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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纯洁人生     混在大唐txt下载     混在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夜袭吐蕃营寨

    等待是漫长的,但诸将依旧严阵以待,他们知道今夜将会是一场大战,生死难料,而且吐蕃士兵可不是吃素的,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如狼似虎的吐蕃精锐。

    前往探营的斥候来报,“禀魏王,吐蕃前营防守比之昨日要松懈了不少,但依旧严密。”

    武柲一挥手,对娄师德说道:“论钦陵和论赞婆是吐蕃名将,当年吐蕃赞普刚死,新赞普器弩悉弄不过一小儿,高宗皇帝认为攻打吐蕃时机成熟,但被裴行俭谏止,因为那个时候葛尔家族的论钦陵兄弟掌握军政大权,吐蕃最是强大,先是灭吐谷浑,后三度占领安西四镇。由此可见,论钦陵兄弟实在是不世出的能臣。可惜啊,器弩悉弄想掌权,却不得不对葛尔家族下手,若论钦陵兄弟被杀,由此吐蕃将不足为虑,十年之内,本王定可灭掉吐蕃,永久解除吐蕃之患。尔等诸将可有此雄心壮志?”

    武柲一番言语,顿时让诸将深受感染,纷纷誓死追随。为将者,不就是为君王平定蛮夷,开疆拓土吗?纵使马革裹尸还,也依然心向往之。

    娄师德一颗早已老却的心,似乎发出了新芽,他看着这位很想励精图治的亲王,他也感到了一份深深的责任。选一位励精图治的君王或许比延续李唐江山命脉更重要,从李弘到李旦,都不是合格的君主人选,如今武周天下虽吏治清明,但酷吏横行。灾患频发,边疆更是不宁。真的是需要一位励精图治的君王才能让帝国稳步发展,才能真正让百姓得到安乐。他本来想推荐狄仁杰入朝为相。如此一来,还是等过段时间和狄仁杰谈谈再说。毕竟狄仁杰可是真正地以李唐旧臣自居,虽在武周作出贡献,但一直认为女皇只是替李唐保护江山而已。

    “殿下所言真的是让人振奋啊,要是娄某能够多活几年,那该多好啊。”

    自古常人寿命很少到七十的,所以六十余岁的娄师德才会有如此感叹。

    武柲笑道:“等此间事了。本王便奏请圣上,让您老回到中枢享些清福,就不要在这边关受苦了。还有啊,娄公啊,美人虽好,可也得注意身体啊。”随即便哈哈笑了起来。

    大唐的男人确实在这方面都比较热衷。就比如曾经的师父李绩七十余岁了还夜御双女。结果得了重病,从此不治。高宗李治头风厉害,被秦鸣鹤一针扎好后,不听劝告,临幸新晋后妃,结果头风发作,一命呜呼。娄师德身体肥胖,也依旧颇好女色。如今六十多的人了,据说还能夜御三女。实在不知道这些个老人家怎么会如此生猛。

    娄师德也是哈哈大笑,说道:“曾听闻殿下说,‘君子,食色性也’,娄某既然自诩为君子,何不躬身践行呢?”

    男人们谈起女人,总是有很多话题,而且亘古如是。这或许就是男人间的话题吧,如此这般,诸将之间也是拉近了不少距离。而且大唐之开放,除了那些腐儒之外,对于男女之事也是直言不讳,就跟女人们在一起讨论男人雄壮和威猛,男人们在一起也会讨论女人,当然不会涉及到具体女人,不过女冠道士则会成为男人们的话题。

    当今天下,这类女人也不在少数。

    如此谈论男女之事,也让诸将的紧张面容渐渐缓和了下来,那股临战前的压抑氛围也消散了不少。这正是武柲所需要的,太过紧张,便容易出错,即使有十分力气,说不定也只能发挥出七分,若能够在紧张中又有一点点调剂,那么心中胜利的**占据了上风,力气便能发挥九成。当然,武柲不会告知这些人,这是心理学的思维方式。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空被乌云遮盖,整个大地被笼罩在了无尽的黑暗中,这是要下雨的征兆,武柲深吸了一口气,算算时间,郭、薛二人也应该到了。

    忽然,一个矫健的身影奔跑而来,被前方亲卫挡住,随即便被带到了武柲跟前,只见那人单膝跪地,抱拳道:“魏王殿下,斥候祁亮向您禀报,吐蕃后营失火!”

    武柲一挥手,大笑道:“诸将,破敌当在今夜,出发!”随即他长枪一举。

    诸将抱拳,吼叫一声,各自领军朝着二十里地外的吐蕃营寨奔去,武柲随后跟上,这一次他决定压后,以安诸将之心,有时候主将身先士卒能够提升不少士气,但若士气足够的情况下,就没必要涉险了,毕竟夜战可不同寻常。

    不过盏茶功夫,大周士兵来到了吐蕃营寨半里之外,斥候率先解决了外围明暗哨,只剩下了营寨哨塔上的士兵了。

    吐蕃跟唐朝交流颇深,所以这营寨立了两座高约两丈的哨塔,上面各有一名吐蕃士兵手执弓箭,不断从里望到外。

    武柲一挥手,斥候郎将高舍鸡和亲卫昆仑奴牛郎立即下马,随后,沿着官道,在树林和草丛中快速向着哨塔摸进,这二人是神射手,箭术十分了得,所以像这样的任务,就由他们来完成。

    特别是高舍鸡,一直以来他跟牛郎的箭术不分上下,二人也有较量之心,如今高舍鸡立了大功,被封为斥候郎将,管理整个斥候队,算得上是武柲的一支特种兵。而牛郎虽然管理着牛郎卫,但如今大多牛郎卫加入了新军,还有一部分去了琉球,他只是武柲的亲卫小队长之一。

    很快,二人各就各位,取过长弓,搭箭拉弓。嗖嗖一连两声,两支羽箭瞬间没入了两名吐蕃哨兵的咽喉,箭法之精准,就是武柲也赞叹一声。

    随即,武柲大喝,“杀!”

    大周将士一声呐喊,便冲杀进了吐蕃营寨。吐蕃营寨并没有像大周营寨那么复杂,所以当斥候移开拒木,营寨便敞开了。大周士兵点燃了火把,四处放火,不过片刻,营寨开始着火,熟睡中的吐蕃士兵被被吵醒后,不是被烧死,就是被戳死。吐蕃前营开始陷入混乱。

    论钦陵和论赞婆都在第二座营寨,听到士兵禀报大周夜袭,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但想到自己总共有八座营寨,只要守住第二座营寨,那么管他武柲破了前营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夜袭不可能带很多士兵。

    论钦陵迅速穿好铠甲。而后下达了命令。“守住营寨,放弃前营,今夜我倒要看看他武柲能玩出什么花样!”

    但是片刻,论赞婆来到了营帐中,急切地说道:“二哥,快走吧,前后营寨被攻破了,我们输了!”

    “什么?”论钦陵刚带上的头盔。脸上顿时变色。

    论赞婆以为论钦陵没有听清楚,便说道:“快逃啊。如今前后营被攻破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论钦陵面如土色,撩开帐帘,便看到前营和后营火起,而且后营的火势更大,大周士兵是如何到后营的?想到此处,论钦陵啊了一声,捂住胸口,一口血箭喷射而出,倒地不起,论赞婆大惊,忙命人抬起论钦陵杀出去。

    不过盏茶功夫,大周将士就攻破了第一座营寨,但没有吐蕃论钦陵和赞婆的身影,只有一名万夫长,死在了牛郎的箭下,大军随即攻向了第二座营寨,吐蕃兵根本没有组织起有力的反抗,除了零星的低档外,吐蕃兵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到处乱窜,想要躲避大周士兵的屠杀。

    武柲带领中军缓缓压上,当到了中军大帐后,只看到了散乱的物件,并没有论钦陵和论赞婆。但武柲发现了一封信,一封他写给论钦陵的信,正是昨日那份议和之信。

    如此一来,那么论钦陵定然走时仓促,于是他便命令道:“武黑,率亲卫队给我追击论钦陵和论赞婆,不论死活!”

    武黑有些犹豫,但决定执行命令,随即留下十名亲卫,而后便带着四百多亲卫杀进了营寨深处。

    吐蕃营寨,从前后开始向中间聚拢,处在一片火海当中,要不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大周将士想全给点燃了,但即使如此,还是有士兵不幸被烧死了。

    后营,郭知运和薛讷如同一把剪刀一般,所过之处几乎就是吐蕃士兵的流血之地,二人更是越战越猛,他们的目的就是尽快突破所有的营寨,让吐蕃士兵处在慌乱之中,等前营大军一到,便可尽快剪灭。

    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当两军在第三营寨汇合的时候,吐蕃已经组织不起像样的防守了,武柲下令,“投降者免死!”

    于是,当第一个吐蕃兵举手投降的时候,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所能看到的吐蕃兵投降,夜战一直持续到天亮。当疲惫的大周士兵押着将近三万的俘虏进入鄯州城后,很多士兵便倒在了路边,幸好有接应的士兵,不然说不定反被俘虏杀死。

    武柲也是非常疲惫,而要知道战损情况,还需要一段时间,便把诸事交给了都督慕容嗣后,就趴在了矮榻之上了。

    此时,阴沉沉的天空中一道闪电打过,一声惊雷在鄯州城上方炸响,吧嗒一声,一滴雨落在了慕容嗣的脸上,他苦笑一声,直到今日,这才是鄯州城的第一场雨,希望这雨多下些时候,以解干旱。

    直到天黑之际,雨停之际,武柲才醒来过来,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便命亲兵烧了热水,洗了一通热水澡,便觉得精神恢复了。

    这个时候娄师德等诸将求见,武柲便只好饿着肚子先接见了诸将,录事参军报上了战损,长史报上了斩获。

    大周一夜鏖战,损失了将近一千精锐,轻重伤有五百,斩首有八千余级,俘虏有三万一千多人,其中有一万吐蕃奴隶,牛羊马匹有十余万头,加上兵器帐篷等战略物资,算得上收获颇丰。但论钦陵和论赞婆逃掉了,武黑等人也没有找见。

    听完消息后,武柲命慕容嗣给朝廷写捷报,娄师德写战况奏疏,武柲则只写为有功将士的请功奏表。(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铁勒破突厥

    神都,洛阳。

    女皇的龙案前摆放着五份奏疏,三本来自鄯州,一本来自河北,一本来自单于都护府。

    上官婉儿已经念完了所有的奏疏,而后依次摆放在了龙案上,便到一旁处理其他奏疏去了。

    女皇那已经略显老迈的面容上,一会儿欣喜痴笑,一会儿愁容惨淡,一会儿又阴沉如水,总之是非常丰富的。

    来自鄯州的奏疏是捷报,连带临州俘虏,总共有俘虏将近七万,牛羊马匹不计其数。是一个非常喜人的事情,但女皇高兴之后,便又有些不舒服,这个不舒服是魏王给她的,原因是武柲并没有听从她的旨意去和吐蕃议和,而是以议和为借口大破吐蕃。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被魏王给利用了一般,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很不好,尽管武柲请功奏表上已经有说明,但她依旧不舒服。

    三份鄯州的奏疏,除了武柲的请功奏表外,都是对此次大破吐蕃的描述,让她了解了全过程。她心中对武柲心思缜密而感叹,而且似乎他对于东突厥和契丹都已经有了对策一般。

    但不管怎样,吐蕃问题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解决了,大周的底气恢复了不少,女皇底气也更加充足了。

    只是河北新败,阿史那默咄又请封可汗,甚至要求把河西和单于都护府划归东突厥,让她彻底愤怒了。但是杨再思、姚璹、武三思等人分析的突厥带甲三十万让她彻底没了脾气。

    为了发泄愤怒,她终于把契丹李尽忠改名为李尽灭。孙万荣改为孙万斩,并制告天下,但人家依旧活得好好的。

    河北的奏疏上。是李尽灭先俘获龙山军讨击副使许钦寂,再围攻安东都护府,安东都护是裴玄珪,许钦寂警告裴玄珪被李尽灭当场斩杀。但安东都护府城高墙厚,契丹无法攻下,随即便转而攻打其他州县。自此安东都护府与大周陆路断绝。

    东突厥默咄的要求由单于都护府上奏,如今默咄有了新要求。她只觉得一股怒气充盈胸间。但是,大周已无可派之兵,如何才能抵挡突厥。才能剿灭契丹叛军呢?

    总之是因为兵力不够,既然府兵已经名存实亡,那么不如干脆采取武柲的募兵制算了。但需要仔细斟酌一番,募兵制一开。很容易成为各大势力招募私兵的借口。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没有答应武柲的重要原因。

    翌日,女皇制令天下,“天下系囚及士庶家奴骁勇者,官偿其直,发以击契丹。”

    于此同时,令山东近河北各州招募兵卒置武骑团兵,并以同州刺史建安王武攸宜为右豹韬卫大将军,封其为清边道行军大总管节制河北、山东诸军。其目的是让武攸宜统治各州招募的乡勇、囚犯、家奴等等。

    制令一出,各方皆有反应。左拾遗陈子昂就上疏谏言,认为契丹不过跳梁小丑,即使不用剿灭也会慢慢自灭,何况以家奴、囚犯等低贱之民充当朝廷天军,有失天朝体面。

    女皇看完奏疏后,不禁有些气愤,便让陈子昂为武攸宜府参谋,让其参谋军事。

    与此同时,突厥二十万大军寇掠凉州,围而不攻,等待武周女皇答复。但默咄再也不会等到了,因为派往传信给默咄的信使神秘消失了。

    自大破吐蕃后,武柲命大军休整,时间未定。

    女皇制书传至鄯州城,武柲露出了一抹讥笑,在夜晚降临之际,一个女人潜入了武柲的房间,直到天蒙蒙亮时才出去,而且也带去了武柲的重要命令。

    既然女皇想玩花样,那他武柲何不趁此把私兵转为官军呢?在河北和河南两道,理学之士也有不少,自己那些个私兵转为官兵易如反掌。

    数日后,阿史那默咄等不到武周女皇的消息,便下令攻城,东突厥士卒都是马背上的部落勇士,如何会攻城?但自东突厥后汗国建立后,东突厥掠夺了不少大周边疆的汉民,不无有学识却又贪生怕死者,就比如默咄的军师有阿史德元珍,还有一个汉人,默咄唤作黎老。

    黎老不仅有学识,还颇通兵法,在兼并漠北回纥的战斗中起过决定性的作用,所以深受默咄尊敬。但黎老喜欢女色,不论是汉人女子,还是突厥或是回纥女子都有不少。

    此次要挟武周也是黎老的主意,而且也让默咄看到了武周的虚弱,以及那个老女人的无计可施。如此他才领兵南下准备干一票大的。

    但是,就在数日前,当他抵达凉州的时候,约五万铁勒大军向着乌德鞬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自永淳元年阿史那骨咄禄攻占黑沙城,在漠北乌德鞬山建立东突厥后汗国后,至今已经过去十四年,突厥也在两代可汗的励精图治下发展壮大。所以在乌德鞬山一带,东突厥的牛羊、女人、孩子都在这一带,特别是在征服了漠北的回纥一部后,在外出寇掠武周边疆之地时,就很少留下多余的勇士看护家园。数十万人的部落,只有不到一万的军队看护。

    而同罗、仆骨部落还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而且如果斩获,他们部落也只能分得一部分物资,至于人口,则要全部押解京师。

    凉州城外,默咄的营帐很大,是特有的漠北大毡房,因为大,所以便经常邀请亲近之人饮酒作乐。

    如今依然如是,毡帐中央是四名汉人女子身着薄纱裙款款而舞,几名半吊子乐工吹得上气不接下气。两边是默咄的文武官员,其中一名半百老者怀中扭动着一名皮肤白皙的回纥女子,此老者正是那黎老,而那名女子也深得黎老喜爱,几乎成为专宠。

    最上方是一个红脸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让他有一种粗野蛮狠的感觉,在他的怀中则是一名娇小的汉人女子,相较于黎老,默咄却钟情于汉家女子,特别是这种娇小身材的,更让他有一种原始的冲动。

    其余诸将怀中都有自己喜欢的女人,所以在听到如此半死不活的曲调,看到那软绵绵的舞蹈后,默咄暴怒了,大吼道:“你们这是什么?全都给本可汗下去!换咱们突厥的舞蹈。”

    汉人女子和乐工赶紧退出了毡帐。

    片刻,五名突厥女子一身胡服钻进了毡帐,突厥的乐工也打起了羯鼓,顿时,突厥那热情洋溢的舞蹈展现了出来。

    默咄大喜,狠狠地揉搓了下怀中女子,便大吼道:“来,跟本可汗饮了这碗!”

    碗中的马奶酒飘荡整个毡帐,偶尔传出几声女子尖叫,都会引起一阵狂野而淫邪的笑声。

    乌德鞬山,黑漆漆的山峦印出了一抹高大而壮丽的山痕。

    大山的脚下,是数不清的毡帐,放牧人正在驱赶着牛羊,争取在太阳下山之前,把牛羊赶进圈中。

    远处,偶尔几名带甲的勇士驰马奔过,引起牧羊女的一阵呼喊,一些不懂事的孩子甚至还要追赶一阵,直到那几匹战马消失在视野。

    “阿妈,乌拉长大了也要成为勇士!”一个孩子发出了誓言。

    “恩,乖孩子,你会成为部落的勇士的,可是,在这之前,还是要帮阿妈把牛羊赶进圈里啊。”一位慈祥的母亲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也就在这个时候,遥远的地平线上,当夕阳洒下最后一抹余辉的时候,一条黑线缓缓而来,随后变粗,最后,当夜幕降临之际,无数的骑兵来到乌德鞬山的脚下。

    这,正是那同罗、仆骨的五万勇士!

    领头之人正是两族族长继承人以及铁鹰和雪英,他们驻马而立,看着那成片成片的帐篷,不禁心花怒放。两名族长继承人就要发起攻击,却被铁鹰和雪英拦住。

    铁鹰说道:“大哥,如此攻击,恐怕收获要少一半,不如同罗和仆骨两族分开,从两边包围,说不定便可全部擒拿。”

    雪英也说道:“如果能够毁掉后汗国老巢,那我们可就立了大功了,将来殿下继承皇位,我等可就是功臣。”

    两位族长继承人虽然对弟弟如此屈服汉人亲王不屑一顾,但若能立功,相信族中一定会为他们高兴的。于是便同意了建议,随即两族分开,包抄这一片帐篷。

    战斗在一炷香后彻底开始,东突厥老巢的勇士们根本没有料到会有人敢来攻打他们。他们还在心爱姑娘的毡房里就被火烧死,戳死,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及穿上就成为了刀下之鬼。

    东突厥的老巢在呻吟,在流血,在燃烧,在毁灭。妇女老少们被驱赶,年轻的部落男子还没有来得及进行成人礼便成了铁勒部落的祭品。

    武柲的要求是,凡男丁高过车轮的一律杀死!至于发出这样一条命令,也是针对几百年后的蒙古人,这个充满血腥的族群而准备的。而且这一条将成为往后对待不服教化之族的铁律。

    当天际一抹红日冉冉升起之时,乌德鞬山下那成片的毡帐七零八落,女人们抱着幼儿哆嗦着拥挤在一起,她们看着满地的尸体,还有那渗入泥土却已经发黑的一摊摊血迹,双目露出了迷茫,还有彻底地麻木,但好在这些女人都是敬献给魏王殿下的,两族勇士早就得到了忠告,所以在发生了几起淫辱事件后,便再没有发生什么。

    乌德鞬山周围还有很多东突厥的部落,所以,在休整半日后,两族勇士继续出发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郭元振火油显神威

    鄯州城内,武柲看着整个陇右道的地图,陇右道是包含了安西四镇的,所以整个陇右道的范围很大,这份地图可不是冬官那些酒囊饭袋绘制的,而是理学生侯文凯带人绘制,历经十年,走遍了大周的大江南北,绘制出了这份颇为详尽的地图,当然,这只是其中一张。

    侯文凯等一共十三名理学生得到了武柲的嘉奖,并首次颁发了地理学银质奖章。侯文凯被邀请到清心书院做教授,清心书院的地理学专业算是正式开课了。其余十二名理学生也响应号召到十二个有理学中学的州县,成为了地理学的领头人。

    当然,武柲也把这套大周地理图册共九百卷献给了女皇,女皇没能明白这些地理图册意味着什么,只是口头夸赞了一番便交由史馆收藏。

    地理学也只是理学生们这些年做出突出贡献的一类学科,其实还有很多方面也作出了贡献,但还不到授予奖章的条件,如天文、农业、矿业、水利等等都有突破,但没有实质性地突破,所以武柲决定暂时不予表彰。

    武柲盯着陇右道,仔细寻找着他需要的东西。顿时,他把目光锁定在了北庭,西突厥乌质勒突骑施部,如今乌质勒依旧为北庭都护也有几年了,突骑施部落有一个安定的环境,应该发展得不错,可以在突骑施部落里挑选骁勇之士,若加以训练,定能成为一支铁军。

    但几年未见乌质勒,不知他还有野心没有。若有,那么可趁此机会砍了他,乌质勒并不是西突厥可汗。只是一个酋长,如今身为大周北庭都护府都护,让部落安定在庭州一带,繁衍生息,是该出出力的时候了。

    于是,便命亲兵把郭知运找来。

    不多时,郭知运来到。单膝跪地,抱拳朗声道:“末将见过殿下!”

    “免礼!”武柲一挥手,命其坐下说话。

    郭知运身为武柲一手提拔的武将。早就打上了魏王的印记,所以如今只有忠心,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坐定之后,便望向了武柲。

    武柲缓缓道:“知运觉得乌质勒此人如何?”

    郭知运一愣。这是魏王在考校自己吗。心中一阵激动,但脸上却显露出一抹沉着,道:“就末将来看,乌质勒组建突骑施部落以来,收拢西突厥各部贫穷小部落,并入突骑施。由此可见,其志不小。但不管怎样,他并不是西突厥王室。而且与西突厥十姓部落一直不和,早在碎叶川一带便时有冲突。是殿下让其部落安定在了庭州,如今经过多年的发展,乌质勒的突骑施应该很兴盛了。殿下,此人不得不防。”

    听到郭知运如此说,武柲不禁皱了下眉头,如果是这样,那么乌质勒还真不能留。但突厥和契丹这两个狼崽子要是不先宰了,此时若动突骑施,说不定会有变故,乌质勒既然其志不小,那必然有所准备,但不管怎样,都应该先试探一番。

    当下,计议已定,便对郭知运道:“你替我去一趟庭州,和乌质勒商议一下,招募两万到五万突骑施勇士为我大周所用。我料想乌质勒暂时还不会跟我大周翻脸,毕竟朝廷每年发到北庭的粮食养活着他一半的部落。”

    郭知运得了命令,便站起身躬身行礼,“末将一定完成任务,不负殿下嘱托!”随后便退出了房间。

    武柲摇了摇头,继续看着陇右地图。

    四年前,武柲领军重夺安西四镇,西州刺史唐休璟帮了大忙,而且他的大局观和后勤统筹能力十分突出,当时本想着提拔他,但他曾上疏给女皇,请立李氏为太子后,武柲顿时没了想法,谁愿意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或许是因为忽然醒悟,也或许是另有策略,唐休璟在去岁给武柲写了长信,是唐休璟关于治理西域的见解,见解很独到,武柲也颇为赞赏。往后二人都有书信往来,就是探讨陇右、河西、西域防御与治理。

    按照武柲的想法是先训练一支高原军,在十年之内灭掉吐蕃,这也是他一贯的主张。

    但唐休璟认为,训练高原兵时日长久,耗费更是不可估量,而且还不一定成功,不如在西域大勃律和小勃律两个小国驻军,则可扼住吐蕃从西域方面突破。而在陇右至河湟一带修筑手捉据点,则可防备吐蕃攻掠陇右和河西。如此,便可把吐蕃限制在西南高寒地带,发展不起来,永远臣服于大周。

    武柲虽然对如此缜密的防守策略而惊叹,但按照他那点微薄的历史知识,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吐蕃可是在安史之乱后攻入长安,掠夺了不少长安财富。就冲这一点,武柲都不想放过这条狼。

    但不管怎样,唐休璟是一个很不错的官,武柲已经考虑让他在灭突厥之战中发挥点作用,如此便可有资本进入中枢。随即便命亲卫叫来邓平。

    邓平是亲卫,随时恭候差遣,所以,片刻而至。

    武柲也不客气,取过一枚玉佩和一份封好的信,说道:“你去一趟西州,把这玉佩和这封信交给西州刺史唐休璟,就对他说,本王很看重他,让其招募两万青壮,不日便有大用。”

    邓平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和火漆封好的信,放入招文袋,躬身行礼后,便退出了房间。

    武柲在安西四镇的地图上扫了一眼后,觉得还不能调动西域之兵,吐蕃赞普虽跟葛尔家族争权,但并不意味着对安西四镇没有想法。河西一带除了武威军之外,还真没有看得上的州县,大多都是人烟稀少的州县,在这些地方招募士卒恐怕又要弄得妻离子散了。随即便摇摇头,决定不再招募士兵。

    如今只等郭知运的消息。但凉州之围该如何解除呢?就怕时间一长,女皇答应了默咄的要求,那样大周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漠北。乌德鞬山。

    经过三日的洗劫,同罗、仆骨等铁勒部落终于把乌德鞬山周围的后突厥部落扫荡了一遍。凡是高过车轮的男子都被斩杀,凡是女人一律成为俘虏。

    乌德鞬山也似乎经历了洗劫一般,显得衰败起来,看不到牛羊遍野,也看不到纵马奔驰的健儿,更看不到那出尘脱俗的美丽女子唱着山歌。

    如今只有一队队的铁勒诸部勇士驱赶着女人和老人。还有牛羊马匹,缓缓离开了这座后突厥部落心中的圣山。

    数日后,武柲得到了飞鸽传书。

    当武柲展开鸽信。看到突厥乌德鞬山被破,心中的石头顿时放了下来。那么接下来,就要看阿史那默咄逃窜了,但是郭知运没有消息。让他有些不满。

    就在武柲把慕容嗣和娄师德送出门后。郭知运的消息传来,鸽信中说,乌质勒很配合,仅仅两日,便招募了突骑施勇士五万,要不是五万是上限,乌质勒都想招募八万。乌质勒很配合,所以便把军队全部交给了郭知运统领。郭知运又让乌质勒的长子婆葛为副手,每日操练。只等武柲下令。

    一颗悬着的心顿时落下,那么就开始对默咄的这点兵马蚕食吧!

    凉州城外。

    默咄一边每日里派十名万夫长轮流攻城,一边喝着马奶酒玩着女人,一边又等待着武周老女人的封赏,他丝毫不知,如今乌德鞬山的老巢已经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铁勒诸部给端了,或许从此往后,后突厥汗国可以称之为历史了。

    默咄最近很不爽,因为他好不容找到的那个娇小女人被他给玩死了,所以每每喝完马奶酒,他也就基本上醉了。随后躺在了帐中,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恶梦,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便命人找来军中萨满为他占卜和祈福。

    此时,凉州城中。

    刺史许钦明正在和录事参军郭元振商议军情。向魏王和朝廷发出的救援信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复,许钦明有一种被朝廷抛弃的感觉。

    但郭元振似乎胸有成竹,而且劝说许钦明,道:“刺史啊,以卑职看,殿下他一定是另有计策,您啊,就别再长吁短叹了。再者,如今那突厥人虽每日攻城,但都是小打小闹,他们兵马那么多,每日耗费钱粮无数,只要咱们守住了凉州,殿下定会给我们请功的。”

    郭元振一口一个殿下,摆明了自己就是魏王的人,让这个李唐旧臣许钦明心中大为光火,但如今是武氏天下,他能有什么作为,他只能忍受着,内心深处长叹着。

    “那个元振啊,突厥在城外可是有二十多万兵马啊,魏王他怎么破啊。”许钦明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担忧。

    郭元振一脸自信,说道:“殿下南征北讨,身经百战,小小突厥,如何是殿下对手,刺史您老就放一万个心吧,殿下他老人家一定会领兵扫平突厥的。”

    许钦明无奈,也只好点头。其实他很喜欢这个年轻人的,不仅头脑聪明,而且颇有谋略,自来凉州,武威军也开始训练有素了,要不是有武威军,说不定凉州还真被突厥给攻下了。自己这个刺史也算是当到头了。前段时间传来大哥龙山军讨击使许钦寂被契丹所杀,他痛哭了半宿。要不是凉州被围,他早就奔丧去了。即使如此,他也在后堂设了香案祭拜。

    也就在这个时候,城头警钟顿时敲响。

    许钦明和郭元振豁然起身,赶紧跑出了刺史府,上了马,朝城头奔去,一路之上,全是慌张的百姓和兵卒。

    凉州城下,只见后突厥士卒如同蚂蚁一般向着凉州城奔来,他们抬着数百架云梯,还有数十架投石车也在缓缓移动。

    当许钦明和郭元振上了城头,看到快杀奔城下的突厥士兵。二人不禁大惊,许钦明刚要发布命令,郭元振拉住了许钦明。

    “刺史可再去招募城中百姓守城,有卑职在,这第一波攻击是完全可以抵挡住的。”郭元振急忙说道。

    许钦明知道郭元振在这城头有所准备,便点头道:“那这里就交给元振了。”说罢,便下了城头,打马回刺史府去了。

    郭元振盯着那如蚂蚁一般的突厥人,大吼道:“抛火油!”

    火油,没错,这就是郭元振来到凉州后,命人在肃州一带挖掘的。

    史书记载,北周宣政元年十一月,突厥攻打肃州,肃州军民以火油烧毁其攻城之器,突厥乃退。

    郭元振曾熟读史书,所以到了凉州后,便请示刺史后,领着数百军士来到了肃州一带,在当地乡人的引导下历时半月找到火油,并挖了三百桶。如今,正是使用之时。

    武威军自王孝杰走后,便由刺史兼任经略使。而郭元振是录事参军,许钦明也不为难郭元振,便交给了郭元振最大限度的权力,如今郭元振指挥防守,诸将也都一一听从。

    于是,一桶桶火油被扔在了城下,砸入了突厥兵中间,三丈高的城墙,一只只木桶砸下后,顿时爆裂,黑乎乎的火油飞溅四处,突厥士兵只觉得脸上和身上黏糊糊的,十分刺鼻,但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

    在城头城下对射的空当,突厥士兵的云梯开始搭上了城头,突厥大批的弓箭手来到城下朝着城头放箭,开始压制武威军。武威军这一刻也表现出了视死如归的精神,他们一边朝着城下放箭,一边冒着箭矢砍断云梯。

    当突厥士兵爬上城头的时候,郭元振砍翻一名突厥士兵,大喝道:“抛火把!”

    顿时,数百根火把被点燃,随即,几乎同时扔下了城头。

    城下,突厥士兵看到城头扔下的火把,不禁哈哈大笑,就这么几根火把,也想烧死他们吗?大周真的没人了吗?

    噗嗤!

    当第一支火把落地,瞬间点燃了地上黏糊糊的火油,并在刹那间引燃了十来名士兵后,突厥士兵顿时发出了惊呼。

    然而,为时已晚!

    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火势吞没了城下将近一万的士兵,郭元振在女墙之后探出头颅,顿时脸色微变,城下足足有半里地的火海!大周士兵看着城下的火海,一时间也忘记了射箭。

    攻上城头的数百突厥士兵没了支援,顿时被砍成了肉泥。

    后突厥营帐之外,默咄看着那凉州城下的火海,顿时一阵心惊肉跳,那可是一个万人队啊,就这么被那大火烧没呢?

    “该死的周兵!”默咄跺了下脚,脸色铁青,目光极为吓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后突厥末路(上)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进攻凉州城的突厥兵如潮水一般退去。城头的郭元振长出了一口气,摸了下两撇短须,便命令军士救治伤员,准备箭矢、巨石、滚木等守城器物。突厥兵要再攻城,也要等些时候,他不明白突厥人为何会突然如此疯狂,但凉州城要是不保,他在魏王心中的分量就轻了许多。

    再者,他也不能让魏王失望,他能从一个小小县尉一步爬升到录事参军,可是依靠了魏王,他必须小心而谨慎,并作出突出的成绩,要让魏王刮目相看,才能获得魏王的肯定。于是嘱咐一番后,便赶紧向着刺史府行去,他要看看许钦明招募百姓的情况。

    凉州城外,突厥默咄大帐。

    因为黎老的建议,让他一次性损失了将近一万的部落勇士,万夫长德古也被大火活活烧死,这让他如何面对德古的部落族人?他不禁对黎老有些怨恨,但此时也不是算账的时候。

    黎老也没想到凉州竟然有如此犀利的引火之物,使得他攻下凉州城让武周老女人低头的计谋彻底失败,但这不算完。

    “可汗,武周那老女人如今疲于应付契丹,魏王又被吐蕃论钦陵缠住,如今正是攻取凉州,让那老女人低头的最佳时机,可汗不可错失良机。”黎老捻着几根鼠须劝慰起来。

    默咄心中冷笑一声,赤红的面容上,看不到一丝愤怒,但那双鹰鸷一般的眼睛发出了一抹凶狠之光,“攻打凉州之事。本可汗自有主张,来人。让黎老去歇息吧。”

    黎老一愣,也顿时明白了。随即一抱拳,而后躬身退出了毡帐。

    默咄啐了口,骂道:“老东西,一个奴才而已,白送了我一万儿郎,还想指手画脚?”

    这个时候,阿史德元珍急匆匆地掀起帐帘,踏进了毡帐,急忙说道:“可汗……”随即便在默咄的耳畔耳语一番。

    默咄听完。顿时大吼一声,一股血箭喷了阿史德元珍一脸,当场昏厥过去。

    当此时,鄯州城外,将近五万大周轻骑向着凉州方向行进,武柲拜别了娄师德和慕容嗣,率领诸将踏上了征途。

    娄师德已经得到了女皇制令,让其回到中枢,专纳言事。娄师德明白,这是魏王武柲的举荐,他才能在大败后没有免官降爵,而又回到朝廷。

    望着远去的魏王矫健的身影。娄师德说道:“武周若兴盛,必应在魏王身上了,你我遇此明主。当浮一大白。”

    慕容嗣也是颇为激动,因为他的爵位提升了一级。不论在大周还是大唐,官职可以提升很快。但爵位是非常慢的,即使身为宰相,生前爵位只有县公而死后才被追封国公的就有一大片。如今他已经被升为县公,这都是魏王给的功劳,他非常感激。

    西州,高昌故城。

    一位面色有些赤红的中年男子捋着半尺长的胡须,打开了一份翻译过的鸽信,随即面容一沉,命令道:“整军出发!”

    “都督,去哪儿啊?”一名小将问道。

    “臭小子,让你整军就是,问那么多做什么?”中年男子笑骂道。

    庭州,北庭都护府。

    乌质勒望着临时开辟的宽阔校场内,五万部落儿郎严阵以待,士气高昂,他有些苦涩,却也无可奈何,面对武周的威势,以及魏王的强势,他突骑施部落只有依靠武周和魏王才能安定的生存下去,但这需要代价,这个代价也必须付出,那就是遵照魏王殿下的指示。所以当魏王派遣爱将郭知运前来招募勇士时,他便立刻答应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如今郭知运收到了命令,大军即将出发,他不禁有些心疼,这些都是大好的年轻后生啊,此一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回来。但不管怎样,大周传信的工具,信鸽,让他终于见识了什么叫高效,为了以防错误或信鸽被杀,同时传递鸽信的鸽子至少有三只,而且,鸽信内容不是专业训练过的人丝毫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魏王武柲,这个有些神秘的亲王让他这个年过半百的人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都护,在下这就告辞了!”郭知运在马上抱拳说道。

    乌质勒看不清任何表情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道:“犬子就有劳将军照看了。”

    郭知运正色道:“婆葛兄勇武过人,郭某只有佩服,战场之上,还说不定是谁照顾谁呢。”

    此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突骑施汉子骑着马到了乌质勒跟前,“阿爹,您就放心吧,有二弟和三弟在,我们定会为国建功的!”

    乌质勒笑道:“我儿有此豪言,为父也就放心了。”

    随即,郭知运一抱拳,便喝令道:“出发!”

    此时,乌质勒的女人也都出了帐篷,看向部落的勇士威武雄壮的队列,不禁露出了笑容。

    乌质勒的女人比较多,足足有二十多个,而且不仅有突骑施女人,还有其他部落的女人,就是汉家女子也有那么几位,就女人这一点来看,乌质勒倒是完全跟魏王武柲看齐了。

    如今世人都知晓,魏王喜欢各色女人,所以有好此道者,也几乎把魏王当成了膜拜的对象,同时也收集各国美女。结果便导致了奴隶市场的极为火爆,特别是当听说魏王钟爱于倭国之女和大秦国的“大白马”之后,这两个地方的奴隶贸易呈直线上升的趋势,有渐渐取代昆仑奴和新罗婢的趋势。

    当尝试过了这两个地方的女奴的妙处后,终于明白为何魏王如此钟爱的原因。

    乌质勒自被武周封为北庭都护后,便掌管大片土地,听闻魏王深谙此道,便搜罗了不少美女。但年纪渐长,终究是有些力不从心,这些女人衣着虽光鲜,但都是满怀怨恨的。

    看到女人们指指点点,他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自己本事不到家,心中有些愧疚的同时也有些害怕。

    当部落勇士渐渐消失在视线的时候,他赶紧躲进了都护府,留下了一串痴骂。他坐定后,便铺开纸张,准备给魏王写份信,表表忠心。以前用惯了羊皮和木板刻写,如今用这武周的文房四宝,他真有些不习惯。但经过几年的坚持,他已经可以写信了,当然也多亏了他的一名汉家妾室。

    如此,他单手握住了毛笔,醮了墨,顺了顺笔头,便写下了“致魏王殿下”五个歪歪扭扭字。

    突厥默咄牙帐,毡帐中挤满了不少人,默咄的女人和子嗣们围在最里层,后面依次是阿史那家族成员、阿史德元珍等突厥重要人物,最后才是各部落主要将领。他们都等待着默咄苏醒。

    当然也有人就不愿意默咄醒来,这部分人就是阿史那骨咄禄的子嗣们,当年骨咄禄死时,他们也不小了,但却被叔叔默咄继承了汗位,这让他们一直在心中想不通。如今看着躺在胡床之上的默咄,他们虽满脸悲戚,但实际上心中开心地笑着。

    “咳咳咳!”

    胡床上传来了一阵咳嗽声,默咄顿时坐起身,而后大吼道:“快撤退!”

    众人大惊,除了阿史德元珍之外,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那个报信的人被元珍一刀插进了胸口毙命了。

    “可汗,这是为何?”默咄的可敦面色惊异地问道。

    默咄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昏倒后,阿史德元珍并没有告知族人,他心中不禁一阵感激,只要不告知王城被破的消息,那么说不定还能有所作为。

    于是,便下了命令,“即刻攻打凉州城!”

    但就在此时,一名后突厥勇士浑身是血地飞马奔进了大营,高呼着,“军情紧急,王城已破!”

    “同罗、仆骨两族反叛!”

    总之,随着那名勇士高声呼喊,绵延数里的营寨都知道了。

    当一名万夫长抓住那个血人问明情由后,顿时大哭,“娘啊,阿朵啊!”

    不过片刻,营寨中一片哭声,随即,万夫长弯刀一举,大吼道:“部落的勇士们,随我夺回我们的妻子和牛羊,为老人和孩子们报仇!”

    “嚎嚎嚎!”

    部落的勇士纷纷上马,万夫长当先骑马飞奔出了营寨,丝毫没有理会二里地之外的可汗默咄。

    当一个万人队离开的时候,紧接着便又是一个,当接连五六个万人队离开后,消息终于传到了默咄的牙帐,当士兵听到王城被破时,顿时没了攻打凉州城的心思,嚷嚷着攻打同罗仆骨,夺回女人和牛羊。

    默咄召集诸将,随即在牙帐内争吵成一团,此时此刻就是可汗默咄也没法压制了,当女人和牛羊没了的时候,后突厥部落的勇士就成为了疯狗。

    争吵不休,争吵的内容是赶紧出兵夺回女人和牛羊,还是攻下凉州城,攻打凉州城可能要付出代价,如果凉州城还有那引火之物的话,那么部落的勇士到底要死多少才能攻破凉州城!

    所以最终结果是,十余个万夫长怒气冲冲地冲出了牙帐,带领部落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默咄脸色铁青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准备攻打同城的安北都护府。一举消灭铁勒诸部,抢夺了他们的女人和牛羊。

    但是,默咄根本没有想到,更大的危机随后便至。(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后突厥末路(中)

    郭知运和西州都督唐休璟收到了前往居延海西边的同城支援同罗和仆骨,所以两支大军都是骑兵,一人双骑,浩浩荡荡地扑向了居延海。

    后突厥部落要想尽快抵达居延海之西的同城,则必须经过甘州绕过肃州而北上,而这一路多高山峡谷,几乎没有岔道,也只有一条官道。所以前面跑掉将近十支万人队就是沿着这样一条路线,气势汹汹地杀向了同城。

    默咄本部兵马因为默咄的缘故,行动稍微缓慢些,因为默咄忽然有了想法。此去同城,必然经过甘州,要过甘州,那么有一个地方可以再去一次。

    山丹马场(删丹马场)。

    陇右之地,最大的军马场,大唐有八成的军马就出自此处。贞观年间,张万岁为太仆卿,专职马政,于焉支山下养马,至唐高宗麟德年间,大唐有马匹七十万匹,山丹军马场有马五十多万匹。后突厥建国后,抢走了约二十万匹,经过多年的发展,山丹马场依然有三十万匹。

    如果此次能够抢走大半,那么武周要想组建大量骑兵便要延后了。得了这部分马匹,等夺回了女人和牛羊,那么损失也不算太大了。此可谓一举两得。而这个计谋正是黎老所献。

    当然,默咄是不会承认这是那个汉人奴才的计谋,因为他本来就想去。于是便下了命令,大军奔袭焉支山。

    凉州城城头,郭知运和刺史许钦明被叫到了城头,他们从突厥开始撤退到现在。足足看了两个时辰,当默咄的金帐缓缓离去后。二人相视一笑,凉州城算是保住了。

    刺史许钦明问道:“元振啊。你说说看,这突厥人咋就撤呢?而且似乎很慌乱的样子?”

    郭元振微微一笑,摸了摸短须,说道:“一定是殿下到了,许刺史,开城门,黄沙垫道,净水泼街,恭迎殿下!”

    许钦明心中有些不快。你要拍马屁也不用这样吧,要是魏王没到,那突厥人返回又怎么办?心里骂了一番,但脸上依旧堆着笑容,说道:“元振,这突厥人刚走,是不是等一会儿?”

    也就在此时,一骑飞驰而来,举着魏王王旗。大喊道:“凉州刺史听令,魏王殿下有令,凉州刺史即刻整兵随本王追击突厥!”

    喊罢,也不理会城头的兵卒和凉州刺史许钦明等人。直接打马而去。

    郭元振和许钦明正要商议,却看到一队奔驰而来轻骑兵微微偏头看了眼凉州城,便随即打马继续奔行。

    郭元振刚要催促。许钦明大声命令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击鼓聚将。整兵出发!”

    郭元振心中不禁一阵腹诽,这刺史。似乎比自己都积极。

    半个时辰后,武柲骑着雪白的狮子骢缓行而过,身边诸将都在探讨如何歼灭突厥。

    忽然,凉州城城门洞开,当先两骑飞奔而来,不多时,二人下马单膝跪地,“许钦明,郭元振,拜见殿下!”

    武柲一摆手,微微笑道:“许刺史,元振啊,这些天辛苦了,你们守土有功,你们的功劳,本王已经记下了,等剿灭突厥,一并请功!”

    二人大喜,许钦明不得不承认,跟魏王谈话真的是如沐春风,就这么寥寥几句,他都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郭元振更是感动得要哭了,抽搐了两声,也就起身了。

    武柲是何人,如何看不出二人的心理,但此二人确实有些才能,特别是郭元振,竟然把火油给用上了,火油他在龟兹城有储备,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

    因为有时候当一种罕见的战争利器出现后,敌人也会想法设法得到破解之法,或者为己所用。而武柲的意图是利用这些利器给敌人致命一击,发挥其最大效果。

    但郭元振能够想到用火油,由此可见此人军事上定有建树,这样的人正是他需要的。

    勉励了一番二人,随即便上路了。

    焉支山。

    有一首匈奴民歌可以说明焉支山的重要性,歌是这样的,“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祁连山,令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焉支山又名胭脂山,山上有胭脂草,早在西汉张骞出使西域时由此山带回中原,研磨成为粉,涂抹在脸上,煞是好看,谓之腮红,胭脂由是成为女子的最爱。传说中匈奴单于的王妃阏氏经常在胭脂山上的神涝池洗澡,她的皮肤极为细腻光滑,后来霍去病在焉支山击败匈奴,阏氏也为霍去病所得,由是胭脂山更加出名。

    焉支山位于祁连山北麓,扼守河西,是甘州通往凉州的必经之道,此山脚下南麓便是广袤的草场,连接祁连山北麓的草场,正是山丹军马场所在地,位置十分重要。而且依靠祁连山雪水,使得草场水草极为丰美,四季分明,放养的马匹极为健壮,不论是大唐还是大周的战马几乎都出自这里。

    自默咄掠夺了将近二十万匹马后,便加强了防守,但只有不到一千的兵卒。这也是拥有十万大军的默咄敢下手的重要原因。

    默咄领兵在中间缓缓而行,身后由阿史德元珍压后,如此安排,默咄也是为了自己的部落着想,他可不希望阿史德部落强大起来。

    阿史德元珍也明白默咄用意,便安心殿后。

    当夕阳将近落山,一抹余辉洒在峡谷中的帐篷上的时候,一支大周轻骑气势汹汹地杀来!

    领军之人,正是如今魏王的爱将薛讷!

    薛讷追击得如此快,也是被郭元振刺激的,郭元振能够单独领兵,而他只能跟在魏王的身边,这让他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当武柲任命他为前军时,他顿时明白,这是魏王要给他机会!

    如此,薛讷领五千精锐骑兵,带双马,杀奔突厥后军。当薛讷一眼看到突厥士兵正在搭建帐篷的时候,便二话不说,举枪怒吼一声,当先一马率先杀入营中。

    突厥士兵顿时哇哇直叫,纷纷上了战马,但因为太过突然,根本组不成有力的战斗骑阵,在薛讷的带领下,大周五千精锐势如破竹,杀进了营寨,丢下了火熠子点燃了帐篷。不过片刻,四处起火,突厥士兵开始逃亡。

    阿史德元珍听闻周兵杀到,刚刚卸下的盔甲也来不及穿上,便穿着单衣提枪上马,带着部曲朝后营杀来。

    薛讷带人四处放火,攻破了第一座营寨竟然没有找到一个万夫长,忽然一个连盔甲都没穿戴的魁梧大汉提枪而来,不禁大怒,这突厥人好生小觑自己,随即打马扑上,两相交战,顿时发觉对方不简单。

    薛讷也收拾起轻视之心,大喝一声,使出了家传绝招。阿史德元珍拼斗十余回合后,便明白这名大周将领不简单,还没来得及问名,便顿时被对方的枪术所压制,他感到了对方枪沉力大,久战之下,自己必成亡魂,随即便虚晃一枪,准备打马逃跑。

    薛讷大喝一声,长枪顿时脱手,下一刻,只听得“噗嗤”一声,长枪没入阿史德元珍的后背。

    阿史德元珍苦涩得一笑,说道:“原来你是薛仁贵后人!”随即大笑一声,吐血而亡。

    薛讷一愣,但没有理会,突厥士兵见阿波达干竟然死了,不禁大惊,拨马便逃,并大呼“周兵杀来了!”

    一时间,突厥各营慌张,纷纷丢下帐篷开始了逃命。

    薛讷见此机会不可失,随即举枪大吼道:“大周将士,今日吾等精锐,当破突厥,为殿下扫清前路!”

    “为殿下扫清前路!”

    大周五千将士呼喝,顿时,在薛讷的带领下杀向了前面的突厥营寨。

    默咄正在牙帐中思考着今后该如何发展,如果明天掠夺了马匹,那么跟武周便很难有和解的机会,吐蕃的论钦陵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能不能拖住武柲,若吐蕃败亡,那么契丹败亡也就不远了,那么他突厥汗国该怎么办呢?武柲可不是一个轻易吃亏的人。

    若抢掠了山丹军马场,再掠夺了铁勒诸部,再去偷袭契丹老营,若再跟武周和亲,相信武周那个老女人不会再把他怎么样了。计议一定,默咄的本性便恢复了,“来人了,把那个回纥女人给我抓过来!”

    但是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来到了牙帐之外,急切地说道:“可汗,不好了,周兵杀来了,可汗快逃吧!”

    默咄打了个寒颤,顿时出了毡帐,大声命令道:“怕什么怕,本可汗在这里,备战!备战!你愣着干嘛!”

    顿时,营寨号角声响起,突厥士兵纷纷上了战马。有了这么一个短暂的间歇时间,突厥士兵已经整好了骑兵队形,等候可汗发号施令。

    薛讷烧毁了三座营寨,当他领军再次攻向下一营寨时,顿时愣住了,但此时天色已黑,只见前方营寨中密密麻麻地站满了突厥士兵。他当即下令,“撤退!”

    随即,大周精锐拨转马头,扬长而去。

    默咄不知道周兵来了多少兵马,只觉得对方不少,但当他看到周兵撤退之时,顿时大喝道:“给我灭掉这伙周狗!”

    于是突厥士兵点起火把,迅速追击了下去。

    默咄命人找寻元珍,却只找到了无头尸体,经元珍的女人辨认后,才确定是元珍。他不禁大为悔恨,阿史德元珍一死,他可是失去了一条臂膀啊,难道突厥汗国要亡在自己的手中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后突厥末路(下)

    武柲率中军缓缓推进,但速度并不慢。当斥候前来禀报,薛讷前军已经跟突厥后营接战之后,武柲怕薛讷有闪失,便下令郭元振和许钦明率武威军先行,并接应薛讷。

    二人大喜,领命之后,便即刻加紧了行军速度,边军多骑兵,所以武威军有将近一万士兵是骑兵。郭元振和许钦明感到了魏王对他们的信任,所以更是催促一万骑兵奔驰,行军速度比之往常操练都快了几分。

    当行至白石口的时候,便远远看到有兵卒举火把厮杀成一团,其中有一员虎将极为勇猛,大杀四方,一杆长枪在其手中使得是出神入化,所过之处,竟然没有一合之将。

    郭元振叹道:“那员虎将定是薛讷将军了,真的是太勇武了!”

    许钦明也是捋须不止,赞叹道:“魏王麾下有如此猛将,何愁突厥不灭,契丹不平,吐蕃不败!元振,你为武将,就先率军杀过去吧?”

    郭元振差点没骂出来,但依旧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略微沉思一下,说道:“如今两军相战正酣,我军贸然参战,说不定会让薛讷将军误会,不如我们绕道大冒口子,从突厥背后进攻,一来突厥人会以为是增援他们的,二来也可以偷袭突厥,一举歼灭这股突厥兵。刺史,您看怎么样?”

    许钦明大笑,道:“此计不错,就依元振。”拨转马头,高呼道:”灭掉火把。绕道大冒口!”

    随即一万武威军便灭了火把,向着大冒口方向行进。这一带武威军比较熟悉,曾经不止一次走过。而且武威军中本就本地人居多,将领也多在凉州安家,所以几乎是轻车熟路,很快便穿过了几个小村庄,沿着小道向大冒口奔去。

    不过片刻,一万武威军来到了大冒口,随即点起了火把。向着白石口杀奔而去。(大冒口子和白石口都是深山峡谷延伸出的山口,西北一带,这种地形非常多。)

    大冒口与白石口相聚不过十里。于是片刻便到。突厥人还以为是自己人,根本没有理会,依旧跟周兵厮杀,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厮杀。这五千大周兵已经剩下一半了。而且已经被他们彻底包围!屠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郭元振虽练过武艺,但终究还是比不了那些上阵杀敌的宿将,他依旧拔出了长剑,抢在许钦明之前,大喝道:“杀!”

    随即,武威军便呐喊一声杀向了突厥兵。许钦明一阵腹诽,他刺史都还没发号施令,你个参军发号施令。真的是气死他了,但许钦明却不敢怎么样。郭元振是魏王的人,他还不是,所以该忍让时,还得忍让。

    二人看着大军冲杀而上,郭元振向许钦明抱了抱拳,也大吼着杀了上去。许钦明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终究是明经出生,所以只好缓缓跟上,算是压后。

    突厥人根本没有料到,“自己人”竟然杀向了自己,当数十名突厥士兵倒在“自己人”屠刀下之后,他们这才看清,原来身后竟然是周兵!

    难道可汗的牙帐被周兵突破呢?不然怎么会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周兵?

    武威军平日里操练的素质在这个时候便体现了出来,他们分进合击,顿时便打破了突厥人的包围圈。薛讷等诸将看到后,顿时精神大振,薛讷大喊道:“是殿下派人接应我们的兄弟,兄弟们,给我杀,杀,大周万岁!”

    还剩下的不到三千周兵一声呐喊,奋起反击。薛讷更是势不可挡,长枪在他的手中,仿佛出神入化一般,一挑一砸一扫,便是数名突厥兵倒下,鲜血飞溅,一枪砸掉的头颅抛飞出老远,砸在了突厥士兵的中间,突厥士兵一阵骚乱,大周士兵的士气顿时攀升到了一个高度。

    而此时,武柲领着大军才堪堪过了番禾县,番禾县城池残破,加之地处河西,曾遭受后突厥掠夺数次,所以这里十分贫穷,人口也只有三百多户,比之中原的大村落都少了许多。

    武柲没有时间去过问番禾县,所以便直接向着白石口而去,行军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半个时辰后,大军抵达了白石口,看到突厥和大周军战成一团,武柲大喝道:“擂鼓,助威,歼灭突厥!”

    诸将呐喊一声,伴随着隆隆战鼓之声,杀进了战团,大周士兵有了生力军,突厥兵顿时被压制,突厥士兵也是杀红眼,依靠着个人勇武奋不顾身地举刀劈向一名大周士兵,但随即被两名以上的周兵合力戳死在马背上,有的突厥士兵甚至被四五人围砍,最后才怒睁着眼睛死不瞑目。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武柲骑在马上,身后是三万大军,为厮杀的大周士兵压阵。当然武柲也是没有办法,整个峡谷留给厮杀的地方不多,所以他们只能观战。

    武柲缓缓说道:“突厥士兵个人勇武远胜与我大周士兵,所以尔等往后领军在外,一定要注重个人武力的操练和士兵之间的配合,可明白?”

    “末将等明白!”诸将躬身答应。

    一个时辰后,战斗结束,武柲命人打扫战场。

    薛讷浑身是血地跑到武柲跟前,单膝跪地,道:“末将损失数千兵马,还劳顿殿下派兵救援,请殿下责罚。”

    武柲顿了顿,缓缓说道:“贸然闯敌营,是不对,又让数千将士败亡,这个失措之举非常严重。你可知道,生命,对于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我们应该敬畏生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而作为将军,就要懂得珍惜士兵的生命,因为每一名士兵都是我大周最宝贵的财富。钱财没了可以再赚,士兵的生命没了。那将是永远没了。”

    随即武柲沉声道:“尔等往后记住,把士兵的生命当儿戏者,但有功劳。本王必将严惩不贷。”

    薛讷心中一凉,便赶紧献上了一颗人头,说道:“殿下,这是末将砍掉的阿史德元珍的头颅!”

    武柲顿时一愣,随即大笑道:“不错,阿史德元珍乃后突厥阿波达干,是后突厥的重臣。当年本王征讨云中。杀得阿史德元珍屁滚尿流,但这家伙逃得太快,没有抓到。不想时隔十多年,竟然还是死在了我大周将军手中,这莫非天意?”

    诸将顿时奉承几句,武柲看向薛讷。说道:“好了。你就起来吧,记住本王说的话,斩杀阿史德元珍的功劳我会记住,但损兵折将的过失本王也会记住。命令大军,继续前进,今夜,本王要让默咄像狗一样夹着尾巴逃跑!”

    留下后勤工程兵打扫战场,其余将近九万士兵快速向突厥牙帐缓缓驰去。

    默咄牙帐。牙帐设于原来的高古城废墟之外。高古城在数十年前设焉支县,在高宗年间废除。此处只有一些不大不小的村落。位于焉支山南麓,得益于焉支山的雪水,这里的女人长得很水灵,所以默咄在安营扎寨后,便名士兵抢些女人回来。

    此时,默咄的金顶毡帐内,默咄正发泄着对大周的不满,两名女子一丝不挂得低声啜泣不止。发泄完毕,默咄大怒,“拉出去,砍了!”

    两个女子的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但命运让她们只有屈死在突厥人的屠刀之下了。

    也是此时,一名突厥士兵急匆匆地赶来,大叫道:“可汗,大周兵杀来了,快走!”

    默咄身上不着寸缕,被士兵看了遍,默咄不禁大怒,拔刀便砍了那名士兵。其实按道理说突厥人是有那玩意儿崇拜的传统,但奈何默咄的玩意儿又黑又弯,实在不怎么好看,他看到士兵眼中惊讶后,只能把他给杀了。

    “杀!”

    一连数声呐喊,大周骑兵冲入了营寨,四处放火,默咄不禁大惊,喊道:“来人,给本可汗披甲!”

    但半晌无人答应,亲兵都已经逃亡了!

    默咄见无人应承,便转向两名女子,用大周话厉声道:“你们,给我,穿甲,我便饶了,你们,明白?”

    两名女子看着那弯刀上依旧滴着血珠子,赶紧连连点头。不敢穿衣,便赶紧走过去,取过中衣和铠甲,给默咄穿戴起来。两名女子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一定出事了,这个突厥可汗如此着急,可见事情紧急,于是便使了心眼,在关键部位打了活扣,只要一用力便会挣脱。

    穿戴铠甲也是一个技术活,对于从未给人穿过铠甲的两个女子来说,她们是很笨拙的,但半盏茶之后,还是穿戴整齐了。当穿戴整齐的刹那,默咄随手一人一刀,而后冷哼一声,便出了营帐。

    但是,随即一个枪头瞬间刺入了他的咽喉,默咄睁着眼睛盯着一员银盔银甲的将领,喉咙里似乎发出了咕咕的音节,便断了气。

    武柲拔出枪头,愣愣得看着默咄,他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之巧,他本来也只是想看看这金帐内有没有人,没想到出来一人,他便随手一枪,直接给刺死了。

    摇了摇头,武柲一枪挑起帐帘,却看到两个一丝不挂的女子倒在血泊中,兀自睁着眼睛,嘴唇似乎动了下,武柲赶紧下马,进了毡帐,凑近嘴边,只听到了两个字。

    “谢谢!”

    随即便没了气息,武柲心中闪过一道莫名的悲哀,这两名女子要是坚持片刻,也就不会毙命了,但似乎命运就是如此,最终被害在突厥可汗的手中了。随即伸手合上二女双眼,起身离开了毡帐。

    砍下了默咄的头颅,命已经赶到身边的亲卫们找根杆子挑上,让突厥士兵看看,突厥可汗已死,他们还要再战吗?

    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当第一个士兵看到默咄的头颅时,顿时跪在地上乞降,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将近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三个。

    当旭日渐渐升起,突厥的营寨里,已经看不到突厥士兵了。到处是火烧过的焦痕,只有那顶突厥可汗金帐完好无损,武柲准备把这顶金帐和默咄王旗献给女皇,若女皇不要,他准备自己收藏了,千年之后,其古玩收藏恐怕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的价格。

    录事参军和长史等官员一一来到,汇报了战损和收获,斩首两万一千余级,俘虏一万三千四百余人,缴获牛羊总计五万八千余头,战马六万七千余匹,其中有将近一万的战马估计只能成为普通的代步工具了,帐篷只有三千顶,大多被烧毁。

    总体而言,收获颇丰。

    默咄被灭,后突厥也算是彻底完蛋了,武柲心中终于放心下来,但不知道同罗和仆骨两族能不能挡住愤怒的突厥兵,希望郭知运和唐休璟行军速度快点。(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魏王的草原情结(一)

    后突厥可汗阿史那默咄已死,后突厥已经不足为虑,魏王武柲在思考良久之后,决定派薛讷和郭元振二人领兵两万追击突厥残兵,以期彻底剿灭后突厥,让后突厥成为大周治下的突厥族。

    当然没人知道魏王心中所想,这个时代的人是没法理解武柲的想法和做法的,因为泱泱天朝上国虽放开胸怀接纳万族,可以交流文化,可以有互市、通商、进贡等等,但不会当作自己人。故此,边疆之地多设羁縻之地,用以管理征服的番外小国和部落。

    羁縻之意,就是控制和笼络的意思,在羁縻州除了朝廷驻军外,其他如州县管理等等都属于当地贵族,王室等爵位都由皇帝册封,而当地贵族只需提供驻军所需,并每年纳贡,当然若贫困无比,则每年还要由朝廷供养。

    武柲的目的就是彻底废除羁縻州,让其彻底纳入大周版图,跟中原百姓一样,享受大周的政策,纳税并服劳役。当然一些特别的部落必须改土归流,直到彻底成为大周的一份子。

    没有人理解武柲的想法,但并不表示他不会做,即使最终不能登上帝国权力的最高峰,他也会做,直到他真的彻底失去那资格。

    武柲派出了薛讷和郭元振之后,并没有给女皇写任何奏疏,他决定把大败突厥的捷报暂时压后,目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契丹人闹得更凶猛一些,但这个代价是巨大的。如果契丹攻占了整个河北,再进攻河东,大周的百姓将会陷入战火和动乱。或许将会有成千上万的大周百姓流离失所。但就长远来看,对他来说是有利的,对未来的大周百姓是有利的。

    李氏不足以担当起强盛帝国的重任,武柲深信这一点,不然怎么会出现安史之乱,怎么会出现五代十国,党项族金族崛起等等!

    战争出英雄。当战乱来临,人们会需要一位平定战乱的英雄,那么他武柲就会成为英雄。但掌握不好。就会成为历史的罪人。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有时候私心便在不知不觉间成长,特别是武柲如今处在尴尬位置的时候,一些策略或许会更容易登上高位。

    女皇不立武柲为皇储。他即使政变成功也只会留下不光彩的一笔。会给后人留下诟病,成为野史中受人唾骂的对象,可谓遗臭万年!

    山丹军马场,最早属于月氏土地,月氏在此筑城并繁衍生息,西汉初被匈奴赶走后,匈奴在此筑单于城,直至汉武帝时期霍去病击退匈奴单于之后。在此设置了牧师苑,专门用来养马。自此以后,山丹军马场虽几次更名,但依旧以养战马为主,当然在魏晋至隋朝期间,也用来养牛羊骆驼等数百万头。

    自唐初创从有战马三千匹开始,到永徽年间,河西陇右之地有马匹七十万匹,其中山丹军马场便有五十多万匹,到如今,马匹虽只有三十万匹左右,但每年都为大周输送将近三万匹战马。

    大周继承了前朝的牧马监,甚至连官员都没有换,所以牧马监的官员还是张万岁的弟子韦槃提和斛斯正,为正副牧监。

    武柲既然来到了这大周朝最大的牧马场,他必须来看看,主要原因是这个时代的战马就是最重要的战略储备。纵观历史,骑兵的重要性几乎贯穿整个冷兵器历史。而且数百年后的蒙古人把骑兵运用到了极致,创造了一个骑兵传说。

    山丹军马场的草场名为汉阳草场,汉阳是西晋时凉州刺史张轨重视马场,遂请示以永固堡为汉阳郡。由此便一直以来叫汉阳草场。但永固堡几易其名,如今只是河西的一个手捉,赤水手捉城,属凉州管辖。汉阳草场的牧马监便设在此城。

    赤水手捉城在汉阳草场之西,武柲留大军安营扎寨,只领了三千骑兵向着汉阳草场奔驰而去。

    不过一个时辰,当广袤的汉阳草场出现在眼前时,武柲的眼中闪出一抹惊喜。

    一望无际的草场上,一群群健壮的各色战马来回奔驰,极为飘逸。曾经,他有一个梦想就是纵马奔驰在草原之上。

    武柲大笑,道:“许刺史,这马场如今有多少匹战马?”

    许钦明死死地抓着马缰,很久没骑马了,才骑了这么一会儿,他的屁股被颠得生疼,他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殿下,此处战马一旦驯养完毕,便会由朝中司仆寺的官员分往各地马监,凉州只是提供必要的保护和监督,没有权力过问具体数目。”

    许钦明看到魏王脸色不愉,赶紧说道:“但大概数字还是知道的,比如去年就驯养了一万八千匹战马,今年就不知道了,但按照往年,今年应该更少些。”

    武柲皱了下眉头,放缓了马速,问道:“这又是为何?”

    许钦明说道:“自前朝张景顺引进西域大宛马后,改良了品种,但到如今也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了,合格的战马也会慢慢减少。此处牧马监韦牧监比下官更了解,殿下一会儿便可问他。”

    武柲顿时明白,马匹经过杂交,初代总是最优良的,当数代之后,便会显露出各种缺陷来,这就是生物学中的“缺陷基因”成为显性。

    战马不是普通马,并不是所有的马匹都能成为战马,就如同人一样,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合格的士兵。马也是如此,而优良的战马更是不可多得。

    二人一边谈论,一边缓缓驱马沿一条践踏出的枯草路而行。

    忽然一道火红色的影子从武柲眼前惊掠而过,随即便是一大群马匹疯狂地追随其后。

    一马当先?万马奔腾!

    武柲定睛一看,顿时,双眼放出光芒,他的视线再也移不开了,目光定格在了那匹领头的头马上。

    那是一道光,那是一团火,它如天际而来,仿佛脚踏火云,它的身体如同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包裹,在那飞掠奔驰间,狂野、雄壮、俊美、神奇,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是一匹火焰神驹!一匹火红色的骏马!

    忽然,一声娇吒,“让开!”

    随即,一匹黑色骏马也从武柲等人的眼前飞奔而过,黑色骏马上,是一个身着紧身黑色劲装的女子,手执马鞭,追向了马群。丝毫没有理会武柲等人,这完全是不放在眼中,亲卫纷纷弯弓搭箭。

    武柲大怒,道:“放肆!收起来!”

    随即大笑道:“尔等在此等候,今日看本王擒得此神驹!”

    亲卫纷纷收起弓弩,面容肃穆,许钦明连忙拱手道:“殿下尽管去擒,下官等在先行去赤水城恭候佳音。”

    武柲大笑,随即把长枪扔给亲卫,说道:“你等也跟着许刺史便是。”

    说罢,两腿一夹,雪白的狮子骢会意,开始加速,片刻,便狂奔了起来!

    不过盏茶功夫,便追上了黑衣劲装女子,武柲微微一笑,狮子骢是难得一见的大宛一带的宝马,追击普通骏马实在是太容易了。黑衣女子感到身后有人,随即侧头一看,便看到一名银盔银甲的将军正要超越自己,再看他身下宝马,眼中顿时放出光芒,竟然是传说中的狮子骢!传言中狮子骢很难被驯服,没想到这武将能够驯服,而且骑乘,可见实力不简单。

    武柲也是侧头看去,却不禁一愣,他被马上黑衣女子的气质所吸引,他看到了女子眼中的桀骜不驯,看到了如同那野马一般得狂野,但那眼神清澈如湖水,肌肤仿佛能够一掐便能掐出水来。

    女子直接瞪了眼,轻蔑得哼了声,马鞭一扬,半空中“啪”一声响,黑马得到指示,顿时加紧了速度。

    武柲一愣,没看出来,这女子倒是一个爱马之人。武柲似乎有心跟这个少女较量一番,随即一夹马腹,狮子骢会意,速度加快了一分,顿时便与黑马持平。

    女子眼中出现了怒意,但似乎隐忍不发,她也明白自己这骏马跟人家狮子骢没法比,所以不再催促马速,而是吼道:“你有了千里良驹,为何还要跟我抢?火焰驹是我的!”

    武柲大笑,“火焰驹为何是你的?它上面写了你的名字?还是它是你的什么?伯伯婶婶?”

    如此一番调戏,让少女眼中发怒,娇吒道:“它是我草场马匹,属于朝廷,它虽不属于我,但由我照料,由我驯服,你只不过一将领,有何资格来戏弄我,哼,让开,别挡着我!”

    狮子骢已经超过了黑色骏马半个身子,武柲不以为意,也被这女子能够以朝廷为重的识大体所佩服,于是便放声说道:“姑娘,就让在下替你降服了火焰神驹,说不定它也只会跟了我!你就后面观看吧。”

    顿时,武柲双腿一夹,一手轻拍在了狮子骢的马屁股上,狮子骢明白,这是要以最快速度奔驰。顿时,狮子骢的四蹄发力,把黑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但要追上那火焰神驹,还需要一些时候。

    黑衣少女恨恨地望着渐行渐远的狮子骢和那马背上的可恶之人,她缓缓降低了马速,尾随其后。(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魏王的草原情结(二)

    汉阳草场,北临焉支山南麓,南临祁连山北麓,西接大斗拔谷。其中大斗拔谷是河西通往河湟的捷径,汉朝时期为军事重镇,后来成为汉朝之地后,便逐渐失去了作用,直到唐朝和吐蕃关系紧张,大非川一败后,西海(青海湖)至廓州一带为吐蕃所占,所以赤水手捉城便几乎成为了河西门户。扼守在谷口的同时,也保护着山丹军马场。

    汉阳草场十分宽阔,是天然的牧场,武柲纵马驰骋,追逐着前方那奔驰的马群,他的目光再次盯向了那匹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神驹。

    火焰神驹,真的如传说中一般,浑身的毛发放入燃烧着的火焰。如果可以,他要命名为火麒麟!

    一炷香后,武柲终于追上了马群,火焰神驹似乎感到了陌生人加入了马群,挑衅地偏转马头看向了武柲和狮子骢,发出一声长嘶。

    火焰神驹发出了挑衅,狮子骢顿时长嘶不止,武柲轻拍马头,狮子骢慢慢安静下来,依旧追赶火焰神驹,火焰神驹丝毫不惧,故意放缓了马速,狮子骢瞬间加速,在双马并驱的瞬间,武柲大喜,手按马鞍,顿时弹射而起,瞬间落在了火焰神驹身上。

    火焰神驹大怒,几乎人立而起,武柲丝毫不惧,双手紧紧抓住那长长的火红色马鬃,用力一按。要知道如今武柲不说那足有三百斤的体重,就是手中力量已经达到了千石之上,如何是火焰驹能够承受的。火焰神驹顿时被压下,长嘶数声,马群顿时逃散。火焰神驹原地打转,猛然后退双蹄连蹬,武柲被颠得屁股生疼,他一手抓住马鬃,一手在火焰驹屁股上一拍。

    火焰驹吃痛,顿时狂奔,武柲发出口哨。狮子骢紧随其后。武柲大笑道:“今日降服了你,便跟着本王上战场吧!”

    随即,双腿一夹马腹。火焰驹大痛,疯狂地奔跑起来,武柲抓着马鬃,紧贴着马背。这没有马鞍。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虽然两条大腿疼痛,但依然坚持着,这样快的马速,火焰驹也持续不了多久。

    半个时辰后,火焰神驹从大马营滩奔向祁连山白舌口,再绕着整个草场狂奔了半圈后,终于缓缓平静了下来。武柲也是非常疲惫。这样一场驯马,无异于一场大战。或者是一夜御女十八人。

    看着侧着脑袋的火焰驹,鼻孔粗大得都可以塞进剑柄,它呼呼地喘着气,但眼神仿佛争夺配偶战败了一般,没片刻便耷拉着脑袋。这个时候,狮子骢追赶了上来,与火焰驹齐头并行,二马脑袋碰了下,发出一声长嘶,而后缓缓而行。

    武柲也有了时间正式欣赏起草原的美景,北边是美丽多姿的焉支山,南边是山头白雪皑皑的祁连山,雪水沿着山涧流淌而下,使得这汉阳草场不仅水草丰美,就是温度也降低了不少,雪水汇聚成溪流,缓缓流淌在草原之上,也形成了不少的清澈见底的数十处湖泊。各色马匹时而低头啃着青草,时而纵身奔驰,偶尔看到牧马人挥着长鞭,驱赶着马匹,还有成群结队的牛羊。

    草原太大,武柲忽然发觉自己迷路了!

    随即,武柲解掉战甲,绑缚在了狮子骢的马背上,而后裸着上身,露出了健壮的身体,那一块块腱子肉在阳光下散发着古铜色一般的力量。

    突然,一匹黑马窜出,那名黑衣女子扬起马鞭,抽向了武柲,武柲听觉异常灵敏,反应更是迅捷,他一手抓住了马鞭,顺势一带,没想到那黑衣少女是把马鞭挽在手腕上,如此一带,便顿时扑入武柲怀中,一张脸紧紧地贴在了武柲的脸上,肌肤相亲,武柲感到一丝冰凉,心中顿时一荡。

    黑衣少女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再看看那古铜色的肌肤闪烁着熠熠光芒,那有力的手臂箍着自己的腰肢,抬手便打,却被一手抓住,钳子一般的大手抓得她生疼。

    “快放开我!”黑衣少女大怒,“臭流氓!”

    恩?武柲很久没听过这个字眼了,不禁笑道:“我既是臭流氓,又如何放了你!”

    说着话,便一口含住了黑衣少女的嘴唇,舌尖强行进攻紧咬着的贝齿。

    这少女还真有些冷,身体也是这么冰凉,他低语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耐我何!”

    “臭流氓,放开我!”黑衣女子骂道。

    但顿时贝齿被攻破,黑衣少女大恨,举起双拳砸向了武柲那结实的后背,武柲感到如同挠痒一般,更加肆无忌惮,两舌相缠,黑衣少女浑身一颤,双拳依旧捶打着,但明显慢了下来。

    不过片刻,黑衣少女的手抚摸着那结实的后背,武柲心中大动,很久没遇到过如此动情的女子,而且脑中一个绮丽的画面闪过,他激吻着少女,缓缓解下了那腰间束带,直到那巨物挺入紧湿之处,黑衣少女顿时咬住了武柲的肩头。

    武柲驱马缓缓奔跑,马儿开始颠簸起来,随着那颠簸,少女流出了眼泪,却死死得搂住武柲的脖子,火焰马似乎接到了它屈服人类的第一个任务,随着那激扬的声音它开始时快时慢得奔跑……

    当火焰驹最终缓缓而行,不时与狮子骢碰头传递信息的时候,黑衣少女依偎在武柲的怀中,一言不发,直到那双邪恶的手,伸进胸脯,她低吟一声,说道:“你再戏弄我,我死给你看。”

    武柲一阵无语,随即停下了手,而后轻声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谁要你负责?下月我便出嫁,如今你这流氓占了便宜,还想再占不成?”黑衣少女恨得牙直痒痒,可是恨归恨,却也没把武柲怎么样。

    陌生的男人,陌生的女人,就这样相拥着,直到那赤水手捉城遥遥在望。黑衣少女准备起身下马,却感到身下一阵疼痛麻木,低吟一声,再次倒入武柲怀中,“臭流氓,放我下马!”

    武柲只好听命,这个时候他应该温柔些,随即便把黑衣少女放下了马,少女脸色微微一变,埋怨道:“把你衣衫给我。”

    武柲这才瞧到,二人一番缠绵,却把那紧身衣撕成了碎片,武柲取过长袍,递给了黑衣女子,黑衣女子一愣,竟然是锦袍,这可少见,不过她也不多想,便穿在了身上,虽宽大而不合身,但好歹是完整的,随即便跨上了黑马,朝着手捉缓缓奔去。

    “哎!姑娘,你叫什么?”

    黑衣少女仿佛充耳不闻,依旧缓缓驰去。

    望着那有力而苗条背影,武柲摸了摸嘴角的短须,露出一抹意犹未尽的神色,如此刺激,直到现在他还能感受到那种无与伦比的刺激。见佳人走远,他才拍了拍火焰驹的脑袋,笑道:“辛苦你了。”

    火焰驹“突突”两声,表示明白。

    武柲这才穿了铠甲,向着手捉城行去,半道碰到前来接引的亲卫,看到魏王骑着那匹火焰神驹,眼中露出艳羡之色。武柲大笑,颇为自得,相比于火焰马,他更在意这次在马上与那黑衣女子的体验,可是直到最后他连名字都不知晓,难道这算是他的草原猎艳?

    随即摇了摇头,命令道:“出发!”

    很快,武柲来到了赤水手捉城,一个建在半山腰的坚固小城,武柲顿时觉得,这小城要是有一千士兵扼守,再配以充足的床弩、投石车、火油、弓箭,就是三万士兵也不容易攻下。

    入城的道路只有一条,其余三面都是悬崖,不可攀登,而山下便是大斗拔谷的入口,过了大斗拔谷便是兰池县,隋朝曾在那里置州,后废。

    不管怎样,赤水手捉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

    城门口,凉州刺史许钦明和河西牧马监的官员一众百人迎候,见到武柲,众官躬身拜见。

    武柲一挥手,让众人不必多礼,随后便看到两名白发老者躬着身,武柲问道:“你们可是韦牧监和斛牧监?”

    二老赶紧再次躬身,齐声道:“正是下官。”

    武柲点了点头,便直接踏进了城池,看到兵卒都面容不错,士气还算可以,走进了牧马监府,招两位牧监问话。

    “下官韦槃提、斛斯正,见过魏王。”

    武柲淡淡地说道:“请坐下说话。”

    二人见魏王面容不善,内心忐忑不安,便顿时不敢坐了,连忙说道:“下官站着便是,殿下请吩咐。”

    其实,武柲是想发火来着,如此大的草场,每年竟然只能输送不到两万匹战马,这与以前是相差太多了,即使有一些品质上的衰退,但不想办法解决,在武柲看来,就纯粹是混吃等死的份了。

    这是他不允许的,也绝不能容忍!

    “你们每年给朝廷驯养战马几何?”武柲问道。

    韦槃提顿时一惊,连忙躬身道:“殿下息怒,最近几年驯养战马不利,我等也有罪责。”

    武柲愤怒地道:“这就是你给本王的答案?”

    “你们身为朝中马政牧监,责任深重,本王身为陇右巡访使,可以砍了你们!”(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魏王的草原情结(三)

    忽然,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好威风的魏王殿下,你身为亲王,难道只会颐指气使吗?你不知道这草场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引进良马了吗?没有良马,如何能够培育战马?魏王殿下莫不以为随便一匹马就能当战马使用吧?”

    女子一身鹅黄色罗裙,端着托盘,款步走进了房间,而后把托盘重重放在案桌上。只见她嘴角噙着一抹讥笑。

    这不是那黑衣女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武柲顿时便看向了韦槃提和斛斯正这两个老牧监。

    韦槃提连忙使眼色,可女子仿佛没看见一般,韦槃提赶紧抢先说道:“小月,快拜见魏王殿下,殿下一路劳动,快去准备些可口的饭菜。”

    “哼,爷爷,您到底是让我拜见魏王殿下,还是去准备饭菜?”韦小月嘟嚷道,显然,平日里韦小月很受宠。

    武柲看着这爷孙俩,气焰顿时一消,谁让自己占了人家孙女的便宜呢?

    “殿下,小月年纪小,不懂事,您千万别生气,这马场很多马儿都是由小月帮着驯服,她也有些微苦劳。小月冲撞殿下,下官给您赔不是了。”韦槃提连忙赔礼道歉。

    武柲心中一阵纠结,轻叹一声,说道:“小月姑娘说得有道理,是本王没有经过调查,就乱下结论,本王怪罪你们了。对了,既然小月姑娘善于驯养,那本王驯服的火焰驹就交给小月姑娘照看了。这段时间,本王要好好视察一下马场。”

    武柲一语双关。但韦小月仿佛根本不知道一般。

    韦、斛二人不知其中另有深意,还以为魏王殿下送客了,随即便告退出了房间。

    等出了房间。韦槃提埋怨道:“小月,那可是魏王啊,你怎么能不分大小尊卑呢?哎,都是被我这老骨头惯坏了。”

    斛斯正叹道:“还是魏王殿下大人有大量啊,要是换了其他亲王,今日恐怕我等要遭受血光之灾了。”

    二老叹着气,摇着头。走远了,韦小月则吐了下舌头,嘟嚷了一句。“他敢?”

    随即想到那火焰神驹,清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羞意,噗嗤一笑。便奔奔跳跳得去看火焰神驹了。战马驯服一般都要骟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成为战马。但一些宝马神驹有时候不会骟掉,而是作为马种保留。

    火焰驹要不要骟,这还得武柲说了算。当然,如果依韦小月看,最好先做一段时间的马种,说不定还能培育出优良的马崽子。

    韦小月自去看火焰驹,武柲则是想着如何发展马场,如此一块宝地。可不能浪费了。

    古人真的是太牛逼了,杂交这种高科技竟然早在数百年前就开始研究了。如果可以。是不是能够把杂交水稻也能研究出现呢?或者杂交小麦呢?但随即摇了摇头,这种东西还是有些复杂,没有数十年的研究,以及深厚的科学理论为基础,是很难成功的。更何况还要牵扯到很多领域,而如今,大周的科技水准,还太低太弱了。

    如今吐蕃论钦陵新败,恐怕回国跟赞普争夺权力去了,后突厥是完蛋了,但远征漠北如今也不现实。安西四镇倒是非常安定地发展了几年,商业规模也初步形成,百姓也几乎认同了大周的统治,那么得从阿拉伯帝国和东罗马帝国引入良种马势在必行。

    相较于中等个头的突厥马,武柲还是比较喜欢高大而漂亮的拜占庭一带的马,如同那边的女人一样,那些高大马匹虽驮运能力和爬坡能力弱,但贵在速度快,耐力也凑合,如果能够培育出大周的新品种马,那么是否可以组建重甲铁骑呢?

    武柲有一个思路,接下来的军事目的,有两个,一个是继续发展大周武院,招募新军。另一个就是组建陌刀军阵和重甲铁骑,一个为步兵“坦克”,一个为骑兵“坦克”,在这冷兵器时代,有了这两支特殊兵种会增加不少威慑力,这就好比前世的大国的核弹威慑。

    想着想着,武柲的思路便开始发散开来,如果能够征服世界,集中全世界的研究型人才,能不能提前进入工业时代呢?这个思路顿时让武柲浑身颤栗。他越来越发觉,如果可以,或许还真能出现。以往历史都是自行运转,一步步推进,没有一个可以领袖世界的人物出现。

    而如今,若武柲可以,为何不能成为人类的领袖呢?让地球成为一个大家庭呢?

    但随即一想,他只能摇头,他只是一个凡人,他没有神器,也没有仙术,他只是一个周朝的亲王。

    人,生命有限,精力有限,只能以短暂的生命,集中精力,去力所能及地完成一些应该完成的事情。看清自己,认清道路,或许发挥出的力量将是成倍的,所作出的贡献,也依然会光耀千古。

    当夜幕降临,和牧监,以及手捉将领宴会之后,武柲来到了城头,从城头望去,汉阳草场虽不能尽收眼底,但也感到了一股空旷寂寥之感。月光下的草原非常宁静,偶尔几声夜枭的声音也更加显得这大山深处的寂寥。

    “殿下觉得这草原如何?”

    身后传来了韦小月的声音,她的声音中似乎还有几分委屈,几分怒意。

    武柲转身,只见她身着一件水色长裙,一条鹅黄色的诃子裹住了胸脯,长发披肩,有着一抹成熟女人的味道,她微微提起了裙摆,朝着武柲走来。

    “山中不知岁月,本王只感到了一分寂寞。小月姑娘,你觉得呢?”武柲盯着韦小月的双眼,那双眼眸依旧澄澈。

    韦小月轻叹,“只是一分吗?我却感觉是十分。”

    武柲一愣。问道:“小月想去神都吗?”

    韦小月苦涩一笑,道:“本家虽是京兆韦家,但爷爷只是偏房。加之久居这河西之地,在这大山里的草原上安了家,却连一次也没回过。就是凉州城也只去过一次。”

    武柲大感这孩子太纯真了,如果所料不差,当她为人妻子,生儿育女之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走出这草原之地了。

    韦小月缓缓道:“等我出嫁了。这辈子就会老死在这里了吧。殿下,能告诉我外面是什么样儿的吗?长安和神都洛阳如书上说的那么繁华吗?”

    武柲不知道该告诉,还是不告诉。但看着那双渴求的眼眸,武柲走近韦小月,揽入怀中,轻声道:“我不告诉你。我带你去看。”随即。搂住韦小月的纤腰,而后便捧着那精巧的脸吻了起来,片刻身体更是狂野地把韦小月抵在了女墙上,撩起了长裙……

    皎洁的月亮似乎害羞了一般,躲入了云层,草原顿时被黑夜笼罩,看不清远处景致。

    当韦小月回到屋中后,赶紧脱掉了被蹭破的长裙。盖着被子蒙住了脑袋。事到如今,她不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爷爷和母亲的教诲让她一定要保持贞洁,可她如同一个叛逆的孩子一般,当第一次被那个男人强迫之后,她以为事情就会过去,可当知道他是亲王之后,她又按捺不住又跑去找他,结果再次被他欺负,但即便如此,她丝毫恨不起来,那种感觉,即使当时让她死了,她也愿意。

    可内心对爷爷的歉疚,让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她觉得自己被玷污了,她起身烧了热水,使劲儿搓洗着身体,但当触摸到那里时,却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游荡,她又抑制不住去想魏王。

    “韦小月,你到底怎么呢?”韦小月终于低声哭了起来,她开始有些恨自己,恨自己不贞洁。

    韦槃提看到孙女儿那一会儿哭一会笑,也终于明白了,大叹一声,“造孽啊!”便佝偻着身体,颤巍巍得走向了院门。

    韦小月是跟斛斯正的孙子斛驹儿定得婚,下月成亲,如今他这个老骨头也只能腆着脸去把亲事给退了。

    两家相距不远,韦槃提踏进斛家,便看到斛驹儿正在制作婚车,按照斛驹儿的意思,他娶了草原上最美的姑娘,就应该用最新的马车,虽然这辆马车只用一次,但斛驹儿乐在其中。

    看到韦老爷子来了,斛驹儿赶紧请进屋,斛斯正也迎来出来。斛斯正是老滑头,看到韦槃提这么晚过来,便知道这老头儿一定有事,随即二人便进了书房。

    斛斯正的书房几乎没什么书,他本人也不怎么爱看书,倒是有不少古玩收藏,但这里却是斛斯正的私人空间。

    “韦老哥,有啥事儿,您就说吧!”

    韦槃提叹息一声,说道:“小月的亲事,我看就不作数了吧!”

    斛斯正顿时一愣,但知道,以他们俩数十年的交情,韦槃提是不会如此说的,便问道:“韦老哥,能告诉小弟发生了什么事吗?天大的事,小弟一定帮衬到底。”

    韦槃提脸上出现了一抹苦涩,说道:“就当这事儿,什么也没发生过吧,小月爹娘死得早,都怪我把她给宠坏了啊,哎!”

    斛斯正越听越糊涂了,急忙问道:“老哥啊,你这是要急死小弟啊,你倒是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

    韦槃提老泪纵横,叹息道:“我韦槃提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先是收走了我的儿跟媳妇,如今月儿被我宠坏,她跟了别人,我这张老脸往后往哪儿搁啊。”

    斛斯正总算明白了,面容有些愤怒,问道:“老哥,告诉我,哪家的娃儿,我斛斯正打断他的腿!”

    “姓武,单名一个柲,你去打吧!”说罢,便起身出了书房。

    斛斯正呆呆地望着韦槃提的背影,恨恨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什么也没说,出了书房,抡起院中的大锤,直接把那作了一半的马车砸成了碎片。

    斛驹儿正好从门里出来,不禁大叫一声,“爷爷!”

    斛斯正走上前,摸了摸斛驹儿的脑袋,道:“驹儿啊,这马车用不上了。改明儿,爷爷再给驹儿物色个女娃子。”

    斛驹儿大哭,“爷爷,孙儿就要小月儿做媳妇。”

    斛斯正大怒,厉声道:“爷爷的话也不听呢?”

    斛驹儿自小最怕爷爷,所以立刻便不哭了。

    魏王武柲不知道韦家和斛家发生了这样一幕,此刻他还在意犹未尽得想着美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魏王的草原情结(四)

    翌日一早,武柲召见牧马监主要官吏,共一百零三人。这其中韦槃提为正牧监,斛斯正为副牧监,张景顺的玄孙张良伺也为副牧监。

    山丹军马场为河西牧监所在地,属于上牧监,有正牧监一人,副牧监两人,其余牧丞、主簿各有两人,剩下的就是兽医、兽医博士、学徒、牧马人等等,其中兽医博士只有一人,兽医有两百人,学徒三百人,牧马人最多,有七百人。

    这些人就组成了牧马监的班子,武柲觉得这样的设置不够,战马乃帝国战略储备,如此设置,只会使得效率越来越低,也难怪这里产出的战马会越来越少。虽然张景顺曾在此养马二十四年,并制定了养马育马驯马等一系列制度,但经过数十年的发展,这些人是否开拓创新呢?

    显然,这值得怀疑!

    沉思良久,武柲缓缓说道:“把牧监的账簿和兽医记录给本王看看。”

    不多时,牧丞和主簿等人手捧着厚厚的册子放在了书案上,足足有十摞。武柲随即取过最近两年的记录,看来片刻,而后又取过三十年前的记录,两相一对比,顿时看出了不同,脸色也变得阴沉如水。

    不同的是驯养战马和马匹数量的不同。三十年前每一年新生马崽十万匹,驯养战马九万头,输送战马八万到九万之间,而在这两年,每年驯养战马只有可怜的三万不到,而最终成功输送的战马只有不到两万头。

    武柲顿时站起身。看向了这群官吏,说道:“谁能告诉我,这些年你们可曾创新呢?你们可曾研究过良马为何减少?不要给本王说。突厥掠夺了二十万匹。”

    “看看你们的驯养方式,跟四十年前有什么区别?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年?没有创新,没有研究,一味遵循守旧,你们怎么可能培育出良马?”

    武柲本不想发火,但看着那相差甚远的数据,他实在不得不发火。这片草地是大周战马的主要来源之地,若此处都如此糊弄,那么大周的将来堪忧。他拿什么灭吐蕃。跟阿拉伯帝国争夺昭武九国和呼罗珊?还有如何彻底灭掉新罗。

    要做成这些事情,就必须有海量的战马支撑,但这样的数据,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众官吏不敢吭声。武柲愤愤地掀翻了书案。大怒道:“出去,都给我滚,一群饭桶!”

    韦槃提和斛斯正相顾无言,面对魏王的愤怒,他们只能拖着,能拖多久算多久。

    张良伺则摇着头,仿佛在思考问题,他由祖荫官拜河西牧马监副监。但祖爷爷留下的宝贵财富还是在的,他也钻研了许久。本来他想进言,但魏王发怒,他又不敢了,只得想好了再说。

    武柲发着闷气,本来想过几日便走的,但如今却不想走了,他要整顿牧监。

    于是,武柲给女皇准备上一份长疏,题名为《论马政》。但该如何写,则需要一个策略,策略不好,按照女皇的品性,只会引来猜忌。

    马政,自秦汉以来随着北方游牧民族的不断入侵,被各朝所重视,但制度略有不同,驯养方式也是不同,直到隋朝以后驯养趋于成熟,才有了永徽年间的有马上百万匹。

    河西牧马监,也在那个时期达到了鼎盛,如今虽有三十万匹马,但战马不多,大多都用来驮运和拉车了,加之武周朝冗官一大堆,武氏大多又讲究奢侈,故而山丹马场也成为了这些人的马匹来源之地。

    战马数量减少,与缺少良马有关,但更重要的是没有开拓创新,使得如今战马数量每年减少。

    武柲生着气,摊开的纸张只写了三个字,“论马政“,便陷入了沉思。

    片刻,一碗热腾腾的马奶酒放在了武柲的书案之上,武柲看着韦小月放下马奶酒,转身朝外走去,便说道:“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韦小月转身,轻轻哼了声,道:“你不是老虎,你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武柲微微一笑,说道:“老虎和狼都是肉食动物,也没什么区别,小月,来过来坐下,我有话问你。”

    韦小月一愣,刚才她可是听得清楚,魏王那发怒的样子是很凶的,她有些害怕。

    “你不会再欺负我?”韦小月一脸害怕,却又露出一抹羞意。

    武柲诧异,难道她怕我?这个少女,实在是让他说什么好呢,“快过来坐下,本王是有正事问你。”

    韦小月这才背着手,坐在了矮凳上,这里胡风严重,所以坐具也是这矮凳。

    看着韦小月明亮而有些澄澈的双眸望向自己,武柲心中有着一种冲动,但随即甩掉了,轻咳一声,道:“小月以为,大周的马政如何?”

    “小月不懂!”韦小月毫不客气地说道,仿佛看出武柲的不满,随即改口道:“小月只懂得驯马和养马,可不懂得育马,爷爷也不让小月看。”

    武柲顿时明白,但为这如此单纯的少女而感叹,而且他能感受到这一份纯真不是装出来的。

    “那我问你,在这山丹之地,如此马政就没有人提出过异议?”

    韦小月噗嗤一笑,道:“如何会没呢?张良伺就曾提出过分批养马,但被爷爷和斛斯正否定了。”

    “为什么”武柲问道。

    韦小月一耸肩,说道:“我哪儿知道,你是魏王,直接把他叫来问问不就得呢?”

    说罢,韦小月站起身便向外走去,却被武柲一把拉住,韦小月想要挣脱却被死死地钳住,她盯着武柲,娇声道:“你又想欺负我?”

    武柲说道:“你怎么把我想成饥不择食一般,我是想让你把张良伺给叫来。你走这么急,我只好抓住你。”

    韦小月愤愤得说道:“那你还不松手,你弄疼我了。”

    武柲松开手。说道:“这里你熟悉,把张良伺给我唤来。”

    “凭什么?”韦小月噘着嘴,对武柲仿佛怒目而视,也丝毫不惧,不知道真的不懂武柲的权势,还是真的内心单纯,没有丝毫心机。武柲没办法。伸手拦腰一抱,便不管挣扎的韦小月,朝着里间走去。随后说道:“你说,凭什么?就凭这个!”

    此时,武柲只能用行动告诉韦小月,他凭什么要命令他。他仿佛化身成为了一头草原上的雄狮。扑在了自己的猎物身上。随即,里间传来了一阵疯狂的鞭笞之声。

    张良伺刚要踏进房间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面容一愣,便下了台阶,等待里面那激扬的声响消失。

    足足半个时辰,一名女子轻快地跑出了房间,看到台阶下的张良伺,脸上一愣。随即一指屋内,道:“张大哥。殿下有请。”说罢,脸色瞬间通红,白嫩的脸上仿佛那火红的云彩一般,韦小月赶紧跑掉了。

    张良伺三十许人,自然明白韦小月发生了什么,他不禁为斛驹儿感到悲哀,但他只是一个牧监,而且是个副的,只有服从上官的命令,所以摒除了杂念,整理了下衣衫,这才缓缓踏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便看到一个剑眉朗目的魏王武柲正在书写着什么,他躬身行礼道:“河西牧马监,副牧监参见魏王殿下。”

    武柲早就听到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心中不禁一愣,这韦小月是飞的,竟然这么快?但此刻不允许他多想,便说道:“张牧监坐下说话。”

    张良伺哪敢在魏王面前坐下,于是便道:“下官还是站着便是,殿下,下官此来,是想献上下官的养马之策的。还望殿下能够听下官一言。”

    “恩?”这张良伺是主动而来,并非韦小月传唤,武柲顿时来了兴趣,道:“张牧监但说无妨,若能为我大周养出宝马良驹,将是我大周的功臣。”

    张良伺心中大喜,顿时有一种遇到明主之感,躬身施礼,道:“谢殿下,殿下,请让下官说说马政……”

    大周的马政沿袭了唐朝的马政,只不过把掌管马政的太仆寺,改成了司仆寺,司仆寺最高大臣为司仆卿,直接掌管帝国境内各大牧马监,所以各地牧监也直接向司仆卿汇报牧马情况,按照养马数量,各地牧监又分上、中、下三个等级,官吏配置也略有不同。

    河西牧监在山丹马场,山丹马场主要就在这汉阳草场,草场广袤,曾经养过数百万马匹牛羊骆驼,所以养马潜力是很大的,但养马从来都是良马和劣马混合放养,虽留有马种,但时日一久,所育马崽就逐渐趋于平淡。

    张良伺认为,自马一出生,便应该编号,随着驯养,优劣便显露出来,此时就可以把长势优良的马崽和长势不良的马崽分开,再重新编号,如此便进入第二批分养。随着良马崽成长,良马中优劣再次出现,那么再挑出良马,编号分养,如此这般,通过分级分养,选出最优秀的良马作为马种,良马驯养成为战马,长此以往,那么河西之地何愁没有优良战马?

    魏王武柲听到此言,不禁刮目相看,这可是前世的“精英培养法”啊,特别是在学校里,升学考试后,会把全年级排名靠前的一部分全部集中起来放在了尖子班,配备最好的师资和最优良的教材,以及最先进的设备,目的就是只有一个,全国最好的高等学校!诸如此类的,还有军队的尖兵班、尖兵连、尖兵团等等。

    如此分段牧养,优胜劣汰,暗合理学之道,武柲顿时喜欢上了这个年轻的牧监。

    随即,武柲站起身,说道:“若你为河西牧监,每年可产出战马多少匹?”

    张良伺顿时一愣,继而心中狂喜,躬身道:“三年后,下官保证,每年出产至少不下于五万匹!”

    “五万匹?”武柲心中大喜,如此,十年之内,便可组建强大的骑兵了,便说道:“张良嗣,你可愿忠诚于我!?”

    张良伺双目露出震惊之色,随即便单膝跪地,“微臣心中所愿也!”(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魏王的草原情结(五)

    神都洛阳,太初宫。

    清凉殿内,依旧一头乌发,带着通天冠的女皇正在看着奏疏,她一般很少看奏疏,但如今她的手中一直拿着一份厚厚的奏疏,足足有半个时辰了。

    张易之和张昌宗则摆弄着新奇玩意儿,一只已经快要成型的木鹤,其实二张如何会做这种奇巧玩意儿,他们只不过是让人做了部件,拿到这宫中组装而已。

    女皇不会过问这些小事儿,所以也由得他们闹腾。女皇的手中正是那魏王武柲的奏疏,奏疏让她振奋,她已经足足看了不下五遍,上官婉儿沐休,所以不在,她需要找一个人跟她分享这份喜悦。

    抬头看到二张的木鹤已经做好,便笑道:“易之,昌宗啊,快过来。”

    二张赶紧起身,就如同两只小狗狗一般,围绕在了女皇的身侧,“圣人有什么吩咐?”

    女皇笑道:“昌宗啊,你口才好,给朕念念这份奏疏。易之啊,你文采好,就给朕起草一份制书,朕要制告天下,拜武柲为天策上将,开府仪同三司,凡有功将士一并封赏。”

    张易之心中震惊无比,这是要立武柲为皇储的先兆吗?倒是张昌宗则有一种难言之感。前段时间,太平公主找过自己,让其在女皇面前给房州李显美言几句,他不是知恩不图报之人,便答应了,如今女皇拜武柲为天策上将,开府仪同三司,这不是立皇储的先兆吗。他该如何美言呢?

    随即,张昌宗便拿起了奏疏,大声朗读起来。

    “陛下……臣于焉支山大破后突厥。亲斩默咄人头,后突厥失其首领,大败,向北掠夺铁勒诸部而去。后突厥残军还逾十万,极为残暴,但漠北之地遥远,我大周财力不足。臣请徐徐图之……契丹之民只可安抚,征剿只会带来更深的仇恨,望陛下三思……大周马政所产战马。如今比之前朝永徽之年少了七成,河西牧监是重中之重,张景顺玄孙张良伺颇有养马之法,可为大用……”

    张昌宗抑扬顿挫地念着。张易之仔细听着。女皇则是站起身,在殿中来回踱步。

    等张昌宗念完后,女皇吩咐道:“朕要大赦天下,改元神功!”

    张易之和张昌宗面露喜色,便是一通甜言蜜语,歌功颂德,女皇也被二张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张昌宗眼神告诉女皇,这孩子心中有事。女皇问道:“昌宗啊,有什么难事?只要是合情理。朕便答应你。”

    张昌宗心中顿时一定,便撒娇一般地拉住了女皇的手,嚷道:“圣上,魏王先败吐蕃,如今又败突厥,他如今声望如日中天,如今圣上又封他为天策上将,又开府仪同三司,恐怕朝中大臣都会认为圣上您厚侄子,而薄亲子,昌宗肯请圣上善待庐陵王,臣在市井中听闻,庐陵王连一件体面的衣裳都没有。圣上,您可以骂昌宗,打昌宗,但昌宗只是为了维护圣上的颜面。”

    本来露出一丝怒意的女皇,最后看到张昌宗那白净的小脸蛋儿,心里一叹,或许市井之民就是如此想的吧,她盯着张昌宗,道:“好了,此事朕自会处置,你不要理会便是。”

    张易之吓得一身冷汗,听到女皇如此说,便赶紧劝慰道:“圣上说的是,六郎,往后可不能非议朝政。”

    张昌宗如何不明白,但依旧嘟嚷着嘴,装着小可怜。女皇看罢,也不想是谁教了张昌宗,但庐陵王之事,确实是该到解决的时候了,说起来,把他囚禁在房州都十多年了。但该怎么解决庐陵王,女皇心中还没有一个可行的措施。

    “好了,你们下去吧。”女皇摆摆手。

    张易之赶紧拉着张昌宗的衣袖,躬身退出了大殿。

    二张出了大殿,正好迎面走来一个身着男服的女子,正是上官婉儿,如今身为女皇身边的绝对红人,二张也不敢造次,而且他们一直以来也想获得上官婉儿的权力,但女皇始终不肯。就是刚才准备让张易之起草制书,结果被张昌宗的话惹得女皇不高兴,而失去了第一次起草制书的机会。所以张易之对张昌宗的愚蠢感到愤怒,但张昌宗是他弟弟,他们的富贵也是靠弟弟才有的,如今他们地位日渐显赫,只要时日长久,他们何愁培养不了自己的势力,但女皇年老,能活几年?这才是张易之最为担忧的事情,而因此不愿意错过任何机会。

    “张易之、张昌宗见过待制!”二张齐齐躬身行礼。

    上官婉儿不敢托大,这两位可是圣上身侧的枕边人,说什么话,女皇都会听上一听,她虽权势日甚,但不会因此而得罪二人。

    上官婉儿浅浅一笑道:“内侍不必多礼,圣上可在里头?”

    张易之本来一开始就想勾搭上官婉儿,所以一直以来对上官婉儿比较留意,发觉她今日似乎面色红润,眼角都有喜悦的目光,看来有喜事,便说道:“圣上得到陇右捷报,面容喜悦。”

    上官婉儿还礼,道:“既如此,那妾身就进去了。”说罢,便款款而踏进了大殿。

    进了大殿,看到女皇正在沉思,听到上官婉儿的声音,便抬起头,说道:“婉儿,快来看看,魏王败吐蕃,如今又大破突厥,突厥可汗阿史那默咄被斩首,阿波达干阿史德元珍也被斩首,总共斩首数万,收获牛羊马匹无数,朕心甚慰,若大周群臣能够如魏王一般为朕分忧,契丹何愁不平。”

    上官婉儿其实已经知道了,她这两天是跟宇文素娥在武清县的庄园内渡过,她是受了宇文素娥的邀请才去的,当然不是平白无故的。而是作为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她们才聚到一起,商量着魏王将来会走向何方。随着魏王对整个帝国的影响越来越深入,她们这些女人也应该担当起应该有的责任。

    所以宇文素娥和上官婉儿才有了会面的机会,本来这个事情应该由正妃太平公主组织,但太平公主这段时间做的一切事情,对魏王虽没有多少大害,但却对魏王是不利的,所以宇文素娥这个极有主见的女子找了上官婉儿商议。只有极为亲近武柲的女人知道上官婉儿早就是武柲的女人了。

    上官婉儿和宇文素娥两日内谈天说地,分析天下时局,认为武柲登上皇位的可能有七成。而她们要做的就是帮助武柲,成为贤内助和贤外助。

    上官婉儿在宫中和朝堂颇有声望,而且靠近女皇,消息灵通。更参与一些大周一些重要决策。可为外助。

    宇文素娥曾管理数十万人的帮会,可以说是名符其实的贤内助,这些年也帮助武柲整顿了魏王府的里里外外,倒是作为正妃的太平公主为了李氏的命运而暗中接触不少大臣。魏王府虽表面上一团和气,但其实里面隐藏着危机,一旦危机爆发,将会是灾难性的。侧妃姜出尘钻研于医术,不理俗务。而且也毫无心机可言。所以整个魏王府也几乎由宇文素娥管理,加之她从不偏袒任何人。深得奴仆和魏王媵妾们的信任。

    当然宇文素娥不只是接触和笼络上官婉儿,就是韦团儿也收到过邀请。除了宫中,宇文素娥与大臣们的妻妾都颇为交好,也由此笼络了很大一部分中下级官员。这些官员中不仅有理学出身的官员,还有儒家出身的,以及其他出身,总之在宇文素娥的努力下,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但是,宇文素娥对于太平公主的做法和想法有些气愤,包括上官婉儿自己也是气愤不已。就比如说,接见一些唐室旧臣,一些依旧吃着大周的粮食还念着前朝的好的一些老古董。而且人数也不再少数,虽然跟上官婉儿私下制定了互通消息的策略,但还需要努力。

    报纸或许就是一个好东西,趁着武柲大败吐蕃,又败后突厥,可以好好为武柲造造声势。说不定会有一些官员支持武柲的。当天下百官百姓都支持一个人的时候,即使是女皇权威再盛,也需要考虑皇储的人选了。

    上官婉儿和宇文素娥游玩两日,也了解了宇文素娥不少东西。如今女皇让她看奏疏,她满脸露出欢喜,随即便轻声读了起来,她声如黄莺,婉转而动听,女皇也一直喜欢上官婉儿的声音,加之她年老眼花,看着奏疏时间一长,便流泪不止,且头疼无比。

    等上官婉儿念完后,女皇说道:“婉儿啊,朕心中甚慰啊,你啊,也别闲着,就给朕起草制书吧,朕要拜武柲为天策上将,开府仪同三司,掌管天下兵马,为朕扫平叛乱,陇右有功将士一并封赏,魏王所奏,一一应允,制告天下。”

    上官婉儿顿时心中欢喜,如此一来,天下兵马尽为夫郎掌管,那么储君之位恐怕也不远了。太平公主苦心孤诣,还是挡不住夫郎前进的脚步!随即便欠身答应,坐于书案之后,开始起草制书。

    数日后,拜魏王武柲为天策上将,开府仪同三司,掌管天下兵马等制令制告天下时,天下一片哗然。而与此同时,各大报纸上也开始报道理学的施政手段,以及理学最终所要达到的一个目标,一个理想中的乌托邦之国,没有贫穷,没有战争,没有饥饿的世界。

    理学思想传播向天下各州,文人士子不禁侧目,有理想有梦想的年轻人,开始向着理学的学校涌去。报名参加清新书院的秋季入学考试的文人,不过几日便达到了一个崭新的数据,足足有两万人!比之科举考试都要繁盛。

    理学生们更是现身说法,魏王武柲的个人崇拜也趋于成熟,当人们开始认识到理学或许能够给他们带来富足生活的时候,他们也终于开始承认理学。

    在安西四镇,以张说为代表的理学生,办起了《安西理学报》,专门用来宣传理学,宣传他们最伟大的导师,最伟大领袖,武柲武远山老师。武柲之名响彻西域那瓦蓝色的晴空上,并由此发酵。

    总之,一切因为女皇的制令,而使得理学生疯狂了。就是如今到了中枢的姚元崇和宋璟等理学官员也是激动不已,每每沐休或是旬休之时,都要到洛水上泛舟讨论,或者在清新书院听听课,和清新书院的教授们谈谈天文,说说地理。

    一个多月后,消息传到山丹马场,赤水手捉城。

    这里是一个浅浅的山坳,但三面遮挡了视线,使得外面的人看不到此处,里面的人也一样看不到。

    山坳前,一匹火红色的马正在啃着青草,一匹雪白色的狮子骢正在凝望着山坳。

    山坳里,正上演着一幕惊艳,一对男女一丝不挂得如老树盘根一般得交缠在一起。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做着人世间最原始的动作,做着男女之间那爱做的事情。

    直到云消雨歇,女子突然呕吐起来。

    “小月,怎么呢?”

    武柲连忙扶住韦小月的身子,眼中露出一抹关切。

    韦小月悠悠得说道:“就是恶心,就这么一会儿吐了三次了。”

    武柲如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在韦小月的脸上亲了口,笑道:“小月,你有了!”

    “有什么呢?”韦小月双眸露出疑惑。

    “本王在你身上耕耘如此之久,怎么会不播下种子呢?”武柲大言不惭得说道,也不禁为自己的英明神武感到一阵自得。

    韦小月脸颊一红,问道:“能不能不要?”

    武柲一愣,随即看向了韦小月,问道:“怎么呢?是怕本王养不活你们母子吗?”

    韦小月叹息一阵,说道:“殿下为亲王,奴婢只是一个牧马女,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奴婢即使生下了孩子,也不过被人称作野种罢了。”

    武柲倒没想到韦小月竟然有这么一层想法,或许这与她自小的生活环境有关系吧。但不管怎么样,韦小月带给他快乐,他是不会亏待这个少女的。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你。”

    此时,传来亲卫的声音,“殿下,朝廷圣旨到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魏王的草原情结(六)

    数日前,薛讷和郭知运都传来了鸽信。郭知运和西州都督唐休璟赶到同城时,后突厥残部正在跟同罗和仆骨两族厮杀,僵持不下。二人遂两面发起了对后突厥的攻击,鏖战一个时辰,便彻底杀退了后突厥,后突厥溃败,部落又无首领,所以大多成为了俘虏,只有少数人逃往漠北。

    而紧跟着,薛讷和郭元振追击在山丹境内溃散的后突厥士兵,也到达了同城,众人商议之后,由西州刺史唐休璟、郭元振、同罗和仆骨两族之人押送近三十万俘虏前往凉州,以及近五百万头牛羊马匹分批次送往凉州由魏王定夺。特别是其中有近二十五万突厥女人,这是魏王特别交代了的。

    郭知运和薛讷准备率领轻骑带足二十日干粮,追击溃兵,而且他们也给漠北的回纥族发出了命令,若收留后突厥残兵一人,便杀回纥一千,两人,便杀一万,三人,全杀!总之魏王交代,此一战虽不能让后突厥灭族,但一定得让他数百年不能发展壮大。

    武柲得到鸽信后,心中大喜,如此一来,后突厥之患解除,那么接下来就要看契丹族给不给力了,所以便一直在草原上逍遥快活,而且还跟张良伺制定了山丹马场未来的发展计划,和一些相关的制度。为了加强官吏的积极性,武柲很无耻得把汉阳草场分成了五块,分为五个草场,也没用什么青龙白虎之类的拥有神圣意义的词,他只用了“一二三四五”来标注。

    如今跟韦小月完了事。又听到亲卫喊话,便穿起来衣衫,不多时便跟韦小月出了山坳。

    亲卫低着头。他知道魏王殿下和那个叫韦小月的女人在里面做什么。他也想不通为何魏王殿下会喜欢韦小月,说实在的,魏王殿下女人甚多,但韦小月无论姿容和才华,都跟那些女人相差甚远,他只能理解为魏王的特殊癖好了。

    武柲和韦小月上了马,武柲吩咐道:“宣旨的人是谁?”

    亲卫躬身道:“回殿下。是两位高公公,一老一小。”

    武柲顿时明白,这亲卫不是府中老人。自然不知道高力士。于是打马前行,说道:“出发!”

    当来到赤水手捉之后,只见高力士一人独自在城门口迎候,看到高力士又长高了不少。武柲也是一阵感叹。要是这孩子不是太监的话,训练之后,定能成为一员将领。

    远远的,高力士便躬身等候在道旁。

    武柲在城门口下了马,走到高力士跟前,面露喜色,问道:“家中可安好?”

    高力士躬身道:“殿下请放心,家中一切安好。”

    武柲比较喜欢这个懂事的小太监。道:“你刚来此地,好好玩耍一番。见识见识这草原的风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能总呆在府中闭门造车。”

    “殿下教诲,力士记下了。”高力士一脸虔诚。

    随即武柲向着馆舍走去,当他踏进馆舍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太监正站立等候着武柲,见武柲来到,连忙露出笑脸,躬身道:“老奴见过魏王殿下。”

    武柲连忙说道:“高老多礼了,就宣旨吧。”

    高公公随即从包袱中取出锦盒,打开锦盒便取出了黄绫,如今重大的制书都写在绢帛上,以视隆重。

    “圣人有旨,魏王武柲接旨!”

    武柲缓缓跪地,而后便听到了圣旨内容,武柲不在乎什么天策上将,也不在乎什么开府仪同三司,而是掌管天下兵马。自唐以来,天策上将的荣誉只有唐太宗得到过,开府仪同三司,实际上只有“仪同”,没有“开府”。所以开府仪同三司只是一个象征性的荣誉,表彰并肯定了武柲为大周所作出的贡献。掌管天下兵马,虽没有登坛拜将,但确确实实的是手握兵权,女皇是等于把大周的一半交给了武柲,而这正是武柲看重的。

    张良嗣升任牧监,这让武柲有些不满,按照武柲的想法,至少也应该是一个司仆寺员外郎或者更高的司仆寺少卿级别的正四品官。不过他也明白,近些年李峤等人掌典选后,加上女皇的纵容,拾遗、补阙、员外郎多如牛毛,女皇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更何况,如春官、司农、司仆这些闲散部门大多都是武氏和杨氏亲族担任,还有一些恩荫官充塞其中,张良伺去了也做不出什么成绩,倒不如在河西牧监好好养马。

    接了圣旨,让人把高公公领去休息,并好生招待。他则把高力士叫到了里间问话,高力士并非宫中太监,所以没有事情是不可能来到这僻壤之所。

    果然,当高力士汇报了该汇报的事情后,武柲则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才这点时间,二张竟然有成一股大敌的趋势,而且太平公主频繁接触唐室旧臣和世家子弟,这不得不让他警觉起来,如今他可真还不能把太平公主怎么样,女皇依旧还是很喜欢太平公主的,更何况老娘对太平也是非常喜爱,特别是太平公主所生的三男三女,都被女皇封了郡王和县主。由此可见女皇对太平的喜爱。

    但太平公主如此做,让武柲很为难,太平为正妃,很多事情不能绕过她,因为出席酒宴、典礼等等,武柲只能带上太平公主,即使是侧妃的宇文素娥也不行,大周的等级观念还是相当严重的,这些都是继承了唐朝的东西。

    让高力士退下后,武柲则依旧沉思,等这边事了,契丹问题也许会交给他,那么能不能在契丹问题上做下文章呢?

    思考良久,武柲依然没有头绪,便决定暂时搁置,先把这马场的事情搞定了再说。于是便命人唤来张良伺等三位牧监。

    片刻,三名牧监来到,武柲命其坐下。这段时间经常跟魏王谈论,张良伺深知魏王脾性,便坐下了,韦槃提因为孙女的缘故,也毫不客气地坐下,倒是斛斯正心中有疙瘩,但在韦槃提的目光中坐了下来。

    武柲站起身说道:“相信张牧监的计划书。你们都看过了,本王非常赞同。”

    张良伺拱手道:“下官才疏学浅,都赖殿下点拨。使下官茅塞顿开。”

    武柲看了下这个谦虚的家伙,笑道:“好了,马屁就不要拍了,马场已经分为五个场。本王决定。一二场由韦牧监和斛牧监分管,三四五场就交给张良伺。韦牧监和斛牧监你们也无须多疑,如此分也是为了照顾你们,毕竟你们年纪大了,本王应该体恤你们,让你们安享晚年才是,但马场人手不够,你们还得给本王干上几年。”

    韦槃提和斛斯正心中也是一阵感动。如此能为他们考虑,恐怕也只有魏王才能这么想。二人起身躬身一拜,“下官谢殿下体恤。”

    武柲只是微微一笑,便跟三人商量起马场的诸项事宜。

    武柲经过一个月的观察,发觉赤水手捉城距离草场中心是比较远的,故而准备把牧监移往他处,选来选去,最后把牧监移往了焉支山南麓的大马营滩边缘,且在此建镇,更名为大马营镇,为河西牧监所在地。

    如此这般,大马营镇便如火如荼得建设起来,大马营镇由武柲亲自设计了建造图纸,所以很快便开工了。凉州刺史许钦明亲自运送了不少木材,这些木材都是现成的,是隋末群雄乱起之时,诸侯李轨准备建造宫殿的,后来收于仓库,在唐高宗在位时运送了一些,但木材是白杨木和柳木居多,不宜用于建造宫室,所以便不再运送,一直储存到今日。因为保管良好,还没被虫害,如今正好用上。

    许钦明这个马屁拍到了武柲的舒服处,所以好生夸赞了一番,而且许钦明这个名字确实也被他记住了,深谙为官之道,又有些本事,这样的人是很不错的。

    数日之后,押往凉州的将近二十五万年轻女人和五万突厥俘虏到了,武柲命凉州刺史许钦明早在半月前作出一个可行计划,武柲看过后,也颇为赞同,这些个突厥女人,都是能生养之人,如果统统贬为奴隶,那么完全是浪费。大周要发展,重要的还是人口要增长,没多少人口,即使征服整个世界有什么用呢?

    按照武柲的意思,二十五万突厥女人独立安置在五个县中,每个县五万,而且就在凉州境内。大马营镇需要牧马人,安置五万,山丹古城设山丹县,安置五万。番禾县重修,安置五万。焉支山东麓高古城设胭脂县,安置五万。凉州城人口稀少,安置五万。至于那近五万突厥奴隶,他们则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能过上自由的生活,这是对他们的惩罚。

    所有吐蕃、突厥奴隶,武柲都将发往武柲的几处煤矿和铁矿之地,进行无偿挖矿劳动改造。为期三年,若表现不好则延期一年,凡出现逃跑、杀人、打架等等恶劣情况的,则将延期终身,当然除非自己了断了。

    有了章程,凉州之地上,出现了一片繁荣景象,突厥的女人们不敢反抗,她们也加入到了建设中。

    当夜幕降临,武柲处理完了重要文书,便由高力士伺候着歇息,原本这个任务由韦小月完成,但奈何韦小月身有孕,反应激烈,需要婢女伺候,所以就只有高力士伺候了。

    武柲已经和衣睡下,高力士低声问道:“殿下,郭元振今日献上几名突厥美女,要不要奴婢安排?听说默咄的可敦和公主都在里面。”

    本来武柲还想责备高力士,年纪轻轻的,怎么也懂得这些。但听到默咄的可敦和公主在,顿时心中一阵痒痒,于是便吩咐道:“沐浴后,都送到这里来。”

    高力士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武柲看着高力士有如成年男人的高大身体,不禁感到一阵可惜,但随即又渴望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草原的夜很黑

    夜依旧深沉如墨,房间内,烛光摇曳。

    武柲躺在胡床之上,静候着突厥可敦和公主的到来。这个时代的夜生活真的很乏味,除了过年过节,天一黑,很多人家为了节省灯油便早早而睡,或者在黑夜中胡天胡地,做着造人的运动。

    赤水手捉城也是如此,如今天一黑,便几乎是万籁俱寂,偶尔几声狗叫,大多都是精力旺盛的光棍汉子摸上了寡妇的门。

    武柲对于突厥女人并无特别嗜好,只是觉得如此夜晚,实在是孤枕难眠,他才有了如此想法。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特别是欲罢不能的时候,渐渐的,武柲变得有些焦躁起来,初秋的祁连山下,夜晚不是很热,相反还有些冷,但此刻,他感到浑身是汗,随即便扔掉了薄被,裸露着上身,下了地,提起茶壶,猛灌了口凉茶,先降降火气。腹中凉爽,火气稍解。

    足足半个时辰,高力士领着三个女人踏进了房间,烛光之下,三女发丝还湿漉漉的。武柲一眼便看出两个是妇人,只有一个还是未知人事的少女。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耐看,武柲挥退了高力士,让他自己去睡觉,不必伺候。高力士领命而去,已经十三岁的他已经对男女之事知道一些了,所以魏王让他去睡觉,也是不想让他伺候。

    等高力士走后,早已一柱擎天的武柲搂起那成熟妇人,问道:“你便是那默咄的可敦?”

    那突厥妇人显然听得懂武柲之言。便轻轻点头,说道:“求殿下放过奴婢的两个女儿吧。”

    武柲一愣,沉声道:“等你伺候好本王再说!”

    说罢。也不管三女如何,便把那成熟妇人压在了胡床之上。

    风声,不是风声,雨声,也不是雨声。却有风,也有雨,亦有声。房间里充满了淫邪的味道。在这寂寥的夜晚,奏响了一曲最为原始而让人血脉膨胀的叫响之乐。

    低低娇喘,柔柔轻吟。在那极有节奏的频动中如同那祁连山上的雪水一般,潺潺流下,滋润着草原,也刺激着魏王的感官。

    这一刻。温文尔雅的魏王。变成了禽兽,变成了令三个女人颤栗的天神。

    哦,天神在上,放过可怜的白伊娜吧……

    白天不知夜的寂寞。

    天大亮之时,武柲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早早起身在院中练习着枪术,《百鸟朝凤枪》自第八式练成后,他就一直在努力修炼第九式。但丝毫没有进展,按照清风真人所说。能练成第九式的人,恐怕很难出现了,言外之意,就是劝武柲不要痴心妄想,因为武柲的童子之身被破,是不可能修炼到武术的最高境界的。

    如今师父仙去,他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几个儿子自七岁起便修炼枪术,基础都很好,就看他们的天赋了。但就目前来看,似乎还没有特别出众的。

    武黑看着魏王练习枪术,便知道魏王心情不错,心中痒痒,但如今已经有三个孩子的武黑也不敢造次了。主要是他天生神力,又经过高人点拨,力气上比武柲胜了一筹。

    如今魏王权倾天下,威势日隆,谁敢造次!

    高力士端着热水等一应洗漱之物走进了卧室,武柲便收了枪,回到房中,看着三个女人一丝不挂得蜷缩在胡床之上,便吩咐道:“给她们把被子盖上。”

    高力士领命。武柲洗漱完毕,吩咐高力士炖些补品给那三个女人,不管怎么说,三个女人被睡了,算得上是打上了魏王的记号,往后如果表现好点,说不定还能有出头之日,高力士自然不敢怠慢。

    这一次跟随高公公来陇右的路上,高公公可是传授了他不少身为太监的经验,让他深受启发。

    本来以高公公的高龄是不会外出宣旨的,但高公公欣然领命,因为高公公明白,如今天下,皇储最有可能继承者,便是魏王,如此机会,怎么能够不来呢?

    高力士得到了启发,自然对魏王无比忠心,只有这样这才是他生存下去的保障,因为魏王弄死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武柲自然不知晓高力士的想法,吃了早膳后,便骑马到各处视察,他要看着马场改造成功后才能安然离开。

    时间到了九月,契丹声势大振,有席卷河北之势。

    李多祚和张九节相聚甚远,不能应援,各自为战,且此时清边道大总管为建安王武攸宜,领兵三十万向营州进发。结果幽州率先被契丹攻下,李多祚退往涿州,张九节则退往范阳一带。武攸宜派出的两万前军,也被一夜之间屠灭,武攸宜大惊之下,领军向着平州退去。

    战事不利,武攸宜又不敢向神都求援,也不听诸将参谋之言,只想保住兵力。有了如此想法,便一退再退,更是闻“突厥”二字而面容失色,再闻更是胆气顿失,如此闻风丧胆,士兵议论不休,因此几名士兵差点没被武攸宜抽死。

    前军被灭,参谋陈子昂在建议了多次后,被武攸宜拒绝,甚至被怒斥了一顿,他有些心灰意懒,大军路过幽州台,安营扎寨,陈子昂便登上了幽州台。

    此时,秋风萧瑟,无定河绕幽州台下而过,交汇于大运河,大运河又连着无数的小河,贯通着大江南北。陈子昂站立幽州台上,望着天际,这苍茫大地之上,山峦绵延万里,河流奔腾不息连接着无尽的大海。

    此幽州台,曾是古燕国燕昭王招贤纳士的黄金台,遥望着远处的幽州城,如今却被胡虏所占,他陈子昂空有一身报国之志,却无处施展,圣上叫他参谋军事,可武攸宜自恃贵族,不屑听他一言,甚至恶语怒斥。想他陈子昂年轻时也曾怀着报国之志考取功名,累授官职,却一直不得重用,本以为此次立了战功,便能飞黄腾达,不想辅佐之人却是一个志大才疏却又顽固不化之人。

    这世间,他到底该怎么做?他将何去何从?天地间,明主何在?此躯该奉献给谁?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疑惑,神色无比落寞。

    顿时,陈子昂放声大笑,而后唱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

    陈子昂泪流满面,瘫坐在了幽州台上。

    过了半晌,忽然,战鼓声急促,这是击鼓聚将的信号。陈子昂起身,赶紧下了幽州台,到了营寨中,才知道是武攸宜下达了继续撤退的命令。刚扎下的营寨重新拆除,士兵和民夫们一时间怨言四起。

    而幽州城内,都督府。

    孙万荣脸色阴沉着进了房间,契丹诸将赶紧让开,孙万荣是李尽忠的妻哥,是如今契丹的二号人物,如今久经沙场,身上有一股血腥味所以诸将都有些害怕。孙万荣是听到李尽忠攻打幽州城时中了流矢才从营州赶过来的。

    一进房间,他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此时一名郎中走了出来,孙万荣抓住了胳膊,“可汗怎么样呢?”

    郎中忍受着剧痛,说道:“流矢有毒,虽剜除了眼珠,可毒性难以预测,可汗恐怕撑不了几日。”

    孙万荣顿时大怒,“来人,把这郎中给我活剐了!”

    郎中大惊,但却硬着头皮说道:“老汉只是见你们契丹人不滥杀无辜才来救治,生死一条命,你拿去便是!”

    孙万荣大怒,但里间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万荣,住手!”

    孙万荣赶紧走进房间,便看到了李尽忠用麻布包裹着头,浑身裹在厚厚的被褥里面,房间里竟然生起了三盆炭火,但他的脸色冻得发青,嘴唇起着几颗豆大的水泡。

    “可汗!”孙万荣惊叫一声,抓住了李尽忠的手,入手一阵冰凉。

    李尽忠缓缓说道:“我等契丹一族反叛,奚族有不少部落跟随,如今我族兵锋正盛,但终究是弱小之族,久经战乱,只会使我族之民陷入水深火热,如今传闻魏王武柲败吐蕃,又灭突厥。我本想联合突厥共击武周,为我族打下一片生存之地。但如今看来,我真是痴心妄想,忘记了武周再弱,还有一个柱石一般的人物。等他归来,我族该何去何从?”

    孙万荣不是莽撞之人,曾经身为一州刺史的人物,岂是莽撞无知之辈!当然一些极度自大自狂者除外。

    “可汗,我们可一直向北,漠北那么大,还怕他做什么?”孙万荣不服气。

    李尽忠一阵咳嗽,孙万荣赶紧端过旁边的一碗水,亲自喂下。李尽忠这才缓了过来,说道:“万荣啊,我时日无多,这可汗之位,便传于你,他日武周魏王招降,你且归顺便是,若不招降,你可以你我亲族性命换得武周宽恕,我族往北,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还有其他小国,新罗也不会放过我族。”

    李尽忠又是一阵咳嗽,一股血箭喷射而出,溅在了孙万荣的铠甲上。孙万荣大惊,便大声吼道:“何阿小,快去把郎中找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陈子昂的诗情与伤怀

    平州,卢龙城。

    武攸宜的大周二十万以及近十万民夫把卢龙城挤得满满当当,大街小巷中都挤满了民夫和大周士兵。

    这二十万士兵,有来自各州各县的囚犯,有各地主家奴,也有盗匪贼寇,总之是一帮乌合之众。当然也不乏精锐之营,而这些精锐之营,也几乎都是理学兴盛之州所出,而其中的士兵,便是武柲的秘密私兵,除了驻守琉球岛的诸卫三千兵卒外,其余诸卫都摇身一变成为了官军。

    只要契丹平乱之后,便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大周职业士兵,享受大周福利。如果按照武柲的想法,当士兵成为真正的军人,那么建立起一个完整的福利制度是保证军队拥有长久战斗力的保证。加上一整套政治理论思想指导,保持军队的忠诚度也应该能够长久。

    如果这样,那么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理论将会成为尘埃,被扫尽历史的地沟。但这个任务是十分艰巨的,不然历朝历代为何不乏励精图治之帝王,但终究免不了百年的兴衰。武柲不知原因,但拥有一个相对健全的指导思想,应该会很长久!

    卢龙的大周士卒确实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清边道大总管武攸宜就纯粹是一个大草包。如今就连男人的胆气都没了,更谈什么反攻。

    幽州城中,密探传出情报,契丹士兵不过一万人而已,陈子昂顿时来了豪情。他一扫登幽州台时的沮丧,他这几日巡视城头,凭吊碣石宫遗迹。想起燕国乐毅将军驰骋疆场是何等风光,他还年轻,不应该如此颓废。于是他顿时豪情勃发,羽扇一挥,大有周瑜火烧赤壁之气势,他认为只要建安王能够给他两万兵马,他就能攻下幽州城。甚至营州。

    于是,陈子昂兴冲冲地骑马来到了武攸宜的都督府中。此时武攸宜面容形同枯槁,就连平州刺史送来的女人都原封不动地送回去了。他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每日里提心吊胆地生怕突厥来攻城。本来两百多斤的身体,这不到两个月便瘦了将近八十斤,如今看来。他就是跟小老头子没什么区别。

    武攸宜正在看着河北地图。满面愁容,听到侍卫走了进来,忙抬起头,问道:“突厥兵来呢?”

    侍卫躬身道:“参谋陈子昂求见。”

    武攸宜长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就告诉他,他一介书生,如何能够领兵打仗,这点儿兵力。可不能白白让他一介书生糟蹋了。”

    侍卫领命退去。

    片刻,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个颇为激动的声音喊道:“建安王,我陈子昂一心为国,纵使马革裹尸,我陈子昂也不会皱下眉头,你身为郡王,手握二十万大军,却龟缩城内,幽州城不过一万契丹兵,你不敢出战,我陈子昂敢,我陈子昂不求你给我多少兵马,只要两万,我夺下幽州,功劳归你!”

    声音激昂,武攸宜面色铁青,顿时取过一旁的马鞭,出了房间,便看到一群侍卫正在劝慰,竭力拉着面红耳赤的陈子昂。

    见到武攸宜出来,陈子昂大声道:“陈某请求总管发兵攻打幽州城,此时不打,将错失良机!”

    武攸宜脸色铁青,瞪了眼侍卫,侍卫顿时放开了陈子昂,退到了远处。陈子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赶紧说道:“我是朝廷命官,你不可打我!”

    啪!

    武攸宜丝毫没有手软,马鞭朝着陈子昂劈头盖脸地抽下,陈子昂的脸上顿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痛,仿佛那脸不属于自己一般。武攸宜根本没有想放过陈子昂的意思,一介书生,竟然三番五次地请求带兵出战,即使他愿意,诸将怎么看待?如今竟然嘲笑自己成了缩头乌龟,他身为武周贵族,如何能是这微末小官言语辱骂呢。于是,武攸宜举起了马鞭,不顾陈子昂的求饶,就是一顿狠抽。

    武攸宜身体在前几年被女人掏空,如今又身心疲惫,不多时便抽不动了,即使如此,文弱的陈子昂却被抽了个半死,本是一个文弱书生,平日里,也就写写文章、吟吟诗、作作赋、狎狎妓,但却一直叫嚷着领兵征讨,你以为打仗就跟睡女人一般,你以为战场上厮杀就是纸上骂仗?纸上谈兵谁不会?你可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不是死一个两个,而是成千上万!

    武攸宜一边骂着,一边喘着气,见陈子昂被打得昏厥过去,便命人把陈子昂抬出去。

    “把陈子昂扔到兵曹去!”

    你不是爱打仗吗?好吧,那就从兵曹做起,让你先看看底层兵事。

    数日之后。

    陈子昂额头上敷着白纱,再次凭吊碣石宫,这一次,他没有激昂的情怀,也没有了豪情壮志,更没有那意气风发的气概,他很落寞,也很寂寞,远远地望着那依稀的残垣断壁,他心中无喜无悲。

    仰天长啸,吟唱了起来,“南登碣石馆,遥望黄金台。丘陵尽乔木,昭王安在哉?霸图今已矣,驱马复归来……”

    一名仿似农人的年轻人听到陈子昂的诗赋后,不禁大为感叹,遂记录了下来。

    凉州,马场。

    大马营镇,在数万奴隶的修建之下,大马营镇在历经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修建完毕,城高两丈,厚六尺,周长十里,堪比一座大县城!

    武柲也在此给自己修建了一座木楼,没错,大马营镇的设计就是开放式的宅院,没有封闭式的院子,如此一来更方便了夜晚偷鸡摸狗之辈,但武柲就是这样考虑的,自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马场那数千名光棍,大马营镇将有五万突厥女人。武柲不会像武清县一般,搞什么相亲配对,只能以这种方式处置。反正此后这里将属于军管,他想怎么样便怎样。当然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至于突厥女人是否老死什么的武柲也不会管,大马营镇镇守使由张良伺兼任,张良伺不能妥善处置,这说明,他只能当个马夫。

    木楼上,韦小月挺着肚子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脸上有着一抹母性的光辉,身侧是那三个突厥女人伺候着,武柲则在书房内奋笔疾书。《三国演义》正在精彩之处,一些酝酿的情景正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他不写出来就感到快憋炸了,他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写手。而不是一个政治家。

    小木楼,俨然成为了一个温暖的小家庭。

    若不知道魏王武柲的身份,恐怕还真以为如此,就韦小月那大着肚子在木楼上倚栏晒着太阳,就会招致很多青葱少男们的口哨。

    但是大马营镇里,还真没人不知道的,除非是傻子。

    此时,一名布衣男子缓缓来到了木楼前。望着二楼上四个女人,不禁一阵艳羡。殿下就是殿下,走到那里,都能有一段香艳的故事。

    忽然一个如黑塔一般的大汉站在了跟前,布衣男子微微一凛,他感到了浓郁的杀气,于是他从袖兜里滑出半截金牌,黑塔大黑一愣,便在布衣男子身上搜索片刻,便瓮声瓮气得说道:“你得等会,不能打断了殿下的思路,打断了殿下思路,你我可担待不起,先到客厅喝壶茶吧。“

    “多谢了。”布衣男子拱手,便跟着黑塔汉子进了侧楼。

    直到一个时辰后,武柲终于起身,他感到脖子有些酸痛,便喊道:“小白,给我按摩按摩!”

    自从睡了这三个女人后,武柲才知道,这个后突厥小公主也叫白伊娜,这让武柲不由得想起那个龟兹少女白伊娜,于是为了不让他想起,便喊小白。

    小白才十五岁,但在草原已经算是大姑娘了,该长的也长了,该大的也还行,但武柲办完事后,是非常后悔的。不过事情既然做了,也就没什么了。

    小白很有灵气,富贵之家出身的她,沾染了不少汉家气息,也与她姐姐桑吉玛一样,学了不少诗书礼乐,加之歌声优美,舞姿轻盈,原本默咄打算是要跟大周和亲的,如今也算是成全了小白。

    武柲享受着小白的小手按摩,便看向了曾经的突厥可敦,乌兰丽娅,这女人属于那种闷骚型女人,如今三十岁,却还如少女一般,小白是她的亲生女儿,桑吉玛不是,桑吉玛本来嫁给了部落的勇士,结果被周兵所杀,她自己也被俘虏,要不是为躲避大周士兵的淫辱,她也不会喊出自己的身份,但如今,她却是满意了。

    正要叫来乌兰丽娅和桑吉玛伺候,楼下传来了脚步声。

    楼梯的咯吱声,就能听出此人身体沉重。武柲骂道:“武黑,让你别上楼,要说多少次!”

    楼下传来一个有些委屈的声音,“殿下,六十八求见。”

    武柲顿时起身,挥退了小白,韦小月也站起身,进入了房间,武柲有事要谈,她可不敢在近处。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一身布衣,观其相貌,就是那种即使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也不让人引起注意的那种。如此人物,正是搞情报的最佳人选,武柲非常满意。

    “六十八见过殿下!”布衣男子单膝跪地,这是武柲秘密军的特别仪式。也是一项殊荣!

    武柲点点头,令其坐下,道:“说吧,带来了什么情报?”

    布衣男子道:“都是河北情报,契丹李尽忠中了我幽州密探射出的毒箭,恐怕时日无多,但契丹群情激奋。如今粮荒,幽州城百姓已经数日无米,契丹人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滥杀无辜,而且开仓赈济。武攸宜损失前军两万后,便退守平州,李多祚退守涿州,张九节活动在范阳一带,具体在哪儿没有探得。由于粮荒,契丹攻下幽州后,便不再出击,却在柳城筑契丹新城。像是准备要把山中的契丹百姓都迁来。”

    武柲顿了顿,说道:“李尽忠虽有野望,但不失为一代枭雄,只可惜生错了时代。李尽忠一死,契丹士气必然受损,发鸽信给幽州,令其不要轻举妄动,本王要让契丹在极尽升华中落幕,你觉得呢?”

    布衣男子躬身道:“殿下所思,属下不敢猜测。”

    说罢,便递上了一份信,“这是虽鸽信而来,属下摘抄的,请殿下看看。”

    武柲顿了顿,一般情况下,他是很少亲自拆信看的,一者是为了防止信上抹了毒液,二者亲手拆信也有**份不是。

    “小白!”武柲喊了声。

    片刻,小白奔跳着来到了书房,武柲指了指布衣男子手中的信,说道:“本王写了大半日书,眼睛酸痛,你给我念念。”

    小白毫无心机,便接过了书信,打开念了起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

    武柲听罢,顿时感到一股熟悉之感,片刻,忽然想起了前世高中语文课本里的诗句,陈子昂!这诗是陈子昂登幽州台所作。他这才想起,陈子昂如今是去了河北,原来陈子昂作这首诗时,是这个时间。

    一直以来,他对于麟台正字陈子昂很不屑,因为早年在长安时,他还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文人,经常上疏唐高宗,后来唐高宗驾崩,他尽说些废话,嚷嚷着女皇应该效仿先帝,不应该怎么怎么。到后来,明堂一成,他似乎转过弯来,开始对女皇歌功颂德,酒宴之上,诗赋华丽,和宋之问、李峤等人都极尽溢美之辞,但可惜,陈子昂相貌一般,身材又不高大,没有李峤仪表堂堂,没有得到女皇重用。宋之问因为口臭女皇不想重用,而陈子昂虽文采斐然,但在这个时代靠脸吃饭的时代,更是不行的。

    但是,如今,武柲听到了这样的诗,不禁大叹,到底是有才华之人,武周应该成立一个诗赋研究院,让这些诗赋俱佳者留下美名。

    布衣男子走后,武柲也深深记住了这个布衣男子,这样的人不重用,他还能用谁?

    如今郭知运和薛讷即将归来,唐休璟和郭元振押解数万俘虏到神都献俘,等此事完毕,估计女皇也等不及会让他征讨吐蕃,但终年在外,他有些厌倦了奔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神都献俘事

    神都,洛阳。

    这一日,笼罩在战争阴云下的朝廷百官,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吐蕃大败,突厥彻底覆灭,如今只剩下契丹作乱。有魏王在,契丹灭亡还远吗?

    即使对魏王颇有微词的一些唐室旧臣也不得不承认武柲之功勋,有些超越前代诸多名将的意味。而能在不声不响中一举灭亡带甲三十万的后突厥,这更是让他们有些颤栗。

    不可否认,自后突厥灭亡的消息传到神都后,神都的男人都开始崇拜这个军神一般的人物。而神都的女人,都愿意跟武柲有那么一场情事。甚至,一个美艳女冠扬言,她要给魏王生孩子。

    随着端门献俘消息传开,理学生更是弘扬理学之治国理念,以期有更多的有识之士加入到推广理学的队伍中。令人想不到的是魏州刺史狄仁杰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批判理学生结党嫌疑,并把理学生归为理学党。

    顿时,天下腐儒们仿佛活了一般,以“理学党”为攻击目标,开始进行各种各样的攻击。有激进儒学文士冲进理学学校砸毁了不少东西。女皇的龙案上,也摆满了关于抨击理学党的奏疏。

    自古以来,朋党之争,结党营私是皇帝最为忌讳的,但这对于女皇来说,却没什么,她忌讳的是武氏不够强大,忌讳的是谋反,所以虽案牍垒山,她依然自若。

    自改为神功年号以来,这几个月。她每天都能在梦中笑醒,而且她仿佛再次拥有了青春一般,床第之欢也越加频繁了起来。但就是如今白天一直想睡。看一会儿奏疏,便打瞌睡。还好有上官婉儿,不然,真不知道要堆积多少奏疏。

    即使如此,一些大事还得她拿主意,上官婉儿的效率便慢了下来,这让上官婉儿不得不把奏疏拿回寝殿去批阅。因为她可不想听着那羞人的声音,还若无其事得批阅奏疏。

    年过三十的她,精力充沛。那**也极为旺盛,只是她一直压抑着,她生怕自己犯了错误。如今的她随便一勾手,想伺候她的大周少男们估计都能绕神都一周了。

    这一天是献俘的日子。女皇早早起来梳洗打扮。如今都大半个时辰了,还在化妆。

    端门献俘是一个大日子,是非常隆重的,献俘也只是一个过程,但所表达出的气象却是不同的。女皇能够在有生之年拔除了后突厥这根刺,足以告慰平生了。献俘之后,便是祭祀太庙,如今太庙所在地是武氏太庙。李唐高祖、太宗、高宗配享,并在长安宫中立了李氏五庙。毕竟大周天下得自李唐,而且来自她的夫皇。

    一个时辰后,宫女终于插上了最后一朵珠花,女皇也颇为满意得站起了身,一身玄色赤边的大礼服,宽衣博带,让女皇显得更加威严。

    上官婉儿如今懂得女皇心思,便欠身道:“圣人今日容光焕发,仿似三十许人一般。”

    女皇微微一笑,道:“你啊,就喜欢挑朕喜欢的说。现在是什么时辰呢?”

    “回圣上,快到午时了。”宫女欠身说道。

    女皇点头,缓缓说道:“婉儿今日陪朕观礼。”

    上官婉儿欠身答应。片刻之后,在皇帝仪仗的陪衬下,女皇坐上御辇出了内宫,在朝堂前和百官汇合,便登上了端门城楼。

    端门前,大周万民颂德天枢高高耸立,仿佛大周的定海神针一般,洛阳的百姓已经早早得站在了周围,宽广的端门广场之上,人声鼎沸。

    当女皇登上端门,随着一声声高呼,“圣人驾到!”

    端门之外的百姓都跪伏下来,山呼万岁,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热闹之气氛,彻底扫清了旱灾、洪涝、兵灾带来的阴霾。

    女皇高举双手,缓缓落下,她深深地吸了口空气,闭上双眼,感受着那遗世而独立的帝王成就,她心中满怀激荡。她,武曌,建立了武周,她以女人的身份立国,成亘古未有之能事,她的名字,将永远镌刻在这片土地之上,在历史的长河中永不沉沦,历史将记住她,她是一代女帝!

    随着司礼太监,一声声高呼,献俘仪式开始。随即当一队队衣衫褴褛的突厥士兵缓缓被押着走过端门的时候,神都的百姓发出了狂热的呼喊,这其中有激进的理学生,大声呼喊着魏王的名字。

    在理学中,理学生是可以直呼武柲姓名的,特别是在演讲的时候,必须直呼性命。这也是武柲要求的。

    数万俘虏缓缓而过,最后便是成群结队的牛羊马匹,这些将会暂时由司仆寺和司农寺处置。当然俘虏只是一部分,而牛羊马匹更是不到一成。但如此规模的献俘仪式,是亘古未有的。女皇的心膨胀到了极点,此时此刻,她再也不把契丹当回事了。

    也是此时此刻,她,她的帝国将会是前所未有之帝国。

    百官中很多重臣也捋须摇头晃脑,准备在接下来的酒宴中赋诗一首,以博女皇欢心。理学官员手握着双拳,盯着那些俘虏,此时此刻,他们也是难以用诗赋来表达自己的心境。侍中娄师德点着头,不时向臣僚解说吐蕃一战的精彩之处。

    武承嗣则已经死心,加之这一年来身体每况愈下,他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所以便死了那份太子之心,由于没有知政事,平日里已经很少出门了。武三思倒也看开了,他也不是傻子,魏王之能力远在自己之上,更何况,如今掌管天下兵马,他也只能当好他的春官尚书。武氏诸王心中所想各为不同。

    太平公主站立女皇身后,心中却不是味道,对于武柲。她如今内心很矛盾,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是她的李氏家族。她忘不了李旦的哭求,也忘不了李显如今穷得连一身衣裳都穿不起。

    永安王武崇元、永宁王武崇润,弘农县主武媛儿紧紧地依偎在太平公主身侧,这是太平公主所生的三个较大点的孩子,最大的武崇元已经十二岁,武崇润十岁,武媛儿八岁。年纪如此小。就被女皇封了爵位,由此可见太平公主受宠程度。武崇元特别像武柲小时候的样子,深得武柲老娘的喜爱。武媛儿最像太平公主,深得太平和女皇喜爱。武崇润倒是很文弱的样子,虽站立这城头,却想着早上没有做完的作业。

    一个时辰后。献俘仪式完毕。紧接着便是要祭祀太庙,把献俘这件盛事告知先祖,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仪式,一般情况下女人是不可以参与的,但奈何这个帝国的皇帝就是女人,所以告太庙男人女人都有。

    在一套繁琐而宏大的仪式后,女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宫中,晚上还要宴请百官。所以她得回去好好休息一阵。

    太平公主没有在宫中逗留,便牵着儿女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中。太平公主想着事情。武崇元问道:“阿娘面容忧愁,可是担忧父亲?”

    太平公主一愣,想当年武柲在十二岁时,便已经名扬天下,自己这孩子虽笨了点,但已经懂得很多事情了。

    “你阿爹在外征战,阿娘如何不担心,你啊,要快快长大,才能帮助你阿爹。”

    “娘,媛儿想爹爹了。”武媛儿插嘴说道。

    如此,太平公主和孩子们便说着话,向着尚善坊的宅院走去,自武柲出征后,太平公主如今大多时候都在这一处宅院居住,在这里密会重臣。至于有没有其他娱乐节目,在武柲布满整个洛阳的眼线的扫视下,暂时还没有发觉。

    而且武柲相信,太平公主暂时还没那胆子,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发妻给自己戴顶有颜色的帽子。更何况如今权势深重的今日,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当马车在尚善坊的太平公主府前停下后,武崇元下了马车,便说道:“阿娘为何不回家,却要在此处居住,是为了接见那帮人吗?孩儿亲耳听闻他们偷偷辱骂爹爹,娘为何要接见?”

    太平公主一愣,顿时发觉,三个孩子都用异样的目光望着自己,一时间,她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武崇元似乎开窍了一般,说道:“若爹爹将来登上皇位,娘为皇后,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阿娘荣辱寄于父亲一身,娘为何还要在此接见那些人?”

    太平公主变了变脸色,问道:“是谁教你如此说的?”

    武崇元躬身,道:“天下皆知父亲将为皇储,阿娘为何还要执迷不悟?没人教孩儿,孩儿已经不是小孩了。崇润,小妹,咱们走。”

    “站住!”太平公主厉声道。

    三个孩子顿时站住,诧异地望向母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太平公主缓缓说道:“好了,崇元,崇润,媛儿,娘只是在那老宅里闷得慌,在此小住,等明日咱们回去吧。”

    武崇元想要说什么,但还是点头道:“请阿娘原谅孩儿适才唐突,孩儿不应该责问母亲,先生说,此为不孝。”

    太平公主没想到,平日里有些愚笨的武崇元竟然如此聪颖,不禁露出笑容,“我儿再有错,阿娘怎么会怪你呢?走吧,进去吧。”

    随着太平公主母子进入府中,对街的阁楼上,一个狐媚而妖娆的女子露出笑容,她身材前凸后翘,臀肥腰细,斜倚着栏杆,任那秋风把那一头青丝吹拂,她伸出葱白一般的素手,把那额前的刘海抚弄到耳际。

    其实她很不喜欢这个发式,可是老师喜欢,所以她只好如此了,不过如此一来,她也变得很懒了,只要老师不来,她便很少打理自己。

    她每月有百贯薪俸,数年来,她身家数十万,即使离开老师也能美美得生活,可是,她就是离不开。

    “颜如玉,你怎么呢?不就一个男人吗?男人不很多吗?”

    颜如玉看着太平公主进了房间后,轻声自言自语,她寂寞了,很久没有见到老师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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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大气磅礴的时代; 这是一个铸造了民族魂的时代; 这又是一个充斥面首娈童的时代; 大唐,我来了。 武清成为了武氏族人,是荣华富贵,还是几十年后被灭族,一切尽在混在大唐...... (本书纯属意念之作,新书需要各位大大们的收藏和推荐,拱手拜谢)混在大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混在大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混在大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