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大杀四方
韩渐离摸着下巴问兰草：“你家公子不是说很穷的吗？这一押就是一百两，看来也不是很穷啊。”
兰草滴汗：“小、公子她所有的银子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两左右吧，上回救奴、救小的已经花了一百两了……”
“剩下四百两？那她上回还花了一百五十两与我买酒呢。”韩渐离好笑。
兰草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花了一百五十两买酒？”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奢侈了？这花钱花得也太豪爽了吧！“那，那现在不是只剩下三百多两了吗？”
全身家只剩下三百多两，她还一下注就是一百两，这要是输了，输三次就可就真一穷二白了。韩渐离又是忍不住摇头失笑，他发现跟柳三在一起他笑的次数可多多了。
兰草紧张地对韩渐离道：“韩公子，您能不能把公子叫出来？不赌了成吗？”兰草觉得小姐苦了那么多年，被苛刻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点私己钱了，这万一全输光了可怎么办？兰草没有什么安全感，她怕万一到时大夫人又想起来要折腾柳云薇了，她们又得回到以前那种生活，那时如果身上有点银子可就好多了。
韩渐离道：“难得她高兴，随她去吧，输了我垫上就好了。”
“可是……”兰草很想说，你跟小姐无亲无故的，这样子帮小姐也很是不妥当啊！醉月公子韩渐离兰草也是听说过的，她知道如果是好些的家世。柳云薇很难嫁过去当正妻，但即便是要为妾，这般私相授受也是会被人看不起的，说不定只能当贱妾了。但是韩渐离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饶雪空身上，兰草只好一个人暗暗纠结了。
饶雪空不知道这两人在人群外这段对话，要是知道，她估计会翻个白眼说一声：“本姑娘会输吗？这么小儿科的赌大小！”要知道，赌术在现代可是已经被精化了不知道多少倍了，她学的是多少代赌鬼赌神们总结出来的经验和摸索出来的出千手段，现在这些。真是小意思了。
这赌坊也许是碧玉城里比较大型的的赌坊。所以韩渐离才会带她来这儿。而她一百两投下去，还是引起了一群人的注意，眼见不过是一个清秀的小公子哥，穿得也不错。都以为是哪家富少爷出来砸银子了。庄家心里还暗喜了一下。
“买定离手啊。”庄家吆喝着，环视了四周一下，动作熟练地挥着手：“开啦！四五六。大、大、大？！”
有人哈哈大笑：“庄家口吃啦！”
庄家确实很是意外，因为刚才很少有人赢，所以他也没有出老千，饶雪空是第一次下注，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韩渐离挑了挑眉，“竟然赢了？”
兰草跳了起来：“赢了？”
庄家悻悻地把银子拨到饶雪空那边，这一局她赢了大概有一百几十两，饶雪空看也没看，只是眼睛晶亮地看着庄家继续摇骰子。
那骰盅自然与现代有区别，是瓷杯下面罩一块底板，在庄家手里飞快地摇着，清脆的撞击声在众人耳里响起，他们天天来，天天听着这种声音，在兴奋的同时有一种麻木。但是饶雪空却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那声音，每一声撞击每一颗骰子的滚动翻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这一项本领是饶雪空自父亲那里学到的，军区大院的赌风在她还未出生之前就已经形成了，所以她出生之后，她父亲便开玩笑说他经常输，要好好培养女儿，以后让她找回场子。所以在她一两岁的时候，她父亲就天天摇骰子给她听，听了那么多年，不熟也熟了。再加上饶雪空智商很高，很非常愿意学习，不管什么她都乐于去学，当赌技的精通让她尝到了好处之后，她更是没有放弃过练习。
在现代，一个参与赌博的人是让人看不起的，但是饶雪空在父母双亡，并从亲戚家回到军区大院开始单人为一户时，她很缺钱，她想要赚钱，所以她什么路子都走过。大一些之后她一年会去澳门几次，基本上每次去都会赌赢，有时赢几万，有时赢几十万，赢了就回家。
饶雪空觉得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才有安全感，而且不用求到别人，至少她就不会学得媚颜谄骨。
庄家将骰盅按在桌上，以高深莫测的目光看了饶雪空一眼，大声叫道：“快买快买啊，大小随运啊！”
饶雪空潇洒地将面前那二百几十两往写着小那一方推了过去：“全押小。”
兰草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已经蹦到喉咙那里了。
“我买大！”
“我也买大！”
“刚刚才开了大，不一定就会轮换着开小，开大的可能性大一点，我，我也押大好了。”
庄家看大部分人都押了大，对饶雪空道：“这位小公子可要改变主意？”
饶雪空挥了挥手：“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改来改去的，就押小，如果输了就当是我运气不好。”
“小公子好气魄。”
饶雪空心中暗道：不过才两百几十两就好气魄了？当年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在澳门可是梭哈了一轮两百多万的呢！
“买定离手，开啦！”
随着庄家的手伸向骰盅，缓缓地揭开，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骰盅，心都绷得紧紧的，特别是小兰草的，她都快把自己的手指给绞断了。
韩渐离却只看着饶雪空，她好像并没有全副心思都放在那骰盅上，反而还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来，对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韩渐离只觉得心里软软的像被羽毛拂过。
“小！”
“哎哟，这小公子运气可真好！”
有人叫了起来。
饶雪空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运气，运气，哎，我也不知道真能猜中，我不过就是想着，上次大，这次就该小了。”
“小公子是猜的？”
饶雪空睁大眼睛：“自然是猜的，难道我还能看得到啊？”
众人笑了起来。
本来想跟着她下注的，这一来也相信她不过是运气好，碰巧猜对了两次。只不过这运气一直持续了下去，半个时辰之后，饶雪空赢了又赢，在她的面前已经堆了一堆的银子和银票，让人看得眼都红了。
这时，其他人全部决定跟着饶雪空押了，所有人都等着跟她下注，庄家也额头冒汗地盯着她，饶雪空突然将银票整齐地叠了起来，银子都扫进一只早就准备好的银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转身就要走。
“小公子这是做什么？”
饶雪空头也不回：“回家了啊，沉迷赌博可是不好的。”
众人差点晕倒。
而庄家则松了一大口气抹了抹汗。
三人出了赌坊，兰草还没缓过气来，饶雪空对韩渐离道：“走，到下一家赌坊去！”
“小姐！您还要去赌？”兰草不敢置信。
饶雪空挑眉：“当然啊，一家不能赢太多，否则容易出事。”
韩渐离早被她那惊人的“运气”震住了，倒也有些兴奋，想看看她是不是还能继续赢下去，便举步带路：“走！”
兰草咬了咬唇，赶紧跟了上去。
接下来两个时辰，韩渐离带着饶雪空主仆换了三个赌坊，每一个赌坊饶雪空都大杀四方，一个劲地赢钱，每次都是在面前堆了一小堆银票和银两时便及时收手离开。
最后一次三人出了赌坊，饶雪空表示今天到此为止之后，兰草长长地吁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奴婢都要憋死了！”一开始她一直很紧张，害怕饶雪空输钱，后来是见她赢得多，则是又兴奋又紧张！
“你紧张什么啊，你家小姐我说了不会输就不会输！”饶雪空拍了拍她的头，又对韩渐离道：“走，今儿我请吃大餐。”
“大餐？”
“就是特丰盛的餐宴！”
“哈哈，好，你请，今天你都发财了！”韩渐离也不与她客气。
三人到一酒楼要了个雅间，饶雪空财大气粗地点了一桌子的菜，最后补了一句：“再来一壶好酒！”
“得咧！公子稍候着，饭菜马上送来！”
待门掩上，饶雪空合掏出大叠的银票放在桌上，又将一袋银子往上面一倒，“数钱喽。”
韩渐离好笑地看着她小财迷的模样开始数今天的收获，扫了一眼那些银子，心里暗暗吃惊，这赢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五千六百七十八两。”饶雪空数钱的速度也是练出来的，虽然现在换了一种币种也不影响。
兰草倒抽了口气，五千几百两？
这个数额也大大出乎韩渐离的意料之外，一开始他以为最多就是赢个几百两，哪里知道竟然一赢就是五千几百两！
“我能不能问问，你这赌术是跟何人所学？”他有些无语地看着饶雪空。
饶雪空很有点无赖地道：“自然是跟师父学的呗。”
兰草很想问，哪来的师父啊，可是她以为这是饶雪空骗韩公子的。现在她对饶雪空更有种盲目的崇拜了，小姐真是太神了！
“其实，是因为我人太好了，菩萨关照我的。”
“哈哈哈！柳三啊柳三，你简直是，简直是……”韩渐离拍着桌子仰天大笑，却是半天没想出适合的形容词来。(未完待续。。)
ps： 吼吼，咱们雪空有笔小财了！
第121章 情人眼里
饶雪空拿出五百两来，递给韩渐离：“给，这是你的。”
“不过是带你去赌坊，便白白给我五百两？”韩渐离惊讶。
“是啊，说好的嘛，提成。不过只能给你一成，别嫌少。”
“你倒是不小气。”韩渐离笑着将银票还给她：“我怎么可能拿你的银子，不是说你穷得很吗？至少现在我还是比你富有的，等哪一天我落魄了，柳三小姐可得接济下我啊。”
“那是两码事，说好了要给你就应该给。”饶雪空坚持己见。
最后韩渐离哭笑不得地收了这五百两，他还真没有想到跟着她在赌坊转了半天便能赚得五百两银子。
“小姐，您真厉害！可是赌坊以后还是不去了吧？”兰草今天冷汗都把衣服浸湿了。
饶雪空惋惜地说道：“我倒是想经常去，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哪个赌坊愿意让人天天去赢钱？偶尔换个样子去一次还行。”不过也不能赢这么多了。毕竟碧玉城的赌坊也不是很多，万一她赌出了名气也会惹麻烦。
这五千多两是自己赚的，饶雪空当然不可能留给柳云薇，这几天柳云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性地不见“魂”，像是今天她就缩在身体里没出现，饶雪空也省了去震昏她。
小产的事，最后也没查出个什么结果来，饶雪空猜想柳老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二姨娘也怀着孕。能拿她如何？再说在古代，一个贱妾在男人心中的确是没什么太大的重要性，就算怀疑三姨娘另有身世，此时也还未能肯定不是吗？不过柳老爷也因为这一点，这段时间对三姨娘好得很，各种补品跟不用钱似的往飘柳院里送，自己也早晚过去陪她说说话。
也许他有对二姨娘说了些什么，总之二姨娘也开始深居简出了。
柳云薇倒是一直拾缀着饶雪空说要去挖出是谁要冤枉她，要报仇，但是饶雪空当作没听到。不是她不生气不想报仇。但现在二姨娘是孕妇，她不想对一个孕妇做什么事，就算要报仇，那也得等她生产后。反正二姨娘要陷害她可没那么容易。
三姨娘视为希望的肚子没了。陷入了无限哀痛中。成了柳府的第二个病号。
大夫人被柳明如越缠越没精神，继续在扶湘院休养。
柳老爷好像是生意上出了什么事，有好长一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也顾不上饶雪空这边。
饶雪空隔三岔五便出去逛逛街，赚点小钱。有时是韩渐离陪着一起去，有时是她一个人去，不过每次出去她都经过一番乔装改扮，有时脸上抹点黑偷了家丁的衣服，有时衣服里多垫些布让自己看起来结实一点壮一点，还在某个小摊买了些假胡须什么的，总之每一次出去模样都不同，所以就算她每次都赢钱，也是赢得悄无声息的，毕竟她也不贪，一次赢个几百两就走。
兰草是不带的了，虽然兰草现在的胆量已经被她折腾得大了许多，但是在赌坊那种地方，兰草还是容易穿帮。
如此一个月下来，饶雪空竟然存下了上万两银子。因为没有带兰草，这是兰草也不知道的。
她将银子都存在了韩渐离推荐的一个银庄。
通汇银庄说是在全大昱朝各城都有分号，是大昱朝一个超级大银行企业，地位相当于中国人民银行，据说，通汇银庄的东家跟朝中要臣有关系，简单来说，这就是大官的亲眷开的银庄。
知道了这一点之后，饶雪空问了韩渐离一个问题：“万一那个大官被抓了怎么办？”
韩渐离笑：“你尽管放一百个心，这大官一般情况下倒不了，若是倒了，这通汇银庄就会被皇上抓在手里了。”
意思是说，皇上其实掌握着这个银庄的。饶雪空放心了。
不过她倒是发现了一点，韩家明明只是开酒坊的，而且也不是特别大的酒坊，韩渐离又整天闲得慌的样子，每天就花几天时间酿酿醉月，可是他却完全不像不怎么有钱的样子。
江南佳肴多，吃得讲究，比如他们去吃饭，韩渐离熟知碧玉城里那些隐在深巷中、价格高昂但是味道极好的私房餐馆，有时候他请客一餐饭吃掉百几两也是气定神闲。
饶雪空觉得韩渐离也不简单。
不过她从来不问，与韩渐离现在算得上是朋友了，朋友不一定什么事都得让对方清清楚楚的不是吗？
当然，她不知道韩渐离是不是拿她当朋友，还是在追她，这个人太洒脱太坦荡了，估计他哪怕真是追求一女子也是大大方方的这般相处着。
自然，她不会知道韩渐离时不时与靳啸寒通信，她渐渐成了他信中的主角。
江南另一座城。
夜雨无声。
这天渐渐地寒冷了，与京都相比，这南方的冷更让人无法忍受。湿润的，那些冰寒的水气好似都能从毛孔中钻进身体里，让人颤抖。
一客栈二楼，青川取下信鸽脚上绑着的小油纸筒，将它又抛了出去，然后赶紧关紧窗门，把寒冷风雨关在外面。
“主子，是韩公子的信。”
靳啸寒刚沐浴完出来，身上只穿着一套白色里衣，看得青川各种冷。他忙过将拿了木架上的袍子替靳啸寒披上。
“烧了。”
“什、什么？”青川问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把韩公子的信烧了，不由大惊：“主子，为何要烧了韩公子的信啊？”
“让你烧就烧。”靳啸寒瞥了他手里的小纸筒一眼。
“是。”青川只得应了，然后转身准备出去：“那主子您早点休息。”
刚才到门边，背后又传来靳啸寒的声音：“算了，把信拿来。”
待青川退了出去，为他关上房门，靳啸寒在床上坐下，抽出防水的油纸筒中的一小卷信笺，浓眉就先皱了起来。
这阵子韩渐离越发地无聊了，他的信鸽不是用来传这种没内容的信件的。
自打一月前那一封将饶雪空如何如何在赌坊里大杀四方的威风尽数跟他描述的信之后，韩渐离的离便离不开饶雪空。
说她乔装打扮的手法很是新奇，而且更神奇的是，她扮什么，气质就会跟着变成什么，连眼神都能变了。
一个人哪怕再乔装，眼神是不会改变的。虽然靳啸寒心里已经认定在柳府的那一位肯定不是真正的柳云薇，但是他还是不相信一名少女能够做到这一点，所以在这封信开始，他便觉得韩渐了对饶雪空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还有，说她对美食多有研究，有好些菜尝都未尝便能说出做法与调料来，甚至还知道很多他闻所未闻的菜式。
说她如何洒脱，如何幽默，如何博学多才。
总之，他们之间的信件来往，已经成了韩渐离夸饶雪空的专场。
靳啸寒向来自律又古板，性格肯严谨，心思从不放在风花雪月之上，所以对于韩渐离这种行为很是鄙弃。
打开信笺，他淡淡地瞥了几眼，把上面的字扫进了眼里。
“忘了跟你说最重要的，柳三此人很是有意思，上回她仅凭我简单一句话，便将你目前的境况分析得相当透彻。原话如下‘皇上让他建一支征南军，而且在军队未建好之前已经将这支军队抬到如此高度，这便让天下人都在估计，征南军必定是一支配备充高规格的强悍之军。可是皇上定然只给了组建普通军队的军资，甚至是比普通军队更少银子和物资，那要让征南军名不虚传，将军只能自己找门路来装备征南军了。按理说京都都是大户，都是王候将相，如果他在京都混得开，那些人的支持就足够了，何必千里迢迢到江南来找募捐？将军在京都定然还是根基不稳，朋友极少，皇上赏识他的个人能力，但又对他还不是很信任，一句话，尚在观察试探中。如此说来，将军这个位置他还坐不稳，甚至因为身处这个位置，随时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与危险。’”
字极细极密，咋一看还以为是军中机密，其实转达的不过是某一少女的一段话。
靳啸寒看了一遍，久久沉默。
坐了半晌，他提笔回信，信上只有廖廖几字。
“这女子能否为我军中所用？”
第二天韩渐离收到了回信，一看，噗地一下喷笑了出来。韩可亲正好过来唤他吃早饭，一看他这样子就翻了个白眼：“哥，你疯了吧，大清早地一个人在房里傻笑。”
韩渐离好不容易止住笑，摇了摇头。
事关靳啸寒，还是不要告诉可亲为好，这小妮子本就已经深陷其中了。
若是不了解靳啸寒，看了这句话会误认为他就是在问字面上表达的这个问题，柳三能否为他军中所用。
但是其实他的意思是：这女子再如何聪明，再如何机灵，始终是女子，不能为他所用，既然如此，你何必一再跟我提她如何如何？
这靳式回复，靳式冷风格，韩渐离虽然早已经习惯，但是每次碰上还是觉得甚是好笑。
算了，以后还是不跟他提柳三好了。
但是韩渐离没想到，就在他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不久，饶雪空便又做了一件令他觉得不找人分享就不舒服的事情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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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无意夺身
有了过万两存款之后，饶雪空的底气一下子足了很多。一万两，如果她省点用，一辈子没出什么事的话，应该也够养活她自己了。
虽然数是不能这么算的，还是要多备些存款，但至少现在她心里比刚来的时候好受多了。
有了银子，饶雪空就更急着找新宿体。
年关渐近，每次她在外面听到寻常百姓们谈到要准备年货的时候，心里就会有点忧伤和寂寞。
世界这么大，她只有一个人。
柳府不是她的家，这身体都不是她的，连这几个月相依为命的兰草心里忠的都不是她。到现在她也不过是有了楚花扬和韩渐离这么两个朋友，而且还不知道当她换了宿体之后还能不能当朋友。
似乎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好在饶雪空不是那种软弱性格，忧伤是忧伤，寂寞是寂寞，在行动上她还是会继续往前冲的。
现在饶雪空手里有了银子，用她刁钻的眼光挖了几个下人收买了，时不时能得到府里的一手消息。
就连兰草也被她有意往这方面培训了，这在古代内宅里活着，得具备这种间谍手腕啊，交际，收买，传递信息，都得到位才行。
柳云薇醒着的时候也会学着，她有越来越多的问题问饶雪空。这个时候饶雪空总以为以后她和柳云薇应该不会再有交集，禀着占了她身体就适当帮帮她的原则，倒真的是教了她不少。
一个人自小闯荡出来的。再加上有那么多师父师母教出来的，饶雪空脑子里有大把大把的东西，柳云薇闻所未闻。
十二月中旬，柳老爷派到三姨娘家乡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回来之后，几个人便与柳老爷关在书房中谈了大半个时辰。常负责为书房里递茶水的丫鬟说，中途她进去续茶水，老爷脸上有些放光，看起来明显是心情极好的样子，不过她进去之后，谈话便中断了。
虽然这丫鬟没有听到什么。但是饶雪空判断。那些人带来的肯定是好消息，这说明什么？说明三姨娘真的是有不错的身世的！
柳云薇像是被天上掉馅饼砸中了一样，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姐姐，快到灼华院去。我要告诉大姐姐这个消息！大姐姐定然会气疯了。哈哈哈。往后姨娘再不是贱妾了，如果外祖父家世显赫，父亲应该把姨娘抬为正室吧？对对对。也得去跟母亲说一声，她指不定得慌成什么样子呢！”
饶雪空刚想说，你也太心急了些，现在三姨娘的身世还未明，也不知道她外祖父是什么身份，若只是一个小官吏呢？要抬三姨娘为正室哪有这么容易，但是她还没说话，瞬间只觉得脑子一痛，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之前，饶雪空心里大骂了一句去你妹的柳三！
“我，我回来了？”柳云薇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又傻傻地动了动脚，发现自己真的能够控制身体，不由得又惊又喜，同时又想到了饶雪空，不由怯怯地叫道：“姐姐？姐姐你还在吗？”
没有动静。
柳云薇极度兴奋，一下子蹦了起来，在房里转了几圈。
好一会才想起来，她不是要去灼华院和扶湘院的吗？对了，要好好打扮一下！“兰草！兰草快进来！”柳云薇叫了起来。
“小姐，出什么事了？”兰草在外面听到柳云薇大声叫唤，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快快侍候本小姐着衣梳发，我要去扶湘院！”
“啊？”兰草一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因为饶雪空从来没有说过侍候她做什么什么，穿衣服也向来是自己穿的，只有在要出去时才会让她帮忙梳发。
柳云薇说着，已经自己走过去打开了柜子，看着里面的衣裳皱了皱眉：“该做新衣了！”之前饶雪空出去买那十几套衣服大多是夏装，后来天气冷了刚补了几套冬装，与原先柳云薇的生活质量相比，现在已经是好了太多了，但是现在柳云薇觉得，她马上就要当嫡女了，她将是柳府的嫡三小姐，而不是庶女，她也应该跟柳明如一样，满柜子满柜子的衣服，一年四季各有几十套！甚至，还要比她的更多更漂亮更昂贵！
她选了一套妃色绣锦梅的裙子，有些不满地低声咕哝：“姐姐挑的衣服怎么都这么素，以后得买些艳丽些的才好。”
“小姐，您说什么？”
“没什么，快快帮我梳头，就梳飞仙髻。”柳云薇说着坐下，自己一边挑着头饰，最后选了一套赤金嵌宝繁花栖凤簪子，这一套也是饶雪空所买的头饰中最为华丽的了，她买来之后还没有用过。
兰草一边替她梳着头发，一边偷偷地从铜镜中瞄着柳云薇，她觉得今天的小姐实在是有些奇怪，怎么说呢，就好像回到了以前那样。
因为走神，她手下重了些，不小心扯到了柳云薇的头发，柳云薇叫了一声，伸手就想掐她，但是想了想又放下了。
“兰草，好生侍候着，往后有你好日子过。”今天是好日子，她刚得知自己姨娘有不得了的身世，她就不跟这小丫鬟计较了，等她当了柳府嫡小姐，她再买多几个丫鬟，带出去也气派！
兰草愣了愣。
打扮好的柳云薇果然生色了几分，至少兰草就从来没有看过这般华丽的柳云薇。
“走，先去灼华院。”
“小姐，您平时不是最不喜欢去那边的么？”兰草不解地问道。
“我是不喜欢，但是今天非去不可。还有，咱这次也好好看看灼华院是如何布置的，以后我要布置得比那里更好，啊，对了，跟父亲要醉晚轩如何？对，以后我便住在醉晚轩！”
兰草跟着柳云薇一路向灼华院而去，她走在后面，总觉得还有些什么不大对劲的，后来才恍然，原来是三小姐的走路姿势好像不同了。本来是英姿飒爽的，之前她还觉得那样有些不够柔美，但是现在看到柔美的了，她又觉得这样别扭。兰草深深地迷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云薇现在还处在一种极度兴奋中，走路也快了不少。到了灼华院，夏凉先看到了她，转身就跟抱着手炉在看院子里的红梅的柳明如说道：“小姐，三小姐过来了。”
“柳云薇？她来做什么？”
柳明如急转过身，果然见许久不见的柳云薇正带着兰草快步而来，夏花伸手去拦，竟然叫她一把推开了。
柳明如蹙眉：“柳云薇，你这是做什么？”这段时间她心情一直很不好，母亲也一直病怏怏的，柳云薇更是天天躲在偏僻的西茉院，她们虽是同住柳府的姐妹二人也是很久不曾见到了。
“大姐姐，好久不见，你清减了许多呀。”柳云薇掩嘴笑了起来，“不过这倒是好事，以往大姐姐可是胖得跟猪一样！”
柳明如本来想着压抑着脾气的，一听这话哪里按捺得住：“柳云薇，你说谁胖得跟猪一样？”
柳云薇瞟着她：“难道不是吗？我江南女子以身形柔美闻名天下，大姐姐可真不像江南女子，真真胖得像猪！”
以往的柳明如的确是有些圆润，最近稍瘦了些，但跟柳云薇这样纤细的相比确实还是圆润很多，以前柳云薇就想这样骂她来着，可是一直不敢，这次她算是把藏在心底十几年的话骂出来了。
觉得一阵爽意。
兰草在后面却已经惊呆了。
柳明如被气得血气瞬间飙升，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柳云薇，你找死是不是？夏凉，夏花，抓住她！”
以前这种事柳明如主仆几个也做了不少，事隔几个月做起来也毫不生疏，柳明如话音刚落，夏凉和夏花立即冲上去一左一右扭住了柳云薇的手臂，十指更是用力掐进她肉里，痛得柳云薇立即尖叫起来。
“你们这两个贱婢！快放开我！你们知道我姨娘是什么身份吗？”
柳明如这会儿根本听不到她说什么，冲过去扬起手“啪啪啪啪”就狠狠地甩了她四个巴掌。
“你算哪根葱？竟然敢跑到灼华院来骂我？我打死你！”柳明如叫着，又连着再甩了几巴掌过去，直打得柳云薇双颊红肿。
兰草被这一系列的变化弄得半天回不来神，等到反应过来，立即惊叫着过去救柳云薇，但是她人小力微，哪里拉得开夏花和夏凉？
“你们放过小姐，放开！”
夏花扭头看了她一眼，提脚一踹，把兰草踢倒在地。
柳明如大笑起来：“哈哈，踢得好！兰草你个小贱蹄子，本小姐教训柳云薇，你也敢上来阻拦？仔细母亲再把你卖到青楼去！”
一听这话，兰草下意识就转向柳云薇，小姐会救她的……
柳云薇却转头过来叫道：“兰草，你还不快爬起来救我？傻了吧你！”
“柳云薇，你今天吃豹子胆了吧？”柳明如甩了她近十巴掌怒火发泄了不少，“挨了这么多巴掌还不哭？”
柳云薇哪里不想哭，她尖叫了起来：“柳明如！你敢打我，我告诉父亲去！姨娘马上要抬为正室了，我也会是嫡女，我会和你平起平坐，不，我的身份要比你高！快让这两个贱婢放开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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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再下杀手
柳明如觉得柳云薇简直是疯了！听听她说的什么？三姨娘要抬为正室？她的身份能比自己高？
“柳云薇，你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柳明如嗤道。
柳云薇瞪大眼睛叫道：“你才脑子坏掉了！你去问父亲，去问母亲！父亲是不是派了人去查我姨娘的身世，我姨娘是不是有不得了的娘家！你去问，去问！”
见她说得很是认真，好像不是胡乱捏造，柳明如心里有些打鼓。这时，大夫人得到消息急急赶了过来，正好听到了这几句话，心里一凛。
柳老爷说三姨娘身世有些问题这件事她是知道的，柳老爷还因此警告她不要对三姨娘和柳云薇下手，但是她其实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刘玉儿那贱人能有什么身份？一看就是小门小户教出来的，贪便宜又自私，性子又弱，遇事只会哭，刚进府那会，礼仪虽没什么大错，但明显不是经年习惯这般做的，倒像是偶尔练习般地生疏。若不是她长得还算是不错，根本就没半点可取。
一想到这里，柳大夫人就恨起三姨娘那张脸来，当年，她的确是凭着那张脸勾引了老爷，进了柳府。
再看一眼柳云薇，柳云薇长得比三姨娘还稍胜几分，而且近半年愈是长开了，但现在她这张俏脸被明如打肿了，柳大夫人看得心头一阵痛快。
“春云，去书房那边打探下”柳大夫人低声对春云说道。
春云有些不解：“夫人，要奴婢打探什么？”
“……”柳大夫人一阵气结。春云的忠心是不能否认的。但是论机灵论聪明，她真的比不上春烟！可是春烟她已经去了孙家！
柳大夫人一想起春烟，便忆起上回那事，最近这段时间，她的不如意，她的麻烦，每一桩每一件都与柳云薇逃不开关系！
这么一想着，她心里的恨就慢慢地积聚了起来。“去，看看老爷今天见了什么么人，是从哪里回来的。注意看老爷的心情。快去。尽快回来！”
春云忙领命而去。与饶雪空的刻意收买不同，柳府上下都是柳大夫人的人，她要打听消息是轻而易举，只不过是最近她精神一直不好。所以多少忽略了。
“明如！”
春云离开。柳大夫人便走近柳明如。拉住她还要去扇柳云薇耳光的手，沉声道：“注意着你的仪态。”
“母亲！你听听柳云薇这小贱人说的都是什么话！”柳明如见她来了，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攀住她急急地说道。
“母亲听到了，不急。”柳大夫人拍拍她的手，对夏凉夏花道：“把三小姐先送到后厢房休息着，注意别怠慢了。”
后厢房是什么？其实只是灼华院的杂物房，堆的都是柳明如玩腻了想丢掉的东西。
夏凉夏花听懂了大夫人的意思，便点了点头，硬拉着柳云薇往后面而去。
“小姐，小姐！”兰草爬起来追了上去，柳大夫人道：“既然兰草这么关心三小姐，便一起去吧！”
“母亲！你又想把我关起来是不是？你可得仔细了，我很快就不是庶女了，你不能这般对我！”
柳云薇的叫声越来越远。
柳明如咬着牙问柳大夫人：“母亲，您这是何意？”
柳大夫人道：“你就是心急。明如，母亲已经让春云去打探消息了，等她回来再说。外面风大，到房里去，省得着凉了。”
“母亲一起来。”柳明如挽住柳大夫人的手臂，两人进了房间，房里燃了银丝炭，暖意满满。
丫鬟端了蜜茶过来，柳大夫人喝了一口，静静地看着柳明如。柳明如被她看得有些坐立不安：“母亲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明如，过了年你就十六了，如今你的亲事还没有着落，母亲心里着急啊。”
柳明如嘟起了嘴：“母亲，我一直让您给我找，您又一直病着！现在您身子可大好了？”
“嗯，好了。”柳大夫人叹道：“是母亲没用，多大点事，就被柳云薇气成那样。以后母亲不会轻易病倒了，你的亲事，这府里的大小事，母亲定会好好管着的，再不让那些个贱人骑到咱们头上来！”
听她这么说，柳明如很是高兴：“母亲，您没事就好了！李府之事，是柳云薇害了我，之竞哥哥也被柳云薇迷惑了，母亲，我恨柳云薇！”
柳大夫人再次喝了口蜜茶，道：“奇怪，柳云薇本来已经没有这般蠢了，今儿怎么竟会跑到你这儿来闹？”
“她说的那是什么话，三姨娘会被抬为正室？简直就是可笑！”
这时，春云急急跑了进来，“夫人，大小姐，不好了！”
柳明如喝道：“你才不好了！”
春云忙行礼道：“是奴婢说快了，小姐莫怪！”
“好了，快说说是怎么回事！”柳大夫人道。
“老爷见的是府里的人，他们之前是被派到三姨娘家乡去的，听书房那边的人说，老爷听了他们的话之后非常高兴，小娟还说她听到了那么一两句话！”
“什么话？”大夫人和柳明如都紧张地同时追问。
春云偏着头想了想，道：“小娟是在窗外拔草时听到的，也不是很清楚，好像说什么三姨娘，京都，大人之类的。”
柳明如怒：“这叫什么一两句话？不清不楚的！”
柳大夫人却抚着额，半晌没说话。
“母亲，您怎么了？”
柳大夫人抬起头来，眼里闪过的狠厉把正凑上前去看她的柳明如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母、母亲？”
“柳云薇，留不得了。”柳大夫人阴测测地说出这么一句。
柳云薇被推进杂物房里，兰草也随即被推了进来，夏凉夏花立即关上门，落了锁。
兰草也顾不上锁不锁地，立即扑过去扶起摔倒在地上的柳云薇：“小姐，小姐你还好吧？”
柳云薇一把推开她，把兰草推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滚！你个没……”她想骂你个没用的蠢丫鬟，但是话还没骂完，兰草突然惊恐地指着她背后，颤抖着，又说不出话来。
见她这个样子，柳云薇全身寒毛直竖，僵硬地转过头去，只见一条三指宽的蛇正昂着头吐着蛇信子从打开了一条缝的窗口游了进来。
“兰、兰草、蛇、蛇……”柳云薇全身发软，想跳起来逃跑，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力气，极度的恐惧抽光了她所有力气，她睁大着眼睛，眼睁睁看着那条蛇慢慢地向她游蠕过来。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柳云薇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兰草，救我，救我！”
兰草也怕得发抖，但是她听到柳云薇的尖叫，还是紧紧地咬住下唇，爬了起来，左右看看，随手抄起一座烛台冲向那条蛇。
“打死它，打死它，兰草，快打死它！”柳云薇已经不敢看了，双手抱着头缩成一团，不停地尖叫着。
这时，窗门又被打开，春云端着一只碗，伸进手来，将碗里的液体泼向柳云薇，顿时，她身上一阵腥气散发了出来。那条蛇竟然避开了兰草，飞快地朝柳云薇窜了过来，张开了大口，露出了尖尖的毒牙！
“小姐！”兰草扭头一看，惊得晕了过去。
柳云薇眼见那条蛇对着自己的脸窜过来，无边的恐惧将她整个人淹没了，她连尖叫都来不及，登时也晕了过去。
眼看那条蛇将要咬向她的脖子，晕过去的柳云薇突然又刷地睁开眼睛，出手如电，准确地死死地捏住了那条蛇的七寸。
“该死！”
饶雪空在千钧一发之际醒了过来，正好在柳云薇晕过去的同时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对于危险，她天生很敏感，所以极快地将蛇捏住了。
看了看四周，饶雪空立即猜测到大夫人再次动了杀心了，柳府哪里会有这样至毒的蛇？该死的柳云薇，脑子真是被驴踢了，活了十三年她都不知道是走什么狗屎运才能活到现在，竟然也没自个蠢死了！她暗暗怒骂着柳云薇，骂着骂着，心里突然一动。
若是府里死了奴婢婆子的，而且是被大夫人暗地里害死的，这些死人会送到哪里去？而有柳大夫人这种人，其他的大家府宅里肯定也有这样阴狠的女人！那么，她们都会把被处理的人送到哪里去？
饶雪空觉得自己抓到了一丝曙光。各府里最不缺丫鬟，死的丫鬟年龄应该也适合一些，一般的丫鬟都是十六七岁，对她来说正好。这万一正巧有适合她的宿体呢？
但是她自己应该打听不到这种地方。
这时，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如果大夫人是因为三姨娘的身世再次对她下毒手，那么此时刚经历过小产，正在休养着的三姨娘定然也是大夫人欲除之后快的对象。
她是不是应该救下三姨娘？
看了眼还在扭来扭去的蛇，她手指暗暗用力，一下子将蛇彻底捏死了。面色不变地选了只花瓶，将死蛇丢了进去，抱着花瓶，她看了眼兰草，知道她只是吓晕过去，便决定暂时先让她在这里呆着。
“真是个傻丫鬟。”
饶雪空又瞥了眼兰草，抱着花瓶从窗口跳了出去。(未完待续。。)
ps： 感谢毒你万遍、花漾、陌筵年的平安符，感谢开心玉鱼儿和咱不是小白送的粉红票。 雪空表示，她对柳云薇也极度厌烦啊~~~可是宿体不好找哇！ 对手指~~~
第124章 主动出击
柳大夫人刚刚让老石家的出去办那最重要之事，一转过身，一条冰凉滑腻的东西突然砸了过来，正正挂在她脖子上。
她低头一看，赫然是一条粗粗的蛇！那毒蛇独有的臭腥之气，那蛇身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触感，让柳大夫人全身发抖，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来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砰地一声她整个人摔倒在地，那条蛇随着动作，半条蛇身正巧搭在她脸上。
春云一进来就看到这惊悚的画面，顿时骇得尖叫了起来，声音响彻整座扶湘院。
“啊……”
饶雪空幽灵般地出现在她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春云抱头蹦了起来：“观音菩萨救命，菩萨救命！”
“菩萨若是在，也不会救你这狠毒丫头的性命。”饶雪空凉凉地说道。春云帮着大夫人也做了不少坏事了。
春云听到是她的声音，立即转过头来，又惊又怕地颤抖着问道：“三、三小姐，你怎会在这？”
“不在这里，那是在哪里？是被毒蛇咬死了？”饶雪空挑了挑眉。也不知道她的手怎么转了一下，一把小刀就出现在她手里，闪着令人害怕的冰冷金属光泽。看得春云心里直打鼓。
“不是奴婢，奴婢也只是听命行事，三小姐饶了奴婢吧！”
“要我饶了你，也行，去，禀报老爷，就说夫人房里不知怎地进了条毒蛇，将夫人吓傻了。嗯，这样，建议老爷将夫人送到别院去休养，再派驱蛇人好好将这扶湘院清扫一番。对了，把柳明如也带去。”
这次，她要把大夫人弄出柳府去。
“别院？”春云呆了。
“别告诉我柳府没有别院。”这些个富人总是会有很多房产的，而且有很多是在山里或是乡下什么地方。
“可是，夫人以往去的别院都离城里很远，这一来一回都要几天功夫……”夫人也极少出去，不过是跟老爷前几年闹过别扭去过那么一两回。要夫人离开柳府简直是要她的命。因为她不知道她一走，老爷又会带什么女人回来，要是没有她在这里管着，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把银子挖走了。
饶雪空冷笑着打断了春云：“你去不去？”她扬了扬手里的刀：“别想着跟老爷说另一套说辞。本姑娘会在暗处听着的。只要你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出来我就划花你这张漂亮的小脸！”
春云吓得脸刷白，“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说着。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大叫着：“来人啊，夫人房里有蛇！”
饶雪空挑了挑眉，再次从窗外跳了出去。
到了灼华院的杂物房将兰草带回西茉院，兰草醒了过来，一见她就哭：“小姐，您没事？”
饶雪空一手抚上脸颊，该死，怎么可能没事！她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谁甩过巴掌呢！这一次被柳云薇那蠢货害得要顶着这一张被揍成猪头的脸，对饶雪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她要换身，她要换身啊！
实在是不堪忍受柳云薇以及柳府了！
“兰草，你听着，这两天你呆在西茉院里，锁着门也不要出去，自己煮东西吃，听到没有？”
兰草紧张地抓住她的袖子：“小姐，您想做什么？”
饶雪空哪里能跟她说自己准备去找丢死尸的地方？哪里能跟她说自己很想开溜了？兰草的小姐又不是她！
“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问那么多，好生在这里呆着就是了。”饶雪空回到自己房里，换了身男装，梳了头发，又找出上次靳啸寒送的那瓶药把整张脸都涂了薄薄一层。这药的效果奇好，刚抹上去就觉得凉凉的，应该不用过多久就能消肿。
她又把需要的东西收拾好，扎了个小包袱。如果这次她能够顺利换身成功，以后她就不用再回到柳府了，所以该带的东西一定要带。
饶雪空做着这一切的时候，春云已经找到了柳老爷，比饶雪空威胁过之后，她总是疑神疑鬼地觉得饶雪空就躲在暗处盯着她，所以倒也不敢乱说话，照饶雪空的意思把话说了，柳老爷皱了皱眉：“这眼看着近年关了，她这时候去别院做什么？先搬到醉晚轩住着就是了。”
“夫人吓得厉害，怕府里到处都有蛇，实在是不敢住了。”春云低着头说道。
“胡扯，哪里来那么多蛇？现在是寒冬，蛇都躲起来了！”
春云哪里不知道现在没什么蛇？就是那一条毒蛇还是大夫人吩咐一个婆子私下养着的，就是为了这种事情备着，没想到一下子就死了。对了，那蛇是如何死的？她明明往柳云薇身上泼了能吸引毒蛇的东西，照理说，柳云薇应该被咬死了才对啊！难道说是柳云薇杀的？这简直是不可思议！这不可能！除非是有人帮着她！
这么想着，春云便肯定了，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相助柳云薇，既然如此，那有人在监视自己就更有可能。这样她更不敢乱说了，急急道：“老爷，奴婢也是如此跟夫人说的，可是夫人说这阵子她身子骨一直不好，也应该出府住几天看看，年前定然会赶回来。”
柳老爷不耐地挥了挥手，“她既坚持，想去就去吧！”
“夫人想带着大小姐一起去。”
“去去去，都去。”柳老爷说着，便给她们安排马车和随行人员。而柳大夫人还在晕迷中，便被打包上了马车，出了柳府。春云与柳明如说了夫人要带着她去别院，柳明如倒是没有不愿，最近她在柳府也呆得有些闷了，再加上她以为大夫人安排了人处理了柳云薇母女，以为是要避开，洗脱嫌疑，更是点头同意。
只是上了马车见大夫人躺着，很是纳闷。
春云忙道：“夫人有些头晕，说要睡一会。”
“哦。那便别吵了母亲。”
春云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到时夫人醒过来，她完全可以说这是老爷的意思。但是以后要回柳府时她就得重新想理由了，否则，夫人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想到这里，春云只觉得自己前途堪忧，现在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柳老爷送走大夫人母女，立即快步往飘柳院走去。夫人走了更好，他现在可以好好地宠着三姨娘，好好地哄着她，等着她娘家的身份真正确定下来。
饶雪空比他先一步到了飘柳院，她趴在墙头，看着柳老爷急急进了三姨娘的房里，从他的急切和神情来看，三姨娘果然是有不低的身份的，既然这样，柳老爷定会好好地对她，多多陪着她，再加上大夫人和柳明如会被送到别院去，三姨娘最近不会有事。
潜出了柳府，她决定先去买一匹马。在这个时代，马，马车便是最好的交通工具了，有马总比自己走路来得强。
在马市，饶雪空很有经验地挑了一匹骏马，并且与马贩子杀价。她记得她那位司令师父说过，不能以貌取人，但可以貌取马。这话的意思是，一匹马的外形从某一程度来说就能够体现这匹马的好坏，这“貌”也包含马的身体结构。从马的外形来看，对体躯各个部位协调性的要求是非常必要的，因此，可以从马匹外貌的各个方面综合进行评价与选择马匹。
马贩子一看饶雪空选马的老道，就觉得这定然是个内行人，因此也不敢乱开价，最后以最优惠的价格将这匹马卖给了饶雪空。
饶雪空牵着马离开，心里得意：本姑娘现在在古代也算是有“车”一族了！
骑术她也是不错的，翻身上马，她立即朝城外追了出去。按照她的推测，大夫人既然想对她下杀手，肯定也会安排另一件事的，她刚才问了老石，得知那些查探三姨娘身世的人在家乡只是大概地知道了三姨娘确实不是原来那对庄户人家的女儿，乡邻曾听到那庄户人家提起京都什么大人，猜测就是三姨娘的真正身份。柳老爷又派了他们马上到京都去再接着查。
大夫人定然也会从这方面着手。
怎么办？照她的想法，不知不觉地杀了那些人，柳老爷不知情便会一直在等消息，这一等就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去了。在这期间，大夫人便能想到方法将三姨娘杀了，就算以后柳老爷真的查到了什么，他拿什么人去认亲？
不仅不敢认，恐怕他还得好生掩埋掉这消息，否则以后人家找上门来，说自己女儿怎么会死在柳府，他怎么办？
饶雪空虽然推测出柳大夫人的计划，但是她发现大夫人的动作比她想像中更快。她按现代学到的追踪方法，却是追踪到了一处悬崖处，痕迹便彻底断了。饶雪空自信自己不会找错，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这几个人已经被杀了，而且被丢下了悬崖。
大夫人果然狠。
死了就死了，她还是会有办法把三姨娘的消息送到京都去，而且，可以让她的家人主动找上门来。
饶雪空回到城里，找了家镖行，她托的镖有些奇怪，就是几封信，给京都的乞丐，让他们把内容传出去，一人可得一两银子。
若是三姨娘的家人真的在京都，并且有想找回她的意愿，又是身份不小的人家，自然能够听到消息。这是饶雪空式的主动出击。
“柳云薇，我只能为你们母女做到这里了。”饶雪空暗忖着。(未完待续。。)
第125章 去乱葬岗
饶雪空骑着马到了青石巷不远的地方找了间中等客栈要了间上房，休息了一晚。那药果然奇效，睡着又抹了一次，第二天起来，她的脸就恢复如常了。
只不过这瓶药很小，现在已经所剩无几。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跟那位靳将军要一瓶？呸呸，她还是尽量别再受伤的好。所以，还是要尽快找到新的宿体，远离柳云薇才是上策啊。
如果她今天能够顺利找到新宿体，那就能送柳云薇回去了，也不用让兰草等那么久。只不过想到兰草，她就有点替那小忠婢担心。
到了楼下大堂吃早饭，饶雪空扬手叫来小二，“小二哥，能否找人帮我到韩府送个信？”
“成，小公子信可写好了？”
“不用写，就跟韩公子说，柳三在此等他。”
“原来小公子与韩公子是朋友，好咧，小的让外面的小德去送个口信就成。”
饶雪空的汤面刚吃完，韩渐离便过来了。
一看饶雪空这副小公子打扮便笑着摇了摇头：“柳三，你又想做什么？”
“吃早点了吗？”饶雪空招呼他坐下。
韩渐离一撩袍摆坐下，拂了拂袍子，道：“吃过了。”这时小二替他送了一壶茶过来，倒了一杯，韩渐离端起杯子喝茶。
“那好，我也正好吃饱，就是想请你帮个忙。”饶雪空压低声音凑近了一点，问道：“碧玉城有乱葬岗吗？”
“噗！”
韩渐离一口茶尽数喷了出去。
“喂！幸好我闪得快！”在他喷出来前半秒。饶雪空急急地闪开了，否则会正喷她一脸。
“咳咳咳…还不是你害的……”韩渐离不仅喷了一口茶，还把自己呛到了，咳得好不辛苦。
“小二哥，麻烦过来收拾下！”饶雪空翻了个白眼，招手叫来小二将桌子收拾干净。
小二是认识韩渐离的，不过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模样，不禁多看了他两眼，让韩渐离很是无奈。
“柳三，你方才是说错话吧？还是我听错了？”
“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我就是说那个地方。”饶雪空哪里知道她提起乱葬岗会引起韩渐离这么大反应。
她也不想想，有哪一个闺阁小姐会提到乱葬岗的？
“我说你这脑袋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你问那种地方做什么？”韩渐离感到不可思议。
“自然是要去看看啊。”
“看、看看？”韩渐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紧跟着一惊一乍了，“你要去那种地方看什么？”
老天爷啊，这丫头简直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
饶雪空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想要去看死人。那的确是惊悚了。本来这种事她最好是自己查。但是她这次被柳云薇刺激到了，有些急切想要摆脱柳云薇的身体，靠她自己查的话可能会太慢。问韩渐离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因为她总觉得韩渐离对于碧玉城相当熟，好像什么地方他都知道，都有一定的了解。就好像赌庄，他明明极少去赌，但是对碧玉城的赌庄分布却很是清楚。
不过这事怎么说都会让人觉得奇怪觉得惊悚，她也只能选一个最不可怕的说话来，就不管韩渐离相不相信了。
“是这样的，兰草呢，说她有一个好姐妹在一富户家里当丫鬟，但是最近一直联系不上，他们府里有婆子透露说好像是被府里的夫人打死了，扔到乱葬岗去了。兰草只有这么一个朋友，我得去证实一下。”饶雪空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只是她这个说法也让韩渐离够不敢置信的了，你说哪里有丫鬟的好姐妹疑似死了被扔到乱葬岗，自家小姐要亲自去那种地方替她证实的？“兰草不自己去？”
“兰草才多大啊，她害怕。”
“你比兰草大几岁？”
“我过了年就十四了好吧？”古代人不都早熟嘛，十四就是大姑娘了。
韩渐离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行，你就蒙我吧，不过，你也不用编什么理由了，你只告诉我，是不是一定要去看看？”
饶雪空点了点头，不亲自去她哪里知道有没有适合她的宿体？
韩渐离也确实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奇葩了，闻言便摸了摸下巴道：“我带你去，不过你可不要吓坏了。”
这个时代确实有很多的乱葬岗，像饶雪空想的，大宅子里的阴私处理出来的尸体，还有就是太穷困的、地位非常低下的、没有钱办理后事的，再有就有像乞丐啊，无主的尸体，官府也会往那边丢。有的人会随便挖个坑埋了，有的人直接就将尸体往那坡上一丢。
这种地方离有人烟的地方比较远，因为丢的尸体多了，蚊虫蛇蚁也不少，甚至夜里还会有野兽出没。在世人眼里是一个非常肮脏、邪恶、阴沉、可怕、危险的地方，一般人都不会想要到那种地方去。
可是那里却成为饶雪空寻找新宿体的首选地点。为什么？因为那个地方的死人大多是没有什么身家背景的，也不会有什么亲人族人，这样对她来说正是合适，她就想找一个没有背景的新身份，起码自由些。
去乱葬岗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去，要是让人见到你从那里出来，那你是想被人当做诈尸还是想被人知道你去抛尸了？就算这两者都不是，那也是够邪气够不祥的了。
夜色沉了下来，韩渐离牵着马过来。
饶雪空骑在马上：“其实我自己去真的没问题，你不需要陪着我去。”
韩渐离翻身上马，动作相当潇洒好看：“别傻了，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姑娘家的到那种地方去？万一遇上野兽怎么办？不过你想清楚，真的要去？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
“我做事从来不后悔。”饶雪空自小就是这性子，她每做一个选择之前都会经过深思熟虑，一旦决定了就决不会后悔，哪怕自己的决定是错的，她也只会努力将结果纠正过来。
韩渐离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忽然又有一种她这小身板与她的眼神和性子都不太匹配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也无法解释。
两人两马向着城外奔驰而去，也不知道韩渐离是怎么挖出来的，他们现在走的是一条不必经过城门的山间小路，这个时候城门早就关了。
骑在马上奔驰，刺骨的寒风阵阵刮着皮肤，好在饶雪空早有准备，进了山便拿了面纱将头面都包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只听到马蹄声哒哒哒哒地响着，韩渐离不时看她一眼。
她的骑术可真好，即便是京都那些所谓的将门之女恐怕都没这么好的骑术。这丫头还真是让他时刻惊奇并惊吓着啊！这要是没有他，她是不是也会去问别人乱葬岗在哪里，然后一个人自己夜探乱葬岗？
要说是艺高人胆大吧，她明明就没有内力啊。
一路上韩渐离都在想着这问题，眼里那个纤弱的小身板越来越神秘了。
月色很淡，山影树影映得到处一幢幢的黑，看起来有些可怕，若是一般的小姑娘怕不得吓哭了，但是饶雪空一路向前，压根就没有丝毫会退缩的样子。
“柳三，到了。”
韩渐离叫了一声，饶雪空立即勒住缰绳。
这儿是四面环山，有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地通往一山坡，四周杂草丛生，有不知名的虫叫声偶尔一响，风声呜咽，又恍似夹杂着野兽的低吼声，让人寒毛直竖。
“马不能上去。”
韩渐离也下了马，将马系在一旁的树干上。然后就听饶雪空说了一句：“是不是怕马上去一不小心将踩着一人脸上去了？”
“噗！”
韩渐离喷了，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时候你还能开这种玩笑呢！”
饶雪空耸了耸肩。
她也系好了马，正要朝那羊肠小道走，韩渐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背后拉：“你走后面。”
说着率先走了上去。
饶雪空望着他的背影，这简直是完美男人啊，帅气，有本事，大方，大胆，还懂得照顾女孩子。
也不知道她在这古代能不能找到一个这样的好男人。
路很不好走，有很多地方都被杂草掩盖住了。也是，毕竟是这种地方，不会经常有人过来。
走着走着，韩渐离突然站住了。
饶雪空探过头去：“怎么了？”
“说了你可不要害怕，前面，有鬼火。”韩渐离低低地说道。说着，他等着饶雪空的惊叫或是，尖叫。
鬼火？饶雪空怔了怔，她记得鬼火一般是盛夏出现的机率高些，现在大冬天的也有鬼火？
其实鬼火自然不是古时民间说的那样，是鬼在夜间行走时照路的火，而是一种磷元素，它在空气中能自燃，产生蓝绿色的微弱火焰，迷信者便说是鬼火。
韩渐离等了一会没听到预料中的惊叫，便转过头来，正好看到饶雪空若有所思的样子。“不会吓傻了吧？”
饶雪空道：“没事，继续走吧。”
“鬼火你也不怕？”韩渐离挑眉。
“不怕。不过，是不是有人刚来过？”饶雪空望了前方一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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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直接挖坟
一阵风吹过来，带来了一种烧冥纸的味道。
韩渐离皱了皱眉：“没错。”
但是以他的听力，现在没有听到有人的声音，估计是已经走了。
越往上走，便越觉得阴森，即便是饶雪空这胆量过人的，都觉得双臂有些发寒。
腐臭味越来越重，那是一种令人作呕之余又深觉恐惧的味道。
韩渐离拿出火引子点燃了火把，火光照亮了周围一圈，饶雪空看到了第一具尸体。
这还真是乱葬岗！想来是把尸体送过来的人实在害怕，顾不得将尸体往上丢，只在这边缘抛下就赶紧走了。
那具尸体头向下，但是明显是男人，饶雪空还是挺失望的。
“柳三，要我牵着你的手走吗？”韩渐离说道，递给她一支火把。
饶雪空摇了摇头：“韩公子，难道你没有被授以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吗？”虽然她的行为挺惊世骇俗了，但是韩渐离看来也是够开放，竟然要牵她的手走。不过现在这具身体还是柳云薇的，她既然决定要还她身体，就不要以这具身体跟男子有什么牵扯了，免得以后柳云薇受不了。
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太过阴森，韩渐离还真的又想笑了。“好吧，那你想如何找？”
“分开吧，若是你看到有年龄在十六七岁左右的小姑娘便告诉我，我再过去确认。”饶雪空觉得如果她真的遇到了合适的宿体，那么她不能就在韩渐离眼皮底下换身。估计得将尸体搬回去。
韩渐离点头，看饶雪空的模样还真的是不害怕，便先转头朝左侧走去。
饶雪空也没有浪费时间，立即就向右侧走。虽然说是乱葬岗，但也不可能真的是满山坡密密麻麻都是尸体，就她一路走来也只看到了四具尸体，还有一些很将就的小薄薄的小土包，但也有一些小土包好像是被野兽刨开了，露出小半截的腿或者手什么的。
她并不需要每一具尸体细看，无痕师太说过。只要遇到了合适的宿体她自然能够有感应。那么她只要在那些尸体旁边走过就可以。
但是一段路走下来她很失望，因为她并没有任何感应，这表示这里没有适合她的宿体。
那边，韩渐离的声音传了过来：“过来看看。”
饶雪空心知他定是有看到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忙跑了过去。中途她觉得脚下有点怪异的感觉。向下一看，竟然踩到了一只断手。
韩渐离的目光扫了过来，也看到了被她踩到了那只手。不禁全身一寒。他都觉得要起鸡皮疙瘩了，再看饶雪空，竟然淡定地继续跑过来了。
“柳三，你，”他对着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胆子大得离谱了。”
“看到什么了？”饶雪空在现代就有饶大胆的外号，所以这种话对她来说都有些麻木了。
“看这。”韩渐离转身，指着一个明显是新堆上来的小土包，土包前还有一小堆冥纸的灰烬，插着三支好似刚燃尽的香。看来这就是刚刚埋下的，来人刚离开不久，说不定与他们是前后脚离开的。
“这你也看得到是女子？”饶雪空还以为会看到一具妙龄少女的尸体，没曾想是看一座新土坟，不禁讶然。
“看哪里呢，”韩渐离指着那土包旁的一个东西对她说道：“看这个。”
饶雪空这才发现地上有一朵粉色的梅花形绢花，“绢花？”
韩渐离点了点道说道：“这种绢花城里的小姑娘们最喜欢了，很多的丫鬟都会戴这种。”
“想不到韩公子对小姑娘们的喜好也了如指掌。”
“过奖过奖。”
“好吧，挖坟。”饶雪空半点没有迟疑，将火把插在一旁的土地上，弯腰就去挖那坟堆。
“你，你，你……”韩渐离张大着嘴巴，指着她那已经插入坟包的手，那双手，那双手是那样地纤细白嫩，就这样去挖坟？！
饶雪空挖了一半已经知道这一具尸体又不是适合她的宿体了，这么接近都没有感应。但是就在她想放弃的时候却突然一怔。
韩渐离是被她骇得都忘了要帮忙了，这时看到她身形一僵才回过神来，急急问道：“怎么了？”
“韩公子，快，帮忙。”饶雪空也没说什么，加快了动作飞快地刨着坟堆。韩渐离见状，也将火把插在地上，帮忙去挖坟。
坟堆本来就堆得很粗糙，只是很薄很松的一个土堆，没几下就被他们挖出来了，韩渐离见那露出来的人，眉头也皱了起来，“没死？”
从土里露出来的是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男孩子，一张脸涨得发紫了，但是胸口还明显在起伏着，他身上穿着蓝色绣福纹的锦缎袍子，看起来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饶雪空扯下掩脸的面纱，将他的头调整成侧位，用面纱擦扫去他脸上鼻子下的土，“韩公子有带水袋吗？”
“没有。”韩渐离今晚已经被她骇了很多次了，现在见她完全不害怕去碰那小公子还是心中暗惊。
“将他带回去吧。”
不是饶雪空多管闲事，但是她以前是当特警的，她有过很多次救人的经历，遇到这种事情，她不可能撒手不管，毕竟这是一条生命啊，被埋了这么久还没死的，也说明这是这孩子的造化。她粗略地检查了一下，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大伤，只是脖子有一道勒痕，后脑勺还有一大包，但那包应该不致命，想来是被人勒得“假死”的。
“我来背他吧。”韩渐离二话不说将那男孩背上。
饶雪空拿着火把在前面照路。
回到城里，韩渐离熟门熟路地绕到一条街巷，拍开了一间小医馆的门，开门的是一名白胡子的老者，一见到他便愣了愣：“韩公子？”
“蒙大夫，救人。”
蒙大夫？还蒙古大夫呢。
饶雪空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想溢出的笑声。
“这位是？”蒙大夫看了她一眼。
“朋友。”韩渐离进了医馆，将那男孩放在里面的床上，让蒙大夫去救治，领着饶雪空又熟门熟路地进了后院，他自去厨房烧了开水，片刻招呼饶雪空：“过来用药水洗洗脸洗洗手。”
饶雪空挑挑眉，有消毒的习惯了？不错啊。
但是韩渐离接下来的话就让她有些哭笑不得：“是去晦气的仙草水。”
去晦气……
好吧，总是要洗手的。
洗了脸洗了手，又喝了两杯热茶，一身的寒气总算是驱散了大半。
“那位小公子就留在这里，蒙大夫会好好看着他的，我先送你回柳府。”韩渐离说道。
饶雪空相信那孩子有韩渐离安排肯定是很妥当地，便点了点头道：“他留在这里很好，不过我就不用你送了，你被我拉着折腾了大半夜，还是早些回去吧，我自己走。”
她坚持起来，韩渐离也拿她没办法。望着她翻身上马，哒哒哒离开，韩渐离摸了摸下巴，转身进了医馆。
“蒙大夫，他怎么样？”
“呛到了，憋伤了，后脑勺被撞击过，脖子有勒痕，不过性命倒是无碍。养个十天半个月应该就没事了。”蒙大夫拿着药在给他抹脖子上的伤。
“先把他留在这里吧，你注意着点。”
“好，公子还担心我这把老骨头呢。”蒙大夫一笑。
韩渐离道：“以你的身手我不担心，就是你这菩萨心肠有时让人有些担忧。这个孩子我不识得的，是好是坏不清楚，你留点心。”
“晓得，晓得，公子回去吧。”
韩渐离回了韩府，着下人烧了水洗了个澡，想起今晚的一切，觉得了无睡意，不禁又铺了张信纸出来，磨了墨开始给靳啸寒写信。
饶雪空自然没有回柳府，她又回到了客栈，这间客栈晚间还兼营宵夜，所以小二还在忙着没有休息，饶雪空要了热水洗澡，洗完便坐在床上发呆。
她今晚其实很失望，因为没有收获。
虽然意外地救了一个孩子，但是她没有找到宿体啊。而且跑这么一趟她发现要在乱葬岗找合适的宿体也难，丢到那边去的，应该都是已经死绝的吧，运到那里去又隔了一段时间，不是所有的人都跟那孩子一样幸运的。如果死了太久，她还能用上那身体吗？还有，那些个尸体丢在那边真的有野兽去咬去吃，她总不能找一具被啃掉一只手一只脚的吧？
她现在还用着柳云薇的身体，总不能没期限地一直在外面晚晚跑乱葬岗。柳云薇总是要回去的。
看来要找宿体真是没那么容易。
第二天，她吃过早点便去那医馆找蒙大夫看那孩子。
“是你呀，小姑娘。”蒙大夫看到她便慈祥地对她笑了起来：“今儿没和韩公子一同过来？”
“没有，蒙大夫，昨晚送来的那位小公子可醒了？”
“早晨醒了，但是他嗓子受伤，还说不了话。”
这点饶雪空有心理准备，脖子勒伤严重是会伤到喉咙的。“醒了就好，那蒙大夫便多费心了。”饶雪空说着，取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放在柜台上：“这钱付诊金，多的到时便麻烦蒙大夫交与那小公子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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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又被想起
“小姑娘，你不见他一面？”蒙大夫有些好奇地问道。
饶雪空也没有奇怪他为什么能看出自己的女扮男装，按昨晚韩渐离与这位蒙大夫的相处以及对这个医馆的熟悉程度来看，蒙大夫极可能不是单单是小医馆的老大夫，但是她并没有深究的心思。
至于那个男孩，她现在自己都顾不来了，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安排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既然准备留在这里交由韩渐离处理，那又何必去看。昨晚她已经看过他的样子了，长得还挺清秀。他有什么样的身份背景，有什么样的遭遇，都交给韩渐离吧。
“不用了。”
韩渐离在午后到了医馆，得知饶雪空早上来过，并留下那一百两银子，不禁又是摇头轻笑，那个丫头总是令人意外。若是一般善心过度的小姐救了人，少不得还得跟踪一下后续，让人家到面前叩头谢恩之类的，再不然就得差人来看看，告诉那孩子谁是他的救命恩人，她倒好，知道人家醒了连见都不见便跑了。
那孩子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喉咙也有少许恢复，说话的声音极度沙哑，但是在见了韩渐离之后他还是坚持问了出来：“是，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救你的另有其人。”韩渐离摸着下巴，柳三想什么事都撇开？这不太好吧。
“是谁？”
“先说说，你姓甚名谁？”
“我叫长生……”
“长生。你可有家人好友？可有去处？”
长生怔了怔，半晌，艰难地摇了摇头。韩渐离好像意料之中，又问道：“我替你安排个去处，你可愿意去？”
“愿意。”长生只犹豫了片刻便毅然点了点头。
韩渐离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安心留在这里养伤，伤养好了，我便送你离开。”
饶雪空这两天还去义庄转了转，有哪个穿越者混得像她这般惨的？弄了具身体，原主还没死完全。结果她还得另找宿体。要上乱葬岗，要探义庄，要挖坟！甚至，她还听人家说某某府里哪个老夫人相当狠毒。经常性地打死丫鬟。所以还偷偷潜到人家府里去。看是不是真有此事。
虽然这样有点不太厚道，她要宿体，便说明有另一人死掉了。但是有句古话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什么的，她不主动去杀人，但是若是对方命如此，死了被她碰到，那也不算是她太过残忍。
可惜不知道是她运气实在太差还是这个世道其实很干净，极少有人因故去世，总之，三天了，她没有任何收获。
中途柳云薇也曾清醒过来几次，但是知道她一直在外面没有回去便急得要死，直说这样若是被发现了，名节就算是保不住了，哪有一个千金小姐夜不归宿的？
还是三天！
再加上年关渐渐近了，有好些客栈都准备关门让伙计们回家过年，饶雪空也担心着兰草一个人在西茉院不知如何，便只好悄悄地溜回了柳府。
跳进柳府围墙那一刻，她心情很是复杂，还以为这一次能够顺利离开的，但是事情真的没有她想像中那么容易，一个合适的宿体也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啊。
她到了西茉院，只见院门紧闭着，看来兰草还真的不敢自己开了院门出来！现在大夫人和柳明如都不在，二姨娘经过上次之事也暂时老实了，府里基本也没有什么人能害到兰草。
“兰草，开门。”饶雪空拍着门，等了一会，门被打开了，兰草飞扑了出来。
“小姐！小姐真的是您！您这几天去哪儿了？”
这三天兰草还以为自己被抛弃了，但是小姐又有哪里可去？结果这三天她是整天整夜担心着度过的，饭也没有好好吃，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小小年纪都有黑眼圈了。
这个问题让饶雪空郁闷，她打量了兰草一眼，摇了摇头道：“进去，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好像饶雪空一回来，兰草便有了主心骨一般，她如一只快鸟的小鸟一样欢快地应了一声，跟着饶雪空进了西茉院。
要回来，她便给兰草打包了很多好吃的，包子点心糕饼各种都买了，兰草一见欢喜得跟什么似的，吃了个小肚滚圆。
柳云薇见了她这模样，很是不以为然地道：“姐姐，兰草只是一个丫鬟，而且是我救回来的，你何必对她这么好？这些东西可要不少银子呢。”
正巧在这个时候，兰草突然抹了抹嘴巴，抬起头来，看着饶雪空，有点迟疑地道：“小姐，前几天，您，您……”
她“您”了半天也说不出来，她只是个丫鬟，难道还抗议小姐之前对她不好？可是那个时候她真的觉得很诡异，小姐整个人都变了，哪哪都感觉不对！这近半年来，兰草已经习惯了饶雪空，柳云薇的影子好像已经模糊了，以致于柳云薇一回来，她反而觉得很不对劲。而且，觉得有些害怕，现在想起来她都忍不住皱着小脸打了个寒颤。
不过兰草虽然没说出什么来，饶雪空和柳云薇却都听懂了她的意思。柳云薇一下子就炸了，“这个死兰草是什么意思？提起我的时候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饶雪空一直就想说这个，趁此机会便对柳云薇说道：“你说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你对兰草不好，还能奢望她想起你的时候有多么开心与尊敬吗？柳云薇，你当时救兰草也不是出于善意，而且是本来就想拿她当牛做马来使唤的，所以你那点恩情打了很大的折扣。兰草进了柳府对你如何你心里也应该清楚，你自己想想，对她那般苛待对不对？别让这唯一一个对你好的人最后也离开了你。”
柳云薇心里不以为然。
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的等级是不可打破的，她拿兰草当丫鬟，自然就不可能将两人的地位列为平等关系，丫鬟嘛，还不就是随主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兰草还敢对她有什么异心？
饶雪空感觉到她的想法，摇了摇头。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不过她没有发现柳云薇现在对她好像没有一开始那般害怕敬畏了，柳云薇的胆子，在谁也没有察觉之中大了不少。
此时，飘柳院，青柳托着一只檀木盒子进了房里，对正躺靠在床上的三姨娘笑道：“姨娘，瞧瞧这是什么？”
三姨娘最近有柳老爷上着心，补得多，休养得多，有他安慰着哄着，感情像是回到了一开始相识那段时间一般，心情也好得多了。就如柳老爷哄着她时说的话一样，只要他多多歇在飘柳院，还怕以后不能再怀上孩子吗？
三姨娘本来苍白的脸最近竟然也养出一抹红润来，听到青柳的话，望了那盒子一眼，立即便眉眼都笑了开来。
“可是老爷又寻了什么好东西给我了？”
“可不是！姨娘，老爷可真真疼您！”青柳语气里难免有嫉妒之意，但是她掩饰得好，三姨娘也没有发现。青柳走到床边，将盖子打开，一时间室内华光微绽。
那是一颗小儿拳头大小的东珠！
三姨娘睁大了眼睛，惊喜莫名地颤抖着问道：“这，这，这是东珠？”
“这么大的东珠……”青柳也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柳老爷这时方才走了进来，呵呵笑道：“玉儿，可喜欢？”
三姨娘急急想要下床扑过去，柳老爷忙大步上前扶住了她，顺势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就亲了她唇角一记。
青柳脸红心跳地垂下了眼睑，只觉得脸颊发烫。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二姨娘，二姨娘可是常与惜花主仆共侍老爷的，现在惜花也越来越趾高气昂了，三姨娘如今身子又不太适合侍候老爷，为何不让她……
但是柳老爷却从她手里接过盒子，对她说道：“青柳，你退下吧。”
青柳怏怏地应了一声，退出了房间，替二人关上房门，又忍不住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屏住呼吸偷听。
房里，三姨娘回应着柳老爷的吻，双颊通红。
片刻，感觉到柳老爷起了反应，三姨娘低声道：“老爷，您……”
柳老爷却把她拉开一些，摇了摇头道：“玉儿，我不能伤害你，你现在身子还不舒服，咱们来日方长。”
三姨娘感动得鼻头一酸，眼眶发热，泪水盈满了眼眸。她抬头看着柳老爷，“老爷，您对妾身真好！”
她这个时候已经忘了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女人总是容易迷失在男人的花言巧语与糖衣炮弹之下。
柳老爷将东珠拿了起来，放到她手里：“还不够好，往后，我一定待玉儿更好，比现在还好。”
三姨娘感动得泪水掉了下来。
两人温存了一阵，三姨娘忽然就想起了柳云薇，不禁皱了皱眉道：“老爷，最近可见过三小姐？”
柳老爷其实最近生意上出了问题，忙得头晕脑胀之余能记得来讨好三姨娘就不错了，哪里还想得起来柳云薇那个庶女？
被三姨娘这么一问，他也恍然想起来，好像真的挺久没有见到柳云薇了。
“不如这样，让青柳去把云薇叫来，今晚咱们一家三口便在飘柳院用膳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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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丫鬟争欢
柳老爷那句“一家三口”大大的取悦了三姨娘，她难掩兴奋地点头同意，赶紧扬声叫青柳去请三小姐。
饶雪空听了青柳的话挑了挑眉，她可不想去跟那两个人吃饭，那会消化不良的。但是柳云薇却惊喜莫名：“姐姐，我找到这么大还不曾跟父亲跟姨娘同一桌用膳呢，姐姐，快些梳妆，快些更衣。”
好吧，这是人家的亲情，她似乎也不能给强制抹杀了。
饶雪空无奈，换了衣裳，让兰草梳发。
兰草道：“小姐，这可真是巧，幸好您回来了，要不然奴婢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若是我还没有回来，遇到这种事，你便说我着凉了在休息呗。”
梳好了头发，柳云薇一直说着要用哪支步摇哪支簪子，饶雪空也便随她的意，反正这些都是小事。不过等头饰都插了上去，她才发现实在是有些华丽了，不是她以往的风格。
兰草虽也这样觉得，但还以为她是心里实在欢喜，也跟着开心起来。
披了白色披风，罩上一身光华，饶雪空带着兰草到了飘柳院。一进偏厅，柳云薇便叫了起来：“咦？姨娘这里怎么变了？”
“如何个变法？”饶雪空问道。
“多了许多东西呢。”柳云薇兴奋地道：“看那边，可多了一整个博古架，那上面摆设着的东西，以前都没有的。姐姐你看，全是好东西呢。”
那一件件，有翠玉的，还有琉璃的，还有赤金的，真的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饶雪空也有些瞠目结舌，她早猜到柳老爷定会讨好着三姨娘，却没有想到他还真舍得下本钱。
这看得到的摆了这么多，那给三姨娘的那些个收起来的珠宝首饰衣裳之类的肯定就更多了，三姨娘现在也算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这时。柳老爷扶着三姨娘过来。一见她，柳老爷正要说话，三姨娘已沉下脸，对着她说道：“三小姐可算是见着面了。怎么。老爷都知道疼着姨娘。三小姐却把姨娘全忘了？”
柳云薇明显一愣，随即便有些不满地道：“姨娘可真是的，一见面便指责我。”
饶雪空淡淡地道：“姨娘身子可是大好了？”
“好不好的。三小姐也得过来问候问候吧？三小姐便是这般为人子女的？真是大不孝。”三姨娘语气生硬，那模样竟然有了点大夫人感觉。
“姨娘这不会是在摆正室夫人，摆嫡母的谱了吧？”柳云薇跳脚，但饶雪空自然不会真的跟着她跳脚，她撇了撇嘴道：“姨娘，你是叫我过来挨训的吗？”
柳老爷咳了咳，很是慈祥地说道：“好了好了，母女俩难道一见面就要吵嘴？云薇，快快过来扶着姨娘坐下。”
“父亲，这事就让你表现吧。”饶雪空动都没动。
三姨娘沉着脸，正要说话，柳老爷赶紧拍拍她的手：“好了，玉儿，云薇还小，慢慢教，慢慢教。”
饶雪空看着这样的柳老爷，挑了挑眉，这是准备转型当慈父了？再听柳老爷那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流露出的意思是很清楚了，他还是真的有考虑要将三姨娘抬为正室的，到时候柳云薇便能称三姨娘为母亲，她也是柳府的嫡女了。
当然，这一切要看三姨娘那娘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镖局到京城，似乎没那么快吧？
这个时候，饶雪空绝对没有想到，这件事，还真的有人在帮忙。
靳啸寒再次接到了韩渐离的信，那信写得极长，让青川在拿下信笺的时候都同情那只信鸽了，负重啊。
青川在靳啸寒看信的时候偷偷打量着他的神色，果然见到自家主子很是鄙充的神情。
“主子，韩公子又说了什么了？”青川对韩公子的信件内容越来越好奇了。
“你那位韩公子的镖局保了一项很特别的镖。”靳啸寒说道。饶雪空没想到她所托镖的那家镖行，幕后的东家就是韩渐离。其实在她托镖不久，韩渐离便得到了消息，因为这镖有些奇怪，镖师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
韩渐离在信中将这事也告诉他靳啸寒，而且让他给京都的属下传消息，让他们帮柳云薇这个忙，尽快地把三姨娘的身世查出来，并将消息送到对方耳里。
而那晚饶雪空夜上乱葬岗，还挖坟的事，韩渐离也都仔细写在信里与靳啸寒分享了，明明他一直跟韩渐离说，关于柳三的话题不需要总是跟他提起，还让信鸽送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件，但韩渐离向来惯会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上乱葬岗？挖坟？救了人？这位神秘的小姑娘还真是胆量过人。看罢信，靳啸寒将信随手烧了，对青川吩咐了几句。
在饶雪空以为镖局的人还要好久才能到达京城时，关于三姨娘身世这件事，在京都已经有人暗中调查开了。
当然，这一切她并不知道。
这时，她正顶着柳云薇的身体，与柳老爷和三姨娘共进晚餐。
晚餐相当丰盛，让柳云薇又惊又喜，她也有一种自己已经是嫡女的错觉了，躲在身体里不时乐着。
柳老爷与三姨娘扮演着一对恩爱而又甜蜜的夫妻，时不时你为我夹菜，我为你夹菜，演得不亦乐乎。
饶雪空全程不说话，只是快速地吃着饭，菜真的是不错，色香味俱全，她倒是喜欢吃。
吃到尾声，二姨娘院里的惜花突然来了。
“惜花来做什么？”三姨娘的脸色顿时不大好看，惜花现在是柳老爷的通房丫鬟，没有任何妻妾能够喜欢自己丈夫的通房丫鬟。
柳老爷对惜花还是有几分喜欢的，毕竟年方十几的惜花比他的三位妻妾都要年轻，年轻就是水灵，这是连美艳的二姨娘都没有的一种优势。
惜花穿着杨绿的棉裙，鬓间插着一支赤金嵌宝的梅花簪子，让一旁的青柳眼睛发红，也让三姨娘忍不住将手从柳老爷手里抽了出来。“惜花那支梅花簪可真真漂亮！”
饶雪空差点噎到。她没想到三姨娘在意的就是这个，一眼竟然就看到了那支簪子。
男人都共享了，还介意这么支簪子！她真搞不懂这古代的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而且，这飘柳院的宝贝可是多了不少啊，三姨娘竟然还介意这么一支簪子！
柳老爷见忙哄她：“玉儿若是喜欢，回头我便让铺子里挑些过来给你！”
三姨娘这才缓了脸色。
柳云薇急得直跳：“姐姐，快说你也要啊！你得帮我要些簪子！”
饶雪空懒懒地道：“父亲，能不能也送我几支？”
柳老爷点头：“云薇自然也有，自然也有。”好像他一时变得无比慷慨。说着柳老爷转向一直候着的惜花：“惜花，何事？”
“回老爷，二姨娘说胸口闷得慌，想出府去走走。”惜花走近两步才回话，那少女的馨香钻进了柳老爷的鼻腔里，让他一阵心神摇动。
在三姨娘这里他不能纵情，二姨娘这阵子肚子也仔细地护着不太与他欢好了，他因生意之事也多日未上滴翠楼，这时候惜花凑上来正正对时候。
柳老爷便有些心猿意马。
“真是胡闹，这个时候她不仔细着身子，还想出府去？”
“是啊，老爷，奴婢也劝过姨娘，可是奴婢言轻，姨娘不听呀。”惜花说着抛了个眼神给柳老爷。
青柳在一旁看了，心里恨得牙痒痒。
柳老爷便一副为难的样子，饶雪空看得出来，他是在等着三姨娘来个善解人意，劝他过去看看二姨娘，但是三姨娘摆明了就不是那种人，哪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只是低头喝汤，装作没有听到。柳老爷心里正发痒，便站起来道：“玉儿，我去看看莲儿，晚上再过来陪你。”
三姨娘一下子就丢下了勺子。但是柳老爷这会儿被惜花撩拔着正欲火上涨，实在顾不上她，举步便迈了出去。
“惜花，快随我回含清院去。”
青柳看没人注意她，急急着在惜花背后出了门。
在院外，果然见柳老爷拉住惜花，一手在她胸前抓了几把，然后对她说道：“小妖精，老爷我先去看看莲儿，你到老地方等着我。”
惜花便低声娇笑应是。
青柳暗暗跟着惜花，柳老爷说的老地方，却是柳府一处偏院，离二少爷的院子不远，没有人住，只有一个婆子偶尔过来打扫。
惜花推开门进去，也许是想着老爷很快要过来，便没有关门，青柳立即跟了进去，见惜花进了厢房，里面家什铜镜妆奁，样样俱全，看来已经让惜花住了一段时间了。
青柳更是妒火狂烧，惜花都有了自己的屋子，也在含清院里，二姨娘都能让她在眼前侍候老爷了，老爷竟然还给她这样的院子，同是姨娘身边的丫鬟，命怎么就如此不同！
老爷等会便要过来了，而此时天色已晚。
青柳在外面看着惜花在房里慢慢脱着衣裳，眉目间尽是春色，可知接下来老爷一来便是什么事情……
青柳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四处看了看，发现院子里有块不小的石头，立即过去拿起来，在惜花刚好转身背对着门的时候冲了进去，飞快地举起石头往她头上用力砸了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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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能不要吗
血瞬间迸射了出来，青柳惊骇地喘息着，有温热的血喷到她脸上，她疯狂地抹去，看着惜花哼也没哼地倒了下去。
怕她的血弄到地板，青柳赶紧拿起她刚脱下的衣裳包住她的头，吃力地将她的尸体推进了床底下。因为老爷马上过来了，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处理。
将地板上的几点血迹抹去，青柳双手用力按在心口处，努力平息自己的紧张和恐惧。
“惜花，不要怪我，你是自找的，谁让你总是高高在上地瞅着我？对，不关我事，是你自找的！”青柳说服着自己，又拍拍自己的脸颊，她觉得自己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屋子里有明显的血腥味，青柳赶紧将自己的香囊扯开来，将里面的干花花瓣洒得到处都是。她向来喜欢香味浓郁的，这样一来倒真是派上了用场。
但是，她还是很紧张。
想着刚才惜花是在做什么？脱衣服？对，脱衣服。
青柳颤抖着手拉开自己的衣带，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天气太冷，她觉得自己的手冰凉而僵硬，很困难才把外衫脱了，瑟瑟发抖。
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脱，就听到外面的门吱呀一声，被人关上了，她吓了一大跳，转头望去，就见柳老爷大步走了过来。
天色已晚，外面还稍有些光亮，屋里却已经看不清五官了。
柳老爷一进房，便又将房门关上。“惜花，怎么不点灯？”
青柳紧张得上下嘴皮子都在打架。
她平时自己也想像过无数次男女欢好的情形，甚至偷偷看过春宫图，但是真的要做这件事了，她却害怕得迈不动步子。
“惜花？小乖乖，怎么不说话？”柳老爷走了过来，搂住了她的身子，手就往她胸口摸去。
“怎么不把衣服全脱了？”柳老爷嘴里问着，手里没停，很快就把青柳脱了个精光。
“算了。也不用点灯了。咱们直接到床上去吧。”柳老爷憋得厉害了，搂着青柳上了床。当他脱了衣服压上青柳时，青柳紧张得都差点尖叫了，想到这床底下还躺着一个惜花。她就全身都虚软了。
柳老爷有些纳闷地道：“惜花。你今天怎么不动了？”
以前。惜花可很能折腾的。
青柳颤抖着，好久才憋出一点声音：“老、老爷动……”
柳老爷在这当头也没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来，闻言却是兴奋。“原来小乖乖今天想看老爷大逞雄风？行！”
当他察觉到不对时，已经停不下来了。“你是谁？”他一边动着一边喘息着问道。
青柳疼得脸都扭成一堆，哀吟着道：“老爷，奴婢，奴婢是青柳……”
“青柳？”青柳他也是早想收了当通房的，这个倒是无碍。
事罢，柳老爷起来穿衣，青柳全身瘫软一时起不来身。柳老爷点了灯，看着她那满头的汗，拍拍她的脸道：“怎么是你在此？惜花呢？”
青柳道：“惜花，惜花来了之后又突然跑出去了，奴婢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现在她是老爷的人了，她的身份终于不再只是一个小丫鬟了！青柳心里欢喜，直盖过了对床下惜花尸体的恐惧。
柳老爷道：“嗯，青柳啊，待夫人回府，我就跟她说给你开了脸，以后好好服侍着本老爷，不会亏待你的，啊。”
他从袖袋里摸出一张银票，放在床头。“我还有事，你在这里休息着，三姨娘那边，我会派人去说的。”
“是，老爷。”
柳老爷离开，青柳将那张银票拿到眼前着，见上面写着一百两，心里一下子就觉得很是甜蜜。
老爷出手可真大方！
青柳躺了一会，又想起了惜花，瞬间又出了一身冷汗。
她要怎么处理惜花的尸体？
挣扎着起身穿了衣服，她站在门边，盯着那床下，想起石锁来。石锁是柳老爷的随从，但是偶尔在府里见了她都是双眼直勾，青柳知道石锁喜欢自己，从几年前就知道了。
她一个人肯定是无法处理惜花的。看了看手里的银票，青柳下了决心。
因为今晚在飘柳院吃晚饭，三姨娘后来又拉着她欣赏了柳老爷赏给她的所有宝贝，柳云薇更是挪不开脚，所以回西茉院便晚了些。
但是饶雪空还是不想断了培训，便将柳云薇震晕了，换了练功服，套上那对铁环出来跑步。她现在的强度增加了，只绕着西茉院跑觉得地方小了些，施展不开。那次去过醉晚轩之后她就觉得那地方很适合，加上又没人住，早晨和入夜肯定没有人经过，便决定今晚开始就到那边去训练。
走到快近醉晚轩的一处园子，前面忽然有两道影子，一娇小些，一高大些，很快地走过藏在假山之后。
这个时候，难道是丫鬟和家丁偷情？
饶雪空对这种事没兴趣，正想饶开，却听到一把熟悉的嗓音，正是青柳的。今晚柳老爷派了人到飘柳院，说他让青柳去收拾书房，因为知道柳老爷要出门，三姨娘倒也没多想，还道是老爷连她身边的人都开始要重用了。饶雪空却心知肚明，柳老爷定是收了青柳。
青柳这丫鬟一直就不老实，一直就存着勾搭上柳老爷的心思，有这一天也实在不奇怪。
奇怪的是，她刚被柳老爷收了，却在这时候私会男子？
“石锁哥，你定要帮我这个忙，否则我就死定了。”
石锁？
饶雪空干脆听听是怎么回事。
石锁道：“可是，人真不是你杀的？”
“真不是，我们就是吵架了，她自己没站好，摔倒时正好摔到了石头上，摔死的！石锁哥，这要是报官，我就得填命了呀，要是让老爷或是二姨娘知道，我也得被扒掉一层皮！石锁哥，咱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你真的不帮我吗？你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青柳低低呜咽起来。
“别，你别哭啊，我帮你还不成吗？可是那，那人要弄到哪去啊？”
“醉晚轩！”青柳道：“醉晚轩没有人，先把她藏到醉晚轩去，有空再去挖坑埋起来！”
饶雪空听得心惊。青柳杀了人？还想着偷偷埋尸？竟然与她同时想到醉晚轩了！
见他们离开，饶雪空立即跟了上去。
石锁跟着青柳到了一处小院，片刻，从里面扛出一个人来，一个死人，借着微淡的月光，看得出来也是府里的丫鬟，但是脸朝下，不知道是谁。
石锁扛着她到了醉晚轩，找了一处偏僻的厢房，将她丢了进去，真得出来也是极害怕，片刻都没有停留，飞快地跑了。
饶雪空从树后走了出来，走向那间房，伸手推开了门。
靠！
也不用把人好好藏起来？就这样丢在地上？
那丫鬟侧着脸，饶雪空走了过去，绕到另一边，门外的月色洒了进来，还有些微光，这一看，她也吓了一大跳。
“怎么会是惜花？！”
她走近两步，弯腰想去看惜花是怎么死的，但就在这时，一股诡异的吸力从惜花身上传来，把她吸得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就扑倒在惜花尸体上。
饶雪空这下子真是大骇，她脚下用力，死死地撑住了，一脚猛地抽出，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心头呯呯直跳，盯着惜花那张发白的脸，一时间不敢置信。
这就是与合适宿体之间的感应吗？
惜花，就是她的宿体？
饶雪空睁大了眼睛，心里的排斥感扑天盖地地将她淹没了。
丫的！老天！不带这么玩人的！
这不是又在柳府？而且这个比柳云薇更令她无法接受啊！身份是丫鬟她倒是不介意，但是没道理用了柳老爷女儿的身，紧接着又去用他通房丫鬟的身体的！好歹她做戏也跟着柳云薇叫过几次父亲，还叫过爹爹，瞬间就要变成他的通房？！
一想到要顶着一具曾经在柳老爷身子底下承欢，甚至与二姨娘一同跟柳老爷滚床单的身体，饶雪空就觉得浑身不舒服！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让她生生地连续打了好几个寒战。
排斥，排斥，大大地排斥！
一直就期盼着有新的宿体出现，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惜花！
靠！她不要啊！
饶雪空愤恨望天，“你是在玩我吗？贼老天！不带这样的！我抗议，我强烈抗议！”
当时她怎么忘了问无痕师太，如果遇到适合她的宿体，她拒绝不进去会怎么样？
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吧？
饶雪空欲哭无泪地看着地上了无生息的惜花，只觉得头突突地痛。
“呜呜呜，我能不要吗？”
她又靠近了惜花一步，吸力再次传来，她身形一晃，触电似的赶紧跳开，转身跑出了门，将房门关上。
脑子里一直就想着惜花之前的言行举止，想着她在柳老爷身上委婉，饶雪空哀叫一声，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她接受不来！
可是会不会这是她唯一的换身机会呢？
她总不能一辈子这样跟柳云薇用同一具身体！用惜花的，好处是她能独立了。
饶雪空头痛地在门前台阶坐下，双手抱着头，哀叹着，她怎么这么倒霉啊！惜花，竟然是惜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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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这是引诱
因为这打击实在是太大了，饶雪空都没心情跑步了。
坐在台阶上晒了半晚的月光，她还是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办法接受惜花这具身体，站了起来，逃也似地回了西茉院。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副作用，极少生病的她竟然在第二天一大早就病倒了。发高烧，烧得晕晕沉沉的。
兰草急得不行，饶雪空就是在发烧的时候还存着一点点意识，古代发烧是可大可小的，随时都可能会要命，或是烧傻了。
“兰草。”
“小姐，您是不是很难受啊？”
“听着，去打盆井水来，用布巾弄湿了拧干，敷在我额头上。要是我高烧一直不退，就去找最烈最烈的酒给我擦拭四肢，这里，这里，”饶雪空举着虚软的手指着身上各处关节内侧，说到了这里，她实在说不出话来了，眼皮也重得撑不开。“去……”
兰草见她这个模样，心里又着急又害怕，但是习惯了听饶雪空的话，便赶紧先去打了盆冰冷的井水，用布巾弄湿拧干，折叠后贴在饶雪空额头上。她碰着这水都冷得直打哆嗦，但是敷上去时饶雪空却像好舒服地溢出一声。
“小姐，您躺着，奴婢去请大夫！”
兰草说着转身跑了出去。这阵子似三姨娘也受宠了，大夫人又不在，二姨娘也深居简出的，姨娘和老爷定然不会不管小姐的。
果然，听到禀报说饶雪空生病了。柳老爷便急急地派人去请大夫。
“老爷，莫少爷来了。”贵管家正好进来。
柳老爷和兰草都是一愣。柳老爷道：“莫少爷是一个人来的？”
“是的。”
“快请。”柳老爷忙整了整衣服，“兰草，回西茉院照顾三小姐去。对了，三小姐病了，你一个人怕是照顾不来，去找二姨娘，让她给三小姐多安排两名丫鬟。”
“奴婢多谢老爷！”兰草极欢喜。小姐真的是苦尽甘来了啊！虽然现在还病着！
“三小姐病了吗？”
温润的男声在门边传来，原来莫之竞已经进来了。
兰草偷偷看了一眼莫之竞，之前她还在想。莫少爷怎么许久不曾出现了呢。
“莫少爷来了。快请上坐。”柳老爷对于身份地位比他高的，向来礼数周到，哪怕莫之竞是小辈。
“柳世伯，三小姐可是病了？”莫之竞却没动。依然站在门边。问的是他。眼睛却是瞥向兰草。
“呃，是啊，那孩子估计是着了凉。”
“那我去看看她吧。”
“什么？看。看她？”柳老爷差点咬到舌头。待反应过来，急急跑过去拦住他：“不可不可，莫少爷怎能随意出入小女闺房呢！”
要是放在以前，柳老爷见莫之竞这种举动那得开心坏了，但是现在他有其他思量。
要是三姨娘的身份真的不凡，那么他会将她抬为平妻，柳云薇便是嫡女，以后是要嫁为正室的，绝不能到莫府当一个不起眼的小妾！这身份决定地位，此一时彼一时。
莫之竞哪能不明白他的想法，心里有些恼怒，其实对于柳云薇姨娘的身世，他早就已经跟饶雪空说过他会帮忙去查，但是因为冯九万放弃了纳她为妾的计划，他也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了。怎么说呢，莫老爷和莫夫人对他的期望极高，希望他以后能进京都谋得一官半职，而柳家目前虽是江南道富，这其中他却是清楚的，现在柳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柳老爷的能力撑不起这么大的架子。
这阵子的那些事，其中也在他在暗中推动，暗地里，他蚕食了柳家不少，柳老爷不照样查不出什么来？
而柳云薇这样的出身，就算她的外祖有些身份，但是柳家最好的状况也只能如此了，柳云薇要当他的正妻还不够资格。所以她外祖的身份，不查也罢。乖乖去当他的妾不就好了？
正因为是这样的想法，所以柳老爷的那些小心思令他嗤之以鼻。“世伯怎么跟我见外了，小时候我不也曾经过去西茉院？”
柳老爷很想说你也知道是小时候，小时候能跟现在比吗？再说，以前你是我未来大姑爷，现在你可是跟柳府什么关系都没有啊，要不要这么熟？
但是他没拦住，也不知道莫之竞怎么走的，一下子就绕过他，大步往西茉院的方向去了。
柳老爷愣住，忙对兰草道：“还不快跟上去！不能让莫少爷跟云薇同处一屋！这都叫什么事啊！”
兰草急急追了上去，柳老爷对贵管家道：“去，找两个粗使婆子，先安排到西茉院去！你回头再看看府里还有哪座院子精致些，找人去收拾，到时让三小姐搬过去。”
贵管家点头应是。
柳老爷也急急往西茉院而去。如果将来抬了三姨娘为平妻，柳云薇同为嫡女，那么以她的相貌，自然比柳明如能嫁得更好一些。
莫之竞不是没有偷偷潜进西茉院过，上一次他来的时候正巧是饶雪空出去住客栈的时候，莫之竞寻她不着，失望而返。这段时间李氏一直跟他说了，让他别陷于儿女私情中，要好好练功，到时上了京都，李家大舅便能替他寻个好去处。
他知道母亲是对的，自己倒了压抑了几分对饶雪空的想念之意，但是今天他到柳府附近办一桩事，想起饶雪空来便再压抑不住，莫之竞觉得自己定要见她一见，将她抱在怀里说几句话才成。
莫之竞原本是想翻墙的，但是他发现西茉院附近的下人比以往多多了。
他不知道，柳府的下人见三姨娘最近得宠得很，也觉得三小姐估计要咸鱼翻身，有耳聪目明脑子机灵的也听到些什么内幕，便有些人想到西茉院附近转转，看能不能被饶雪空看中，或许讨了到西茉院当差，尤其是那些各院的三等丫鬟什么的，毕竟西茉院现在只有兰草一名丫鬟，空缺还不小。
莫之竞走了一段路后便施展上了轻功，将兰草和柳老爷远远抛到了后头。也有那么两三个丫鬟婆子看到他闯入的，但是后头听着自家老爷的叫声，又好像没什么事，便眼睁睁让他过去了。
西茉院里，饶雪空晕晕沉沉地，柳云薇的意识却是难得地清晰。身体不舒服着，她却觉得精神好得很。
试了一下，竟然能够控制身体了！
柳云薇欢喜地坐了起来，拿下额头上的布巾，丢到桌上，站了起来想去翻柜子。这是她这几天想到的，现在她的东西饶雪空都知道放到哪里，这万一以后她偷走了怎么办？
有了这个机会，饶雪空病得晕晕沉沉的，由她来控制身体，她得藏起些首饰和银子才行。
只是这始终是一副病体，她刚站起来，便觉得天旋地转，突然门被推开，一个人飞速地窜了进来，将她紧紧抱住了。
柳云薇开始大吃一惊，正想尖叫，便听到她魂牵梦萦的那把嗓音在耳边响起：“云薇。”
“之竞哥哥？”
柳云薇惊喜莫名，抬起头，果然是莫之竞！
“之竞哥哥，你怎么来了？”
莫之竞瞬间有点疑惑，她怎么又愿意唤他之竞哥哥了？低头一眼，柳云薇这热烈惊喜的眼神，可不正是以前他经常看到的那种爱慕的眼神吗？莫之竞还顾不上多想，柳云薇已经主动地伸臂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膛上，满足地叹息着道：“之竞哥哥，云薇好想你！”
他不该觉得奇怪的，以前不是认为这样的柳云薇才正常吗？想来之前那一段时间，她的确是跟他使了欲擒故纵欲迎还拒的把戏了。
莫之竞却发现自己对她不生气，心里暗道自己果然是迷上这丫头了。
“云薇，你身子这么烫，还起来做什么？”他抱着她，只觉得她浑身发烫。
“没事，我没事，之竞哥哥，你什么时候接我进莫府？”柳云薇一直就没有机会跟他见面，现在一见到就急着问这个放在她心上已经很久的问题，她怕现在不问又很难找到机会了。
“进莫府？”莫之竞又觉得诡异了，明明她之前还说了不会进莫府的，突然变化这么大？
柳云薇也是在他这样重复之后突然惊醒，她蓦然想起来，但是她想的是另一回事，饶雪空之前说过，在她还没有找到新的宿体之前，是不许她去莫府当小妾的！那么，饶雪空跟莫之竞就肯定不会问出这种问题来。柳云薇觉得自己不能与之前相差太大，于是便急急生硬地绕了回来：“之竞哥哥，我跟你开玩笑呢，云薇还小。”
“唔，云薇，你父亲马上就到了，我与你长话短说，总是，你安心等着，待你及笄，之竞哥哥定然接你进莫府。可是在这之前，若是有其他人家来府里提亲，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莫之竞边说边以手掌抚摸着她的细腰，他很想立即将她纳回府去，收在自己房里，但是时机还不对。
柳云薇浑身发软，她也分不清是因为他的亲近抚摸，还是因为正病着。只是顺着心意晕晕然道：“之竞哥哥，云薇只会是你的人，若是别人来提亲，我就跟父亲哭闹，我就离开柳府找你去！”她根本没有想到，这分明是莫之竞在引诱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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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有多显赫
莫之竞低笑道：“好，到时你偷偷来找我，我将你藏起来，可要记住，不能嫁与他人，知道吗？”
柳云薇点点头：“云薇记住了。可是，之竞哥哥以后会一直喜欢云薇吗？会对云薇好吗？”
“当然会。”莫之竞答应着，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丝腻味，他不是最不喜欢女人这般问他的吗？柳云薇不是看起来紧不可能说这种话的吗？
柳云薇却继续问道：“那之竞哥哥真的不娶大姐姐了？是不是因为有了另外的心仪之人？”
“好了，不问这么多。云薇，你只要知道，就算是我娶了妻子，也会对你好的就行。”
莫之竞放开她，退开一步，兰草正好冲了进来，柳老爷紧随其后，两人跑得气喘吁吁。
慢了一步，他们没有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情形，也没看到莫之竞抚摸着柳云薇的样子，不然两人非吐血不可。
“莫少爷，你这是做什么？”柳老爷对于莫之竞这样“发神经”的行为震惊而恼怒，与明如退了亲，说要纳云薇又迟迟未有动静，现在他不想让云薇去当妾了吧，他又这样硬闯闺房！
莫之竞这会儿淡定了：“没事了，我就是看看云薇身子如何。”
“那你现在看过了？该出去了吧？”
“世伯，请。”
柳老爷强忍着怒气，一摆手：“请。”
两人到了院门外，柳老爷转过头来。看着柳云薇，心里有了点不太好的感觉，这云薇的样子，分明就是少女怀春啊！
他们离开之后，兰草纠结地看着柳云薇：“小姐，您和莫少爷……”不知为什么，莫少爷的家世虽然很不错，但是兰草就是觉得他配不上自家小姐。自家小姐最近半年可是变得很厉害的！
柳云薇这会么觉得头晕得厉害了，一屁股坐在床上，虚弱地道：“总之。莫少爷以后会是你的姑父。你对他客气点。”
“姑爷？”兰草愣了。但很快被她的病转移了注意力，见她这个样子，忙扶着她躺下，又拿那布巾浸了凉水敷到她额头上。
柳云薇很想骂她。突然这样贴下来她感觉很冷。但是意识很快晕晕沉沉地。魂魄又缓缓地缩了回去。
饶雪空极少病，一病就是火山喷发一样严重，本来是醒不过来的。但是她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感觉到柳云薇又跟莫之竞说了不妥的话了，强迫自己醒过来，但终究还是晚了些。
“兰草，请大夫了吗？”她醒过来之后发现莫之竞已经离开了，暗忖，柳云薇话说也说了，她又不能让时间倒流，只好不去管它。她最关心的是身体，从来没有这样病着，浑身无力精神虚弱，让她感觉很没安全感。
因为自小是一个人生活，所以她习惯了让自己时刻保持在最佳状态，以防有突发事情自己身体跟不上，无法应付。
说到底，饶雪空也是一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人，只是她心志够强，知道靠人人跑，靠山山倒，一切只能靠自己，所以才努力地把自己变强变强再变强。
兰草替她盖好被子，道：“老爷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小姐别担心，大夫很快就会到的。”
“嗯，谢谢兰草，辛苦你了。”
兰草摇了摇头道：“小姐说的什么话，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很快，大夫到了，柳老爷也跟着大夫过来，莫之竞已经离开，也没跟他说什么话，这让柳老爷很是不满，莫家的教养真是退步太多了。
“兰草，把三小姐的帘帐放下，大夫准备进来给三小姐看病了。”柳老爷对兰草说道。
饶雪空却不同意：“不用看的吗？”
柳老爷失笑：“傻女儿，男女有别，怎么能随别让人看到你的病容？”
饶雪空无语。
不过想想，这个年代都是这样的话，也许医生的医术真的很高，凭着把脉便能得知病情？
这么想着，她便任兰草放下帘帐，她从里面伸出一手。大夫搬来张椅子在旁坐下，兰草拿了软垫垫着她的手臂，大夫三只手指按在她脉搏上。
片刻，放开了手。兰草忙将她的手移回帐内。
柳老爷问道：“大夫，小女如何了？”
大夫道：“不碍事，只是感染了风寒，老夫开几服药，喝过就没事了。”
“好好，那请大夫随我到前厅开方子吧。”柳老爷松了口气，又对兰草道：“兰草，等会贵管家会让人带两个婆子过来，到时再选几个丫鬟……”
话还没说完，饶雪空已经打断了他：“父亲，现在安排人过来，西茉院住得下吗？”
柳老爷闻言很是尴尬。以前大夫人安排柳云薇住到这么破旧又偏僻的院子来，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却不闻不问，现在她这么说，是在表达不满？
“云薇啊，父亲已经让贵管家去收拾另一座院子了，一定让人布置得漂漂亮亮的，到时你就搬过去，父亲让贵管家先把下人安排过去，成吗？”
饶雪空听着他带着讨好的话，心里暗忖，那几个人调查到的消息究竟是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迹象表明，三姨娘的娘家身世实在是很显赫？到底是有多显赫？柳老爷要如此讨好她们母女？
“既是父亲的好意，那云薇自然开心。不过，院子布置好之后先让下人多走动走动，增加些人气，年后我再择日搬过去吧。”这古代肯定没有什么装修之后要让房子透气通风散味的，但是她喜欢住在西茉院，能拖就先拖着吧，年后她说不定就离开了，柳云薇要如何跟她不再有任何关系。
“行。行，那父亲就先送大夫出去。兰草，等会我让人送药过来，好生照顾着小姐。”
“是，老爷。”
“小姐，老爷要给小姐重新选院子了，小姐怎么不赶紧搬过去啊？”柳老爷离开之后，兰草便急急问着饶雪空，以前小姐做梦都想搬离西茉院，怎么现在终于可以搬离了。小姐却不着急了？到新院子过年多好哇。
“兰草。你不觉得这里很安静吗？好了，我想休息会，煎了药你再叫我。”饶雪空突然想起醉晚轩里惜花的尸体。
难道说她病倒了真的是因为自己拒绝了那具宿体吗？
今天石锁和青柳应该会过去挖坑准备埋尸了吧？青柳真是歹毒，竟然就这么杀了一个人！
以饶雪空的头脑。很快就想出来。惜花的事必定和青柳成了柳老爷的通房丫鬟这件事有关。
惜花啊……
饶雪空闭上眼睛。不断地想起惜花与柳老爷的互动，越想越是生寒。
就算以生病为代价，她也绝不要惜花的身份！
既然已经决定了。饶雪空就安心留在西茉院养病，也再没去过醉晚轩。柳老爷后来派了人过来，说是给她重新选的宅子离柳明如不是很远，那宅子跟灼华院大小相当，但是之前没人住确实少了几分人气，柳老爷跟贵管家商量着，等年过后开春了，叫几个花木匠过来，给园子里多栽些花树，再凿个小湖，建个湖心亭，养些锦鲤。不过这么一来就没得那么快搬过去，问饶雪空介不介意。
饶雪空当然不介意。柳云薇本来是急着要搬的，但是听说弄好之后会很漂亮，也只得按捺住了。
柳老爷让她先替那院子取个名字，这种事情饶雪空自然是让给柳云薇的。柳云薇想了足足十天方才把名字定下来。
锦薇院。
这段时间饶雪空几乎连西茉院院门都没有出过，养了足足半个月才算是把身子养好了。
只是这病过后，柳云薇这具身体的体能各方面又下降了，越来越向本尊的体能靠近。
除夕快到了，靳啸寒回到了京都。皇上赐下的将军府已经收拾妥当，他便带着极为简单的行李搬了进去。
青岭也赶了回来，在书房向他报告这段时间得到的捐款数目。
“将军，此趟下江南，咱们共募到了二十万套棉服，半月前已经开始让衣坊缝制了，按将军的命令，制衣娘日夜缝制，三个月可完成。另外又募得白银两百万两，军粮两万石，银子已经存入通汇银庄，而粮石正在运来京都的路上。”
青岭一脸兴奋，虽然这些数据都是他统计出来的，但是再说一次他还是觉得非常激动，去江南之前他不觉得此行能够有多少收获，但是将军的本事让他大大折服！之前他总是觉得将军太过古板，但是这一次，将军展现了他性格里的另一面，腹黑！那是连哄带诱的，夹着些不着痕迹的威胁，让那些富户们纷纷解囊！
他跟随将军果然是没错的！
靳啸寒闻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道：“运送粮草，小心为上。”现在希望他不好的人可多着呢，说不定就有谁会在背后放冷枪。
青岭道：“属下知道。不过，有青狮青虎在，将军应该可以放心。”
青狮青虎，是靳啸寒另外两名得力属下，功夫高，脑子也灵活，运粮草这种事有他们俩在，靳啸寒的确放心很多。
“存放粮草的库房准备好了吗？”
“正在准备，两天就能好。”
“要注意防潮。”
正事谈完，青川正好敲门进来。
靳啸寒的目光随即扫了过去，“韩渐离来信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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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天生一对
青川一愣，忙摇了摇头道：“没有。”主子不是很烦收到韩公子的信吗？怎么这半个月没信，他又念叨上了？
靳啸寒语气便好似冷了一点：“何事？”
青川瞄了一眼青岭，意思是刚才汇报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主子心情看来不怎么样！
青岭摇了摇头：没有啊，汇报的可是大好事，主子刚才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
“何事？”
靳啸寒又重复了一句，青川忙回道：“主子，肖家派人来说，想让几位少爷小姐到府里住一段时间。”
青岭眉头一皱：“将军，不能让他们来。”
这可就真不是个好消息了。青岭白了青川一眼，丫的你不会替将军拒了吗？
青川翻了个白眼，我拒得了吗？人家说得更过份的话我还没转述呢。
就听靳啸寒问道：“还说什么了？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青川暗自叹气，主子，要不要这么神啊？不敢隐瞒，他将来人的原话一五一十地转述了出来。
“来的是肖府管家，说是老祖宗的意思。老祖宗说将军府第这么大，只住着将军一人实在是太过空旷了，她让几位少爷小姐放下手头的事，来替将军热热门宅。另外，将军府还没有管家不成样子，过两天她会安排一个做事稳妥的过来。厨房不能小看，关系着将军身体大事，不能随便在外招。到时新管家会带厨子跟几个帮忙的厨娘过来，这两天就请将军，请将军先到闻香楼将就将就。”
青岭听得目瞪口呆。
靳啸寒却又问道：“没有了？”
青川咽了咽口水，又道：“还有。”
“一次说完，什么时候学得这般婆婆妈妈了。”
“老祖宗还说，府里只有将军及四青几个大男人实在是太冷硬了些，她跟前的雨儿晴儿都是知情识趣又手脚伶俐的，就让她们到将军房里当当大丫鬟，以后如何再说。没有了。”
青川说完，不由地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靳啸寒听罢没有说话。他望着窗外院子里栽着的几株疏竹。这会儿已经不那么青翠，枯叶安静地挂在枝头，完全没有年已近了的喜悦。
“老祖宗实在是，实在是……”青岭愤怒难当。想破口大骂的。但是还记着那是将军的外祖母。实在是轮不到他来怒骂，实在是了半天愣是控制着没有接下去。
肖老祖宗向来如此，所说的话一句句地咋一听起来带着对将军的细心与关爱。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但实际是怎么样？
将军府是姓靳的，而且将军未婚，父母双亲皆已经不在，这时候安排表少爷表小姐过来住算是怎么个事？表少爷就先不说了，表小姐总该避嫌吧？就算不顾着将军的名声，几位表小姐的名声便不要了？外人只怕是这般想着，其实照他们对肖老祖宗的了解，安排过来的定然不会是肖家嫡亲直系的表小姐，而是那边表了好几层的！与将军无甚关系！老祖宗的意思不是明摆着吗？要将军到时选一个为妻或是为妾！
再有，安排了管家和厨子厨娘过来，这府里还是将军自己的吗？那就算是姓肖了！
最后一个，雨儿晴儿是什么人？是老祖宗手底下的二等丫鬟，以通房丫鬟的规矩调教好了的。只是外祖母而已，手都伸到将军房里去了！还一下子就给将军塞了两个通房！
青岭和青川对视一眼，皆觉得心头无比沉重。
将军好不容易得到这一切，而且还是圣意未明的时候，在外敌林立的时候，外祖家却是变本加厉，是嫌将军还活得不够累吗？
“给韩公子去信，问问他几时要来京都为我分担些。”靳啸寒沉默半晌之后对青川说道。
“是。”
“先下去吧。”
青川和青岭出了书房，青岭就暴发了：“真想他娘地灭了肖家！”
“嘘！你小声点！将军这会心里不定有多不好受呢！”
“韩公子也太没义气了，当年诸葛先生明明让他好生照顾着将军的，你看他现在，说一句京都不好玩，所以就不来了！将军也是，就不能把自己的难处多跟韩公子说说吗？每次就只问一句要不要来，韩公子那人最是没心没肺了，这么问他当然说不来了！青川，你把方才肖府说的那些话也给写到信里去，让韩公子知道，咱主子这日子过得多不容易！”
“青岭，我说你一提起这事话就多，这还说个没完没了了，行了行了，我赶紧写信去。”
“让大灰送去！”青岭在后面叫了一声。
青川脚下一踉跄，送这么一封信而已，又不是急信，用不用出动主子训练多年的爱鹰？
但是信写好，他想了想还是出动了大灰。
除夕到。家家户户做菜忙。砧板哒哒哒声声响，处处饭菜飘香。
大街小巷里，孩童穿着新衣裳，玩耍放炮仗。
贴春联，包饺子，欢声笑语到处传。
饶雪空在西茉院关了大半月，除夕之前身体也大好了，这是她到了古代的第一个年，怎么的也得出来看看这里的百姓都是如何过年的。
她换了男装，和小童打扮的兰草午饭过后便早早溜了出来，在碧玉城里东逛逛西逛逛，还经常钻到小街小巷里，往寻常百姓门里勾头勾脑，被人发现了就甜甜地叫一声叔啊婶啊大娘啊，新年吉祥，万事如意，招财进宝什么的，那些人竟然也乐呵呵地应和她，然后热情地塞东西给她。大多是吃食，自己做的饺子，果子，蜜饯，瓜子，家境殷实的还会给个利是，里面或是三文钱或是两文钱。
饶雪空是逛得不亦乐乎，吃得不亦乐乎，兰草也咯咯咯笑个不停，以往过年她们主仆也是在西茉院里冷冷清清地过，哪有今年这般好玩啊？
这大半城逛下来，主仆两个肚子都吃饱了。
饶雪空大呼过瘾。想一想，哪里有人跟她一样这么幸运啊，这除夕可是吃遍了古代人家里的好东西呀。
逛着逛着，她发现竟然逛到了韩府。
韩可亲正叉着腰在大门口指挥着人贴春联呢，那被她指挥着的，可不正是韩渐离韩公子。
韩府并不大，很古朴的宅子，原木色的大门有些年头了，倒是泛了一小层木质的油光。这在饶雪空眼里就是古董啊，她很喜欢看这些带着生活气息的古董。
“咦，这小公子有些眼熟啊，”韩可亲说着走了过来，在她身边绕了一圈，将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遍，狐疑地道：“你是谁？”
今天饶雪空出来，在眼妆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加上她在韩可亲转过来时便将眼神掩饰了，变得有些呆呆愣愣的，是以韩可亲一时竟认不出她来。
韩渐离贴好春联，转过头来，看到饶雪空，微微一怔，继而笑了起来。
“柳三，好久不见啊，你最近修身养性了？”
这微带调侃的语调，韩可亲便恍然大悟：“柳云薇！”
她惊奇地拉着她的手将她再次打量了几遍：“你怎么打扮成这模样了？”
饶雪空眨了眨眼，恢复了正常眼神：“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噗！柳云薇，你才比我小几岁啊，就找我讨红包！呶，去跟我哥讨去。”
韩渐离竟然真的从怀里摸出三只红包来，递给韩可亲和饶雪空，甚至给了一只给兰草，“嗯，给三位妹妹，愿你们快高长大。”
饶雪空毫不客气地收了红包，兰草憋红着脸不敢收，饶雪空便笑她：“你不要我就收两个了哦。”
韩可亲翻了个白眼：“哪有人同时收同个人两个红包的！喂，你，柳云薇的小丫鬟，收着！”
说着又转身对韩渐离道：“哥，你怎能将柳云薇跟我相提并论？红包都是早早准备了同时给的！”
韩渐离笑道：“如何不行？”
“那当然不行，一个是亲妹子，一个是你心怡的女子，哪里能一样！”
饶雪空抬头望天。
韩可亲这臭丫头每次见她都要把她抬上未来嫂子的位置，难道有这么喜欢她，想让她成为韩家一份子？
“柳三，别理这丫头，到家里坐坐？”
饶雪空哪里还敢进去，只一个韩可亲就够了，万一韩家父母都是韩可亲一副德行，她还真是招架不住。
“我得回去了。”
“那我送送你们。”
韩可亲看着他们转身走开，在背后叫道：“这条巷子可以慢慢走啊，边走边谈谈心哦！”
兰草满脸黑线。这位韩小姐怎么疯疯颠颠的？这种话也能大声叫出来？万一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好在小姐乔装了，应该没人认得出来。哦不，韩公子就认出来了。
有孩童奔跑着欢笑着从身边而过，处处有爆竹声不时响起。
兰草走在后面，望着前面并肩而行的两人，眼睛泛起星星眼。小姐和韩公子才真是天生一对啊！
韩渐离看了饶雪空一眼，道：“怎么除夕也不在家里好好呆着？”他可是知道这阵子柳老爷对她们母女极好的了。
“家？那也能称之为家啊？”饶雪空嗤之以鼻。
“你这脑袋瓜子就是想得多。不过，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呢。”韩渐离笑道。(未完待续。。)
第133章 集体中邪
饶雪空讶然问道：“韩公子家不是挺好的吗？”
“嗯，倒是不错。我说的是啸寒。”
“征南将军？征南将军是大世家还是王侯之家？”饶雪空还真的没有了解过这个，在她心里，靳啸寒跟她不会有什么交集，她并不想跟朝廷官员什么的扯上关系，如果可以，这辈子她就当个隐性富婆好了，隐富于市，多逍遥啊。
韩渐离笑了笑：“他呀？孤家寡人。”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饶雪空：“要不要看看？”
“什么？”
“青川写的信。”
“青川写给你的信，给我看做什么？”饶雪空摇了摇头。
韩渐离道：“那位征南将军遇到难题了，你脑子转得快，说不定能出个什么好主意呢。”
见他一直将信拿到自己眼前，饶雪空便接了过来，打开看。青川的字中规中矩的，倒是不丑，只是字里行间看得出怒意和烦恼。
看完信，饶雪空问道：“这位肖老夫人管得可真够宽的。”
“嗯，啸寒年幼时父母双亡，肖老夫人他的外祖母，对他有四年养育之恩。”
饶雪空愣了愣，“几岁？”
“什么几岁？”
“我是说，他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几岁了。”
“正满十岁。”
饶雪空没想到靳啸寒还跟她有着相似的经历，同样是在差不多大的年纪时父母双亡，同样曾寄人篱下。这亲戚同样靠不得。“想必将军在肖府住得不舒服吧，所以年方十四便离开了？”
“确实如此。啸寒当年若是不离开，恐怕就得死在肖府了。”韩渐离说着这话的时候还是微笑着的。
“然后他遇到了你？”
“应该说，他遇到了我师父，然后成了我师弟。”
“原来你们是师兄弟关系啊。”
韩渐离叹道：“对啊，我是师兄，他是师弟。但是这小师弟越长越不可爱了，古板，心思过重，不好玩。”
饶雪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一个人的成长经历能够影响其性格。不是人人都跟韩公子一样有个美满幸福的家。有开明的父母双亲。”
“我说柳三。你说这话的不觉得太过老成了吗？”韩渐离斜眼看她。还一套一套的，他记得这丫头过了年才十四吧？
饶雪空耸了耸肩，丝毫不觉得这个动作如何地不淑女。
韩渐离笑了起来，又问道：“说了这许久。你可有法子帮帮我那位小师弟？”
“看来他倒是不方便明着逆那位老夫人的意。这事说难得难。说简单嘛其实也很简单。”饶雪空眼珠子转了转，道：“这将军府不是皇上赐下的吗？好像是不用办什么入宅仪式的吧？”
“入宅仪式？”韩渐离摸着下巴重复着这四个字。
饶雪空坏坏地说道：“嗯，就说请风水先生看了。将军府今年不适宜入宅就好了。”
“那他自己不住了？”
“傻呀，这宅子是皇上赐给他的，沾了皇气与他的八字恰合，只有他能住。像青川他们，是长年跟在他左右，所以也能跟着入住，其他人则不适合了，否则怕人宅两不安。”
古人迷信，这种风水啊，入宅啊，冲撞啊之类的，随口胡扯就能唬人。没见现代有些伪大师就靠那张嘴捞钱吗？她是不太懂，只是能出这主意，相信那位征南将军能够自己把这话说得严谨动听吧？
这样堵住那位老太太的嘴，别说那些个一表三千里的少爷小姐，连她要赏的下人通房们想进将军府去都没门了。
韩渐离眼睛亮了起来，不由得哈哈大笑，“妙，妙，妙！”果然，想简单就是这么简单！就几句话，将肖老夫人连着几招都挡了回去！
“能收费吗？”饶雪空歪着头问道。
韩渐离道：“行，我帮你向啸寒讨去！”
“韩公子果然还是心疼小师弟，要去京都助阵了？”
韩渐离有点想拍拍她头的冲动，最后还是忍住了。“去总是要去的，只是离开了碧玉城，可是见不到柳三你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饶雪空叹息。
“老成。”韩渐离笑骂。
饶雪空回了西茉院，远远见有丫鬟守在院门外着急地来回走着，便对兰草勾了勾手指：“走，咱们翻墙。”
绕到后面，她托着兰草的身子让她攀上院墙，自己身手敏捷地攀了上去，先跳下，再在下去顶住让兰草下来。
兰草拍拍胸口：“小姐，您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爬墙的啊？”
饶雪空黑线，这话怎么感觉有些难听？
“快换衣服去。”
兰草没怎么化妆，她先换了衣服去开门，来的丫鬟叫秋菊，是柳老爷给柳云薇准备的丫鬟，年后准备先到锦薇院去的，但是秋菊已经将自己视为柳云薇这方的人了，她倒也勤快，又觉得自己比兰草大几岁，平时也常来西茉院帮忙打扫之类的。
“秋菊姐。”
“哎呀兰草！我都叫了半天的门了，咱们小姐最近不是极少锁院门了吗？怎地今儿又锁了！你都没听见拍门声吗？”
门一开倒是把秋菊吓了一大跳，明明叫了半天门没人应的，怎么这会又冒出人来了？
兰草缩了缩肩，道：“我和小姐昨儿没睡好，今天的午寝都睡过了时辰。”
完了，与三小姐久了，谎言都说得多呢。
秋菊一抚额，“午寝睡到这会？这团圆饭都准备开始了，老爷让我来请三小姐到前厅一起吃团圆饭呢！”
饶雪空这时换好了衣服洗干净了脸上的妆，走了出来，闻言问道：“大夫人大小姐她们回来了？”
她们出府的时候，大夫人和柳明如都还没回来呢，她还道大夫人堵气索性不回来过年了呢，看来这个愿望落空了。
只是不知道大夫人和柳明如这次回来，得知府里变化这样大，会不会双双气死了？
别的不说，锦薇院的匾柳老爷可是赶在年前令人制好的了，昨儿已经挂了上去，那个锦薇院离灼华院不远，柳明如想不知道都难。
“回小姐话，大夫人和大小姐是未时末回来的，这会应该也到正厅了。”秋菊说道。
“三姨娘呢和二姨娘呢？”
“老爷说了，今年的团圆饭，让两位姨娘都同桌就餐。”
也就是说，人很多。
饶雪空兴致缺缺，“好吧，走吧。”
“小姐不需要换身衣裳？”
秋菊看着饶雪空身上的妃色绣白梅缎子裙及白色披风，忍不住蹙眉，这可是大过年的，也实在是太过素净了些！
“不需要。”
饶雪空说着率先向前。兰草急急忙忙回去抱了个手炉出来，追了上去：“小姐，小姐，快暖着。”
“谢谢兰草。”
秋菊愣了愣，她哪里曾听过哪个主子对丫鬟说谢谢的？
饶雪空以为到了前厅会看到几个女人大眼瞪小眼呢，谁知道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一阵尖叫夹杂着哭声，还有怒骂声，不时还有摔盘碗的破碎声，竟然像是大冲突。
她探头一望，目瞪口呆。
只见那厅里，桌子被掀翻了，满地的盘碗碎片饭菜汤汁，红的绿的黄的白的，还有血迹！还有好多首饰！再一看，有两名丫鬟捂着冒血的手臂和脚倒在角落，惊恐看看着场中的战况。
那群撕扯在一起的女人，饶雪空好一阵辩认才分清了，那个叉着腰站在稍外一点的、头发散乱、脸上脏兮兮的女人是柳大夫人！她正嘶声指挥着春云还有老石家的以及另外几个丫鬟，“掐死她！给本夫人狠狠掐！对，抓脸！扯她头发！”
饶雪空深深地凌乱了，这是柳大夫人？
而那那撕扯在一起的几个女人没有一个好的，不是脸上被抓花了，就是头发被扯掉一把，还有衣服被拉破的，浑身沾了菜汁的，一个个哭天叫地又骂声不断，看起来好不恐怖。
青柳青萍在，夏凉夏花也在，还有清秀，还有另外几个面生的年轻女子是谁？有两个穿得倒是漂亮，还有几个也是作丫鬟打扮。
而三姨娘也是头发散乱地按着胸口在远远一张椅子上坐着，不时急喘着，看来在她来之前三姨娘也是有下场的，只是身子支持不住罢了！
二姨娘则捧着肚子离得更远，这里也只有她浑身上下是整齐的了。
柳老爷呢？
饶雪空探头找了半天，才看到柳老爷被贵管家挡在背后，正伸出一只手来，不停地挥着。
“住手，都给我住手！”柳老爷都叫得嗓子沙哑了，只不过那群女人看起来像是打疯了，根本就没听到他的声音。
兰草和秋菊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厅里的这一幕，兰草甚至吓得一手忍不住揪住饶雪空的披风一角，瑟瑟发抖。
“小，小姐，她们，她们都中邪了吗？”
饶雪空闻言觉得可乐，集体中邪？
正要说话，三姨娘却看到了她，立即就叫了起来：“三小姐，三小姐快过来扶姨娘出去！”
原来她早就想退出来，但是那一群女人挡住了门，根本无法越过她们出来。
柳大夫人一直没听到柳老爷的叫声，但是很神奇的，三姨娘叫的这一句她便听到了，她蓦地转过头来，恨恨地瞪着饶雪空，嘴里却叫道：“云薇，快来帮母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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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乌烟瘴气
这时柳老爷也望了过来：“云薇啊，快叫她们住手！”
得，她突然成了救援部队的了？
但是那群女人也实在闹得她受不了，饶雪空对兰草和秋菊低声说了一句，两人立即听话地跑了开去，不一会，各提了一桶井水过来。
“泼，别客气。”饶雪空挑着嘴角说道。
秋菊和兰草都犹豫了，饶雪空一眼扫过去，两人便咬了咬牙，将两桶冰凉的井水向那撕扯着的女人用力泼了过去！
此时可是严冬，冰冷的水浇头而下，让那群女人齐齐一个激灵，浑身打颤地跳了起来，一下子分开了。
“谁！哪个死不长眼的！”一个穿着正红长裙、约莫二十上下的女子第一个尖叫了起来。
这就是饶雪空面生的其中之一。
秋菊和兰草立即就拎着水桶退到了饶雪空背后去。不是她们胆子太小，而是面对这么一群女人实在是太可怕啊，别说她们身份都比自己高，就说刚刚打架那彪悍的样子都力压她俩了。
另一个面生的，穿着青葱棉裙，衣襟上缀满了珍珠，但好像在群架中被人扯掉了不少，现在显得有些惨不忍睹。她扭头着着饶雪空，立即指了过来：“你是哪里来的小贱蹄子！”
饶雪空瞟了她们一眼，慢条斯理地走了进去，站在她面前，左右看了看，从身边一丫鬟身上抽出一条帕子，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污渍。
正当所有人都被她这举动弄得莫名其妙的时候。饶雪空将帕子一丢，扬手就狠狠地甩了她一记巴掌，力道大得将她整个人挥了出去，摔倒在地上，她的手正好按在一处瓷碗碎片上，掌手顿时插满了碎瓷片。但也许是这一状况发生得太过突然，她竟然有一秒的错愕，待脸上和掌心的刺痛提醒了她，才放声尖叫起来。
“打死人了啊，老爷。老爷您在哪里？您要为小湖做主啊！”
柳老爷这时才走了过来。看着这一片狼藉，胸口用力起伏着，又看了看那自称小湖的女子，视线刚移向饶雪空。饶雪空便指着夏凉她们对他说道：“父亲。难道不是一群丫鬟在打架吗？”
她打的是丫鬟。可不是什么什么人。
虽然她早就看出来这两个面生的年轻女子并不是丫鬟，但她就打了，她说不知。谁能认定她知？
柳老爷这段时间本来就想讨好她，哪儿能因这种事责怪于她？闻言便对另一面生的丫鬟道：“还不快将四姨娘扶起来！”
柳大夫人刚才就站得开了些，所以也躲得快，倒是没有泼到冷水，但是她本来也已经够狼狈的了，一看这些人都被泼了水，她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生气，这里面还有她的人呢。但是那据叫小湖的女子摔了，被饶雪空打了，她就很高兴。
“老爷！你怎么能这样？一声不响将我送去了别院，我就暂时不计较了，但是一回来府里就多了什么四姨娘五姨娘，这两个贱人难道不是欢场女子吗？你要学那冯九万，也纳青楼女为妾？你就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
柳大夫人气得发抖。
柳明如挤到她旁边，扶住她。饶雪空本来以为去别院清苦些，柳明如会更清减呢，谁知道她比以前更圆润了，不过是那种虚胖，明显是极缺少运动的，所以显得有些小水肿，姿色较以往差了几分。
柳老爷怒道：“夫人！你胡说些什么！小湖和小凤不是青楼女！好，刚才我还没好好介绍完就给你掀了桌子打断了，现在我再介绍一次！”他扫了一眼那些参与打架的丫鬟，喝道：“看清楚了！这位是四姨娘！这位是五姨娘！两位姨娘是缙城的良家女子，不是什么青楼女！”
饶雪空睁大眼睛，好嘛，之前还没什么迹象，这除夕夜，竟然就带回来了两个新小妾！又正撞上大夫人刚好回府，还叫来一起叫团圆饭，怪不得大夫人会暴跳如雷了。这四姨娘五姨娘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茬，会打起来也着实不奇怪。
只是柳老爷说是首富，生意能做这么大，这在女人这一桩上，实上是不怎么聪明啊，讨的都是些什么人！
可以预知，柳府以后会更加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了。
原来这四姨娘李小湖是缙城一个卖胭脂的，在缙城倒是开着一家店，也不知道怎么的，一来二去就搭上了柳老爷，一个女人开店做生意总是太累太辛苦，她便闹着要进柳府来，而且趁着这年前将店收了，自己雇了辆马车就过来了。人都上门了，柳老爷自然不好推出去，何况这阵子大夫人不在，二姨娘怀孕，三姨娘小产，有了个通房吧，总是感觉少了些，而且柳府这么大，只有这么几个人也不好，他便索性给了纳了当四姨娘。
结果四姨娘刚进大门，五姨娘便来了，这五姨娘叫李小凤，是四姨娘的表妹，是在柳老爷去找李小湖的时候认识的，要知道，柳老爷首富的身份是相当吸引人的，所以李小凤也被柳老爷收了。
要说这两位虽不是欢场女子，但是在缙城的本地人有许多识得的，两人长得漂亮，但是行为非常彪悍，李小湖订过一次亲，自己嫌对方没本事，退亲了，李小凤自小跟她在一起，也一样学得很彪悍，都二十出头了还无人敢娶。
柳老爷的心态饶雪空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一来这两位长得漂亮，估计这种性格在床上也放得开，二来男人会觉得同时征服这么两个女人会有点成就感吧？还是姐妹花，以某些人的心理会觉得说出去也是一种风光。
只是他忽略了柳大夫人的反应。柳大夫人本来就善妒，有两个姨娘已经够糟心了，三姨娘以前都给她苛刻成什么样子？现在又来了两个，还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是在她满腔怒火积了大半个月之后正撞上此事，那还不爆了？
说起来，吵是一见面就吵的，动手是因为四姨娘五姨娘仗着柳老爷新纳正宠，一定要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结果大夫人就掀桌子了。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就打成这样。
这些事，是饶雪空后来听三姨娘说的，现在柳老爷对她正好，战火刚一打响就赶紧把她拉了开来，二姨娘更机灵，迅速就躲开了。
除夕饭自然没有吃成，大夫人甩袖而去，三姨娘拉着饶雪空赶紧离开，二姨娘也悄悄退了，残局如何收拾，那就是柳老爷的事了。不过饶雪空离开的时候还收到四姨娘喷火的目光。
看来她又得罪这柳府的一个女人。
柳府这个年过得很是尴尬。大年初二，柳大夫人就准备了满满好几车的礼物准备回娘家，其她几个姨娘看得眼红，柳老爷也很是心疼，那可是好几车好东西啊，都是从柳记各个铺子里搬来的，怎么的也得值个几万两。
柳大夫人为了报复柳老爷，这次真没客气。
饶雪空等几人各得了一个五十两的红包，这个她还真得不到，柳云薇这两天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启发，开始惦记着钱了。
怎么惦记的？每得到一点花掉一点，她都念念有词地记着，然后请饶雪空记下来。饶雪空现在有存款，压根就不在意她这点小钱，也就随她的意。
她也没有再去醉晚轩，既然决定不要惜花那具宿体，就不要去管那事。别和她说什么要见义勇为，不要让凶手逍遥法外的话，现在她“自身”难保，顾不上，二来也是惜花她并不喜欢，某一方面来说，她是个很冷酷很主观的人。
最主要的是她觉得青柳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现在青柳还是飘柳院的人，柳老爷要讨好着三姨娘，肯定不会很快将她通房的身份大肆公开，而大夫人恨着三姨娘，现在还不能拿三姨娘怎么着，但是三姨娘身边一个丫鬟嘛，那还不是随她折腾？
惜花的失踪，最终竟然没有掀起半点波澜。要说二姨娘对她多好，那是不可能的。她让惜花当了柳老爷的通房，不过是想给她甜头，好支使些，她幽会冯九万更方便。现在没有了就没有了，索性她肚子也大了，要经常私会是不太可能，还是安心等孩子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四姨娘五姨娘一直闹腾着，四姨娘看中了锦薇院，跟柳老爷要，柳老爷这一点哪里肯答应，在府里给她们找了两栋相邻的小院子。四姨娘和五姨娘忙着布置，倒也暂时安宁了。
而大夫人一回来便好像变平和了一般，心平气和地，柳老爷倒是识做，让四姨娘五姨娘暂时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老爷，此次回去，你岳父岳母说了，你没去给两位长辈拜年是太不应该了。”柳大夫人在书房外拦住柳老爷。
“哪里是我不去，是你不让我去啊。”
“父亲说了，让你元宵过去一趟。”柳大夫人说道：“还有，既是要去，就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去，热闹些。”
“行，行，那我就带着明庆明如去。”
“怎么能行？明吉和云薇难道不是你的孩子？一起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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