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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端午正阳     舵爷txt下载     舵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七十六章 铃声

    江小船在一路上当然熟悉各条进出城道路现在的查封情况,余竹还放了些骑摩托车的小崽子出去观察各处武装检查站的状态,总之就跟敌后武工队看鬼子差不多,所以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派出去的小崽子也看得兴致勃勃。

    所有参加过早上行动的弟兄小崽子都送到工厂去了,大哥们也不例外,只有余竹一个人慢慢悠悠的回到十八楼里,陆文龙确认外面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才给武刚打电话:“我从涪江回来了,你找我?”

    武刚的声音却很奇特:“是你么?你还真会找时间!”没有以前的凶狠跟霸道,却带点阴测测的调侃。

    陆文龙稳定:“什么是我?今天城里出了什么事?”

    武刚呸一声:“别跟我装!现在能干净利落调动这么多人做完又不留把柄的除了你,还有谁!”

    陆文龙心说原来这才是漏洞,正要争辩,却听见武刚身边有人喊他:“武局……时间到了!”武刚就急着挂电话:“这个时间!哼哼,老子要看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搞老子!你等着瞧!”

    然后话筒里面就只剩嘟嘟嘟的声音了。

    陆文龙有点发愣!

    看看手里的电话,他是打算跟武刚硬撼一场的,比上次自己在滇南道杀了人逃回来,更直接的拉破脸皮大吵一架!

    就好像武刚说的那样,陆文龙其实没得遮掩,这件事渝庆城里找不到多少人能调动数十号人一起来干。张庆楠之类的是可以。但干完之后。必定会留下痕迹,无论是不是有人在外面吹嘘还是相互之间透气,都无法做到像陆文龙的弟兄这样绝不跟外界透露一丝一毫的干净。

    所以这个找不到人反过来反而可以证明就是陆文龙干的,这样的规模之下,只有他干得出来!

    陆文龙只有雄着胆子用江湖义气和道义不道义来跟这个社会习气浓重的警察局长吵一架,但对方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陆文龙是没底的,他也不太看好对方的态度!

    他赌的唯一一把就是老子马上就要去参加奥运会了。武刚在无法承受奥运冠军居然牵扯进这样事态的压力之下,用别的事情来搪塞摆平这件极为丑恶的案件!

    今天早上做的事情是什么性质?

    用黑社会或者非法组织形容都轻了。

    也怪不得蒋琪会那么的失态,就是在她的眼里,原本也许是救出一个朋友,或者揭露司法不公正的正义之举,却硬生生的被陆文龙带着弟兄们干成了类似暴乱的行为!

    这是危害公共安全的暴乱性质!

    往前推几年的话,已经可以挂上反革命之类的大帽子了!

    但值得么?

    陆文龙自己觉得是值得的!

    就凭刘……不,吕四的幡然悔悟,陆文龙就觉得自己付出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虽然武刚跟陆文龙多次的你来我往中,已经很清晰的表达过当前社会专政机关的态度。我说你是,你就是!

    不存在什么证据或者供述与否。更何况武刚还这么笃定陆文龙一定就是实际操作者!

    陆文龙都觉得应该值得冒这个险!

    只是警方还不知道那个已经葬身大江的大巴车司机是谁而已,到现在所有能听见的消息里面,杀人的都是那个司机。

    所以陆文龙不太敢相信武刚现在居然会放过他?

    而且听武刚的意思,还不是指陆文龙在背后阴他,反复提到这个时间段,这两天还有什么事情也在困扰他?

    比今天早上这样一栋大楼燃烧,十多个人好几辆车在街头打砸烧,都还要困扰一个警察局长?

    有点不敢相信!

    陆文龙发了一下楞才摆手:“你开车吧,把我送回十八楼,然后你接了你小媳妇去厂里避风头。”

    江小船嗯一声答应了,他开车的风格就大刀阔斧得多,只是看陆文龙一直坐在副驾驶上思考就收敛小心点,多的不用说,自己的六哥敢在今天那样的局面下救回自家兄弟姐妹,就凭这一点,现在集中到厂区的弟兄们都别提底气有多高了。

    放下车的陆文龙还是沉默的,因为事情没有拉爆,对他来说反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只是一抬头就看见苏文瑾和汤灿清牵抱着孩子站在楼下,杨淼淼腆着肚子拉着苏文瑾的衣服后摆,陆文龙就笑起来把这些烦恼甩到脑后,豆豆已经撒开母亲的手,跑过来,陆文龙跟接个地滚球似的,把儿子一把就接住再顺势举高,还撒手往高处抛了一下,在小苏立刻开口的臭骂声中稳稳接住,再把豆豆一张脸涨得通红,笑得咯咯咯不歇气的骑在自己脖子上,陆文龙笑眯眯才伸头过去接受拍打:“回来了嘛,就不要担心。”

    把刚才三位姑娘脸上各异的神态倒是都化解了,其他家属不敢靠过来,远远的看着,只有余竹在电梯门边按住跟这一家子一起上楼:“那个叫张衡宾的警察家找到了,还有一对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小机关上班的,可据说他已经在大半年前就辞职没当警察了,怎么办?现在先去把老的绑了探听他的下落?”只要有可能跟陆文龙照过面,那就留不得手,余竹是勇于当这个恶人的。

    陆文龙还是不愿在孩子面前说得这样凶恶:“先探探看吧,看他究竟是躲在外面还是回家,现在……丢了几条命,这件事小不了,但武刚那边很奇怪的叫我走着瞧,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时候余竹就有点压低了声音:“我们……还是应该在局子里面有点人手,现在结交的大多是派出所的档次,对于上面发生什么事情不太知晓,你说老八……”这当然就是暗示是不是应该把阿生给往警局中上层送了。

    陆文龙摇头:“不动他,万一他已经打算走正行了,我们拖他才是不义气,你就派人去打听着吧,比早上的事情还大,我估计也很快会有消息,我就坐在屋里等,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来抓我!”

    余竹深深的看一眼他:“我来顶!”原本大哥们都有小弟可以顶包的,可陆文龙却不偏不倚的打算继续硬扛,这个时候他这老二就该分担了。

    陆文龙还是摇头:“这件事不比其他,我跟他坐下来谈,也许还有机会……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底,这件事做了就做了!老子对得起天地,那就行,你安排好你自己的,防止最近来楼上翻查,做好准备就够了。”

    余竹深吸一口气,电梯到了十三楼,摁开门他就没下去,的确,陆文龙把具体的交给他,那就还有很多琐碎的事情要处理,豆豆看看心神不宁的母亲,还是很乖巧的给余竹招手:“二叔再见!”

    余竹满脸慈祥的笑容在电梯门合上以后就变得冰冷坚决,下楼第一句话就是:“叫一组人把那个张衡宾家给我看死了,只要他出现,就第一时间叫人下手做了他!”

    现在真是到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时候,绝不能让人指认陆文龙,为了这个再赔几条命都无所谓!

    苏文瑾的表情也很坚决:“这一次很难过?!”

    陆文龙伸手抱起儿子逗弄:“没那么难,别听老二紧张,他是怕我这主心骨有事儿。”

    小苏还是有大嫂风范:“她……人弄出来没问题了?”

    陆文龙不会说那江边沙滩的一幕:“嗯,送走了,连夜弄到香港去,这一次我相信她洗心革面了,叫她去跟娜娜一起,那边的生意也可以叫她经手学着管理。”

    苏文瑾下意识的就跟汤灿清对看了一下,以前家里的反骨妹,居然一下就提升到这样的程度,说不奇怪不可能,只有杨淼淼不这么想:“二姐呢?吃饭吧?我炖了鸡汤的……谁跟娜娜一起?”

    苏文瑾摇摇头,似乎把这些杂念和担心都甩开,留下儿子陪陆文龙,自己卷起袖子去帮杨淼淼了,大着肚子还给家里炖汤,估计也就小虎牙做得心安理得。

    汤灿清年纪大点,想得更多,目光里面都透露出来,陆文龙安慰她:“真的别操心,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进局子是迟早的事情,只是长短而已……你明天安排到外面买套宽大点的房子,你跟淼淼和小苏要不先搬出去住,免得这一下受到惊扰。”

    汤灿清抱着女儿轻轻摇头:“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我不要,就算是避风头我也不肯,我要看着,瓜瓜也要看着,我们家本来就别人不同,我要让她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

    陆文龙笑起来,伸手拍拍她的手背,汤灿清就顺势靠在他的肩头,陆文龙接过迷迷糊糊的女儿,舒缓的把自己躺在椅子上,豆豆也欢喜的趴在父亲腰间。

    一双儿女再加爱人在侧,楼顶习习凉风吹进来,说不出的舒爽,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格外的觉得珍贵。

    所以陆文龙那部移动电话突然响起铃声的时候,汤灿清简直全身都抖了一下,苏文瑾也闻声就提着锅铲从厨房跳出来睁大眼睛看着这边!(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八章 你懂我懂

    第八百七十七章 你懂我懂 (上传搞错了,不能改)

    是杨森打过来的。

    原本陆文龙看见杨森的号码,心里也咯噔一下,因为杨森是专门负责跟武刚这条线联络的,结果收债公司老板汇报的是他联络另一条线:“楠哥邀请你过去耍两把,我估计也可能想问问你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

    陆文龙看看杨淼淼已经把鸡汤端出来,还不停的吹手指,估计煲汤瓦罐太烫,心里飞快的转悠一下:“你跟小白吃过晚饭过来家里接我,我们仨过去看看。”这个选择是有缘由的,杨森一直在收账,小白开酒店宾馆,这些都跟张庆楠的赌档有依稀关联,比阿林和阿光他们去接触要好一点,现在要做好打算万一自己出事,弟兄们要能独立生存了。

    杨淼淼还在打听蒋琪,陆文龙随口:“她在学校温习,这段时间不回来了,吃饭……吃完饭我再出去一趟,晚点回来……”结果就感觉豆豆这小王八蛋明显不乐意自己又要出门,放低声音跟儿子说了两句,不耐烦孩子唧唧歪歪:“闹个屁!好好带妹妹!以后要听妈妈的话……”说出口才觉得有点不吉利,果然抬头看苏文瑾和汤灿清的眼睛似乎要隐隐泪光了。

    还好杨淼淼没这么敏感,西里呼噜的喝完汤就伸手把空碗递给陆文龙:“帮我盛!”理所当然的幸福感到处流淌,让其他两位居然有点羡慕。

    陆文龙就不多说话了,陪着家人把饭吃完。伸头看看楼下的车已经等在那儿。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声就下楼出门了。苏文瑾站在窗口看着车开走好久,都一直发呆,汤灿清抱着女儿站得远点,最后干脆把女儿给豆豆带,自己洗碗去了,希望能找点事情做分散注意力。

    陆文龙上了车也是一声不吭的靠在椅背上养神,尽量平复心底那点忐忑。

    不忐忑是不可能的,他这几年做的事情的确不算少。但跟今天早上那一旮旯的事情相比,还是从没这么出格,滇南道上杀掉那么多毒贩,终究也是在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干下的,今天这起码死了四五个人,有枪杀有车撞,还大队人马出动烧了大楼的架势,就在渝庆市中心的繁华地段,他都不知道武刚能够怎么跟市里面交代。

    武刚绝对是要拿人去交差的,还不止一个。如果因为这个陆文龙要交出一伙弟兄去坐牢,还是坐大牢。这跟他以前总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心态,就有很大的区别了,虽然看着稳坐如山,手指却有些不由自主的在膝盖上轻轻快速敲动。

    小白在副驾驶转头看了他好几回,都没吭声,杨森使劲给他做眼色,让他闭嘴,陆文龙无意中睁眼瞥见了:“怎么了?”

    小白赶紧:“老二给我们说了……按规矩,这个也是弟兄们来承担,小崽子都准备好了,这事儿先阿杰那条线给承担了,也不影响大家伙,进去的弟兄家里也有照应。”

    陆文龙沉稳下来了,坐在那轻笑不做声,只是指指杨森:“说说张庆楠这边的事情,他这个场子怎么样?”

    杨森看看后视镜:“一个月叫我过去拿一次钱,每次也有几十万到一百万,我们都打了条给他,然后当面烧掉,总额已经一千多万了,看起来他那个赌场是真的来钱!”

    小白搞过赌博机,更经历过那种哗啦啦来钱的惊心动魄诱惑:“我听说现在渝庆城里稍微爱点赌博的角色,都去他的场子,以前四大跛哥搞的场子都没人去了,当然也没人敢跟张庆楠炸刺,所以水涨船高搞得越发火热。”

    陆文龙有点小嘀咕了:“那局子里面的靠山就越发的重要了吧……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明白要留点后手,看来他这局面也不是想象的那么轻松……咦?你到哪里?”外面的场景有点熟悉。

    杨森理所当然:“张庆楠的场子啊,刚才暗哨都给了我手势了,没问题!”

    陆文龙心里一片恍然!

    原来越野车开出了城市,顺着国道走了几十公里陆文龙还没感觉,等一停靠在这乡村街道的路边,就一目了然,这个路边有几家小饭馆,却有个偌大的停车场,当中那家不是陆文龙曾经跟武刚暗地里接头的彩云湖饭店还有哪?!

    回想当年武刚为了感谢陆文龙把他儿子给接手过去,就主动示好可以借用这彩云湖饭店背后的场地来搞度假村搞赌博生意,陆文龙当然的给拒绝了。

    现在这个地界却成了张庆楠的赌场,这背后的利益链条可想而知了!

    当年武刚给陆文龙表达的那句话再次浮现在耳边:“社会就是这样,赌博、嫖娼、吸毒、诈骗这些东西都是人性本能,抓是抓不干净的,就得疏导,就得控制,与其说严打不如控制……”

    这就是武刚身为一个地方警察局长的社会哲学!

    与其说让这些社会必然存在的肮脏面东躲西藏,不如自己来把各个环节都掌控在手里!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就好像那个淫窟,又好像现在的赌档!

    真不知道还在别的什么地方,武刚还有别的……陆文龙心里似乎也敞亮了,其实自己,不也是武刚控制的一个环节么,自己就是他在道上的一杆枪,一杆可以横扫的枪!

    老子不干净,你也未见得好高尚!

    陆文龙真的心里有点底了……

    所有人居然都要经过彩云湖饭店进出,陆文龙一皱眉:“没别的路进去?”他敢打包票,就好像那个叫张衡宾的小警察之类人物一定会蹲在彩云湖饭店里面把所有过上过下的人都看个清楚!

    杨森熟络:“有!我以为你知道在这里呢……等等我打个电话。”

    果然立刻就有两个寸头汉子出来,一声不响的先敬礼才带着这三人从旁边一家饭馆穿堂而过,就汇集到后面林间小径一般的山路上,山路就在看上去浩浩荡荡的一大片湖水边,经过一座石头砌成的拱桥,就走上湖边一个小岛,说不上湖心岛,但小岛只有这座临近岸边的桥连接,陆文龙更皱眉:“万一……有人点水(通风报信),狗儿上门不是都没地方跑了?”

    带路的人恭敬:“一般散眼(赌徒)就不管了,我们在后面有耙子(小船),而且楠哥的地盘,不会有人不开眼的!上面的路都打通了,没人敢管!龙哥细心……”

    陆文龙看上去是真有点江湖地位了,一路上穿着相同黑衬衫加牛仔裤的小弟们看见他和杨森小白,都停下来打招呼,龙哥喊个不停。

    杨森在陆文龙耳边小声:“楠哥很喜欢把我们在山里跟对方枪战硬扛那一段拿出来显摆,你每次必提的角色!”

    陆文龙很想翻白眼,杀人越货的事情哪能这么高调?小白另一边给他附耳补充:“几乎每天多喝两杯,都要拿出来说!所有人都能背了!”

    陆文龙无语!

    无语的大哥就站在前面,高兴得很,也是一身黑衬衫加牛仔裤伸手拉陆文龙:“早就喊你来逛逛,你遭你那几个老婆拴在家里一点都不想出来耍?我不相信!”混社会的有几个不喜欢晚上在外面花天酒地,张庆楠就觉得难以理解。

    陆文龙压低声音:“耍锤子啊!你再亲热点,随便哪个都晓得我们两兄弟关系了!还一天喝两杯就拿出来炫耀?!”

    张庆楠更亲热:“怕锤子!老子上头有人老……来!参观一下……”终于也压低点声音:“这个比你那边来钱还是快嘛?做不做?我们两兄弟不说外人话,随便你在哪点开新场子,我带人过去暖场!”这才是真的讲义气,不惜带自己的顾客过去给同行竞争帮忙。

    陆文龙感动之余敬谢不敏:“谢了!不做!我还是做老实本行,你也才稳妥……”

    张庆楠使个眼色,周围的人顿时散开点距离,杨森和小白都立刻弹开点,七八个人把这两个老大围在中间,张庆楠才小声:“玛德……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把武刚的一个窑子挑了!”都是道上的大哥,出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能听闻消息,心里一盘算就能明白大概谁能干下这局面来。

    陆文龙面不改色:“你也晓得这个窑子?”

    张庆楠却不再多问:“狗日的!当然晓得,老子还去过几回,是不一样,我都想搞一个,但是认出来其中几个人是什么来路,老子就明白了,狗日官差的屁眼才最黑!”说着却热情的勾住陆文龙的肩膀:“听说还卷走了几十个妹儿,如果在你那点,给我留一个来养起,那个技术!真的不摆了!你胃口大哦,几个老婆都还不够你享福……”一边说,居然还吞了一口口水!

    陆文龙哭笑不得:“你!你就关心这个啊?”

    张庆楠还理所当然的瞪眼:“不然呢?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值得砸了这个场子?老子要不是人手没你彪悍,我早就想带人去掀摊子抢几个妹儿了!说好哦,风头过了,给我留一个……”

    脸上一副男人之间你懂我懂的猥琐表情!(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九章 警兆

    第八百七十八章 警兆

    陆文龙不置可否,却有点奇怪:“你把我带到这边黑灯瞎火来做什么?”

    的确是,顺着石桥过来以后,带路的小弟就没有带着他们往灯火辉煌的大厅建筑那边走,而张庆楠等着的这边就够偏了,多走几步越来越偏僻,前面只有一栋黑摸摸的小楼,和百米外的大片建筑院子形成鲜明对比。

    陆文龙现在也是搞建筑专业的了,能看出来这一片的所谓度假村建设就是按照赌场的结构来建设,但地上自己走的小径石板铺得还算不错,白天估计是有一片绿树成荫把这栋楼给遮挡住的。

    张庆楠得意:“你来,我肯定要带你看个明白,我听他们说你不走彩云湖饭店,我就树大拇指,你真是警惕性高,知道一定有人在那挂脸(警方侦查员留意),这边才是我这个场子的中心。”

    前面带头的人已经走到小楼边,用手里的对讲机喊了两声,里面才有人打开门,听推门合页的分量,陆文龙就知道一定是加重的金属门,还是外开,那就意味着从外面想攻打进去,就费力不少,再看看小楼一楼基本没有窗户,二楼也是挂满了防盗网,就知道这栋楼的确防卫森严。

    顺着里面一道橘黄色的柔和灯光,小弟们等在外面,张庆楠和陆文龙勾肩搭背的进去,陆文龙立刻就看见门内侧各站了一个黑衣大汉,手里到这时都没放下各自一把黑色的长枪!

    张庆楠伸手抓过一把给陆文龙炫耀:“五连发的唧筒!打出去就是一大片!这几把都守在这里!”陆文龙的确看见门内墙上挂着好几排红色的拇指粗的霰弹!

    里面没有复杂的结构,直接分为左右两边房间。一边布满显示屏。一边堆放保险柜和麻袋。张庆楠如数家珍:“这边是请的高科技来装的监视器,能看见彩云湖饭店外面停车场到上桥还有场子里面各种角落……你看你看,这个妹儿胸大不大?还可以把镜头推近了看!”

    陆文龙简直觉得这货跟曹二狗他们有天然匹配度,都可以把所有复杂而高深的东西归结到一些混混最感兴趣的细节上,不过从十多个单色屏幕上,他也能看见场子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每张台面就跟自己以前发家时候搞的台球桌差不多。可上面堆满的筹码明显就很疯狂的快速转移所有权。

    陆文龙终于笑起来,指指屏幕:“一个筹码多少钱?”

    张庆楠依依不舍的放下摄像头摇杆,再从上方看看那丰满的深沟,才掉头拉陆文龙到隔壁看,这边就有个文质彬彬的会计模样坐在里面桌边,张庆楠亲手拉开麻布口袋给陆文龙看:“这里是水房,进场子就换现金,后面不许用现金……据说是为了让人不觉得心疼,用筹码没那么直接感觉钱不见了,听澳门内行说的。好像是这个道理。”

    让陆文龙惊奇的是,这几麻袋现金居然丢在地上。打开保险柜里面却是一盒盒整齐排列的塑料筹码牌!很不解:“不就是塑料片,比钞票还值钱?”

    张庆楠点头笑:“一百,一千,一万,就这三种颜色,每次门口找这里领几盒走,一目了然多少钱,这一盒就是一百万,一百万现金要多大一堆?这一盒倒兜里是不是比一堆现金还值钱?在我这里,塑料片就是钱!每次领走多少盒,就要多少钱来换,完了一对帐就知道有没有错,每天进出款项是多少。”

    陆文龙恍然大悟,如果说钞票是货币,在这里就只是货物,筹码才是货币……

    一边看一边点头:“嗯,我只带了几万块来玩玩,你别笑话我。”

    张庆楠显然记挂刚才监视器上看见的傲人身材,嘿嘿笑着就拉陆文龙出门:“玩个屁,你还瞧得起玩这个心跳么?改天我们还是去澳门玩……估计真是自己开的,就没有玩起来那种心情,走走走,跟我去看那个火爆身材的,好像是跟个皮鞋老板的,狗日的输了六十万吧,今天必须把这老东西收拾了,拿他女人来抵账!”一边说就一边兴致勃勃的摸后腰的步话机跟自己的什么下属传达命令:“必须把第七桌那个油光水滑的老头套死,拿他婆娘抵账!”

    陆文龙真佩服这位的胃口,倒也没什么可指责的,道上的无法无天本来就如此,真是良家女子或者本分人也招惹不到,这滥赌输人用这一方的土话来说就是该背时(活该)!

    不需要同情。

    所以两人晃晃悠悠就穿过其实一路都有人看守的小路回到赌场,陆文龙还是懂规矩,笑着叫杨森掏三万块出来给自己三兄弟一人一万筹码,就跟去开饭馆的弟兄那里捧场一个道理。

    张庆楠也不废话,不过他念念不忘那身材,等不及陆文龙他们慢吞吞的收筹码,拍着陆文龙的肩膀:“哥哥我去找嫂子!你待会儿过来,第七桌,不许跟我抢啊,大不了我们追蝌蚪!”

    陆文龙哈哈笑,他可没跟人玩双龙戏凤的兴趣,摆摆手示意你先去,自己才在一个张庆楠马仔的殷勤陪伴下慢慢挤过人群看什么地方有空挡玩玩。

    陆文龙还是戴了棒球帽,进了屋更是戴上变色墨镜,有人估计觉得他有点装模作样,多看两眼,就看见毫不掩饰的马仔陪在旁边,知道不是一般人,就不敢多看了。

    杨森跟小白也跃跃欲试,自家兄弟聚在一起赌赌没有问题,但陆文龙平日是绝对不准他们出入外面赌场的,现在就当放放风,但看陆文龙没停留在哪一桌看,他们也笑着把手揣兜里,只是游荡。

    面积不算小,二十来米宽,三五十米长,间隔一段连开几扇门的隔墙之后,又是一个跟这么面积类似并排的长条大厅,各有几百平米,摆了十几二十张台子和各种赌博游戏机,不光能玩百家乐等赌场常见的纸牌、骰子、轮盘游戏,还有成排的电子赌博机,虽然比不上澳门看见那些规模,但在禁赌的内地,也算是不错了,起码这场子里面数百近千赌客就很满意,老赌棍一门心思玩自己最擅长的,吆三喝四气氛热烈,新来的就什么都试试,搞得到处都人满为患。

    陆文龙不去挤,却下意识的东张西望观察退路,还不讳言的开口问:“撤离呢?万一有什么事情退路在哪里?”

    这个马仔就一脸景仰的竖大拇指:“那边,那一排卖酒水饮料的柜台酒柜饮料柜推倒以后,背后就是暗门,直通水边的小船码头,绝对万无一失,不愧是龙哥,一眼就看出来关键!”

    屁的关键,以陆文龙这种心态,站在这里就发慌,因为四周围没有一扇窗户,每个角落一台巨大的柜式空调机仰头喷吐冷气,顶上也吊了十多把吊扇换气,两边墙面都有一长排壁挂空调在换气,可见为了不出现赌徒们到处乱跑的情况,门窗都没有,门口那边的马仔更是虎视眈眈的看着所有进出口。

    所以不安装这些设备,简直就能闷死人!

    陆文龙站在这里初春的季节,早上他跟吕四掉在江水里都冷得牙齿打抖,现在却满头开始冒汗……

    摇着头慢慢走,远远看见七号桌边,张庆楠就跟看猎物似的看着一个穿红色套裙的丰满女子,那女子估计也不怎么贤良淑德,转头正跟他玩眉目传情呢,张庆楠估计喜欢这个调调,乐成啥了,这个马仔看陆文龙伸手擦汗,还多歉意:“楠哥说热点好,穿得就少!夏天那才叫一个好看,到处都白花花的!”

    陆文龙就只能再次翻白眼,顺着找空调凉快一点的方向去看看,结果一转头,带着墨镜的他就跟一个穿着灰色衬衫,斜跨皮包的年轻人对上眼!

    双方只有那么一瞬间的眼光交错,陆文龙的后背却猛然一紧!

    不为别的,那个脸庞消瘦,看着有点黑乎乎的年轻人,就那么一对眼的瞬间,陆文龙从他的眼里只看见一片对自己毫不掩饰的焦灼之意!

    陆文龙心有警兆,轻笑一声,伸手挽过小白的脖子,用手指不远处另一个背影姣好的女子:“这姑娘……你跟阿森慢慢靠近柜台,万一有事,第一时间从柜台后的暗门冲出去!”那边马仔只听见前面,对陆文龙凑在小白耳边的内容当然无从知晓。

    小白脸上也浮起点笑容,色迷迷的故作精彩回在陆文龙耳边:“我们跟在你前后,万一你要支持……有什么事情?”

    陆文龙暗自咬咬牙:“好,你们把这个家伙带开,你让阿森随时偷偷看着我。”阿森高大一些,也跟着陆文龙一样戴了一副墨镜,外人观察不到他的目光方向。

    小白哈哈一笑,推开陆文龙就说:“打个赌!哥,准保钓到手,阿森跟我去打个配合!你给我们俩扎场子!哥看着!”

    伸手拉了杨森耳语一下,就嘻嘻哈哈让那个马仔见识他们的泡妞大计!

    陆文龙自己才摘了帽子,没之前那么打眼,慢悠悠的挤着朝那个年轻人靠过去,年轻人显然也在注意他的行动,不动声色的兜着圈子接近他!

    不是那个孤身一人投身警界的阿生还有谁?(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九章 大钞

    到处填充着烟草、汗味、香水甚至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狐臭味,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在台子上,各种各样的赌博台子上,没有注意到两个男人的靠近。

    陆文龙左手在腰间,隐秘的朝上左右指了一下,阿生原本已经激动得要向他伸出来的手停住了,翻眼皮瞥见天花板上挂着的那么多台摄像头,硬生生把自己就好像路人一般从陆文龙的身边擦过,然后似乎被面前的人群挤住,在陆文龙侧后方耳边极轻的声音:“走……赶紧走!”

    陆文龙被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阿生绝不是来赌博的,联想一下他已经调到蜀都省会地区的警察部门,陆文龙心里当时觉得不对劲!

    赌博其实是个可大可小的犯罪项目,一般来说抓赌只是辖区派出所的任务,眼前这种在内地算是大赌场的局面可能就应该动用治安大队或者刑警队,但也应该是仅限于渝庆市本地警察机关队伍。

    贸然出现一个应该是省厅或者其他地区的警察,这只能说明是异地办案,按照蒋琪那里看见的无数案例说明,这隐约传达的就是省厅不信任本地警察,直接越级插手办理!

    联想到武刚似乎很不忿气的态度,加上他跟这里的关系,陆文龙好像知道点什么!

    陆文龙不啰嗦,伸长脖子看旁边的台子,似乎有人赢了把大的,半转身给阿生在耳边:“水房有枪……安全为上。”就这么一擦而过,陆文龙就走过了阿生。

    阿生在原地顿了顿,还是朝着另一边。自己熟悉的几张脸过去了……

    这个场子。远没有陆文龙他们进来这么容易。

    阿森已经是场面上有名号的大哥。一路上其实经过了好几处关卡,都是打了照面认了人,自然是畅通无阻的进来,陆文龙这难得出面的出现,更让张庆楠的马仔们亲自接待。

    而阿生他们进来,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起码他们这四个已经在赌场里面的警察都在这周围混迹了一个多月!

    陆文龙当然不知道,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朝着张庆楠的方向走过去。

    黑,还是白?

    有时候做人做事真不是这样非白即黑的简单选择题,陆文龙也逐渐意识到自己以前把为人处世立场看得过于简单,就好像香港电影里面经常出现的卧底一样,卧底太久,自己都忘了自己到底应该是黑还是白。

    跟阿生这样的亲兄弟相比,张庆楠的分量肯定不足,但张庆楠却对自己是坦诚相待,就算不认同对方一些行为,但在两个人的情分之间。张庆楠却没有一点芥蒂,多了不说。一两千万的私房钱,源源不断的扔给陆文龙,却从不问去向,连个收条都不要!

    就因为他也重情义,对陆文龙的救命之恩挂在心里,这样的人……陆文龙还是不愿相欺,笑着过去,张庆楠已经成功把手揽在对方腰间,正偷偷的顺着后腰裤缝往丰满的后臀上进攻!

    要知道那个注定要输得倾家荡产的鞋厂老板还在这个女人旁边的赌桌上酣战,也许就是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才会让张庆楠有点兴趣?

    真要找女人,他什么样的找不到?

    看见陆文龙,自己脸上的淫笑跟得意也不掩饰,也许只有在陆文龙面前,对其他弟兄一贯保持的威严大哥形象才不用撑面子,还无声的给陆文龙飞个眼色。

    陆文龙伸手色迷迷的也拍在那红色套裙的屁股上!

    其实是隔着裙边盖在张庆楠的手上,嘿嘿笑着:“走嘛……去喝两杯!”不用质疑的手劲把这个女人也朝着那边揽过去。

    张庆楠略微惊讶,但看那女子惊慌的看看桌边男人,却欲拒还迎的已经摔自己怀里,顿时觉得很有乐趣,一步三摇的就搂着这女人往边角的吧台酒水过去……

    陆文龙抬头看小白,果然这家伙肯定认出了刚才的阿生,一脸的询问表情,陆文龙不回答,只给他做了个动下巴的方向,小白拉上正故意跟那马仔勾肩搭背的杨森,就也朝着吧台过去,张庆楠已经倒了几杯酒等着他们了,自己却开始跟这丰满女子窃窃私语起来,估计还是觉得陆文龙干净利落的一推就把事情搞定了?

    陆文龙回应的是阿生的表情,老八很焦急,还不能体现在表情上,而是眼神,毫不掩饰的看陆文龙,表达为什么你们还不走的疑问。

    陆文龙摘了墨镜轻轻眨眼,表示自己明白了……

    阿生怎么不急?

    二十多名省厅专业警探,一百多名邻县临时抽调的警力,数十名一直被隔离通讯工具的渝庆高级警察,现在都一股脑的过来了!

    近两百人的警察已经在包围这个区域,这个湖畔小岛即将成为瓮中之鳖了!

    但不等阿生多想,他的上级已经给他发出了讯号,其他三名同事都不动声色的分散开始朝着门外踱去,他们的任务就是要盯住那个水房!

    赌场抽成只是收入的一部分,其实大头就应该在放水(放高利贷),只需要把柜子里面的塑料牌筹码借给输光了想翻本的家伙,就能让对方欠下一笔又一笔的高额赌债!

    把塑料牌牌,在不需要任何成本的情况下变成巨款,这才叫一本万利!

    所以堆放筹码和现金的房间才会叫水房,历来都是赌场严控把守的区域。

    他们盯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找到这关键所在,在度假村大厅周围的十数栋小楼之间好不容易才确认了这里,现在肯定不能在行动之时放跑对方!

    但阿生的脑海里也在反复翻腾陆文龙错身给他留下的话“水房有枪”!

    这里连看场子的都肯定有枪,这是毋庸置疑的,陆文龙也肯定知道,但没有提到门口这些人却特别提醒水房,阿生就留意上了。

    往外走的人马仔们倒也不拦截,因为不少人还是觉得太闷,会在门口蹲着抽烟甚至吸毒,但是打电话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阿生等人分散开蹲在门外抽烟的模样并未引起警惕。

    反而是陆文龙和小白已经反复在吧台边观察了那些酒柜遮挡的痕迹,的确能看见背后掩藏的暗门,心中稍定的相互点点头,端着酒杯喝那味道一尝就不正宗的假洋酒,笑骂楠哥抠门,张庆楠在两三米之外听见自己的名字还得意做鬼脸,让他的几个马仔很是羡慕陆文龙等人的关系。

    陆文龙的目光留在了吧台边的一个男人,他正一头是汗的在签署放水协议,身份证、手印、担保人一应俱全之后放八抽二,旁边的马仔把一盒筹码就客气的摆在对方面前,完全没有电视里面恶狠狠强迫人家借钱赌债的模样。

    杨森经常收账,当然明白个中关节:“喏,这是借的五十万,但是签了就只给四十万的筹码,那十万已经是第一档的利息给收了,回头三天内能还五十万就了事,但之后每过一个月就加利息,从五十万本金加一个月的利息一起算,每个月都是利滚利,五十万一年滚个百来万很轻松的,你看帐是这么算的……”说着就放下酒杯,双手各伸两根手指比划,很快就把一个数学研究上应该是带函数的基数运算熟练的交出一个结果来!

    陆文龙完全不会算:“草!你什么时候数学这么好了?你念书的时候成绩那么差!”

    小白哈哈哈:“他收账收得这么熟练,根本就不用算!”

    杨森这大块头还得意!

    突然门口就有人一声高喊:“有刺(探子)!硬刺(警方探子)!”除非陆文龙这样借着喝酒聊天刻意倾听的人,在一片闹哄哄的环境中,偌大的场地里根本就无从听见!

    手里的酒杯抖了一下,还是稳定没有动,脚下踩住了杨森要跳起来的脚步!

    顺眼看了一下张庆楠,他已经把头都扎进对方的胸口里,反而是吧台的那个马仔抓起步话机在听见什么,正伸头叫喊楠哥……

    呯的一声清脆枪响,顿时就穿透了浑浊的赌场空气,几乎所有人都能听见那回荡在外面山野之间的声音,接着就是毫不掩饰的警笛长鸣!

    整个场子里面就那么齐刷刷的静谧了一下,极个别可能过于沉溺赌博的赌客还在喊:“押……”然后猛地一下就好像爆炸一般,所有人都跳起来,不顾一切的朝着大门方向涌去!

    反而是远离大门那边的吧台这一带瞬间就空了!

    陆文龙心里终于抓紧!

    头一摆,小白就伸手跟那边的吧台马仔合力拉翻了沉重的木制酒柜,杨森跳起来一下挡住朝这边涌过来的少数知晓暗道的马仔,给大哥们腾出空间,陆文龙已经在拉拽张庆楠了!

    张庆楠跳起来跟陆文龙一起翻腾过吧台,却从自己后腰拔出一把黑亮的手枪:“跟我去冲前面不?看是哪个狗日的敢来踢老子的场子!”

    陆文龙猛摇头,那边小白已经和侍应生推开了小门,伸手就拉着张庆楠使劲往那边推:“马上走!这种时候耽搁不得!”

    一个从更换筹码处冲过来的马仔却一把就把钱袋子给塞在了陆文龙手里!

    好几袋!

    全都是百元大钞!(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一章 一滑

    没有地道,也没有神秘兮兮的机关,打开门外面就是黑漆漆的小岛后岸边,只有外面湖水被月光星空倒影出的粼粼波光,隐约能让人分辩哪里是湖水,哪里是岸边。

    吧台侍应生熟练的拿出一把手电筒,刚一打开,就被陆文龙一下把手中的钱袋子砸过去打掉,怒骂一声:“你特么的不怕点水(通风报信)啊!”

    张庆楠居然一抬手就要拿手枪打对方的头!

    还是空了手的陆文龙拉住了他:“赶紧走!他估计是昏了头……”

    的确是想献殷勤的小弟给吓得魂不附体,还是小白上去拉了一把,然后断后的杨森才冲出来,却惊奇的发现那个丰满的女人居然比他还先冲出门来。

    不管了,一行人顺着漆黑高低不平的稀疏林间小道往十几米外的岸边走,小白已经一马当先的拉着侍应生跑过去,借着夜色在指导下拨开水边茂盛的植物露出那里拴着的两条铁壳船,惊喜的是后面还挂着马达,不用使劲拼命划桨了!

    张庆楠的神经粗大,其实一直都不惊慌,远远看见还给陆文龙炫耀:“看见没!老子还每天叫人发动了检查就藏在原地,老子……你怎么不让老子去挑了门口砸场子的!”

    陆文龙是不愿有警察真为此受伤:“来的是硬刺,你能干嘛,待会儿别把自己折在里面!赶紧逃出去才是正题!”

    张庆楠满不在乎:“我这里是谁罩着的,怕个鸟……明天换个地方玩,今天真是让你看笑话了!”在他看来。也许场面上的资金或者弟兄被抓进去的损失。还不如陆文龙看笑话严重。

    陆文龙不提醒他自己知道是跟武刚有关的产业。更不说武刚自己有似乎有点烦恼,只是点点头:“那就好!”

    一片黑暗的灌木丛和树林间穿行,听着前面乱七八糟的哄闹和震天的警笛警哨喝骂声,这边安静的角落就显得愈发安全。

    似乎只有黑暗才能庇护这一行人逃出生天,结果突然就听见那个红衣丰满女子尖叫一声,显然是因为最后一段下到湖畔边的路穿着高跟鞋踩空了,尖利的声音传出去好远,立刻就有好几把电筒和喝斥声传来:“谁!谁在那边!站住!”

    张庆楠更加气得想抬手一枪解决了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陆文龙笑着推他上船,还顺手把那女的也拉上来,后面一串也跟着出来的马仔纷纷上船,杨森和另一条大汉跳下水使劲把船推离岸边跳上船就发动逃离!

    结果时间真的紧迫,岸上横扫的电筒雪亮光芒兜过来,接着呼呼的使劲声中不远处突然窜出一艘木质小船,上面也有警察在用电筒和喇叭叫喊:“停下!不然开枪了!”

    装的人比较多,铁壳船有点沉,何况马达起速还有个时间,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张庆楠口中咒骂:“停锤子……”陆文龙一下就劈手夺过他手中的手枪,朝着那边。其实手腕故意压低枪口却仰起来,嘡嘡就几枪,电筒光立刻就混乱了!

    但是立刻那边的枪声也响起来,而且是有冲锋枪的声音,哒哒哒……

    一条同样带着马达声的小艇几乎已经冲上来,陆文龙都觉得似乎能看见对方的脸了,这时候他脑海里居然还闪过一句:“老子的墨镜掉哪了!”对方的枪都举起来好几支,陆文龙和张庆楠几乎是同时抓起手边的黑色钞票袋子,拉开松紧口就那么砸过去!

    砰的一声,还是有枪响,陆文龙拉了张庆楠就趴下!

    但纷纷扬扬的钞票已经在漫天散开了!

    一包袋子跟个大西瓜差不多的体积,少说一包也有十几万,而且是没有捆扎,散着的一包纸币,这样漫天散开来,船上,身上,包括举枪的手上都有钞票在洒落!

    当然更多的还是撒到了湖面上,白花花的一片跟周围的湖水形成鲜明对比!

    这条唯一的机动船就下意识的停顿一下!

    只不过就这么一错落,这边马达的速度已经起来了,铁壳船立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飚射出去,后面手动划船的木质船用枪声叫喊了几声,那艘有马达的船似乎也要追击的时候,陆文龙却发现他们突然齐刷刷的跟岸上那些晃动的电筒一起转身了!

    明明就在眼前,却放弃了?

    这样的放水也太明显了吧,嗯,不是放高利贷的放水,是真的放水……

    真不是放水!

    死人了!

    蹲在赌场大门口的阿生原本也在抽烟,突然就看见一名马仔匆忙的从前面饭馆朝着石桥这边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喊“风紧扯呼”(出事了撤退),身为阿生领导的老于一下就知道靠近的警察被发现了。

    一边给阿生等人递眼色,一边就慢慢随着已经慌乱起来的门口众人开始起身,悄悄的把自己往黑暗中走点,他们的作用是紧盯水房,抓赌客或者收缴赌资都不是他们的任务,只有把水房的巨额资金堵住,整个案子的规模才能确定,所以现在需要防备的就是对方把水房悄悄撤离。

    好几艘木质小船都是附近渔民的,已经尽快朝着这边划过来堵截,但冲过公路边一排饭店的大群警察还是被这些建筑稍微给拦截了一下,等他们冲上石桥,扣动扳机对空鸣枪警告现场四处逃窜的赌客时候,阿生等四人已经趁乱靠近水房,在后继无援的情况下!

    老于就是阿生从县城跟着的那位队长,对方被破格提升到蜀都市辖的一个县级市去当副局长,虽然职位提拔不算很大,但已经从偏远地区到了繁华地段,算是质的飞越,有点好大喜功的老于因为有较强的侦破能力,这次被省厅拉出来单独执行这个侦查任务,现在明显到了收网的时候,老于咬着牙也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一定会死咬不松口!

    所以这四人刚躲过匆忙跑过的赌客马仔,就看见那边一道光线从打开的门偷出来,几名鬼鬼祟祟的黑影拉着大包出来,要逃!

    等对方再往外多走十几米就到了湖畔边,大袋的资金扔下水不就前功尽弃了,所以说这个时候的老于,说得好听是尽忠职守奋不顾身,说得不好听还是功利心在瞬间占了上风,拔出腰间的小砸炮手枪就一挥:“站住!”砰的一声枪响!

    阿生他们三个原本打算蹲在灌木丛紧盯等待大部队增援的家伙也只能跟着起身,拔出手枪,就散开队形朝那边的黑影压过去!

    唯一不同的是,阿生在快步前行的时候,就一个半跪双手持枪,大略瞄准的朝着黑影前方打了一枪!

    他没有朝空中射击,也没有打人,警察其实拔枪射击有很多限制的,没有搞清楚对方实际身份之前,如果有误伤,最后是会招来一大堆麻烦,填不尽的表格和说不完的谈话,阿生的目的仅仅就是要把对方逼回去,用那种子弹从自己前方穿梭而过的空气划破音吓唬人!

    没被实弹在身边飞过的人无法领会那种心理上的压力,反正阿生觉得自己在靶场躲在枪靶子下报靶时候就特别印象深刻,过了好些日子才能泰然处之的在枪弹下数环数。

    果然,刚出门的几条黑影一下就被吓了回去,抱着大包就往回退,退回房门大开的水房里,但这一次里面的灯就关了,看不到什么剪影,这样的局面顿时给了老于极大的勇气和信心,手再挥,自己就大步流星的冲上去!

    真的,有时候人的作为就在一念之间,阿生快步跟在老于身后,紧张的双手擎枪,注视着两边的空间,身后还有老王的脚步声和同样急促的呼吸声,远处已经能听见警笛响起,有水面有船只在朝着岸边靠近,更多的电筒和脚步声响起,最后的大成已经摸出包里的步话机在跟外面的警员联络,但这四人还是被老于这个领导脚步带领靠近了水房。

    在几乎所有警察的脑海里,在这样的局面下,所有犯罪分子大多都会抱头投降,这种事情阿生最近已经跟老于他们经历过好几次,越是群体性犯罪事件被警察包围的时候,反而容易投降,相比之下以前单独抓捕个别逃犯时候,反而会出现拒捕抗命的情况。

    但这一刻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阿生的脑海里绷得非常紧的只有两件事,阿龙他们逃出去没有!

    另外就是陆文龙那句:“水房有枪!安全为上!”

    所以当老于冲上去一手扒拉住刚要关上的大门,口中高喊:“警察……”

    阿生只有一个反应,猛的一头撞上去,把老于从铁门边那大约只有五十厘米左右的开合处撞开,里面已经闪出一朵绚烂的枪火!

    那蓬起的火花,可以说在阿生的记忆中永生难忘,能看见后面持枪者满脸狰狞的凶悍,更不可能是他们这种小手枪能迸发出的威力。

    用力过猛的他撞开老于只觉得脚下一滑……(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二章 不寂寞

    尽管在警校也摸过霰弹枪,这一刻,阿生才深刻体会到弹种选择的差别性。

    这种20毫米口径的五连发霰弹枪也就是俗称的麻杆,是有多种弹药可以选择的,装在红色或者绿色圆筒状弹药里面的弹丸从多到少,由大到小都不同,这一刻炸开的时候,阿生只觉得自己铁定丢命了,可脚下一滑的他,就把后面的老王给露出来。

    因为这个一贯不哼不哈,家里有老有小干了二十年刑警的警察,在最后时刻推了阿生一把!

    就好像阿生在危急关头推开了老于一样,他们都选择把战友或者同伴的生命看得比自己重!

    警察永远都是维护社会治安的环节,纵然有武刚这样匪夷所思的领导者,更有无数被日常工作腐蚀得忘记职责所在的政府工作者,但能够维持这个社会继续向前进的,说明永远还是有大多数人兢兢业业的对待自己这份工作,在行使自己的责任。

    火光闪过,阿生只觉得自己浑身一热!

    老王几乎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一头扑倒在他的身上!

    阿生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哪里还有什么开枪时候的规则要求,双手举着自己的手枪,从洞开的门口,朝着里面不停扣动扳机!

    就因为拿着步话机跟外面联络的大成晚来一步,他反而躲过了这一枪,但也看见了老王倒下,嘶声叫喊着:“老王……”扔了步话机也双手持枪朝着房间里面不顾一切的射击!

    被撞开的老于回头看见的景象,让他呆若木鸡。但还能使劲拉拽着地上的老王。徒劳的在他身上寻找伤口。最后根本捂不住脖子处那泉涌一般的鲜血!

    动脉都完全炸开了!

    水房是只有这一个出口的,被两把小手枪压制在室内的亡命之徒们一时之间也没了冲出去的勇气,就这么十来秒的时间,后面的警察也冲过石桥,冲到了小楼边,用冲锋枪朝里面扫射,才把一直趴在地面扣动空枪扳机的阿生也给拖出最危险的射界来!

    步话机瞬间就把这边有警员中枪,多半已经牺牲的场景传递到了每个参战小组。所以水面船只才都被调回去包围水房,强攻这个重点!

    等催泪瓦斯,闪光弹加上盾牌已经喇叭喊话,里面三名伤员,两名枪手举手投降出来以后,整个场面已经完全控制。

    武刚和来自省公安厅治安总队的一名大队长看着眼前的场景,都脸色铁青!

    当然他们铁青的理由是不太一样的。

    现场截获现金五百多万,车辆七十余部,参赌人员和赌场马仔共计六百多人,手枪十二支。霰弹猎枪五支!

    可以说是建国以来,整个华国大西南地区首屈一指的禁赌大案!

    可发起这个案件的省公安厅治安大队人员却丢了人命!

    这渝庆的黑社会太嚣张了!在被包围的状态下。居然敢公然抗命!

    而武刚的脸上就更难看,省公安厅绕过了他,自行派人组织了这起行动,直到最后时刻才让他带人过来参与,之前那个冗长乏味的传达省局精神会议看来就是为了把自己跟一干主要市局领导都限制在会议室里。

    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从武刚的心态说,这不是在打黑,这是在打他的脸!

    就算这个地方跟他无关,都是狠狠的教训他,他自己的地盘都没有管理好!

    不过原本在相关人等之间不动声色的政坛较量,现在却死了人,死了警察,那么事态就已经朝着另一个方向不可阻挡的改变了!

    武刚的目光最终停留到那个浑身是血的年轻警察身上,没有哭喊,没有颤抖,就是一脸凶光的呆立在那里,看见两名三级警监大官,也不理不睬的只看着那地上的血迹,因为他刚被拉拽起来之前,身上泼洒的血迹都从身侧流到地上,现在看过去,正好就是一个人形,是老王的血迹,是老王救了他的一命,阿生现在毫发无损!

    治安大队长上前几步,伸手拍拍阿生的肩膀:“好样的!面对危险勇于冲锋陷阵!党和国家都记得你的英勇!”

    阿生有点发呆,站在他旁边的老于连忙给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刘海生同志在工作中勇于承担责任,善于思考,奋不顾身的精神由来已久,是我们局的优秀警察……”

    阿生终于正常一点,定定神尽量立正敬礼:“领导!是王永生同志在最后关头推开了我,请……”他实在是有点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队长点头:“英雄……会得到认可的……”

    武刚最后才来跟这名小警察握手,最后把所有被捕人员过目以后,在监控室里把所有录像带细细看过一遍,怒气冲冲的离开。

    最后只留下一句话:“所有事情在彻底查清之前,绝不允许事情外流,更不允许任何媒体见报上电视!”

    所以直到第二天中午,陆文龙坐在酒店餐厅,看着电视和手里的报纸,都没有一分一毫跟这件事相关联的消息报道。

    对面的张庆楠一脸的嘲讽:“给你说了没事!”

    陆文龙脸上只有狐疑:“不可能吧……”这么大的赌场案件,而且还是来自外地警方的处理,陆文龙觉得怎么都应该泛起点水花吧?

    张庆楠真的把这件事就当成一碗宽面来吃了,毫不在意的摸出小白安排人半夜就给他准备的手机开始打电话,昨晚刚刚从宽阔的湖畔边上岸以后,张庆楠的确是留足了后路,在那边有两个人和两部越野车一直守在一条不起眼的机耕道边,所以一群人很快就离开了被警察彻底包围的湖滨,回到市区,鉴于情况不明朗,陆文龙又要张庆楠暂时别打电话跟各方联系,就先躲到小白的宾馆来,这边比较偏僻,条件也比较好,所以张庆楠居然搂了那个红衣女子胡天胡帝的畅快了半夜,现在才开始了解事情。

    等待电话拨通的过程中,还给陆文龙炫耀:“一两个月就得这么搞一回,有些狗日的就是要体现他们的价钱,表示打点了他们还是有用的,所以这一轮过了,又得给钱……”电话通了张庆楠的表情正经点:“老李?我老张……”

    就说了这么几个字,张庆楠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好一阵,放下电话,张庆楠皱眉深呼吸好几口才说话:“死人了……玛德!”

    陆文龙心中猛跳:“警察?!”如果是赌客或者马仔在拒捕过程中死亡,绝对不会有这么凝重的反应。

    张庆楠点头:“一个省厅过来的老警察,在进水房的时候被里面的家伙开了枪,现在这个家伙在省厅手里,点了我的名字……我得走了。”原本的地方豪强,现在立刻变为逃犯,张庆楠脸上却没有任何慌张,平静得就好像要上楼去那个女人……嗯,估计去找那个女人表情都会丰富点。

    陆文龙也不意外:“好!我给你安排,先带多少钱?去哪里?”那个老警察的老字,也让他刚才猛跳的心脏回复正常,当然脸上看不出来,阿生没有事,那就最好。

    张庆楠笑笑:“我们两兄弟,先拿一万现金给我就行,裤兜小,不好揣,后面等我安定下来,你自然知道想办法,那就等你帮我安排了,我可不愿去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蹲苦窑!”

    陆文龙点头,打电话给江小船,让他们照着让吕四离开的方式送张庆楠去香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旁边自己修改旅行路线:“就在粤东好了,我在那边也有熟人……”

    陆文龙挂了电话批评:“哥!你是跑路,不是走亲访友……”

    张庆楠脸上终于有点苦笑:“会有人兜着的,这些察二狗,我早就跟你说过,比我们黑得多,哥哥我再次提醒你,谨防跟武刚打交道,这个人是真的吃肉不吐骨头!你放心,我前脚走,后脚就会叫我的人放出风,那个窑子的事也是我干的!”

    陆文龙有点愣住,张庆楠脸上狡黠的一笑:“我们两兄弟,总要有个人活得人模人样,那就是我来背黑锅,反正我已经出事,老子主动把事情扛了,阿龙,我知道你重感情,但武刚绝对不是个可以讲感情的狗东西!这狗日的就是变态!”

    张庆楠是好人么?

    绝对不是!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黑恶势力头子,但是他欺男霸女或者强取豪夺,都在自己的范围内,都在那片灰暗的地带中,陆文龙还真没见过张庆楠对什么良家女子伸手或者欺压普通老百姓。

    论到跟陆文龙的交情,那更称得上是肝胆相照不留二心,相比之下,陆文龙的心眼都要多得多。

    所以陆文龙居然有那么一丝惭愧,左手食指轻摇着在自己鼻尖碰碰,似乎这样才能止住鼻翼有点发酸的感觉,笑着摇摇头:“我不多说了……路上小心,这里多给你一万,天远地远,只要看见这,我必来见你。”摸摸自己裤兜,拿出那个金色的一万元筹码,昨晚换的时候他就没打算玩,准备随意扔哪个桌上看看运气,所以没换成小的。

    张庆楠接过去,拍着陆文龙的肩膀哈哈大笑!

    看小白准备的到货场轿车已经停在大门外,得意洋洋的潇洒而去!

    哦,走之前还上楼把那个还在被单里酣睡的懵懂丰满婆娘也带走,说是正好一路上不寂寞!

    这是真潇洒!(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三章 你怎么知道

    说起来,小白这个宾馆可是田老爷子这样的国家领导住过的地方,其实安静雅致,条件也不错了,陆文龙昨天半夜跟张庆楠过来,总不能扔下他自己回家去,所以看张庆楠已经被小白送到江小船的物流市场去,自己才打算回家。

    现在上午九点过,杨森开过一辆越野车送陆文龙,他跟小白完事以后还得继续躲到工厂去:“哥,我们那辆车就扔在那里了?不拿回来?”其实不算亏,昨天还开了两部越野车回来,现在都扔到阿林那边改头换面,张庆楠那跟着逃出来的十多个弟兄进城就作鸟兽散自己各避风头,张庆楠非常义气的把提出来几袋现金都给了弟兄们当跑路费。

    陆文龙摇头:“谁敢去拿?全都是警察围着的吧……也无所谓,那些车都是走私进来挂粤牌的,查不到我们头……”电话响起来,一接听,是武刚!

    声音没有昨天下午那样的凶悍:“张庆楠在哪里?”

    陆文龙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肌肉还是紧绷了一下,把副驾驶的座椅放倒一点,让自己半躺下去,好像这样的姿势能暗示自己不要冲动:“他?我不知道……”

    武刚懒得兜圈子:“我看过他的赌场监控录像了,画面上你穿着深灰色衬衫牛仔裤,戴个米色棒球帽和墨镜,别人认不出来,我知道是你!赶紧的!我找他有事!”

    陆文龙眨巴一下眼睛:“走了……上岸就跑了,真的,应该离开渝庆了。”

    武刚的声音也不意外:“有把握不被抓住?”这还是一个警察局长的口吻么?

    陆文龙模凌两可:“应该不会吧。我不知道。”

    武刚冷冰冰:“你到我办公室来!”

    陆文龙心中轻叹:“嗯……”挂了电话就指指路:“送我去市局。”

    杨森脸上多看了两眼。但是从陆文龙脸上真看不出什么表情。擅长踹门收账的家伙好几年前还是跟陆文龙打架抢乒乓球台子的屁小孩,现在长成身形彪悍的青壮汉子,欲言又止却没吭声。

    陆文龙就闭目养神,直到越野车稳稳停靠在市警察局门口对面,才睁开眼,二话不说的推开门出去,杨森终于忍不住开口:“六儿!我一直在这里等着!”

    陆文龙回头笑笑,点点头。杨森也笑了,把车往后倒进路边一个巷子口,就那么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已经换过一身白衬衫加牛仔裤的陆文龙空着双手孤零零走进去,有点发呆。

    陆文龙不发呆,在门卫武警那里登记以后,就直接上楼,上到四楼武刚的办公室。

    其实他是第一次来,以前他跟武刚的接触都是偷偷摸摸的,上次在剿杀毒贩以前的接头也是武刚上他的面包车。之后也不过是在市刑警队大楼审讯室交流过,所以这个有点老旧的办公楼。真的是第一次上来。

    很干净,但绝对说不上崭新或者好看,更没有现在陆文龙脑海里经常翻腾的国立大厦装修风格,相反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也许是脚下刷了漆的木楼板年代太久,散发出腐朽的气息?

    米白色墙面走廊搭配深色木地板,陆文龙看见一路上经过好几间办公室,上面标注的官衔都是道上闻风丧胆或者说竭力巴结的对象,最后走到头拐弯,才是武刚作为常务副局长的办公室。

    陆文龙比较奇怪的,却没看见其他局长的办公室,不是一般都一个正的起码俩副的么?

    武刚的办公室外还醒目的挂着常务副局长的职务门牌,更少见吧?

    只不过转弯过来就看见办公室门前有个小厅,坐了一个女警在办公桌后面充当秘书,面容么,平心而论,三十多岁年纪除了身材还算不臃肿,长相也算不得特别,陆文龙只阴暗的揣测这是武刚摆在这里给别人看的,走过去对方态度倒是不错,不起身就指指里面:“陆文龙吧,武局在等你。”

    陆文龙推开厚重的木门,顺手在身后关上,没有转身弓腰关门的小心动作,注意力都用来打量办公室内部环境了。

    就跟他进了赌坊第一件事就是找退路一般,他现在也下意识的先看环境,不是要干什么,而是从环境也许就能看出点什么。

    墙上的世界地图、华国地图、蜀都省地图、渝庆市地图一张挨一张贴着,面积都一样大,所以比例也越来越大,深褐色老式圆拱玻璃窗,外面多少年的老树枝叶繁茂,能透过一点阳光碎片洒在宽大的办公室里,但不多,让办公室里有点阴凉,更显静谧。

    很宽大的办公室,一面墙都是书柜,玻璃书柜,里面摆满了书,但是和袁哲的书架都压垮了的凌乱不堪不一样,这些书都是成套的整齐精装本,摆样子的成分很明显。

    起码林长峰那个前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里面的书都要显得实际和经常翻动的痕迹多得多。

    然后最醒目的就是摆在宽大办公室中央大办公桌后面的一张折叠单人行军床,上面一头折叠被褥,虽然不是军队那种豆腐干,但也叠得很整齐,堆满卷宗文件夹的办公桌前,两把班前椅,再就是陆文龙身侧的一套沙发茶几。

    充满符号感!

    陆文龙不知道符号感这个词,但他脑海里浮现的就是这个特征,这是个极为喜欢标榜和摆样子的家伙,这一点加上办公桌后面那挂在衣架上格外亮眼的三级警监警服就基本说明了武刚。

    武刚坐在办公桌后面,冷冷的也在打量陆文龙,相互都有这么一两秒的停顿,陆文龙站在办公桌前:“武局,我来了。”

    武刚靠在椅背上:“昨晚怎么回事?”

    陆文龙有想过:“张庆楠开了场子,三番四次邀请我过去玩玩,我对赌博没兴趣,但是总有个人情世故,过去看看,结果就遇上查案,接下来就是逃跑,我完全是无妄之灾,连赌徒都算不上,还搭上一辆车!”

    武刚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肚皮上,中年过了嘛,多少还是有点啤酒肚,起码比以前陆文龙第一次见到他的高瘦模样要臃肿一点,也要憔悴一些,但眼镜后面的眼神依旧犀利:“你还犯了窝藏逃犯包庇罪!”

    陆文龙无奈:“我自保,张庆楠……被抓住也没什么好的后果吧?”停顿一下还是直说:“前面的饭馆,我可没从那边走……”表明自己是能联想到那个饭馆以及后面的赌场跟武刚有什么关联的。

    武刚原本让陆文龙到那饭馆跟他秘密会面两三次,就没掩饰那里跟自己的关系,提气凝视了一下才松劲,长长的叹一口气:“你看见那个是我弟妹……”那年饭馆后面柜台后面是有个中年妇女。

    陆文龙没多说,但眼珠子转了一下,武刚似乎能明白:“她先走了,上周就走了。”

    陆文龙的眼珠子转更多下,武刚随手抓了一本卷宗就砸过来:“老子是提前有征兆!但不能让张庆楠撤!你懂不懂!”

    陆文龙脑子里面试着转了一下,不太理解官场人的思维,摇摇头。

    武刚有些使劲的咧了几下嘴,仿佛在发泄什么:“说吧!昨天早上是为什么!说清楚!你特么的居然敢在城市里面搞暴动?!”

    张庆楠已经承诺他会一力承担所有事情,但陆文龙电光火石的在脑海里盘算一下,还是选择冒险:“我只想救个姑娘出来。”

    武刚睁大眼睛难以相信的楞了几秒:“我草你大爷!你特么是没见过女人!你没玩过女人?你特么的还会昏头转脑为个女人干这种事情!你几个婆娘!我草……”刚才还有点按捺住的脾气终于爆发,跳起来抓手边所有能抓到的东西砸人!

    陆文龙一动不动的任由卷宗和签字笔、步话机电池之类砸自己身上:“刘宓!是我送进去的一个犯罪的姐妹,我送她是进班房!不是去当婊子卖淫的!”声音越说越大,最后有点接近小吼着双眼正盯武刚:“对的!就是我做的!我是听说她在卖淫才去看情况的!我真的无法想象,可以怎么做人无耻到那样的程度!”

    武刚有点迟疑的惊奇,也许没想到陆文龙会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充满愤怒和毫不客气的口吻:“没错!她的确是犯罪,应该去坐牢!因为她诈骗贪污了货款,我原本是信不过把人送进局子里就能改造,不可能让她变好的,但有人说应该让她接受这样的教育,那就去了!”

    “但是我看见了什么!她还是个人么!就是特么猪狗不如的动物都没有她下贱!口口声声说什么剥脱政治权利,特么的已经被剥夺了做人的权利!你没做过错事么?!我做过错事!是不是每个犯人都可以随心所欲的变成那样?!是不是你管理下的每个人都能当成那样无所谓的随意收拾?!”

    不知不觉带上粗口的陆文龙愈发愤怒,看着这个五年前自己还要战战兢兢请吃饭的警察局长,无所畏惧的怒吼着!

    武刚反而平静下来,慢吞吞的摘下自己的眼镜,揉着鼻梁,然后重新凝视陆文龙:“你怎么知道……我跟那里有关?”(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四章 忍耐

    陆文龙该怎么说?说自己知道武刚每个月起码有二十天都住在那座宾馆?不但刘宓这些人陪过他,还有更多从外面找来的年轻女孩子在那里留宿?

    难道陆文龙能说自己从三年半以前刚拿了奥运冠军回来,自己就一直派人在那座宾馆监视他?!

    当然不能,忍住脱口而出的内容:“人我拿到了,里面的情况我自然也听说了。”

    武刚好整以暇,没有招手叫人来铐走陆文龙的意思,整整刚才砸东西弄乱的衬衫,又坐回去:“嗯,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是以前的陆文龙,没准儿就说不怎么办,现在的他自从在平京跟甘红波等人厮混过,再加上香港粤东的见识,更有昨天泡在刺骨的江水中品尝贯通的思路,就站在那里静静的反问:“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武刚居然饶有兴致的笑了,一点不像是昨天刚发生了两起重大事件的模样:“哟?态度有变化?是因为你跟市委书记的关系?”

    陆文龙点点头:“再往上的关系也有,但没准备拿出来压人。”

    武刚还真有点对陆文龙这个表述意外,陆文龙跟上面有一定的关系,他是知道的,不光国安第四局的陈锋,走了的林长峰,新来的汪泽清,能恰到好处的认识这些人,就说明还能认识其他人,但陆文龙一贯却并没有在他面前显摆过,还是稳稳的把自己摆在被他这个警察局长管理的位置上,今天显然是有点对抗的味道:“压人……你既然知道压人。为什么不走正常渠道要人?你把人要走。你觉得我会不给么?”

    陆文龙气得笑。真的是苦笑:“正常渠道?武局长,您觉得这才是正常渠道?一个在押服刑的女囚犯,出现在外面卖淫,我通过关系压下来找你要,您觉得才是正常渠道?”

    武刚哼一声,估计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治理的手段你不懂,这个社会本来就是黑色灰暗的,如何管理这个社会。就要用不一样的手段来控制!不然你认为应该怎么办?整个体制里面我不过是其中一环,你以为这些事情只有我就能一手遮天?!我也要跟上面交代!”

    陆文龙静静的看着,武刚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这不是我的问题!你看看外面这座城市!你那个什么民工公寓在什么地方?下半城靠近江边的地方,古往今来都是最低贱的水路码头!在这座山城里面,你必须爬!不断的爬,你才能从贫民窟爬到地面上,然后才能爬上城市的中心!你难道不是这么做的么?!你想尽一切办法在往上爬,把自己包装成成功的商人运动员,企业家!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只有爬到你那个国立大厦的市中心!头一抬到处都高楼林立,车流不息!美女!美食!高级商店里面的东西才伸手可及!这就是人的贪欲!而我就是在管理这些贪欲!让赌博出现在他应该出现的地方。卖淫也在我圈定的范围内!吸毒在那些自甘堕落的人身上,整座城市才能把肮脏和阴暗面集中在一起。不至于到处横流,你看看其他哪座城市没有这些东西!这都是人性!你懂不懂!”

    声音也越来越大,唾沫横飞,说到最后也有点激动!

    但更像是在为自己辩护!

    陆文龙又变得安静:“我做的一切,都对得我的良心,我没有强迫女人出卖身体,我没有控制贩毒的人手,我更没有把赌场拿来做大做强,我敢拍着胸口说,我有情有义对得起天地良心!”

    武刚似乎被触动了心底一个禁区,脸色开始发青,恶狠狠的看着陆文龙:“你在说我?”

    陆文龙不惧怕:“谁混蛋我说谁!”

    武刚已经绕出了办公桌,刚才桌上的东西挡着,现在走近了陆文龙才看见武刚的后腰也挂着一把手枪,现在武刚一边铁青着脸,一边就把右手按在后腰枪套上:“你再说一遍!”

    陆文龙巍然不动:“你敢说你没进窑子里面搞那些女人?你看过她们是怎么服侍人的么?她们还是人么?你敢说你没从窑子和赌场里面分钱?就算你把钱都拿去送礼了,你说是你的无奈之举,你现在的位子不是你由此得到的好处?”

    武刚的手指已经轻巧的挑开枪套那个金属扣,右手紧紧握在小小的精致手枪握把上,有点喘粗气的模样:“你……”已经到了跟陆文龙几乎面对面,鼻子对鼻子的状况!

    陆文龙不闪躲:“你什么你!如果你有女儿在里面被人糟蹋你有什么感想,你的儿子在赌场挥霍吸毒你有什么感想,如果昨天晚上赌场开枪打死的警察是你儿子,或者开枪那个看守水房的是你儿子,你有什么感想!”

    武刚唰的一下就把手枪拔出来!

    猛然一下顶在陆文龙的下巴上:“你在威胁我!”

    陆文龙伸手握住了手枪跟武刚的手,要是换成一朵玫瑰花,两人的手这么握住,只会是含情脉脉的情人关系,可惜气氛和性别都不合适:“这不算威胁,袍哥人家,一言九鼎,我说了我会把武成峰给你抚养长大做个正直的人,就绝对会做到,这件事是为了感谢我们初期那些相互照应的事情……如果是威胁,我就会跟你细数,我在省委和平京认识哪些关系,可以用来对付你,但我没有!”

    武刚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信不信我崩了你!”

    陆文龙还是慢悠悠:“你没上膛。”他拿手覆盖在武刚的手上,以他的手劲要压住不让对方扣动扳机顺利套筒后座是不难做到的,但尾指顺势在这支枪管的尾部这么一扫,那原本应该凸起的上膛有弹指示就泄露了真相。

    武刚僵持在那里,好一阵,才松了手推开陆文龙,自己顺势重重的坐在身后的班前椅上,说不出的疲惫:“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就是陆文龙拿着手枪对局长,那可说不清楚了。

    陆文龙就先放下枪,还用袖子慢慢擦掉自己摸过的地方,才把手枪放在办公桌上,武刚就那么看着不说话,但之前几乎是强打的气势不见了。

    陆文龙转过身来就坐在对面的班前椅上,这似乎是一个暗示,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警察局长,对着下面诚惶诚恐的小袍哥,陆文龙还是稍微上半身前倾,双肘放在膝盖上,手指相碰敲几下才决定了开口:“省里面有人要收拾你吧?”

    武刚面色大惊:“你……!”还是斟酌了一下自己咬住的字尾开口:“你怎么知道?”没有否认。

    陆文龙当然不会说自己是从对方的态度和后来发现阿生判断出来的,毕竟他知道阿生在什么地方供职,这就是不寻常的情况,和其他赌客跟张庆楠只知道天下警察是一家,区别大了去:“我有我的渠道……张庆楠跑了,他会把昨天早上跟晚上的事情都担起来,剩下的你就知道怎么处理了,你还是那个局长,我还是我,那些消失的女犯人起码十年,二十年之间不会开口举报,这个取决于你的未来,因为你这样走下去,迟早翻船,你明白么,这就是我为什么从来都不愿跟你合作,不沾你的边,你不是袍哥,你比我还要没有底线,你没有义气或者情分一说,你是拿法律无情在给你当幌子,你两头都没做好!最终只会婊子的活儿没练好,牌坊也没立起来。”

    武刚对陆文龙这种极为放肆的比喻都没有反应了,呆呆的坐在那里,陆文龙不催促,自己靠回椅背上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应该很痛恨的家伙,感觉也很复杂。

    武刚是坏人么?

    他是这个城市执法者的最高领导,在这个正职必须是外来者,必须兼任政法委书记的城市里,武刚永远都不可能担任正职,但他在这个实际掌控大权的常务副局长位置上干下一桩桩漂亮的警界业绩,也把这座城市的治安用他的方式来掌控到他认为的满意。

    在这个复杂而人心躁动的年代里,武刚起码保证了这座城市各种不同势力之间的相对平静,没有谁敢在他的治下逾越,但藏污纳垢的城市角落却黑得令人发指!

    就好像评价张庆楠一样,一个人究竟好坏,哪里有那么绝对?

    好一阵,武刚才抬眼看陆文龙:“你……究竟有什么关系,我需要政法系统能到省厅级以上的关系……这一次……”话说得有点无力,但涌动着对权欲的渴望却没有丝毫掩饰。

    对,他就是输在了这个权欲。

    也许把一个还算有业务能力的人变成了如今模样,他做的那些事情,不都是为了好大喜功才编织出来的场景么?

    陆文龙收起自己刚才还有的那一点怜悯心和最后的容忍,站起身来打断:“我说过,我不关心你那些政绩的事情,也不会介入你的任何事情,我能保得武成峰的一生平安,保得那些女子不开口,就是我对你最大的忍耐。”

    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五章 最上面

    自己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的武刚似乎突然衰老了很多,好像支撑他的力量被抽走一般,瓮声瓮气:“你……就这么走了?”

    陆文龙站在门口前回头:“不然还要怎么?”

    武刚有些虚弱:“你不是上面有人么?怎么不往上报这些事情?”

    陆文龙点头:“老汪就是一架登天梯,他绝不是来渝庆做个二级城市市委书记的,我不用跟别人说多少,就跟他说说我在那个窑子里看见的东西,我想他都无法接受,老武,你因为这件事彻底失去了我对你的尊重,以前我还觉得你好歹黑白两道都压得住,算是一方舵爷,现在看来……以后我来做好了!”

    武刚猛吸气,好像在给自己打劲一样,突然从身侧的桌面上抓过了手枪,哗啦一声拉动枪栓:“我现在打死你!会不会算是你准备袭击我,被我自卫击毙呢!”

    陆文龙恐吓:“你怎么自圆其说我不管,但你的儿子一定会被报复,这不是我动不动的问题,我在,也许还能压住有些人不报复他,更能在你万一翻船以后让他不受干扰,你自己想清楚吧……”继续转身打开门,只不过在门口才转头:“你自己拉的时候,都没感觉弹匣没子弹?你这业务能力也太不精通了。”摇摇头关门走了。

    武刚不太相信的拉开套筒,从抛壳口一看,枪膛里面真是空的!

    明明自己一般都会在弹匣里面压上五发子弹的!

    陆文龙出来把手里的几粒子弹顺手就放在外面秘书的桌上,施施然的走了。

    从他下楼走到市局大院的外面,身后再没什么声音叫住他。

    走进来的时候。他都没有想过这么决绝的跟武刚把话说得这么透。但最终却还是完全的把这个曾经叱咤一时。未来也许还会风光一段的人物给彻底挑翻在地!

    没有喜悦的心情,更没有胜利的畅快,只有沉甸甸的憋闷,看看对面喜笑颜开立刻开车过来停在他面前的杨森:“哥!”陆文龙终于笑笑:“走,开车去一趟政法学院。”

    阿森很高兴:“去看二嫂?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作为老九,他很少问事情的缘由,都是陆文龙怎么说怎么做,这个跟陆文龙不打不相识的家伙。现在只对陆文龙感到由衷的自豪跟佩服。

    陆文龙先点头后摇头:“应该……没事了,走着瞧吧,我们去看看袁老师,琪琪那边……等她自己拿主意。”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疙瘩,没必要拉给弟兄们说。

    袁哲也是这么以为的,看见陆文龙进来就笑:“怎么,舍不得女朋友出国深造,现在是来给我说情给点好条件的还是要求阻止的?”

    陆文龙也摇头:“这是她自己的理想,她自己拿主意。”

    袁哲还察言观色:“吵架了?”

    陆文龙真有点强颜欢笑的味道:“也不算,有争论吧。我来找您是说点别的事情……昨天晚上彩云湖那边有个赌场出事了您知道么?”

    袁哲就皱紧了眉头:“你参与其中了?想摆平这件事?”

    陆文龙摇头:“我知道其中大多数环节,但跟我无关。昨天早上有家宾馆起火的事情,您知道么?”

    袁哲表情稍微好点:“听说有不法分子开车撞击大楼和投掷燃烧瓶……你也知道其中内情?”

    陆文龙很平静的点头:“后面的事情是我做的。”

    袁哲大惊失色:“为什么?”却没有如临大敌的把陆文龙推出去,他明白陆文龙既然来找他说,还跟拿起赌场案件一起问,肯定就是有原因的。

    陆文龙从头论述了刘宓的案件过程,再把那个窑子的情况讲了一遍,却没提到武刚,果然看见袁哲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开始到严肃,最后绷得很紧,陆文龙才说:“是警察参与其中的,我不敢报案,也不想通过上层关系往下彻查这件事,因为我不想把刘宓救出来以后再送回监狱,我已经不相信这个体系,那样只会让这个我和蒋琪亲手送进监狱的朋友遭受更多折磨,所以我就砸了这栋楼,把她和其他人一起救了出去,现在在安全的地方。”

    袁哲明显的咬住了牙关,声音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赌场呢?跟这个有什么关联?”

    陆文龙摇头:“凑巧在同一天而已,但我在现场,现在听说是死了个警察,但根据我知道的情况,这家赌场是有警察参与股份的,为什么还会闹成这样,这个社会是怎么了?”

    袁哲仰头眯着眼睛吸气,好像是在浮出水面呼吸一般:“触目惊心!我要写内参往上传递这些消息!”

    陆文龙摇头:“我并不是来指望你往上汇报的,要传递信息,我认识国委会的人,一个电话就能把消息传递过去,而且关系还很不错,我只是想问问你这个也在政法系统的人,这究竟是怎么了,我跟蒋琪的分歧也在这里,我只是困惑,但在犹豫究竟是完全抛开这一切按照自己的善恶观来,还是继续忍耐曲意奉承,跟目前的环境妥协,而她就是彻底的不相信和对这种局面的难以忍受。”

    袁哲坐正了,认真的思考一下:“怪不得最近有国委会办公室要了我最近的一些论文过目,你跟他们提到了我?”

    陆文龙点头:“我跟其中一位领导说到了法治的事情,当然我是小人物,只是说给他们听,他们可能认为背后有人教。”

    袁哲点燃一支烟持续的点头:“昨天早上的事情……本来就很蹊跷,警察到处上路检查搜车,但事发现场被定性为流氓打斗,属于治安事件,遭到损失的宾馆也仅仅是给派出所报案被小流氓骚扰,没听说死了人,更不用说你说的死了那么好几个,我们之所以知道就是因为有不少人讨论这种打斗的规模形式已经是渝庆好多年不见的,是不是社会秩序出了问题,更因为就是这个蹊跷……现在我明了了原因,更明白,司法警察机关出的问题才是根子上的大问题。”

    伸手扇开面前的袅袅青烟:“你帮武刚打了埋伏,目前的局面,他负有很大的责任,也许你潜意识里认为他跟你是同一类人,所以你下意识的帮他打了掩护,但监狱属于司法系统,警察是另一个系统,虽然一般来说公检法都算一大家,但毕竟是不同的,如果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会牵涉到很多人,这就不是个别人能完成的,这就足以说明整个体系从上到下都有问题,武刚难辞其咎。”

    陆文龙眨巴眼睛不说话,所以说,明眼不揉沙子,袁哲这个熟悉情况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再先说晚上的赌场案件,也很蹊跷,就是这个警察牺牲的情况,警察系统已经全面发出了不允许媒体传播这件事的要求,行政要求,说是会影响案件的后续侦破处理,这是很不寻常的,所以才会有人打电话给我们也说了这个情况,以往有警察在办案过程中牺牲,一定会大书特书作为典型模范,而且我这次听说这名四十多岁的老警察家里家庭条件非常差,现在不声不响的把事情按下去,抚恤金和名誉怎么办?也拖下去?这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弹掉手里的烟灰,却发现没多少了,干脆一口深深的吸掉:“关于武刚的问题,其实不是一天两天有人反映,在政法系统里面说,在市委那边说,甚至给省里面说,但你得明白有个现实就是,如果上面有领导信任他,那么事情就会变成瑕不掩瑜,看待一个同志要从好的方面来看,武刚的确是在办案和大案要案的处理上有很好的口碑,这当然就是来自于他这种熟悉阴暗面运作形式的优势,但同时也是他最大的问题。”

    重新拿一支烟却没有再点,就挟着烟用二指点陆文龙:“他跟你,就是正好的两个对面,他是本来白色却不知不觉越来越染黑,你是黑色,却在用良心把自己洗白……”

    陆文龙居然呸呸呸三声:“良心怎么会洗白!”

    洗白在渝庆方言里面是完结,被搞掉的意思,很不吉利,袁哲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有点笑容:“好!你找我说,说明你是信得过我的,我也理解你找我的含义,我也许就是个神父,你来找我是需要获得点心理上的支撑,因为现在你面前黑与白过于混淆,这就是你为什么要把这两件看起来没关联的事情拉到一起说的原因,因为这里面都有警察在扮演反面角色。”

    陆文龙点头树大拇指,袁哲不用夸奖:“那么,我首先告诉你的是结果,的确,我会把事情以内参的形式上报,但不会提及武刚,因为我也有我的想法,这样的情况不是一地一隅一个官员的问题,在很多地方都有,换掉一个武刚,就会来个李刚张刚,而且有很大可能性他比武刚还不如,因为武刚起码还能压住大多数方面,很多地方是干脆混作一谈!所以,我采取的解决办法是,自上而下!”

    “从最上面!开始解决法治这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六章 光

    袁哲开始侃侃而谈:“一座城市或者一方疆土的党政管理是关乎民生,但政法体系才是根本,前些年搞运动把整个政府体系摧毁导致的民众,甚至政府自己都对有法可依,有法必依的态度模糊不清,这个问题的根源是在上面,不是解决这么一个武刚就能扭转的,所以我一直思考自上而下的司法改革,一种从法治态度上对待国家的改革,才是我的理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个理想主义,还记得么,当年汤老给你说的理想主义和乐观主义,我觉得说到心坎里去了,社会的污浊跟阴暗的确是永远都存在的,如果是像有些人那样把这当做自己也放大人性阴暗面的理由,那就是同流合污,彻底走向了错误,环境不是我们沉沦的罪魁祸首,更何况,这一切都是能在现行体制下逐步改变的,我有这个信心,持续这么几年的努力,也见到一些效果,这也是跟国家的态度相吻合的,只是我们的国家太大,令行禁止或者说上面自己也有个适应的过程,需要时间。”

    摁掉手里的烟蒂:“这个学期结束以后,我就会转到平京的中央党校任教,这边只是兼任一些校务工作,我也会把我的研究主题转到政治实施工程法学这个版块上去,这是上面跟我谈话的结果,说明国家领导人已经格外注意这个问题,变革就在眼前了。”

    很明显,这个陆文龙从未听说过的什么版块摆明就是做国家宏观或者基础根子上的调整,袁哲要被大用了。用古时候的话来说。就是要进入中枢了。陆文龙没有鸡犬升天的兴奋,只是默默的点头,他知道袁哲还有后话。

    果然袁哲话锋一转:“这是我们说的整体向好,但是回归到现实,一切都还在现实中,特别是你,已经走上一条极为危险的道路,因为你不相信政府。不信任政法体系,既不愿同流合污,又想在这乱世中搏出一片天地来,这个分寸的掌握,极其微妙,而且在现行状态下,这个分寸是随时改变的,也许就是新一任主政者对你的态度不同,你究竟是黑是白的结论就不一样,这才是我深恶痛绝的地方。黑白应该有法律评说,而不是某个领导的好恶!”

    陆文龙已经彻底从之前的愤怒中冷静下来:“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袁哲说得没错。从昨天开始,陆文龙已经处于一种极为亢奋的状态,他开始跃跃欲试的要冲破一种什么限制,之前面对武刚彻底摆明立场和痛斥一方警务大员的态度就已经表明他开始横下一条心了!

    华国人大多是没有信仰的,陆文龙也从未觉得信仰有什么重要性,他连关二爷实际上都不怎么信,只信自己,但显然袁哲说的神父,就是指陆文龙在这个心理黑白灰胡乱转换的阶段,就好像基督教徒找到神父告解,希望求得心灵慰藉一般寻找光明所在。

    袁哲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伸手把他拉了回来:“彻底放弃你那些暴力手段,当然某些自保的东西你也不可能完全抛弃,我没有那么迂腐,但最重要的是,洗干净手脚痕迹,把对你不利的细节跟环节尽可能清理干净,但这个过程我奉劝你不要再犯罪,为了掩盖一个谎言就会犯无数个错误来弥补,事情只会越来越糟,这是无数刑事案件中体现的特点,你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到经济建设和改变民生上去……”

    陆文龙终于有点笑容:“你说得我好像是个官家人。”

    袁哲不笑:“对!你就是要有这样的心态角度,兼济天下的心态,而不是仅仅是你那点弟兄,但这个过程不能让政府感觉你的体积过大,威胁到政府,透明度越高越好,明白么?以前你那个朋友维克托,我也研究过他们李家的体量,对于香港来说就是几乎关系到整座城市的民生,但人家就透明,在国内虽然不至于能完全保你平安,但起码是一个正确的方向。”

    陆文龙总结:“保证自己不被阴暗的东西搞翻,专心做白道,就在本地做大做强,好处都给老百姓,对吧?”

    袁哲点头:“我希望你能这么做,我也相信你能这么做,我会一直看着你做,也会尽我可能帮助你,小龙,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刚认识你时候那个毛头小伙子,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更是有了资产和影响力的商人,为善为恶,很多时候就在一念之间,切记!不要犯罪!”

    陆文龙已经完全笑了:“好咧!”就跳起身来要走。

    反而袁哲有点愣住:“这就完了?”

    陆文龙点头:“您从大到小,由远及近的把事情都说清楚了,我好好做事,等待干净的那一天不就成了,怎么?您还有什么要啰嗦的?”

    袁哲笑骂:“我到党校给国家领导们上课都没嫌我啰嗦的!你就不问问蒋琪的事情?”

    陆文龙犹豫了一下:“我们……我还是想她过得简单干净一些,这个阶段有点肮脏,没准会出事,她走远点也好。”

    袁哲想想还是点头:“你说的也没错……她呢,在学习上的确很聪明,但现实和书本永远都有一道墙,要懂得翻过墙,理论联系实际,这次算是个不错的机会,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而且是国家政法系统组织的留学生机会,是要为未来的法治实施工程做贡献的,必须得回来,我给她做了担保的,你们就好好讨论一下你们自己的事情,年轻人,不要觉得什么都是容易得到的,要珍惜。”

    陆文龙没了笑脸,点点头,有点神情寡寡的出去了。

    看看远处熟悉的图书馆跟女生宿舍,想想,还是转身下楼,上了杨森的车:“我们回家!”

    目光还停留在外面那些莘莘学子和教学楼,林荫道之间,难以言表的情绪盘旋在心间。

    这个时候的他和蒋琪之间,已经不是两人感情能够弥补认知差别的时候了,没有谁对谁错,但要重新梳理融合,显然都需要冷静下来用时间沉淀。

    杨森偷偷看陆文龙的表情,不敢出声。

    回到楼下下车时候,陆文龙才掉头给杨森叮嘱:“过去给大家说,事情应该没问题了,但不得出来,如果觉得闷,就分一部分人到旅游拍摄基地那边去协助施工,总之这段时间必须等我和老二的命令,才能回来!”

    杨森猛点头:“没问题!没问题,都聚在一起,开心得很呢……真的没事了?”

    陆文龙笑笑:“嗯,大家别招摇就行了,这件事过去了别提了,特别是知道刘宓的人你单独收起来说一下,以后就当没这个人了。”

    杨森可能想岔了,严肃的点头:“好!我明白了!”

    陆文龙也不纠正,摆摆手就让他去了,自己站在楼下莫名其妙的发发呆看看苏文瑾经常逗弄孩子们的角落,才调整一下心情上楼去。

    不过上到十二楼,陆文龙却按开电梯门,决定找余竹说说情况,就看见龅牙哥也正站在电梯门口匆忙的摸电话,一对眼:“正好!还说下了电梯给你打电话,里面没信号,那个姓张的小警察找到了!”

    陆文龙一想也对,掉头就跟着下楼。

    半小时以后,在一片河滩边的土路上,一部越野车和两辆面包车停成一串,陆文龙和余竹走下车来,前面哗啦一下拉开侧滑门,就看见那个年轻的小警察已经被五花大绑堵住嘴捆得结结实实扔在驾驶座后面,现在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外面。

    路上余竹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是他们出门时候,突然发现这家伙回到父母家附近的,按照余竹的心态,马上叫弟兄们拿下,真打算拖到这里放血扔江里的,陆文龙不同意了。

    虽然半天之前他是没什么意见的。

    就那么把一只手肘放在车门上沿,伸手拔掉对方嘴里的布团:“阿兵是吧,还认得我么?”

    两三年前那个正气凛然的小警察现在的脸上说不出的扭曲:“陆……陆文龙,我知道你是他们说的龙哥……武,武爷在滇南道的案子是你做下的,你,你……要做什么?”

    陆文龙换个称呼:“小张,你以前可是披虎皮的,怎么会这样?”

    扭曲的不光是脸,使劲的呲牙,似乎被刚才的填嘴搞得表情都不自然了:“到处都是黑的,我太天真了,人心险恶,看得太简单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没有救了……”

    陆文龙的声音开始变得冷冽:“所以你就不做警察了?”

    依旧被捆绑的人扬起头:“我被开除了!因为我抓了所长的关系户,对方是犯罪的人,被开除的居然是我!是我啊!这个社会已经坏透了!他们吃了甲方吃乙方,我才第一次收钱,就被他们抓住小辫子开除了!”

    陆文龙冰冷:“所以你就报复社会,报复那些更无辜更无助的女子?”

    一把雪亮的杀猪刀被陆文龙提在手里慢慢的闪着诡异的光!(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七章 戳

    旁边的座位上丢了一把手枪,据说是抓住这个家伙时候从身上搜出来的,居然还是用了一个警用枪套卡在腿上,当时要不是搜身的弟兄小心,没准儿就错过了。

    其实应该叫张衡宾的前小警察,后来看守窑子的打手兼司机,现在一脸的惊恐:“龙哥!龙哥!求你,求你留我一条命!”

    陆文龙有点狞笑的靠近,其他人都撤出了车内,在周围警戒,应该只有这个绑得跟粽子似的家伙能看见他的脸,刀尖就在对方的脸上慢慢滑动:“你都看见我的脸,知道我是谁了,我怎么留你?”

    完全判若两人!

    哪里还是两三年前那个独自一人,执拗得好像一块没有磨去棱角石头的小警察?

    活脱脱就是一个在目前社会中过刚易折的典型,眼泪鼻涕一把抓的满脸横流:“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放过我,我拿钱买,我买……”

    陆文龙沉声:“你在那里又吃又拿,收入还不少?”

    张衡宾被冰凉的刀刃在脸上压得完全崩溃,或者说他早就崩溃了,投身黑暗之中不过就是行尸走肉:“昨天我逃出去了……兰姐死了,被个大块头开车压死了,就在我面前肚子都爆开了!王总和我跑出门就分开走了,他管会所的,不知道茶楼这边的账房,昨天晚上乱作一团,账房在跟武爷联系,武爷那边好像也出事了,叫我们暂时不要动,但是现在都慌了。有人有消息说省里面有人要收拾武爷。我才想回来看一眼爸妈。晚点我们就把账房的钱卷跑了!全给你!买我的命……”

    陆文龙没有喜色:“有多少钱?”

    张衡宾惶恐:“不知道,茶楼开了快一年了,都是兰姐在管理,老陶也死了,涛儿死得比兰姐还难看,这都是报应……我也是报应……”开始有点神叨叨的喃喃自语。

    陆文龙刀尖就压进去:“账房在哪里?”

    张衡宾竹筒倒豆子:“就在茶楼对面的家属院楼上,五楼502,现在那条街都是警察。没人敢大包小包的出来,我都是看准了有个认得的同事才下楼出来……”

    口中叫声老二,陆文龙干净利落的把刀顺着对方的胸膛滑下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没等张衡宾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余竹刚凑过来一个头在滑门边,陆文龙就把刀从对方裤裆一下捅进去!

    三指宽的杀猪刀绝对是粗暴型的刀具,陆文龙感觉到了咕噜一坨的东西就信手一绞,张衡宾惊骇莫名的剧痛狂叫声刚出了个音,余竹就眼明手快的捡起旁边的布团一下塞进张大的嘴里!

    陆文龙还恨恨的再捅了搅拌一下,才拔出来。在浑身被绑得不能展开手脚,只能痛得像个热锅上的虾子一样剧烈蹦跶的张衡宾耳边咬牙低语:“你用枪在女人下身这样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们也是人?!”

    张衡宾已经满头汗水如同浆涌一般全是黄豆大的颗粒,使劲的甩头,砸出汗水好像还有满眼的泪水!

    陆文龙信手扔了刀在车厢里:“一样,送到猛子他们的山寨去,那些女子不是在那里么,把他交给她们收拾,或许折磨他,能让那些人恢复正常。”

    余竹满脸的奸笑:“是么?用他来治那些不正常的女人?你还真够毒的……好吧,来来来,这里有个太监……”

    陆文龙看两部面包车开走了,才拉余竹安排那个账房的事情:“我现在就过去,你安排点人手跟过来,我今天已经彻底跟武刚拉爆了,他应该不敢收拾我,现在他的确烦心事比较多,趁乱我们收了这座茶楼的帐!”

    余竹跟他早就计算过这家茶楼窑子的惊人收入,狠狠的点头:“我跟你一起过去,昨天早上在远处指挥,早就把那一带的地形摸熟了。”

    陆文龙点头笑,他开车,余竹打电话找人手,只是刚把电话摸出来,陆文龙突然伸手盖住了他的电话:“先不忙,我们过去看看,把张扬给我找过来,带上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工具。”

    余竹眉头跳动:“不硬来?”

    陆文龙拿过两人中间张衡宾那把手枪,很漂亮,跟之前陆文龙看见的警用手枪完全不同,做工精美,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力量感,但枪口部分磨损比较严重,显然也辗转了不少地方,把弹匣退出来,数数里面的八粒子弹又装填回去,余竹的电话也打完了,陆文龙才开车启动,顺便把自己跟武刚争吵的过程复述了一遍。

    余竹的嘴长得还是比较大,加上他有龅牙,很夸张,就差流口水了:“六儿……你这胆子现在确实够大了。”

    在亲兄弟面前,陆文龙还是有点飘飘然,装高深:“他就是条贪权的狗,且不说他虎毒不食子,要给儿子一条后路,我上面有人,加上抓了他的把柄,无论张庆楠还是那帮女子,都能把他吐得一干二净,所以……我估计他不会翻浪(翻脸不认人)。”

    余竹灵活,又摸电话:“我叫两个机灵的随时远远盯住他儿子就行了,他只要把儿子藏起来,那就是要对付我们,一直放在我们面前,就肯定还不敢动我们。”

    陆文龙大赞的树个拇指,龅牙哥就得意的打电话吩咐下去。

    陆文龙再把刘宓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两句:“洗心革面了,那就当成兄弟,一张脸已经花了,自己下定了决心,我就把她送到香港去,娜娜在那边,看看她能有什么发展进步,那都是她的造化。”

    余竹问明白叫吕四以后,就坐在副驾驶给陆文龙双手抱拳认认真真鞠个躬:“我们兄弟之间就不用说什么了,这是代我老婆的,吕四……一直是她的心病,回头我给她说了,一定心里轻松不少,也希望二嫂不要有疙瘩!”

    陆文龙伸手拍拍他的拳表示心领:“蒋琪这边麻烦得很,她想出国去学习,也罢,那就让她出去看看,也看造化吧。”

    余竹有点艰难的开口:“你……不留二嫂?”他可是从头看着这两小无猜一步步走来,心里不惋惜不可能。

    陆文龙苦笑:“是啊,没准儿出国看花眼,我们这些土拉吧唧的袍哥就不算什么了,但我有什么资格限制她?假如就她一个,说不定死皮赖脸的劝着,又或者我没什么这么大一摊子事,就厚着脸皮也缠着一起出去享受,现在哪有这个闲工夫啊,我都庆幸我幸好老婆孩子都来得早,可以一门心思做事呢……命!”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俩,坐在车厢里装模作样的扮老成。

    越野车在路上开进昨天凌晨折腾的那条街时候,能看见那被燃烧瓶袭击过的大楼乌漆墨黑的痕迹,一楼底部更是有撞击裂痕,旁边翻倒的围墙已经用彩条布给围起来,但外面的确用警察的红白条也划了圈不许进入。

    不过就是这样,路边依旧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余竹的确熟悉环境指点陆文龙把车往旁边的街道开:“那边背街有个糖酒公司的仓库,有个对外的停车场,比较宽大,也容易上路,车多,藏进去我们走过来,这会儿没法直接把车停在这条街上,喏喏……我还留了俩小崽子在这看热闹呢,没参加的,就是专门来盯着看热闹,那个……还有那个……准保是警察!”

    龅牙哥说起这些,简直头头是道。

    陆文龙就依了他,把手枪揣进腰里下车,余竹摸出电话开始给留在这边的探子打电话,陆文龙刚摸电话打算问张扬,就看见小贼张扬和蟑螂徐劲松抖抖索索漫不经心的样子从街对面蹲着起身过来。

    陆文龙对对眼,就和余竹一起走着朝目标大楼过去。

    余竹揣起电话:“收了一部分警察,中午时间突然就收走了好大一群便衣,来警车拉走的,但是肯定还留了一些人在这边,盯得没那么严了。”

    陆文龙点点头,拉了拉头上的棒球帽,换了一顶牛仔蓝的,眼睛还是瞟着对街烧过的大楼,这个淫窟不知道武刚会用什么办法掩盖。

    眼睛在对面,这边稍微不注意,就跟人撞了一下,对方哎呀一声痛呼,却没有跟他争论,埋着头就走了,陆文龙稍微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对方背了个很平常的单挎包,身形很臃肿,动作很僵硬的摸着脖子,右边的腮帮子几乎是托着的蹒跚着跟他交错而过。

    陆文龙往前还走了三步,才突然站定!

    就是哎哟的那一声,让他似曾相识,多在脑海里面这样翻腾一下,仿佛就是那个当他下楼时候,一脚踹翻的家伙!

    当时撞在墙上也是哎哟一声,自己接着就是一脚踢在对方右边腮帮子上!

    声音就是这样的!

    拍拍余竹的肩膀:“你去楼下看着,这条鱼已经跑了。”自己马上转身就跟过去,只对徐劲松做个跟上的眼色,指指余竹,张扬就自己跟过去,徐劲松不着痕迹的慢慢等陆文龙走过了才反过身在背后十来米跟着。

    陆文龙身高脚步大,三下五除二就逐渐靠近了那个家伙,看见对方已经靠近路边岔路口,准备招手叫出租车,就走上前,用手里的移动电话天线头猛一下戳在对方腋下:“老张?要坐车跟我一起走嘛!”却明显感到橡胶电话头碰到的不是肌肉身体,有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七章 着急

    不用多想,陆文龙的力气多大,压制着对方强行转身顺着路面往停车场走,徐劲松也快走两步,靠近点,但不伸手帮忙,若无其事的看着周围防止有人注意到。

    这个“老张”明显就是一慌,脚都软了一下,全靠陆文龙提着往前拖拽,感受到陆文龙的强壮和不用质疑的坚决动作,却让这人联想到什么低呼:“哥子……哪个分局的?我认得人,莫误会了……”

    陆文龙确认无误了,嘿嘿闷笑:“武爷的钱,你们都敢贪?!”

    这人脚下更软:“不是不是!我没拿多少,想逃命,不是没联系上么,他们两个都还在屋头等起的!”

    陆文龙唔一声,前面已经到了停车场,摸出自己的车钥匙,徐劲松快步上前从他身边擦过,接了车钥匙就过去找到熟悉的粤牌越野车,打开后面的车门,放倒后排座椅自己先上车坐着,陆文龙看看没人注意到自己这两人,才拐进去,一把把人推上车,徐劲松就娴熟的伸手摁住人:“哥!咋办?!”

    陆文龙掀开对方的衣襟一看,里面都是用胶带横缠在腰上胸前的报纸包!随便抠开一个,果然都是钱!

    陆文龙娴熟的从自己的扶手箱里找到一卷绳索和胶带,摸出那把手枪吓唬住见势不妙要挣扎喧闹的家伙,指挥徐劲松先把他手脚捆起来,然后才堵上嘴,检查已经捆结实了:“我去帮二哥,你把他身上的钱,全都拆下来。叫家里来个稳妥的人收走。你继续在这外面去放风!”摸出自己的移动电话放在座位上。

    徐劲松嘻嘻笑着回答一声:“好咧”。找了个塑料口袋摊开在旁边装成果,然后就毫不顾忌的在对方身上开始一寸都不放过的摸起来!

    陆文龙看他热情的模样,有点想笑,摘了那家伙的单挎皮包下了车,关上门,才重新回到街上,穿过人最多的一段,走进街对面的家属院子。就看见余竹正若无其事的跟小贼蹲在单元楼道边跟两个小屁孩嘻嘻哈哈玩!

    还别说,这俩伪装的能力真的挺强,从家属院门口经过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当,陆文龙从他们面前经过时候,小贼才跳起来跟在他后面上楼,陆文龙在楼道里给余竹做个手势,指指楼上表示两个人,余竹点头明白了,继续龅着牙逗孩子,估计是也想抱儿子了。

    陆文龙从腰间拔出那把手枪。慢慢无声的上膛,张扬在后面看见有点惊讶。陆文龙是一贯不许大家碰枪火的,刀都很少允许,今天实在是对上这样一群无法无天没有人性底线的家伙,陆文龙实在是不敢放松。

    摘下头上的棒球帽盖住手枪,两人前后脚慢慢走上五楼,

    陆文龙的脚步很轻,最后的一段楼梯基本上尽量无声,眼睛却一直看着楼梯之间的天井缝,观察上面有人在往下看没有,确定没有,才给张扬做手势,指指那502跟对面不同的厚厚铁框安全门有点傻眼,轻声:“弄不开,我们就骗开……”刚才那人身上大概搜过没有钥匙,这包里只摸到个刚才那人的身份证,叫陈洪生。

    陆文龙对一般木门还有点信心,因为实在不行踹开就行,但这也跟水房差不多,硬来硬上估计危险,所以得想别的招儿。

    未曾想张扬弓着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安全门,就从腰带上的兜里掏出根棉线,用根针捅进去,趴在锁眼上极为细心的听着里面的反应……

    让陆文龙觉得极为漫长的大约四十秒,生怕对面打开门或者上下有人来,但估计人们是真在街上看热闹,下午时分的楼道里面很安静,安静得陆文龙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面对危险时候他不害怕,这个时候的镇定功夫,估计就没小贼来得习惯了。

    手里的枪把都握出了汗来,才看见小贼脸上突然有点喜色,单手从腰带上掰下一块铁片,顺着钥匙孔在棉线之间谨慎的伸进去,慢慢的就拧动了!

    陆文龙有点惊讶,但反而镇定下来,把帽子重新戴上头,逐渐单手举起手枪,靠近门边。

    小贼居然还从腰带上取下个小油瓶,轻轻点到锁眼里,拧动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给陆文龙做个等等的手势,滑开门缝,又伸手在另一边的上下合页里各滴了几滴油,才把自己靠到墙边伸手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眯着眼睛看里面的情况,但又避免挡住了陆文龙冲击的线路,估计平时在家没少跟徐劲松练这个,但脸上的表情满足得就好像陆文龙打出全垒打,画家画出一幅名画一般。

    门开了,无声的推开,润滑油起到了关键的作用,陆文龙看见一条黑漆漆的玄关门口,走道边堆满了啤酒瓶,一股难闻的臭味扑面而来,他不为所动的挪动脚步,手枪就举在身前,闪身进了屋,张扬虚掩住门,就慢慢蹲在楼梯边观察上下。

    陆文龙要观察的就是别踢到啤酒瓶了,他很怀疑对方是不是把酒瓶到处扔在楼道上就是为了防范的,前面左右三间房,就没什么犹豫的了,直接先推开伴随巨大鼾声的右手边,果然一条大汉正仰躺在苇席床面上睡得正香,但右手却很不舒服的翻着伸到枕头下,显然那下面有什么!

    如果不知道有两人,没准儿就动手了,陆文龙轻脚轻手的退出来,偏头看看这边是厕所,最后的正面大房间里面坐着一个家伙正在包钱!

    右边墙角一个半人多高的沉重大保险柜,陆文龙都怀疑再重点楼板会不会负荷不够,现在敞开着,里面全都是一扎一扎的百元现金!

    满满当当,淫窝窑子里的血汗钱!

    陆文龙侧方这个坐在沙发上的家伙,正叼着烟,轻哼着用报纸包扎,一万一包,整整齐齐叠在旁边,一把手枪就放在一叠报纸上当镇纸,但一伸手和每次拿报纸的时候就能摸到。

    陆文龙沉住了气,稍微等了一会儿,那人把面前的最后几叠钞票包扎好以后,起身去保险柜拿钱时候,抓住远离作为手枪的时机,他才突然快步上前,猛然用手中的手枪枪把重重的砸在对方耳后三指处,砍中了血管的一下顿时让对方萎顿!

    赶紧伸手接住身体放地上,捡起镇纸手枪塞后腰,然后才起身迅速的回到之前睡觉大汉身边,用手枪虚顶住对方额头,猛一下伸手到枕头下!

    特么居然是个手雷!

    被突然惊醒的大汉右手一下就握紧了,跟陆文龙的手一起握住那枚手雷!同时下意识的挺身想起来,懵懂之间冰凉的枪口就顶在了他的额头!

    对方还要挣扎,陆文龙就跟抓住一枚棒球一样重重的五指扣住,稍一用力就掰下来!

    戴着墨镜的陆文龙不怕对方叫喊:“阿兵和武爷叫我来……不要动!”这下终于安静了,张嘴刚要说话,陆文龙的枪口就塞进他嘴里:“不动不闹,道上的规矩就不会丢命!”

    轻喊一声小贼,外面就如同泥鳅一般滑进来:“那屋有胶带,先把这货捆了!”

    张扬的手脚很麻利,在枪口的指引下娴熟而扎实的把这个家伙连眼带嘴都捆绑起来,然后才是晕厥的那个,陆文龙根本就不问话,让张扬下去把余竹和徐劲松都喊上来,锁上门装钱!

    没有大的包,就直接用床单之类的包扎装,余竹本来建议找一堆弟兄过来蚂蚁搬家,不动声色的一人带点,就把钱带走了,可看看起码也有三五百万,徐劲松报称那姓陈的家伙全身搜遍,也就绑带了二十来万,而且都有点臃肿露馅,躲在这里等警察全部撤离显然也不靠谱。

    陆文龙笑眯眯的摇头,让徐劲松去自己车上拿个棒球,再买两捆尼龙绳和鱼线回来。

    然后,就分头把钱结结实实的包成了四五个大包,两个被逮住的家伙已经甩到厕所里,徐劲松还以为是要他拿尼龙绳捆人,陆文龙笑着摇头,就在背街的那个房间开始拆鱼线,把线头子绑在床头,一百米的鱼线都拆出来,一圈圈散在地上,最后的线头子绑在网球上。

    余竹眼睛一亮,伸头到后面看看的确后面再隔一条街又是家属院:“你扔过去?”这的确是个办法,只要天黑以后,把线头子扔过几十米外的街那边,带过去尼龙绳,呼啦啦的就能把包袱斜滑过去,开车到那里面等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东西带走了!

    陆文龙展示自己的肌肉:“练这么多年,这一投最值钱!”

    几个弟兄都无声的笑!

    接着就听见外面有人轻轻敲门,四人顿时一惊!

    余竹和小贼都属于比较羸弱的那种,靠后躲在房间里,陆文龙指点他们从窗户放绳子,说不定只能跳窗逃跑,自己摸出后腰的手枪,递给徐劲松,让他站在小屋门口,自己才握住手枪慢慢靠到门边压低了声音含糊不清:“谁?”

    外面的声音很着急:“我!老董!陈老三怎么没过来?赶紧的!已经通了线,警察全部撤走了,我们把车开到楼下,赶紧把东西装下来……”说完脚步声咚咚咚就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八章 代价

    陆文龙只思考了两秒钟,就跳回房间里面,指挥人脱衣服。

    那个在床上睡觉的大汉,身高比他差点,但够胖,数钱的家伙到现在还没醒,和小贼的身材差不多瘦小,两人穿上对方的衣服,徐劲松和余竹负责押两个俘虏在后面,用胶带把数钱的家伙绑在只穿着内裤的大汉背上,由他来背这个家伙下楼,但现在徐劲松拿着手枪跟余竹在房间里守着俘虏等消息。

    龅牙哥反复的在房间里面到处寻找可能留下的痕迹,连鱼线尼龙绳之类都找个包装了,最后还看见有个账本,和两部移动电话,不客气的收走。

    陆文龙把大的一包床单包裹装满鼓鼓囊囊的钱下楼,扛在右肩头遮住了脸,也遮住了他放在颈项和包袱之间用左手抓持的手枪。

    张扬扛小包,也遮住了脸,但他就没拿任何武器,也是真够相信陆文龙的,低着头慢吞吞的比陆文龙慢了一层楼的梯步,走下楼去。

    没人在楼道上,陆文龙只看着自己脚下的楼梯,走到最后一段台阶转折处的时候,就明显听见下面有纷乱的脚步声和打开车门的声音,带着棒球帽的他飞快的半抬头把包袱转身一下瞥了一眼又恢复原状,保持稳定的步伐下楼,看上去一大包钞票的确够沉重。

    那些女子做牛做马的血汗钱,是够重的。

    陆文龙无喜无悲,食指在扳机上轻轻抚动一下,他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会忍得住不扣动扳机。这条线上的所有人。就跟他在滇南道遇见的那些毒品贩子差不多。在他看来都没有留存的必要。

    他们已经彻底丧失了做人的道德底线……

    三个人,应该是有三个人在这辆越野车上,现在已经拉开了尾厢门和后排门,驾驶座上的人只是把手伸出来搭在车窗上,副驾驶和后排的开了门,眼巴巴的等着。

    陆文龙快速评估了一下现场,就好像在棒球场上阅读对手的外野手,游击手位置一样。松开用脖子和包袱夹住的手枪,伸出左手到脑后给后面的张扬无声的招招手指,小贼就加快点脚步,紧跟在陆文龙身后。

    陆文龙低着头走下楼梯,把包袱快速的一下颠落在尾门尾厢,一个人急切的探身伸手从缝隙摸:“金额是多少?”另一个已经回身到前面上副驾驶的座位,张扬在陆文龙身后碰了一下,陆文龙左手就抓住手枪猛然下劈,枪把一下就砸在这位的脖子上,陆文龙脚步不停。加快几步绕过尾门冲上前去,追上那个已经拉开副驾驶门的家伙。铁棍般结实的左手臂一下就锁住了对方的脖子,重重的顺着他的大力撞击一起冲撞进副驾驶座位上,左手的手枪已经稳稳的抵在已经感觉不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驾驶员头上:“抱头!”

    从瞥见后视镜里面似乎突然有个什么大动作,到风驰电掣一般冲撞上来的动作只有一两秒的感觉,驾驶员真的呆若木鸡,对冰冷的枪口没有任何反应,就呐呐的举手抱头:“兄……弟,哪条道……”

    陆文龙拨了钥匙没好气:“闭嘴!”对后面喊:“通知下来!”

    张扬赶紧打电话,然后挂了就试图把昏厥在尾厢的家伙塞进去,居然涨红了脸都搬不动!这家伙也太沉了,当然更大的原因是张扬的确有点单薄。

    还好,后面余竹打头扛着包,徐劲松用枪逼着大汉背着同伙也一起下来,立刻就能帮手。

    陆文龙几乎把身下那个家伙压了个半死,开始还在剧烈挣扎,等他松开手臂起身的时候,几乎都半昏迷了!

    余竹带下来的绳子派上用场,简单的捆绑一下,把这五个人就跟货物一样,死死的塞进七人座的后排空间,余竹抱了小贼坐在前排,徐劲松用钱包袱当掩体,隔开自己跟五个绑住的家伙,一瞬不眨的用手枪指着他们,陆文龙开车。

    实在是这三个协同的家伙都不是动手派,还好陆文龙一个顶几个。

    开出去,果然街上警车之类的都不见了踪影,也没人来查车,等到了停车场外,余竹和小贼赶紧去开了自己的车过来,把包袱装过去,但人都还是徐劲松盯着。

    一口气开回阿林的修车厂。

    陆文龙看看这五个刚抓到的家伙:“一起,送回猛子的山寨,顺便装一车日常生活用品上去,争取给上面修条路。”

    这边的人手就多了,把五个俘虏绑得严严实实,陆文龙没半分怜悯:“带上去给上面的认人,如果是作恶多端的,直接骟了,给我在上面绑严实了,回头我要去看的。”

    王猛已经带着那些女人走了,这边剩下是他的弟兄,叫一声好,就纷纷装车:“船哥刚说了,路上的路障啥的都撤了,现在已经没警察查这个了。”

    陆文龙明白是武刚开始做收尾扫除的工作,点点头,留下余竹在这边处理后面乱七八糟的琐碎事情,自己开了一部车回家吃晚饭,顺便把一大堆钱带回去给林聪上账,张扬和徐劲松难得出个行动的任务依旧开了他们那辆破破烂烂的小面包,跟在后面,不过看着前面的越野车,两人的话多得不得了:“看见老子拿枪没?!帅不帅?!六哥的动作老子学了九成九!”

    张扬敢鄙视:“我开的门!一点声音都没有,六哥才能猛虎下山!爽啊!”

    ……

    其实还是紧张过后的宣泄。

    陆文龙就没有这么冲动,两支手枪和手雷都放在自己的扶手箱里,下到被武刚称为下半城最低贱的家附近,特别靠近江边,在车里把手枪快速的拆成一堆零件,扔进滔滔江水中,最后连那颗小菠萝一样的手雷也扔进去,铁疙瘩只在江水上溅起一星点水花,就消失了。

    心里逐渐在敞亮起来,自己固守的东西依旧要固守,守护自己的家人、弟兄姐妹跟产业,但更多还是要依靠正行。

    那些纷乱的事情就要拿个大笤帚一样,全都扫到路边去,别扰乱了自己笔直前进的大路!

    所以回到家里的苏文瑾和汤灿清就明显感觉出来,陆文龙跟走之前的情绪有很大的区别,明朗了许多,所以她们脸上也有按捺不住的笑容:“解决了?”

    陆文龙重重的点头:“解决了!”

    苏文瑾试探:“那要不要给蒋琪打电话?”

    陆文龙淡淡的笑:“她自己拿主意吧,不影响她。”

    这个不影响,一过就是快一个月。

    三天过后,吕四就已经抵达粤东,然后连夜走偷渡路线到香港,办理冒名顶替的香港真人手续住进医院,在路上的几天伤情略微感染化脓,吕四却毫不在乎,反倒跟来看她的陆娜说越彻底越好,所以对院方建议她做美容手术的修复置若罔闻,只求早点消炎化肿就出院,不过一张到处都是伤痕的脸,倒是让她随便拿什么身份证都不用被警察怀疑。

    陆娜不知道她是谁,以前在楼里,刘宓还带娜娜妹偷偷去过喵喵,但现在陆娜除了听那把声音有点似是而非,已经只卷着舌头说普通话的吕四让她找不到分毫过去的影子。

    只有陆文龙在电话里告诉她的这是家里的阿姨,吕阿姨,要好好的尊敬,是一家人。

    所以一个人住在香港的陆娜就欢天喜地的过来陪着了,只是最后拆开绷带时候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吕四很平静:“女人如果觉得自己身材容貌就是一切,就是本钱,那就迟早要走上错路,就算运气好觅得如意郎君,人家跟你一样只看重你的外貌,迟早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就是死路了!”

    陆娜似懂非懂的听了,的确很尊重,只待养好伤以后,吕四就跟她一起搬回去李家那个别墅住,可吕四却要她帮忙找维克托、尊尼、阿灿把这三方在香港的所有商业合同跟文件都带到医院给她看,因为陆文龙已经知会了这几方,由这个满脸是伤疤的女子担任自己在香港开设公司的代言人,所以连强叔都好奇的来医院看了看,以为是陆文龙又纳了一房小妾,看过以后,却不声不响的走了。

    用他身边一个白纸扇的说法就是:“这女的一脸破相,烂得如此彻底,却没半点悲伤情绪,看那样式,多半就是自毁面目,能为龙少做到这样地步卖命的人,嘿嘿……手段了得啊!”

    维克托也来看,态度很好的了解一下吕四的想法,吕四认得这个阿托,不知道他有何等能量,但既然是陆文龙的兄弟,就是自己兄弟,知无不言的坦诚相告,从自己犯下大错进局子,到在窑子里的过往都毫不隐瞒,平静描述得好像讲别人事件,维克托简直颠覆了世界观,在家消化两天才适应这个事情,恨恨的安排了一系列的专业人员来给吕四上课:“阿龙成天东奔西跑,从来没有时间坐下来学习这些应该掌握的专业知识,既然你原来也是学商务经济的,那么就用心替他学,重新做人,你要懂得你是多么珍贵的拥有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阿龙全心的信任你,我也一样信任你,你要学会死心塌地的成为他最有用的臂膀!”

    吕四就坐在床上淡淡的回拱手礼……

    只是等四下里没人了,漫漫长夜里才躲在豪华贵宾病房的苏格兰羊绒枕头里撕心裂肺的哭了一场!

    终于得到了自己曾经想得到的享受和信任,可代价却如此惨重!(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九章 啊呸

    接着是张庆楠,他在粤东一座海边城市呆下来,资金很快递过来,以香港信字堆为纽带的粤东道上弟兄上门以礼相待,摆下**彩私档、走私车贸易、酒楼茶馆经营等多种业务,随便这位龙少的兄弟选择,张庆楠不缺钱,但陆文龙叮嘱了这些人,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找个事情做,免得每天无聊,迟早会跟渝庆的老兄弟联系。

    张庆楠却颇为意外的在海边决定修个度假村,陆文龙揣测他多半又想搞自己熟悉的赌档,也不阻拦,首批款项五百万就陆陆续续打过去,甚至还从香港请了设计师和施工监理参与他的工程。

    只要张庆楠自己对事情感兴趣,顶着一个新的名字和身份在粤东过得开心就好。

    因为渝庆这边已经把那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挂在了张庆楠头上。

    所有赌徒每人交纳五千元就可以走人,不是取保候审之类的,是彻底释放没事儿,少数十几个赌场人员被拘留,只有水房的四人被移送检察机关起诉。

    这是个非常离奇的结局。

    甚至连七十多台车都自行去人到彩云湖门口开走,在陆文龙的许可下,杨森试探着派个小崽子也成功的把自己那辆二十多万的走私越野车给开回来了。

    并没有人过问。

    阿生是在第六天过后才从蜀都打电话过来,用外面公用电话亭的电话给陆文龙打过来:“老王死了,为了救我,一把推开了我。被一枪打中了脖子。当场就不行了。我也推开了别人,现在领导知恩图报,正在把我往省厅输送树立典型,我应该怎么办?”

    陆文龙回答很简单:“做好你自己,做你最愿意做的事情,做个好警察,千万不要贪赃枉法,但也不要以为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朗朗乾坤黑白分明……”说着还把那个张衡宾前后判若两人的转变给阿生讲了一遍。顺带把那个窑子跟警察的关系,以及彩云湖赌场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缘由都说了。

    阿生思忖一下:“省里面……我级别太低,不知道原因,但是的确是有听说是要整顿渝庆的环境,有人说那个警察局长太不像话……”

    陆文龙嗯了一声:“那是他的事情了,我从不依靠他,等他自己折腾吧,只告诉给你一个单独的秘密,切记不能告诉第二个人,渝庆可能会从蜀都分出来单独成省。所以现在我才会比较在意对渝庆的掌控,这是个有政治意图的大事情。千万别外传,就看这个局长能不能熬过这个坎,过了,他就是跟省厅平起平坐的级别,不过……那就难说。”

    阿生的第一反应却是着急自己的人生方向:“啊?分出去?那我怎么办?隔着一个省,我还做什么?”

    陆文龙宽慰他:“距离不远嘛,渝庆就这么大,你就在蜀都好好干,我们在蜀都也有个场子,以后估计还会有更多,嗯,我们做正经生意的,叫会有更多生意跟公司,我们兄弟同心,这次不就是缘分,如果不是你先提醒,我不能那么快撤离,最后真的差一点就给拦截了。”

    阿生简直是忧心忡忡的挂上电话,也是挂了电话以后,陆文龙才想起忘记拉家常说自己有了三个孩子,忘记问阿生现在有女朋友老婆没有……

    确认警察已经开放了所有严查布控以后,陆文龙就跟钉子带着林聪等人驾车去了趟山区,从阿生曾经执勤的那个乡镇开始,在街上驻点的马帮子弟带路下步行二十公里上山,除了陆文龙健步如飞,几乎所有人都累得双脚打颤,最后是王猛等人接了电话出来嘻嘻哈哈的把这几人给用竹竿挑回去的!

    这个已经前后藏匿了二三十人的寨子,陆文龙必须来看看,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可就是心腹大患了。

    王猛的父亲,那个老马帮马锅头王瑶峰颤颤巍巍的也出来迎接,才两年多不见,就明显老了很多:“六爷好!”

    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这么拱手称呼,二十一岁的陆文龙还是有点挂不住,但没有装模作样的推辞,回以抱拳:“寨子里的马帮弟兄们还满意么?”

    王瑶峰脸上笑得跟皱起来的橘子皮一样,古铜色的皱纹都眯成缝了:“托您的福,见了世面,带回来收成,谢就不用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这把老骨头要交代了,以后就仰仗您带他们走正道,走大道!”这是正儿八经的全面托付,算是把王家马帮交给陆文龙当子弟兵。

    的确,两年多点的时间,每个月就有一辆车满载马帮子弟的家书和各种采办的物资送回山里,轮番也有人回山里休假,又带走不少年轻人,更不用说这两个春节纷纷带了丰厚的收入回家,特别是在王猛带着把那个古驿站找到以后作为影城开发,大量寨子里面剩下的妇女老幼都成了建筑工地上的后勤主力军,整个王家四百多口人,百余个最青壮的小伙子在渝庆,中老年汉子跟成年妇女在影城工地,现在周边三个寨子合起来也就百多个老头老太婆和小孩子了,全面依托在陆文龙的产业下面吃饭,比县城那些外出打工的收成好多了。

    而其中最重要的却是地位,渝庆一带外出打工,无论是粤东沿海,还是沪海三角洲一带,都是被人瞧不起的乡下佬,这点是王家这边县城里面出去都最不好受的地方,受尽白眼的情况很多,而马帮子弟现在散在兄弟之间的生意中,绝无歧视看轻,反而都是年轻人打成一片,这一点王瑶峰当时只让年轻后生跟陆文龙走,还是走对了,年纪大的不太好融入进去。

    陆文龙点头:“猛子不错,回过头,如果你同意,我就收了他做二十弟,他要独立做个行当或者继续把马帮弟兄散在各行当里面都行,一家兄弟就没了隔阂,我也没有吃了马帮弟兄的意思。”

    王瑶峰哈哈大笑:“好!我知道你的胸襟,什么马帮袍哥刀儿匠,那都是过去的称呼了,只有团结抱成团,跟你左右,这些年轻人才会有出路,一切由你定夺,我感谢了!死都瞑目!”

    陆文龙笑着点头:“带上来的人怎么样?我打算安排人开始给这里修路,通一条公路上来,以后什么都方便一些。”要想富先修路,本来也是农村的老规矩。

    王瑶峰却拔出烟杆摇头:“不妥不妥……我就是要跟六爷您说这个。”

    陆文龙民主:“叫我六儿好了,您说!”

    王瑶峰有规矩,先拱拱手才说:“我认为是最好不要修……,这山里面的寨子,说到底是六儿你的后院,后院就要有围墙,且不说外面的事情会不会一帆风顺,也不是说要退回来在这里做土匪,起码你总会遇见这次类似的事情,我已经听猛子把你们做的说了,做得非常好!但如果你把路修通,有些东西就没法那么隔绝了,比如一个人就能顺着公路逃出去,而现在这一路,哼哼,没有王家子弟带路的话,没人能走出去……政府都很难进来找我们!”

    陆文龙慢慢点头:“有道理,但我是觉得里面过得太苦……”

    王瑶峰老谋深算:“饿其体肤苦其心志,才能成大器,我认为六爷你以后就应该经常把这些弟兄拉回来到这里吃苦,我现在发现有些马帮子弟进了城,就挑三拣四,挑肥拣瘦,这不吃那不喝的,这样下去是要出问题的,我就把这些家伙限定在寨子里生活,你隔段时间就轮流弄一帮人回来吃苦,受不了的滚蛋,自然就能把心智不坚的假东西给剔出去!而且对这些弟兄的身体也有好处。”

    陆文龙哈哈鼓掌:“好!好!真的好!”上次他不是就在十八楼的拆迁过程中,也这么劳动捣鼓了一番么,之后对他清理队伍,也起到了很明确的作用,但这样的事情显然也是需要经常搞的,所以王瑶峰这个提议是很有用处的。

    把自己上次做的给王瑶峰讲了讲,两人越说越投机,前面也逐渐走上寨子中心的平坝,环境的确比较艰苦,因为山地之间高地错落,所以都是用木梁架的高低层,上面住人,下面空着堆柴火或者养牲口,一方面隔潮通风,另一方面也能应对山地之间的水流泥土冲击,但现在看过去,二三十栋木屋全都黑黢黢的陈旧模样,虽然下面的牛羊不少,可到处一片败落景象,只有那些在窗户上挂着的各式艳丽性感女式内衣显得格外醒目!

    陆文龙一下就收住口:“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王瑶峰看了就哭笑不得:“啊……这些人啊,可费了老大的劲,特别是猛子这些年轻后生回来,现在我根本不允许他们靠近这几间屋!”

    果然,等陆文龙稍微靠近点仰头查看专门住着二十多个窑子里面救出来女子的房屋时候,听见的却是娇呼:“大爷!快救我们出去……”

    啊呸!陆文龙差点从土坎上摔下去!(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章 心理问题

    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的。

    按理说是需要心理医生来处理这些女人的,起码吕四现在就有一名专业心理医生给她做调理,但她的心结打开,估计还是跟陆文龙在江边露天的那啥吧……

    更重要的是,吕四现在有非常坚定的信念和寄托,才能戒除或者压制心底那股……淫欲!

    没错,这些女人是在窑子里面经受了极为惨烈的折磨,这种折磨是从身体贯穿心理上都有的。

    人性本来就是有淫欲的,这点是需要限制的,世界上绝大多数民族都会用各种各样的信仰或者宗教甚至戒律伦理来约束这种心底的自然冲动。

    当然,国外也有些国家提倡自由开放,只有尽情宣泄才能回复人性本真,可就连极度自由开放的美国在经历了六七十年代以后,还是重归保守,控制总归是主流。

    而被囚禁在一个封闭环境,只有淫欲这样一件事充斥在身体和脑海中,就算有些是被骗来,还有些人是不情愿的女犯,到最终都已经彻底被激发出身体的**本能,这在无数医学专著中是有表述的,所以救出来,如果不加以治疗,直接回到社会中,只会留下一个个荡妇**!

    只是因为吕四再三要求陆文龙不得把这些女人放回去露出口风,更因为现在陆文龙需要这些女人作为钳制武刚的把柄,所以一开始,这些女人就被统一管制在一起,变相的保证了她们不会在恢复前回到社会上。

    可王瑶峰这里除了能关押,就啥都不能做了:“还好有几个大婶够彪悍。晓得是苦命人。但也下得手。只要闹就打,一打就老实!”

    陆文龙挠头!

    使劲挠头!

    楼上还有娇喘声,很专业很勾魂的那种,王瑶峰习以为常:“也就我这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根本就不许年轻后生们到这边来,老的也不许……”带着陆文龙到其中一栋的楼下,这里有个牛圈,四周都是封得严严实实竹杠。原本应该养牛的隔笼里面关了个人,陆文龙刚走近,就蹒跚着爬起来虚弱呻吟:“放我……放我出去……”

    陆文龙在阴暗的空间里定睛一看,不是那个张衡宾还有谁?可才多久的时间,已经面色枯槁,唇青面黑,眼见着是没多少力气了:“这……没养伤?”

    王瑶峰无奈:“自作孽不可活,这个家伙是抬上来的,你说了交给这些女人处理……嗯,用他发泄的次数是太多了点。还带伤……这才是要榨干了,一天少说也有个十几二十次?”

    陆文龙惊呆了:“我!我不是阉了他么!”

    王瑶峰嘿嘿笑:“您估计不擅长这活计。下刀走了屁眼!话儿是只有刀伤,养养还是能用的……只是一直在用,伤口就老不见好了,这些女人可恨他得要命!”

    陆文龙有点骇然的看看眼前这已经七魂六魄去了大半的年轻人:“其他送上来的六人呢?”

    王瑶峰如数家珍:“有四个被认出来,以前没少残害女人家,现在给了她们收拾,这家伙这一两天才稍微得空……”

    话音刚落,那原本下楼的楼梯就被封在这牛圈里,走下来俩女子,娇笑着就走向张衡宾,瞥见陆文龙蹲在外面,居然还打招呼:“小哥……进来一起玩玩不?”

    王瑶峰抽着长烟斗,一手无奈的托着下巴:“看见没……咋办?除了打和关,我啥都不会!要不就下药,我那还有点烟土,以毒攻毒?”见多识广的老马帮也乱出主意!

    陆文龙看俩女的真过来就拖那吓得魂飞魄散的张衡宾往草垛子里去,还端了盆水帮他洗刷,动作就跟自己当时和刘宓在屋里一般娴熟,接着就有一人低下头去操作,看张衡宾徒劳的哀叫着,另一人却轻笑着掀起他上衣撩拨胸前:“以前你不是最喜欢这样么?陈小红不是就因为含着累得睡着了,被你用枪乱捅么?来啊……双飞啊……”一边说,一边就毫不客气的看看差不多,推开同伴摆正位置就坐下去,开始翻腾!

    陆文龙都觉得自己有点小腹起火,弓着身转身出来,王瑶峰吧嗒吧嗒的抽烟嘿嘿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男女都是!”

    陆文龙还不能体会这句话:“怎么?”

    王瑶峰摇头:“到现在我还不能分清楚这些女人是谁谁谁,但光是看面相和她们做事的做派,也未见得是善人,有些狠毒之处,比男人还阴辣,所以你别怪我把这周围全都用竹杠封得严严实实,每天检查,都有人在用东西磨了想逃,我已经叫猛子他们在做钢筋窗……”指指远方,对面山头显然在建设新的寨子,就是烧砖砌房子了,这都是王猛他们在工地上学的技术,拿回家来用正好!

    王瑶峰一点没心理压力:“我最先要他们修的就是牢房……那两个没被女人们认出来的家伙现在戴着镣铐在对面下苦力呢,我不怕你弄更多苦力来。”

    陆文龙使劲摇头:“应该不会了……我的目的还是做正行,这次是鬼使神差的撞上这件事,我先想想怎么处理……调理这些人吧……”

    王瑶峰不着急:“慢慢想,不着急,牢房修好就转过去关,山里的女人有力气,折腾这些女子还是没问题,何况她们是只要挨打就立刻服服帖帖,给不得好脸色!”

    陆文龙想起最后一个人:“送上来那个公子哥呢?”

    王瑶峰哈哈笑:“对面也下苦力呢,不错!比那俩刚来的力气大!”

    那可是个瘾君子!

    陆文龙决定见见,王瑶峰不在意:“下山又上山一两个时辰,他们都要下工了,反正要回来那边吃饭,等他们过来见你。”

    陆文龙一想也对:“电话在哪里,我去打个电话问主意。”这里拉了一根电话线的,也通了电线,但都是几年前的事情,电压只够电话和几盏昏黄的灯,陆文龙决定起码还是要把这个改造了,电线很多都是埋在地里的,就跟那些在树林里面穿来穿去的迷宫一般,也不会被人找到。

    他给吕四打电话,这事儿真没法找其他人问。

    吕四接起电话来的声音,已经有点风格了:“我是龙腾实业的吕四,您好,哪位?”这就是陆文龙在香港搞的那个办公室名称。

    陆文龙笑:“我,陆文龙。”

    声音没变化:“六爷好!有什么吩咐?”维克托是专门给她找了礼仪老师的,如何保持语音语调,如何当好高级经理人或者往管家方面发展,都是有灌输的,只是未来吕四会变成什么样,真是看她自己的造化。

    陆文龙不纠结于这些称呼:“我在山上,那二十七个女的这边,有些情况我想跟你讨论一下怎么办。”

    那边的声音却依旧平稳:“好,您等等,我换个地方……”其实吕四是给陆娜示意,让她出去,很明显这中间有些话题不能让小孩子听。

    陆娜嘟着嘴起身:“他打来的?都没给我打电话!”但还是出去了,细心的关上病房的门,可出去之前伸手打开走廊这边窗帘,自己就继续嘟着嘴站在玻璃幕墙外面看着里面打电话的吕四。

    吕四脸上还是包得比较严实,露出来的眼睛诡异的看了看陆娜,把重心回到电话上:“您说……”

    陆文龙絮絮叨叨把情况说了一遍,吕四的回应就很简单:“姓名,我要这二十七人的姓名,您给我她们的姓名,是在里面用的号码和假名,我就能给您说她们的特点,爷,每个人是不一样的,有田二嫂那样的老实孩子,二嫂那样的天资聪明,也有我这样的自作聪明,她们每个人也是有很大区别的。”

    陆文龙觉得有道理:“好!我去问清楚了再给你打电话。”

    吕四特别说了几个名字和号码,才有礼貌:“六爷再见……”

    陆文龙在强迫自己习惯:“你也再见。”

    挂了电话的吕四,轻轻合上移动电话,呆呆的看了一会话机,才发现陆娜探头探脑在病房门口,就招招手示意她关上门,陆娜小鹿跳一般的过来坐在床边:“他说什么?问我没?他最近好不好?什么时候来香港?”

    吕四静静的看她:“他是谁?”

    陆娜奇怪:“就是他啊,你不是喊六爷么?”

    吕四揭发改变:“以前你叫他爸,现在不叫了?”

    陆娜还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这样,聪明的疑惑:“你怎么知道?”

    吕四就直捣人心:“你喜欢他?”

    陆娜吓一跳,下意识的左右看,吕四平静:“没人,就我们俩。”

    陆娜不否认的还是一样疑惑:“你怎么知道?!”

    吕四不解释:“你觉得可能么?六爷是绝不会让嫂子不开心的。”

    陆娜一根筋:“我喜欢我的,也不碍着大妈她们。”

    吕四直接:“你十六了吧?也是该思春发骚的年纪了,你知道怎么勾搭你喜欢的男人么?你知道怎么让你喜欢的男人更舒坦更喜欢你么?”

    陆娜才多大个姑娘,哪里听得这种话,脸红得快:“你说什么啊?不听了!”起身作势要跑。

    吕四一句话就让她乖乖的回来坐下:“我教你……”

    得!香港的专家其实也没把这姑娘的心理问题治好!(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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舵爷介绍:
舵爷自然即为掌舵之人,自古以来就是西南地区对一方江湖霸主的尊称,不但要能打能杀,还得义重情深。他没有强大深厚的背景,没有匪夷所思的金手指,只想给自己博得一份立足之地,世道艰难,但也充满热血,由少年时分的义气搏杀,到青年时期的冷峻狠辣,直至终于踏上江湖舵爷的传奇道路。舵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舵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舵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