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遇到难题
六皇子终于看不过去,叹息问道:“啸寒,你懂药吗?能给雪空帮上什么忙?”
靳啸寒很淡定:“她也不懂。”
他心里不舒服的一点是,韩渐离也叫她雪空,六皇子也叫她雪空,似乎每个人都跟她很好的样子,那他呢?
饶雪空没有理会他们,她一直在想着,这药应该如何试出来。
但就在这时,一直在紫妃寝室里侍候着的一名宫女突然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殿下,殿下,紫妃娘娘她,她.......”她紧张过度,竟然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六皇子脸色一变,立即站起来冲了出去。
冲到了门边,却微顿了顿道:“雪空一起过来!”
他始终觉得,饶雪空能救得了靳啸寒,也能救得了紫妃。
饶雪空犹豫了,她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一个,却不是随便能说出来的。
靳啸寒拽住她:“你想的办法是不是很危险?”
“你怎么知道我有办法了?”饶雪空讶然。她有这么藏不住心事了吗?这样可不行。
“本将军就是知道。”要靳啸寒真正说清楚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还真的说不出来,只是他无时无刻不在看着她,她眼底闪过的每一抹光亮,唇角偶尔的一点下压或上扬,摸摸鼻尖或是皱皱眉,他都看在眼里。
饶雪空其实也不想过去,因为这个办法实在不好说。这里是皇宫,那个人是皇帝的妃子。
但是六皇子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不一会又有一宫女跑了过来,“殿下请姑娘速速过去。”
饶雪空无奈,看着靳啸寒:“紫妃的寝宫你应该不能进去吧?”
靳啸寒脸色不好看:“不能。”
“那你还不放手?”
“你只说想不出办法来就好。”他压低声音说道,目光坚决:“别的事你要和我闹出宫再闹,这事你得听我的。”
“行行行。”饶雪空哪里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靳啸寒才松开手,看着她跟那宫女出去。心始终无法真正放松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情绪他的心思怎么会全部系在一个女人身上?
饶雪空愿意进宫来。最大的原因便是她已经答应了六皇子与他合作,现在她也可以算是他的幕僚,或是他的属下,那么如果有一丝可能的话。她也不应该拒绝。六皇子以后大业能成。她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但是当她踏入紫妃的寝宫,发现里面多出来的三位人物的时候,她突然有点后悔。掺和进深宫之事,果真好吗?
“怎么紫妃的寝宫会进来一男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就在饶雪空微低着头心思转动的时候,寝宫内所有人都向她看了过来。她那一身男装立即就让人惊住,太后忍不住立即骂了出来。
皇帝却在第二眼就发现了她是女子,但他并不想替她辩解,只是扫了六皇子一眼,问道:“小六,这就是你说的,以前在宫外无意间认识的高手?”
高手......饶雪空有点滴汗。
太后再次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他难道是神医吗?”
“皇祖母,她不是神医,只能或许她能够想到替母妃解毒的办法。”
“就算如此,也不能就这样让他进紫妃的寝宫来!”太后怒气难消,“难道说紫妃平时就是这般随便吗?随便一个男子都能进得她的寝宫?”
这罪名可就大了。
饶雪空不禁挑了挑眉,抬起头来。
太后么......
太后旁边那名很是美艳的女子倒是立即吸引了她的目光。看她的打扮穿着并不是宫里的女人,但是也出现在紫妃的寝宫中,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这样一抬头,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脸。
太后一愣,“这,你是女子?”
没有易容的话,饶雪空这张脸实在不易装男人。一朵花,能装一株草吗?
饶雪空裣衽施礼:“回太后,我是女子。”
要不要下跪?她当然不要。
装不知礼数吧,反正这里有六皇子在,总不可能让她因为这么点事就被太后咔嚓了,要是他不能保住她,还抢什么储君的位子,趁早凉快去。
太后果然是想挑她的礼,但是鲁迎蓝抢先了一步,道:“虽说是男装,但是这张脸还真的是闭月羞花,阿正,如果这位姑娘真有办法,还是让她尽快看看姐姐吧,这事最重要。”
这事最重要,这句话算是对太后说的。
太后一听,便将问罪的话咽了回去,说得对,她这个时候不能对鲁迎紫太冷漠了,不然恐寒了在场这对父子的心。
“迎蓝说的有礼,皇上,就让她快看看紫妃吧。”太后脸上的神色极快地调整好,好像刚才那点怒气是饶雪空眼花了一样。
饶雪空心中暗道,果然宫中的女人比较厉害啊,这些根本不是以前柳大夫人那种角色能比的。
而那位迎蓝,竟然叫六皇子的名字?看来身份也不简单。
皇帝道:“小六找的人,朕倒是愿意相信,小姑娘,你就过去看看紫妃。”
饶雪空忍不住看向皇帝。
这怎么会是别人呢?这脸,这身材,这分明就是她的司令师父啊!以前她遇到大难题的时候,司令师父就会哼着对她说,小雪空,就这么点事,你难道连试都不敢去试?
这分明就是她的司令师父啊。可是,床上躺着的却是他的一个妃子,饶雪空很赖皮地在心中骂司令师父,你竟然到古代来三宫六院了。师娘要是知道,还不得跟你冷战三年!
幻想完,她又耻笑起自己的无聊。
这哪里是司令师父,这明明就是大昱朝的皇帝。
因为他看着她的目光里,也有一种对女人美貌的惊讶感。虽然很快便掩了下去,但也让她有点错乱。
皇帝心中有些奇怪,这少女竟然不怕他,看着他的目光清澈,还带着一种很复杂的怀念之意?起初她的目光很柔和,有些孺慕之意。渐渐的。便有些遥远,有些悲伤,直到又恢复了清澈无波。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灵活至此,能够流露出这么丰富的感情来。这是不是就叫会说话的眼睛?
而她所流露出来的那些感情又是因何而起?
六皇子轻叫:“雪空。过来看母妃。”
饶雪空定了定神。沉声道:“是。”
六皇子应该在皇帝面前将她的本事提了上去说,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她这个时候都不能退怯去打他的脸。如果她表现极差,皇帝肯定会怀疑六皇子识人的眼光以及能力,什么庸才都信了,都能在这关头往妃子的寝宫里领。
她走到榻畔,一边问道:“紫妃娘娘方才怎么了?”
六皇子坐在榻尾,道:“醒了一次,但是吐了血,说是肚子痛,但很快又昏了过去。”
饶雪空虽然不是专业学医,但她师父多,学的本事极杂,仔细看了看紫妃,“殿下,让人给我一套银针。太医应该有针灸用的针吧?给我拿一套过来,要烈酒,要烛火,要个瓷碗。”
六皇子没有丝毫犹疑,立即就吩咐了下去。
东西送了过来,饶雪空以酒和火给银针消了毒,随手就把东西递给了六皇子,六皇子也很自然接了过去,再递给一旁的太医。
“现在要给母妃针炙吗?”她不是说她不是大夫?
饶雪空道:“你不要问我,这个很难解释。”其实她不想解释,怕人家不肯让她动手。
太后一听又忍不住想开口责骂了,哪有要医治却没法解释的?你不解释,谁知道你要做什么?这听着怎么如此不靠谱啊。
但是她毕竟不是那些冲动的普通女人,最终还是忍住了。
饶雪空拿针,只是想扎出紫妃的血珠。她知道六皇子在知道靳啸寒中了那种毒与紫妃有些相似之后,倒也封住了紫妃的几处穴道,只不过是护着心脉的穴道,不像靳啸寒那是封死几处要穴。
但是六皇子被她这样不客气地回话,竟然没有半点生气。
另外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鲁迎蓝微微挑眉,再次细细地打量饶雪空。
可没想到她不只是对六皇子如此不客气,正想扎针时,她想了想又转过头来,扫了他们一眼,道:“太后,皇上,这位...”她的目光移向鲁迎蓝,不知道怎么称呼,索性忽略了:“你们能回避一下吗?”
真真大胆!
太后冷哼了一声。
六皇子却坚决听从饶雪空的话,对皇帝道:“父皇,就到外面喝杯茶吧,这里边也闷。”
外面里面,中间不过隔着一片双层琉璃珠帘。
皇帝不语,只是站了起来,率先走了出去。
他都出去了,别人还能不出吗?鲁迎蓝扶着太后,回头看了榻边两人,目光深深。
两层珠帘虽然不算隐蔽,但是多少也掩去了一些光景。
皇帝和太后落座,有宫女立即端上热茶来。鲁迎蓝想了想,道:“这位雪空姑娘倒是深得阿正信任,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识得的?”
她的目光是看向皇帝。
皇帝只是摇了摇头。
鲁迎蓝又道:“我瞧着阿正都对她言听计从呢。”
“迎蓝,你想说什么?”太后听出些意味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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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姐妹暗斗
鲁迎蓝道:“皇上恕我无罪,迎蓝才敢说。”
皇帝瞥了她一眼,道:“迎蓝什么时候跟朕这般客气过?说吧。”
“是,那迎蓝便说了。”鲁迎蓝嫣然一笑道:“不瞒太后,不瞒皇上,迎蓝这几年虽说不在京都,但是一直关注着宫里的消息。”
说白了,随意打探宫里的消息本就不是什么能拿出来说的事,皇帝最不喜欢别人拿宫里的事来闲话口舌。
但是对方是鲁迎蓝,他哪里能真正计较。
太后却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哀家就知道,你定是放不下宫里,放不下某些人的,”说着,她瞥了一眼皇帝,继续道:“你继续说。”
鲁迎蓝道:“太后知道,阿正小时候我就极为喜欢他,出去了,自然也记挂着。我听说他到现在还未娶妃,担心得很。外头的人传道,阿正冷心冷情,不喜女色,竟然还有人在猜测他是否有龙阳之癖......”
太后一听这话猛地一拍扶手:“这些愚民,刁民,谁让他们造的谣?”谈论宫里之事也就罢了,竟然如此诽谤一个皇子!但是她气过之后立即明白了鲁迎蓝的意思:“迎蓝是说,小六该尽快娶妃?”
鲁迎蓝道:“可不是嘛。阿正也不小了,总是这么单着过也不是个事,太后,您说呢?”说到这里,她才好像恍然想到了什么,对皇帝拜了下去,语气带了些惶恐道:“皇上。迎蓝逾越了!”
早知道逾越,还把话都说完了?
皇帝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缓缓道:“迎蓝出去这几年,果然学到了不少。”
鲁迎蓝心中微微一沉,表情却保持不变,低下头道:“皇上,不管迎蓝学到什么,此心总如初时明月。”
太后还在此,鲁迎蓝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皇帝的眼神又沉了几分。
太后却拿目光来回扫着两人,突然一笑。“看看迎蓝这丫头。年岁倒是长了,这率真的性子还是如同以前一般。迎蓝,你啊,就是太直了。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当初才会输给......”
“母后。”皇帝打断太后。
太后以袖掩嘴。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儿子心思比任何人都重,她都不敢太过去挑战他的底限。
皇帝问道:“迎蓝心中有好的人选?不妨说出来。朕听听。”
鲁迎蓝心想,能让她说出来就好,但是,说出来的最好时机却还未到。
“迎蓝想等过一会姐姐醒了说与她听呢,皇上等会跟姐姐一起听,可好?”带了些热烈的目光对上皇帝。
在里间的六皇子这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珠帘不隔音,外间所说的话,他们在里面自然也听得个七七八八。
饶雪空的针已经插到了紫妃的腹间。冒出来的一点点血珠,红中带一点点灰黑,刚才从腿部一路验证上来,血都灰黑,但还不算太厉害。
紫妃是脚腂处有小伤口,这毒,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但是据说没有什么动物昆虫咬了人有这样的反应,她猜测那小东西应该是被人在牙齿上抹了毒。
能这样利用小虫小物来咬人下毒,手段算高超了。
六皇子见她一路而上以针扎出一点点血珠来,想问,但想起她之前说的不想解释,又闭上了嘴巴。
偏头看她,目光专注,神情认真,竟是动人得很。
饶雪空又一针扎下去,冒出一点血珠,这会儿却是鲜红的正常的了。她睁大眼睛,转向六皇子:“看,殿下,毒也是从伤口往上蔓延的。”
“你是在证明这一点?”
“是啊。”饶雪空点头道:“这样的话,我那个方法便多了几分可行性。”
六皇子正要问到底是什么方法,鲁迎蓝已经掀开珠帘走了进来,脸带欣喜地说道:“能验出血里有毒么?那我知道如何救姐姐了!”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脸色都各自变了。
六皇子第一时间看向饶雪空,饶雪空敛下眼帘。如果这紫妃的妹妹有办法,她自然愿意把这份功劳让给她,她其实不是那么喜欢在皇室的人面前拔尖的。
六皇子心中不禁好气又好笑,他哪能猜不到饶雪空的心思?
皇帝也走了进来,同样看了饶雪空一眼,再转向鲁迎蓝,“说说你的法子。”
鲁迎蓝朝着紫妃走去,一边说道:“既然姐姐血里有毒,那么,只要有人喝下一点毒血,然后再挑一粒药丸吃下去,如果这个人吃的是毒药,那另一颗便是解药,可以马上给姐姐服下。”
“万一这个人服的正是解药呢?那么紫妃岂不是没救了?”太后也走了进来,却不太同意这个方法。
鲁迎蓝道:“这有何难,若她吃的是解药,那便不会中毒,马上把她的心头血给姐姐喝下便是,只要动作快些,药效定然还在血里的。”
太后惊道:“这怎么可以,心头血哪里是说取便取的!”
皇帝也皱眉,正要说话,饶雪空本就站在床边,这时眼角余光就看到鲁迎蓝手突然飞快地扬,就揭开了紫妃包扎着脚腂的纱布,飞快地弯下腰去吮吸那个伤口!
“迎蓝,你......”太后惊呼出声。
皇帝也猛地上前两步。
六皇子的脸色却极快地沉了下来,他扫了饶雪空一眼,这一眼带上了责备!
饶雪空抿了抿唇。
是的,以她的速度,她自然是能够阻止鲁迎蓝的!
但是她要以什么资格去阻止?刚才鲁迎蓝口口声声叫着六皇子的名字,又称紫妃为姐姐,她的身份可想而知。妹妹愿意牺牲自己救姐姐,她怎么阻止?
鲁迎蓝这个女人不简单。饶雪空深深地察觉了这一点。那么,她如果贸然阻止,势必会让鲁迎蓝将针尖对准她,她又不傻,为何要平白给自己找一个敌人?
在她看来,如果鲁迎蓝此举真能救得紫妃,那么以后她要做什么再来对付就是了,怕什么?
这么想着,她自然就没有出手。
看着鲁迎蓝,她竟然真的将从紫妃脚腂伤口吸出来的毒血给全数咽了下去。然后,她退后一步,转过身来。
那沾着带了灰黑血液的唇,显得有点诡异的妖艳。
饶雪空看到皇帝的眸底闪过了一抹光芒,心里不由叹息,皇帝大叔啊,你得顶住这妖冶美色诱惑啊!
但是不论如何,都不能否认,这鲁迎蓝真是不简单。
鲁迎蓝对着六皇子笑了笑:“阿正,把药给姨母吧。”
人家毒血都吸了,难道还能不把药给她吗?这万一人家吃的正是毒药,可是要死人的。
但是这时,饶雪空心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颗是解药,另一颗就一定是毒药吗?
既然太医院的御医都验不出来哪颗有毒,会不会它本来就不是毒药?一开始,她似乎也没有跟六皇子说,两颗药中有一颗是毒药啊!
他们是不是一直弄错了什么?
六皇子沉声道:“这如何使得!姨母,万一你吃到的是毒药怎么办?总不能为了救母妃,却搭上了姨母的性命!”
“姨母不怕!”鲁迎蓝道,“姐姐有皇上,还有你,她不能就这么走了,可是姨母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的,若真选中的是毒药,那也是我的命。”
太后直叹道:“你这傻瓜,这一切本该是你的!”
饶雪空心中一惊,她留在这里继续听皇室秘闻,不好吧?现在可算是没她的事了,她是不是应该走路?
但最终没放过她的却是皇帝。
“丫头,你说说你的看法。”
她有什么看法?她的看法就是紫妃都这模样了,还在这里东拉西扯做什么?皇帝对紫妃,其实也没什么感情吧?朝他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有着急紧张过。
鲁迎蓝的目光,轻飘飘地飘了过来,让饶雪空接了个正着。
“雪空姑娘,你可说说,我的方法是否可行?”可行两个字,鲁迎蓝咬得微有些重,别人听不出来,饶雪空哪里听不出。
这个女人,无声无息的,就威胁起她来了。
这时,床上却传来紫妃虚弱的声音,很微,很细,但咬音还是相当清晰。
“既是妹妹有心,正儿,你便把解药给她吧。”
紫妃又醒来了。
而一醒来,说的便是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特别是饶雪空。这是什么戏码?妹妹要演大义,舍身试药救姐姐,姐姐一醒来却完全不顾试药的危险,自己支持起妹妹这“大义”之举来了。
饶雪空结合刚才从太后嘴里听到的那半截皇室秘闻,突然觉得紫妃能在好似是争夫记这一赛中得到胜利,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但是当她刚刚这么想着,就听紫妃又说了一句令她差点摔趴在地上的惊悚之话来。
“正儿,这位可是你带回来看母妃的?是母妃的儿媳?”紫妃目光转向饶雪空。
“咳咳咳咳......”饶雪空是真咳,不是假咳,她惊得被自己噎到了。紫妃啊紫妃,你还中毒着呢,别说那么多话成吗?!
鲁迎蓝终于以袖抹去唇上的血迹,转头看着皇帝道:“皇上,姐姐这不会是毒气上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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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下手不轻
这药上不上头,紫妃总归是醒来得晚了些,鲁迎蓝已经吸了毒血,不消片刻,她的唇便成了青紫色,看着有些骇人。
太后着急,皇帝也不敢耽搁,六皇子是晚辈,更不敢随便拿姨母的命来开玩笑。
这会儿没有顾得上饶雪空了,急急地将两颗解药递到了鲁迎蓝面前。
饶雪空挪到角落,目光只落在鲁迎蓝脸上。
她要看看这个女人是如何选药丸的。
如同以前所说,她看人有奇准的感觉,但是善恶难辩,她虽然看得出来鲁迎蓝对紫妃有极强的憎恨,但紫妃对鲁迎蓝何尝不是?这两姐妹互相憎恨着,又能说谁是善,谁是恶?
紫妃就趴在床沿,脸色苍白地看着鲁迎蓝。
太后却有些紧张地在鲁迎蓝旁边,问道:“迎蓝,你要选哪颗?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啊,这选了毒药,你毒上加毒,选了解药,又还得捱刀子取心头血!皇上,皇儿,你快,快快过来,陪着迎蓝!”
皇帝浓眉微攒,紫妃却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母后,您难道忘了,迎蓝向来胆子大啊,小时候她还玩过蛇呢!”
换言之,哪里需要皇帝过去陪!
紫妃说了这句话,突然脸色又一变,一口血吐了出来。皇帝立即大步走了过去,从宫女手里接过帕子,不嫌脏地亲自替紫妃擦去污血。
鲁迎蓝暗暗咬牙。
饶雪空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位鲁迎蓝美人。似乎不太着急啊。
六皇子道:“姨母,选颗药吧。”
鲁迎蓝随手就拿了一只瓶子,将药丸倒在手心,黑色的药丸药香中带了点腥味,她转头再看了眼皇帝和紫妃,有些楚楚可怜地道:“皇上,姐姐,也许迎蓝回京就注定了,若是迎蓝去了,皇上能不能.......”
站在雪空前面的六皇子突然对她作了个手势。
饶雪空心中顿时叹息。难道还是得推她上去挡着吗?这皇家的人个个都精到没边了。
但是时不待我。她还是立即出声打断了鲁迎蓝的话:“皇上,臣女有话说。”
皇帝的目光立即扫了过来,“哦?”
“放肆,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太后的目光如冷箭。直直向她射了过来。
饶雪空视若无睹。“皇上。何必要冒这样的危险呢?能否让臣女解了这位姑娘的毒?”
皇帝挑眉:“如果你能解,当然最好。”
鲁迎蓝心中一凛,正要说话。只见一道影子迅速地向自己扑来,她只觉得锁骨以上喉咙以下突然一麻,后颈紧接着被用力一击,她控制不住地向前低头,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污血出来!
在场的人同时惊呼出声!
饶雪空事情做完,又迅速地退到六皇子背后,大树底下好乘凉!
在场的都是人精,要说之前被鲁迎蓝蒙骗了,现在毒血吐了出来,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但是饶雪空既然已经做了这一步,自然不会再客气,她微微掩下眼帘,声音却清晰得很:“这位姑娘有本事,毒血含在喉中还能如常说话,实在佩服。只是毒血不咽下去虽然没有大危险,但还是请姑娘去漱漱口为好。”
鲁迎蓝心中大恨,这丫头,这丫头怎么看出来的!她这点功夫明明一般人看不出来,她能将毒血咽到深喉,短时间内不会咽下去,而且能正常说话,在外人看来,与已经将东西咽下去了无异!这丫头怎么能看出来?
六皇子也是吃了一大惊,他推出饶雪空,其实只是想让她想办法阻止下鲁迎蓝施苦肉计说出她的条件,却不曾想饶雪空揭出这样的真相来!
她胆子倒是真大,在皇帝太后面前,竟然毫不留情地动了手,锁咙,击对方后颈,直逼她将污血吐了出来!那可是深得太后喜爱的美人啊,娇滴滴的美人啊,下手真是不轻!
不知道为何,他想笑,很想笑。
现在她就站在自己背后,这丫头,动了手之后倒装起小羊羔来了。
因为太过吃惊,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说话。
愣了一会,太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既然有法子将迎蓝咽下去的毒血逼出来,为何不早说?再说,要动手就动手,怎么不先打声招呼?真是胆大妄为!”
饶雪空算是知道太后对这位鲁迎蓝的底限在哪里了,无论如何,就是要包疵她啊!还替她圆场子呢。
可是也得看她肯不肯让圆!
她平静地道:“若毒血已经进了肚子,没办法这么轻易逼得出来。太后,雪空方才已经说过了,这位姑娘吸了毒血之后还没咽下去呢。再说一次,还是快些去漱口吧,姑娘长得无比美貌,要是一开口就扑出一股臭腥味,这可不太好。”
她有没有说过,她是很记仇的?刚才鲁迎蓝可是威胁她来着?
别说六皇子想笑,皇帝都有点忍俊不禁。而紫妃可就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笑了起来。
“哈哈,妹妹,你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啊?无缘无故来吸姐姐脚上的毒血含着做什么?”
饶雪空淡定接口道:“听说世人多有怪癖。”
意思是,这只是鲁迎蓝的一点怪癖。
真是诛心。
鲁迎蓝半句话也没说,站起来就冲了出去。
饶雪空暗道了一声乖乖,这位看来在皇宫中曾是横惯了的,这种事被揭穿了,也能耍耍小姐脾气一跑了之。
当然,后续的事就不关她的事了。
太后扫了一眼半藏在六皇子背后的饶雪空,阴着声道:“这位小姑娘真是伶牙俐齿,府上哪里?”
“回太后,臣女饶雪空,家父饶远志。”这会儿她不说,太后难道还查不出来吗?
太后眼尾一挑:“饶远志?这名字耳生,几品官?”
从六品,要是答出来,从六品官员的千金都可以进紫妃的寝宫了,这实在是说不出去。
饶雪空暗暗就点了点六皇子的后背。
六皇子心里对她的聪敏机智和心思谨慎佩服得很,这个确实不好照实回答。让她进宫来,他自然是想好了这个问题的,这会儿正想说出来,就听皇帝淡淡地说道:“母后,饶远志这个人,朕正放在考察期。”
皇帝放在考察期的人,一般不是要重用,便是要重重用的。至于要如何用,这就不需要跟太后说得太清楚了,总之这句话说出来,太后也知道,她不能再在这方面问下去。
要重要的大臣,他的女儿,特别对待些也很正常。
太后同样心中暗恨,却露出慈爱的笑容来:“这么说,还真的是小六的心上人?出来让哀家好好看看,模样长得真俊。小六,是准备纳为侧妃,还是为侍姬?”
紫妃咳了咳,道:“臣妾做主了,就纳为侧妃。臣妾喜欢这孩子。”
饶雪空暗暗翻了个白眼,侧妃?好荣幸啊!
“臣女的亲事,还是交由父母作主,不敢高攀六殿下。”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她又道:“如今解了紫妃娘娘的毒才是正事。”
“你要如何解?”皇帝开了口。
“以血试毒。”
本来饶雪空怀疑两颗药丸中不一定会有一颗是毒丸,但是想了想,二殿下如果放一颗非毒丸在解药旁边也说不太过去,还是得好好试。
而她的办法就是取出紫妃的毒血来,两颗药丸分别刮出少许,各自与毒血相融,然后再把这血喂给小鱼。
但若是血已经解了毒,鱼儿就没事,这颗就是解药。本来饶雪空想的也是鲁迎蓝那个办法,要用人来试,只是刚才在逼出鲁迎蓝喉中毒血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了小鱼。鱼儿小,一点毒血都能将它毒死,不需要取太多的血。
“果然不错!”
皇帝一拍大腿。
原先太医们是想过这方法的,但是他们的想法都太拘泥了,觉得只有一颗药丸,不敢取一点出来试验,试毒的也只是猫啊狗啊的,那得费多少药。
按照饶雪空的办法,终是确定了解药。
紫妃服了解药,沉沉睡去。太后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怒,带着人离开了。
六皇子本要送饶雪空出宫,皇帝却深深看了饶雪空一眼,只让一宫女带她出去。
“小心些。”六皇子有点不放心。
“小六,过来,朕有话问你。”皇帝率先出了门,也没再理饶雪空。
饶雪空看着皇帝和六皇子离开的背影,摸了摸鼻子。
跟着宫女往宫外走,饶雪空才想了起来,“请问,靳将军可是出宫去了?”
那宫女应道:“回姑娘,靳将军方才离开了,不过不曾说是去哪了。”
饶雪空心中疑惑。不是说会等着他的吗?怎么一声不出自己离开了?
“喂,前面是谁,停下。”
后面有人扬声叫道。
宫女停下脚步,转头一看,顿时低呼了一声不好,“姑娘,是四皇子。”
四皇子?
“四皇子喜欢貌美的女子!”宫女飞快地解释了一句。
饶雪空立即就明白了,来者不善。
“走!”
她拉着宫女,飞快地跑动起来。
“大胆!让你们停下,还敢跑!给我拦下!”
四皇子吼了一句。
话音刚落,六名侍卫便飞身掠来,拦在了饶雪空面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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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扑朔迷离
要这样跑过去是不可能了。
饶雪空只好停了下来。
四皇子气急败坏赶了上来,“还跑,有本事再跑啊!本皇子听说有个扮了男装的绝色女子进了宫来,不过是想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绝色,你跑什么跑?”
四皇子常在他的宫殿中,不怎么出来,所以遇上她不太可能是碰巧,何况他刚才也说了,听说。
听谁说?
饶雪空心里不爽了,这一回进宫来,谁都想压她一头,好吧,如果按照正常的这时代的观念,她身份低,进宫已经算是一种殊荣了,这宫里每个主子都比她地位高得多,压她一头是理所当然。但是她不爽啊,她不偷不抢不主动招惹谁,还是为了救人而来,连她准备效劳的六皇子殿下对她都很是客气,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算什么东西?
逼急了,她可不管这里是不是皇宫,对上的是不是皇家!
四皇子,是皇后所出,皇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多年不掌管后宫了,现在后宫正是紫妃和福妃分庭抗礼。但是二皇子和六皇子反而更谨慎,不敢在宫中横行,反倒是这位四皇子,为人嚣张得很,而且喜欢吃窝边草。他那个宫里,长得好些的宫女们个个都是被他沾过身的,每天争风吃醋,闹得不可开交。四皇子最喜欢他的女人为他吵闹,觉得是种英雄气概的展现。
皇帝不怎么理会他,对其他皇子都相当严格。唯独对四皇子有种放之任之的心态。所以,其他宫女都知道,遇到四皇子,只有尽快避开一途。
四皇子看清她的脸,顿时就喜上眉梢:“诚不欺我,果真绝色。你是何人?”
饶雪空不说话,那宫女只好代为回答:“回殿下,这位是六殿下请来的贵客,如今正要出宫去。”
“叫什么名字?”四皇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饶雪空,似乎对她的身材和相貌都满意得很。
“回殿下。这位是。饶姑娘。”宫女继续回道。
“你滚一边去,问的又不是你。”四皇子抬脚就要对着那宫女踹过去,饶雪空目光微一闪,伸手拉住那宫女。将她往自己背后一带。
四皇子道:“嗬。美人还会功夫?”似是有些兴奋。他撸起了衣袖,道:“来,跟本皇子切蹉切蹉!”
这位皇子殿下。您不会还是武痴吧?
饶雪空暗暗翻了个白眼,道:“殿下,我有急事要出宫,再说,我只会些花拳绣腿,哪里敢跟殿下切蹉。”
“是不是花拳绣腿,试过才知道,来!”四皇子说着,欺身就靠了过来,伸手好像要去摸她的脸。
饶雪空正要避,却听一道极细的声音飞快在耳边响起:“靳被诱入广棋宫。”
四皇子曲起食指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一下,哈哈笑道:“美人,本皇子跟你开玩笑的,本皇子向来最是怜香惜玉,哪里舍得与你动手!你有何急事,快些去办吧,免得误了时辰,美人就该哭了,不过,本皇子要陪着你!”
饶雪空面上不显,心里却起了波澜。四皇子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真的还是假的?广棋宫谁是主子?诱靳啸寒去做什么?
但不管如何,四皇子说得这句话,至少表明他不单纯是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好色皇子!
他的话可信不可信?她和靳啸寒一同前来的这事估计谁也瞒不住,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她就是靳啸寒一方的啊,四皇子又如何选择来跟她说这事?假如这事是真,那是希望她告诉六皇子,还是本来就不方便让六皇子得知所以才选择来告诉她?
一时间,一堆问题塞满了饶雪空的头脑。
这皇室,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复杂几分。
四皇子又是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之前连靳啸寒都从来没有提起过他半次。
那宫女低声对她道:“姑娘快些想办法走吧。”
饶雪空微微蹙眉,四皇子刚才那句话是连这宫女都避着的,这是不是说明四皇子信不过六皇子那边的人?还是说这出自紫云宫的宫女都不是六皇子的人?当然,这设定的前提是,四皇子和六皇子是一方。
因为靳啸寒是忠于六皇子的啊,帮着靳啸寒的,饶雪空第一时间只能先将其归于六皇子一派。
只是这深宫中,她一个人又能做什么?
不止是宫女催她,四皇子也催,“美人,要去哪儿,快走啊,本皇子今天正巧有时间呢,跟你玩玩去!”
不由她再犹豫。
“殿下,我记错了,其实我的事没那么急。”饶雪空说道。
那宫女就是一愣。
四皇子就笑了,有了靳啸寒等人在前,相比之下,四皇子长得不算特别出彩,但是他这一笑不知道是不是真心了几分,竟然有了点如同韩渐离的那种如月般的风姿。
皓白牙齿整整齐齐,眉眼微弯,原来稍嫌硬了些的脸庞线条瞬间柔和了几分。
“美人若是不急,干脆陪本皇子赏花好了!”不由分手,伸手就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回走。
饶雪空脸上露出很无奈、敢怒不敢言的神情来。
“殿下!姑娘!”那宫女跺着脚,正要追上,几名侍卫凶神恶煞地拦住了她。
四皇子拉着饶雪空七拐八拐,很快,周围隐藏着的气息便少了大半。
眼前是一个很大的垂柳碧湖,汉白玉九曲桥通往湖心亭,四皇子兴冲冲大声嚷道:“走走走,陪本皇子到亭上喝酒去!”
“殿下,殿下这不好吧?”
饶雪空叫了几声。
四皇子哪肯听她拒绝,用力拉着她飞快穿过九曲桥,掀开帘幕就钻进了亭子里。
湖心亭周围挂着暗绿帘幕,外面瞧不见里面的光景,里面却有多处可看外面情形。
亭里有一美人,横眉怒瞪着饶雪空。
饶雪空心中大惊,这可不正是鲁迎蓝?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好像进了一团迷雾之中。
鲁迎蓝哼了哼道:“要不是如今事态紧急,我非跟你算算帐不可!”
四皇子进了亭子立即就松开了饶雪空的手腕,没有说话,只是张开双臂,环着亭中石桌,左转三下,右转三下,再在桌下某处一按,整张石桌竟然无声地移了开来,露出了下面的湖面。
“会闭气吧?”四皇子问道,但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如今你不会也得会,下了水马上闭气潜到水底,万不能露出水面来。潜游到东南方向,有一湖畔假山,你要游到假山底下再上来,假山中空,里面有几套衣裳,捡一套换了,出了假山往北走,很快能看到广棋宫,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啸寒救出来。”
饶雪空沉默,看着鲁迎蓝。
“她不信我。”鲁迎蓝翻了个白眼,美人做这种动作还是风情万种。
“这个给你。”四皇子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来,递到饶雪空面前。饶雪空接过来一看,这玉佩她熟得很,正是靳啸寒的那块螭纹玉佩,她曾经的寄宿之玉。
鲁迎蓝道:“靳啸寒那小子也不知道哪根弦不对,非把这玉佩放你这,还说或许某天要以它来取信某人。这某人,原来是这么一个胸大无脑空有美貌的蠢货。”
“胸大,有美貌,多谢夸奖。”饶雪空不怒反笑,扫了一眼她的胸前。鲁迎蓝美则很美,不过某处就稍玲珑了些。
来而不往非礼也。
笑她胸小?鲁迎蓝眼睛一瞪,“死丫头......”
四皇子冷声喝道:“好了!”他转向饶雪空:“时间不多,去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要不要救啸寒,你自己考虑。”
饶雪空哼了哼,不说话,上前一步,轻轻地从那洞口滑进湖里,连个泡泡都没有,一下子就潜进了水底,半点动静都没有,他们轻轻以手指揭开帘幕,水面一片平静。
“我的天啊,这丫头,本事还真不小。”鲁迎蓝目瞪口呆。
四皇子将石桌挪回原地,闻言笑道:“要是没有一定的本事,能将啸寒的心整颗都挖去?”
鲁迎蓝摸了摸颈后,愤愤然道:“粗鲁的丫头,打得人家痛死了,我下回见到啸寒,一定要跟他讨公道。”
“那也得啸寒愿意站在你这边。”
“他敢不站吗?”鲁迎蓝说着,却好奇起来,靳啸寒真的能为这个丫头做到何种地步?
饶雪空潜得很深,她已经很久没有游泳了,但是她的泳技不是开玩笑的,在水底,她可以变身一条飞鱼。
速度极快地向东南方潜游,大概游了八百米,才看到湖岸。她冒出了水面,果然抬头就能看到半悬于湖上的山石,有一仅容一人钻上的洞口。
她飞快地爬了上去,钻进了那个洞口。
这里是一个不算大的假山洞,石缝处透进来些许光线,空气不够,有些闷,而且热。她四下找了找,便看到一只灰布包袱塞在一处石头缝中,扯了出来,里面有几套新衣,男装女装都有,男的是太监服,女的是宫女装。
饶雪空拿了另一套宫女装仔细贴放在胸前,找了套太监服迅速换上,将头发散了下来拿了另一套干衣细细擦干重梳好,再戴上太监的巧士冠。
在地上抹了把灰将脸抹了一层,这才找到出口,闪了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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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心魔邪恶
广棋宫到底是谁的宫殿,饶雪空还是不知道,但是她运气不错,出了假山没一会,就遇到两名宫女端着两个托盘迎面而来。
左右只有高且直的树,藏身树后是不可能,饶雪空瞬间化身为猴,无声地飞快地爬到了树上。
两名宫女的声音传进她耳里。
宫女甲道:“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在这里真真是闷死了。”
宫女乙左右看了看,道:“你找死呢,这话怎能说出来!”
“好姐姐,这不是没有人吗?那位今天没闹腾?”
“闹了,怎么没闹,可是闹了有用吗?”
“多闹几次,也不过是辛苦了咱们,刚才那么大动静,该不会是把东西又全摔完了吧?”
“许是摔累了,这才让咱们送了花茶过来。”
“不过那位也越来越怪了,要了花茶,怎地又要了酒?”
“你管她要什么呢,公公不是说了吗,不管她要什么,尽量满足她。”
两名宫女一边细声说着话,一边从树下走过,饶雪空望了过去,那处高大花树间露出几角飞檐。
饶雪空有强烈的直觉,靳啸寒就在那边。
待两名宫女过去之后,她立即跳下树来,跟了过去。
这边明显僻静许多,除了前面的两名宫女,只偶尔有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过。幸好还是有太监在的,不然她穿这么一身就有点不妥。
走到那座宫殿前。饶雪空抬头一看,果然是广棋宫。
她只跟着两名宫女,说是那位在闹,这里的那位,应该就是广棋宫的主子吧?只是这个地方比之冷宫看来好不了多少,这位难道失了宠的美人?
广棋宫不大,里面也有些荒凉,僻静得过头了。正因为这样,饶雪空潜进去显得很容易,她心中疑惑。既然没什么危险。为什么要她来救靳啸寒,他自己难道出不去吗?别开玩笑了,真正打起来,她都不是靳啸寒的对手。
难道她上当了?
就在这时。两名宫女停在一扇门前。无奈地对视一眼。宫女乙扬声叫道:“娘娘,茶和酒送来了。”
果然是一位贵人。
里面传来一道非常柔媚的女声:“送进来。”
“是。”
两名宫女推开门走了进去,下一秒。饶雪空就听到她们惊恐地同时尖叫起来!
“啊!杀人了!”
那道柔媚的女声咯咯咯地娇笑起来:“是啊是啊,靳将军杀了人了,快,你们快出去叫人吧!再晚来一步,本宫都要死在他手上了呢!”
饶雪空心中一凛,就见那两名宫女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叫着,杀人了杀人了!
饶雪空眸一冷,冲了出去拦住她们:“两位姐姐,这是出了什么事?娘娘怎么了?”
两名宫女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袖子:“小公公,快,快,快救娘娘!”
“你们速去叫人,我马上进去看看!”饶雪空说着,手指飞快地在她们身上一点,两名宫女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她一手捞起一人,迅速地拽到了一旁的假山后,将两人放在地上。
那厅里,美貌中年女子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手端起一杯,左右手轻轻碰杯,娇笑着道:“来,饮了这杯酒。啸寒,你这些年可是变了不少,冷静得多了,沉着得多了,可是又如何呢?芳姨我的本事不小吧?我总是能将你心里最邪恶最狠毒最冲动的那个你引出来,是不是?你瞧瞧,你瞧瞧,现在你可是在这里杀了人哦,啧啧啧,在宫中杀了人,你怎么办呢?”
回她的,是粗重的喘息声。
靳啸寒一双眼睛变得通红,死死地瞪着她,发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他手里抓着一片尖利的瓷片,那瓷片已经将他的手割破,血滴滴嗒嗒地滴落在地上。另一只手,正掐在一中年太监的脖子上,因为用力,手指关节微微泛白,那太监已经断了气,舌头露了出来,眼睛翻白。但是靳啸寒还是没有松开手。
在一旁的地上,倒着一个老嬷嬷,脖子有一道血口,身下也有一滩血。
“啧,怎么不追出去把那两个小宫女杀了?你跟你那死鬼爹一样,不想对无辜之人下手?这么心软可不行哦,她们跑了出去,等会就有禁军来抓你了呢,芳姨可不知道,这还有谁能救得了你。哦,对了,你也可以赶紧逃走啊,快逃快逃。可是你这回逃了,可别指望芳姨会告诉你那几个人是谁了。”
柔媚的声音说着令人大恨的话,威胁中夹着吃定你的无赖,让饶雪空的眉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还没有看到靳啸寒的模样和厅里的情形,正想以什么方式进去,便听靳啸寒冷如冰霜噬血与往常很是不同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今天,我要将你片、片、凌、迟!”
他的声音粗哑,带着恨极的那种冰寒坚锐,饶雪空心中一惊,就听有人卟地摔下地的声音传来,她不敢停留,立即就冲了进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靳啸寒,因为他正对着门口。
一看到他,饶雪空就倒抽了口气。
眼前的他双眼发红,又好似没了焦距,只是死死地瞪着眼前,脸色青黑,唇上满是血,森白牙齿如狼般不知痛地死咬着自己,一手僵硬如爪,一手紧握着尖利瓷片,一直滴着血。
有一女人背对着门,坐在一张八仙桌边,正喝着酒,挑衅似地笑个不停。
靳啸寒全身好像都僵硬了般,饶雪空知道那是他在死死控制着自己,他艰难地走向那女人,但是每一步都异常缓慢,又异常沉重。
双眸的血红在渐渐加深。
“将军!”饶雪空叫了出来。
这一声,靳啸寒好像听不到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饶雪空看得心底生寒,他这模样,好像入了魔障一般!
那女人却听到了饶雪空的声音,猛地转过头来,一张绝色容颜,尤胜若澜公主。
“你是谁?滚出去!”
饶雪空没有理她,靳啸寒已经走到女人面前,如一个机器人一般伸出了手,直直要去掐女人的脖子。以他的力道,那样纤细的脖子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就能掐断了。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是谁,但是饶雪空知道她肯定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靳啸寒手里!
她冲了过去,紧紧搂住靳啸寒的腰,“靳将军!清醒!”
“哪里来的死阉人?本宫不是说了这间房不许任何阉人进来吗?滚出去,不要阻了本宫的好事!”
这时,饶雪空才发现那美人的双脚是虚软的,看来像是残废。
靳啸寒好像不认得饶雪空了一般,一被抱住,立即就想用力挣开,他力气大得惊人,一下子将饶雪空扯开,狠狠地甩到了一边。
那美人顿时哈哈笑了起来:“哟,看来要再死一人,好,很好。啸寒乖乖,你那死鬼爹可真多情,芳姨最讨厌他这一点了,你道他与你娘只是相敬如宾吗?其实啊,他最最喜欢就是你娘了,所以,当我和他说你娘被别的男人侮辱失了清白时,他一下子就失了理智,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了!哈哈。”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靳啸寒双眼已经完全充血,他眼前一片的血红,这片血红刺激着他噬血的心,他只想杀杀杀,将那一直说着让他发狂的话的那女人杀了!
“来啊,来杀我啊,你不是一直想找出凶手来,替你父母报仇吗?”
“丫的!说得开心是不是!”
一个巴掌狠狠地扇了下来,打得那绝色女人身子一倒,倾趴在桌上,撞倒了酒和茶,液体渗在一起,滴嗒地流了下来。
饶雪空这一巴掌打得不轻,直接就将人扇晕了过去。
转身,她又狠狠给了靳啸寒一巴掌。
“啪!”
“靳啸寒!你给我清醒!多大点破事,就让你中了心魔了吗?你父母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就算要报仇,你也得在清醒的时候宰了仇人,这样子稀里糊涂杀了有什么意思!”
当年,那个跪在父母面前,看着父死,母亲自绝于前的孩子,是将最黑暗的魔鬼封在了心底吗?因为从来没有纾发,从来没有正视,从来没有倾诉,所以那魔经年累月,越来越邪恶,才会在被唤醒之后,快要吞噬他的理智。
见他无动于衷,似乎又要将她拍开,饶雪空咬了咬牙,冲进他怀里,紧紧地搂住他。
“啸寒,靳啸寒,我是雪空,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你清醒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雪空这个名字,就那么如一道光撕开了眼前成片的血红,靳啸寒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
饶雪空见有效果,在他怀里抬起头,踮起脚步,也不顾他唇上的血,就贴上自己的。
贴上去的同时,她心里暗叹,狗血啊,狗血,如果她的吻能够唤醒他,她便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是深的,是值得她再去努力的!
然后她就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颤。
血腥味传入口中,她想退开,两条铁臂却已经将她圈住,发涩沙哑的嗓音在她唇边艰难逸出:“雪、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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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谁敢痴狂
饶雪空低声:“是我。”
靳啸寒生硬地转了转眼珠,她的容颜终于印入眼里,那样明艳的模样,唇上一片鲜红,是他的血。
“雪、空?”他还是忍不住确认,声音里带着颤抖。
“是我。”
真的是她。
不知为什么,靳啸寒全身突然就软了下来,好像强撑着的外壳,如一片片碎开的坚冰之罩,纷纷破落,露出里面被冰冻许久的自己。
他松开右手,那块碎瓷片掉落在地。
环视一眼这厅内情形,他闭了闭眼睛:“人是我杀的?”
饶雪空看了一眼那太监和嬷嬷,道:“你杀的,必然是该杀的。”所以,不要内疚,不要心怀罪恶,不要鄙弃自己。
这句话就像寒冬里一把火,把他整个人都暖了起来。靳啸寒从来不知道,只一句话,竟然能让他身心颤抖,眼眶发热。
看也没有看那绝色美人一眼,他紧搂了她一下,然后哑声道:“走。”
“等等,把衣服换了。”
她从身上扯出带来的那套宫女服饰,帮着靳啸寒迅速换上。虽然短了点窄了点,但还算是能穿。这套衣服想来本就是为男人准备的,比一般女装宽大许多,但靳啸寒较常人高大,才会短了窄了。
将他的头发打散,随意地挽了起来,饶雪空又将他换下的衣服一卷,塞进了他怀中。
整个过程,靳啸寒只是看着她。很配合,没有丝毫反抗。
“走吧。”饶雪空拉着他,两人出了门,饶雪空叫了一声:“等等!”
转到假山后,两个宫女还晕迷不醒。
靳啸寒看了一眼,道:“她们看到了?”
“对。”要怎么处理?
“带出广棋宫。”
一人扛着一宫女出了广棋宫,到了那假山边,两名太监就从假山处闪了出来,饶雪空正要动手,靳啸寒拽住她:“自己人。”
那两名太监看到靳啸寒。似乎是松了口气。话也没说,接过两名宫女就迅速离开了。
“你会潜泳?”和饶雪空进了假山洞,靳啸寒就明白了她是从哪里来的。
“嗯。”
“换回自己的衣服。”清醒过来的靳啸寒又回复了细心谨慎。说完,他转过身去。率先换起衣服来。
饶雪空可也顾不上他在。飞快地脱下太监服。换回自己的那身男装。
两人下了水,潜游着回到了湖心亭下,靳啸寒先出了水面。轻轻拂了拂水面,水波微荡,有点声响。
石桌被移开,四皇子蹲在上面,伸手将他拉了上去,再要去拉饶雪空,靳啸寒已经推开他,自己将饶雪空拉了上来。
鲁迎蓝已经不在,有一宫女低眉顺眼站在一旁,递过两条布巾过来。
四皇子打量着靳啸寒,问道:“没事?”
靳啸寒却看向饶雪空,道:“杀了环婆子和庄四,然后她来了。”
饶雪空接过宫女递来的布巾,擦拭头发。环婆子和环四是什么人,饶雪空不知道,她心中的疑问多的是,但是不乐意自己问。
四皇子的目光也落在饶雪空身上,靳啸寒却左移一步,将她挡在自己背后。
她衣服都是湿的,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四皇子摇头失笑,“她果然救得了你,啸寒,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便认了吧。”
突然一声鸟啼在外面响起。
四皇子眉一挑,对饶雪空道:“美人,唱支歌来听听。”
不消他解释,饶雪空也知道应该是外面有“眼睛”接近了。这亭子四周挂着帘幕,可不正是要掩去亭里风景。之前她被四皇子拉了来,总该有些声音传出去的。
那宫女搬了一炭炉过来,拿了扇子,扇着炉子,以热风为她一边烘着衣服。饶雪空眸子一抬,没有半句废话,朱唇微启,清亮灵气的歌声便响了起来。
“夜风轻轻吹散烛烟
飞花乱愁肠
共执手的人情已成伤
旧时桃花映红的脸
今日泪偷藏
独坐窗台对镜容颜沧桑
人扶醉 月依墙
事难忘谁敢痴狂
把闲言语 花房夜久
一个人独自思量
世人角色真是为谎言而上
她已分不清哪个是真相
发带雪秋夜已凉
到底是为谁梳个半面妆
......”
很久没有唱过歌了,但是她的嗓音还是很不错的,且穿透力极强。她唱歌的时候咬音异常清晰,即使离得远,别人也能听得清她所唱的每一个字。
一首歌重复唱两遍,外面的“眼睛”便离开了。
她不会唱大昱朝的歌,这一首,大昱朝自然没有,因为曲调不同,词风也有相当大的区别,倒真是教人听得很是新奇,津津有味。
“啸寒,你的这位心上人真的是多才多艺,歌儿也唱得这般好听。”四皇子听得很是开心。
靳啸寒却莫名的从忧伤的歌儿中听出她淡淡的嘲讽。
世人角色真是为谎言而上,她已分不清哪个是真相。
待她一曲唱罢,他转身看着她,她抬头对他轻轻一笑。
“待明天事了,我什么都与你细说。”他道。第一次听她唱歌,竟然是跟别人共赏,他有些不愉。但是她的歌声却一直留在他心里,久久不散。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只听着对方唱着歌,心头都跳得欢欣,想将她的人她的声音都拢到自己怀里,不让别人偷得一分一厘去。
饶雪空没有开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四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该走了,美人留给我。”
靳啸寒还是看着饶雪空:“四殿下会送你出宫,我在宫外等你。”他现在很怕她继续想与他拉开距离,她总是这样,虽然愿意救你,愿意与你讲话,但是也能够很冷静地称他为靳将军,只把他当认识之人,而不是有过亲密关系的。
饶雪空点点头。
靳啸寒很想再抱她一下,但是有外人在。只得忍了。转头对四皇子道:“叫人拿件披风给她。”
四皇子就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靳啸寒还是从水里离开。饶雪空没有细问四皇子任何问题,他们在这深宫中肯定也是经营多年。
天热,衣裳轻薄,很快就半干了。再加件披风。重新梳了发。远看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本皇子风评不太好,”四皇子对她说道:“估计这回出去,对你的声誉多多少少有些影响。别人会传,你与我亭中私会,嬉笑唱曲,或想攀龙附凤。”
饶雪空道:“这么一来,该有人不敢随意给我父亲穿小鞋了吧?”
四皇子先是一怔,而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倒是不在意,啸寒可生我气得很,他那人惯会秋后算帐,我得做好准备。对了,你怎么不问广棋宫的事情?”
“我以为殿下会主动说。”
四皇子敛了笑意,叹了口气道:“啸寒小时的事,你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吧?”
“嗯。”
“那个芳贵妃,与靳家夫妇,三人自小一起长大,两个女子都喜欢上了靳大人,你不知道,靳大人可真是长得丰神俊朗,直叫女子们都面红心跳。哦对了,看看啸寒就知道,啸寒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芳贵妃活泼刁蛮,靳夫人温柔贤淑,靳大人觉得为妻者需像靳夫人这般的女子才合适,所以选了她。芳贵妃后来没多久进了宫,谁也不知道她却记恨着二人,将他们给害了。”
因爱生恨么?
“其实芳贵妃最恨的是啸寒,因为他是他们的孩子。多年来,她就想方设法想除掉啸寒,明杀暗杀不行,还非想将他名声前程性格全部一起毁去。啸寒有心魔,这世上,只有她能将之引出,当年靳家夫妇遇害的真相,还有那些个一直藏匿着的凶手,只有她一个人知晓全部。啸寒一直想报仇来着,但是芳贵妃不能杀。”
为什么不能杀,四皇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估计那又与皇帝有什么关系了,杀了她便是死罪,而刚才芳贵妃不是一直不惜身死,想引得靳啸寒将她杀了,坐实了死罪。
总之在深宫之中,废了双腿的芳贵妃还能做出这样的安排,将人给诱到广棋宫去,说明她的能耐还是不小的。
饶雪空前脚出了宫,紫妃的人后脚就找到了四皇子,四皇子双手一摊:“美人走了啊。”
被派来的嬷嬷冷着脸道:“四殿下,饶姑娘那是六殿下带来的,您该知晓是怎么回事,不能随便都沾上。”
“嬷嬷这是在教训本殿下呢?”四皇子挑了挑眉,拉过一娇俏宫女坐在大腿上,伸手就摸向她的脸。
宫女红了脸,含羞低头。
嬷嬷暗暗骂了几声荒唐,脸色更冷:“殿下!”
“行了行了,不就找美人唱唱小曲聊聊天吗?我没把小六的美人如何了,让他放心!”四皇子挥了挥手,“下去下去,别搅了本皇子的兴。”
嬷嬷暗恨,退了出去,远远回头,还能看到四皇子搂着那小宫女低头似是啃吻着。
“这四皇子,真是没得救了!娘娘看来是多虑了。”她摇了摇头,迳自离开了。
饶雪空出得皇宫,牵了自己的马,翻身而上,远远就见一人一骑在一树下望着这边。
明天便是征兵选拔赛,他倒也不嫌时间不够用,真在这儿等着。
饶雪空顿了顿,策马奔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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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非礼勿视
夕阳西下,二骑二道影踏破晚霞。
“我们来比赛!”出了城,行人没有了,尾巴甩开了,饶雪空就对他挑眉道。
“好。”
靳啸寒刚应,饶雪空便叫道:“霞光,飞奔吧!”
霞光疾驰而出,掠起一阵风。
靳啸寒望着她被风鼓扬起来的披风,心头的阴霾在散去,目光深深,追了上去。
一阵飞驰,玉枫山军营远远在望,两人慢了下来,并驾齐驱,不分先后。
饶雪空看了一眼他的右手,呶了呶嘴:“将军,你的手无事吧?”
她不是早发现了,却一直没提。靳啸寒看着手掌的伤,摇了摇头,“三年前,我也失控过一次,原以为再忍三年已经可以冷静面对了......”谁知道被那女人言词一激,被她叫出来的当年的帮凶之二,被仇恨刺激红了眼,刺激痛了心,还是失控了。
杀了双亲的人就在眼前,他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杀了他们,杀光他们,以报这血海深仇。
“只是失控而已。”饶雪空说得轻描淡写。没有这种极恨极痛的人无法了解,在看到仇人的时候,理智什么的是会突然跑光的,何况,靳啸寒是压抑了多年的情绪和仇恨,对方又是刻意地要挑起他的情绪,挑起他的噬血因子,稍不注意就会着了道。
他会变成这样,他那自私的母亲也有一定的“功劳”。让自己儿子看着自己自绝于前,真就不怕他心理扭曲了?
当时的阴影。一直就盘桓在他心底吧。
“那女人的腿,是当年救了太上皇而废的。”
饶雪空先是一愣,继而恍然。
芳贵妃对皇室有恩,所以皇室必须好好贡着,谁要是杀了她必定是死罪。
啧啧,那女人也真是了不起,心里爱着靳啸寒的父亲,又当了皇帝的女人,还救了太上皇!杀了人,折了双腿。还好好地被皇室贡着。虽说住得僻静了些吧,但是吃的穿的用的,侍候着的人,样样不缺啊。
“以后我不会再失控了。”她没说话。他又接着说了一句。
“哦。”饶雪空点了点头。
“以后。你一直在我身边。可好?”
“哦,啊?”饶雪空想着那芳贵妃,有点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将军,一个妾是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像有什么宴席啊,你带的应该是正室夫人,如果要进宫,也只能带正室夫人。”
靳啸寒就愣。
饶雪空撇了撇嘴。就算她心里想给他机会吧,也得看他自己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看他做不做得好,看他的观念能不能纠正回来。她不会主动强求,一切靠他自己。
如果不行,他们就绝无可能。
这次出来,饶雪空是要拿明天的门票的。由她设计好的票,画了出来,编了号码,每一张票的号码都有记录,用于防盗。
军营里的兵今天都派出去了,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但是因为知道她今天要来,三青竟然都在。
见到她,青岭立即过来替她牵马。
“雪姑娘,您来了!”
“雪姑娘!”
“雪姑娘您可好啊?”
青狮和青虎也跑过来打招呼。
靳啸寒目光一闪,他的属下什么时候跟她这么好了?这几个可不是一般人都服的,现在甚至都把他晾在一边了,只顾着给她牵马,问她是否要茶,问她晒不晒,迎她进去坐。
一个个狗腿子!
而再看饶雪空,与他们相处哪有一点女子的柔弱?大步走路,张扬说话,明媚笑着。
明媚笑着?
嗯哼!
“去忙你们的事!”靳啸寒沉声喝了一句。三个人围着她做什么?对他,她都没有笑得这么明媚!
青岭几人嘿嘿地笑着。
饶雪空道:“去把东西给我拿来。”
“是!”
靳啸寒黑着脸看着三名属下跑开,咬牙。真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但是看见他们这样尊敬她喜欢她,他心底又觉得有些骄傲。这种感觉太陌生,他一时也理不清。
也不知道青岭等人怎么想的,又是把她迎进了靳啸寒的营房。
这里饶雪空算得上很熟悉了,去取了药箱来,道:“坐那。”
靳啸寒坐下,她拉了椅子坐到他面前,“手。”
他很是听话地递过右手。这药箱还是上回她让青岭照她的意思去做的,里面还有上回用剩的经过她再次提纯的酒,已经接近酒精了,正好用来消毒。
“你这不是握剑的手吗?再这么三番两次地伤下去,以后握不了剑看你怎么办。”饶雪空一边替他处理着伤口,一边吐槽,“我最看不起有点什么事就伤了自己的,这种人最蠢。”
“好,以后我注意。”
“一个冷静理智的人,不会轻易被刺激到失控,当别人要说到你最不想听的,索性就别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好。”
饶雪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才意识到不对劲,今天这人怎么这么顺从这么有耐心?她说什么都回“好”。
抬起头,就见他微眯着眼睛,似乎已经迷迷糊糊的了。
饶雪空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将军,起来,到床上睡。”这人也活得不容易啊,每天这么流血流汗拼命的,休息也休息不够,睡也睡不安稳,还有人在时刻想要他的命。
累不累。
靳啸寒听到她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站起来,一手就搭在她肩膀上,将一半重量都移到她身上。
饶雪空此时很是心软。倒也没有计较,扶着他走向床榻。靳啸寒的背一贴上床板,长臂一勾,将她压到自己怀里,搂紧:“休息一下。”
他只是觉得她也很累。
饶雪空正要拒绝,睡穴就被点了,“你......”
靳啸寒满足地抱着她一个翻身,让她枕着手臂,面对面地搂紧,也睡了过去。
门被推开一点点。青虎青岭就着门缝看了一会。头上各挨了青狮一爆栗。
“看够了没有?非礼勿视!”
将两人揪到外面,青狮哼了哼:“你们还是想想怎么赔更阑银子吧。”
一听到这个,青岭和青虎就同时面露苦色:“夜更阑那家伙太狠了,一开口就是一赔十!”
“人家狠。谁让你们就答应了?又没人逼着你们赌。”青狮幸灾乐祸。
“当时哪里知道。我们还以为将军是娶定王琇姑娘的了。”
“更阑不厚道。有内部消息也不先跟咱们说,还诱咱下注了。佛祖啊,我可是下了一百两!”
“我不也是一百两!”
青狮道:“别怨别人。是你们自己眼光不好,王琇姑娘哪一点比得过雪姑娘了?”
青岭点头,但同时又皱眉:“但是王琇姑娘嫁妆丰厚。”
青虎咬牙,“王琇姑娘可不像雪姑娘这么记仇。”一想到上回被逼扮女装去诱守城兵开城门,青虎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全站立了。
“哈,你还敢说。”青狮斜了他一眼,继续幸灾乐祸。
“好了别吵了,让他们睡一觉吧,晚上和接下来几天,事儿可多得很。”
这一睡,整整睡了一个半时辰。
靳啸寒醒来的时候,房里很黑,夜晚已经降临了。但是第一时间他就感觉到了怀里的温香软玉,枕着他的臂,气息很稳很淡,轻轻喷在他脖子上。
霎时间,他觉得心里极为满足。
另一只手在黑暗在抚过她的背,她的脸,然后他才记得来,自己似乎是点了她的睡穴的。捧起她的脸,轻轻以唇扫过她的唇,几次浅吻,窃玉偷香之后,他才解开了她的穴道。
几乎是他一解开穴道,饶雪空就醒了过来,曲起手肘就撞在他胸膛上。
她坐了起来,又一脚踹中了他侧腰,他闷哼一声,“你疯了......”
“靳啸寒!你下回再点我穴道我跟你没完!”饶雪空咬牙切齿。她最讨厌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哪有女子跟你一样凶的?”靳啸寒也坐了起来,忍不住按着被她踹中的地方,皱眉:“还真是不留情。”
“哼。”饶雪空哼了哼,在黑暗里朝他挥了挥拳头,手却被他准确地抓到了。
“别闹,我该出去了,你再睡一会?”他将她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亲她的手背。
饶雪空心头跳了跳。
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但太软了会让她反觉不耐,这种自然的,恰如其份的亲昵才正能打进她的心脏。
如果他这会儿说的是有色彩的话,她反而会反感。
而他却好像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一般,睡醒起来,问她要不要再睡一会。
饶雪空就气不起来了。
对自己这种性格,她也有些无奈。闷闷地摇了摇头道:“不睡了,我要去当票贩呢。”
靳啸寒先下了榻,去点了灯,转头一看,某人正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揉了揉眼睛,表情与她平时多有不同,这会儿显得有些娇憨,像只小猫似的。这模样惹得他心痒痒,直想扑回去,将她抱住按下好好亲一亲。
但是时间实在不允许。
他走到柜前,拿了套月白色衣裳过去给她,还是忍不住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更衣吧。”
饶雪空抖开衣服一看,“新的?我的?”
靳啸寒淡定道:“对。”
没有说,现在,他所住的每个地方,都替她准备了衣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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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大闹一场
今天,季府有喜,征南将军要征兵。
京都热闹了。
正是各大酒楼早晨生意最红火的时候。
有机灵的小童手里扬着大张的报纸,在人群中穿梭着,高声叫道:“最新消息,最新消息,征兵赛事多精彩,要看现场来买票了喂!”
“京都大官齐聚,各府公子风骚出场,咱老百姓什么时候能近距离接触权贵?欲知详情,买份京都日报吧!”
“京都日报,精彩又好看!集齐五个印花,可按八折购买选拔赛入场劵!数量无多,先买先得!”
整个京都被这些小童清脆的叫卖声惹得异常热闹。
因为实在太过新奇,是吸引了无数人注意围观和购买。
每个小童都背着特制的布袋,里面放着厚厚一叠手抄出来的《京都日报》,每份报纸一角有奇特印花,背面是防盗号码,阿拉伯数字的,所有数字都出自饶雪空的手,别人要学,一时估计也学不过来,别看数字简单,要分辩很容易。
一份报纸卖一吊钱,饶雪空出的版,让饶远志找了些文人日夜抄,总共抄了三千份,不过一个时辰,所有的报纸便都销售一空了。
每份报纸纸墨十文,给文人五文,给小童三文,净赚每份九百八十二文,一千份报纸饶雪空净赚了近两千八百多两银子。
青虎知道之后暗暗咕哝着奸商,奸商。却不敢让饶雪空听到。
饶雪空还在郁闷着时间不多呢,要不然她可以让人抄多些。在夜更阑的帮忙下,她花了两百两在茶楼附近租了间小铺面,短租,只租三天,用以售票及收印花,还有售卖最近赶制出来的小商品。
府里的人是不方便出面的,而且饶雪空最近也忙得很,所以她基本上就是画画写写,然后跟泠泠讲解一通。剩下的就丢给那丫鬟去办了。这时花漾和泠泠就发挥了她们的能力,买了两名十四五的半大小子和两个机灵的丫头,她俩倒是当了一回大管事的,将四人培训了一晚。这就上岗工作了。
这收印花和卖票不是件简单的事。也要能说会道啊。比如,人家想砍价怎么办?人家只买一张怎么办?这个时候就得靠他们三寸不烂之舌,将价格守住。还得多卖几张出去。
两名伙计卖票,两名丫头卖相关产品,比如这几天火了一把的空阁出品的首饰,图案相同的帕子香囊等。
饶雪空还设计了一种零嘴袋,以硬浆布打出造型,五瓣梅花型,一打开里面分五格,可以放不同的零嘴,还可空一格放瓜子皮之类的,不用丢得到处都是。糖果盒大昱朝有的是,而且有做得很精美的,银的金的瓷的,很多,但是饶雪空走的是便携式路线,用了浆过的布,防水还防潮防风,最主要是不用时可以叠起来,仿的是现代的收纳盒。这东西一做出来相当受欢迎。就连不去看比赛的姑娘大婶婆子们也喜欢,有时出门走亲戚时可以装点零嘴在路上吃,或是放些糕点窜门子,非常实用。这些东西也是花漾和泠泠两人看了饶雪空的图纸,听了她仔细的讲解然后在府里先跟饶夫人琢磨出来,做出几个样版,然后分给了附近闲在家里的妇人婆子去做,收回来之后花漾以独特的绣法绣上了空阁标志。
饶雪空是打出品牌来的,虽然这种东西别人可以仿,但是只要是空阁出品,大家就愿意买,有了若澜公主以前那些世家小姐们前面的广告宣传,空阁以新奇、精致、实用为主旨的商品如一道旋风,在京都猛刮了起来。
就在京都热闹非凡之时,三辆朴素而不失气派的马车进了城里。
“竞哥儿,等会你可不许冲动!”第一辆马车中,莫夫人李氏不放心地拉着儿子的手,道:“这儿是京都,不是碧玉城。”
莫之竞瘦了些,高了些,一身冰蓝锦袍,比这京都大多男子不输几分,只是目光多了丝阴沉。
忍了这许久,终于到了京都。
柳云薇将在今日嫁与季安年。
问过他了吗?她是他的!他决不同意她嫁给别的男人!
莫之竞死死地捏住拳头。
李氏正因为不放心他,才舍了莫老爷与女儿,过来与他共乘一车,就怕他一想不开,自己就跑去了季府闹腾。
如果那样,李家怕也会气坏了。这次来,他们可是要暂时投靠李家的。
“夫人,李家大少爷过来了。”车夫的声音传了进来。
李夫人一喜,李乘风能来接自然是最好的,有他看着竞哥儿就不怕了。
“快快上前去。”
“风哥儿,”就在李氏刚掀开帘子与李乘风说话时,莫之竞突然从车中飞掠而出,几个起落,消失在几人视野里。
李氏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就急了,“竞哥儿!”
“姑母别担心,你们先随管家回府,我去找表弟去!”李乘风立即翻身上马,冲着莫之竞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刘府。
刘玉儿和柳老爷终于见到了分别许久的柳云薇。不得不说,刘府是将柳云薇捧着养的,这段时间,她吃得好睡得好,每天心有期待,想着将要嫁的如意郎君,心情也好,所以倒是长了些肉,脸颊也丰润了些,气色好,精神好,看起来比以前更添几分颜色。
柳老爷一行是昨晚到的京都,到了之后柳老爷就开始紧张忙碌地给柳云薇装嫁妆,忙了整整一夜,根本就顾不上休息。而刘玉儿见了刘老夫人刘翰林则是一通痛哭,情绪激动加上长途奔波,再帮着准备嫁妆,竟然在天将亮的时候病倒了。
柳云薇心里气愤,直道刘玉儿的病来得晦气,冲了她的喜气,在临出门之前还和刘玉儿吵了一架。
闹得鸡飞狗跳,终于是上了花轿出了门。
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六个娇俏的丫鬟,确实是引得京都百姓沿途围观。
季安年骑在白马上,偶尔扫一眼大红花轿,听着周围的笑声嬉闹声,听着喜乐声,心里多少也有些期待。
只希望过了今晚的洞房花烛,柳云薇成了他的人,能够对他敞开心门,表现出她真正的能力来。
喜乐一路敲吹打,新娘进了季府。
轿还未停,平空一声怒喝。
“柳云薇!你真的敢嫁!”
所有人都愣住了,柳云薇在轿子里却身心一颤!
毕竟是曾深深迷恋着的男子,她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把声音。她的之竞哥哥!
柳云薇一下子捏住了盖头,控制着自己不把它拉下来,不掀开轿帘出去看他。
莫之竞看着那喜轿,红色刺痛了他的双眼,他猛地冲了过去,怒道:“柳云薇,你给我出来!”
季安年皱起眉,手一招:“拦住他!”
几名家丁立即冲过来,死死地拦住了莫之竞。
莫之竞咬牙,正要动手,李乘风追了上来,飞跃下马冲了过去,将他用力扯了回来。
“之竞,你疯了吗?!”
“柳云薇要嫁给别人!”莫之竞用力挣扎着,瞪着那紧掩着的轿帘,“表哥,你明知道她是我的,你在京都,为何不帮我毁了这门亲事?”
李乘风怒道:“不要在此胡言乱语,跟我回去再说!”
府里和下人和宾客都涌了出来,看着这一幕惊诧不已,忍不住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起来。
“这新娘子怎么回事?大喜之日还有人前来抢亲?”
“就是,该不会是喜欢勾三搭四吧?”
“那季状元会不会早早戴了绿帽子?”
“这可真真是不知羞耻!”
季安年听着这些闲言碎语,死死地捏住了缰绳。
“李大公子,这是何意?”莫之竞他不认识,李乘风他总是认得的。
李乘风一边要拽住莫之竞,抱歉地对季安年道:“状元公见谅,这是我表弟,刚入京来,喝多了酒,乘风这便带他离开!”
莫之竞喝道:“本少爷没醉!柳云薇,你现在自己出来跟我走,我还可以当作没有这回事,你不是要为妻么?我便娶你为妻,不再纳妾!你可满意了?”
院子里一阵抽气声。
“这柳三小姐真真好本事啊,竟教二位俊美儿郎争相抢娶!”
“这叫什么好本事,勾引人有一套罢了!”有女子不屑道。
柳云薇在轿子里也多少听到了几句议论,心里又慌又乱,但同时多少有一点虚荣的窃喜,没有想到之竞哥哥对她的感情这么深!只是她只是一人,没法平分啊,之竞哥哥,云薇只能负你了!柳云薇心有戚戚。
季老爷和季夫人听到动静也出得院子来,一看这眼前阵势,两人眼前都是一黑。
这是要演闹剧给人看吗?没得让人笑话!
“来人,把这闹事的轰出去!”季夫人一声怒喝。
“不需要轰!本少爷自然会走,”莫之竞不再挣扎,只是阴冷地瞪着喜轿,说道:“柳云薇,今天我出了这个门,以后你再如何来求我都晚了,我给你机会,数到三声,你若不出来,后果自负!”
饶雪空并不知道季府闹成怎样,她忙得很,忙得当初以为自己会如何如何报复的柳云薇的亲事都没有放在心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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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大昱票王
从军营回饶府之后她就没有再睡,将府里几人挖了起来,分配工作,多方安排,确认一下各项事宜。之后泠泠花漾她们忙开了,她重新易容,又骑了霞光出去了。
那些小童所报出来的宣传语自然是她想出来的,去哪里卖报也是她安排的。
这一忙就忙到了辰时正时,她去铺子里收了售票的收入,看着帐簿先是大吃一惊,而后又笑得见牙不见眼,心情好得很!选拔赛马上要开始。饶雪空肯定是要去看的,这难得的热闹怎么能错过。
靳啸寒早早给她留了位置,按照她策划书中所写的,现场工作人员的位置,视野最佳,位置最好。
这次选拔赛最后选定的举办地点是在城西一天然湖边,近处有湖,湖边有大片的沙草地,远处有山,离京都西门极近。
西城门早早开了,被邀请的,买了票的,看中商机挑着担子推着车子要去那边做些小生意的,一早就在城门排了长长的队伍,到了辰时初人才稍少了一些,算是畅通。
今天天气很好,微风轻拂,有大朵的厚云层不时遮挡住太阳,所以不算太热,到处都有人们在兴致勃勃地谈论此次的征兵选拔赛,更不时有权贵的马车欢快飞驰而过。有些马车过去的时候,车里还传来女子的笑声。
饶雪空骑着马往赛场驰去,沿路还遇到了不少精壮的少年青年,一看就知道是要去参加选拔赛的。
城门出来不远。路两旁便开始有小摊小贩叫卖东西,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
很好,很热闹,热闹就等于成功了一小半。
到了赛场,灰色粗布和木栅栏将沙草地围了一大片起来,隐约只见里面人头簇拥,听得到人声鼎沸。
外围也有固定的场地,规定停放马车,另一边则是马棚。都有专人看管。
此次赛事是得到皇帝点头的。并且派了禁军过来守场,保证谁也不敢乱闯,谁也不敢乱来,所以热闹虽然是极热闹。但是没有人闹事。对于这一点。饶雪空觉得很是满意。有大人物镇着就是不一样啊。
但是这些大人物的安全也是靳啸寒今天的重中之重,虽然有禁军保护着,但是这场赛事是他提出来要办的。是为了征兵任务,若是皇帝或是皇室之人在这里出了事,他逃得掉吗?再说,就算没有乱民,还怕二皇子他们那些人使暗招呢。
所以今天靳啸寒自己是跟紧了皇帝的。
其他的事,青虎等人看着,连韩渐离今天也被他拉来当了苦力。
夜更阑今天还是男装,亲自在入口处守着。她是杀手中的精英,有时候看人能凭直觉,有没有杀气的,在她眼前晃过她都能感觉得到。
饶雪空去寄了霞光,然后昂首阔步地走向入口。
验票的兵拦住了她,饶雪空对站在一旁的夜更阑眨了眨眼,夜更阑认出来她,不由上下打量了几眼,赞道:“雪...公子今天真真俊美!”
饶雪空今天是发了狠绑了胸的,又穿了自制内增高长布靴,一身颇为特别的劲装衬得她身姿挺拔不凡。
这套衣服她是改良自现代的骑装,月牙白,垫了肩,宽束袖,宽腰封,裤子合身,长靴与束袖腰封襟口都是一套,绣着火红焰火纹,火心绣金丝,看起来一簇簇火焰烧得很是热烈。
嵌着红宝石的发带,骚包地,别出心裁地缀了流苏。
这一身装扮,将她军人的气概完美地表现了出来,又带着中性美。
饶雪空只是将眉型改得浓密了些,嘴唇化得丰厚了些,再以调了色的脂粉,从视觉上稍拉宽了双颊,让这张面容看起来少几分女气,但却不损她的美貌。所以这样的她看起来,便真正是俊美异常。
一路走来,已经勾得不少女子神魂颠倒了。
如今听夜更阑夸奖,她便得意一笑:“本公子哪天不俊美?”
夜更阑扑哧一声笑了。“行了,公子快些进去吧!别误了自个的大事!”
“误不了误不了。”饶雪空说着,走进了赛场。
她今天的大事就是赚银子,大大地赚,狠狠地赚。等了那么久就等这一回呢,不趁机捞一笔怎么对得起她这段日子的辛苦?至于征兵任务,如今已经不关她的事了吧?她还是不要担太多事情在肩上比较好,再说,靳啸寒还没有跟她讲六皇子与四皇子之间的关系呢,他到底是效忠六皇子还是四皇子,是真忠直,还是在演无间道,她什么都不知道,索性对六皇子那边也就暂时先放放。因此,今天她的任务便是忙私事。
青虎远远便看到了她,先是瞪了瞪眼睛,又揉了揉眉心,有点无力感,心里暗道,这一位还真是太引人注目了,昨夜离开时,将军不是跟她说了要低调吗?今天竟然打扮得这副模样出来,将军若是见了,还有心思保护皇上?再说,若是招惹了王孙贵族呢?真是令人头疼啊,头疼!
察觉到他太过“热烈”的目光,饶雪空就甩了一个眼刀过去。
小子,别总盯着我看行吗?
整得她跟犯人出来放风似的。
不理会青虎,她到处晃着,先大概熟悉下环境。
围起来的这一片空地极宽广,又分成东西南北中四个部分,中间才是观众席,东西南北是四个小赛场,分别进行不同的比赛。而中间的观众地势垫高,可以自主选择看哪一边的赛事。这一片,是最佳位置,除了中间的皇帝等人,剩下的位置都是被饶雪空炒得票价奇高的,按阶梯算,越高阶票价越高。再加上她不厚道地炒票,从价值和身份上做文章,把票价生生往高处炒,赚的就是这些贵族有钱人的银子,离皇帝最近的几个座位,一票炒到了黄金五百两!
所以单单这一片观众席,就已经让她赚了几万两白银了。
而其它四个分赛点周围自然也是有观众席的,那些票价就不高,但总数不少啊,全卖出去,也能赚得三四万两。
单单门票这一项收入,她就有近十万两白银入库!
一想起出来之前刚刚存入通汇银庄的银子,饶雪空的心情就阳光灿烂。她这算得上是大昱朝第一个票贩了吧?而且还是一个因卖票而暴富的票贩!要是靳啸寒知道她的收入,会是什么心情?不,她这得叫票王才行,票贩不够威风。
就在她四处观察着的时候,青狮也发现了她。
快步走了过来,他有些惊奇地打量着她这一身服饰,道:“雪姑娘,这身衣裳也是空阁出品?”
“自然!青狮,你喜欢?要不要订制?算你八八折!对了,今天唤我薛公子!”
“薛公子......”青狮无语:“送属下一套也不为过吧,还要八八折。”
“送?行,等会你帮我做成了事,本公子送你一套,保证独一无二的。”饶雪空扬眉道。
“公子不到将军旁边坐着好好看赛事,还想做什么?”青狮有点后悔过来跟她打招呼了。
饶雪空嘿嘿笑了起来,白玉牙齿闪亮亮,对青狮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低声跟他说了起来。
自她一入场,站在皇帝旁边、地势最高的靳啸寒就已经看到了她,本等着她过来,却见她到处走走看看,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然后便见她那一笑,小模样有些狡猾,只看得他又心痒痒,恨不得去逮她过来绑在身边,摸摸小手,偷着搂两下亲两下也行。
刚后退了两步,六皇子从后面上来,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淡淡问道:“那丫头又想做什么?”
靳啸寒无奈道:“我也不知道。”
“今天父皇在此,让她别折腾得太厉害了,引人注目。”言下之意,那女人本身就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要是再弄些什么动静出来,所有人都注意到她,怕她不得不被拥上风口浪尖,那般的绝色,有多少王孙贵族想要拥有?
“明白,我会看着她。”靳啸寒微微垂下眼睑,淡淡地应道。
“啸寒这么说,是把她视作自己人了?”
靳啸寒毫不犹豫地点头,坚定的目光对上六皇子幽暗不明的眼神。空气中有无形电流嘶嘶碰撞。
皇帝转过头来,“小六,跟靳啸寒说些什么呢?过来。”
六皇子的话题只好中断。待他走向皇帝,靳啸寒的目光又忍不住去追寻着饶雪空,却见她钻进了一东边观众席,旁边尽是肥头猪耳的男子,浓眉就皱了起来。
这边算是一个本领展示的赛台。各种有特殊技能的人都可以上来表现,由观众评出最为厉害的,会给他们安排进军营里,编一支特殊技能后备组织。饶雪空之前的策划书上已经详细写过了,这支特殊技能后备组织的宣传广告也是用了心去打的,特殊技能,自然领的是特殊军功,立了不同等级的军功,对家里人会有不同的补贴与安排,可免了士兵的后顾之忧。
饶雪空手里抓着一只小巧的银算盘,另一手拿着一本自己裁了纸以线缝起来的本子,一进了观众席,那一身特色又拉风的骑装便引起了几个少年公子哥的注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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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吾皇之兵
“这位公子,你这身服饰哪儿买的?”其中一个没什么耐心,隔着十来桌就站起来扬声问道。
因为比赛还没开始,倒也不算打扰了别人。
他这一嗓子,就把这一片观众的注意力都拉到了饶雪空身上来了。
饶雪空两手拿着东西,还是抱了抱拳道:“兄台好眼力,一眼就认出在下这一身的特别了,不知道兄台有没有听说过空阁?”
那少年早早出了城,不知道今儿城里空阁的名头迅速打响了,有些纳闷地摇了摇头,好在旁边有人知道,闻言就道:“空阁?这两天倒是听我家妹妹说过,她得了一套新奇首饰,喜欢得紧,常念叨着待空阁的铺子开张要去多买些。”
饶雪空暗赞了这孩子一声,道:“正是那个尚未开张的铺子,今天早上空阁倒是先租了个铺子在预售些小玩艺,不过那多是女子所用。在下跟那空阁主人是好友,这一身骑装空阁即将推出的商品之一,看着款式特别,穿起来特别俊气,骑马耍耍拳脚功夫什么的也舒服自在。这种骑装可以定制,按性格、喜好来定制。”
“看起来真是挺不错的,我喜欢这火焰,够狂!”一肥头大耳的男子说道。
“这位仁兄说得是,若是想定制,在下倒可以帮忙要个优惠价的。”
那肥头大耳的男子就有点不屑:“本公子要去定制,还需要优惠?咱不差那几个银子!”
旁边就有人叫道:“你不要优惠。我要啊!那位俊公子,我要定制一套,你给我讨个优惠!”
“在下姓薛......”
饶雪空还没说完,旁边又有另一个开了口:“难道是薛家的人?薛公子,薛老太爷可好久没出来走动啦,可好?”
呃,薛老太爷?谁啊?
饶雪空随意点了个头,把话题岔了开去:“谢这位大哥问候。这样,有人要在下跟空阁要个优惠的可以来登记一下,那边也做女骑装。家中有英姿飒爽的姑娘的也可以定制。可以先不报款式,记个姓名,交一两订金,到时再过去空阁的铺子里看款式样版。提要求。这一两订金到时可抵扣二两银。在这基础上,可再打个九八折,也即是原来一百两的价。最后只需要九十六两便可。”
一两当二两,还是挺划算的。
因为有她自己这一身当活广告,被她这一通忽悠下来,还真有近十人左右交了订金签了名登记了下住址。
在她的高票价下能买票进来的人,自然都是家里经济不错的。
这一身骑装她是核算好了成本价的,到时不管是用什么布料,用什么绣线,总之就照这一身的利润来,每一套能赚到三十至一百两,如果有人要用顶级布料,有特殊要求,能宰得更多。
这就是饶雪空今后空阁里要主打的一项生意,做骑装。
她以前看过许多国家的骑装,还有比赛,能还结合各**装设计出来更英气的款式,不怕不新奇,不怕不帅气。
这边签了十来人订单,她便只是昂首阔步地这边走走放放电,那边走走卖个萌了。只引得不少姑娘眼泛桃心。
这时,青狮选的三名手下便着了便装,拿着本子,学着她的广告词到另外三个观众席上去广而告之,还真是给她收了几十订单回来。
这一下,空阁未曾开张,都有数十套骑装的订单下来了。饶雪空拿着本子眯眯笑,计划着今晚回去得好好去画些款式出来,到时可供客人们挑选才行。
选拔赛已经拉开帷幕,本来照饶雪空的意思,一开头是需要请皇帝讲话的,但是皇帝狡猾,说了只当观众。
所以饶雪空是让靳啸寒选了四十名身高体格都差不多的士兵,穿着兵甲,上台表演。
没有乐曲,只是敲大鼓,演一场热血拼杀,为的是激起男子血性,吸引他们入伍。
军鼓,如果敲得好,是一种最能鼓动人心的乐器。它的声音浑厚,澎湃,震人心魂,能最直接地激起英雄气概。
震天响的鼓声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激昂的吼声整齐地在四边赛台响了起来,观众们顿时都安静了。
皇帝坐直了身子。
每一个台上十名士兵,每一个人都高大,威武,气势如虹。
“众位兄弟!当兵可苦?”青虎站在高台,扯着嗓子狠狠地吼了出来。
“苦!”四十名士兵回应震耳欲聋。
高台上,皇帝皱了眉,低声道:“苦?”
六皇子唇边露出一抹苦笑。搞什么?一上来就叫苦,还有谁想入营?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靳啸寒却狠狠瞪了一眼正好望向这边的某人,以嘴型道:过来!
饶雪空撇了撇嘴,慢吞吞地挪了过去。其实她的事忙到一段落了,自然也是要过去的,那边看节目位置最佳。
高台上,青虎继续吼:“当兵可累?”
“累!”
“当兵风吹日晒,雨雪侵打,严寒酷暑,训练不断,受伤流血,不可醉卧花眠,可是!”青虎吼得声线沙哑,“当我大昱之兵,悔是不悔?”
皇帝的目光深了起来。
就听全场,台上四十士兵,还有台下所有维持秩序、守防守门的所有士兵,这高台边一圈圈保护着台上众权贵看客的士兵,包括青虎青狮青川青岭,包括靳啸寒,所有的兵,整齐划一地,高声吼出来:“不悔!不悔!不悔!”军鼓沉厚,是为背景。
所有观众齐齐动容。
“为何不悔?”
“佑我爹娘,一世平安!”
“守我家园,不受敌侵!”
“护我大昱,盛世繁华!”
“为我大昱,肝脑涂地!”
“为我皇之兵,守得大昱天下!”
声声震天吼,声声撼人心。
皇帝“嚯”地站了起来。
他一起立,众皇子众权贵哪还敢坐着,赶紧都起立了。
靳啸寒立马单膝跪地,吼道:“吾皇万岁!”
近千兵跟着单膝跪下,齐齐叫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下子,禁军,官员,权贵,百姓,呼啦啦跪了一大片:“吾皇万岁,万万岁!”
望着乌压压一片跪倒的臣民,皇帝广袖一挥:“护我大昱,盛世繁华,好,好,好!平身!”
虽只得皇帝这一句话,但是,够了,足够了。有了这一句话,征南军岂不是间接正名了?
煽动,有很多时候都是必须的。
煽情,更是必须。
所有人都叩谢了皇帝,站了起来。军鼓加重,声声如雷,继续着令人心潮澎湃的力量。
“国无防不立,民无兵不安!”
“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兵者,国之大事!”
“兵,是为勇士!”
“兵,当称英雄!”
“一人当兵,全家光荣! ”
噗!听到最后一句,饶雪空就喷了。这一句她没加进去吧?这是当时在选这些口号时她的一句自言自语,是现代她最熟的一句征*兵口号,她只是借此怀念了一下现代,谁,是谁把它也加进去了!
她以为自己没有笑出来,但是怎知六皇子和靳啸寒同时向她看了过来,六皇子唇边一抹笑意一闪而过,靳啸寒则是无语。
这种场合这种气氛,她也能笑出来。
皇帝坐下之后却一直若有所思。“兵者,国之大事。”这一句便可引出一篇兵事文章来!是谁说的?靳啸寒?
青虎下场,青狮上场。
“有人耻笑,征南军只得八百,”青狮的开篇一句话也是能迅速抓住所有人注意力的,“八百兵如何?他们勇猛!他们武艺高强!他们能以一抵十!有谁不服,上来挑战!连胜五人,即能争当伍长!”
伍长,是征南军中最小的军*衔了。
这是一场阶梯式的选拔,胜得越多,能力越高的,可以当更大的官。
赛场沸腾了起来。
有无数人先后上台去,尽了全力地打,有赢的,也有输的,赢的兴高彩烈,输的也服气地签了名入了伍,成了一名大昱兵。
眼看着那些登记的管事们忙得喝水的功夫都没有,皇帝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候笑了。
二皇子也在笑,只是饶雪空发现他眼底的阴色越来越重。
就在他的手有所动作时,饶雪空突然叫道:“皇上!”
二皇子的动作顿住了,皇帝转过头来,“何人?”
饶雪空所站的地方,原是保护着这方看台的士兵旁边的位置,离靳啸寒最近,这也是因为这方除了薛止带的禁军,就是靳啸寒的士兵,才能安插她进来,但就刚出声之前,她先退出了几步远,皇帝望过来的时候就只见她在一排禁军外面探头挥手。
靳啸寒深深觉得无力。
这女人又想折腾什么?二皇子有他盯着,他们暗中都安排好了,莫非是担心他?
嗯,这么不信任他的能力是不行的。靳啸寒瞪了她一眼。
“小六,这人看起来眼熟啊。”皇帝说道。
六皇子这会儿也深深觉得无力,“父皇,那是雪空。”
只这一句话,靳啸寒便明白昨天他们离开皇宫之后,皇帝和六皇子的确有就饶雪空谈过话的。至于谈的是什么,他无从知道。
他们坐的位置与其他人有点距离,除了几位皇子,其他人听不到这样的对话。(未完待续。。)
第237章 愿领死罪
皇帝听说是饶雪空,立即饶有兴趣地对她招了招手。
饶雪空便欢快地跑了过去。
“皇上,准臣女不跪么?刚才跑得累极了!”
这话一出,周围便响起几道抽气声。
大胆,忒大胆了!
他们哪里知道,饶雪空有倚仗。她能感觉得出来,皇帝此会心情极好,而且对她没有半点灰色观感,没有憎恶。
因为她的这个离奇的“异能”,她才敢这么欢脱。
果然,皇帝笑了起来:“准。”
饶雪空笑弯了眼:“谢皇上。”
“你怎地这副打扮?”皇帝让她上前去说话,六皇子就往旁边挪了挪,不着痕迹地让她走近了些。
二皇子眯着眼睛打量着饶雪空,她说臣女,是女子?真真绝色。
而饶雪空走过六皇子身边之后,却是不动声息地靠近了二皇子,站在他斜前方。这样一来,她与皇帝说着话,皇帝就得一直看着这边,二皇子哪敢有什么动作?
饶雪空正是需要皇帝问起这个呢。就她见过皇帝这极少的次数,她觉得皇帝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她刚才在场中窜来窜去,就不指望能瞒得过这一位。如果他事后要追查起来,她靠着这次选择赛挣得的银子搞不好都得被挖出去,还得连累了饶远志。所以她本来就打算要主动凑到他面前来坦白的。
“皇上,臣女这一身可好看?”
饶雪空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句句都能让旁边数人听得心头直跳。
皇帝点了点头:“确实好看。英气,干练,利落,漂亮!”
“谢皇上称赞!”饶雪空道:“臣女有幸,识得六殿下及若澜公主,想给二位送上一套类似的骑装,所以来问问皇上,可也要一套?”
“骑装?”皇帝很意外,他没有想到饶雪空说的是这个。“送给朕?”
“是啊。臣女觉得,皇上要是穿上这样的骑装,定然是英姿焕发!但是皇上的衣裳都是宫中定制,臣女不敢随便送。所以想先来问过皇上。”
“哈哈!”皇帝大笑:“你这姑娘倒是有趣。胆子也大!行。朕到时就收你一套骑装!”
“谢皇上!”饶雪空说着就困惑地皱起鼻子,道:“皇上,本来是臣女送您礼物。怎么变成臣女谢过皇上了?”
“哈哈哈!”皇帝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六皇子也摇头失笑。
五皇子自饶雪空过来时便一直不曾说话,这会儿也忍不住笑。
不见四皇子的身影,不过,饶雪空也没有把他们都放在心上。她现在只要跟皇帝一人说话就好。
“皇上,既收了臣女的礼,能不能不追究臣女之前所做的事?”
“你倒说说,你做了何事?”
“臣女方才收了好些人的订金,答应他们到时去定制骑装可以给予优惠呢。臣女只是觉得,大昱男子俊,女子俏,很适合这种骑装呢,所以借着这个挣银子!”
皇帝忍不住又想笑了,他摸了摸下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在这里挣银子?”
饶雪空点点头,有点小无辜。
只是做骑装售卖而已,皇帝也不至于真的拿这事问她罪。但是皇帝不觉得她只是拿这事来自己跟前说,所以问了这话出来,也没有直接说追不追究。
饶雪空好像有些惶惑,又接着道:“不只这一事,臣女还从靳将军那里买下了这赛事的门票,然后转卖出去了!”
这下子,淡定如六皇子也忍不住手心冒汗了。
这事,这事他都不知道啊!他还以为她都是在帮靳啸寒的忙呢,这卖票的收入,不是已经收入征南军军饷里了吗?
这丫头,怎敢在这里说出来了?
靳啸寒也极意外,拿着征兵赛事的门票来挣银子,收入自己得了,这种事,皇上若是想追究,打入天牢都可以!
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了!
皇帝的目光就转了过来:“靳卿家,此事是真的?”
这会儿皇帝脸上可没有了笑容,旁边几人都有点捏汗,二皇子看着饶雪空,若有所思。
靳啸寒大步上前,走到饶雪空身边,道:“回皇上,是有这回事。”
“哦,这收门票一事本就稀奇,门票的收入呢?”
靳啸寒道:“已收归充当征南军军饷。”
“是吗?饶雪空,你所得的那部分收入呢?”
一听皇帝问出的这句话,靳啸寒心里的弦就绷紧了,这女人折腾这么久,该不会就想把辛苦挣来的银子上交国库,讨好皇帝吧?她不是说缺银子吗?
这个时候,靳啸寒也不知道饶雪空到底拿门票挣到了多少银子,在他想来,至少该有一二万两白银。因为饶雪空给征南军的价,有足足一万两。
在他们都绷紧了的时候,饶雪空却眨了眨眼睛,问皇帝:“皇上,这部分收入,不能归臣女自己的吗?”
好一句反问。就不怕皇帝一怒之下砍了她!
二皇子心中冷笑。
皇帝果然沉下了脸:“这可是军队的赛事,靠着军队所得的银子,你倒真敢占为己有?”
若是旁人,一看皇帝这脸色,听到他威严而带寒意的责问,怕该腿软跪下去了,但是饶雪空却面色如常。
她正要说话,没料靳啸寒却单膝跪了下去:“请皇上恕罪!此事是臣所出的主意,一切罪责,由臣承担。”
赛台边爆出阵阵喝彩,选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这边看台上层气氛却陡然紧张了起来。
饶雪空没料到靳啸寒有这动作,愣了愣。
皇帝斜靠在椅背上。瞥了靳啸寒一眼,也没有叫他起身,只是缓缓地说道:“听说,你要纳饶雪空为妾,怎么,为一宠妾,可以借着军队名头,为其圈银子?”
皇帝怎会知道这事?饶雪空心中一惊,不由地看了六皇子一眼。六皇子暗暗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乱说话了。好好的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别等会不管靳啸寒三万兵征不征得到。倒让这事给折腾掉了脑袋。
靳啸寒咬牙道:“请皇上降罪!”
不辩解,是承认他确实想纳她为妾,并且宠她至此,想方设法给她挣银子。
皇帝目光一闪:“靳卿家。朕不想因为此事折了我朝一名将军。不过一妾而已。而且尚未真正纳了......”这话的意思,谁听不出来?他不想因为这事处理掉靳啸寒,但是区区一个饶雪空。杀了便杀了,不足为惜。
六皇子心中一惊,五皇子眯了眯眼睛,二皇子唇角微微一动。
靳啸寒心中却掀起滔天巨浪,要杀了这女人?不过一妾而已?不行,他不许!
“皇上!此事是臣一人所为,与雪空无关,她只是被动收下银子而已,若要问罪,该是臣之罪!”
“若朕说是死罪呢?”皇帝的声音沉沉地。这时正好有浑厚鼓声传来,震在所有人心上。
饶雪空走近靳啸寒一步,正欲说话,就听他磕下头去,坚定地道:“臣愿领死罪,恳请皇上饶过雪空一命!”
饶雪空睁大了眼睛。
靳将军,您这是干什么?你这是犯傻知道吧!你这么笨!
但是她却觉得喉咙一紧,鼻尖微酸。
皇帝没有说话。饶雪空忙道:“皇上,臣女与靳将军毫无干系,只是相识而已!”
“你!”靳啸寒猛地抬起头来,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女人,这个时候还要与他撇清关系?
皇帝挑了挑眉:“哦?你不愿与他为妾?”
“臣女不愿。”饶雪空清晰地道:“臣女可以发誓,此生绝对不会与靳将军为妾为侍,请皇上成全。”
靳啸寒身形一晃。
这女人,这女人,竟然发这样的誓!
皇帝突然笑了起来,“行,朕就允你,不为妾不为侍,亲事由你自个做主,可好?”
饶雪空大喜,“好,好!谢皇上!”皇帝啊皇帝,您这话可精简得对啊,她只说不为靳啸寒的妾侍,皇帝说的却是“允她不为妾不为侍,亲事由她自个做主”!这么一来,以后要是有什么王孙贵族想要强娶强纳她,她就有强而有力的护身符了!这个收获大大地好!
六皇子也愣了愣。之前皇帝明明答应他......
皇帝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饶雪空看了一眼暗暗捏着拳手的靳啸寒,道:“皇上,这大昱赛事门票制,此次是不是第一回?”
“确实是。”
“所以,我朝律法应该没有规定百姓不能先把票全部先买下,然后转手再卖的吧?”饶雪空本来就要说这些,“买票的银子,臣女可是一分不少交给了靳将军,入了征南军军饷。若是把票全部卖给其他人,军中不也是收入同样一笔数额相等的银子吗?臣女自认所做之事没有违法违纪,那卖票所得收入自然也该规臣女所有啊。不瞒皇上,臣女还雇了人租了铺子呢,要是没有收入,那可真亏死了。”
别人提着一颗心,她倒好,跟皇帝说话还照样带了些娇憨语气!
靳啸寒憋着一口气,真想将她拉下来狠狠地揍一顿。
哪曾想皇帝闻言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就对他道:“靳卿家起来吧。”
饶雪空暗暗就翻了个白眼,不知道靳啸寒是什么时候得罪了皇帝,皇帝明摆着就是借机要涮他一顿啊!本来皇帝自始至终就没有怒气,心情一直都保持在极好的状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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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狡猾女子
饶雪空暗暗翻了个白眼,不知道靳啸寒是什么时候得罪了皇帝,皇帝明摆着就是借机要涮他一顿啊!本来皇帝自始至终就没有怒气,心情一直都保持在极好的状态!
饶雪空知道皇帝的心情,自然不紧张。但是皇帝见她神色自然,不惊不躁,却觉得很是惊奇。
他的确是故意要吓靳啸寒来着,谁让他与自己的儿子抢女人?而之所以答应饶雪空那不为妾侍的请求,同样也是为了折腾靳啸寒。
谁都不知道皇帝还有这心思,这一点就连饶雪空都看不出来感受不出来。
“丫头果然伶牙俐齿,罢了,为免你说朕让你一小女子亏死,这次所得,就归你所有吧。”
饶雪空立即行礼:“谢皇上!”
情势如此诡异逆转,直叫其他人反应不过来。
只有饶雪空心中的小人在欢呼着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皇帝之前的确把饶雪空的行为看在了眼里,毕竟她一身牙白火焰骑装确实很出众。也收到消息说今晨城中有新奇事,小童满街兜售一种叫“报纸”的东西,只是还没来得及再听最新的消息罢了。
饶雪空如果不主动来讲,不消多久,她所做的事都会被皇帝查个一清二楚,那个时候,她就无法把握皇帝对这种事情会抱以什么样的态度,会不会发怒,所以她知道自己是要主动走这一步的,借着要卖骑装一事说出来。以后卖骑装也成了明面上的事,这贩票的收入也可以收得心安理得。
她想过了,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她吐出一半银子来,上交国库,因为之前就考虑过这个结果,所以她安排的人和拿到的帐簿自然是处理过的,皇帝要查,也只能查到一半收入。
再有一个,皇帝不说,她不说。六皇子不说。但难道就代表了她之前救了紫妃的功劳了吗?他们都不方便说,这功劳却总还要记给她的,拿这点银子当个顺水人情,皇帝一点都不亏。
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主动说开了。皇帝还没有查到她有多少收入,与靳啸寒一样觉得至多就是一二万两左右,一国之君。总不至于跟她计较这么点银子,给了她就给了她。
谁能想到,她那个从现代学来的炒价法,谁也不知道别人出价多少,但是价高者得,这么一个法子,能让她挣了近十万两!
这十万两,饶雪空是决定自己闭紧嘴巴谁都不告诉的了。那两名小厮各收各的银子,只会算简单的,不会加大数,每一笔记了下来就忘了,票刚卖完她就掐着时间去收了银子收了帐薄,他们连计算的时间都没有,即便是经手人又如何?还不是不清楚具体总收入。
“饶远志有你这么个女儿,还真是捡来的福气。对了,饶远志今天可来了?”皇帝摇了摇头笑问。
“回皇上,家父有公务,没来。”饶雪空此时心情比皇帝更好。因为心情好,她也不介意自己这回可是出尽风头了,别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这张生面孔是怎么突然跑到皇帝身边去的,似乎还跟皇帝交谈了不少。下面的人没有认出她的女子身份来,只想着这位到底是哪家公子,长得俊美异常不说,还深得皇帝喜爱啊,瞧瞧把皇帝逗得笑不拢嘴的。
家中有女儿的脑子就转动开了。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挥手让她下去。
饶雪空退了下来,直想仰笑大笑。这事过了明路,她就真成了小富姐了!最大的收获是她的亲事以后可没人敢逼迫!皇帝可说了,她的亲事由她自己做主!这可真是特大惊喜啊!
这个时候,饶雪空不由得怀疑皇帝是不是有整人恶趣味,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才借此机会给了她这个权利的?
摇头叹,皇帝才是老狐狸啊!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再度让饶雪空肯定了皇帝是什么事都知道的老狐狸!
皇帝竟然让几个皇子都上台去比试比试!而二皇子对上的正是六皇子。还说了,只是比试,谁也不许伤了。
好嘛,主子都上台去了,下面安排着的人,谁还敢乱动?
这么简单的一招,完全就打乱了双方的安排。
听着那边赛场传来的阵阵喝彩声,饶雪空拍手叫好,远远看着皇帝,暗暗叹道,“姜还是老的辣啊!”
“怎么,皇上许了你亲事自己做主,你乐得手舞足蹈?”
薛止接班,靳啸寒休息,从皇帝身边离开,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正悄悄要溜走的饶雪空。
饶雪空笑盈盈地转过身,挑衅地抛了个媚眼给他:“我是很乐啊,怎么样?”
“不怎么样,”靳啸寒突地一笑,欺身近前,道:“本将军就看,哪个不长眼的争得过我。”
啊?啊啊啊?
饶雪空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将军大人怎么是这反应了?
她却不知道,靳啸寒刚才是真的被吓得不轻的,事关她,事关她的性命,他真的是失了失寸。待自己说了愿领死罪这样的话出来,他心底的震惊不比其他人小。
对这个狡猾无比张扬无比的女人,他已经到了这程度了吗?愿意替她死?无论如何,就算抛却了性命,也要护得她?
既然如此,这辈子她就别想逃开了,他不知道什么是爱,只知道,他决不放开!
见她吃惊得半天回不来神,他曲起食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记,很是愉悦地说 道:“傻了?”
饶雪空忍不住伸手摸上他的额,纳闷地道:“没烧啊。”
靳啸寒好气又好笑,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上她的手心,“敢说心不悦我?”
“切。”饶雪空就翻了个白眼,“本公子敢爱敢恨,爱憎分明,不像某人,缩头乌龟......”
“说谁缩头乌龟?”
“谁应就说谁。”
“女人,你是越来越放肆了啊。”
“本公子向来如此。”
“你还公子上瘾了啊。”
两人一阵吵吵,好一会,靳啸寒才发现自己说了半天这种很是无聊的废话,怔了怔,忍不住摇头自嘲。
他变笨了。
两人边说边走,也没发现是什么时候出了赛场大门,前面是那个湖,湖边芳草成片,偶有飞鸟掠过水面上空,景色倒是不错。
赛场的加油助威声浪随风远远送了过来,似乎正有精彩对决。
“你让青狮做什么?”
饶雪空听靳啸寒问起这个,掩嘴一乐。没想到这位还是挺细心的,这都被他发现了。
靳啸寒见她只顾着偷乐,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快说。”好像抹了不少粉?触感还不如她本来的皮肤好。靳啸寒拿出白色帕子来,“算了,先去湖边洗了脸再说。”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洗脸啊?回家再洗。”
家?这个字眼听起来似乎不错,可是她说的“家”不是将军府。靳啸寒道:“你不想听我讲六殿下与四殿下的事了?”
饶雪空斜了他一眼:“想听如何,不想听又如何?”
“这事说来话长,想听的话,到将军府等着我。”今天他没那么早能回去,但不知为什么,很希望回去的时候能看到她。
饶雪空无语:“你这是引*诱呢?我不去,我事情不比你少。”
靳啸寒心情指数就有点下跌。“让青狮做什么了?”
知道就算她不说,青狮估计也会告诉他,饶雪空倒也没有隐瞒,“让他找几个人给我当庄,赌谁赢谁输。”
这么多人比赛,总会有几个是针锋相对、不相上下的,若是打得精彩,台下的观众稍一煽动就能赌起来了,这么多的权贵富豪在啊,当庄得赚多少!
真当她就是来卖骑装的吗?
嘿嘿。
靳啸寒听了又是一阵深深的无力,敢情这女人刚才连皇上也忽悠了一把?说了骑装,说了门票,还藏了一手?好,她真是够胆,他征兵,她进来开赌!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胆大又狡猾的女子!
饶雪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在现代都不是一板一眼的兵,她是女痞,什么都能闹一闹,现在来了古代,要挣银子,当然是花样百出啊。
无奈。“不要对别人这副模样。”靳啸寒忍不住说道,她这个样子,会让人抵挡不住,“还有,又把皇上错当你以前那长辈了?下回可不能用方才那种语气和表情跟皇上说话。”那样亲切娇憨的,看得他心肝直颤。
“喂,将军大人,您管太宽了吧?”
靳啸寒淡定:“你不管不行。”
饶雪空眼一瞪正要准备吵架,夜更阑寻了过来,表情有点焦急。
“主子,雪姑娘!”
“出了何事?”
“赵其来了,来意不善!”
“赵其?”饶雪空不知道这人是谁。
靳啸寒道:“赵其,今年武举夺魁可能性较高的人选之一。”
“哦,那么多人,皇帝也在,他想如何?”
夜更阑道:“赵其要与主子比试,如果赢了,主子的将军府就让给他!皇上已经答应了,命将军速速回去应战!”
“什么?!”饶雪空这会真觉得皇帝根本就是还没涮够靳啸寒!
靳啸寒瞥了她一眼,“你这么愤怒做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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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加油一下。
第239章 挑战将军
饶雪空目光灼灼:“将军,本姑娘替你打去!”说着,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拉着夜更阑道:“你速去给我找一套士兵的服装过来,还有易容的东西,我知道你经常带着这些东西的,是吧?”
“姑娘,你怎么能去打?”夜更阑吓了一大跳。
“我为什么不能去打?快快,好久没活动,我正手痒呢!”
靳啸寒拉住她:“胡闹,你当赵其是花拳绣腿吗?”
饶雪空怒:“你这是看不起我。”她是真的手痒,要不然怎么会中途就跑出来了,就是看着里面打得热火朝天自己却不能动手,心痒痒的。现在有这个机会让她光明正大地打架,她哪里愿意错过这个机会。
来了大昱朝一年,有过几次是杀人,却没有真正痛痛快快与人对打一场,这让以前在现代常单挑队友或是打趴阿龙的饶雪空憋得有些郁闷了。而且她也想试试,没有内力的她在这里能跟什么程度的人打。
虽然没有内力,但是她不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差,只能跟花拳绣腿打着玩,如果这样,当初她就杀不了那些杀手了。
真让她跟只会些花拳绣腿的人打,她还不干呢,要打就找有真正实力的,那才带劲。
但是她这“薛公子”的拉风形象已经去晃过了,皇帝和六皇子等人也知道是她,不方便。
靳啸寒一直就拿她当自己的妾了,他愿意宠她。而且看起来她对他的吸引力也很强,他无法不喜欢她,喜欢到就是想拥有她,可是在今天之前他觉得这是没问题的,就像他父亲,当初也极宠那位娇俏的通房丫鬟的,但这不影响他与正室相敬如宾。
可是现在他却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的心。
若是以往,若是旁人,刚才皇帝流露出要治她罪的意思时,他应该是能冷静不说话的。或许说能够理智地想出说辞来。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只听到皇帝有可能要治她死罪,脑子里就一片空白,只想着替她扛了一切。
而现在她说要替他去跟别人比武。他该死的竟然觉得很愤怒。愤怒之余又是深深无力。有一种不知道该拿她怎么样的感觉,气她乱来不顾自己安危,担心她受伤。滋味有些复杂。
这样子,以后他还能分出感情给正室吗?
不,不对,她已经得皇上施恩,允了亲事由她自己做主,不为妾不为侍!他似乎没有机会纳她为妾了,那么,让她嫁与他人?
想都不许想!
不管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他只知道他绝对不会放开她。
“不用你去,赵其不是我的对手。”他说道。
饶雪空斜了他一眼,道:“将军,你笨啊,随便来个人向你挑战你就应,那你这将军还有什么威风?随便阿猫阿狗都来挑战,也得把你忙死吧!所以,要有格调有档次,该傲的时候就傲,懂不?”
说话的空隙,夜更阑已经把东西取来了,看了靳啸寒一眼就把东西递给了饶雪空,然后退开了好几大步。
“好,真是好,”靳啸寒揉了揉眉心:“我的人现在都更听你的话了,你真是有本事。”
饶雪空得意道:“这叫人格魅力。”
四下看了看,她跑到一旁的一大石后面去换衣服。靳啸寒赶紧跟过去把风,“哪有一个女子跟你这么......”
饶雪空的声音从大石后面传出来:“教你两个词,事急从权,不拘小节。你别又说出些不好听的词出来了。”
赵其站在东边赛边上,自从皇帝同意了这场比试之后,这个赛台便腾了出来让给了赵其,
赵其二十四五岁,方正的脸,浓眉大眼,长着一副正气之相。身材高大,穿一身深蓝劲装,几乎与靳啸寒有得一拼。
这样的赵其站在台上,也惹得不少女子芳心暗许。
皇帝偏头问六皇子:“这个靳啸寒,难道是不敢过来应战了?”
六皇子心中腹诽,明明知道靳啸寒不是这样的人,皇帝还问出这种话。还没回答,就听见下面有不少人开始起哄。
“征南将军呢?躲起来了?”
“都说靳将军是高手,威武得很,怎么一听到有人挑战就不敢出来了?该不会那些名声都是自己吹出来的吧!”
“你们可别这么说,输赢可不是几两银子的赌注,这可是要把将军的帽子输了的,谨慎一点也情有可原。”
也有几名姑娘红着脸帮着辩解:“靳将军肯定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害怕的!”
“就是就是!”
那几个男人哈哈笑道:“你们都是靳将军的红颜?”
只这么一句话,就把那几个姑娘羞得不敢再出声了。
而这边有了这样大的赌注,更把其他三个赛场的观众吸引了大半过来,好在这个时候那边的比赛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
青虎站在角落,低声骂道:“奶奶的,赵其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武举还没开始呢,现在是想踩着咱将军扬名?”
青狮瞪了他一眼道:“会不会说话?他说踩就能踩?想扬名就能扬名?看将军把他小子打得满地找牙!”
“你们俩吵什么!”一声沉沉微带沙哑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背后响起。
“谁!”青虎和青狮吓了一跳,有人靠得这样近,他们竟然完全不知道!
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小兵正笑眯眯看着他们,“过来,跟你们说件事。”
“你谁啊?”
“我是饶雪空。”
原来过来的正是重新易容了的饶雪空,靳啸寒的反对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无效的。
“雪姑娘......”青虎和青狮无语,这是搞什么,好好的拉风形象又换成这么灰不拉叽毫不起眼的高瘦的小士兵了。
“青狮,听着,这一场好好赚一把,等会看我手势,如果我比出这样的手势,你就押我赢,如果是这个手势,就押赵其赢,把之前收的银子都押下去。明白了吗?”
饶雪空说完就从他们身边跑了过去,冲向赛台。
赛台上,赵其正好看到了回到了皇帝身边的靳啸寒,立即就扬声叫了起来:“征南将军,皇上已经准了这场比试,你还不过来在那里做甚?”
靳啸寒眼睛微微一眯。
“赵其,先跟我打一场再说吧!”
饶雪空一个飞跃,跳上了赛台。
台下一片议论纷纷。
“这又是谁啊?”
“靳将军的手下?”
赵其转过头,皱眉:“靳将军是何意?派你这么个小子上台来,这身子骨细的,要是我不小心打断了几根骨头怎么办?”
台下哄然一笑。
饶雪空的身材在女子间就算是高挑的,但是在男人间却多少显得纤细,尤其是夜更阑给她的这身衣服有些大了,松松绔绔地穿在身上,显得她更纤细。
这个赵其,够自大的。但是饶雪空却没有一来就自大,她甚至是谨慎的,虽然刚才说得轻松,但是她这个人好强,能赢的话当然不愿意输。她没有内力,并不敢渺视这些会内力会古武的男人。
但是心里虽然谨慎,表面她却继续张扬。
“这事谁说得准,万一是我将你的骨头打断了呢?怎么,你不敢应战?”
这话一出,连皇帝都挑起了眉。
六皇子的手指轻轻叩着扶手,看了靳啸寒一眼,没有说话。
赵其倒也没有生气,而是哈哈笑了起来:“行啊,其实靳将军多派几个人来打头阵也没什么不可以,赵某的气力有的是。”
这话说得,好像靳啸寒多卑鄙似的,准备找人先消耗他的体力,然后才亲自上场。
只这么一句话,饶雪空就觉得这个赵其面目可憎起来了。
二皇子笑了起来,“靳啸寒,你是这么打算的?”
刚才他和六皇子打了一场,不能伤人,但打痛总可以吧,两人打得筋疲力尽,现在就不想动弹。再说,两人都不是笨蛋,能够猜到皇帝是在警告他们,哪里还敢动手。
靳啸寒淡淡道:“二殿下说笑了。”
台上,饶雪空道:“说那么多做什么,打完再吹牛也不迟!”她的话也逗得台下众人大笑。
皇帝饶有兴趣道:“朕准了,赵其,你就先跟这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皇上,小的姓韩笑!”
这名字一出,靳啸寒差点猛咳起来,好不容易死死压下了。韩笑?亏她扯得出来。
皇帝准了,比武开始。鼓声刚一响起,赵其就感到一道劲风直冲面门。
他猛地一惊,虽然看到对方身形动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她的动作会这样快!明明看得出来对方没有内力的,自然就使不上轻功,怎能这样快?
头一转,堪堪避过了这一拳,他向左横移了一步,右手迅速地拍向饶雪空的胸口。
靳啸寒的眼底立即闪过一道寒光。
找死,竟然敢袭击她的胸口!
有内力的果然不同,手掌还没碰到,掌风已经袭到。饶雪空虽然没有想到赵其一出手就直击要害,但她本就没有轻敌,自然也不至于心慌,冷静地一个旋身,贴着他的手臂而过,同时右手变拳为掌,向他的眼睛扇了过去。
赵其无可避免地闭了闭眼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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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不可思议
就是这时!
饶雪空飞起一脚,狠狠踹向他的下巴,同时向上一勾。
赵其急急退开,但是下巴却已经挨了一脚,而且被那一勾弄得自己狠狠地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咬舌的痛,再坚强的男人也会有一瞬间的自然反应,全身注意力会集中在咬痛了的舌尖,而饶雪空抓的又是这么零点一秒的机会,在翻身下地的时间右手成勾,在对方咽喉狠狠一抓!
“这叫什么打法啊?”
青虎和青狮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
饶雪空哪管什么打法,她打架从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赢。只要能赢,她什么招式都能出,所以阿龙总是输给她,而且说她是无赖,泼妇,疯子。
赵其刚才听她的话没有被激怒,这会儿感觉到脖子处火辣辣的痛,心头的火气却抑制不住地腾了起来。
“找死!”
他将内边运向掌心,狠狠地拍向饶雪空。
所有有武艺的人都惊呼起来,他们自然都看得出饶雪空没有内力,这一掌哪里扛得住?
靳啸寒握紧了拳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紧锁定着饶雪空的脸,只要她眼里闪过一分惊慌和失措,他敢保证自己一定会忍不住冲上台去,将那赵其生生踹死。
但是没有,饶雪空的眼神自始自终都冷静如方才他们看到的那湖水,平静得很。
甚至,她的神情还有点点兴奋。
也正因为这样。靳啸寒才忍着没动。
饶雪空却觉得自己避不开这一招。
台下,青狮的人飞快地收着赌金,几乎一面倒的,所有的人都押赵其胜出。青狮看得嘴角直抽。
而就在这时,赵其的掌风已经穿透饶雪空的衣服包括胸前绑着的几层布条,刺痛她的胸口。
饶雪空咬着牙,飞快地做了一个手势!
青虎瞪大了眼睛:“她疯了吧?这个关口还敢做这个手势!”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饶雪空身子一矮,又一偏,赵其那一掌就狠狠地拍中了她的右肩!
台下一片惊呼声。夹杂着拍掌叫好声。
观众台上。靳啸寒脚步动了动,死死地控制住了。
赵其,好,好。好!
一切只在两下眨眼间。饶雪空却没有如所有人想像中的那样被拍飞。甚至口喷鲜血,相反,她只是闷哼了一声。但是不飞反进,右肩顺着赵其的动作一抖,两手闪电般地一击向赵其腰间,一击向其肚子。
赵其睁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被他拍中了,怎么还有这样的力度反攻!
但是这疑惑还没有压下去,他就觉得腹内一阵翻江倒海的痛,忍不住捧腹弯下腰去,这时,饶雪空突然一跃而起,整个人背对着支起手肘对他砸了下去。
“啊!”
赵其闷叫一声,被砸趴在台上。
一片寂静。
谁也不相信眼睛看到的这个结果。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直到皇帝惊讶地说了一句:“赵其竟然输了!”
是的,赵其输了,输在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兵手下。更让人惊诧的是,趴倒在地的赵其紧接着还哇哇地吐了起来。这样的赵其,哪里还能继续挑战靳啸寒?
靳啸寒看着台上,阴冷地吼了一句:“还不想起来吗?”
饶雪空哪里是不想起来,她是真受伤了,肩膀被击中,右臂差点没废了,刚才不过是她军人惊人的意志力撑着攻出这最后一击。
伤了,总要给她喘口气。
一口气喘完,她还要优雅地爬起来,赶紧离赵其远一些。站在台上,向皇帝这边行了一礼,直直望着靳啸寒,道:“小的没给将军丢脸,感谢将军平日里对我们的点拨与训练!征南军,没有弱兵!”
征南军,没有弱兵!
征南将军,又怎么可能弱到哪里去?
掷地有声又带张狂的话音刚落,那些原本还在犹豫着的年轻男子们顿时热血沸腾,报名入伍去也!要知道,赵其可是这一次武举最有可能夺魁的,就这样输给了征南军中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兵!这样的征南军,他们怎么可能信不过,怎么可能不向往!
当所有的热闹都远离了,当回到饶府自己的静雪院,回到自己闺房,门刚关上,饶雪空挺拔的身形立即就垮了下来,捂着右肩痛得嘶嘶声。
“噗!”
一直死死压着的血腥,终于控制不住地冲了上来,饶雪空喷出一大口血。
真是该死,若不是这些人有内力,谁能伤她这么重!
她咬着牙,随意地以袖子擦去嘴角的血,慢慢扯掉腰带,将衣服拉了下来,低头一看,右肩一片黑紫中夹着血红,被她凝脂雪肤衬着,更显得触目惊心。
她的右手动不了,伤了肩,废了臂,估计得找最好的药,再好好养上一段时间。
在现代,她已经很久不曾被人这么伤过,刚才她是拼尽全力的,如果不是生生捱下这一掌,如果不是她矮下身子,把将要被击中的部位从胸口换成肩部,如果不是因为在肩膀她可以以巧劲卸去一部分力道,说不定当场她就得被拍死了。
所以她这次的胜利,胜得极险,只是她擅于掩饰,没有人看出她的惨状而已。
如果不是伤得这么惨,她就不会下了场就偷了别人的马车回城了。
门被敲响,泠泠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奴婢进来了。”
饶雪空想应声,却忍不住猛咳了起来。
泠泠听得大惊,连忙推开门跑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地上触目惊心的一滩血,“啊!”
“别、别叫......”
泠泠这会儿才移着目光落到她身上。差点再次尖叫,忙自己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饶雪空喘着气,“泠泠,帮我除衫。”
泠泠绕开血迹走了过去,看着她肩膀的伤,眼泪都要出来了:“小姐,您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别问了,帮我更衣......”饶雪空心里诅咒赵其。其人心狠啊,明知道她不会内力,明明只是比武。竟然下这样的重手。
皇帝回了宫。点名让靳啸寒也跟着回去。
不多久,各地征兵名册以快骑送进京,立即有官员开始统计。
靳啸寒站在殿下,心急如焚。
这个时候他紧张的不是征兵人数是否够三万。而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她当没有人看得出来吗?她明明重伤了!
靳啸寒心里充满着愤怒。对她的,也有对自己的。
他为什么不阻止她?只因为看到她的雀跃兴奋?
难道对她的纵容已经到了这地步了吗?
一眨眼就不见了她,本来是要去找的。哪里知道皇帝要在这会儿立即就统计。
二皇子站在靳啸寒旁边,看了他一眼,道:“靳将军,怎么,害怕?”
靳啸寒压下心里的紧张和担心,敛去情绪,淡淡回道:“就算是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二皇子笑了笑:“就不知道那些个送来的名册,上头能有几个人。”在京都他布置的是做不了了,但是那些个派出去的总能发挥作用。
靳啸寒道:“我想应该不少。”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眸光皆冷。
“禀皇上,此次征南军征兵结果已经出来了。”隶属兵部一官员双手捧着一册子上来。
“呈上来。”
“是。”
皇帝翻着那本册子,笑了起来:“哦,总数三万二千人?”
二皇子一惊。
他派去的人呢?
六皇子微微低首,人呢,自然是他的死士截杀了。
“靳卿家。”
“臣在。”靳啸寒上前一步。
“本事不小。”皇帝看了他一眼,道:“但不得骄傲,接下来还得好好征兵,听着,朕不准许再闹这么大的排场。征兵就得好好征,严肃地征,而不是跟做戏一般,更不许设什么门票挣什么银子!此次就罢了,往后若再如此,休怪朕治你罪!”
靳啸寒单膝跪下:“臣遵旨。”
二皇子有些急了,上前一步道:“父皇......”他的后招就在这里呢,袖子里已经藏了参靳啸寒一本的奏折,征兵是国之大事,怎么能如同做戏,又设赛场,又卖什么门票,这是拿兵之大事出来儿戏!这样的人如何当得一国将军?
但是哪里知道他还没有将奏折拿出来,皇帝就说了这么一番话!
皇帝摆了摆手:“靳卿家虽征得三万兵,但是做法不太妥,所以功过相抵,不惩不赏,此事往后无需再提。卿家可有异议?”
靳啸寒沉声应道:“臣无异议,谨遵圣意。”
二皇子的手掩在袖笼里,死死地捏紧了。
靳啸寒退了出来,正要快步离开,六皇子叫住了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去。
两人走到一边,六皇子低声道:“赵其身手不错,由你带着。”
靳啸寒心中一凛:“赵其是殿下的人?”
六皇子笑了笑:“不然你以为谁能在那个时候去挑战你?”
也就是说,赵其是六皇子安排的,比武只是为了演这么一出戏。
“如果没有那个韩笑,赵其倒是能发挥出更好的水平来,与你好好打一场,最后再当场表示愿入征南军,影响岂不是更好?”六皇子的语气里,对韩笑有些淡淡的责备。
演戏?
靳啸寒登时大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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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情难自已
“请殿下为赵其重新安排去处。”
六皇子讶道:“为何?你不是一直说能用的人太少吗?这个赵其,还是我费了不少功夫拉过来的。”能得六皇子这么看重,说明赵其不只上功夫好,肯定还有其他优点。
靳啸寒目光有些冷:“我讨厌他。”
六皇子:“......”
“殿下,啸寒有事,先走一步。”
靳啸寒转身大步离开。
饶雪空在泠泠的帮助下洗了澡,换上轻薄宽松的衣裳,斜靠在榻上看泠泠收拾地板。
“小姐,清清已经去请大夫了,夫人等会若是来了,告不告诉她?”
“那不是让她瞎担心吗?不用说了。”
“不用说什么?”窗外,一道沉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泠泠吓了一大跳,“谁?”
饶雪空翻了个白眼,“将军,要是吓坏我家丫鬟,你赔得起吗?”
泠泠一听她叫出将军立即就淡定了,掩嘴偷笑,赶紧收拾了东西准备撤退:“小姐,等会大夫或是夫人来了,奴婢会给信号的。”
“去你的!”饶雪空无语,这丫头是本来如此,还是最近接触的人多,学坏了?
不止如此,她还给关上了门。
“泠泠这死丫头,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你现在倒是知道。”靳啸寒从窗外进来,目光直接落在她右肩,“之前不是我叫还不想起身。”
“将军。你这心眼小得线都穿不过去了。”知道他的心思之后,饶雪空哪里不明白他这是吃醋。刚才她一个侧身砸,砸在赵其背上,差点爬不起来。她就不明白了,明明靳啸寒自己心眼那么小,独占欲那么强,连她跟别的男人这么点接触都耿耿于怀,他怎么就有脸让她当妾,自己还想拥有多个女人?
待见到靳啸寒突然怔忡,饶雪空才发现自己把这问题问了出来。既然问了。索性就再说多一句。
“你想想。咱们现在成亲了,啊,不,是你有正室了。我是你的妾。这会我受伤了。你来看我,正室突然跑了出来,说她肚子痛。让你去陪陪她,要不,去给她揉揉,你去不去?”
“这是什么破假设!”靳啸寒一听就不顺耳,“我吃饱撑着会给女人揉肚子?你这什么脑子?”
饶雪空不怒反笑,笑着笑着突然捂住肚子,神情痛苦:“不能说,一说还真肚子痛!”
靳啸寒立即走了过去,坐到她身边,大掌贴向她肚子,皱眉道:“难道还伤了肚子?”心里疑惑着,是不是他看漏了?但是不可能啊,他看得很清楚,比武的整个过程都没有伤到她肚子!
一边疑惑着,一边还是忍不住给她揉着,然后就看到某人笑得不行。
将军大人顺着她的目光,视线移向自己放在她肚子上的手上,立即反应过来,开始磨牙。
“你这女人......”真是让他恨到心里面去了!
饶雪空边笑着边问道:“将军是吃了多少东西过来了?吃撑了,嗯?”
还说,还说!嘲笑他是吧!靳啸寒咬牙切齿,大手干脆从衣服里探了进去,往上攀。
她刚沐浴过,身上清香得很,肌肤很滑,令他爱不释手。而他看得出来她没有穿亵*衣,往上攀更方便。
“痛......”
还没待他的手罩上他想要的,就听她轻声叫痛,他的动作顿时停住了,“哪里?”
饶雪空刚才本来是想拉开他的手阻止他的,一时忘了右手动不得,扯到了伤处。
她没想到自己叫痛叫得这么自然,以前她是不轻易叫痛的,军人流汗流血不流泪,师父天天在耳边说的。
而这一声痛叫了出来,她发现自己还真有点撒娇的意味。
饶雪空深深鄙视自己。
靳啸寒哪里再顾得上惩罚她,俯近她,轻轻拉下她宽松的衣领,血紫恐怖的伤露了出来,一下子刺痛他的眼睛他的心。
“该死的......”他没有想到这么严重:“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然我要哭啊?”饶雪空撇嘴,“你有好药,快贡献出来。”她笃定他会过来,还会带着药,所以刚才洗完澡就没有让泠泠给她抹药。谁家的药比得过将军大人家传的那种啊。
靳啸寒抿紧唇,摸出药来,打开盖子倒在掌心,给她抹药。
他抹药的手法自然要比泠泠好很多,是用了内力将药催到皮肤里的,再加上按摩,这样能很快打散衍血,消肿,增强药效。
授受不亲什么的,一边去吧。
“赵其怎么会吐的?”他一直疑惑这一点。比武便比武,怎么会吐成那样。
饶雪空笑道:“胃。”她知道拼内力自己打不过赵其,以她的力道要伤他也很难,尤其是在她已经被一掌拍伤的情况下。所以她偷了巧,尽力攻击他的胃。
靳啸寒的理解能力不错,很快想通了,摇了摇头,觉得她这真是不能上台面的打法,但是结果她赢了不是吗?
“结果出来了,三万二千。”一边给她揉着,靳啸寒说道。
“征兵结果?三万二千?”饶雪空撇嘴:“真少,我以为至少能有四万呢。”
“轩辕中派了人出去,截杀记录官,围堵前来报名的百姓。”在看不到的地方,他们打的仗也不少。
“想像得到。”
“赵其,是殿下授意的。”说起这个,靳啸寒脸色就不好看。
“什么?”饶雪空横眉:“那个混蛋有什么好?六皇子要收他?”
“嗯,想安排进征南军里。”
“六皇子亲自开口安排的人,至少也得当个什么头目吧?”饶雪空郁闷地道:“不过,他功夫是挺不错的,也许以后也能帮上什么大忙,若是有仗可打,哪个将军不想要悍将。”
所以,如果她是靳啸寒,肯定会收下赵其。
靳啸寒淡淡说道:“我拒绝了。”
饶雪空大感惊讶:“为什么?不是说赵其在武举夺魁的可能性很大吗?若是他成了武状元,岂不是大大提升了征南军的威名,壮大了你们的实力。”
“他伤了你。”
饶雪空怔住了,“只因为他伤了我?”
“对。”将军大人干脆利落。
饶雪空就不说话了。看着就在咫尺间的靳啸寒,打量起他来。
之前几次将军大人色心不小,对她总是恨不得马上吃了,但是现在替她上药,表情却很专注,不带半点色意。
他的眉很长,斜飞入鬓,从她这个角度看,眼睫毛极长,极浓,当然,比她的稍差那么一点点。额头高而光洁,微有美人尖。鼻梁削直,薄唇紧抿,而且皮肤还不错。
穿着一身素白绣银云纹的袍子,束以白玉发带。宽肩,衣料下肌肉结实,掌心的茧子磨过她的肌肤,有点麻麻的。
真是她所看到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没办法,她就喜欢这样高大的,有力量的男人,那种斯文俊秀绅士型,不是她的菜啊。
饶雪空就叹气。
靳啸寒抹好药,又将她的衣服往下拉:“受内伤了?”
击中肩膀,稍往下,也可能会伤及胸口。他想杀了赵其。
“嗯,伤了。”饶雪空坦白说道。总不至于瞒住自己的伤情这么愚蠢。
结果,她便被细细检查了。
好在将军大人在疗伤的时候真的挺一本正经的,没有趁机偷吃她豆腐。饶雪空感受了一番以内功治内伤的感觉。
他的手掌贴在她胸口,有难以言述的气流从他手里渗入她身体里,热热的,像蒸汽。
待他收功,替她拉好衣服,泠泠的声音正好在门外响起。
“小姐,清清带着大夫过来了。”
“现在还需要看大夫吗?”饶雪空看着靳啸寒。
“喝了药能好得快些,不许怕苦。”他到床上拿了一薄锦被过来,替她盖上,直盖到下巴去,严严实实的。
“这样子人家大夫还怎么看?”饶雪空无语。
“你还想让人家看?”靳啸寒扫了一眼她的胸口,道:“内伤,把脉可以检查出来,外伤不用别人的药。”
说完,他便走到里间去。
饶雪空才叫了泠泠。清清带着一大夫进来。
“小姐,夫人今天出去了呢,现在还未回府。”泠泠说道。
“哦?去哪里了?”饶雪空一边看着老大夫把脉,一边好奇地问道。饶夫人在京都也没有什么知交,最近有女红可忙更是哪都不去,怎么今天突然出去了这么长时间。
清清道:“奴婢知道!夫人去薛府了!”
“薛府?哪个薛府?”
“小姐连薛府都不知道啊,薛府是京都八世家之一呢。”
好吧,八世家她哪一家都不知道。看来是她起点太高了,一来就接触了将军皇子,皇帝妃子,太后什么的,那些个世家,她还真的不知道。
有外人在,她自然也不会问饶夫人去薛府做什么。
大夫果真把了脉就知道她是内伤,开了滋养及疗伤的药方便离开了,自始至终没有抬眼看饶雪空的脸,很是守礼。
随后清清送了大夫出去,顺便要去抓药,泠泠看了一眼里间,笑了笑道:“小姐,奴婢去让厨房做些滋养些的饭菜,双份,双份。”
“死妮子!”饶雪空笑骂了一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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