

    林卿言自不远处缓缓走来,那把从不离手的匕首被收了起来,双手自然的垂下,只是在那忽隐忽现的袖口中,隐隐能现出她手掐法诀的双手。

    每走一步,步步生莲,仿佛天幕自她身后黯然垂下,普通的青色外门弟子服,似是被她指尖越发闪亮的红光映射成了别样的红色,与身后漆黑的天幕交相辉映,指尖那一点红光闪亮到了极致,便从那点红光中飞旋而出无数点点星光,如同化作了春雨一般绵绵落下,洒落一地。甫一触地,便似落地生长的种子,从抽芽到开花,不过眨眼之间。

    红莲遍地,人立其中!随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进,众人的耳边似是突然响起了阵阵钟声,那钟声似是遥隔万里而来,只叫人心生敬意。

    万籁俱静,众人似是俱被这钟声洗涤,心下一片安宁。直到方才见识过这一招业火红莲的修士倏地叫了起来:“不好,被这红莲困住,便脱不了身了。”

    众人方然清醒,却已有不少被这满地的红莲给困得挣扎不得!

    葭葭清醒之时,那满地红莲离她不过数步之遥,掌心募地出现一只阵盘,疾点数位,不过片刻,葭葭周围便围上了一层水幕。只噙着一抹淡笑,等林卿言走近。

    众人只看到那满地的红莲甫一靠近葭葭周围方寸,便被弹落至了一边,如此往复,待得林卿言离她不过一步之遥时,葭葭周围方寸已密密麻麻的挤下不少红莲!

    “居然碰到你了。”这是林卿言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听说你在向马老学习阵法,今日看来,还算不错。”林卿言说了两句,葭葭并未搭理她,只是噙着笑意看着她,说不出葭葭一点的错处,却叫林卿言颇有些尴尬,只觉这样下去,自己再说一千句,她也不会多说一句!不过是她一人在自说自话罢了。

    思及此,林卿言冷哼一声,收了双手,背负身后。那幻化出的满地红莲,不过转眼,便消失不见。若不是方才被捆的不得动弹的酥软感犹在,众人不禁要怀疑,方才那一切,是否只不过是自己一个华丽的梦境罢了。

    见她收了彼岸长生术,葭葭也收回了阵盘,向她行了个道礼:“地级三品的功法果然名不虚传,葭葭这回开了眼界。只是另有要事,这便告辞了。”

    只是不想,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也戳中了林卿言的愤怒,她伸手便拦住了葭葭:“你什么意思?就算不用彼岸长生术,我也能超过你。”

    葭葭记得初见林卿言时,两人不过是在沧海楼上对了个正面,那时,她只觉得此女英气逼人,即使举止言语之间,也不过是“清冷”二字而已。

    可这次再看,她总觉得,林卿言似乎有些偏激了,论理偏激的该是她才是,这却叫葭葭怎么也想不通了。

    葭葭本就不想浪费时间,于是只是淡淡一笑:“好,我知道了。”

    不想,林卿言仍是不肯收手,倔强的看着她。

    葭葭也收了笑容,她本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林卿言也没拿捏她的资格,两人修为不过是旗鼓相当!若真要算起来,那便是她比葭葭多了个首座师尊。葭葭对沈离光毫无好感,不过凭良心说:沈离光此人虽是高傲,但行事之间,也算得上光明磊落。便是两年前,她那样质疑他的决定,事后,也并未见任何人前来找她的麻烦。若是换了个心胸狭窄的,保不成已给她扣了个“冲撞首座”的大帽子了。这样的人,借修为、身份来为自己弟子出头的可能性极其微小,几可忽略不计。这样算来,林卿言确实没资格拿捏她。

    “你此是何意?”葭葭收了笑容,静静的看着林卿言。

    林卿言咬了咬下唇,似是极为不满,脱口而出:“你在敷衍我。”

    挑了挑眉,双眼微微眯起,葭葭似乎有点明白林卿言的感觉了:她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当成竞争对手了,不过这与她连葭葭何干?那是林卿言自己的事。

第五十章 反伏击

    “听说彼岸长生术是由我昆仑七秀之一,大神通修士善无畏所创,不知我说的对是不对?”静默片刻,葭葭话题一转,竟突然提起了彼岸长生术。

    林卿言讶异片刻,点了点头,却在心中暗暗疑惑,不知她为何突然转了话题。

    葭葭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善无畏师祖入我昆仑之前,本是一位得道的高僧,佛门湮灭之后才改投我门。若真算起来,彼岸长生术,便是由佛门之中的高深法诀转变而来的,我说的是也不是?”

    “不错。”林卿言点了点头,只是看着葭葭,眉间的“川”字皱的更深了。

    “那我倒是奇怪了!按说修炼了彼岸长生术,理应多少也受了些佛法的熏陶,怎的还有这么重的好胜心?”顿了顿,葭葭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或者说,这么重的执念?”

    “执念”二字刚一出口,林卿言的心头便仿佛挨上了重重的一击,修炼彼岸长生术,常受佛法熏陶,她又怎会不知,执念与心魔之间千丝万缕。一步执念便是心魔,执念是十分危险的东西。

    葭葭这一语,使得林卿言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渐渐的放下了拦住她的手。葭葭见状,便知是成了,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下不忍,便好心相劝:“你若是为了两年前的事,大可不必。我都放下了,更何况是你,两年前你可是真正的赢家。”

    一语言罢,葭葭拍了拍手,迈出神行步,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了林卿言的视野之内!自始至终,她并未回头看过林卿言分毫,自然也错过了她满脸的愤怒之色,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双拳,隐隐可现暴起的青筋:与师尊的话如此相像。连葭葭,你以为你是谁,要你来教训我?两年前在沧海楼上见到你,你身上的感觉便让我很是不喜。你行事不如我果决,历练没有我多、便是福泽,也不如我深厚,你拿什么跟我比?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叫大家知道,师尊的决定没有错。

    葭葭丝毫不知,自己的一片好心,她人却毫不领情,反倒更视她为必须打败的对象。不过林卿言心中的百转千回,丝毫影响不到葭葭,此刻她正满地寻着价值不错的灵草。

    她虽不是精通丹药一道,但一些常见的,为修士所熟知的灵草,她还是知道的。找寻了灵草,卖了换灵石也可以,或者干脆拿去秀阳峰换丹药,葭葭的如意算盘打的是蹦儿响,却丝毫不知,危险正在靠近。

    用力踹了一脚地上已经陨落的昆仑修士,一位身着蜀山弟子服的男修满面笑容,转头看向立于树下,掐了个净水咒正清洗衣角上血迹的女修,略带谄媚:“还是凝霜姐厉害,这方法真是不错,不过是打了几个落单的倒霉鬼而已,便抵得上好好寻上几天的百叶楠了。”

    在确定衣角上的血迹已被彻底清理干净之后,那女修方才抬头,容色分外艳丽,只是眉头紧锁,看似很是不满:“成天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还有啊,你二人背着我和刘正杀了的那个蜀山修士,一开始尸体也忘了处理,万一没死透,告诉了什么人,到时就麻烦了。”

    一旁的另一位女修表情讪讪:“不会吧!凝霜姐,哪有您说的这么可怕,况且我们回去之时,那人的尸体不是还好好的放在那里吗?许是您多想了。”

    “最好是我多想了。”段凝霜冷哼一声,嫌恶的看了那二人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的一心软,便带你二人出来了?若只我跟刘正二人,少了你等两只拖油瓶,此刻我等已可以坐在这里等着被传送出去了。”

    那一男一女两位修士被段凝霜骂的头也抬不起来,无奈,只能走到刘正身边,拉了拉刘正的衣袖,挤了个笑容:“刘师兄,我们……”

    刘正连看都没看那两人一眼,只是嘴里的话却是帮着他二人的,他朝段凝霜喊道:“算了,他二人做也做了,难不成,你还能杀了他们?这件事便就此作罢吧,这一路上没准还少不了他们来打下手呢!”

    也是卖刘正一个面子,段凝霜这才放过了他们,转头自顾自的念叨起别的事来:“此番我们取得了蜀山练气期的前十名,进一趟锁妖塔,需寻些好东西给师尊他老人家。如此也不枉师尊在掌门面前求情,动用了我们在蜀山的人,这才把我等送了进来。至于那个贱男人,等我想办法到了昆仑,杀了他的心上人,看着他痛不欲生,那才叫爽快。”

    “呀,师姐,原来你此番是去找那个,叫什么什么雪的女人的,不是找师兄啊?”蹲在一旁的两位,见段凝霜不再发作他们,便又跳将了出来,那女修一个嘴快,便问了出来。

    “我去找他干什么?便是抽了皮扒了筋,又能怎样,况且他怎么说都是阴阳老怪的徒弟,平日里与咱们师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杀了也平白给师尊惹麻烦,倒不如杀了那个外人,反倒叫那个贱男人难受,这才是高招。你们学着点!”段凝霜没好气的白了那两人一眼,从储物袋中拿出自己的惊魂钩,细细擦拭了起来。

    站在那里的两人被说的狠了,很是无奈,半晌,那位女修拉了拉那位男修的袖子,转了转眼珠,笑嘻嘻的对段凝霜打了个报告:“嘿嘿,凝霜姐,我二人先去物色物色哪里有上好的肥羊,放心,我二人一定不轻举妄动,找到了,立马回来通知凝霜姐,您就莫生我二人的气了,好不?”

    “走走走,”段凝霜实是厌恶这二人,立马挥手,“你二人若是不小心,被什么人杀了也活该。”

    那男修还想说什么,便被一旁的女修急急的拉走了。

    那女修走的极快,直到再也看不到段凝霜、刘正二人的身影,这才停了下来,长吁一口气:“师姐正在气头上,莫与她多说,也最好少在她面前晃悠,不然有的骂你呢!”

    “哦!难怪你把我叫了出来,不过咱俩真去找肥羊吗?”那男修转了转眼珠,模样凭空多了几分猥琐。

    “对,专门找那种落单的,还看起来特别好欺负的,若我二人直接杀了他,得了百叶楠回去交差,师姐定不会再生咱们的气了。”那女修边说边笑,不住的点头,左想右想,都觉得这个主意最好,最能讨师姐欢心。

    那男修一听之下,连连点头:“有道理啊!还是你有办法。”两人一拍即合,当下便打了这个主意,开始物色起肥羊来。

    只是找了好一会儿,不是修为她二人看不透的,高于她二人的,便是好几人一块儿,结伴同行的,两人吓的胆颤心惊。好几拨几人一组的,那上下打量他二人的目光,怎么都让他们觉得自己才是那待宰的肥羊。

    千幸万幸,那几拨人都没有动手,两人倒是被平白吓出了一身冷汗。

    被吓得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一会儿,这两人才停了下来,此时,才发现他二人竟是朝着向阳的地方走了好大一段距离。

    “这地方会有什么人啊,来这里的,不是笨蛋,就是傻子。”那女修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真是的,找个肥羊也不容易啊!”

    此时,一旁正唉声叹气的男修却是突然眼前一亮,一把拽住那女修,指向前方:“看,看那里有个傻,傻子肥,肥羊!”

    知晓这男修一激动就结巴,此时,定是激动非常。那女修循着这男修的指向望去,可不是吗?那在太阳底下挖灵草的女修,练气十一层,只一抬头,看那模样,也是个好欺负的。

    “走!”那女修激动的拍了下那男修的肩膀,向着那位挖灵草的女修走去。

    葭葭只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两团很是奇怪的灵力波动,回头望去:好家伙,这二人就算是脱了皮,她也认得。不是同段凝霜、刘正在一块儿的两位合欢宗修士吗?

    只过了遍大脑,葭葭便猜出了他二人的来意,不慌不忙的拿出储物袋,方要拿东西时,两个阵盘便从里头掉了出来,一落地便咕噜噜的朝那两人滚去,直到滚到那两人的前方,方才停了下来。

    葭葭笑着站起了身,朝两人行了个道礼:“不知二位可否帮我捡个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笑意,正愁怎么动手呢?这机会便送上门来了,这样正好,走近一些再下手,一击必中。

    不疑有他,那一男一女两位修士当下便蹲下身去捡那两个阵盘,只是才一接触到阵盘,两人的脸色便齐齐一变:“不好,上当了!”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他二人便感觉自身好似陷进了一座不知名的山谷,周围矗着五座不知名的山峰。

    “这是什么地方?”那女修有些害怕的抓住那男修的臂膀,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我怎么知道?都是你不好,也不看看是什么人,便下手了。这哪是羊啊,分明是头披着狼皮的羊!”那男修心里眼里全是不满,一股脑的倒向了那个女修。

第五十一章 命中注定的孽缘

    那女修也不是好惹的,当下想也不想,甩手就给了那男修一个耳光:“分明是你找来的,怎么,还想赖到我头上。”

    “你!”那男修气急之下,便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只拳套,一带上就要往那女修身上招呼,那女修倒也不退,反倒上前了两步,迎上那只拳套,口中喝道:“真出息了,出了事便想着打自己人,也不想着对付外人。”

    “你!”这话犹如一大盆冷水从那男修的头顶灌下,那男修一个激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垂头丧气的说道:“那你说如何是好?瞧这样子,这分明是一个阵法,我二人可对这阵法一窍不通啊!”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阵。”那女修摇了摇头,静默片刻,这才开了口,“不过,这头假肥羊再怎么逆天,也不过练气十一层,就算她的阵法造诣已达一品阵法师的行列,受修为所限,我二人拼了全力,也并非不能破阵。”

    “你是说蛮力破阵?”那那男修连连摇头,“你以为假肥羊是个傻子吗?我等倾了全力来破阵,她以逸待劳,要解决我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如何是好?”那女修两手一摊,气急败坏的朝那男修吼道。

    “我怎么知道?”那男修也很是郁闷,半晌,回头看了眼满脸愤懑之色的女修,“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倒不如我二人走走试试,或许,或许”那男修抬头瞥了一眼那女修,声音越来越低,“可以破阵。”这最后四个字说的更是低如蚊语。

    沉默了一会儿,那女修终究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拉住男修:“我二人还是不要走散了,走一步试试。”

    “也好,”那男修只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了,“随便走吧!”

    言罢,一脚便跨了出去,行了一步,见周围并无动作,两人俱是对视一眼,满面喜色。

    岂料嘴角的笑意还未隐去,凭空便出现了一人,那人笑眼弯弯,一身青衫,可不正是那位待宰的假肥羊。

    假肥羊抚了抚略微零乱的秀发,笑吟吟的看着他二人,“我本想等你们一等,但现在想来却是不妥,万一,另外两位找来怎么办?还是先解决了你们,好让我先跑一步。”

    假肥羊说着,也未见她如何动作,两人便惊觉周围那五座山峰似是突然活了起来,围绕着她二人开始转动。

    几乎是同时,那五座山峰同时幻化成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大刀、荆棘、汪洋、火球,巨石向二人袭来,那位假肥羊言笑晏晏的立于一旁,丝毫不受周围颠倒的五行所限,行走间如履平地。

    “我这小五行阵不错吧!”假肥羊开口间,便已至两人的身后,那二人光那幻化的五行便顾及不暇,又没有那如风灵根一般逆天的速度,只一招,便直击心房。

    眼瞅着两人面带不甘,渐渐倒了下去,那幻化的五行逐渐消散,重又变幻成五座山峰。

    葭葭蹲下身,取走两人身上的储物袋,收了小五行阵,便匆忙离去了。

    “那两个蠢货怎的还不回来?”等了半天,段凝霜已很是不耐,干脆站起了身,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刘正啊,要不,我们还是前去寻他们吧,莫要真被什么人杀了。”段凝霜此话却是随口一说,却不知自己已是一语成谶。

    坐于树下,打坐修炼的刘正缓缓睁开了眼,他面无表情,只是出口却是惊人:“他二人倒现在还不回来,只有两种可能,一嘛,便是得了什么大机缘,乐不思蜀了。不过这地方,早就被那些金丹、元婴的老怪们用神识打探了不知多少遍,这种可能性,比一朝顿悟,筑基就此进入金丹的可能性还要小。所以这最为可能的便是她二人凶多吉少了,不是陷入了什么凶险万分的地方,便已是被人杀了。”

    “刘正,不会吧!”段凝霜的脸上也浮上一层忧色,“好歹也是同门,那两人蠢归蠢,却怎么说来,这资质还是不错的。若要真死了,回去也不好交代!不行,我还是去寻他们一寻吧!”

    刘正站起了身,仍是面无表情:“我与你一道去瞧瞧。”

    “也好,我二人同时联手,这秘境中想必也无几人是我二人的对手。”与刘正一拍即合,段凝霜当下便拉了刘正一路寻来。

    只是寻了半天,也一无所获,段凝霜这才急了起来:“莫不是真死了吧,如何是好?”

    “莫急!”刘正摇了摇头,“且让我来找找。”话音刚落,他便伸出那宛如鹰钩的右手,指尖荧光微闪,掌下灵力波动,划过鼻尖!

    重重的嗅了两口,刘正伸手一指,脚下已向一处掠去:“那边!”

    段凝霜并未等他说完,便跟了上去,只是脸上却满是不解:“我们是要寻百叶楠,那两个蠢货没事来这向阳的地方做什么?”

    刘正并未应下这句话,片刻之后,才平平开口:“他二人怕是已陨落了,你也早作准备吧!”

    段凝霜倏地睁大双眼,看向前方。修士的目力一向是极好的,那躺在太阳底下的二人,不是那两个蠢货又是谁。

    情急之下,段凝霜自是调动全身灵力,向前赶去,与刘正一前一后落下,她上前几步便抱起了两人:“师妹,师弟!”虽平日里不是打便是骂,可倒也有几分感情在,段凝霜眼中也隐隐有泪光闪过,半晌才放下了两人的尸体,“师妹,师弟!你们等着,师姐定会为你二人报仇的。”

    刘正接过两人的尸体,查看片刻,这才抬头看向段凝霜,眼中波澜不惊:“一招直击心房,他二人走的并不痛苦。”

    “怎么?”段凝霜冷笑片刻,“还要我感谢那凶手不成,那人杀了我的师弟师妹。”

    “那人若不动手,死的便会是他!”刘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他二人怕是又把你的话忘到脑后去了,看谁都是肥羊,忍不住便出手了。”

    “我不管!反正那人杀了我的师弟师妹,我便要他偿命。”段凝霜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那两个蠢货再不堪,也唤我一声师姐,难道还能让他二人白死不成?”

    “随你。”刘正淡淡的应了一句。

    段凝霜沉默片刻,还是转头看向了刘正:“那人杀了我师弟师妹,身上定有他二人的味道,你帮我寻上一寻。”

    见刘正静默不语,段凝霜咬了咬牙,一狠心便道:“你这次若帮我,回去我便告诉师尊,央求他老人家替你练两把趁手的兵器,如何?”

    听闻段凝霜的许诺,刘正这才抬头,重重的嗅了两口:“一言为定!”言罢,伸手一指,“那边!”

    跟着刘正一路穿山错林,直至走至一处平地,方才停了下来。茵茵草地上统共坐着三位修士,两男一女,俱相隔了一段距离,怎么看都似是独来独往的修士。

    “刘正,一个炼气十一层,两个炼气十二层,你怎么说?”段凝霜愣了片刻,看向刘正。

    “都杀了吧,依你我的实力,杀掉眼前这三人不成问题!”刘正淡淡的开口,说话间,人已出手,跃向了离他最近的那位练气十二层的修士。

    段凝霜紧随其后,右手惊魂钩已然脱手,同时手握一张符纸,甩向最远处那位练气十一层的女修。

    自他二人一出现,葭葭便连呼不妙:“也不知这两位魔门中人用了什么方法,竟一路找来了。”当下,寻出了小五行阵,放于身前!

    那张符纸如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向她飞来,葭葭转身便逃,可不管她向左抑或向右,那张符纸仍然紧追不舍。

    虽不知这是什么符纸,但那符纸上强大的灵力波动,也让葭葭明白,一旦沾上,恐怕是非死即伤。

    不得已,葭葭只得就地而坐,自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只阵盘,摆了个奇门防御阵,希望可以抵得一二。那符纸上的灵力波动仍然很是强大。

    若是时间足够,葭葭倒不介意耗上一耗。只是,依那二人的身手,解决那两位炼气十二层的修士只是时间问题,这符纸上的灵力,一刻未耗尽,她一刻就动弹不得,坐于此处,终究不是上策,该如何是好呢?葭葭苦笑一声:此刻没有萧璃雪,却还是与段凝霜对上了,这还真是命中注定的孽缘啊!

    段凝霜面不改色的收回了惊魂钩,兀自取下那陨落修士的储物袋,翻看了起来,不过片刻,便紧皱柳眉:“没有师弟师妹的东西,不是他,刘正,你那边那个呢!”

    刘正只扫一眼,便摇了摇头:“不是。”

    “哼,想不到真是不叫的狗最会咬人,那女修一个练气十一层竟敢连杀我两位练气十一层的师弟师妹。”段凝霜冷哼一声,“不过,那又怎样?只消一沾上那紫霄神雷符,她就算不死也会元神受损,修为难以存进。”

    “你莫高兴的太早,”刘正此时却一反常态的细细观察起周围的景象来,“此人虽取了师弟师妹的储物袋,却迟迟不动手,这才要我出手来寻,只这一事,便可看出,此人颇为谨慎,还是小心为妙。我总觉得这周围安静的出奇,有种不妙的感觉。”

第五十二章 与虎谋皮

    “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周围安静的出奇。”段凝霜皱了皱眉,“莫非她连逃跑之时都不忘摆我们一道?”

    刘正并未理他,而是思索片刻,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物,竟是个神情阴策的少年。段凝霜只略微愣了片刻,随即便恍然:“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个傀儡。能有什么用?”

    “替死。”刘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不知怎么搞得,段凝霜只觉的阴仄仄的,浑身竟起了一身寒意。

    刘正看也不看段凝霜的表情,自顾自的转动着傀儡少年的胳膊,片刻之后,拍了拍傀儡少年的肩膀:“去吧!”

    那少年宛如活物般眨了眨眼睛,动了动腿便飞了出去,在周围四处游走了起来。

    “你居然会傀儡之术,我怎么不知道?”看着四处游走的傀儡,段凝霜心中募地燃起了一阵疑惑,看着刘正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防备。

    刘正神色淡淡:“谁会把自己的看家本领一样不差的说给别人听?”

    惊觉自己竟说了一句废话,段凝霜自知理亏,便放眼看向了别处,只这一看,脸上便浮现出一丝喜意,“瞧,你的傀儡找到了那丫头给我二人挖的陷阱,我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个阵法。若是没有这傀儡,只要一踏进那阵法周围方寸,我二人便要陷进去了。”

    “恩。”刘正低低应了一声,默默的看着傀儡陷入阵中被废。

    “你既损失了一个傀儡,我也不好多占你便宜,这阵法,便让我来破吧!”段凝霜笑吟吟的走上前去,扬手便落下几颗弹珠,嵌在那被尘土覆盖的阵盘周围。

    她手指微动,轻喝一声:“爆!”便听“砰砰”几声声响,声音算不得大,奈何这威力却是惊人,刘正淡淡的扫了一眼地面上深及数尺的裂缝,默不作声的看向段凝霜,段凝霜莞尔一笑:“这是师尊叫我带来的紫霄神雷珠,如何?威力不错吧!”

    瞅见刘正若有所思的表情,段凝霜也不打断,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傲意:“我此番出行,师尊为我准备了不少好东西,若不是想要进趟锁妖塔为师尊寻找那样事物的下落,我才懒得进来搅这趟浑水呢!还平白连累的两位师弟师妹丢了性命。”

    眼见那阵盘被几颗紫霄神雷珠炸的粉碎,刘正上前几步,走向了那被炸的粉碎的阵盘处,蹲下身,手伸向那阵盘,他原意不过是想拿走回去研究一番此人布阵的手法,岂料,还未触及那阵盘,刘正便感觉到一股强势的灵力向他袭来,脸色微变,随即跃向一边。

    “可是你碰了什么东西?”眼瞅周围五行颠倒,凭空冒出五座山峰,段凝霜再傻也猜到了他二人这是陷入阵中了。

    听闻段凝霜的话语,刘正当下便摇了摇头:“我并未触及,这是一个连发阵!她算准了我们会去追她,因此在毕竟之路上埋下了一个小阵。只是这小阵却并非为伏击我二人而设,而是故意泄露灵力,我二人见此,必会破阵。待我二人破了这小阵,便连发这大阵。”

    “年纪不小,心眼倒挺多。”段凝霜冷哼一声,“不过是拖延时间,这阵法奈何不了我二人。”

    “她此番作为,却也有她的道理。若无那个小阵,直接摆这个大阵,依我二人之谨慎,会随意踏进去吗?未必会中招。而看似匆忙放下的小阵不过是一个诱饵,我二人一早便察觉出了不对劲,又找到了那个小阵,以为找出了问题,谁料不过是人家的一个局。我等一路情急而来,一时不查,倒也在情理之中。”刘正仍是一板一眼的分析了起来!

    平日里瞧他那张棺材脸,也不觉有什么不妥,此刻瞧来,段凝霜却觉得甚是窝火:“你倒是好雅兴,如此赞赏她。不如跟她一道,反了合欢宗算了。”

    “我可不是宗门里那些怜香惜玉的人,你跟我发火,我也不会顺着你。”刘正掀了掀眼皮,“废话少说,破阵吧!”

    ……

    那么久还没追来,葭葭便已猜测到那二人定已引发了她布下的连发阵,伸手拭去了额上的汗珠:还有时间。那道灵力波动十分强大的符纸,仍在尝试着向阵内冲来,每一次撞击,那灵力便会消散去几分,再来几次,将那符纸上的灵力耗的差不多,她便可以离开了。

    葭葭死死的盯着那符纸,再来三次,又一次撞击,那撞击的灵力消散了出去,再来两次,又是一次撞击,灵力消散了一点,最后一次撞击,眼前那张符纸灵力已所剩不多,调动全身的灵力,抬手一个烈阳诀袭向那张符纸,眼瞅那张符纸被烈阳诀引燃了,打了个转儿,慢悠悠的落到了地面,转眼便化为了灰烬。

    “臭丫头!胆子不小啊!”一道娇喝传来,葭葭暗道不好,运用神行步,转身便跑。

    “再快有我的惊魂钩快吗?”段凝霜转眼便至,同时甩出了她的惊魂钩。

    惊魂钩破空袭来,葭葭不得已一个转身,躲过了这一招。几乎是本能的,看着惊魂钩那闪着寒光的钩尖之处,她产生了一种惧意,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刘正,无须你动手,我要亲自替师弟师妹报仇。”段凝霜说着,惊魂钩再度出手袭向了葭葭。

    “叮!”一声,手中的制式飞剑撞上了惊魂钩,被一股强大的冲力袭的摔向了一边,暂且压下了口中的腥甜,虽是手忙脚乱,葭葭仍然忍不住辩解了起来:“是他们先来寻得我,不杀他们,难道还等着他们来动手杀我不成?”

    “你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替我师弟师妹偿命。”段凝霜喝了一声,伸手抓向葭葭。

    葭葭一个闪身躲过,右手一甩,甩出了碧浪镯。刘正在一旁暗暗点头:“不错的步法,昆仑武功果然不错,有朝一日,定要前去学上一学。”

    眼见那镯中倾倒出的波浪滔天,段凝霜紧抿双唇,神色一冷,“骗人的把戏!”言罢,一钩甩向了碧浪镯,那镯子一个不稳,发出了两声“嗡嗡”的声响,便自空中摔落了下来。

    她轻笑一声,继续甩向葭葭。看着越来越近向她袭来的惊魂钩,许是急中生智,葭葭一念闪过,连忙喊道:“刘正,还不动手。”

    只一言,段凝霜便顿了一顿,随后本能的一颗紫霄神雷珠袭向刘正,刘正微微错愕,随即闪到了一边,躲过了那颗紫霄神雷珠。

    葭葭也不含糊,张口便道:“快杀了她!主上有新令。”

    葭葭“主上”二字刚一出口,刘正脸上便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扭头看向葭葭,却没料到与空中的段凝霜碰了个正面,脑中极快的计较了一番,随即出手,袭向段凝霜。

    段凝霜一个错身躲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二人居然是一伙的,那个主上是谁?说!”

    与葭葭比起来,刘正才是更大的威胁,段凝霜想也不想便朝葭葭扔出一张紫霄神雷符,不得已,葭葭如法炮制的摆阵坐于阵中,如先前一般耗起了紫霄神雷符的灵力。

    眼角时不时的瞥向恶斗的两人,心中默默计较了起来:按原著所说,刘正实力要高于段凝霜,若刘正得胜,我便要编个好点的理由,好让他彻底相信我!若是不巧段凝霜得胜,就算不伤,想必也已耗费了巨大的灵力,这次我便可以以逸待劳,摆上几个阵法,也并非没有一拼之力!

    “你竟隐瞒了实力。”与刘正拆了几招,段凝霜便感觉到很是吃力,与以往与他对招时完全不同。

    “你既已知晓,那便留你不得了。”刘正右爪如鹰钩袭向段凝霜,速度之快,带动着周围的灵气也有了一丝锋芒。

    又是数招拆过,“合欢宗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知晓长此以往,自己决计讨不了好,段凝霜眼珠一转,出口便与他论起了往事。

    岂料刘正并不接话,口中只道:“我本就是主上的人,奉命潜于合欢宗。紫霄神雷符、紫霄神雷珠那些小把戏,对我没用。就算是把紫霄老儿送你的东西全使出来,也胜不了我。好歹也有几年共事之谊,你自尽吧,我倒是不介意留你个全尸。”

    他话虽是这样说,可手底下却愈发狠戾了起来!手中一甩,凭空出现3只傀儡人偶,袭向段凝霜,其中一只一把抓住了惊魂钩,嘴角无声的咧开了一道诡异的弧度,摸了摸惊魂钩,竟一把将它塞入了口中,段凝霜心中募地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不!”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那让葭葭胆颤心惊的惊魂钩竟这么被咬断了。

    葭葭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当然最受不了的还是段凝霜,趁手的兵器已断,败局已定,刘正眼中精光一闪,一阵风似的袭向失魂落魄的段凝霜。

    眼前这一幕,让葭葭几欲作呕,那刘正慢条斯理的抽出伸入段凝霜体内的右手,同时抽出的,还有拿在他手中似乎仍在跳动的心脏,看到葭葭惨白的面色,刘正将心脏收入储物袋中,缓缓走向她:“人心大补,你不知道么?”

第五十三章 出秘境

    刘正走到她的跟前,几乎是徒手抓住了那张符纸,那符纸上蕴含的强大灵力撞击上了他的灵力,“哔啵作响”,灵力冲击到了极致,一瞬间,恰似雷电交击,震得人胆颤心惊。

    见他收了那张符纸,葭葭这才收了阵法,从里头走了出来,对上了刘正那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

    “你知道我方才为什么动手么?”他淡淡的看着葭葭。

    这人就像一架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这是葭葭的第一反应,我若想耍小聪明激怒他只怕会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葭葭眯了眯眼睛,轻咳一声,目光坦然的对上刘正:“我知道你并非是完全相信我,只是在方才那种情况下,解决掉段凝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首先她并非完全信任于你,单看她的表现,你就算杀了我,她还是会疑心于你,这样于你会很麻烦。其次单从我和她的威胁来讲,她的威胁要大的多。即使解决了她,要杀我,对你而言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而反之,你如果先解决了我,她若从背后下手,你也没那么容易躲过她的黑手。最后”葭葭挑了挑眉,看似自信满满,“你已有七分相信于我,不是么?”

    一下子把话说完,葭葭便笑吟吟的看着她,双手背负,目光坦然。只是唯有她自己知道,背后双手的手心已是满手的汗。按原著所提到的,并没有人知道刘正是他背后那位神秘主上派来的卧底,她此番赌的便是一个“无人知晓”。

    刘正沉默片刻,开口道:“你方才说主上有新令,却不知是何令?”

    “宁无双传讯,东海千礁岛上秘密非比寻常,要你即刻赶往千礁岛,主上已经先行赶去。”葭葭低头轻咳一声,再抬头已是一脸正色。

    这句话是传讯给刘正倒是不假,不过并非由葭葭所传,而是在刘正因竭力逃离萧璃雪一行人的毒手,重伤昏迷之际,被一蒙面人所救,由那位蒙面人传的口讯。

    虽然时间与原著不对,但那位蒙面人却是在昆仑山下明定城给他传的讯。而刘正与段凝霜一行人还未进入过昆仑境内,这口讯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只要那位蒙面人未曾给刘正传过讯,这口讯就足以让刘正相信她的身份。葭葭赌的便是那蒙面人还未见过刘正。

    “宁无双”三个字从葭葭口内说出之后,刘正这才渐渐缓了脸色,周围那种刺骨的凛冽感逐渐才消失殆尽。若有人想要对她动手,只要离的够近,又不刻意收敛,她便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凛冽感。葭葭并不知晓这是什么感觉,只晓得自己对这种感觉要比常人敏感的多,她自己管这叫做杀意。

    “成了!“葭葭暗暗欣喜,这刘正想必已确信她是那位主上派来的了!

    思索片刻后,刘正仍略有疑惑的加问了一句:“你既是主上派来的,为何不一早与我说呢?”

    葭葭转了转眼珠,“我是三灵根资质,在昆仑地位并不高,也无师承,此次能进这里,全赖侥幸!一来,你四人要去昆仑这事我一早便知晓,我本是准备在那里传讯给你的,便没料想到能在这里与你们碰上。二来,就算看到了你们,你与他们半刻也不曾分开过,我无法传讯于你”葭葭说这话时眉头紧锁,一副发愁的表情,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的两个小人已经吵翻天了:一个指着另一个的鼻子骂道:‘谎话连篇,谁教你的!’,另一个很是委屈:‘你以为我愿意啊,没看到刘正刚才对段凝霜下的手吗?不骗他,我还有活路吗?’

    听闻此言,刘正想了想倒也点了点头:“有几分道理。”

    葭葭暗暗舒了口气,那边刘正却又皱起了眉头,她现在一看到刘正皱眉就害怕,生怕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下却是有些麻烦了,我四人此番进入秘境是找的蜀山的裘千刀帮的忙,他本是合欢宗的人,暗地里与那紫霄老儿关系甚好,我四人进而只得一人出,只怕这事难以善了,更何况,我四人先前进来之时,是用了合欢宗特殊的秘法,将修为压制至练气巅峰才得以进入的,我若出去,还得回一趟合欢宗,解了这秘法才能走。”刘正紧锁眉头,很是苦恼。

    葭葭吐了吐舌头,怎么办?她怎么会知道。刘正只自顾自的在那里皱眉想办法,葭葭无聊的就地打坐,干脆开始修炼了起来。

    良久,刘正似是想通了一般,葭葭只听闻他冷然的一声响起:“你倒是好雅兴!”一语言罢,便摊出手,伸向葭葭:“将那两人的储物袋拿来。”

    葭葭看了他一眼,自知不敌,只得乖乖的交出了那两人的储物袋。

    刘正自储物袋中将那两人的百叶楠拿了出来,扔给了葭葭:“我不能进锁妖塔了,得立刻赶回合欢宗。这些百叶楠,你收掉一些再上交,要得个昆仑前十不成问题。若有机会进入锁妖塔,你须帮主上寻一样事物,是只手环,看似是废铁所铸,其实不然,火烧不透,甫一靠近,便觉得清凉无比。你若一见,必能察觉其与众不同。”

    葭葭低低应了一声,心道还能不能见到你还是个问题,下次我若见了你,定绕道而走。若不小心叫你碰上了,你必知我诳了你,想必也没什么心思问我要什么手环了,而是直接杀了了事。

    “我原本的修为怎么说也是半步金丹,虽被压制了修为,可大庭广众之下,就算裘千刀疑惑,料他也不敢动手。要在路上寻个机会先逃回合欢宗,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剩下的事,你就莫管了,我自有办法。”刘正思索了片刻,便已想到了应对之法。

    “嗯。”葭葭低头无力的应了一声,心里只盼着刘正早些走。

    却不想自己这幅神情却被刘正错解了:“那两人的东西,我还看不上。只不过被阴阳老怪下了蛊毒,这玩意儿给了你,你也不能认主。不如回去交给主上,让他去了这蛊毒,下次见你时,必交付于你。”

    他一口一个下次,叫的葭葭心虚不已,连连点头:“我知晓了。”

    “好了,你我还是分开走吧!我能嗅出人不同的味道,他人也能,你接触一下其他人,就此告辞。”刘正一个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刘正,葭葭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拍打着胸膛:“吓死我了。”

    休息了片刻,不用刘正说,葭葭也连忙离开了,直到跑出了一段距离,方才停下。

    跟随着来往的修士便走,走了一段路,葭葭便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灵力波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怎么了?

    快走几步,直至走到一处深潭边,这里簇拥的修士最多。

    葭葭正四处张望之时,便听到有人在喊她,那人似乎颇为兴奋:“连师妹,连师妹,这里,这里!”这声音,不是钟卫又是哪个。

    葭葭挤了个笑容,走上前去,不远处的江山回头朝她点了点头,葭葭也朝他一笑,算是回应。

    走至离钟卫几步之远时,那位钟卫便上前几步凑了上来:“连师妹!”他仰脸一笑,“可是也被这灵力波动吸引来的?”

    葭葭点了点头,问向钟卫:“我才来,不知此地出了何事?”

    “还不是有人说有异宝出动,大家都过来看看!”说道这里钟卫朝葭葭挤了挤眼,压低嗓音,“不过我与江山师兄都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小。反正这都第四天了,秘境中的百叶楠也被寻得差不多了,便跟过来瞧瞧热闹。”

    “原来如此,”葭葭苦笑了一番,“我倒宁愿出去了,这地方憋久了,也不舒坦。”

    钟卫睁大眼睛看向葭葭:“你要出去?”

    见她点了点头,钟卫一拍脑袋,伸手一指:“那简单,瞧见没有,这东南方向那棵百异果树下,就有一个传送阵,一踏上,便能出去了。”

    “不会吧!”葭葭有些惊讶,“掌门先前并无提到有传送阵啊?”

    “嘿嘿,来之前师尊告诉我的。不过一般进来的,就不想出去了。就算在这里打坐,以此处灵力之浓郁,那也是事半功倍啊!”钟卫砸了砸嘴,似乎觉得葭葭出去很是可惜。

    “无事,那多谢钟卫师兄了,葭葭便先行一步了。”知道有了传送阵,葭葭抬手行了个道礼,与钟卫别过,便向传送阵的方向走去。

    找到了传送阵,得知能先行出去了,葭葭心情自是不错,连带着看到眼前冷着脸,拦住她的林卿言,都能给个笑脸。

    “那是传送阵的方向,你莫走错了。”林卿言看了她一眼,便将头转向了一边,声音很冷。

    葭葭却是一笑:“我知道啊,只是想先出去而已。”

    “随你!”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林卿言只觉得自己一番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闪到了一边。

    只当没看见她的脸色,葭葭走向传送阵,一脚踏了进去。只觉得眼前一晃,转瞬便已看到了境外天明,澄澈如洗。

第五十四章 一场豪赌

    似是心有所感,两位掌门同时回头,看向那处秘境的出口。

    从秘境中走出的,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她身着昆仑的外门弟子服,身姿窈窕,未语先蹙眉,皮肤精致如白瓷,这等模样,颇有几分楚楚可怜之韵!

    眼瞧在场真人同时回头看她,那少女似是微微惊讶了片刻,随即向众人行了一礼,声音清脆、掷地有声:“昆仑外门弟子连葭葭见过各位真人!”

    “原来是我昆仑弟子。”昆仑掌门七鹤真人点了点头,示意葭葭上前来。

    葭葭依言前去,又行了一礼:“弟子参见掌门!”

    “无妨!”七鹤真人开口便询问了起来,“你怎的先出来了?百叶楠可寻得差不多了?”

    葭葭立即将一早便分出的两百多株百叶楠交了上去。

    七鹤真人还未开口,显文真人倒是先开了口,他一捋长须,看向葭葭笑的颇为和善:“不错,估计能入昆仑前十了。”

    七鹤真人并未应他,只是嘉奖了一句葭葭:“你不错,暂且退下吧!”

    “是,掌门!”葭葭转身向着昆仑修士那一边走去。走至近处,略一迟疑,便自觉地站到了沈离光的身后。

    “梅七鹤,不到一日,那些弟子便要出来了,我二人这一局,怕是到那时,也难以分出胜负。”蜀山掌门显文真人收了手,笑意颇深,“你可还记得我二人在下这一局之前所立的赌约?”

    “怎的不记得?锁妖塔十年的占有权?难不成,杨显文,你有更好的提议?”七鹤真人神色淡淡的看向显文真人。

    显文真人伸手一指,指向那中间的锁妖塔:“锁妖塔前,有通向俗世的传送阵。我蜀山石无心真人夜观天相:凡尘俗世,双龙争霸。一场好戏即将拉开。不如便以此为赌,以锁妖塔十年的占有权为赌注,如何?”

    七鹤真人略一思索,便缓缓开口:“我修仙之人本不应插手凡俗之事,只是此双龙争霸一事却也与我等有一定关系。”七鹤真人似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锁妖塔,“既是凡俗,筑基期的弟子便不用了吧,只练气期便已足够,杨显文,如何?”

    “好,便取我昆仑、蜀山练气期的弟子前十名,前往凡尘走一遭。”显文真人说罢便仰天大笑,连道三声,“好,好,好!你既舍得,我又何尝舍不得?双龙争霸左右不过一两年光景,去那灵气稀薄的凡尘,叫这些小辈磨磨锐气也好。”

    才听闻此一席话,在场真人中便有好几位变了脸色,这前十名,往往是两派最有希望筑基的弟子,若去那灵气稀薄的凡尘走一遭,这一两年光景便是废了。

    葭葭自知自己这百叶楠的数量进入前十名几可成定局,难不成,她也要去那灵气稀薄的凡尘走一遭?

    便是沈离光也微微动容,回头看向葭葭,眼中闪过一丝可惜之色。

    “掌门!”梅七鹤耳尖微动,这声音他熟悉的很,朝他传音而来的,正是秦雅。

    “秦师兄!”梅七鹤修为在元婴后期,而秦雅却是元婴大圆满,论修为,便要唤他一声师兄。

    “我来之前去了一趟天机殿,燕师妹早已料到有这一遭了,她嘱咐了我一些事情。在此,便先向掌门讨个人情,他日,莫怪秦某人自作主张。”秦雅的抬头看向七鹤真人,略微点了点头。

    “我知晓了!只是不知我七鹤接下的这一局,会是输还是赢?燕师妹可透露一二?”七鹤真人仍是一脸严肃,只是细看之下,眼中分明有笑意一闪而过。

    “她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天机不可泄露。”秦雅传音而来的声音中颇有些无奈。

    虽是失望,但有秦雅与他一道,七鹤真人顿时也没觉得那么失望了。

    葭葭默默的立于沈离光身后,低头不语。

    半日转眼便过,蜀山掌门抬了抬眼睑,一伸手便指向了葭葭:“那昆仑小辈,可否告诉老头儿,这些练气期的小娃娃在里头干嘛呢?”

    葭葭一惊,自觉的行了个道礼,恭恭敬敬的回道:“我出来之时,有不少人聚集于传送阵不远处那个深潭边,那边灵力波动,有人说异宝出世,便在那里守着了。”

    葭葭也没料到,她这一言,似是激起了千层浪。甫一听闻,不少真人便连连摇头,脾气暴躁点的,更是直接怒喝:“蠢货,哪来的异宝,那分明是一只被先人封印了的九阶冰火蟾。灵力泄露,莫非是这封印不稳了?”

    “莫急莫急!”好脾气的蜀山掌门连连喝道,“那封印一时不会儿是冲破不了的,我等并未自秘境泄露出来的灵气中感到丝毫不妥”他顿了顿,看向昆仑掌门,“梅七鹤,不如我二人暂且先封了这秘境,将那些小辈全数移出。等送走这些小辈之后,再来处理这九阶冰火蟾一事,如何?”

    “此话原本便是我想说的,事不宜迟!先将那些小辈全数移出吧!”七鹤真人一语言罢,便出了手!

    葭葭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群修士似是凭空出现一般,转眼便已立于跟前!被传送出来的钟卫眼睛极尖,一交完百叶楠,便向她跑了过来。

    这次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还未开口,葭葭倒先开口了:“钟卫,我在秘境中也看到几个陨落的修士,怎的,没有……”

    话还未说完,钟卫便了然一笑:“你是在说这事啊?被强行传送出来的,只有活着的,已陨落的会一直留在里面!”

    “可是……”

    又未等葭葭说话,钟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莫忘了里面有妖兽,陨落修士的肉身便留在了里头,这是大家心照不宣之事。”

    “原来如此。”葭葭弯了弯嘴角,心中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想不到段凝霜生前如此绝色的一个人,死后却要葬身妖兽之口,有感之下,顿时一片唏嘘。

    钟卫四处探了片刻,看来看去,忍不住还是拍了拍葭葭:“师妹啊,为何把我们传送出来?”

    葭葭看了他一眼:“那什么异宝是封印的九阶妖兽,掌门怕你等有危险,便将所有人传送了出来。”

    在场的筑基修士也是同时被传送出来的,此番,却是平白遭了练气修士的罪,然而,有真人在场,他们却也只是脸色不虞,口中并不敢多言。

    不消片刻,修士所撷百叶楠数量便已统计完全。

    在来秘境之前便已分发的玉牌,此刻已显示出了自己的名号和名次。

    葭葭取出玉牌,“连葭葭,昆仑第七”几字赫然在历。

    “昆仑、蜀山练气期前十名出列!”方才显现出了名号,那统计的真人便将他们叫了出来,在场众人均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葭葭却早已知晓。

    同为前十的钟卫、江山皆点头朝葭葭致意,出列的二十位修士中,只两位女修,一位是葭葭,另一位是蜀山的女修,容貌很是娇俏可爱。

    只扫了一眼场中那道青衫背影,苗若瑶便似是不经意一般探了眼唐安手中的玉牌,啧啧称赞了起来:“哟师弟是筑基前十啊!”

    “侥幸罢了。”得了前十,唐安心情也似是不错。

    苗若瑶随即轻叹了一声:“我不过筑基十七,却是可惜了。”

    瞥了眼听完他二人一席话,眉间“川”字挤得更深的林卿言,苗若瑶面上闪过一丝了然,眼中笑意更深。

    那边待二十人出列之后,七鹤真人便开口了:“我与显文真人以锁妖塔十年的占有权为赌注,立下了一场赌约!俗世凡尘,双龙争霸,你等便下一趟凡尘,各自辅佐一主,便以这最终的天下归属做赌,完成这一场赌约。”

    “对了!切记,最好莫动凡人,否则,进阶之时,必会天降雷劫。”显文真人虽是一脸和蔼,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却叫在场的二十位修士无不浑身一颤,很是满意在场二十位修士的谨慎之色,显文真人一捋长须,拱手向昆仑掌门行了一礼,“此双龙不知七鹤真人如何选择?”

    “王道昆仑、侠道蜀山。王道乃我昆仑之道,我选王气之龙。”七鹤真人双手背负,此言一出,在场昆仑修士无不凭空生出了一股豪气。

    “好!”显文真人仰天大笑,“你如此爽快,我岂有拖沓之理?我蜀山既是侠道,我便选侠气之龙,”

    在场的练气修士没有人知道两位掌门这是何意,更没有人问过这些练气修士他们是否愿意,言语之间,一切已成定局。

    默默目送着这二十位修士踏上那通往凡尘的传送阵,林卿言却突然开口了:“师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便想着拿她来刺激我。”

    “你”苗若瑶乍闻此言,随即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沈离光,见他并未看向这里,这才舒了一口气,一脸不悦:“小师妹,你这是何意?”

    林卿言却定定的看向她,神色淡然:“你嫉妒我,嫉妒我学了彼岸长生术。”

    唐安张了张嘴,想要劝上两句,只是两边一位师姐一位师妹,帮哪个都不是理。半晌,终究作罢,干脆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你!”苗若瑶双目圆睁,脸色涨得通红,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被林卿言打断了,她展颜一笑,第一次笑的那么灿烂,眉眼弯弯,“她这一下凡尘,修为便有一两年不得存进,她追不上我了,你那些话也刺激不到我了。”

    林卿言一语言罢,看也不看苗若瑶,只是将视线转向那个传送阵:连葭葭,你虽在秘境中胜了我,但你终究追不上我了。

    传送阵的光芒渐渐逝去,那二十位修士转眼便消失在了眼前。

    昆仑蜀山、一王一侠、落子无悔、一出手便是天下春秋。

第五十五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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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梦里不知身是客(加更)

    一脚踏入传送阵,不过瞬间,眼前景象顿变,不再是那时不时传出一两声“兽吼”的锁妖塔,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数丈高的巨石,上书“通天”二字!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一行人出现在凡尘之时,正是俗世的深夜,四周空无一人!

    “此是何地?”还不待众人说出心中疑惑,蜀山的那位女修便率先开口说了出来,她探身望了望脚下,不由吐了吐舌头好高啊!”

    原来他们所在之地正是一山之顶,既有“通天”二字,想必,在凡尘俗世,此山之高,可算得上凤毛菱角了!奈何,此时正是深夜,空有头顶一轮弯月,这点微弱之光,使得本该有“一览众山小”这般豪迈之状的高山,凭空多了一分说不出的诡异!

    正在此时,眼前却突然一亮,却是那位蜀山女修自储物袋中拿出一只莲花状的事物,似乎是个装饰形的法器,以灵力催动,正散发着荧荧的光。见众人瞧向了她,那女修甜甜一笑,又取了一颗灵珠嵌在了那莲花状低阶法器的底部,这才开口道太黑了,拿出来与大家照明如何?”

    蜀山的温仪赫然在侧,他似是颇为无奈的看向那女修小师妹,我等来这凡尘俗世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完成任务。身上的家当,你且省着点用为好!”他虽是不赞同,可葭葭却从他的语调中隐隐听出了几分恭敬。

    那女修杏眼圆睁,愣了片刻,这才捂了嘴,忍不住轻叫一声“呀,若是这样,那真要省着点用才行!”

    凡尘俗世的灵气实是稀薄的很,他们一行人坐下打坐修炼,直至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吸进来的也不过是少的可怜的灵气!这对于他们一行人来说,不过是滴水流入了大海,连浪花都不曾激起少许。

    眼见日出东方,温仪首先便唤了蜀山的其余几位修士,打了个招呼,下山去了!

    昆仑这边隐隐是以修为最高的江山为首,只略一沉凝,他便点了点头,想了想却又加了一句凡尘俗世,灵气稀薄,我想我等能不用灵力,便不用吧!左右这也算的上淬体的一种,对修行总没有坏处!”

    此话一出,钟卫便首先放声大笑了起来我等既走此修炼一途,又何惧吃苦!来啊,大家走起,谁叫谁就是孬种!”

    钟卫说罢倒也不含糊,首先迈起长腿下山去了!他这一喊连带着也激起了其余昆仑修士的一腔豪迈,二话不说纷纷行动,葭葭自也不落后,跟了上去!江山似乎也考虑到了一行人中唯一的女修,不紧不慢的跟在了最后!

    眼见她从下山到入城,一直都是一声不吭,江山这才对她稍稍改观!

    这本也不怪他。他自修炼而起,便是这群人中实力最高的,可说是这个小群体的核心!自是有不少女修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这“哥哥”一叫,你就得为那些女修做任务,猎妖兽。他江山既不是那种爱讨女修欢心的风流修士,也不是那种万物不缺,闲功夫十足的修二代,偶尔带个女修,做个任务!

    他江山有今日全是一点一点爬起来的,说他是斤斤计较也好,不怜香惜玉也罢,既然是这里头的大哥,便要一碗水端平。因此自带过两次女修之后,他们便有了一个不成文的默契:不带女修行事!

    他自也,这修仙一途虽是男修居多,但那等心志、毅力无一样输于男修的女修也不少,但那等女修心性好强,又怎会没得平白跑来与他们一道行动呢!说来也巧,此次不得已多了葭葭这个女修,却是第一次。这着实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观察了半日,见她没有那种见到男修就“哥哥”的乱叫一通,蹭人要好处的毛病,江山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江师兄,前头有座城池,上书‘嘉元’二字,应是嘉元城!”走在最前头的钟卫兴奋的回头喊道,“走了这半天,总算能见到人了,真是不容易啊!”

    这话一出,便惹得一群修士皆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来也郁闷,虽说这路是偏了点,太阳也毒了点,可他们却着实一个人都没见到!

    走进了嘉元城,来往的凡人便不住的将目光放到了他们身上!其实这也不奇怪,他们本就是修仙者,这修仙一途随着境界的提升,能不断的排出体内的污垢,即使原本底子不样的,也自有一股与凡人不同的清气在里头。与食五谷的凡人想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况且昆仑乃正道巨擎,受正统道法熏染,这行走举止间,即使狼狈,那风华依旧不减!因此,他们这一行人甚是夺人眼球。

    葭葭还好,她未入此处之前便是个凡人,对于这种感觉,只一想便能理解!可其余之人从小便生活在那修仙之界,就算是那种毫无灵根的凡人,对修士早就见得多了,见到他们也不过是恭恭敬敬喊一声“仙师”。因此这也算头一遭收到过如此多的注视,顿时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钟卫眨了眨眼,从最前头跑到了江山身边,压低嗓音问道江师兄,好生奇怪!他们这么看着我们做,我们并未表露身份啊!难不成,这些凡人还有观人之术不成?”

    江山皱了皱眉可能,我从未听说凡人的眼力如此厉害。只是觉得这周围的凡人似乎,似乎……”他张了张嘴,有些不好意思说,他是觉得这周围的凡人身上的浊气似乎比以前见到的凡人都要重,而且这身上的穿着,也未免太磕碜了一点!

    “师兄啊!”他正犹豫间,葭葭开口了,“不如我等先找个地方落脚,也好过在这里被人这么看着,你说如何?”

    她这一言方出,江山还未,那几位修士便连连点头,被人看的多了,也是受不了的!

    “这凡尘也有客栈吧!不如我等就去那里先落脚,再商量任务之事,如何?”见众人都同意了,江山自是毫无异议,开始盘算了起来,“却也不知这里住一天要多少灵石?”

    葭葭抽了抽嘴角,心中唏嘘,连忙叫住江山江师兄且慢,这里灵气如此稀薄,就算有灵石,那又能有多少!我猜这里并不是用的灵石,且让我来问一问!”

    一听有理,江山也不阻止,只见葭葭随意的在周围的人群中找了一人,上前一步开口问了起来这位小哥,我们一行人想在这买个小院落,不用特别大的,一般一点的就好!不知大概要花费上多少?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怕被人骗了,便先问上一问!”

    那行走之人正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冷不丁葭葭上前开口一问,那人的脸立刻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大,大约上,上千两吧!”

    “银两?”葭葭细眉一挑。

    那人忙不迭的点头是,是银两!”

    “那我再问一下,这里最大的当铺在哪里?”葭葭转了转眼珠,又问了一句。

    问了两句,那人也开始顺溜了起来一,一直走,走到头就能看到和,和记当铺,最大的!”

    “好,多谢了!”葭葭展颜一笑也不多话,便走了,眉目间略带喜意我们先去当铺!”

    一众修士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便也怀疑的跟在了身后!

    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和记当铺,葭葭伸手便从储物袋中拿出十颗灵珠,放在了台上,“掌柜的,当了!”

    正低头训斥伙计的掌柜,眼睛立刻直了,伸手指向那十颗灵珠这,这是东珠?好大且颗颗圆整!”

    待拿到手上细细瞧时,却又连连摇头不,不是东珠,色泽更为漂亮,这是?”

    葭葭也不乱说,笑了笑灵珠!掌柜的,物以稀为贵,我这灵珠虽称不得天下无双,可在这里,也是极为稀少的,你看如何?”

    那掌柜双眼放光的盯着灵珠让我再看看!”

    ……

    待拿到了数张银票和一包银两之后,他们一行人落脚的问题才解决了!

    直至进入客栈之时,钟卫嘴里仍在念叨明明是灵石更值钱,他们却说是破石头。那种廉价的灵珠却被当成了珍宝,真是只看重表面,却不重内涵。没眼光,真是没眼光!”

    “好了!钟卫你都说了一路了!”江山很是无奈,“灵石与他们有用,倒不如一颗颗的灵珠,左右还好看些!”

    占了唯一的女修这个光,葭葭一人分到了一间,而那几位,除了江山之外,其余都是两人一间!

    葭葭并未睡觉,而是打坐修炼了一夜,虽是摆了个聚灵阵,可这吸收的灵气仍是少的很,激不起一点反应。

    只一大早,便被钟卫敲响了房门,葭葭才一开门,便被人高马大的钟卫伸手一拉,拉到了隔壁的房中!

    一众修士皆面色不郁的坐在里头!

    “特奶奶的,修炼了一夜,跟没修炼差不多!”一位修士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也不掌门这是意思!”

    似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修士纷纷抱怨了起来。

    在这当儿,江山淡淡的开口了我问过了,我们现在身处殷朝的嘉元城。咱们那里,一城之主叫城主。这里嘛,没有城主,而是这边大大小小上百座城都归一人所有,普通人应当唤他为皇上,或者圣上,都可以!这殷朝的皇上姓赵,这嘉元城地处殷朝的边境,过了嘉元城,再行上一段距离便到了晋朝,那晋朝的皇上姓杨,却也不知哪一位才是王气之龙?”

    他声音不响,可自他一开口,周围便迅速安静了下来。葭葭见状,不由眯了眯眼:此人,颇有领袖风范,将来成就,怕是不凡!

    第五十五章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五十五章梦里不知身是客是,

第五十六章 玉盘生珠

    安静了片刻,钟卫却忽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等他笑了一阵之后,见众人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这才不得已停了下来,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的开口道:“这有何难?我倒是有个办法。”

    见众人并不答话,均只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他原本打算卖关子的心思全没了,撇了撇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到一个字——“等”,等到蜀山的人找到了他们的侠气之龙,他们一出手,那王气之龙定处于衰微,到时,我们只消使些小法术,连怎么获取王气之龙的信任此等事情都不用做了。那些人定将我们奉若神明,介时万事可成。”

    将自己的想法一口气全说了出来,钟卫便洋洋得意的等众人夸赞,等了半天,也不见一人开口,这才疑惑的看向众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的方法不好吗?”

    “缺德。”葭葭不忍他冷场,淡淡的开口了。

    江山很是无奈,却仍颇有耐性的分析了起来:“你说等也要看众人愿不愿意啊。哪个愿意在这凡尘俗世多待,光等的话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其次,万一蜀山那边的人跟你抱一样的想法,他们等我们,我们等他们,大家都等,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如何向掌门交待?再者说,万一蜀山找错了呢?你这是下下策,使不得。”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被浇了一盆冷水的钟卫,热情立刻低了下来,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想了半日,江山终是做了一个决定:“我们去盛京,路上顺便打听打听这两位凡世之主的事迹如何?也好从中略作猜。”

    “盛京是何地?”一位修士忍不住问了出来。

    “殷朝的皇上就住在那里,殷朝的凡人称之为都城。就似是咱们昆仑的明定城差不多。”江山解释的很清楚,当下,一众修士再无异议。

    在嘉元城不过待了一日,昆仑众修士就迈向了前往盛京的路。眼瞧着众人因灵气稀薄,走路全靠两条腿。终于,在走过一座城池之后,葭葭力劝众人放弃了徒步走至盛京的打算,买了三辆马车,驾起了马车,前往盛京。

    一路餐风露宿,很快,离盛京便不过两日的车程了。大家窝在几尺见方的马车之内窝的都快散架了,江山抵不住众人的要求,终是同意让众人歇息片刻,再行赶路。

    马车一听,钟卫便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葭葭也不落后的跟着下了马车。

    举目望去,此处烟雾缭绕,竟是个雾瘴之地。众修士跳下来,有就地打坐修炼的,如江山,也有四处走动口称活动活动筋骨的,如钟卫。

    葭葭此时的行为举止却与往日很是不相同。在一众修士看来,平日里这个女修很是安静,要休息也是走几步便寻了个地方默默的坐下来修炼。

    可现在的她却深锁眉头于这雾瘴之中四处张望了起来。片刻之后,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样事物,细细观察起周围的景象来。

    目力极好的修士一眼便看清了她手上之物,不由微微错愕:“竟是个阵盘。只是不知是个已被人布好的阵盘,只需她拿来一用,还是她本身就精通阵法一道。”

    正统修仙六艺中,阵法是公认的最难,进阶也是最慢,除了战斗之时极为剽悍的战斗力之外,对于修行,这用处可谓是极少的。极少有人愿意去学这进阶最慢,又是最难的阵法一道,更别提女修了。只走阵法一途的昆仑金丹以上真人估摸下来不到二十个,其中的女修更是一只手便能数的过来,可见其稀少了。

    葭葭拿着阵盘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却见她神情变幻了数次之后。突然展颜而笑,回头朝众人喊道:“我找到了一处灵气可比得上明定城的地方,或可修炼一番。”小姑娘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纪,本身底子便不错,这么心之所钟的一笑,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实是灿烂至极。这样的小姑娘,当真很难让人产生恶感。

    一听有此等好事,众修士当下便栓好了马车,随葭葭向这雾瘴深处走去。

    即便是目力极好,奈何这雾瘴太深,所见之处也不过数丈距离。很快,众人便无聊了起来,也不再浪费功夫打探周围了,而是好奇的看向这个自始至终皆是一脸笃定的女修。

    被好奇的修士催急了,江山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了起来:“连师妹,不知你可是阵法师?我只是好奇有此一问,你若不愿回答,也是可以的。”

    这询问修仙六艺之事,也要看对象。有些修士乐于卖弄,你便是不问,他也会告诉于你。而有些修士却信奉低调,你即使问了,他也是三缄其口。一路走来,在江山看来,这个小姑娘话其实并不多,除非必要,很少开口,于是自动的,就将她归为了第二种人。

    岂料葭葭连想都没想,张口便回了话:“我曾向明昭峰的马老学过两年阵法师,虽无师徒之名,却收益良多,在葭葭心里,马老与师傅无异。”

    只一句说完,钟卫便朝众人眨了眨眼,刻意压低嗓音说道:“马老,明昭峰四品阵法师。”

    即使他刻意压低了嗓音,但修士哪个不是耳力极佳的,葭葭又怎么会听不见,闻言,也只一笑而过,继续向前头走去。

    穿过层层雾瘴,片刻之后,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黑压压的洞口。葭葭见状苦笑一声,从储物袋中一只圆形的装饰形法器,嵌了颗灵珠在底部,那法器便亮了起来。刚来之时,那蜀山女修的行为,葭葭在心底里,其实是暗暗发笑的。可没想到,不过数日,自己便干起了与她一样的事情。

    “我们进去吧。”葭葭说罢,便率先走了进去。这路径很窄,又有些曲折,就这么走了数百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并非是她先前所想的一个完全封闭的洞穴,而是在顶部有数道长长的缝隙,与先前的雾瘴不同,此处正红日当空,阳光自缝隙一倾而下,照的满洞皆是天光。

    中间有一汪潭水,葭葭凑近潭水,向下望去,点点阳光照在水面上。潭水之中一颗硕大无比的珠子正静静的躺着。

    “这是何物?”与葭葭一道凑上前来的一众修士皆是满面惊讶之色。众人一进到这里,便察觉到了与外头不同的浓郁灵气,这女修说的一点没错,这灵气的浓郁程度,堪比明定城,虽说赶不上昆仑,却已是原本所想象不到的浓郁了。

    葭葭斟酌了片刻:“似是一颗含着灵气的珠子,这周围的灵气便是从这珠子中散发出来的。”

    “那好办,不如我等将这珠子挖出来带走,也好处处修炼。”当下便有性急的修士跳入了潭中,催动全身的灵力,想把这珠子抱起来,结果却是珠子纹丝不动。

    不知怎的,葭葭总感觉有一丝不妥,但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妥。

    四下望去,有此等感觉的,不止她一人。江山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一切,不知怎地心中竟隐隐生出了一股不安。

    正在此时,他耳尖微动,脸色瞬变:“不好,有人来了?我等先行躲上一躲。”这话一出,他自己却也是愣了。他从未认为眼前这物是有主的,按说他的性子,既然是无主之物,那便光明正大的争上一争,也无不可。可此时,他竟是脑中还来不及反应,身体便先行做出了躲避的反应。

    江山一向是这群人中的核心,眼下,他心生避意,倒惹得一众修士面面相觑,不知为何。

    葭葭揉了揉跳动的眼皮,有人来她也听到了,说起来她的反应比江山更激烈。江山只是说出来而已,她却是直接取了个隐息阵便要躲进去。

    一人躲进去这种事情她是没脸面做出来的,因此,便揉了揉眉心:“我布个隐息阵,大家暂且躲一躲,且看看来人再做打算,如何?”

    让大家舍了这宝物,当下离开,众人铁定是不愿的。葭葭此举倒是应了他们的意,不离开,不过是瞧瞧这来者何人再做打算。

    当下取了个阵盘,在周围布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隐息阵,众修士进入其中,静待来者。

    不过片刻,那一群人便已到来。当先一人的面孔率先出现之时,昆仑众修皆是一愣。不是蜀山的温仪又是哪个,再瞧瞧他身后,蜀山众人一个不缺。

    与温仪一道前来的是一个约莫五十上下的凡人,此刻正满面笑容的拿着个罗盘向那一群人介绍:“这地方的风水,是这方圆数百里最好的一处。老朽并未发现,发现这等奇妙风水的乃是老朽的父亲,前不久刚刚去世!你等可要问我为何这么说?这……”

    话未说完,温仪便连连点头,目中含笑:“不错,这地方风水真好!”

    葭葭正恼怒间,冷不丁钟卫塞了张纸条过来,细瞧,却是歪歪斜斜的几个字:“这地方的灵气是凡尘罕见的浓郁,那蜀山的瘟疫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凡人却是吹嘘的意犹未尽,口中仍在喝道:“你们可要问我为何?且上前一看,那潭水底下正天生天养的存了一颗大珠,此所谓玉盘生珠也,老朽一族帮人看风水已有近百年,可从未见过如此奇景啊!若是有逝去的先人葬入此处,必庇佑小辈鲤跃龙门,位极人臣啊!”

    钟卫时不时的传纸条给葭葭以表示自身的愤怒。正默默看着眼前一行人的葭葭,此时却脸色顿变:“不对,多了一个。”

第五十七章 清韵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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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清韵碧波(加更)

    来来回回的扫眼前这一行人,按说这次前来凡尘的修士,蜀山有十人,昆仑也是十人,但是任葭葭数,眼前这一行蜀山修士都有十一个。数量不对,葭葭便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落到了每位蜀山修士的脸上:这个好像看过,那个也好像看过,真是瞧谁都眼熟!

    钟卫再一次给葭葭递纸条,却迟迟不见她接,只是仿佛入了魔障一般傻傻的看着那一行蜀山修士。终是忍不住出手拍了拍葭葭的肩膀,却见她似是被惊了一跳的回过头来,手指比了比,用嘴型对他“说”道多了一个!”

    惊讶的与葭葭一道转过身去,却见那行修士中一位站在最角落处的修士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这里,轻笑一声,宛如珠玉落地缩在那里不动不舒服吗?还是出来吧!”

    这一言既出,便换得四下皆惊,其中尤以那位凡人老者为甚,他往周围一看,登时大惊,大叫了起来啊!我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啊!那种不干不净的会来找我!”

    “你别喊了,这是我们的事!”那隐在暗处的修士抽了数张银票塞入那老者的手中,“快些吧,这里的事,就莫要与外人提及了!”

    那正咋咋忽忽的老者一见这银票,立刻不嚷了,接过这银票干笑两声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连师妹,撤了吧!”静默了片刻,江山开口拍了拍葭葭的肩膀,反手取出了别在腰间的两把弯刀。

    撤了隐息阵,一众修士只觉眼前一花,十位昆仑修士瞬间就出现在了眼前,那位长相颇为娇俏可人的蜀山女修惊呼一声是你们啊,原来真的全在这里!”

    隐在暗处的那位修士这才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只一见那人的容貌,江山便略有所思的将视线落到了葭葭身上,在瞧见她除了微微的愕与惊艳之外,并无任何不妥,这才放心的转过头去。

    第一眼见这人,葭葭是惊艳的:自缝隙处落下的点点疏光洒落到这人的身上,一袭白色长衫,唯有衣领处绣着秀雅的青色竹叶花纹,身姿颀长,站在这数丈见方的洞厅之中竟是说不出的飘逸!一双剑眉之下却是细长的桃花眼,看似多情却无情,嘴角微微勾起一个适中的弧度。这样的笑容,放在现代便叫坏坏的笑容,与行为举止间说不出的风流结合在一起,这样的人,对于女修,尤其是从未涉过感情的女修来说,怕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可不知的,见到这人,葭葭便眉心直跳,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油然而生。

    却说那拿了银票便跑的凡人老者一路嬉笑着出洞,边走边笑,开始盘算起拿了这等银票又可以取得几房美妾这等事来,只一想到美妾那苗条的身段,便笑容满满,眉眼之中尽是yi意。

    周围似有一团黑影转瞬即逝,正乐在其中的老者被这黑影吓的猛的一僵,当即跌倒在地,这一跌,却跌的甚是不妙,地上一粒尖石好巧不巧堪堪刺入了男根之所在,荒野之中顿时响起了这老者凄惨的嚎叫声。一日之后,待得上山寻得他之时,却是彻底废了,如花美妾终成一场空!

    眼见江山双刀齐出,握在手中,温仪冷哼一声,抽出长姐要上前对上江山。那位原先隐在暗处的修士便连连摇头温仪,莫急!”那人说罢,满面笑容的看向江山我不想动手,只这一处,在凡尘之时,却要归我蜀山所有,你可有意见?”

    他轻飘飘的那么一句话,虽是目中含笑,表情并无轻视之色,可这说出的话却让在场昆仑修士齐刷刷的脸色一变:这不是问他,只是通知他而已!这人根本就没将他们放在眼中。

    江山手握双刀的手不由的紧了紧:看不透此人的修为,可一见此人,便直觉此人修为要高出他好多!若与他对战,这胜算嘛!江山不由苦笑了起来。目光掠过身后的昆仑众修士,大家均是满面愤慨的看着眼前这人。

    闭上双眼轻叹一声,再睁眼时,已是满目坚定!

    “你们退下!”江山上前一步,抬手便是一个道礼昆仑练气期江山请道友赐教!”

    那人扬了扬眉,目光却是掠过他,于他身后一群修士间游走了一番,这才开口摇了摇头你们一起上,也过不了我一招!”说罢他回头看向早已跃跃欲试的温仪温仪,你来!”那人说罢,便以眼神示意众修士退后,似笑非笑的看向正中的二人。

    眨眼间,温仪便长剑出手了,第一姐直直的砍向江山,这一剑声势极大,一向嬉皮笑脸的钟卫此刻脸上却是一片严肃之色这是清韵碧波剑诀,蜀山外门弟子人人可习的剑法!虽然品级不高,但在练气期,若练得好的话,也可算得上是鲜有敌手!”

    江山双刀一架,虽是身姿矮了半分,但挡下这一招,也并无一点吃力!温仪甩手一个漂亮至极的剑花,再度袭向了江山!

    只一会儿,两人的特色便尽现眼前。温仪的剑法用“浩大”一词来形容最是恰当!每一剑的余势都能使一旁观战的葭葭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力。而江山,却要用“朴素”二字来形容他的刀法!没有余势,甚至没有漂亮的起手式,每一次都是咬紧牙关,似是在努力抵挡温仪剑法的冲击。

    “步归哥哥!”那位蜀山女修撅了撅嘴,拉了拉那位看似风流的男修的袖子,钟步归回头瞧见的便是她半撅着嘴的俏皮模样,忍不住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阿媛,何事?”

    那位被钟步归唤作“阿媛”的女修全名杨东媛,乃是蜀山掌门的爱女,说来也是老来得女,此女又是单一的火灵根资质,自是宠爱非常。但是难得的是,此女并未被宠出刁蛮的大脾气,反之,自有一副娇俏可爱在里头,平素在蜀山可谓是深得众人欢心!

    被钟步归如此亲昵的捏了一下脸颊,杨东媛的脸上立刻红霞覆面,更是可人!转了转眼珠,当下便抬起脚尖,将钟步归拉低了些,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笑了起来步归哥哥,我瞧昆仑那个叫做江山的,使的刀法好生无趣啊,一点也不如温师兄的剑法好看!”

    杨东媛那点心思岂能逃过众人的耳目,一众蜀山修士皆只当作没看见,左右这也是你情我愿的事,与他们无关。只除了一人,此人四方脸型,正嘴唇紧抿,面色不郁的看着眼前两人,最后终是忍不住开口了师妹你年纪不小了,如此成何体统?”

    杨东媛脸色一僵,一脸委屈之色的看向那人,眼中隐隐已有泪光闪过墨无元师兄,东媛一点都不想长大,只想做大家的小师妹,这样也不可以吗?”不跳字。

    那泫然欲泣的表情成功的引得钟步归回头,笑着揉了揉杨东媛的脑袋,眼神中略带宠溺好,东媛便一直做大家的小师妹吧!”

    杨东媛这才破涕为笑的勾住了钟步归的手臂,在他耳边时不时的说上两句“悄悄话”。

    墨无元张了张嘴,还想说些,却被一旁的修士给拉到了一边,那人不由分说,开始数落起他来你个板砖脸,那是你情我愿的事,你凑热闹!小师妹好好的,硬是让你给弄哭了,你看你,刻板也就算了,难不成你要大家都跟你一样刻板才好?”

    墨无元听闻此言,终是皱了皱眉,不再,转而专心致志的看起眼前的比试来!

    一比已是半日,钟卫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连师妹,你且说说,那瘟疫跟咱们江师兄,谁的赢面大一点?”

    葭葭摇头轻笑便是不看比试,光看你的脸色,我便能还是咱们江师兄赢面更大一些!”

    “哦?”钟卫一脸惊讶,“我的脸色由那么明显吗?”不跳字。

    葭葭眉间微挑,看向场中,声音沉静如水温仪道友虽一剑声势浩大,可是后劲不足,一剑的声势要低过一剑,而咱们江师兄,虽挡的很是辛苦,奈何这脚下步伐越发娴熟,动作丝毫不乱,温仪若不能短时取胜于江山师兄,定是必败无疑!我看呐,数招之内必见分晓。”顿了片刻,似是想到有趣之事,葭葭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钟卫,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温仪道友使得叫做清韵碧波剑诀,按说这清韵碧波应是缓缓而流,延绵不绝,可我看这‘延绵不绝’四个字他做的还不如咱们的江师兄好,真是……”

    话音未落,只听“叮咚”一声,温仪手中长剑落地,神色狼狈的立于中间,而江山的双刀,正稳稳的架在他的颈项之处。

    “哈哈哈,不,不!”钟步归连连点头,眼中似有波光流转的看了眼葭葭,转而看向温仪,“温仪,那位昆仑的仙子说的不!好好的清韵碧波剑诀硬生生的被你使成了‘大浪滔天剑诀’,不过不打紧,此来凡尘,我必指点你一二,左右要让你使出一回真正的清韵碧波剑诀才好!”

    那温仪本是一片失落,听闻此言,立刻换上了一片喜色,捡了长剑退到了钟步归的身后。

    钟步归上前一步,轻笑一声,瞬间一剑出手袭向江山,“且让你昆仑修士看看,才是真正的清韵碧波剑诀!”

    第五十七章清韵碧波

    第五十七章清韵碧波是,

第五十八章 昆仑斩神

    来无影来去无踪,未见他脚下有动作,身已至跟前,与温仪一样的起手式,一样的剑花,似乎也是一样的剑法,在钟步归使来却是周围丝毫没有一点声势,这种感觉若真要说来,那便如置身于潸潸流淌的小溪之中,温暖、绵长,一淌便是千年。

    “砰”江山双刀落地,钟步归手中的长剑便架上了他的颈项。葭葭忍不住蹙了蹙眉,虽说心中不喜,可她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剑几近完美的阐述了“清韵碧波”这四个字。

    那人无意伤害他们,从他一出现便能感觉到。只是,葭葭双目泠泠:他想用自身压人一顶的修为逼得他们拱手相让,这等行为虽说算不得恶意,却着实激起了他们心中的不甘和愤慨。逞己之能,压人无形,那人此刻在做的,便是这等事。

    江山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口中淡淡的说道:“你并非练气修士,这一场赌约,却是你们先行违背了,我输得不服。”

    此言一出,钟步归并未动气,只是言笑晏晏:“不错,我并非炼气修士,那又如何?一旦是真刀真剑对上了,哪个又能管你是什么修为,只有实力最强的人,才有资格说话,不是么?”

    不知怎地,听闻他这一席话,葭葭心中警铃大作:这人看似风流多情,恐怕下起手来,那才叫真正的无情。而且看他言语温和,但细想之下,这群人中,不管软弱的,还是强硬的,都能叫他四两拨千斤给挡了出去。到最后,往往下决定的还是他,虽说这有一定的实力因素在里头,可葭葭总觉得,即使是实力不差分毫,旁人也很难左右他的决定,这样的人,自有自己一套独特的道法,若生在乱世,恐怕能算是个枭雄般的存在。

    江山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如此,胜之不武,我不服。”

    钟步归听闻,扬了扬眉,刚要说话,蜀山那边一位四方脸型的修士便抢先一步开口了:“他说的不错,此次赌约本应由蜀山、昆仑练气修士的前十名来践行,此次,我蜀山不够光明磊落。”说这话的,不是墨无元又是哪个,只是他此言一出,就立刻被两个蜀山修士捂住了嘴。

    “哈哈哈!”一听此言,钟卫便放声大笑了起来,“哟!蜀山还有那么一两个人不错嘛,特奶奶的,我管你是谁,反正老子就是不服。”

    依钟卫的想法,他此言一出,若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定会被激的跳起来,哪怕到最后还是抢不到这里,能让人气上一气,他心中也觉得舒坦。

    可偏偏那人是钟步归,他脸上笑意不减:“不服便不服吧,只要你们赢得过我,我们便让,不然,就休怪钟某剑下无情了。”这真真是一副油盐不进,只暴力才搞的定的态度。

    “你,格老子的!”钟卫喝骂了一句便冲向了钟步归,钟步归见状,随即吩咐了身后的蜀山弟子:“你等站在原地不要动!他们一起上若是胜得了我,我们便让,另寻他处。”

    “跟这群不守约的小人讲什么道理,大家一起上。”昆仑这边的修士也不管了,当下便出手袭向钟步归。

    葭葭后退一步,将灵力沉浸到了双腿之间,借助追风靴与神行术,一步冲向了钟步归。

    钟步归虽是一人抵多,可并未见他有分毫吃力,反而似是漫不经心的使着清韵碧波剑诀,剑诀游走之间,游刃有余,反而是昆仑那方的修士,皆是吃力不已。

    他正嘴角带笑的使着清韵碧波剑诀,脚下一步未动,却突然双目瞳孔一定,未使剑的左手向右一抓,已潜至他身旁的葭葭当下便被抓了个正型。执剑的手腕冷不丁被人抓住了,钟步归低头,与葭葭调笑:“哦,我当是哪个,原是昆仑的仙子,这速度可真是不错,不过还不够快。”虽是低头说笑,可他手中的长剑却似长了眼睛一般挡住了每一波袭来的招式。

    葭葭只觉得手腕一松,还未来得及行动,便被人抓住左手圈住了腰,同时右手中昆仑制式飞剑落了地,,转而塞入手中的正是钟步归手中的长剑,甫一入手,便有一股清凉感席卷了全身,剑柄处刻着一处不大不小的太极鱼。

    这等姿势,便算得上是明晃晃的调戏了,若是换了闺中小姐,只怕要羞愤的自尽了。葭葭心中一片怒意:这人的风流居然使到她的身上来了。

    杨东媛见状,咬了咬唇,手中的衣角已被揉的不成样子了,在她看来:千错万错全是那女修的错,故意摆成那副柔弱的样子,也不知给谁看。

    钟步归带着葭葭的手一招一招的抵挡昆仑群修的招式,钟卫一向是心直口快,“呸”了一口便骂:“登徒子,敢调戏我们师妹,你们蜀山没有女人吗?”

    无奈钟步归的脸皮可说是厚过城墙了,笑意依旧淡淡,抓着葭葭的手继续对敌。只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料到被他圈在怀中的葭葭突然仰起头,向后重重的砸去,这么一砸,便直直的砸向了他的下巴,钟步归忍不住吃痛的“嘶”了一声,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怀中的女修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要挫败我们,只一招便可足够,偏摆出这等猫捉老鼠式的架势给谁看啊,是在侮辱我们昆仑路群修吗?”

    钟步归调笑的兴意立刻大减:原本不过是看这女修长的很是不错,最主要的是他偏偏最吃这等楚楚可怜之姿,这女修长相风姿完全是入了他的眼缘。岂料,这女修却是如此的不懂风情,真是无趣。一想至此,钟步归便手中发力,葭葭只觉得自他体内弹出了一道剑气,登时划破了她的外裳,露出了里面的幻影内甲,将她弹了出去。葭葭一个翻身,稳稳的落了地,同样被弹开的还有昆仑一众修士,除了个别落地较稳之外,多数是翻到在了地上!

    “也罢!”钟步归没了那等兴意,挥了挥手,“谁最强,谁才有资格说话,你等走吧!”

    他意兴阑珊的一语刚罢,便听得周围募地响起一片“哈哈哈”的笑声,这声音是一道晴朗的男声。

    众人转头向洞口望去,只觉迎面似有什么东西飞来,只一瞬间,便已至跟前,稳稳的插入了地面,引得地面微微晃动。形若刀刃,恰似一柄巨大的弯刀,只是这柄把之处却与一般的飞剑无异,耀眼的紫色电光于刀刃处游走不绝,其势惶惶,难以比拟。

    自出现之时笑意就未曾减上分毫的钟步归此时竟也脸色稍变,可这顿变的脸色竟也比不上他口中所出之话那般惊人:“天火铸刀、神雷为魂,灭妖斩神,好一把昆仑斩神刀!”

    昆仑群修登时面上一片喜色,向来人望去。从葭葭这个角度能看到他侧面的轮廓,鼻梁挺直,线条略微冷硬了一点,夹杂着几分坚毅,眉宇间有隐隐的威仪,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身黑色长袍,只是通身却是葭葭从未见过的贵气。

    直到见到了来人,钟步归眼中才又重新聚上了一层笑意:“我当是谁,原是顾朗。十年一别,再见之时。”钟步归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神色错愕:“你竟已结成金丹了。”

    来人的眼神在钟步归的身上打了个转,声音冷然:“你不也是吗?”

    钟步归轻笑一声:“却是得了个偌大的机缘才巧巧结了丹。怎的,你也有空来这凡世走一遭?”

    来人双手背负,神色淡淡:“此赌约一事非比寻常,我昆仑天机殿燕师叔早算得你会按捺不住来这凡尘走一遭,因此特命师尊叫我一同前来,总不能让人欺我昆仑无人吧!”

    钟步归扬了扬眉,视线重又落到了场中那把斩神刀的身上:“藏剑君子把斩神刀传于你了?早就听闻斩神刀是难得一见的神器,有生之年,能得此一见,也算是不枉此生啊!”

    顾朗上前一步拔出了斩神刀,立于昆仑群修之前:“顾某眼力一般,却也识得你手中的乃是为蜀山历代掌门人所持有的无极剑,你这文绉绉的酸话顾某不爱听。”

    钟步归也不生气,只是举起手中的无极剑慢慢摩挲了起来:“顾朗,你此番前来难不成为的也是这一处‘玉盘生珠’之地吗?”

    顾朗抬手行了个道礼:“不敢,只是按赌约来说,一王一侠,早已定好。巧得很,殷朝的这位便是我昆仑掌门所选的王气之龙,你蜀山的在晋朝!”顾朗一语言罢,便扔了块玉简给钟步归,“此是来之前,你蜀山掌门交待于你之事,你可尽阅!”

    钟步归接过玉简,脸色稍变,细细的看了起来,杨东媛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的走至钟步归的身边,才瞥了一眼,便小声叫道:“是爹的字迹啊!”

    “既是掌门字迹无疑,那这一处理应由我昆仑所有。你晋朝境内自也有如此灵气浓郁之地。”顾朗说罢,便做了个请的手势,淡淡的看向眼前这一行人。

    片刻之后,钟步归收了玉简,朝顾朗一礼:“人生难得有个势力相当的敌手,顾朗,想必在这凡尘,我定是不缺与你一比的机会,我等先行告辞了!”

    钟步归说罢,也不知如何想的,眼神竟落到了顾朗身后的葭葭身上,扬眉调笑:“你昆仑的这位仙子生的不错,奈何着实是不懂风情,实是可惜可惜啊!”

    葭葭闻言脸色一变,刚要说话,顾朗便先行开口了:“钟步归,我昆仑的女修如何与你无关,你请吧,我等不送。”

第五十九章虞家有女名璇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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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虞家有女名璇玑

    蜀山一行人很快便离开了,一众修士对视了一眼,皆齐齐向顾朗行了个道礼参见真人!”

    顾朗点了点头起来吧!”说罢,他便走至那处水潭边,自一旁向下望去,潭中那颗硕大的珠子在稀疏阳光的照耀下独有一分静谧和安详。将手伸入水中探了片刻,自珠子中散发出来的灵气通过潭水覆上了他的皮肤,阖上双眼微微感受了半晌,终于直起身来,对身后一群神色迷茫的练气修士说道你等可在此处修炼,但这里的不能动!”

    “真人,这是为何?”终有一位修士忍不住开口了,“这里离盛京若仍是驾驭马车,那也有二日的距离啊,这一来一回,岂不浪费!”

    “若不是驾驭马车,而是使用我昆仑的神行步法呢?”顾朗看了那位修士一眼,随即坐下来修炼了起来。

    顾朗属于金丹真人的威势从他一出现开始就从未释放出来,可这淡淡的一眼,还是令那修士有些不自觉的恭敬和羞愧。

    见顾朗开始修炼了,其余众人很快也就地打坐修炼了起来。

    葭葭闭眼打坐,眼看就要渐渐入定了,顾朗却在这时开口了那个女修,你可姓连,可是明昭峰的弟子!”

    不妨被这位“金丹高人”这么一叫,葭葭惊了片刻,便连连点头弟子正是明昭峰的连葭葭,不知真人所谓何事?”

    “你会布阵?”

    “会!”葭葭被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问的有些诧异,连回话都略有些呆滞。

    “那布个聚灵阵吧!修炼起来也要快一些!”

    顾朗这话本就合情合理,葭葭岂有不尊之理,更遑论他的修为身份摆在那里!

    当下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阵盘开始布置了起来,见她动作了一番,启了聚灵阵。周围的灵气立刻如有实质一般的袭向在场的数位修士,唯有顾朗皱了皱眉你只会用阵盘?”

    葭葭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被他这么一问,立刻有些尴尬了起来只会用阵盘!”

    “不能阵盘与修士结合摆个更上一阶的阵法吗?”不跳字。顾朗的表情很是疑惑,“你学了几年阵法?”

    葭葭被他这疑惑的表情弄得踯躅不已,只能呆呆的回道两年多!”

    “哦!我了!”顾朗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真人,弟子修炼了!”着实被顾朗这几个表情弄得很是郁闷,葭葭行了个道礼,便退到了一边。

    这一打坐便是两天,顾朗不急着去盛京,其余众修士自然也更不会急,巴不得在这地方呆的更久一些才好!

    直到第三日,入定的顾朗睁开了双眼,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物,细细的翻看了起来,片刻之后,终于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去盛京!”

    几日下来,顾朗的特点也被一众修士摸的一清二楚了:废话很少,有事直奔主题!

    一个接一个的跟着顾朗出了山洞,待众人全出来之后,顾朗随手抽出一张符纸,向洞口扔去,葭葭只觉得眼前一花,原先那个洞口便不见了踪影。

    “不过是障眼法罢了!”顾朗并未看众人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只有修炼我昆仑法诀的修士才能入内修炼,你等也可直接进入其中。好了,走吧!”

    一语言罢,顾朗便取出一件舟状飞行法宝,率先一步踏入了其中!他既愿耗灵力带众人前去,一众修士岂有不愿的道理,一个一个鱼贯而入。

    顾朗驾驭这件飞行法宝飞的极高,不但高且稳,大约两个时辰之后,便带着一众修士直直的降落在了一处寺庙门口。

    想是有意,此时刚听闻一遍鸡叫,四周还很黑。

    “你!”顾朗收了飞行法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招呼葭葭,葭葭仍是一头雾水,只觉得碰上顾朗这类人,不让人摸不着头脑,那也算得上奇事了!

    但既是顾朗叫她,她又岂能不去,走了两步上前朝顾朗行了一礼不知真人唤弟子前来所谓何事?”

    顾朗盯着她看了片刻,摇了摇头,自储物袋中取出一件白色衣裙你换上这件衣服,将头发梳理一番!摆个隐息阵,我等便看不到你了!”说罢他便回过头去了,其余几位男修皆跟着回了。

    不得已,葭葭摆了个隐息阵,进入阵中,换上了那套白色衣裙,比她身上的外门弟子服自是要好上不少,材质还是流云锦的,穿上去很是舒服!梳了梳头发,重新盘了个单髻,葭葭这才收了阵法,从里头走了出来。

    钟卫回头,一见葭葭便立刻夸张的叫了一声连师妹,看你平时朴朴素素的,这换了一件衣裳啊,还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比平日好看多了!”

    葭葭干笑了两声,莫名其妙的看向顾朗,却见顾朗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瞧了片刻,点了点头,嘱咐她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莫要乱嚷,我们此番首先便是要取得这殷朝皇上的信任,总不能空口说白话,需先按个身份才行!你很重要,明白吗?”不跳字。

    “是,弟子了!”不但葭葭眼中一片迷茫,便是其余昆仑弟子眼中亦是一片迷茫。

    红日东升,天空渐渐放明。众修士此时才身处的佛寺上书“普渡寺”三字!修葺的很新,门前的两座石狮摆出怒吼之姿,看上去甚是庄严雄伟。

    江山看了片刻,不住点头凡尘俗世佛门很兴啊,这普渡寺光看着外表,便可猜出香火极盛!”

    “你说的不!”顾朗竟难得的接过了话头,“这普渡寺乃是殷朝的皇家寺庙,香火岂有不盛之理!”正在此时,钟声响起,普渡寺的大门缓缓而开了!

    见顾朗收了斩神刀,一众修士自也收了兵刃,与他一道进入寺内,一出手便是千两,寺内众人自是欢迎之至,况且这一行人通身气派自是不凡,只一见,便可猜测其出身必定非比寻常。

    “凡尘道观算不得兴盛,便有所求,多数也是来佛门之地祈求的,我等修的虽是道,但佛道两家颇有渊源,便是拜上一拜也无妨!”顾朗向众修士解释了一番,便率先拜了下去。

    一路拜过之后,顾朗便以“随处走走“为名,推了寺内小和尚的带路,随处走动了起来,直至走至一棵菩提树下,他方才停了下来。一闪身,将葭葭拉到了树后,江山等人一见此状岂有不明之理,不过片刻,众人便躲藏的不见踪影了!

    顺着顾朗的目光看去,入目的是一位四十余岁的贵妇人,身着绫罗绸缎,容貌温柔可亲,只眼中微有一丝黯然。

    葭葭正好奇间,耳边便响起了顾朗的传音殷朝的皇帝有个股肱之臣,姓虞。他有两位双胞胎的:大的名唤虞璇珠,小的名唤虞璇玑,不过可惜,小的这位在七岁之时得了天花去世了。当时虞老伤心欲绝,眼看就要随小女去了,然这虞老大人却是心下不忍,便骗她说小女虞璇玑并未死去,而是被一位路过的仙师所救,带上仙山去了!

    葭葭皱了皱眉,刚要,顾朗便好似觉察出了她的疑惑,继续回道这并不奇怪!虞老甚为守礼,未嫁之前可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使嫁了人又夫妇和乐,除了教养儿女,服侍夫婿之外,难得一次出门,便是来这普渡寺上个香。平身是难得的顺遂,只除了这一件!心智单纯,也不奇怪。因此,虞老大人的话,她自是深信不疑,她那小女虞璇玑并未死去,只是修仙去了而已。”

    葭葭眨了眨眼,她已隐隐猜到顾朗的意图了:是要她假扮这虞璇玑么?虞老大人这一关首先便过不了。

    “放心!”顾朗又道,“虞老大人一年前已经去世了,没有人这件事是真是假!而且,那虞璇珠我也见过,跟你确实有几分相像!你只需露个面,那虞老定深信不疑,至于那位虞大人,他即使怀疑,待你使出些法术,他也能信个八分!介时,只需蜀山众人一出手,这八分必会变成十分!”

    虞老渐渐走至菩提树下,双手合十,口中念叨了起来我佛慈悲!保佑亡夫早登极乐!保佑小儿官位亨通!保佑小女璇珠觅得良人!保佑小女璇玑早日习得仙法,有生之年,能得见一面!阿弥陀佛!”

    虞老虔诚的拜了三拜!待睁眼时,眉目间一片慈祥。却在此时,听闻“嚓”一声,似有划过树干。一惊之下,虞老双眼圆瞪谁?快出来!”

    片刻之后,自菩提树后走出了一男一女,在看清眼前那女子的容貌之时,虞老如遭雷击的愣在了原地璇珠?不,不是,你怎会如此像我女儿璇珠?”

    葭葭张了张口,她实在是没那等本事,立刻角色转换,变成虞璇玑。倒是一旁的顾朗开口了她名字里也有一个璇字,却不是璇珠,而是璇玑,她姓虞,不知这殷朝可有一位姓虞的大人,八年前,是我昆仑门派中一位长老将她带上山的!”

    “你,你叫虞璇玑!”那位老双手微颤的抚向葭葭的脸庞,口中不住的喃喃像,真像……”话未说完,便已落泪,葭葭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一位母亲见到十三多年的女儿,如此沉重的情意,她实在是承受不起。

    顾朗怎会察觉不出她的不配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似是很无奈虞老,令千金被带上昆仑之后便失忆了!所以,才会……”

    第五十九章虞家有女名璇玑

    第五十九章虞家有女名璇玑是,

第六十章 顾朗的来历

    “不,不要紧!”那虞老夫人喜极而泣,不住的点头,“能回来就好,记不得的话,娘亲也能让你重新记起来。”

    葭葭满脸不愿之色的看了眼顾朗,顾朗轻咳一声,正要说话,便被虞老夫人打断了,她看着顾朗,满面笑意:“不知这位是……”

    “他是我门中一位长辈,已经几百岁了。”不待顾朗答话,葭葭却先脱口而出了。原因无他,这位虞老夫人看着顾朗的表情很是莫名,葭葭生怕她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便抢了嘴。她的反应太快,等到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抢了“金丹高人”的嘴,偷偷瞥了眼顾朗,见他并无不悦之色,这才松了口气。

    她这话一出,虞老夫人却是笑意更胜,“璇玑你总算开口说话了!”说罢,便拉着葭葭诉起了璇玑姑娘小时候的趣事,半日之后方才想起来:“你既来盛京,想必也无地方落脚,不如便跟你门中这位长辈回虞府住下如何?反正家里空得很,二来嘛,也好让你触景生情,不定便想起什么来了。”

    听闻这句话,葭葭只觉得喉中有些干涩,不待顾朗提示,便涩涩的问道:“要是一直想不起来怎么办?”

    “那也无妨!”虞老夫人满目慈爱的替葭葭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秀发,“娘亲能在有生之年见上你一面,那便是佛祖保佑了,来,你我回去再说。”

    葭葭僵了片刻,冷不防被人从后头推了一把,耳边顾朗的传音响起:“此次有你,在斩获这凡尘之主信任的方面,我昆仑才能占得先机,莫搞砸了。还有,你现下看这虞老夫人气色不错,奈何命中注定,她时限不多,大限将至,你便哄她一哄又如何?少不了你什么损失,左右也算积德一件。”

    耳听顾朗的传音“时限不多,大限将至”,葭葭心底便软了几分,抬头向那位虞老夫人望去,那位老妇人微白的双鬓,突然变得刺眼了起来。见她神色动摇,顾朗又适时的加了一句:“不需你说什么话,你只消记得,你此刻名唤虞璇玑,是昆仑的弟子,上山之时失忆了,更不消与那虞家人摆出多清热的模样,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便好。等那位那位虞大人回来之后,你便说我等是下昆仑来助这殷朝皇帝夺霸主的,其他什么都不用说,一切交给我就可以。”

    顾朗既然已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葭葭岂有不应之理,便低低的应了一声,搀扶着虞老夫人离开了。

    眼瞧着这虞老夫人、葭葭、顾朗越走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三人的背影之后,江山一干人这才又探了出来。

    “江师兄,这顾真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好生奇怪,便这么将我等落下了。”钟卫面上一脸不解。

    江山轻笑一声:“顾真人既已前来,我等便不需废那心思了,只需听候差遣便是。方才他传音于我,要我等在这京城寻一处地方落个脚,不消多久,便用得上我等了。”

    “诶,江师兄啊!”一干人中一位姓王的修士眼见顾朗不在了,这才忍不住问了起来,“师弟我眼拙,却是从未见过这位顾朗顾真人,还有什么斩神刀的,也不是很清楚。不知江师兄可否为我等解释一二?”

    “我却也是有幸耳闻,这位顾真人的身份非比寻常。”江山淡淡的开口了:“你等可知我昆仑有外九峰、内五峰和太阿峰?”

    “自是知晓。太阿峰是昆仑主峰,我昆仑掌门,那些出窍乃至藏身的大神通真人,以及手握实权的真人全都聚集于太阿峰之上。总体来说,内五峰稍次,再次一些便是外九峰,只是这都不是绝对的,有个别外峰真人的修为地位都要远远高于内峰真人,要三言两语说尽,那是异想天开。”王姓修士只一听江山的问话,便摇头晃脑的将自己所知晓的简略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便眼巴巴的继续盯着江山。

    瞧见一众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样,江山忍不住笑了两声,而后才正色道:“你说的大约不差。那你又可知这外九峰、内五峰中分别是哪一峰的实力最强?”

    这次不等王姓修士开口,钟卫便率先抢了话头:“外九峰中无疑是秀阳峰实力最强,至于内五峰,我便知道的不清不楚了。”钟卫皱了皱眉,“反正在我这等外门弟子看来,能进内峰的都是昆仑的精英,总有一日,我也想变成那等精英。”

    “内五峰中实力最强的是藏剑峰无疑。”江山神情默然,只是离他很近的修士皆能看到他眼中的向往,清如流水的声音便在这古老的寺庙中慢慢传开了:“藏剑峰是昆仑天才剑修的聚集之地,也是昆仑剑法最为精妙的地方。可以这么说,如今太阿峰上那些出窍、藏身的老怪物们,有七成出自藏剑峰。藏剑峰上有剑魂海,此处留有数不尽的神兵利器,不曾遭过雷劫洗礼的神兵是绝对没有资格进入剑魂海的。当然藏剑峰上并非全是剑修,除了结成剑道之心、天资过人的剑修之外,还有少许非剑修。但是这些人无论是资质、品性还是战斗力,均不会逊于同层次的剑修。”顿了顿,江山神色恍惚,声音近乎呢喃,“这是一个专出天才的地方。”

    周围的昆仑修士皆有些怔忪,既走修炼一途,何人不想成为强者?因此乍闻有此一地,有谁能不向往?

    “我说藏剑峰实力最强并不仅仅于此。”江山亦是怔了片刻,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继续说起了藏剑峰,“昆仑有一处,以日月为牌,直顶青天。哪怕你是昆仑掌门,只要是犯了事,一样能捉拿于你……”

    “难不成是”听到这里,一众修士只脑袋转了几道弯,便想到了那处存在。

    “不错,就是执法堂!”江山点了点头,神情之中的向往之色更甚,“昆仑执法堂便在藏剑峰上,由藏剑峰首座执掌。因此,若论实权,藏剑峰首座怕是绝不逊于掌门。”

    钟卫听了半天,口中不停的“啧啧啧”称道:“如此说来,岂不是有太多昆仑修士想要进入藏剑峰了?咱们昆仑掌门我知道,是七鹤真人,却不知这藏剑峰首座是何人?师兄干脆别卖关子了,全说了吧!”他说罢眨了眨眼,眼巴巴的看向江山。

    见钟卫一脸的讨好的模样,江山忍不住笑骂:“你我虽是不同峰,但我也早听闻明昭峰有一位姓钟的男修一路上便跟在同峰的小师妹身后吹牛皮,好换得小师妹一声称赞!不用说也知道是你,怎么,想从我这听了,回头再去说给连师妹听?”

    周围修士顿时大笑了起来,钟卫颇有些尴尬,但也不是矫情之人,跺了跺脚:“我这人爱凑热闹,你们又不是知道。师兄,你还是快说吧!”

    江山轻咳一声,挤兑了钟卫一番便徐徐说了下去:“藏剑峰首座姓秦名雅,号称藏剑君子。据说为人坦荡,深受昆仑剑修的敬仰!如今已是元婴大圆满,进入出窍想是就在这几年了!这位真人的绝招很是厉害,听说在元婴后期之时,便能将东海十七岛上一位出窍初期的真人震伤。人人都知道越到后期,这一个境界之间相差的便越多,元婴后期的将出窍初期的震伤,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算得上传奇一桩了。不过事后那位秦真人也说了,要跨境界对付他人,只能出一招便跑,否则必败无疑,继续耗下去那是莽夫所为了。”

    见钟卫已经开始不耐的那掏耳朵了,江山伸手便是一拳,又好气又好笑:“你又等不急了?我这便要讲到这顾真人了,也不瞧瞧其他人,哪个像你这样。我若是不将他的来历讲清楚了,回头你找连师妹吹嘘起来,被问蒙了,可不要怪我。”

    钟卫捂住江山落拳之地,夸张的叫了两声:“师兄,我知道错了,您赶紧说吧!”

    江山很是无奈的扭过头去,开始说起了顾朗:“这位顾真人便是那位秦真人的真传弟子,世人都知他金丹已成,却不知可有人知道他成丹的年龄?不过二十有五而已!如今也才二十有七。”

    “天,不会吧!”话音刚落,那王姓修士便叫了起来,“这位顾真人真算起来,年纪比我还轻!这,这秦真人有这样的弟子,岂不高兴坏了。”

    “秦真人自己结丹之时也差不多这个年纪!二十多岁结丹,若放到外头,那可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便有四五十岁结丹的,那也算得上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了。可咱们昆仑是什么地方!昆仑可是正道巨擎,如秦真人、顾真人这等灵根、资质超人一等之人,从小便得门派培养,天材地宝,有几样是缺的?结丹自然早也是能说得通。当然像这等二十多岁便结丹的,昆仑传承数十万年,也统只共有这么几个而已。”

    听闻这最后一句话,被打击的有些失落的修士这才心里头稍稍好受了一些。

    “再来说这斩神刀!昆仑斩神、蜀山无极。斩神刀与无极剑在外代表的便是昆仑与蜀山的脸面,这是两把最为尊贵的神器。几乎都由每代最出色的弟子继承,顾真人手里那把斩神刀便是从秦真人手中继承而来的。与我昆仑稍稍不同的是蜀山的无极剑,虽说没有正式的门规,但蜀山众人皆心照不宣,几乎每代无极剑的继承者皆是蜀山下一代的掌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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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传说中的玛丽苏文,作为原书中那朵巨大的泪苞圣母花,连葭葭表示压力巨大!连葭葭决定第一步就是要珍爱生命,远离玛丽苏!女配修仙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女配修仙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女配修仙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