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月光
结果一直等到三更天,也没有见玉霞真人和师姐回来,陆姑姑笑着安慰秋秋,说无论如何这方圆千八百里的还没有能伤得了玉霞真人的妖怪呢。
秋秋也对师父很有信心的,没回来也许是有别的什么事儿耽误了。她和拾儿又修炼了一回,现在两个人的默契越来越好,每次修炼的时候都特别舒服。暖暖的真元和微凉的象是两条细细的水流交汇在一起,冲刷着经脉,流淌过全身。
这舒服,简直会上瘾哪。
秋秋很自觉的把自己的枕头放好,两人头靠头躺着。
“不知道师父师姐她们这会儿在做什么……”秋秋打了个哈欠:“师姐最爱干净了,山下人的被褥碗盏她肯定都用不惯。师父一换了地方就睡不着觉,这几天可够折腾人的,等她们回来一准儿会抱怨的。”
什么仙风道骨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关起门来其实一个比一个没形象。
“对了,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我看到陆姑姑都开始预备过节的东西了。去年这会儿你还发了一次病,节也没好生过,今年咱们好好高兴一回。你喜欢什么馅儿的月饼?是甜的还是咸的?”
拾儿一惯的沉默,这会儿居然开了金口,虽然只说了两个字,也是难能可贵:“咸的。”
秋秋的头又往她那儿蹭得近了一点儿,高高兴兴地说:“这倒和师父一样了,师父也不爱那甜馅儿的月饼,说吃着腻,所以陆姑姑准备了不少咸的馅料呢,回来我再帮她一起想几样。山下的咸月饼做来做去也就火腿、椒盐、五香这几样,我会的花样可多呢,象火腿的,蟹粉的,虾肉的,尤其是豆腐的,吃着很是清淡爽口,一点儿不腻,你一定喜欢。”
一说起吃的,秋秋简直是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刚刚还有点儿睡意,这会儿越说越精神了。拾儿也没有睡着,时而还应一声。
秋秋看看窗外,小声说:“你要是也不睏,今晚上月亮真好,咱们出去转转?”
拾儿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穿了衣裳起来,轻轻推开门出去。月色果然极好,照的石子路一片亮晶晶的。沿着路一直走,后头有个不大不小的湖泊,在月色下一片银鳞似的波光,岸边的长草间有点点萤火闪烁,四下里除了风声,就只有隐隐的虫鸣。
秋秋拉着拾儿在湖边坐了下来:“这晚上来,比白天来看到的景致还好。怪不得这湖会起名叫落月湖,真象一轮月亮落进在了湖面上一样。”
再看身边的人,虽然天天都能见着,可是拾儿在月光下头发象细滑的丝缎一样闪着柔亮的光泽,肌肤更是有如珍珠一样晶莹无瑕,一时间就这么看得呆了。
拾儿也不管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湖边的青石上。秋秋自己是个不大静得下来的人,实在不明白拾儿这种一天到晚都不出声的人哪来那么多心事可想。可是现在眼前的一切就象是画中才有的情景,让她的心也难得的安静下来。
什么也不做,什么也没有想,心境就象这湖面一样,清风微拂,波澜不惊。
不远处可能是有只青蛙跳进湖里,咕咚一声响,秋秋顺手从身旁拔了一根草茎来编结。她手笨,编了没一半就扯断了一次,重新又打个结再编,最后编成个歪歪扭扭的草圈儿,她顺手就套在拾儿头上:“这个给你。”
美女就是美女,即使戴上这么个破草圈儿,依旧无损于她的清丽绝俗。秋秋又替自己编了一个。这一个比上一个就要熟练些了,编好了就戴在自己头上。萤火虫被她们身上的灵气吸引,绕着两个人飞舞,甚至还落在发间和衣褶间,一闪一闪的微光,就象她们身上在发光一样。
“这儿可真好……”秋秋小声说:“以后咱们常来转转吧。”
拾儿没有出声,可是手却轻轻握住了秋秋的手。
回去的路上秋秋就没什么精神了,拉着拾儿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这个安静的晚上,她也忽然想起一些她以为早就忘记的事情。
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曾经的亲人、朋友、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看过的电影……瞧,她这才多大点儿,竟然开始怀旧了。
可是想起那些事情,并不让她觉得太伤感。也许是因为身边有人陪着,并不孤单的原因。
嗯,大概都是今晚月色太迷人的缘故。歌里也唱呢,都是月亮惹的祸啊。
这么一走神儿,脚底下又绊了一下。
拾儿停了下来:“困了?”
“嗯……”秋秋打个呵欠,又揉了揉眼:“刚才忘了提盏灯出来了。”
“我背你。”
秋秋啊一声,忙说:“不用!”
哪能要个病人背啊,就算拾儿比她大,可身体还没她结实康健呢。
可是拾儿比她要固执多了,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秋秋还是拗不过她,败下阵来。
她要是不答应,拾儿没准能和她一起在这儿站到天亮。
好在也没多远的路,秋秋就厚着脸皮伏在拾儿背上。
拾儿把她背了起来,一步一步继续往回走。
其实对修行的人来说,背上别说多这么几十斤的重量,就是几百斤也是负得动的。拾儿背着她毫不吃力,秋秋一想通了这点,心里就踏实了,还有心思说笑话,可惜唯一的听众还不怎么捧场,想让拾儿听得哈哈大笑,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话说有两根香蕉一前一后的散步,走着走着前面的香蕉感觉很热,于是就把衣服脱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后面的香蕉就滑倒了,哈哈哈……”
秋秋干笑了一阵也觉得没意思,在拾儿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你也给点反应啊。”
拾儿终于出声了:“嗯。”
得,这反应真打击人,还不如不给呢。
秋秋干脆闭上嘴,趴在拾儿肩膀上打起盹来。
月亮高悬在山巅,两个人只有一条影子,缓缓的,缓缓的一直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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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明天一定要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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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分离
陆姑姑果然准备好了各种馅料,秋秋就硬把拾儿也拉了来一起做月饼。
秋秋也就算了,陆姑姑瞅着拾儿那副不沾凡俗的样儿,就算坐在案子前也是格格不入,忍着笑说:“两位姑娘还是干正事儿去吧,我这儿用不着帮忙。”
秋秋笑眯眯地说:“艺多不压身嘛,多学门儿手艺总不是坏事,是吧,拾儿?”
反正拾儿永远不会在这种时候开腔给她拆台的。
前期准备工作陆姑姑都准备好了,饼皮、馅料、模子都是现成儿的,直接把馅料包起来压成月饼,最后陆姑姑再一起拿去烘烤就成。
这活计既简单又有趣,所以秋秋才拉着拾儿一起动手。
一块块月饼很快成形,整齐的摆在案板上头。鱼形的,花形的,方的圆的都有,秋秋瞅着拾儿没注意,伸手在她脸上蹭了一下。
拾儿转过头来看她。
“啊,刚才看见一只小虫子。”
拾儿一点没发觉脸上被蹭了一道白白的面,低下头去继续用面瘫的表情扣出一个兔子形的月饼。
秋秋转过头,憋笑憋得肚子疼。陆姑姑不愧是有阅历有涵养的人物,脸上一点儿异样都没有,好象压根儿没看见她使得坏一样。
大白二白领着八个孩子在那儿不知捣鼓什么,难道是又想在柳树底下打个洞?秋秋都不知道它们到底打了多少个洞了,都说狡兔三窟,到了这对兔子精这儿,只怕三十窟都不止。
陆姑姑一开始不待见这一窝兔子,等知道秋秋把它们收了做灵宠,态度就好了几分,时常给它们贴补些新鲜的瓜啊菜啊的。处得久了,发现大白二白很是懂识趣,见了人还会直立起来用两只前爪作揖,很会撒娇卖萌。更别提八个小的了,吃得滚圆圆的,简直象是一只只白绒球,陆姑姑干活儿的时候,它们就在脚边儿手边趴着,别提多讨喜了。
忽然大白停下了动作直起身子,机警的往东北方向看。
拾儿也放下了手里的月饼模子,缓缓站起身来。
秋秋就要慢了一步才察觉到动静。
远远的天际出现了一个白点,不仔细根本注意不到,接着白点越来越近,象一片白云一样翩然落下,两只大翅膀扇起的风把几只白绒球都掀了一溜跟头。
大白二白十分紧张,护着几只小绒球往后退,那架式如临大敌。
来的这位不速之客秋秋认得,是方真人的坐骑灵鹤。
她和这鹤相看两相厌,不知道这鹤是不是洞悉了她想吃烤鹤喝鹤汤的念头,见面总是不理不睬的,十分傲慢。秋秋肯定也不会上赶着用热脸蛋儿去贴冷屁股,反正这货不常来,来了也就是送信送东西,待不了多长时间,她犯不着和一个扁毛畜生计较,要不然肯定会被人笑话的。
陆姑姑放下手里的活计,去端水端果子来招待这信使。
秋秋本以为这鹤来是因为中秋节将至,它来送过节的东西。方真人对拾儿确实很上心,时时惦记着她。
拾儿从灵鹤身上取下信来,就站在那儿看信,秋秋虽然和她要好,可是也走开了几步,等估摸着她看完了信才又回来。
拾儿静静站在那儿,手上那信纸被捏得紧紧的。
“方真人信上说什么?”
拾儿半晌没有说话,那只鹤也不象从前来的时候那样,送了信就喝水吃果子,等接了回信就走,而是站在树下慢慢用长喙梳理羽毛,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秋秋觉得有点儿不同:“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
“是,让我马上回去。”
秋秋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拾儿来了一年多,两个人日夜相处,更重要的是一起修炼,一处吃,一处睡,亲密无间。秋秋自从穿越了之后,不管是和这辈子的爹娘也好,和师父师姐们也好,都没有这样亲近过。在内心里头,已经早把拾儿当成了最亲近的人,尤其是从过了年之后,她甚至都没有想过拾儿不是她们门派的人,只是为了治病才暂时客居此地,迟早是要回去的。
而且这一刻来得也太快,太突然了。
“出了什么事?很严重吗?你……现在立刻就要走?”
拾儿站在那儿,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秋秋当然舍不得。
她知道拾儿也觉得这件事十分突然。
就算她从来不说,可是两个人的交情不是假的。这一年来日日在一起修炼,两个人就算没有心意相通,可是彼此间的默契和了解也远远超过了旁人。
拾儿也在舍不得。
而且这里能让她舍不得的人,也就是自己。
方真人是那么沉稳的一个人,要不是遇着大事,肯定不会就这样叫人回去。秋秋扯着她的袖子轻声说:“既然方真人说得这样急,那你就别耽误了,真误了大事,那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陆姑姑也听出来了,这拾儿姑娘是要走啊?
“这,这怎么能说走就走呢。”陆姑姑既着急又不安:“怎么也得预备预备,收拾一下东西。再说,真人和静心姑娘她们还没有回来呢,不如等她们回来了商量一下,要是需要帮忙,真人肯定也义不容辞的。”
陆姑姑说得固然有理,可是秋秋和陆姑姑毕竟都不知道信上究竟写了什么,按拾儿说的是,是见信立刻回返,倘若耽误一天半天,甚至不用那么久,只延搁几个时辰,说不定便来不及了。
“要不……你先回去,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再传信回来。你要紧的东西都在乾坤袋里,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屋里头的东西我先替你收着,师父那儿要不你留个信儿给她也成。”
拾儿拉起她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我知道。玉霞真人处你替我说一声,我回去后会让灵鹤再替我送信过来,你不用担心。”
说不担心是假的,秋秋有自知之明,自己那点微末修为实在不够看,不然她都想跟拾儿一起回去,好歹也能帮上她一点忙。
拾儿将秋秋抱了一下,在她耳边说:“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秋秋嗯了一声,小声说:“你一路小心。”
拾儿松开了手,灵鹤已经知道要上路了,伏下身子让拾儿骑坐上去。
秋秋连眼都不舍得眨,看着灵鹤拍打翅膀腾空飞起,拾儿朝她挥了一下手,一人一鹤就迅速远去,倾刻间变成了天际一个小小的白点,消失不见。
她只觉得心里象是被挖去了一大块,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受。
陆姑姑也很怅然,不过还打起精神安慰她:“你不要太担心了,看灵鹤的样子,应该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的大事,拾儿姑娘回去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实在放心不下,等真人回来了,请真人传讯去问个究竟也就是了。”
“嗯。”道理秋秋全明白,可是心里的难受是另一回事。
手上还沾着白白的面粉,案子上还放着没做完的月饼。
秋秋忽然抬起头来:“哎呀,我忘了跟拾儿说她脸上还沾着面呢。”
“……”陆姑姑觉得这货跟本就用不着她安慰,伤好得快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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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变故
半下午月饼就都烤好了,秋秋一样拿了一个,凑了一大盘子,坐在院子里发呆。
这刚出炉的月饼多香啊,可惜刚才还和自己一起做月饼的人却是黄鹤一去不复返了。
活该他没口福。
秋秋拿了一个月饼,掰开来狠狠咬了一口。
凤梨馅儿的,热乎乎的馅儿软稠得象蜜汁儿一样,甜,香,特别好吃。要是平时,秋秋都会感动得要流泪。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着,这么好吃的月饼吃到嘴里竟然毫无感觉,甜蜜蜜的馅儿为什么反而让她觉得舌根泛酸呢?嚼了几下,只觉得黏得厉害,粘在嗓子眼儿里,喝了一口茶才送下肚。
师父不在,师姐们不在,连拾儿都走了,秋秋突然觉得这院子大得很,也空旷得很。
桌子边上露出了一点白白的绒毛毛边,接着就看见两只大耳朵,接着是大脑门,三瓣嘴。
“大白?”秋秋摸了一下它的头,手感很好,毛绒绒的,很滑溜也很柔软,关键的是还带着暖意:“你过来干嘛?你老婆和孩子呢?”
大白目不转睛盯着桌上那只大盘子。
秋秋低头看了一眼:“你想吃?”
兔子能吃月饼吗?这玩儿意又是面又是糖又是油的,兔子那小肠胃能消化得了?
不过大白二白不是一般的兔子——一般的兔子也不会啃蜡烛啊。
秋秋把盘子往大白跟前移了一下。
大白伸出两只爪子来,抱起了一个月饼,露出了两只大门牙,咔咔咔的就啃了起来,片刻功夫就啃掉了大半个。
真少见这么馋嘴的兔子啊——难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兔?
反正秋秋也没胃口,看大白吃了没事儿,这一大盘子月饼都便宜了兔子一家。看它们从大到小一字排开,个个抱着月饼啃,倒能让人会心一笑。
幸好还有它们在——
秋秋看着大白,忽然有点儿出神。
拾儿从来不喜欢麻烦扰闹,当时为什么非让她收一窝兔子在身边儿呢?
难道那时候……她就有要走的预感了吗?
应该不会的,她又不会未卜先知。
屋子里只剩了秋秋一个人,陆姑姑她们不住这院儿,秋秋想着师父师姐多半今天该回来了,但一直到天黑也没等着人,外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凉意袭人,秋秋和拾儿一块儿睡惯了,现在床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哪哪儿都觉得不对劲,手脚也没地方摆,侧着睡平着睡总睡不踏实。外面的雨声松一阵紧一阵的,这一夜都没怎么睡实。
早上一醒,秋秋习惯的扭头往身边看。
可是身旁并没有另一个人在。
她的手在空的半边榻上抚了一下,慢慢的蜷握起来。
外头还下雨,秋秋不能出去练剑,在屋里打坐,这一入定就是半晌功夫。陆姑姑在外面转悠了半天,听着屋里有动静了,连忙过来敲门。
“陆姑姑?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姑姑端了饭进来:“来了几回了,见你在用功,没敢进来。饭都热了两回了,你快吃吧。”
秋秋坐下来:“麻烦你了,我一点儿都没觉得饿。”
陆姑姑藏不住话:“秋姑娘,真人去了两天了,都没什么消息回来,我实在放心不下。我想和姑娘说一声,我下山去镇上打听打听动静。”
秋秋哎呀一声:“是啊……都两天了,师父师姐都没回来。”
本来以为是个手到擒来的鱼妖,可是怎么都这么些天了,连师姐带师父都去了还收拾不了?难道这鱼妖如此棘手?
师父她们不会有危险吧?
“我同姑姑你一块儿去吧。”
“不用。我快去快回,就打听下消息,天黑前肯定能回来。咱们院子里总不能一个人也没有,秋姑娘还是留下吧。”
陆姑姑说得也有道理。家里总得留一个人守着,于姑姑身有宿疾,早些年受过很重的伤,虽然有师父帮着调养,
“那陆姑姑你快去快回,千万别耽误了。”
送走了陆姑姑,秋秋心里更没底了。既担心师父师姐,又惦记着拾儿,不知道她现在走到哪儿了,以灵鹤的速度,这会儿多半到了吧?
不知道方真人遇到了什么为难的急事,要马上召她回去。幸好她乾坤袋里有好几瓶清心丸,现在天气也一天天凉了,应该不会再病发。
外因是一方面,她自己也要心绪稳得住不要焦急动气才行。
外头雨还没停,半下午的时候屋里就乌沉沉的什么都看不见了,秋秋去看了一回于姑姑。虽然于姑姑和陆姑姑差不了几岁,可是头发都已经全白了,满脸都是皱褶。从于姑姑那儿出来,秋秋就一心一意等着陆姑姑回来。
雨停了一阵,又下了起来。秋秋提着灯打着伞守在门口,远远的有人上山,看着正是陆姑姑。
秋秋急忙迎上去。
陆姑姑没有打伞,身上都被淋湿了,还沾了好几块污迹,可能在山道上跌了跤。
不等秋秋发问,陆姑姑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秋姑娘,出事了!”
秋秋一直忐忑,现在坏事真来了,却比自己想象中要镇定多了。
“姑姑别急,先进去,慢慢说。”
陆姑姑脸色青白,秋秋给她端了一碗热茶,陆姑姑紧紧捧着杯子,声音发颤:“我本来想到镇上打听,可是镇上……一个活人也没有了。”
秋秋也吃了一惊:“怎么会?人,人都……”
陆姑姑喝了一大口茶:“我看了很多家,很多人家都空无一人,有的人家中……墙上地下还有许多血迹,可既没有死尸,也没有一个活人……”
“前几日姑姑下山采购中秋节的东西,不是还太平无事吗?”
“是啊,前几天还好好的。我还去了一趟官衙,结果那里也是一样。”
“没有找到师父和师姐她们吗?”
陆姑姑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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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我一定要把作息调整过来,,争取白天就把字写了。。明明有大纲有思路,可白天就是写不出字这是为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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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避难
秋秋有一瞬间脑子里空白的。
师父怎么样了呢?师姐们呢?镇上的人遭遇了什么样的横祸?
连拾儿也不在了,现在没人能告诉她怎么办,陆姑姑甚至不算是修行中人,没法儿和她商量。
“秋姑娘?”
陆姑姑看着她,目光里带着惶恐不安,还有一种渴盼和依赖的神情。
秋秋年纪很小,可是她毕竟是真的徒弟,在这个时候,陆姑姑是希望她能拿个主意的。
秋秋站了起来。
她不能软弱,更不能发呆。
“姑姑,你跟我来。”
秋秋在前头走,她的镇定多少给了陆姑姑勇气。
还有个能做主的人在,陆姑姑象是吃了颗定心丸,抹了抹脸上的水,跟在秋秋后头走。
秋秋进了玉霞真人的院子。屋里的东西一切如旧,就象师父还在的时候一样。因为玉霞真人没有想到这次出门会耽误,所以除了随身带着的剑和拂尘,其他的东西全还都在屋里。
秋秋直接进了师父的屋子,打开箱子取出传信的纸鸢。她见师父用过,师父也教过她用法。
“姑娘这是给谁传讯?”
秋秋一连放出几只求救的纸鸢,只要师父提起过的人她都没有漏下。包括了方真人,还有她们离水剑派宗门所在的修缘山。
只凭秋秋这刚入门连半瓶水都算不上的水准,师父师姐都出了意外,她也肯定不是对手。
对方是人还是妖怪?镇上的人是被掳、被杀,还是被……吃了?
秋秋打个寒噤。
“陆姑姑,你收拾下东西,跟于姑姑一起先躲起来。院子后面有一处禁制,是师父设下的,你们在里面躲十天半个月的都没有问题。”
陆姑姑一下子抓到了重点:“那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
“我还想下山去看一看。”
陆姑姑一把抓着她:“姑娘,你可不能去。”
秋秋知道她要说什么,秋秋也害怕。
可是也许她能发现什么陆姑姑发现不了的线索,也许师父师姐她们正身处险境。
陆姑姑无论如何不能答应。秋秋现在就算实际年纪也还是个孩子,更何况她学道才几年,刚刚开始学剑也没几天,真人和静心姑娘她们肯定是出事了!要是秋姑娘也出了事,那她们这一脉可真就是断绝了。
秋秋刚入道门不清楚,可陆姑姑在山上时间不短了,她说出话来斩钉截铁:“秋姑娘,要是真人在这儿,肯定也是这样说,咱们把屋里头的书什么的收好喽,人也藏好,忍一时退一时不要紧,将来咱们肯定能报仇的!”
听听,报仇的话都说出来了,虽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是陆姑姑已经在心里认定,玉霞真人她们多半已经死了。
她刚才一直浑浑噩噩的,可是一旦接受了事实,她马上想到最重要的问题。
人间讲究香火,道门讲究传承。玉霞真人这一脉只有秋秋一个人了,她一定得活下去。
这是陆姑姑现在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个目标,她也告诉自己,她必须要达成。
秋秋发现她无法说服陆姑姑。
“姑娘不是已经送出求救的信了吗?修缘山虽然离咱们有千里之遥,可只要宗门收到信件就会有人来,顶多两天,快的话也就是一天。”陆姑姑不由分说,张开乾坤袋往里头装东西,然后一把抱起秋秋,大步的往后头走。
陆姑姑的脸色因为巨大的不安和反常的亢奋而显得潮红。她已经恍惚了起来,过度的疲劳和惊吓让她的精神状态处在一个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
怀里头软软热热的孩子,外头下着大雨,巨大的危险……她们可能会丧命。
就象当年一样。
陆姑姑已经忘记了怀里的孩子其实是秋秋,她觉得她抱着的是她的女儿,她生了重病,乱军马上就会找到她们的藏身之处,她很饿,孩子也饿,饿的都没有气力哭。
她要保护她的孩子,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要让她太太平平活下去。
这个信念给了她出乎意料的力量,秋秋原来是可以摆脱她的,但是现在她发现这样做十分艰难,要不然就得弄伤她。
陆姑姑先把她带到了禁制里,这里的机关阵法陆姑姑也知道如何开启,她把秋秋放下之后又离开了,当然,离开前没忘了把秋秋关在里头。秋秋试了好几回都打不开。
提出躲进禁制是秋秋的意思,但是她可没想到自己会作茧自缚。
没过多久陆姑姑回来,她把于姑姑也带来了,于姑姑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变故,也是一脸惊惶的样子。
她们现在待的地方是在山壁上掏出来的,是玉霞真人早年设下的一处退路。既然是临时避难藏身所用,是权宜之计,地方就不算大,可是这方寸之地禁制重重,就秋秋知道的就有起码七八道,还有她不知道的。就算功力远高于玉霞真人的敌人来了也不用怕。一来对方找不着她们的所在,二来即使知道她们躲藏在这里,要破开禁制伤着她们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有那个时间,总能等着救兵。
陆姑姑扶着于姑姑坐了下来,把禁制全都开启。
这是一间小小的石室,壁上有萤光石照亮。陆姑姑做好了这一切,才象耗尽了电一样,慢慢扶着墙坐了下来。
秋秋无奈地看着她。
陆姑姑定定神,倒了水来给她,又倒了一杯水给于姑姑。
“姑娘别担心,咱们在这儿是安全的……应该不会有事。”
虽然她在安慰秋秋,可是最后一句话却流露出了心底的不安。
秋秋摇了摇头。
她要想下山,陆姑姑和于姑姑说不定会拼死拦她。
事情已经这样,秋秋索性也坐下来,好好琢磨这件事情。
一开始是山下有人来请求帮助,说是有水怪做乱伤人。秋秋只听陆姑姑转述过,并没有真的见到山下来的人。但是想必来的人不是假的,师父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本地人,师父能判断出来。而且来的还是官府的人,那作假的可能性就更小。
再说这件事,在师父眼皮底下,山下即使有什么小精小怪的,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成了气候,秋秋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山上的其他人,包括玉霞真人也都是这样想的,所以一开始玉霞真人只打算让静心去一趟处置这事,静怡是顺带跟着去见识见识。
事情一直进行到这里都很正常,这样的事以前也发生过,虽然秋秋没见过,可是陆姑姑她们都是经历过的,且不止一次。
要是拾儿还在,她那样聪明,一定能看出更多东西来。
不,她不在更好。毕竟她回到方真人那里会比留在这里安全。
“姑娘?秋姑娘?”
秋秋抬起头来,陆姑姑一脸担忧的摸了一下她的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件事。”秋秋和陆姑姑说几句:“我年纪小,见识也少,姑姑你再想想这事儿,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吗?”
陆姑姑这会儿实在静不下心来想事,秋秋这样说了,她勉强的回想了一下,也没想出有什么异样。
外头的雨越下越紧,秋秋应该已经不惧寒暑侵袭变化了,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背上一阵阵寒意涌上来。
陆姑姑在她身边坐下,把秋秋揽住:“姑娘靠着歇一会儿吧。”
秋秋没有拒绝。在这种时候,有个人可以用体温相互慰藉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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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这几天热得人发晕,更要命的是,以前补过的牙又出毛病了,拖了两天了,明天一定得去看牙医=-=呜呜,真的不想去,每次看牙都被折腾得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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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起火
于姑姑有病在身,一直断断续续的咳嗽。陆姑姑不时的起身照顾她,倒水喂药。石室里地方虽小,但是东西却非常齐备,有水、有药,有辟谷丹,躲几个月都没有关系。
秋秋靠着石壁睡着了,陆姑姑拿了衣裳替她盖上。
于姑姑又咳嗽了两声,低声说:“你也别忙活了,快歇会儿吧。”
陆姑姑往外看了一眼:“我心里不踏实,坐也坐不住。”
于姑姑摇了摇头:“你不要太担忧了,这事儿我想了想,未必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陆姑姑眼一亮,挨着于姑姑坐了下来:“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于姑姑想了想,声音很低缓:“你别急,且听我慢慢说。真人的本事,你我都是知道的,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么会这么容易在小河沟里翻了船呢?还有静心姑娘,是多细心谨慎的一个人,就算遇到强敌,打不过也能跑掉吧?你不是没见着尸首吗?”
陆姑姑也曾经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可是她生平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恐怖奇诡的场景。曾经热热闹闹的镇子变得一片死寂,连鸡犬虫鸟的叫声都没有。站在街头四处张望,就象置身鬼域一般。
那些不知为什么消失的人,那些偶尔出现的血迹,都在喻示着不可测的危险。
于姑姑又问:“你看到血迹了?那些血迹是新鲜的还是……”
陆姑姑声音有点微微发颤:“不象新鲜的……看着早都凝结了,得有一两天了。”
“对啊,真人下山的时间不长,镇上的变故很可能在真人下山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真人多半是去追查此事,一时顾不及回山给咱们个信儿。”
陆姑姑忍不住点头:“你说得对,也许正是如此。”
“是啊。”于姑姑又咳嗽了几声,陆姑姑一边替她捶背揉胸,一边又端水给她。于姑姑喝了两口水,又接着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镇上作怪,要我看,敢在镇上作怪,不见得敢上山来,山上不光咱们,还有圆光寺的和尚呢,那里的住持也不是好惹的。”
秋秋睡得并不安稳,模模糊糊听着于姑姑的声音,心里也觉得她说得很是有理。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于姑姑经历得多见识得多,果然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你还记得那年的事儿吗?真人出去了小半年都没回来,当时不也有消息说真人已经遭遇不测了?后来呢?真人不是好好儿的回来了吗?我看,这次的事儿八成和当年一样,咱们再耐心等等,真人和静心姑娘可能很快就会回来了。”
陆姑姑也附和:“你说得对。当年咱们都担心得很,那些人一会儿一个说法,一个比一个吓人,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我记得那时候也就你特别沉得住气,里里外外一摊子事儿都是你支撑起来的,一晃这也有十来年了吧?”
于姑姑咳嗽了两声:“是啊,所以你也别太担心了。要不等天明了,咱们到圆光寺去一趟,山下的事儿可以托他们去帮着查看查看,多个人总多份力,他们行事可比咱们方便多了。”
“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圆光寺的住持接任的时候真人还去敬贺过,平时住得又近,现在有了事儿,也理该彼此照应。”
听她们说得轻松,可是秋秋还是不象于姑姑这样乐观。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师父和师姐们平安无事,可现在的实情是,她们绝不会无缘无故的下落不明,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如果象于姑姑说的那样,师父下山后遇到了什么事才匆匆离去,来不及给她们留下音讯呢?能让师父失了方寸的事,大概是两位师姐遭遇了什么危险,也可能是师父去追查镇上的离奇变故,或许这才是师父匆匆离开的原因。
忽然陆姑姑失声惊呼:“起火了!”
秋秋跳起身来,连于姑姑都难以再维持镇定,三个人挤在小小的窗口朝外看。透过密密的雨幕,暗夜中眼前腾起的火光直冲天际,把半边山岰都映红了。
下这样的雨,外面怎么会起火?
陆姑姑一手搂住秋秋,一手扶住于姑姑:“别怕,别怕,咱们这儿很安全,火烧不到这里来。”
虽然说着安慰的话,可是她的声音微微发抖,这话与其说是安慰别人,也是为了安自己的心。
这火起得这样快,火势又这么猛,在这样的大雨天里,绝不可能是自然失火。
三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彼此支撑依靠。
火是不会烧到这里来的,但是她们并不一定就百分百安全。
这样的火势,要烧毁她们的屋子房舍是很容易的。
秋秋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她喘气都觉得难受。
那是她生活的地方,是师父、师姐,还有陆姑姑于姑姑她们共同的家。
可是就这么一反火,全都烧毁了。
大白和二白它们,刚才走得匆忙没有顾上它们,它们能躲过这场大火吗?就算躲过大火,还有放火的人……
和陆姑姑于姑姑一样,秋秋觉得恐惧,可是在恐惧之外,她心里有更多的不甘和愤恨。
她们生活得好好的,并没有伤害谁,没有做过恶事。正相反,师父心慈且宽仁,山下的人有事求上门来,师父从来也不推辞,还曾经治好了蔓延的疫病,救下了许多人的性命。还有人给师父立长生牌位呢。
可是为什么她们会遭遇这样的无妄之灾?
三个人都没了睡意,大火并没有持续很久,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就熄灭了,大雨却还在下着,外头又变成了一片漆黑。
长夜漫漫,天好象永远不会亮起。
秋秋过了很久之后回想起来,这漫长的一夜在她的记忆中仍然鲜明而深刻,每一刻都是无尽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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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今天去看牙了。以前做的治疗不行,要重做,折腾掉半条命啊,回到家还是满嘴的药味儿,下周再去复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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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劫后
“小师妹,你瞧瞧屋里还缺不缺什么东西,千万不要客气,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
秋秋当然不会真的当自己有那么大面子,人家说的是客气话,她要真把自己不当外人,那可要惹人讨厌了。她低下头,小声说:“多谢师兄。”
静远摸了一下她的头,心里对这个新来的小师妹也十分同情。
师叔玉霞真人下落不明,小师妹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样一场变故,因为她没人照管,师父玉水真人就把她带回了修缘山来,暂时收留在自己门下。
整个修缘山上还没有年纪这样小的弟子,再加上玉霞真人失踪这件事闹得很大,她一来,门里上上下下不少人都过来看热闹。
秋秋这孩子还穿着一件显得很单薄的短衫,怀里抱着一只兔子,低着头站在门外头,看着好不可怜。静远觉得那些师兄师妹们实在有些过分了,毫无同门手足之情,于是出面向师父揽下了照料这小姑娘的差事。
秋秋抱着皮毛被烧焦了好几处的大白,背着个小包袱,象个小尾巴一样被玉水真人带回了修缘山。
静远看出来这孩子有心事,这是一定的。师父师姐都失踪了,小小年纪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认生、害怕都是自然的。
魏远放柔了声音:“你放心,掌门师伯和师父、师叔们都在追查这件事,你师父一定会平安无事回来的。”
秋秋点点头,手里还紧紧抱着大白。可怜的兔子被勒得有点喘不上气来,在她怀里艰难的挪动着想找个利于呼吸的姿势。
“你修行上要是有什么难处,师父若不得空,都可以来找我。或是找你其他几个师兄、师姐们都行。”
正说着话,外头有人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大师兄?”
静远一笑:“你看,说着他们,他们就来了。”他招呼一声:“行啦,都进来说话。”
几个人说笑着进了屋,最前一个是个穿翠绿衫子的姑娘,看起来十五六岁,瓜子脸,乌油油的头发,生得非常俏丽。她未语先笑,很是和气地说:“听说师父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位小师妹,我们过来看看。”
静远指着她说:“这是静兰。”
秋秋规规矩矩的称呼:“静兰师姐。”
他们都是同辈,静兰后头那个穿水红衣裳的姑娘是静涵,再接着是静菲。师兄有两个,一个叫静松,一个叫静光。
人多势众,七嘴八舌的很是热闹。静菲年纪最小,看来平时也很受娇宠,安慰的话说了没两句就跑偏了,指着大白问:“师妹,这是个什么?”
秋秋小声回答:“是大白。”
“这……这是个兔子吧?”
虽然烧得斑秃了,看起来十分不美观,不过是个什么物种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是。”
静菲十分诧异:“哎哟,你养的?它能干什么呀?”
而且还长得这么难看。
静远及时制止了她再往下说。
秋秋没来之前,静菲是同门中最小的,大家平时都宠着让着她,师父也格外多疼她一些。平时静远不觉得她特别不懂事,可是现在这孩子说的话简直就透着一股子浓浓的没心没肺。
静远及时岔开了话题:“静菲啊,秋秋才来,她原来住的地方失了火,东西都烧没了。你那里有新做的衣裳吧?先拿几件来给秋秋穿,过些日子再一起给你们做。”
静菲顿时就不乐意了。
山上虽然不缺吃穿的,可是师父不喜欢徒儿们为外物分心,她缠了师父好一阵子,又求了师姐,这次做的衣裳都是她顶顶喜欢和心爱的,有绣蝴蝶的,还有缀珍珠的,她都没舍得穿呢,要分给这个丫头,她可不舍得。
秋秋可不是个实心眼儿的傻子,一看小姑娘的脸色就知道她不乐意。再说,她也不缺穿的。
“大师兄,不用了。我还有替换的。再说,静菲师姐比我瘦,她的衣裳我大概也穿不上。”
静菲如蒙大赦:“对对,我的衣裳瘦。”
静远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交待了秋秋一席话,嘱咐她早点儿歇着,才跟着师弟师妹们一起离开。
静兰摸着静菲的头,噙着笑问:“你刚才不是闹着要过来看看吗?还说终于有人能喊你师姐了。怎么现在没精打采的,不高兴?”
静菲撅着嘴:“不高兴。师妹一点儿都不好玩,再说她一来,大师兄就偏心,不疼我了。”
静兰抚摸她的手微微一顿:“快别胡说,等下大师兄听了非生气不可。再说,听说她也很可怜,玉霞师叔现在生死不明,多半是凶多吉少。师父把她带了回来,咱们就把她当其他同门一样看待,你可不要因为她无依无靠就欺负她,知道吗?”
“我哪有欺负她?倒是她一来就差点儿拿走我的东西,明明是她欺负我。”静菲气鼓鼓地说:“师父也偏心,干嘛非把她领到咱们峰上来?交给别人不是一样吗?”
静兰微微笑着又安慰了她几句,可是静菲心里就是觉得窝火。
送走了这些人,秋秋把门关上,小心翼翼的把大白放在了椅子上。
大白有点儿没精打采的。
秋秋倒了点水给它,它也喝得不怎么起劲。
这货是舍不得老婆孩子了。
秋秋本来看着一片焦黑的瓦砾,都对大白一家子不抱希望了。可是没想到就在玉水真人要带她离开的时候,地上的一块破瓦突然动了动,被拱翻到了一旁,一个沾满了焦灰的兔子脑袋露出来。
秋秋一直都没有哭,可是再看到大白的时候,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大白一家能死里逃生,那么师父和师姐她们,可能也会逢凶化吉,有一天还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过秋秋自己就算是玉水真人带回来的小拖油瓶了,再带一窝大中小兔子显然不合适,所以她只能带了大白,二白跟孩子留在了山下,和陆姑姑她们在一起。大白很舍不得老婆孩子,打从上修缘山起就一直怏怏不乐。
秋秋摸摸它的胖下巴:“你要是舍不得二白它们,我也不拦着你,你尽管下山找它们一家团聚去,什么时候想我了再上山来看看我就行了。”
大白趴在她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不动了,也不知道她的话它听没听进去。
秋秋摸摸它不再油光水滑的皮毛,既担忧师父师姐,也挂心拾儿。
方真人也应该收到她的求救信了,拾儿现在的境况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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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嘴满的药味儿依然很痛苦。。这得熬到下周三复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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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欺生
离水剑派算是个中上等的宗门,人一多,就难免分了派系。修缘山延绵数百里,掌门玉青真人一脉居主峰,玉翔真人一脉居住在琵琶峰,玉水真人一脉住在莲花峰,如果玉霞真人没有离开宗门去自立门户,大概也会单立个山头出来。
瞧,这么丁大点儿地方,能分出三四个派系来——可能还不止。
秋秋头一天到修缘山就发现自己处境很尴尬。玉水真人带她到了修缘山,先带她去见掌门玉青真人,一是禀告这次的事情的经过,二来也让她拜见一下玉青真人。
可是秋秋在外头站了半晌,玉青真人并没有传唤她进去,足见对她毫不在意。现在她被玉水真人收留,可是莲花峰的大部分人并不把她视做自己人——哪怕嘴上师姐师妹一样喊着那也不顶事儿,隔着肚皮就是隔着肚皮的,不亲。
而其他几位师叔伯和他们的弟子,却又会把她看成了莲花峰的人。
秋秋虽然是个对人情世故不怎么精熟的小吃货,可是不代表她看不出来别人对她的冷漠疏离和笑里藏刀。
头一天早起练功,就得罪了人。
因为静远师兄嘱咐了,一众同门早起都是在知行台练功,秋秋也不敢搞什么特殊化,乖乖去了。
去知行台的不止莲花峰的人,还有别的师叔伯的门下弟子,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看来都知道她的来历了。
可是并没有人过来问一问她,师父怎么样了,哪怕一个安慰的眼神都没有。
秋秋站了个角落的位置,可她剑一拔出来,旁边的人就不答应了。
“静秋师妹,”说话的那人昨天也见过,正是那个舍不得匀给她衣裳穿的静菲,她皱着眉头,很不客气地说:“你怎么能拿剑呢?”
秋秋还真不知道修缘山有什么不能持剑的禁忌,昨天静远师兄交待了不少,可是一字也没提到这事啊。她平时和静怡师姐都是这样练的,难道修缘山另有什么规矩不成?
秋秋恭敬地说:“还请师姐指点,我这有什么不妥吗?”
静菲看着她那把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是却闭紧了嘴不说话了。
还是她师姐静兰走了过来,问了详情,也十分讶异:“静秋师妹,你拜师几年了?”
“到春天就六年整了。”
静兰更加诧异:“你师父已经教你入门剑法了?”
秋秋心生警惕,不过还是傻乎乎的回答:“师父说让我和静怡师姐一起听听,刚学了才几天,师父就……”
静兰这才觉得正常一些:“剑法一道可不能自己乱摸乱撞的,你入门时日尚浅,本应该循序渐进,先扎好根基再说。你瞧你静菲师姐,入门时日比你还久,到现在还没有开始习剑呢。”
静菲的脸色这才好看些:“静兰师姐说的是正理,都是为了你好,你还是老老实实练心法吧。”
秋秋觉得师父是不会害她的,可是现在摆明了不能太出风头,否则先出头的椽子肯定先烂。
上来就吃了一个下马威,秋秋也忍了。不能在知行台练,她就回自己院子里关上门练,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主一兔都很会随遇而安,秋秋半点没脾气,让等着瞧热闹的人很是失望。大白养了一天力气,甩开膀子打洞。秋秋蹲在它掏出的洞口发了一会儿呆——兔子爱打洞这她是早就知道了,大白不是一般的兔子这她也知道,可是——以前大白打洞打的都是土洞吧?这地下铺的全是整条整条的青石,青石下头也没多少泥土,净是山石,大白的爪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秋秋伸手摸了一下,洞口摸起来毫不粗糙,光圆之极,完全没有爪刨蹄刮的痕迹。
秋秋第一反应这洞口品质上乘水准一流,不象大白掏得出来的,它是不是拣了什么现成便宜?比如以前这儿就有个狐狸洞之类的?
秋秋一拍手,肯定是。大白这是拣了现成的便宜了。
不过大白再不凡,也还没到超凡入圣的水准呢,它还是得一天吃三顿,顿顿都吃得肚皮溜圆才罢休。
秋秋朝洞里招呼一声:“大白,开饭啦。”
这洞不知道打了多深,下头肯定空间不小,秋秋这么喊一声,竟然隐隐能听到回声。
虽然秋秋的声音大白未必听得到,但是灵宠的主人与自己灵宠之间自然有一套驾驭和感知的法子,秋秋这边一叫,没多大功夫,大白就从洞里钻出来,围着秋秋讨食儿了。
秋秋从乾坤袋里掏出大白喜欢的甜食,掰开来喂给它。
大白看来已经完全摆脱了心理创伤,吃得那叫一个欢。真奇怪,一只兔子怎么会这么爱吃甜食呢。
秋秋以前觉得大白一家打洞成癖的爱好实在难以理解,可是现在她觉得,大白懂得未雨绸缪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要不是它兔子洞建设得好,可能就在那场大火里被灭门了。
秋秋掰了块点心给自己吃,乾坤袋是兼具保鲜功能的,放进去的时候什么样拿出来还什么样。
可是本应该甜甜的点心,吃起来却觉得很酸很涩难以下咽。
师父师姐她们怎么样了呢?是不是还活着?她们在什么地方?
秋秋本来寄望于玉水真人和掌门真人,可是这几天她也看出来了,虽然说是同门,这些人却没什么同门情谊。
“大白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来这儿?我应该出去找师父和师姐的……在这儿我什么也做不了。”
大白抬起头看她,红红的眼睛看起来泪汪汪的。
“你想家人了是吗?我也很想师父她们……”
秋秋摸了摸大白的耳朵,把它抱进怀里。
大白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啾啾的声音,象是在安慰她一样。
静远在门边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
他也说清楚为什么没有走过去,也没有出声。
小师妹抱着那只狼狈的兔子,孤单的跪坐在那儿,小小的身影显得寂寞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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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儿子一起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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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秋秋看着袋子里为了过节而做的月饼,做的时候她们是多么高兴啊,一下子做了那么多,可是讽刺的是,现在只剩下了她自己,而她想要一同分享的人一个都没了。
静远只静静的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没有进去就离开了。
他虽然有心对这个小师妹多看顾一些,可是他毕竟是玉水真人的首徒,是这莲花峰一干门人的大师兄。
有太多的眼睛注意他。
静远曾经在书上读到过这么一句话,居上位者须制衡。
他不能表现出太多偏颇,不然对小师妹只怕不是好,反而是害。
静远回去之后,找了个杂役弟子,交待他跑腿,给静秋送了些东西过去。
他能做的仅此而已。
但秋秋就象一颗顽强的种子,不管撒在多么贫瘠的地方,她都能扎下根,而且以野草一样的生命力坚忍不拔的生长。
哪怕没有人教她,没有人管她,秋秋依旧按照原来的习惯一丝不苟的修炼。没人管这样看来,也是个好处。起码秋秋觉得她不需要人指手划脚告诉她应该怎样不应该怎样,象那个静菲师姐——当然,她算不上什么坏人,她只是被骄纵坏了,看着秋秋的时候总象在看一个可怜的乞儿,带着股骄傲的小母鸡的派头。
秋秋并不厌恶她,当然,也不喜欢她。
静菲只有师姐师兄,她不可能在这些人面前找到优越感。可是秋秋就不一样了。秋秋没靠山没人脉,年纪比她还小,拜师比她还晚,还有一点,静菲觉得秋秋长得也不如她。
所以静菲反而成了往秋秋这里来的次数最多的一个人。
大概是静兰或是静涵劝了她,所以静菲第二次来的时候送来了几套换洗衣裳。
秋秋虽然不太喜欢她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但是抬手不打笑脸人,秋秋还是道了谢收了下来。这些衣服一看就是在箱子里放了不少日子的,静菲自己也说:“这是前两年做的,可我也没有穿,现在不大合身了,我看你穿倒是合适。”
“多谢静菲师姐。”
静菲大方的一挥手:“别客气。你瞧你这屋里什么都没有,肯定很不方便吧?连面镜子都没有……嗯,我回来跟师姐说,再给你送些东西来。”
除了一开始的不愉快,静菲开始渐渐体会到当人师姐的乐趣了。她说什么对方都得听着应着,她终于也耍了一把师姐的派头。
在心情好的基础上,静菲也给了秋秋一些善意的提示。
“主峰的都是掌门一系的弟子,说话做事都硬气,大家都给他们几分面子。可是琵琶峰的那些人就不用对他们太客气,不然他们觉得咱们好欺负,更要蹬鼻子上脸。”静菲小声说:“去年考校的时候,咱们莲花峰压了他们一头,他们憋着气要在今年把面子挣过去,平时见了面,说话也象吃了呛药一样。要是遇上他们,人多倒不怕,要是人少要当心,师姐说要防着他们偷偷使坏。”
秋秋毫不意外,哪儿都少不了不和与内斗。连原先她们同门就三个人,静怡还同她不和呢,更何况修缘山这儿人多势众,内斗不奇怪,不斗才奇怪呢。
当然静菲也没忘了显摆一下当师姐的权威:“你练功有什么不懂不会的,师父想来是没有空的,你可以找几位师兄师姐们指点指点,可别一个人练出岔子来。我跟你讲,主峰就有这么一位师兄,平时就不爱理人,自己瞎琢磨,结果练得走火入魔啦。”
“啊?那现在怎么样?”
秋秋半天不吭声,静菲说的也没有成就感,现在终于钓起了小丫头的胃口,得意地说:“我听师兄说,他丹田已碎,筋脉尽废,成了个废人,再也不能修练,就被送下山去了。可吓人啦,听说除了眼珠能动,其他地方全瘫了。”
秋秋也给吓了一跳。乖乖,不能修练就够要命了,这位一动都不能动,这生活都不能自理了,送下山去只怕也没什么活路。
修练有风险,入行需谨慎啊。
秋秋牢牢记住入门时师父教她的一句话,顺其自然。这修行又不是抡大锤卖苦力,有一股蛮劲儿就能成功的,更多的靠的是体悟。
悟这个字儿说起来就太玄了,有的人修几年也没一点儿体悟,可有的人上手就能入门。秋秋觉得自己就属于中不溜的那种,不算天才,也不至于蠢得一窍不通。她认识的人里,大概天资最高的就是拾儿了,整天不声不响的琢磨事儿,她不悟谁悟?
唉,拾儿也没封个信儿来,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秋秋真挺挂念她的。拾儿八成不知道她已经到了修缘山,她也不方便再给她传信。
秋秋见着两次玉水真人,都还没有师父师姐的消息。
大概除了她,没谁真的关心师父的死活了。可是偏偏她年岁小,又没本事,光担心有什么用?能把人给担心回来了吗?
秋秋怏怏不乐的从玉水真人那儿出来,她低着头走路,差点儿和迎面来的两个人撞个正着。
“怎么走路的啊?”其中一人看起来十**的样子,穿着一身蓝色衫子,背上一把青鞘剑,先发制人,口气听着不怎么和气:“你叫什么名儿?”
静秋也没见过他,莲花峰上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人,这人肯定不是莲花峰上的。
“我叫静秋,不知这两位师兄怎么称呼?”
许是她的态度比较好,那人没再找他麻烦,哼了一声说:“咱们走。”
静菲就站在一边树下头朝她招手,凑到她耳朵边小声说:“那两个都是主峰来的,瞧瞧那德行,眼珠子都长到头顶上去了。”
“哦,他们这是来做什么?”
“估计是为了考校的事儿呗。”静菲顾不上和秋秋多说,也要赶着回去用功。
一转眼就是初冬,天气一日冷似一日。因为十五就是静菲说过的师门长辈考校子弟的要紧日子,所以人人都在加紧用功,这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功力没什么实际提升,哪怕把功诀背得再熟一些,到时候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挣得几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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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八卦
这一切都和秋秋的关系不太大,她在修缘山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外人。但是十五那天她也不能不到场,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离水剑派的弟子。
知行台是个很奇怪的地方,秋秋第一天上山就经过这里,感觉就是个不算太大的小广场,大概也就跟个足球场似的那么大。可是等第二天一早来练功的时候就发现和第一天不是一个大小了,那么多弟子在练功、练剑,竟然都能容纳得下。
等到今天再来,知行台又变了样,连边沿都看不见了,站在台子中央,不管往哪个方向看都看不到边际。
她这种土包子表现大大取悦了静菲:“吓一跳吧?知行台上是有阵法的,可不止是平时看起来那么点儿大,你看那边。”
秋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台子前头还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高起来的台子,看起来颇象打擂台似的。秋秋眨巴眨巴眼,这是直接上去捉对儿就开掐啊,还是先弄个穿着清凉的师姐上去举个牌子再开局?
静菲不可不知道秋秋这会儿都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指着一个人说:“你瞧,那是掌门师伯的得意弟子静越师兄,上年考校他就是头名,今年大概也没谁能越过他。”
小姑娘的声音明显和刚不一样啊,要说刚才那是正常版,这会儿不管是音高、高量还有含糖度,那都提升了不是一个档次。
秋秋转头一看就明白了——哦,小姑娘见了偶像了嘛,理解理解。
青春年少的时候谁没追过星呢?不远处那位静越师兄既然挂着静字辈第一人的光环,生得又玉树临风,看起来气质也不错,也难怪静菲眼神儿表情声音全都变了一个人似的。
秋秋也承认这人看起来不错,不过她可没有静菲那么激动。
“那旁边的那个是谁呢?”
秋秋指的那姑娘生得绝对是清秀绝俗——当然,比拾儿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大概修真界的美女多半都走这个路数,清冷,沉静,个个都跟古墓派出来的小龙女似的。不过有拾儿这个样板在,秋秋看这个姑娘就象个盗版的,长得逊了不止一筹,那股清冷的味道也不到位,表情是够装x了,可是看着那个静越的眼神活象猪八戒见了人参果,掩不住的热切和功利。
静菲的声音冷得都快掉冰碴了:“她是静荭,是琵琶峰的人。你可要当心,她这个人最会装了,不但靠着一张脸骗人,还特别会花言巧语。去年静兰师姐和她对上,就没能赢她,不过静远师兄把她打败了。”
静菲小声说:“她还想和静越师兄双修呢,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双什么?”秋秋睁大了眼。
静菲忙看了一下四周:“你小声点,这话能大声嚷嚷嘛。”不过她也知道是自己开的头秋秋才接着说下去的,又怕她拿这个去别人:“这个……你还小,再过几年自然就懂了。可别乱说话,让别人听见了有麻烦。”
秋秋才不会被她这么忽悠过去:“她想和静越师兄双修,但师兄不想和她双修?”
静菲真是要让她的直白给整的内出血了——换个场合她肯定要教训这小丫头一顿,可是现在的时间地点都太不合适了,静菲只想快点打发了她这个问题。
“这不是两个人的事,牵扯的关系太多了。”静菲举了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当年,掌门师伯原定是要和你师父玉霞真人双修的,这件事是师祖、师叔祖都还在的时候就定下来的,但是师祖身殒之后,玉霞真人突然离开了修缘山,这件事就没能成嘛。静越师兄将来如果接任掌门,那他的双修道侣是谁应该也是由掌门师伯来决定。”
静菲说的事情是门里差不多的人都知道的事,可是秋秋却对此一无所知。
师父从来不提宗门的事,更没提过她当年差点就和掌门师兄玉青结成双修道侣的事啊!
静菲这么简单的几句话里头信息量太大了!秋秋觉得无数八卦轰的一声全涌上来,大脑处理器都要当机了。
师父当年到底为什么离开呢?她和玉青真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样的过往?两个人相爱过吗?还是只因为长辈们的安排包办或是因为利益纠葛才有双修这一说?
静菲见她终于闭了嘴,自己终于也松了口气,拉着她往一边走:“咱们去那边。”
秋秋懵然:“去那儿干嘛?”
“考校分成两场,咱们先去头一场。”
秋秋顿时傻了:“我也要考?考什么?怎么考?”
静菲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怜悯和安慰:“别害怕,师父他们也知道你入门时日尚浅,再说抽到的灵签会自动测出你身上的修为,然后给你一道和你的修为相符的题目,不会太难的。”
咦?这么人性化的智能考核方法?修真界真奇妙。
不对,秋秋赶紧把思路扭回正轨,要考试啊啊啊!有没有搞错啊!她只以为自己是来陪跑的,可是想不到连她也要考!怎么办?她一点儿都没有复习过啊。别人好歹还临时抱了抱佛脚磨了磨枪,她现抱现磨也来不及了啊。
静菲看到秋秋那副天要塌了的表情,嘿嘿一笑:“我本来也以为你刚上山不用考啊,结果师兄说,只要是宗门子弟都要考校,一个都不能漏,那你肯定也算啊。”
秋秋恨不得脚下生根扎在地下,可现实是残酷的,静菲死拖硬拽的把她给一步步拖走了。
静远站在石柱边含笑看着她们,静菲脆生生的喊了声:“大师兄。”
秋秋也跟着喊了一声,不过跟静菲的热情昂扬一比,她一股颓唐丧气相,满脸都流露出“大祸临头”和“痛不欲生”。
静远安慰她两句:“不用担心,即使今年考校不理想,还有明年呢,明年不成还有后年。你才刚拜师几年,又一直没有回过宗门,师长们也不会怪责。静菲,你也站过来,你们俩各抽一道灵签吧。”
石柱一圈的台子上都摆着灵签,看起来寥寥几张并不算多,但是前一个人抽走之后,石台上马上又会再出现一张补上刚才的空缺。
静菲站在一排灵签前头有些犹豫,她转头看看秋秋:“来来来,师妹你先来抽吧。”
“……”秋秋。
“……”静远。
这种“送死你先上”的欢快表情实在太欠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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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半边脸都肿了,疼。
25 初校
反正早晚都是要考的,伸头缩头都一样,早晚要吃一刀。
秋秋伸出手去抽了一根签。
就在手指触到签纸的那一瞬间,身周的一切全都变了模样。
上一刻她还在人声扰攘的知行台前,面对着一根石柱抽签,静远和静菲站在她的身旁。可是下一刻她就置身在一间小小的石室之中,没有门,没有窗,面前一张石案,一个蒲盘,石案上端端正正放着那张她触到的签纸。
秋秋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出路。
她在蒲盘上坐了下来,打开面前的签纸。
刚才她还在想,这么多人凑在一起,抽到什么难题,师弟不会的可以问师姐,师妹不会的可以找师兄,说不定还能找师父师叔什么的帮忙,怎么达到考校的目的呢?
原来玄机在这儿。
在这个被封闭的环境里,她不可能向他人求助,也没什么作弊的手段能在这儿用得上。如果她答出来了,才能从这儿出去。答不出来……嗯,应该也不能把她关一辈子,大概到了一定时限也能出去,不过这次考校肯定是不合格了,更不用说得到和人上那个台子上去比划较量的机会。
这间密闭的石室中异常安静,什么旁的声响都没有,她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甚至象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秋秋缓缓掀开签纸。
知行台上,静远看着静菲那偷鸡贼一样的笑容,本能的感觉到哪儿不对:“你都跟她讲了考校的事了吗?”
“讲了呀。”静菲有点儿心虚,她本来是想和秋秋说清楚考校的过程的,不过一扯到双修什么的……就给耽误了。
怕大师兄再追问,她只怕就要露馅儿,赶紧转过身去也抽了一张签。
居然都要靠去考校来逃避追问了,说不心虚谁信哪?
秋秋才来山上不到一个月,她也肯定不知道考校的细节和过程。
不过……这小丫头聪明得很,应该能答出题来。
静远正要伸手去抽纸签,身后忽然有人唤了一声:“静远师兄。”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身,再低头——很好,看到了刚刚他还在惦记的那个矮胖小萝卜头。
“你……”静远意外之极:“你不是抽了签吗?”
“是啊。”秋秋点头。
可是没有答出签上的题,是不可能从密闭的石室中出来的。
静远一向从容不迫,这会儿突然觉得脑子有点儿不够用。
这种考校并不是年年都有,但每回都是一样的。秋秋能这么快出来,两个可能,一是她答完了,就在这么短短的一盏茶的功夫里头,这个可能性不大。
还有就是那张灵签也许是……坏了?
这个可能性就更加微乎其微了。
“题目难吗?”
秋秋笑着摇头:“不难,就写了一句话我就出来了。”
静远心说这小师妹的水平真那么差?差到灵签自动判定到只给她出一句话的题目来答?
可这会儿时辰也差不多了,他也无暇多问,再耽误下去,只怕就误了他自己的考校。
“师兄你快去吧,别误了事儿。”
看着静远的身形也消失在眼前,秋秋低头看着手里那张已经变成一片空白的签纸。
她并没有说谎,这道题她只写了一句话做为应答,结果一瞬间石室就消失了,她也觉得很诧异。
“这位师妹,”前面有人朝她招了下手。
秋秋左右看了一眼,没别人,就是叫她。
秋秋慢慢走过去,那个叫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刚才静菲指给她看的琵琶峰的师姐静荭。近看她生得确实不错,皮肤光滑细白,眉眼秀美。不过有句名言,美女这种东西是需要比较的。静荭生得就算不错,比拾儿那是差得远了。
“你这是已经过了初校了?”静荭很自然的伸手抽走了她的纸签:“嗯,真是人不可貌相,师妹这么早就过了初校,真是天资聪颖。”
秋秋觉得这个静荭师姐是不是专业替人拉仇恨的?本来她个子又矮,泯然于众人,结果被这个师姐这么一说,四周的人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
“你叫什么?”她问完了之后又说:“哎呀,我想起来了,你是玉霞师叔的弟子吧?我听说你前几天跟玉水师伯回来了,可是一直没见着你。你现在住在莲花峰还习惯吗?缺不缺什么东西?要是有什么难处,也可以来同我说,或是同其他的师兄师姐说,都是一样的。”
嘴上说得好听,真关切,她来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人去探望过她。
可是面子功夫也是要做的,秋秋点头说:“多谢师姐,有什么事儿我一定同师姐说。”
静荭笑着点头:“好,千万别外道。你师父她们的事,掌门师伯和我师父都在查着,我想玉霞真人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你就安下心,踏踏实实在山上住下,修练上也别马虎了。”
她是师姐,长幼上下有别,不管她说的什么,秋秋都乖乖点头应是了。
“你跟着谁一块儿来的?怎么把你撇下不管了?”静荭不着痕迹的给人上眼药,把秋秋的那张纸签翻转过来看了看:“师妹抽到的是什么题目?说出来师姐还可以帮你参详参详。”
这套话的水平也太差了。
秋秋伸手接过她的那张纸签,正要开口说话,叮的一声响,她袖子里一样东西滑下来落在地下。秋秋低下头去捡,就这么耽搁了一下,旁边有个男弟子凑了过来:“静荭师妹,找了你好一会儿了,你怎么在这儿呢?师父叫你过去。”
静荭应了一声:“师父寻我何事?我这就过去。”
她再转头看,刚才那小萝卜头师妹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算了,跑就跑了吧。虽然她初校过得快,但很可能是瞎猫撞着死耗子,正好凑巧答上了而已。每次考校都是这样,虽然有象静越、静安、静远这样天资过人的弟子答得快,但也有人运气好碰了巧,这种情形还多半出在根基未深资历尚浅的弟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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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身体状态不好,写字的状态也不好,写得不多,对不住大家==
26 掌门
秋秋站到大鼎边上,学着别人的样子要把纸签投进去。
投进去之后,就代表初校真的结束并通过了吧?
秋秋只是遇到了一个很小的硬件问题,她只有这个鼎的一半高——
不过这个很容易解决。秋秋低下头,三两下把纸签折成了一只飞机,退后两步,轻轻往前一投。
嗖——安全着陆。
好了,初校就算完了,比剑较技那些事轮不上她,她这种小虾米完全可以抱一包瓜子什么的坐在台下当纯看客,时不时叫个好加个油什么的。
秋秋退后了一步,差点儿踩到一个人脚。
“啊,对不住……”
身后那人微微一笑:“是静秋师妹吧?”
秋秋点点头。
这人太高,她得仰着脸看他。
“我是掌门亲传弟子静越。”
秋秋对应的问侯了一声:“静越师兄。”
这人可以说是离水剑派下任掌门的热门人选,掌门亲传弟子,静字辈弟子中的第一人,还是无数师妹的梦中情人,连静菲这样的小丫头都对他念念不忘。
掌门首徒可不那么好当,不但要技压群雄,还得有出众的管理协调才能——嗯,准确的说,就是文能定国安邦,武能跨马提枪。不但要能打,还要耍得了手腕玩得了心计。
静菲那种小姑娘看着静越这样的大师兄就象看实力派偶像巨星,满心憧憬,可是秋秋做为一个局外人,却把这位大师兄当成一个上位者来看待的。这样的人宜远观不宜近玩。
“师父让我来找你,静秋师妹请随我来吧。”
掌门人?玉青真人?
秋秋有点儿纳闷,玉青真人有什么事要见她?
不过显然**oss有请,秋秋肯定得去。
这位静越师兄比刚才的静荭师姐还吸引眼球,拉仇恨的功力也更上一层楼。秋秋不意外的发现随着他的出现,自己想要低调的打算又一次落了空。
掌门的居所并没有象秋秋想象中那样,肯定是在离水剑派的正殿起居,就算不是富丽堂皇,也是巍峨雄阔,气度不凡。
静越领着她穿过云中桥,青玉真人日常起居的地方就是个很小的院子,三间静室,门前栽着雾茶花,花朵有碗口般大,雪白皎洁,一枝上足足开出六七朵,花朵沉甸甸的把枝条都压得弯了下去。
“你师父也很喜欢这花。”玉青真人站在门旁,他看起来恂恂尔雅,语气温柔谦和,可不大象一派掌门的样子——最起码秋秋觉得,做掌门,怎么也应该更威严一些。秋秋脑海中的掌门人样板,有几个经典形象以供参照:岳不群式,东方不败式,呃,或许可以再加上洪七公式?当然,堂堂离水剑派的掌门人不大可能疯疯颠颠性别错乱……
“你到修缘山这些天,还习惯吗?”
秋秋老老实实摇头。
她太不习惯了。
就好象一直在家过惯了舒服日子的学生一下子开始了住校寄宿生涯,身边的一切全都那么陌生,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习惯?
“想你师父师姐?”
秋秋点点头。
玉青真人伸手摸了下她的头发:“不用担忧,你师父没事。当年她还在修缘山的时候,我们师兄妹几个人曾经都在后山的长生台留下过照影,当时**玩闹,不过她若是……已经不在人世,照影就会随之一并消逝。可是我接到消息之后就去查看过,照影还在,也就是说你师父必然还在人世,想来是一时被困,迟早可以转危为安的。还有白时、秦翰两位长老一直在追查寻找她的下落,应该不久就会有消息的。”
秋秋这下真是喜出望外:“真的?”
她也知道玉青真人肯定不会拿这种事骗她!虽然她不太懂那个照影是怎么回事,可是玉青真人既然这么说,就代表师父还活着!
这是这些天来她听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消息。秋秋真心的感激这位掌门人。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理由,可是只要他不放弃,认真的追查,师父的事一定可以解决,他们师徒也必然能够重逢。
心里的重负去了,秋秋看着玉青真人,忽然想起了静菲说的八卦。
玉青真人和师父玉霞真人是师兄妹,据说当年还差点儿结成了双修道侣。
他们当年相爱过吗?或者仅仅是因为师长的安排才扯上了关系?
师兄师妹,青梅竹马的……肯定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吧?
再说,师父为什么会忽然一个人离开修缘山呢?这中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有奸情啊有奸情!
玉青真人坐了下来,又拍拍身边的石凳:“你也坐下吧,跟我说说你师父的事。说起来,从你师父离开宗门,我和她许久未见了,她一向可好?”
“挺好的,师父心境平和,收了我们三个徒弟,静心师姐性子很象师父,又稳重又温和。静怡师姐是个很上进很认真的人,我入门的时间最短,也没学着师父几分本事……”
玉青真人微笑着说:“嗯,小姑娘倒是挺谦虚,不过你师父挑徒弟的眼光倒不错,你天资、心性都上佳,我门下的一众弟子,除了静越他们几个,就找不出比你更强的了。你现在住莲花峰上?师兄师姐们待你可好?要是住不惯,就到主峰来住也是一样的。”
住到主峰未免太显眼了。虽然说住过来可能方便修行,毕竟主峰的地脉好,灵气充裕,而且还有玉青真人坐镇。但是同样,主峰的人比莲花峰多出好几倍,人事关系肯定也比莲花峰要复杂好几倍,以秋秋这么简单的小脑袋实在不太好应付。
知道玉霞真人她们还平安的消息,秋秋也就不心急了,稳扎稳打的一步步来,她纵然想变强,可也不想象静菲说的那个同门一样走火入魔变成个废人。
“多谢掌门。我在莲花峰也挺好的,已经安顿下来了,静远师兄他们也很照顾我,就不用再麻烦一次搬来搬去了。”
玉青真人点头说:“也好,静远也是个稳重的。”也就没有再提让她搬过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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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去口腔医院复诊,感觉恢复的不好,明天可能还解决不了问题,说不定还得拖一周,嘤嘤嘤……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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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计划生育
“你师兄把你的初校灵签取了来给我看了,”玉青真人从案头拈起一张纸,含笑问:“你抽到了什么问题?竟然答的这样快——这次初校中你是最快的一个。”
秋秋揉了下鼻子:“掌门也不知道我抽到的题目吗?”
玉青真人微笑着摇头:“这考校弟子的规矩是祖师留下来的,一代一代直到如今,出题目的人并不是我,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你抽到的是什么题目,也不知道你的回答。”
秋秋点了下头:“题目就是一句话,它问我,为什么要修行。”
玉青真人微微失神。
的确是很简练的题目,可是却并不简单。
唯物的问题不难,可是唯心的题目就没有唯一的标准答案了,怎么答似乎都不算错,可怎么答也可以说是错。比如那种纯绕人的问题: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这种。
玉青真人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并没有再问秋秋她的答案是什么。
总体来说,今天和掌门人的会面还算轻松,收获也不小,最让秋秋高兴的是确定了师父的安全。师父还活得好好的,那即使一时见不着面也没关系,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她们师徒总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秋秋心情极好,还给大白加餐——大白身上被烧秃的几处地方已经长出了新毛来,虽然和别处的毛还有差别,但是不仔细看的话倒也不怎么明显,仍旧是滚圆的胖胖的,天气渐冷,抱起来手感真的超好。
可是大白看着平时它最爱的点心,有些不安的朝一旁挪了一下脚掌,并没有象往常一样一见了甜食就不要命一样扑上来。
“怎么了?不想吃吗?”纯当甩手掌柜的主人偶尔也会温柔体贴一把,秋秋把大白两只前脚掌拉起来观察了一下它:“没受伤啊,有哪儿不舒服吗?”
大白往前挪了一步,露出身后那个圆圆的洞口。
又一个兔子脑袋从洞里钻了出来,然后露出来的是和大白不相上下的圆滚滚的胖兔子。
“二白?”
大白什么时候把老婆偷渡上山了?行动力真是不一般哪。
既然老婆来了,那肯定……
一二三四五……一串小脑袋跟着从洞里钻出来。
好吧,孩子也跟着一起带来了。
秋秋虽然意外,但是并不觉得大白有什么过份的。大白和二白夫妻情深,当初二白难产,大白冒着被拍成兔肉小饼饼的危险去偷蜡烛想救媳妇的命,让人家夫妻、父子长年的一家分离也不应该。
虽然多添了这么多张嘴巴,不过兔子们大多数时候都会自己觅食的,好生好养,并不用秋秋太操心它们的口粮问题。
怪不得大白这么积极打洞呢,只它一个住当然不用这么费事,可是老婆孩子都来了就不一样了,当然得宽敞些才够住。
照大白这个建设速度,哪怕二白再生个十七八胎也够住了。
等等——秋秋忽然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她伸手摸了摸二白的肚子。
果然!二白不是胖了,它是又怀上了!
这……虽然听说过兔子很能生,可是听说跟实际见到完全是两种概念啊!二白头胎就生了八只,这会儿看着肚子也小不了,不会再来个十只八只的吧?
照她这速度生下去,一年几窝一年几窝的……秋秋觉得,可能要不了多久,修缘山就要改名兔子山了吧?
0.0到时候满山都是毛绒绒的白团子滚来滚去的……呃,也挺萌的啊。
就是怕别人不这样想。
毕竟这又不是自己的地方,秋秋的心态摆得很正,她只是在这里暂住而已,等师父回来了她肯定还要跟师父回去的。既然是做客,满山撒欢的养兔子总不是回事儿啊。
秋秋琢磨着,她得跟大白两口子商量商量,尽量少生点儿。或者她应该去请静远师兄帮帮忙,看有没有给兔子吃的避孕药什么的?要想富就得少生孩子多种树。真要让大白二白不加节制的生下去可不是回事儿。比如现在吧,秋秋要给大白一家吃点心,两包也就够了,十块八块的正好够分。等二白这一次生完,那再给它们加次餐,就得四五包点心了——如此这般打着滚儿的叠加下去,说不定明年她就得备一屋子的点心都不够它们分的。
“我还要去知行台,大白二白你们老老实实待洞里,没事儿别出来,小心让别人逮着了把你们做成兔皮围脖红烧兔肉,我可救不了你们。嗯,天黑前我就回来了。”
大白领着老婆孩子一起老实的点头。
修缘山上灵气浓厚,不但对修炼的人有好处,对大白它们这些灵兽、还有山上的花花草草也都有好处。秋秋感觉大白到了修缘山这些天,好象比原来又添了几分灵性。
再到知行台的时候,人比一开始少了大概有一半,都是没过得了初校的外门弟子,一般掌门的亲传弟子、记名弟子过初校都是没问题的。静菲远远就看见她了,一个劲儿朝她招手。
秋秋一走近就被她拽住了,急虎虎的问:“听说你见着掌门了?还是静越师兄带你去的?”
“诶,见着了。”
“那……掌门真人和你说什么了?”
“掌门说,我师父还活着,让我不要太担心。”
静菲有些狐疑:“就说了这个?”
“是啊,哦,还问了我过得习惯不习惯。”
静菲显然并不太相信,静兰笑着说:“行啦,你瞧旁人都安安静静的,就你们俩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回来让人看笑话。”
秋秋腹诽,她哪有说啊,分明都是静菲一个人在叽叽咕咕啊。
“静秋师妹也过了初校吧?”静兰问:“听说你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答出了题目?”
虽然这师姐师妹两个口气有差别,可是本质上她们干的事儿是一样的,都叽叽呱呱个没完。
秋秋知道上午的事儿有那么多人看见听见肯定瞒不住,不单是初校,还有玉青掌门同她见面的事,都会招人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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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有炎症,今天去复诊没能补牙,又换了药,下周再补。上周治疗的时候用了双氧水,回来后嘴唇掉了一层皮啊!!!今天用的盐水,没那个刺激。。
28 比剑
要不是比校已经开始,秋秋大概还不能摆脱她们的聒噪。
离水剑派说是剑派,那上台的当然都是比剑。这是当然的,总不可能唱歌大赛弄出个相声节目来。这台上一比起来,就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了。
秋秋虽然到现在为止都在练入门剑法,可是师父留下来的剑谱剑诀她都看过,平时师父指点静心师姐她有时也在一旁听着,上头师兄师姐们比斗所用的剑招,有的秋秋知道,有的则没有见过。可是即使没见过,也都是本门的剑法,心法、路数都差别不大。
她本来还预备了瓜子、苹果汁、肉干、蜜饯这些零嘴儿,完全是想把这比武当电影看的。可是等到开打了,她才发现这跟看电影根本是两码事啊!两只眼都觉得不够使了,这一招原来可以这样用,那一招原来要配合步法身法……
静菲还没开始学剑,不过是看个热闹。起先几场还有兴致,可是看了几场之后就渐渐心浮气躁,既看不出什么名堂,比剑的人又不是她喜欢的。要是静远、静越师兄那样的翩翩美男子上去比,她还能本着追星的心态捧场叫好。可是台上接着几拨都是长相气度不怎么出众的,甚至还有中年的师叔伯们,她就开始走神了。
师姐师兄们看得入神她不敢打扰,幸好还有秋秋可以说说话。
秋秋完全能一心二用,一边嗯嗯啊啊应付静菲一边不耽误看剑法。而且静菲有个好处,她人面儿熟,上台的人秋秋倘若不知道来路,问她一声,准保从头八到脚,再细一点儿连祖上三代都能给挖出来,真是个八卦好手,秋秋认为掌门师伯他们真是埋没了人才,静菲这长处当个现场解说员是肯定称职的。
“这个是魏长老的门下,不过他也姓魏,有人说他和魏长老是同族,因为这个,魏长老在一众徒孙里对他另眼相看。”静菲小声说:“这个人人品可不怎么好,以前还对静兰师姐献殷勤,魏长老这个人又蛮横护短,后来还是师父出面他才算收敛了几分。以后你要见了这人,一定得躲着点儿。”
门派一大人一多了,难免良萎不齐,秋秋表示受教了。
从剑路上也能看出这个魏师兄的人品来。他剑路确实蛮横,且得理不饶人,同门较量都是点到为止,这人可净出狠手,幸好他对手也不赖——就秋秋看,剑法修为应该还在这位魏师兄之上,最后两人平局收场,大概是对方有意相让给他留情面——也可能是象静菲说的,顾忌他有个护短不讲理的长辈。
给别人留面子,也就是给自己留余地。秋秋觉得这位师兄不但剑法稳健,做人一样圆滑。而相比之下,那位魏师兄还剑入鞘时一脸悻悻,向知行台上头坐的掌门人和长老们行礼时也是一脸倨傲不恭。
这种人如果晚上被套麻袋暴揍真不会让人意外,而且事后追查嫌疑人一定非常困难,因为这人满脸都写着“我欠揍我很欠揍快来揍我啊”的字样啊。
静远往这边看了一眼,两个小师妹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当然瞒不过他,不过他也十分乐见其成。静菲虽然骄纵一些,但是新来的小师妹却落落大方,从来没和她斗气争执,两人看起来相处得倒十分和睦。
一旁静兰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两个小师妹,她轻声说:“静秋师妹天份是有的,就是入门太过早了,玉霞师叔心急,这么小的孩子,心性还未定……”
“这样的好苗子是难得的,倘若不早下手,就要让旁人抢去了。”
静兰笑笑,不过笑意有些勉强。
静菲说了半晌话,口渴,秋秋从乾坤袋里翻出一小瓶果汁给她。
“这瓶子倒可爱。”静菲先不忙喝,打量瓶子。瓶身是半透明的琉璃状,瓶身上雕着一种她没有见过的花饰。
“这是什么?”
“是西瓜汁。”
“不是,我是说瓶子上这花。”
秋秋低头看了一眼:“这是郁金香,一种外番的花。”
“倒是长得奇怪。”
秋秋心说,别的花倒是不奇怪,可是那些花多难雕啊,郁金香最好雕了,一个大椭圆顶端描两下,下面再个来梗子就算雕完了,再省事不过。
本来她也不想雕花的,不过不雕花,瓶子拿着有点儿打滑,这些花纹不过是为了增加摩擦,并不算全为了美观。
西瓜汁凉冰冰甜丝丝的,静菲喝完了这一瓶又要了一瓶,还跟秋秋讨了小蜜饯吃。两人吃吃喝喝半天,静菲突然精神一振:“静远师兄要上去了!”
这下莲花峰的一众弟子门人自然要是要力挺自家大师兄的,连秋秋也算大半个自己人,也跟着关注起来。
静远这个大师兄十分称职,下头的师弟师妹们都对他服气亲近,这回师兄上去了,就算走神儿的也回神儿了,吃零食的也闭上嘴了。
静菲只顾说:“师兄肯定赢,他的剑法可是咱们莲花峰众弟子里最好的。”
这点秋秋赞同,想必连静远的对手都不会否认这一点。
而且静远的剑法和他的人差不多,并不显得锋芒毕露,反倒是他的对手显得十分急躁,很沉不住气。
秋秋想起师父玉霞真人说的一句话来,叫蓄盈待竭,大概就是指现在这样的,静远师兄越显得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对手就越发心中没底沉不住气,就算本来尙有三分余地,他心里一想着,坏了,一定会输,马上会输,也不可能有一成胜算了。
结果当然是毫无疑问的,赢得相当有水准。
看到大师兄赢了,静菲忍不住又蹦又跳,趴在秋秋耳边小声说:“大师兄厉害吧?”
“很厉害。”秋秋由衷地说。
静菲憋不住话,左右看看旁人没在意她们,小声说:“静兰师姐和静涵师姐都喜欢大师兄呢,你猜猜大师兄会喜欢她们哪个?”
这个秋秋也看出来了。她的目光先落在静兰身上。静兰是大师姐,可是秋秋觉得她气量不够,眼界心胸都欠缺,与静远根本也没有什么心灵共鸣。至于静涵师姐……她看起来挺温婉的,站在那儿秀秀气气不抢风头不强出头,但是秋秋觉得她身上缺了点什么,也不大可能。
静菲也不是真的想从她这儿问到什么答案,静远从台上下来,一众师弟师妹们都挤上去恭贺他,静远只是微微一笑,对胜负之分并不太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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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喝酸奶胃就不舒服。
29
这种宗门考校对静远这样的弟子来说是没多大意义的。下头的再传弟子、记名弟子却是千方百计要抓住这样的机会,在考校中能脱颖而出的话,就有可能被哪位真人、长老看重,收为亲传弟子,那就是鱼跃龙门一步登天了,可以说是彻底了改变了命运。
对静远这样已经地位稳固,得师长看重的弟子来说,这样的考校只要走走过场,不墮了声名颜面也就可以了,犯不着去抢旁人的风头,都是同门,何必呢。
下头的师弟师妹们自然是好听话不要钱一样的纷纷说个不停,静远走到了他们中间停住脚,静兰已经把一盏茶端到面前:“师兄辛苦了,快喝口茶润润喉咙吧。”
静菲挤到了跟前,由衷的称赞:“大师兄最厉害了!”
静远一笑,目光很自然的移到静菲身旁的小胖妞身上。
秋秋点点头,附和着静菲说:“大师兄很是厉害。”
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听的人感觉也大不一样。
明明秋秋说的和静菲没什么不一样,甚至口气、表情还不如静菲一半热诚。可是静远看着她,总觉得能在她那双眼睛里看出点儿别的东西。这个小师妹才刚入门不久,按理说是不懂剑法的,可是看着她又黑又亮的眼睛,平和自然的口气,静远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刚才他在台上的招数剑法,台下的这些人里,只怕看明白的没有几个,而这小师妹,却象是看明白了。不但明白,而且看懂了。
随即他又推翻了这个念头。
不可能的,小姑娘再聪明,可是毕竟年纪阅历都在这儿放着,和他相处时日更久的师弟师妹们都未必全看得懂,何况是她?
台子上又上去了人,静远收慑心神,同师弟师妹们一同旁观,时而点评几句哪一招用的好,哪一招却使得老。这一番点评可不同于刚才静菲那胡扯一气的八卦,称得上字字珠玑,每每切中要害,点透关节。秋秋听了几句,心里也很是服气。能当上大师兄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剑法还是其次,刚才在台上的那一派从容也不算太难得,可是这几句点评,眼光见识远超过一众同门。
琵琶峰的玉水真人脾气孤傲,对弟子也没多少耐心功夫。倒是这位大师兄徒代师职,辛勤照应一众师弟师妹,所以在同门中着实威望不低。
做这个大师兄,可当真不容易。
正说着话,左边台子上又上来了两个人。
底下的人纷纷喝一声采——这样捧场,多半因为现在台子上的两个都是姑娘。
一个穿娇俏的海棠红色,一个是淡雅的雨过天青色,都正当豆蔻年华,生得又都非常美貌。
穿红色的那姑娘使的是双剑,身法极其灵动,两条剑穗上坠着明珠,看起来流光溢彩。且不论剑法如何,但论这行头排场就值得一观。穿青色的那一位身材修长窈窕,衣带当风,剑法却极凝重稳健,两人堪称棋逢对手。
本来看了许多场比试,剑法再好也未免审美疲劳了。这下有美人可看,底下的人纷纷精神一振。
一直到天黑知行台上还有许多人不舍得散去,秋秋却觉得做人不能太贪心,今天已经看了几场格外精彩的,有所体悟,再看下去也是贪多嚼不烂,倒把一开始的体悟也给搅散了。
她同静菲说了一声,静菲也早不耐烦看了,说:“我去跟师姐说一声,咱俩一起走。”
下了知行台,山路漫长,静菲挑了一盏小小的碧纱灯照亮,静菲穿着一双带桃红缨球的绣花鞋,走起来两个缨球一颤一颤的,很是活泼。不过静菲这会儿可不怎么能活泼得起来了。今天初校,很是累心耗神,还有就是,她另有一桩心事。
静莫菲只是骄气,不是傻子。秋秋来了快两个月,时间一长,她自然看得出秋秋修为还要胜她一筹。亏她还一本正经摆师姐的谱要指点人家,秋秋嘴不说,肚里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她只顾出神,差点儿被脚下台阶绊倒。
秋秋拉了她一把,笑着问:“你想什么想得这么专心?小心跌着了。”
“没事。”静菲很爱面子,心里想的什么当然不会当着秋秋说出来:“天气要冷了,我央丹房的师姐做了几盒玉露琼脂膏,擦脸擦手都好用。反正我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你跟我去拿两盒吧。”
秋秋也没推辞,跟静菲去了她房里。静菲打开个盒子,从里头往外掏东西。
这小姑娘的零碎东西真不少,画眉的黛石,胭脂,还有些用途不明的瓶瓶罐罐,差点儿一张桌子都摆不下了,最后才把琼脂膏给翻了出来。膏体是淡淡的杏黄色,闻着有一点淡香气。
秋秋老实不客气的拿了两盒,又向静菲道谢。
静菲摆摆手:“你也别谢我,我也吃了你不少东西呢。天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就几步路,哪用送来送去的。”
可是静菲执意要送,秋秋也没坚辞,两人再提了小纱灯出门,把秋秋送到了院门口静菲才回去。
秋秋掩上院门,这里只住了她自己,清静是清静,只是有时候也觉得孤单——幸好还有大白二白它们作伴。
秋秋盘膝打坐,刚才所见的那些剑招,一式一式的在心中默默的又想了一遍。正在灵台空明,似悟非悟的关口,手掌心微微发痒。
秋秋纳闷的睁开眼低头看,原来是大白。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跑了进来,正伸着舌头舔她的手心儿。
“大白?”秋秋把它抱了起来,这家伙现在长得可是够肥,抱起来也死沉死沉的:“你怎么来了?肚子饿了吗?”
天气渐凉,大白一家这些天都忙着囤积过冬的口粮,忙得可是够呛。二白最近身子越来越重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那八只小毛球身量长大了一圈儿,变成中不溜的毛球了,要干活儿也帮得上忙。
秋秋忽然想起:“是不是二白要生了?”
大白立马频频点头,一双眼期待的看着她。
“你等着,我跟你去看看。”
30
不知道其他兔子生育是个什么情形,可是两次二白都会难产,秋秋觉得这情形有点不同寻常。不过本来大白二白也不是普通的兔子,大概得到了一些好处,总得付一些代价。大白和二白灵性和寿命都远远不同于其他兔子,但是世上没有谁能事事如意。
秋秋的乾坤袋里有不少好东西,有的原来师父那里取来的,有的是拾儿陆陆续续送她的东西,还有她走时没来及带走的东西。秋秋十分庆幸她把这些东西打了包放在乾坤袋里,不然也都让那一把大火给烧成灰烬了。
大白先行一步钻进了洞里。这洞又深又黑,秋秋比量了一下洞口的大小,没怎么犹豫也跟着钻了进去。
大白现在直立起来都快有秋秋高了,这洞也挖得很大。秋秋弓着腰就钻了进去,结果越往里走觉得这洞越宽敞。
大白这是打算在这儿安居乐业啊!瞅这规模,就算二白再努力增产生个十七八胎都够住了。
秋秋从脖颈里摸出如意环。平时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圆环在黑暗中开始微微发光,那光越来越亮,但是却柔和而不刺眼。
秋秋也是在失火那一夜才发现如意环还能起到照明作用的,不过当时事情太多,她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拿出来用倒是正好。
大白拐了个弯,秋秋现在完全可以直起腰来了,这个洞铁定不是大白用爪子刨出来的——就算他能把石头打磨抛光,可是它毕竟还是只兔子,一只兔子再神奇也不可能在洞壁上刻绘花纹。
秋秋没有时间多看那些,她的注意力被伏在那里的二白吸引过去了。
好些天没见着二白了,它的肚子大得惊人,看起来比第一次生产的时候还要大。
秋秋的手轻轻按在她的颈间。
现在她可不是一开始那种一无所知的傻丫头了,跟拾儿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长的见识可着实不少。
二白没大碍,就是元气不足。它这次肚子这么大,秋秋看着都替她累。小兔崽子们从哪儿吸取营养长这么大?那还用问吗?肯定是从二白身上啊。
秋秋觉得自己这阵子也有点儿粗心,二白现在是个孕妇……好吧,孕兔,甭管什么物种了,反正大肚子肯定比平时更迫切的需要营养。而秋秋并没有额外多给它添补太多,只是有两回拿了中品益气散给二白吃,那对别的灵宠来说可能足够,可是对于怀孕的二白来说,或者说,对二白的这个肚子来说,那点儿益气散根本是杯水车薪,只怕还不够二白塞牙缝的呢。
秋秋又一次感受到了计划生育的重要性。
为毛她偏偏会收兔子灵宠呢?不,兔子不是问题,问题是大白二白是两口子,既然是两口子,那阴阳相合繁衍生息就免不了。
秋秋在她的荷里掏掏,掏出补元丹来给二白吃。她先掏了两粒,再看看二白肚子,干脆把一瓶子都倒出来了。
大白这个没出息的跟前跟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还不停的用鼻头去碰触二白,看样子活脱是在安慰老婆“别怕啊加油啊咱家又要添丁进口啦”。
另外几只小白毛球明显被冷落了,娘在忙着,爹也忙着,它们自动自发跑来黏着秋秋,脚边手上肩膀上,连头上都蹲了两只。
这种毛茸茸的温情让秋秋一天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二白精神好多了,不过看样子还得一会儿才能生。秋秋抬起头来打量这个石洞。
大白显然很用心的打理过这里,石洞里十分干净,并没什么异味儿,通风应该也不错。靠墙的石台上垫着厚厚的干草和棉花,从大小能看出来是大白二白夫妻睡的。
那小毛球们住哪儿呢?
她正这么琢磨着,有只小毛球滚动着从洞外头进来了。
看来它们应该是住隔壁。
它滚到秋秋手边,用软乎乎热乎乎的耳朵去蹭秋秋的手。秋秋把它抱起来,往外走了几步。
在石洞的外头,还有另外一条路,应该就是它刚才来的地方。
“你们住的地方什么样儿?咱们去瞧一眼吧。”
小毛球们发出轻微而欢快的呜呜的叫声,急着给她领路。
转了个弯,眼前就是小毛球们住的地方了。
比刚才那里要小一些,一样非常干净。就是小家伙们不老实,把铺的干草什么的刨的到处都是,显得有些凌乱。估计它们兄弟姐妹间没少在这里嬉戏打闹。
秋秋脖子上的如意环一晃一晃的,可是似乎这洞里的光线并没受影响。
秋秋觉得有些奇怪,伸手把如意环握在掌心,石洞里果然也没有因此而变得漆黑一片,石壁上有什么东西隐隐发出微光,虽然不象如意环那么明亮,可是也足够看清楚石洞里的情形了。
秋秋凑到跟前看了一下,那发光的好象是细碎的荧光石。这东西并不算稀罕,修缘山上很多地方都有镶,就连知行台的地上都镶着这个,还拼成了星辰之状。
嗯嗯,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是人建的地方,别说镶点儿不值钱的荧光石照亮,哪怕他们往墙上镶金钢钻和田玉也没人管。可问题大白是兔子,它在打洞上头是很有天份的,但是让它们懂得往墙上镶照明的东西,这就太强兔所难了。
这洞肯定是早就有的,大白肯定建不出来。
秋秋有儿好奇,这洞要是人力所为,是什么人闲着没事儿在地下挖洞?要静心打坐的话有的是静室,犯不着掏地洞。
要说是象师父当初为了避祸而弄的那个石洞那样,可这里又没有什么禁制防护和阵法,起不到什么大用。
秋秋再往里看,不知道这石洞究竟有多深,尽头又是什么模样。
可这会儿顾不上这个,秋秋回去看二白。
二白吃了补元丹,歇了一会儿也消化了药力,又生了一窝小兔子出来。
秋秋挨个儿数过去,很好,这一回比上回又多了两只,正好凑了个十全十美。
刚生下来的小兔子粉嘟嘟的眼睛都没睁开,围着二白的肚皮挤作一团。秋秋寻思着大白虽然没什么本事,又懒又爱撒娇,可是它又添了儿子女儿也是件喜事,自己这个当主人的总不能毫无表示。她翻翻乾坤袋,给二白留下不少补品,给大白送了个带暗兜的围带。这个暗兜是秋秋自己缝上去的,也算是个小乾坤袋,很能装东西。大白要是带着孩子出门,完全可以把孩子掖在袋里,外番有袋鼠,它可以充一把嗯……袋兔。要采了萝卜山果想带回来,有了这个也方便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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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病人,忙得不可开交,我自己也是各种上火牙疼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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