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幕后贼子手段高(五张粉红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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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王妃这一见着莫莲萱进来,忙关心的问道:“好孩子,辛苦你啦,路上冷不冷?快来喝口热茶暖一暖,快过来。”说着便使人给莫莲萱换了热热的新茶来。
莫莲萱先给诸位长辈见了礼,这才笑着言道:“回王妃的话,萱儿穿的厚实,怀里又抱着手炉,一点都不觉得冷,这一路走来,还微微有些出汗呢。”
世子夫人笑着言道:“萱儿的身子骨倒好得很,您看她这小脸红扑扑的,看着就让人欢喜。”
莫莲萱在巧雯的服侍下,往右手边第一张椅子坐了,笑着言道:“夫人有所不知,萱儿打小便在祖父和父亲的教导下,开始练武,去了西北也未停下,虽说是贪玩没有认真地学,但总也有些功底,后来又出了那样的事情,萱儿再不敢有所懈怠,回京后更是跟着张伯日日清晨练功,所以这身子骨好,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您要是天天少坐轿,勤步行,也能强身健体,就连饭也能多用好些呢。”
莫二夫人听完莫莲萱的话,马上跟着凑趣。以自身为例,活灵活现的说起了自己当初的身子是怎样的不好。自打听了这位大侄女儿的建议,日日给莫老夫人请安都是步行。完全放弃乘轿。
冬日里也是照样坚持,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好的多了,以前那是风一吹就要倒的美人灯,现下不仅身子骨强健了,就连自己院内的杂事也都能理得抻展。
廉王妃和世子夫人听完都是感叹不已,世子夫人还打算以后过来丛瑞院给王妃请安也不坐轿了,就学莫莲萱和莫二夫人她们那样走着来,要是多运动就能使身子康健,谁又愿意去喝那起子苦药汤子呢?
巧雯见空。忙笑着禀告主子们:“王妃,世子夫人,咱们莫大小姐的香薷饮已是做好了,县主那边已是送了过去,怕是诸位小姐们,都已经用了呢,至于王爷,世子和世孙那里也都有了,还请您们也尝尝。”
廉王妃笑着点头允了。不一时,便进来七八位丫鬟,每人手中端了一盏,伺候着众人用了。廉王妃用完赞道:“萱儿果真好手艺,这香薷饮果真做的好味道,清爽酸甜。最主要一点都不甜腻,真真是解油腻的好东西。”
莫莲萱心里笑的不行。这哪里有自己的半点功劳?不过是担了个名声罢了,不过想到借着这盏香薷饮。却也算又见了殷子晏一面,知道他的身体慢慢好起来了,这也就算放心了,别看这几个时辰,莫莲萱的一颗心是起起落落,本人也是上窜下跳的好不繁忙,可她这心里却一点不觉的不值的,竟隐隐的还觉得十分的甜蜜欢喜。
再加上今日里,廉王府表面上开起来平静如水,其实私底下却是波涛暗涌,着实动静不小,有了自己临走时对殷子晏的那番说辞,想必他也不会不重视。
必然会禀明自己的祖父和父亲,这样一来,廉王府也就与当初的镇北侯府一样,都心生警觉,暗地里查探,想来这万事走过,多少都会留有痕迹,只是藏得隐秘与否罢了,只要下了狠心去查,必回查出来些端倪的。
这样的情形,可要比前世里好了太多了,虽是还不知道那人是谁,又为何能隐藏的那般久这样的深,可总算知道要去提防则个,不再是被蒙在柜里不自知了。
她这里想的顺畅,倒真觉得这香薷饮的确好喝,脸上的笑意更是没有断过。
就在此时,却见先前的段妈妈神色匆匆的走了来,伏在世子夫人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世子夫人显然是一怔,但却毫不声张,只是低声吩咐段妈妈几句话,眼见段妈妈出门而去,世子夫人笑容不变,依旧与莫老夫人和莫二夫人说笑。
莫莲萱知道,必定是有人发现什么了,估计不是宝儿的尸身,怕就是殷子晏那两个僮儿不好了。
而世子夫人得此消息,却还能八风不动的照样待客,只这份镇定功力,就是旁人不能及也。
到了用午食的时候,莫莲萱看见笑容满面的莫莲汐,跟着静雅县主过来,果真是一点油皮都没擦破,而她身边的宝儿也的确是不见踪影,心想这黑心的恶贼,竟把手脚动到自家妹子身边,真真是该将其千刀万剐,才能解了怨恨。
她淡然的扫了眼表面镇定,其实内心并不平静的莫莲娇一眼,眼神微微下扫,只见莫四小姐的右裙角微微颤动,不仔细看却是瞧不出来的,莫莲萱却是最清楚不过,这莫莲娇只要是生气,便会暗地里狠狠的用右脚碾地。
面上却还是神色依旧,旁人也甚少看得出端倪来,就算是她,也是在死后,飘荡在皇宫内院,渐渐才看出来莫莲娇的这些习惯的。
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莫莲娇,那却不是莫莲娇自己,而是莫莲萱这个化作冤魂,围绕在莫莲娇身边十数年的人!
莫莲萱想到刚刚莫莲娇在殷子晏面前吃瘪,这心里就无比的畅快,暗暗想到:“莫莲娇,你还真的是不知羞耻的到了极点,明明知道眼前那人是你的大姐夫,却还要装作不知,死皮赖脸的缠上去,怎么?这辈子你不想做太子妃,而想做世孙夫人了?
“只不过这想法怕是你不能实现了,有你大姐姐我在,岂能让你如了意?还是乖乖的进你的太子东宫去吧,只不过,这辈子,你休想再做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姐姐我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送你一份大礼的!”
只是却是不知道,今日的事情和她有没有关联?莫莲萱想了又想,觉着莫连娇怕是没有这般大的本事,想来一是对殷子晏起了好奇心,二来怕也是被人引了过去的。
这人怕是唯恐天下不乱,不管这妹妹和未来的姐夫共处一室,或是莫莲萱和殷子晏私相授受,这哪一样传出去,都是京城里最大的丑闻,要是真的成了事,这两府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莫莲萱在心里冷哼,将停留在莫莲娇身上的视线悄然转开,伸手对着莫莲汐招了招,唤她过来,莫莲萱将莫怜惜搂在怀里,轻声问道:“怎地不见你身边的宝儿?她又跑去哪里疯了?”
莫莲汐笑着言道:“刚在静雅县主那儿玩得好好的,她说她肚子痛,出去了好久,等回来之后脸色煞白,她在我跟前告了假,自己先回侯府了,看起来怪可怜的,怕是病的不轻,我还让秋云给了她些银钱,让她先去医馆瞧瞧大夫,抓了药再回去呢。”
莫莲娇听完便在心里暗叫不好,这宝儿怕是出得廉王府的门,就再也别想找见了,她连忙唤了朵儿,让她速速出去查看,就算找不见人,最起码也得问问,看是谁将她带走的,哪怕能得到一丝有用的线索,那也是好的。
因着心中有事,莫莲萱这午食都用的有些食不知味,面上却还得一如既往,不时的应对廉王妃和世子夫人送来的关怀之意,着实也难挨的紧。
待到从廉王府告辞回家,莫莲萱在二门里下了马车,便看见朵儿站在二门口外,笑着过来搀扶自己上轿。
主仆两人刚一挨在一起,朵儿便借机小声言道:“大小姐,婢子在王府的角门打听到宝儿是往东走的,这是回咱家的方向,婢子便一路追回来,这宝儿却是已经回了她自己家了,而且也的确是病倒了,还病的不轻,请了大夫来熬了药,听说人都已经糊涂了,婢子暗地里问过了给她诊脉的大夫,说是什么绞肠痧,怕是不行了,这会也只是熬时间罢了。”
莫莲萱听完朵儿的话,是暗自心惊,暗道:“这些人倒是好手段,不知用的什么法子,弄得我镇北侯府的家生子,为他们效命,背叛谋害自家的主子不说,这事情败漏了,还能让她自己乖乖的回家受死,这样的玩弄人于鼓掌之上,手段端的了得。”
“这我们两家到底是碍了了谁的眼了,这人还这般的有能耐,却是要与我们两家不死不休的做派了,直至将廉王府与镇北侯府弄得双双败落,成年男丁死了个七七八八,才算是罢手了。”
“自己家还算是好些,好歹留下了三房,长房与二房也都留下了男丁,而廉王府当时似乎只剩下一个庶子,这可是怎生一个惨字了得?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莫莲萱觉得脑中隐约有一丝想法掠过,可却又一闪即逝,让她无法抓住。
而莫老夫人到了欣荣园便将其余人等俱都打发回去了,单单留了莫莲萱与锦嬷嬷在屋内说话,她也再无法深想下去。
莫莲萱却不知道,有些事情的真想真的已经离她很近了,却就因为这一点点的时间耽搁,生生被她忽视了。
待等到她再一次想到的时候,事情却都已是摆到了明面上了,若是她早些知晓,怕是也不会再发生那么多的难事。
只可惜,这世上的事情皆有因果,就算莫莲萱因缘巧合之下,得已重生,却也不可能是事事皆知,让她万事如意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心思细莲萱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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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夫人在罗汉榻上,不紧不慢的用了一盏热茶,这才又带着莫莲萱和锦嬷嬷往西暖阁而去,身边只留了白芍和白霞伺候,门外也留了两个放心的小丫鬟守着门。
自从上次白霞说了莫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大丫鬟中有内贼,并且还悄悄的将老夫人房内的消息往三房传,这莫老夫人知道之后,心内很是恼火了一阵子,就如同吃果子的时候,却吃出一条虫子来,可真是把她恶心的够呛。
当然她自然不会觉得这内贼是自己的小儿子给安插的,可以说她是压根就没往那理想去,直接就认定了,定是这个不省心的三儿媳妇做的好事。
这若是个把小丫鬟偷摸的往外传些不打紧的消息,倒也不是多让人生气,毕竟这些事情也很难避免,这大宅门里的女人们,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总要给自己留点后路,更喜欢在别人的院子里安插些眼线,好让自己不至于眼瞎耳聋的。
可现如今这内贼却出在大丫鬟之中,这问题可就不能忽视过去了,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搞不好要人命的事情也能做下的,而最主要的是,这任凭她是谁,也绝对不愿意自己的身边存有心怀叵测,一人侍两主的下贱奴才。
所以现在但凡有要紧事情需要商议,莫老夫人身边也只留白芍和白霞二人。可见这内贼必在白屏和白露两人之中,因着这段时日里的观察。却还是不能确认到底是哪一个,这也不能冤枉了好人不是?
莫老夫人便嘱咐白芍平日里盯住白露。而白霞则看着白屏,只要她们俩中有任何一人是内贼,早晚必得露出马脚来,到时候处置了她便也是了,此时却还是严防为上。
莫老夫人今日的廉王府之行,确实是获益良多,她的心里那可真是十分的欢喜,这见着了殷子晏不说,而且这殷世孙还是个极为出色的少年郎。长相俊美的紧,人也是温文尔雅,说个话都是笑容满面,行礼也不敷衍人,都是毕恭毕敬,实打实的没一点花架子。
并没说是自己的身子骨不好,就随意的给长辈行礼,敷衍过去便也是了,反倒还比那些身子骨壮实的人。更要认真的多,莫老夫人当时眼瞧着殷子晏那腰弯的呦,啧啧啧,可真真是个不多见的好孩子。真是合了她的心意了。
当然,这也是人家孩子重视这门亲事,所以对莫老夫人要多恭敬有多恭敬。把老人家哄的是欢欢喜喜,让人觉得还是个懂事。不忘恩的好孩子。
眼下殷子晏虽瞧着还有些孱弱,但想必调养些日子也就会好的。
那见嗔大师可是保证过的。将来完全清了毒后,便会与常人无异。
莫老夫人心里那叫个高兴呦,可算是没把自己最稀罕的孙女儿,扔到火坑里去,自己的心里也总算不用再愧疚,这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了。
莫老夫人坐在暖炕上,拉着莫莲萱的手儿,感慨的言道:“萱姐儿,你今儿个决计想不到,祖母我在廉王府里见着了谁!”
莫莲萱心里暗自偷笑:“别说您见谁我都知道,当时您孙女可就站在您的头顶上呢,连您的满意的笑声都是听了个实打实呢,您看看您当时笑的那叫个大声,差点没把您孙女儿我给震下去。”
她这心里是好笑的不行,可面上却是装作不知道,狐疑的问道:“祖母您见到谁了?”
莫老夫人和锦嬷嬷相视大笑,她拍着莫莲萱的手儿言道:“祖母趁着你去小厨房那会,被廉王妃带着,在他们家的沁芳园里,见到了殷世孙。”
莫莲萱闻得殷世孙这三个字,就连忙低着头,暗做羞涩的模样,好哄自家祖母开心。
果然,看到莫莲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莫老夫人笑的更加爽快。
她是高兴地安抚道:“这有什么?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让你见,是让祖母去见的,也算是廉王府的一点子诚意,你知道么,祖母见那殷世孙,长相不凡,谈吐有礼,真真算的上是个佳婿了,好孩子,你可是个有福的,这大约是你父亲在天上保佑你呢,我的好孩子,祖母今日才算是放下了心啦。”
莫莲萱闻言一怔,抬起头来对着莫老夫人言道:“祖母不要为萱儿担心,我愿意嫁去廉王府,不管殷世孙的身子是好是坏,孙女儿都是心甘情愿的,并不觉得委屈,祖母以后切莫再为这件事自扰了,您要是为这个焦虑,弄的身子不好,萱儿可要伤心死了。”
莫老夫人欣慰的把莫莲萱搂在怀里,笑着言道:“不操心,祖母再也不操心了,乖孙女儿,祖母的心肝肉呦,咱祖孙俩以后的好日子还多着呢,祖母不但不能把身子给弄垮了,还要精精神神的看我的重外孙儿呢。”
莫莲萱被祖母这话说的羞臊不已,头是真的不敢抬起来了,顾不上一头的钗环,只管往莫老夫人的怀里钻,她这样子,更是弄得莫老夫人极是开怀的笑个不住。
锦嬷嬷在旁边看着他们祖孙俩如此的闹腾,不由得莞尔一笑,劝道:“哎呦,快歇歇吧,您就在奴婢面前可劲的显摆着吧,知道奴婢是个可怜的,这辈子都是孤孤单单,偏要在奴婢跟前这般的祖孙情深,这不是让奴婢晚上睡不着觉吗?”
莫莲萱闻言不好意思的从莫老夫人怀里钻出来,虽然她还是很眷恋祖母的怀抱,呵呵,真的好温暖好舒服,真让人好生的眷恋不舍呢。
但她好歹也是知道,不能让锦嬷嬷不欢喜,这位眼界见识谈吐本是,那比紫鸢,紫菱和紫容姐仨绑一起还要厉害,万不能轻易的让人冷了心肠。
莫莲萱的脑中其实隐约有个想法,但时日还短,她倒也不好鲁莽的直说出来,此刻见锦嬷嬷脸上虽然在笑,眼睛里却难掩寂寥。
不由得便诚心劝道:“嬷嬷休要难过,萱儿早就为您想了个法子,只是,也不知道您心里是个什么想法,萱儿却也不好贸然的讲出来。”
锦嬷嬷一怔,好奇地问道:“大小姐为奴婢想了什么法子?但说说也无妨。”
莫莲萱看了眼莫老夫人,见祖母也是鼓励她说出来,她便坐直了身子,认真的言道:“嬷嬷虽然已经是没了家人,却又立志不嫁,萱儿便想着,嬷嬷不妨收个义女,将来招赘个女婿,这样生的孩子便可以替嬷嬷顶门立户,萱儿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很是不错,嬷嬷不妨用心瞧瞧,喜欢那一个便收了去,将来再给他们脱了奴籍,这样您的孙儿若是个爱进学的,怕还是要替您家中光耀门楣的呢。”
锦嬷嬷此刻瞧着莫莲萱的神色,和以前决然不同,眼神中充满了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感动,其实莫莲萱说的法子,她早就已经想到了,就连人选也基本是瞧好了的。
可她不想自己的义女和自己一样,是个奴籍,更不愿意将来的孙子孙女们,也同样为奴,她家中原本也是高门大户,底蕴深厚的簪缨之家,只可惜大祸天至,被灭了满门,这才落到了如此的尴尬境地。
原本她自己也可以去求了莫老夫人,请她老人家给个恩典,莫老夫人为人仁义,断断没有个不答应的。
但是这求来的,和莫莲萱主动给予的,那里面的感情能一样吗?
莫莲萱能这样说,甚至说的有根有据,还早早的将紫菱那丫头使了来,便是真心早早的为自己想到这些事情了。
莫莲萱一直不说,是为了让锦嬷嬷自己去发现,喜欢紫菱的好,心甘情愿的与紫菱做了母女,并不愿意强迫锦嬷嬷去这样做,锦嬷嬷现今又怎么能不承了她的这份人情?
她目中含泪的对着莫莲萱点了点头,站起来,对着莫莲萱行了个大礼,感慨万分的言道:“奴婢谢谢大小姐的恩典,奴婢觉得您这个法子是真心不错的,再也没有比这个法子更好,更妥帖的了,敢叫大小姐知晓,奴婢倒是瞧中了大小姐身边的紫菱,可她家中有父有母,又怎肯跟了奴婢呢?
莫莲萱先请锦嬷嬷坐下,这才笑着言道:“这点嬷嬷倒真不用担心,紫菱家中姐妹兄弟六人,虽先前战乱时失了一个最大的女儿,可也还有五人,只要嬷嬷有心,我便写一封信去西北问问,这十有**也是会答应的,至于紫菱,她被就对嬷嬷极为敬爱,断没有个不愿意的,这人么,都是爱往高处走的,这丫头若是得了嬷嬷的青眼,那也是她的造化,嬷嬷只管放心就是了。”
锦嬷嬷笑着连连点头,时至今日,她才算是真心服了莫莲萱,这般为奴才着想的主子,世上怕是不多见,自己跟了这样的人儿,倒也不算委屈了。
莫老夫人见她们俩这就说成了,心里也替锦嬷嬷欢喜,便问锦嬷嬷道:“你今日也与我一同去见了殷世孙,你心里瞧着他怎样?你毕竟在宫里呆的久,这识人的本事可要比我强得多,我带你去原本就是让你相看相看的,你这会子有什么看法不妨直说,也没个外人,但说无妨。”(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上天注定佳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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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嬷嬷早就知道莫老夫人留住她,便是让自己说说对殷世孙有什么看法,她瞧了一眼又低下头去脸色微红的莫莲萱,只见刚还侃侃而谈的大小姐,瞬间便变成了一位娇羞可人的娇小姐,心里不由得觉得好笑。
她笑着对莫老夫人祖孙俩言道:“虽然咱们今日与那殷世孙见面的时间不长,且那廉王妃还急着将咱们带走,但是奴婢倒觉得,这位殷世孙的心性极为坚韧,想来也是缠绵病榻多年的原因,这心性若是不坚韧,怕是也熬不下来的。”
“而且殷世孙对老夫人您十分的恭敬有礼,想必是对您的观感十分的重视,一门心思的想要给您留下一个好印象,若是奴婢猜的没错,这位殷世孙的腿怕是还不能久站,您想想,任谁躺在床上近十年,也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日里,完全的好转。”
“但他为了让您看见欢喜,仍是努力的苦苦支撑,当时廉王妃必定是也瞧出自己孙子的体力不支,既心疼孙子辛苦,又怕被咱们看见什么不美的事情,本身是想让您看着好,要是没能落下这个好,岂不是事与愿违了?因着这个,廉王妃这才说了要回去的话。”
“您说,既然殷世孙他能这般的重视您,那还会不重视咱们家大小姐吗?这殷世孙谦恭有礼,长相也没得挑,奴婢只能说。老侯爷倒是误打误撞的给咱家大小姐选了位好姑爷呢。”
莫老夫人闻言哈哈一笑,摆着手言道:“这那里是他选的?原是他在西北战场上救了廉王的性命。为了廉王,几乎折了自己的性命。后来廉王为了还人情,死活给两家的孩子定了娃娃亲,我们家侯爷那是满心的不愿意,没在我跟前少抱怨,总是说什么,以权压人,老封建这些不好听的。
“再后来那殷世孙得了病,他更是几次三番的想要去退婚,却总是被那狡猾的廉王躲了过去。竟是未能成事,他们俩毕竟是过命的交情,也不好逼得太狠,后来咱家出了那样的事情,若不是廉王再朝堂上费心周全,咱家也落不了个好,话说到此,这俩孩子的因缘,倒是想天注定了似得。怎么斩都斩不断呢。”
这上天注定四个字,落在莫莲萱的耳朵里,真有如晨钟暮鼓一般,敲醒了在这点上一直都迷糊的她。
莫莲萱一直认为。自己重活一世,只要治好了殷子晏的毒,也就算是将上辈子气死他的过错给弥补了。倒却真是没想到过更多。
就算从两人第一次见面之后,一直是有来有往的互送物件。但莫莲萱自己一直都在拒绝往深里去想,一边像只缩头乌龟一样。拒绝面对真实的状况,一边又特别的享受殷子晏给自己带来的那些欢乐,还有在自己心里涌动不肯安静下来的,那股子怪异的情感。
可这会自家祖母一句上天注定,却像一道闪光,彻底的照亮了她的全身,就连自己心里最阴暗的角落里都没有放过,原来,老天给了自己一个重活一生的机会,不只是让自己能报仇雪恨,也不只是让自己守护家人,这是要让自己再和殷子晏的婚事上,也重新来上一次。
前世里自己懵懂无知,只知道追求那些最肤浅的东西,在新婚当晚,居然大斥殷子晏就是个病秧子,弄得殷子晏羞愤交加的晕了过去,大囍之日,却是请医问药,搞的两家人都成了京城里流行的大笑话。
再往后面,明明自己和殷子晏也算是渐渐的相处融洽,他虽然体弱,却对自己真心关爱,什么最好的东西,都要先给了自己,只要自己开了口,索要的物件最迟不超过三天,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可就算是殷子晏如此的倾心相待,自己却还是在莫莲香几句话的挑拨下,就硬是起了要和离得心思,虽是终究不忍心说出口,但还是中了人家给自己下的套。
呵呵~只要一想到那日里,在殷子晏的卧房里,云华郡主抱着殷子晏亲自画给她的肖像,伏在殷子晏的床边嘤嘤哭泣,自己当场就被气得半死,不但撵走了云华郡主,还将能看见的东西砸了个精光。
那时自己是满腹的怒火,满腔的委屈,觉得我这么一个美丽如花,精力充足的贵小姐,就因着一个劳什子的娃娃亲,硬是嫁了你这个半死不活的药罐子,你可倒好,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跟你的小表妹勾三搭四,不要脸到了极点!
那时候的莫莲萱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嫉妒吃醋,还是觉得失了脸面,让人看了自己的笑话,她的一颗心已经被怒火和嫉妒啃噬了,根本听不进去殷子晏的解释。
最后为了出一口气,竟将殷子晏给自己画的肖像,当着殷子晏的面撕成碎片,还大吼着说:“我才不要和别人一样的东西,我莫莲萱不稀罕你这个花心的大药罐子,我莫大小姐今个儿就要跟你合离,永生不见,老死不相往来!做鬼都不要再看见你个恶心的人了!”
她这话一出口,那可真是犹如一把最锋利的宝剑,端端正正的刺向了已经有些受不住的殷子晏,那是当场就激得殷子晏吐了血,人事不知的昏迷了三日。
廉王爷几乎将全京城的名医都拘来了,可最后还是没能留住殷子晏脆弱的生命,就那样悲惨的去了,临走还嘱咐家人不要为难自己.....
这些景象一直以来,都是莫莲萱刻意在遗忘的画面,此时却是无比的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日,逼得莫莲萱不得不去正视自己的心。
可当莫莲萱被莫老夫人的一句话,生生逼入这个死角的时候,她却突地明白了,此生,自己和殷子晏还会继续纠缠在一起,这是天意,不可违之,可是,是要像前世那样做一对怨偶,还是从现在开始,努力经营,成为一对世家子弟的夫妻典范?她莫莲萱却是有选择的。
想到这里,莫莲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现在应该怎么去面对殷子晏,那简直就是豁然开朗,好在今世里的事情,俱都按着自己的心意而来,现在总算和殷子晏有一个好的开端,至于这以后要怎样,祖母那是不是也说过么?完全看莫莲萱是怎么做,怎么想的了。
她现在既然已经认定要和殷子晏做一对堪称典范的夫妻,那她自然会十万分的用心经营,自己这段即将到来的婚姻。
想想其实也不是件多么难以想通的事情,真不知道自己以前在纠结些什么?前怕狼后怕虎,做什么都是缩手缩脚,也不想想,此生就算再不好,能坏过上辈子被殷子瑾活活钉死在棺材里吗?
莫莲萱自嘲的笑了笑,心里又一次感叹:“还好现如今,云清不是讨厌我的,看的出来他很在意我,看我的眼神极温柔眷恋,这样可不就已经是最好的了?这世间的夫妻都是在大婚之日方才见面,以前是什么样的,谁又能知道?能像自己这样幸运的,怕也没有几人,还是要好好珍惜才是啊。”
在第二日的白天,莫莲萱便让朵儿去全管家那里打听祖父在不在,等得了准信后,便说自己有事要求见祖父,越快越好。
莫老侯爷知道这大孙女必定有话要说,很快便将手上的琐事处理完,在静心斋见了莫莲萱,听完莫莲萱的话,莫老侯爷忍不住轻抚美鬓,再客厅里走来走去,显见也是十分的用心在想。
良久之后,只见莫老侯爷顿住脚步,仰天长叹了一句:“唉,据祖父估计,现在怕是查不到什么的,这线索怕是全都掐断了,此事背后之人,思绪绵密,谨慎小心,且又极有耐心,埋下的钉子居然长达十数年,又极端的狠心,能让人心甘情愿的吞毒赴死。”
“这样的一个危险存在,怕是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线索的,就算有那么一些线索,这么久了,怕也是被抹掉乐的,廉王那老狐狸此番怕是查不出来什么的,至于咱们家那个宝儿,就已经是具尸体了。”
“萱姐儿,你说,咱们两家的背后,都有这般神秘人物的影踪,他们会不会是一拨人?”
莫莲萱简直就要拍手叫好!自家祖父的思维简直是太为犀利了,自己想了那么久才明白的事情,祖父在书房里转了几十圈,这便想到了,她真想完全肯定的附和祖父的意见,但却又压根不敢露出半分知情的模样。
只能是故作沉稳的对莫老侯爷言道:“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要说他们是一伙人,孙女儿倒怕还有些武断了,但也不是说没有可能,祖父,您想想,不管这两府的暗处隐藏的敌人,是不是一拨人,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极有耐心,超乎寻常的有耐心。
“而且有的暗子,那是早早的就备下了,比如咱们府中的莫洪良,亦或是此次王府中用到的人手,他若不是对王府熟悉之至的人,怎么可能做的如此得心顺手,甚至连王府的暗卫都能躲过?”
“如此有智谋且又极有耐心的敌人,孙女儿觉得,是十分可怕的,甚至要比那些机智勇猛但却没有长性的敌人更为可怕的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鸿雁往来传情意(十张粉红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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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侯爷听了莫莲萱的这番话,也是深深的赞同,他可也是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强人了,想当初,能凭着自己才十一岁的瘦弱肩膀,一步一步,坚定不移的凭着军功,将被贬在西北苦寒之地的莫家,重新带往辉煌,这样的人,他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可以这么说,若不是上一世的莫莲萱脾气暴躁,一点就着,简直就是一干最趁手的上等兵器,那些贼子,不就是相中了镇北侯府这个最大的弱点,一点一滴的利用莫莲萱,将廉王府和镇北侯府引入了火并之局?
好在上天有眼,而莫莲萱的怨气深重,这居然不但是变成冤魂游荡了十数年,最后竟还得了一次重生的机会,这等事情怕是万人难寻一个,莫莲萱现在心中虽是知道事情的走向,但奈何却是不知道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只能是选着能说的,引导自家祖父去往长远的地方想,借着他的本事,好查出这伙黑心之徒的根子,到底是在哪里,到时候定要是连根拔除,永绝后患,就像兄长剿灭黑虎寨那般,鸡犬不留,清剿个一干二净,免得又留下复仇的种子。
莫莲萱现在似乎能理解一些。为什么当年锦嬷嬷的仇人,会对他们家下那样的狠手了。想必也是不愿意再有人过个十几二十年来复仇吧?只可惜,他们都低估了锦嬷嬷的能力。这样一个弱小的女孩子,不但是在那吃人的后宫中存活了下来,还硬是眼光精准的看中了镇北候,与之联手,终是报了灭门之仇。
所以以后该心狠的时候,万万不可手软啊,这万一要是跑掉一个半个的,难保锦嬷嬷的事情不会重演啊。
但现在的情况,廉王府那边肯定也在明察暗访。现在也只有等他们那边出了个结果,才能再看如何是好了,至于镇北候的宝儿,现在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眼见是不行的了。
至于她的家人,在全叔拷问之后,也已经是排除了共犯的可能,估计是宝儿被人抓住什么把柄,要挟她听命的吧。
而这个把柄。莫莲萱自己在心里想,九成九便是她家人的性命,要知道,宝儿的家人可是从莫老侯爷刚一开始兴家。就跟随这老侯爷的人,现下一家老小,足有十三口人。算是侯府的老人儿了,要不然。莫老夫人也不会把宝儿给了莫莲汐使唤。
因着莫老侯爷要与幕僚商议,莫莲萱便早早的告退了。在外间又于全叔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这才信步慢走的回了萱草阁。
到了晚间,莫莲萱从紫鸢那里得到一封殷子晏亲手写的信,信上详细的跟莫莲萱说了王府中追查的情况。
原来殷子晏的那两个僮儿并未死,而是被人迷晕了抬去二楼,贼子竟是有那扇门的钥匙,上下楼都是轻手轻脚的开了门,也难怪正屋里的殷子晏是一点声息都没听到了。
当晚僮儿醒来拍门,到处搜寻的众人这才知道,人居然还在万纱阁中,至于这万纱阁角门的钥匙,那一向是在外院三管家的腰上带着的,待将三管家唤来查看,却只见钥匙好端端的挂在人家的腰上,并未遗失。
而万纱阁角门的那把锁也还是原先的那把锁,用三管家身上的钥匙,一下子就打开了,殷子晏猜想恐怕是有人偷了三管家的钥匙,在外间又重新配了一把,再把钥匙原模原样的放回三管家的身边。
他抱着这个想法,再一查问,果然三日前三管家曾经喝醉过一次,当时喝酒的人数不少,俱是侯府的下人,甚至还有四五名护卫,七八名杂役,是借着谁赢了钱的由头而起得头。
至于三管家酒醉后,是自己稀里糊涂回了家的,听他说,那日晚间睡得特别的实在,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而他的婆娘平日里都是天色不亮就起,要去大厨房给主子们准备吃食的,可那日也是沉睡道天色大亮,为此还遭管事妈妈发了银钱的。
此种情况之下,不是被迷晕又是什么?看来这两口子也是因为这钥匙而带的灾呀。
三管家这里要细查起来偷钥匙的人,那就可得些时日,光是这十几个喝酒的人,就有的好查了,而且这偷钥匙的贼,在不在这群喝酒的人中,那都还是两说。
好在王府内的警戒也差,殷子晏的身边也一直都有暗卫,他们俩很清晰的说出当日那个时辰段进入万纱阁的人来,这俩位也是觉得大失了脸面,居然在眼皮子底下,任人做出了这等子事情。
这还好是只存心要让两家出丑,万一再市存着狠心,想要殷子晏的命,那他们俩恐怕这会死上十次也不够赎罪的,因此上更是尽心尽力的说出自己所知,那时说的份外的详细,甚至连丫鬟和仆役穿的衣服,都说的很是精准。
当时进过万纱阁的,一共有六人,除了莫莲萱,还有一个往炉鼎里添碳的杂役,两个送茶水点心的丫鬟,一位传王妃话的小厮,两个给万纱阁门换门帘的丫鬟。
这六个人,都是有时间可以将僮儿迷晕,搬去楼上再将门锁好的。
待等廉王爷和廉王世子将这六人都唤来听训,却发现添碳的杂役胡远,竟已是不见踪影,后在他相熟的人中询问过后,才知道午饭后便已经不见人了。
这内贼应该就是这名杂役,这胡远年约三十,却是已经卖身进王府十六年了,不但娶了府里的一个三等丫鬟做妻子,还生下一双儿女,只半月前说是要回老家探亲,至今未归。
原本往万纱阁来添碳的,也并不是他的差事,当时领了差事的那个小子,突然有人来传话,说是后门上有人来寻,说他老娘突然得了急病,怕是要不行了,这胡远当时就在跟前,马上自告奋勇的说事帮他办差,如此才得了来万纱阁的机会。
这事情查到这会,线索基本已经完全断了,胡远必定不是已经被灭口,就是已经远走高飞,至于他的妻子,要想寻到,不亚于大海捞针,现下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证,就是宝儿,只是却也和一个死人没甚区别了。
至于你说王府之中还有没有旁的人协助,答案是肯定有,可这就不是立马便能查到的了,就如同胡远,平日里老实本分,任劳任怨,人缘相当的好,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情,就算是去搜查内奸,谁又能想到他会是?怕是还会安然过关的。
由此可见,这王府里,短时间内是消停不下来了,廉王爷大怒,王府之内好多人吃了瓜落,光是挨板子的都有五六十,可见是动了真怒了,不过却也是真的开始在意,开始真真正正的开始彻查府内人等了。
这总也算是不幸中的幸事了,莫莲萱从没想过,能轻易的就把仇人寻出,若是此人这样的容易被抓住,自己家上辈子可就不会那么惨了。
现在只要两府都生了警觉,彻底的再自己家中严防死守,多多的用心,这留给旁人的可趁之机,那可也少也许多了。
莫莲萱看完信后,不由得是暗暗叹气,若是往日,怕也是看过就烧掉,大约是不会回信的,但她今日心中既已有了明悟,又怎会还与往前一样?凭白的让殷子晏失望呢?想必那人也是盼望着自己能够回信的,哪怕只有几个问候的字,怕也是开心的吧?
莫莲萱伸手将信凑在烛火上烧掉,这才用右手提起笔来,认真的回了殷子晏一封信,虽然这字迹跟殷子晏的压根不能比,可总也比左手写的强许多。
她在信中言道:“来信已阅,事事皆知,再查怕也是徒费人力财力,不如借此机会,清查王府,能拔出一些内贼也是好事,吾家中丫鬟宝儿,也已是踏入地府大门之人,家中人等并未参与,祖父担忧,两家身后隐藏的贼人,乃是一波。
“云清不妨请廉王爷从此处用心,也许会有意想不到之效果,你现下应以除毒为要事,莫要多费心神于此事,贼子即已潜伏十数年,卿又何妨暂耐半年?待得毒尽,身子大好,再费心家事也无妨。”
莫莲萱写完瞧了几遍,觉得比以往的只送东西不回信,却不知强了多少倍去,虽字数不多,但也算是关怀有加,并无不妥之处,她轻轻在信上吹了一会,待墨迹干透了,这才叠了起来,交与紫鸢,让她明日交与赵能。
末了,莫莲萱随意的问了紫鸢一句:“你觉着,这赵能还能堪大用么?”
紫鸢闻言不知怎么脸却红了,嘴里也不知支吾了几句什么话,莫莲萱先是一怔,接着却就又明白了,这俩人平日里来往繁密,怕是日久生情了。
莫莲萱这心里当下就有些不喜,这赵能以前就是一个小混混,怎能配得上自家温柔可人的紫鸢?
这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赵能,你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招惹我们家紫鸢?你是活腻歪了么?
莫莲萱真想此刻便去了飞云小筑,先将那赵能狠狠的痛揍一顿出气,这厮的胆子也凭大了些,竟然盯上了自己身边最得意的大丫鬟,他这是起的什么心?
最要紧的是,这赵能对紫鸢,又能有几分的真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主仆俩情深义厚(今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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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万分恼怒的莫莲萱,再瞧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紫鸢,这位却是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一张小脸红红的,明艳不可方物,含羞带怯的娇俏模样,真真惹人怜爱。
她这心又一软,不禁喃喃的说出了声:“你居然喜欢上了赵能,他可还比你小呢,又是个混混出身,早先又好赌,连他亲姐姐都不肯放过的糊涂种子,你到底是看上他什么了?”
紫鸢闻言心里猛地一惊,不由得偷瞧自家主子的神色,这不看还好,一看这莫莲萱的双眉紧皱,脸色难看,神色更是不可置信,明显就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紫鸢这一眼瞧过后,立马是又羞又急,脸色通红,眼泪也迅速的蓄满了整个眼眶,却又强忍着不敢让它掉下来,这霎时便成了个可怜兮兮,受了委屈的小丫头。
莫莲萱这个人,那是最见不自己亲近的人掉泪,特别紫鸢还是自己身边最忠心不过的老人儿了,更兼着还是一路从西北死人堆子里爬出来的,这情分更是与别人的不相同。
莫莲萱哪能舍得见她如此委屈,这般的惶恐难过呢?
她理了理心绪,缓了缓神。这才叹气言道:“你是我身边最得用的大丫鬟,我自然是万事都要先为你着想。赵能这小子,怎么能配得上你?我却是不愿意的。你也知道的,我一心是想与你寻个身世清白的好人,将来顺道与你脱了奴籍,正经的去做你的当家娘子呢,这样难道不比跟着赵能,继续为奴为婢的强么?”
紫鸢闻言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掉落下来,她直愣愣的跪倒在莫莲萱的脚边,语气坚定的言道:“大小姐,婢子是荒年里逃难。被爹娘老子卖给人牙子,给弟妹们换来了活命的银钱,婢子命好,被咱家夫人挑中买了家来,自打进了咱们将军府,就一直服侍咱家夫人,从一个不入流的小丫头,做到夫人跟前的一等丫鬟。”
“夫人的恩义,紫鸢没齿难忘。本待服侍她终老,才算尽了这点子忠心,可奈何夫人和小姐要被活生生的分开,婢子看着夫人在晚间流了多少的泪。满心的担心您和七小姐。”
“婢子心中心疼夫人,当时便决定陪着您一起入京,在您的身边好好的伺候着。也算是对夫人有个交待,让她好歹能放下心来。好在小姐对婢子也是一门心思的爱重,没有一件事情是避过婢子的。交心的对婢子好,婢子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半点不敢忘怀。”
说到这里,紫鸢擦了擦泪,平稳下心续,咬牙继续言道:“婢子曾对小姐言道,要等小姐嫁人,方才为自己打算,可到那时婢子已是十九岁的老丫头了,到时候进了王府又能嫁于谁?”
“就算人家碍着小姐的颜面,将婢子娶了回去,婢子又岂能拢得住人家的心?”
“婢子从未想过要离开小姐,更不想脱了什么奴籍,胡妈妈当初也是得了夫人的恩典,脱了奴籍出去嫁人的,后来还不是心甘情愿的回来伺候小姐您?”
“婢子既无去意,又见小姐对那赵能也算看重,平日里的大事也都交与他去做,这将来怕是要将嫁妆铺子,庄子都交与他打理的,这么个人儿,定要稳妥忠心才成。”
“婢子私心里倒是觉得能看好了他,好在赵能他也是对婢子有意的,还答应奴婢,愿意等奴婢三年,等小姐您一切都顺当了,他才到您跟前求了恩典,娶了家去,成亲以后也断然不会拘着婢子,依旧让婢子在大小姐的身边,昨个体体面面的管事妈妈。”
“婢子想着,这又能帮您看着他,又能继续留在您身边做个管事妈妈,永远不离开您,陪着您一辈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婢子知道,今日里婢子说的这些话,真真是不顾脸面了,婢子也是羞臊的慌,可婢子要是不说出来,您又要憋在心里,自己费神,不知道要千回百转的怎样想去呢,婢子又岂能眼见您为婢子伤神?这还是厚着脸皮讲话撕开了,抻直了的跟您说个明白,好让您宽心。”
莫莲萱闻言心里大为感动,这孩子平日里最是稳妥少言,岂料在心里竟为自己想的这般周全?再一瞧她泪眼朦胧的可怜样,这气也消了几分。
但却还是在心里埋怨她将自己看的轻了,不由得恨声训道:“你家主子就是这么个卖仆的人么?我要是连你都护不住,那还重活一世做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她自己说的急了,压根没主意自己说漏了嘴,紫鸢哭得伤心,感动的不行,那也压根没往深了想,这句话也就这么着的被她们俩忽视过去了。
莫莲萱伸手拉起紫鸢,牵着紫鸢的手,往拔步牀上坐下,柔声言道:“紫鸢,你想的太多了,你为你家小姐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如何还能再让你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来为我做筹码?这万万使不得,我只希望你将来的良人,是你真心喜欢的,只要如此便已是足够,我也不是那起子没用的,自然能护得你我周全,你只管放心就是。”
紫鸢闻言不禁脸又红了,鼓起勇气轻声言道:“小姐,其实赵能待婢子甚好,平日里出门办差,总是要给婢子带些物件回来,虽然比不上姑爷费心送给您的那些宝贝,但婢子觉得这心意是一样的。”
“他还答应婢子,这辈子不管将来咱家如何,都只守着婢子一人,小姐,婢子再好也只是个丫鬟,有个这样对自己个好的人,不就够了吗?还要去奢求些什么呢?婢子今日对小姐所言,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还望小姐明鉴。”
莫莲萱瞧着她眼红脸也红,神色很是羞涩,但眼神却很是坚定,心里知道,她对赵能怕也是真的有情,并不是真的只是想帮自己看着他这一个原因,这若是紫鸢真的对赵能生情,那她还真是不能做出那棒打鸳鸯的事情来,少不得也只有成全了他们俩。
再说现今也不可能就将他们二人的婚事定下,这也断没有主子守孝,丫鬟先嫁人的道理,好歹也还有三年的时间,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但却足够莫莲萱将赵能看的清清楚楚。
就算他有什么不妥,莫莲萱也有信心能将他板正,就算退一万步说,将来这小子的确是做下了对不起紫鸢的事情,自己也有一千个法子,让这厮悄么声息的消失个无影无踪。
若是这三年中,他还能保持一颗忠心不变,对紫鸢也不移情,那么就是他光明正大的前来求娶紫鸢,自己答应又有何妨?可若是他变了心,哼哼,那就不要怪本小姐手狠了,无非是让紫鸢伤心个一年半载的罢了。
她想通这节,便笑着对紫鸢安抚道:“行啦,咱们主仆俩的情谊,这说起来是主仆,其实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家人看的,这私底下说些悄悄话,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孤身一人,平日里又提防这个,小心那个的,怕也只有和我最亲,这样的私房话儿,你不跟我说,又去跟谁说呢?”
“我现今也不妨痛快的告诉你,只要这三年内,赵能能踏踏实实的做事,一门心思的走正途,将来也能混出来个人样,若是他三年后还是对你不变心,那么他到时候来求娶,我也不会不答应,小姐我不但答应将你许给他,还要给你丰盛的陪嫁,将你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这才不枉你伺候了我们娘俩一场的情谊。”
“可要是在这三年里,他又是又固态萌发,走了歪路,不管是做了背主之事,还是他背弃与你,我可都是不会饶他的,你就跟他明说,这三年就是他的考验期,合格了便来领人,不合格那就是死路一条,你让他自己斟酌着办!”
紫鸢听完欣喜的很,这可是莫莲萱明大明的替自己个撑腰呢,她忙又跪下磕了头,今晚上可真是又惊又喜,前面是让自己将心悬在了嗓子眼,这后头,却又让自己的一颗心,踏踏实实的回了原处。
她是轻声对莫莲萱道了谢,并言道:“大小姐您只管放心,别说是什么背主,就算是赵能他的差事办的有一丝不好,婢子都饶不了他,要是他等不住,在外面有了人,婢子也不是那起子贱皮子,自是不会哭死哭活的要嫁,我只管学了锦嬷嬷,自己挽了发,做您的养老妈妈就是了,我瞧着您是个有本事的,断不会养不活奴婢的,只要有婢子的一口饭吃,饿不死就成。”
莫莲萱听完这话,连着呸了好几口,怪她是个乌鸦嘴,胡乱讲话,也不怕佛祖听见,当了真,她的这番做派,反倒是把紫鸢逗笑了,主仆二人面对面笑了一阵子。
她方才站起身子,从书桌上拿起莫莲萱写于殷子晏的书信,小心翼翼的贴身装好,又确认不会掉落出来,这才放下了束着帘帐的锦穗,服侍莫莲萱歇息不提。(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有目标改变自我(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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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紫鸢自是早早起来,陪着莫莲萱往飞云小筑去,待练完功,莫莲萱借机和张山讨论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练兵器,这兵器又要选什么好?让紫鸢去吩咐赵能办差。
她自己倒是很对当日里莫飞霞的一手飞云袖很是惊艳,这云肩本就是大家小姐常用的衣饰,若是能用这个做防身的兵器,那可真是又不打眼,还万分的实用。
当初那莫洪良的确也算是武功高强之人,可莫飞霞硬是凭着神出鬼没的云肩,生生打了个平手,这对付武功高强之人,尚且如此管用,将来自己用来防身,那更是轻而易举之事了。
张山听了莫莲萱的描述,也是见猎心喜,嘴里只管嘟囔着,一会定要去次寻香苑,寻了莫飞霞,好生比较一下,若是这门功夫真有莫莲萱说得这般好,那莫莲萱来学,真真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那边厢赵能和紫鸢站在蔷薇花架子旁边,这紫鸢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赵能便皱着眉头问道:“你眼睛怎么肿的这般厉害?可是谁欺负你了?还是咱家大小姐责罚你了?”
紫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问道:“这要是我被旁人欺负了你待如何?要是我是被咱家大小姐责罚了。又当如何?”
赵能想都不想的言道:“若是旁人欺负你,我自是要去替你讨回公道。要是咱家大小姐么,这要是你的错。我也只能好言宽慰与你,提点你日后小心伺候,莫要再犯同样的错,可要是咱家小姐冤枉了你,我拼着受罚,也要在她跟前为你辩驳一二的。”
紫鸢闻言扑哧一笑,心里顿时好过许多,深觉这样关心自己的一个人,自己昨晚上为他受了哪些子惊怕。掉了那许多的眼泪,倒也真是值得的,但莫莲萱替她撑腰的话,紫鸢却并不愿意说出口。
与其让赵能是敬畏小姐而不敢犯错,还不如就这样顺其自然的由他去,就是小姐昨日说的话,这三年便当是对他的考验,若是他能持之以恒,也算是我紫鸢此生甚幸。若是被他背弃,就只当自己瞎了眼,无非就是学锦嬷嬷罢了,又能有多大的事儿?
她心里这么百转千回的一想。嘴里便轻声言道:“你这话都是跟谁学的?说的倒是有条有理,很是像回事儿了,还别说。咱们日日见面,我都没发觉。你最近的模样也有些变化,可又说不上是什么变了。不过总比以前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好许多。”
赵能汕笑着搓了搓手,小声对紫鸢言道:“自打我对你表明了心迹,那是日思夜想的睡不好觉,你可是咱家大小姐身边,最为贴心的一等大丫鬟,而我却只是个最下等的小厮,哪能配得上你?”
“就算去跟大小姐讨要恩典,她怕是也看不上小子我呢,为了能让大小姐将来能高看我一眼,我跟着姐夫已经开始学文,这都学了一个多月了,你没问,我也就没说,原想着有些进益了再给你报个喜,可今日瞧你眼红肿,怕是心里很是不痛快,这就赶忙告诉你,也好让你跟着乐呵,觉得日后总也有个盼头呢。”
紫鸢看着赵能还稚嫩的脸上散发着自信的笑容,原先总是驮着的背,现今挺得笔直,原先不敢直视人眼,总是目光闪烁,让人看了就是气,现今竟也是目光清正,不躲不闪的任你审视了。
她欣慰的笑了笑,也不把昨晚的事情告于他知晓,更不把自家小姐震慑他的话讲出,紫鸢这会更是存了心的,要看一看,这赵能到底能为自己改变多少?而且是心甘情愿的自己改变的。
她从怀里掏出那封信来,沉声叮咛道:“这封信非比寻常,乃是大小姐亲笔所书,字迹一看便知是咱家大小姐的,只能交在明远小师傅的手中,万一有变故,你便得速速将信毁去,万万不敢落于旁人手中,这可关乎咱家大小姐的闺誉,千万不敢轻视了。”
赵能闻得紫鸢吩咐正事,也收起刚那副谄媚的样子,正经的听完,接过信贴身装好,跑掉了几下,眼见装的牢固,这才放了心。
他沉声对紫鸢言道:“你只管放心,万一有事,我便拼死也要将信吞入腹中,决不能让大小姐的闺誉受损,连带着让你受灾,这里的轻重我都晓得了,绝不会犯这样的错失,你不妨也让大小姐宽心。”
说来也怪,这赵能以前最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求饶跪拜乃是家常便饭一样,做起来最是顺手不过,别说这些,就算有人让他喊爹钻裤裆,他都能为了活命,忍辱做了。
可自打进了京,成日里跟着师傅东跑西跑的办差,为大小姐奔波忙碌,而别人家一听说是镇北候的家仆,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再是不屑的了,甚至还有会人在自己跟前讨好,这种吐气扬眉的满足感他以前从没有过,赵能虽然不大懂大道理,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才活的像个人了。
再加上他日日见到紫鸢,深深觉得这个不甚美丽,但却温柔可心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心窝子里,赖着不走了。
他自己都想不出来,究竟是何时呢?是她给自己缝补破了的衣衫?还是她殷殷叮嘱自己出去办事要多加小心?抑或是她亲手煮的面?
总之,为了能配得上紫鸢,不让人笑话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赵能是卯足了劲的学习,学习,拼命地学习。
赵能他现今不但是早上跟着张山习武,晚间还回去自己姐姐家中跟着姐夫习文,平日里莫莲萱没有吩咐,他便会自觉自愿的跟在全管家的身后,任凭差遣,哪怕是端茶递水,跑路买东西,他是全无怨言,就只为了跟着全管家学个眉高眼低,待人接物。
全管家和莫莲萱那是什么关系?连带着对赵能也是另眼相看,你以为是个小厮就能跟在他屁股后面吗?做梦!
他可是想着给自家大小姐,训练出来一个能挡得住事情的管事呢,再说赵能这个人极有眼色,脸皮又厚,将全管家伺候的也极是舒坦,这对他倒也不藏私,甚至还会指点一二。
所以紫鸢刚才言道,说是觉得赵能哪里变了,却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变了,其实,改变的是赵能的气质,他已经从一个小混混再往侯府的管家过度了。
莫莲萱要是知道赵能现在的心态,还有他日常的表现,怕是最要感叹一番了,前世里为了五十两银子,将自家妹妹,还有他自己的姐姐姐夫,全都卖给了黑虎寨。
这就是一个为了赌钱,舍弃了一切的畜生啊,而今生,却因为莫莲萱的那么一点善念,得到了一个最佳的时机,赵能却是紧紧的抓住了这个时机,在张山和紫鸢的影响下,走上了一条最正确的路。
这样巨大的改变,莫莲萱难道不应该感叹?
她会清楚明白的看到:“人的一生,它的路线不是固定的,而是绝对可以改变的,只是看你,抓不抓得住那个机会,还有你自己的本心,愿不愿意去做出改变罢了。”
趁着十五去万佛寺上香,莫莲萱果真在祖母跟前讨了主意,带着莫启超一起去了万佛寺,想要寻那见嗔大师帮着给这个古怪的庶弟瞧上一瞧。
等到在各位菩萨面前上完了香,旁人都去自去厢房歇脚,或是去了后山赏梅,偏莫莲萱带着紫鸢和胡妈妈,自己手里扯着个莫启超,一行人往见嗔大师的竹屋而去。
好在今日见嗔大师的人在寺院,而不是去了廉王府,对于莫莲萱的求见,他是欣然的同意了,莫莲萱并未带着莫启超一起进屋,而是让紫鸢和胡妈妈带着他在隔壁等候。
说来也挺奇怪,莫启超虽然面上还是爱答不理,跟谁都不说话,可他却没有缩在被窝里不出来,乖乖跟着莫莲萱来了万佛寺中,难道这孩子也能知道莫莲萱是为了他好?
莫莲萱心中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可也更好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可真的有违常理,更由不得的想要把事情弄个清楚。
在竹屋里,莫莲萱将莫启超的情况如实相告,甚至还夹杂了一些前世里自己变成魂魄,飘荡在祖父身边看到的一些状况,反正见嗔大师也没有见过莫启超,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莫莲萱倒是毫无顾忌,将自己知道的,全然告知,并没有半点保留。
只是将莫启超死命缠着的莫老侯爷,改成了莫启超的奶娘,这样听起来,倒也理所应当,反正这莫启超是个不受宠的,莫老侯爷厌恶他的亲生姨娘,连着对他也不甚待见,这主子这样的明确己见,下面的奴才们更是会见风使舵,所以她也压根不怕人去查问。
见嗔大师听完,半饷都沉默不语,过了会又站起来去到处翻看医书,嘴里喃喃有词,不大一会,原本还算整洁的房间里,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看过的医书都是顺手搁着,时不时的还咒骂几句,看的莫莲萱颇为担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为前事心中懊悔(今日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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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莲萱一看见嗔大师又开始痴态萌发,心里暗道:“完了,这大师又魔障了,我难道就在这里无休止的等下去吗?就算我等得,可隔壁那位片刻都离不了床榻和温暖被窝的莫启超,他也等不得啊,一会要是再闹腾起来......”
莫莲萱脑中突然浮现出,前世里莫启超生咬人肉,血肉模糊的一幕来,她连忙摇了摇头,正想着要不就先找个借口,先带着莫启超回去?
等见嗔大师想出来点眉目了,自己再带着莫启超来就是了,反正也不是特别的远,自己家每月都要来两次,到时候捎带着一起也就是了,倒是极为便宜的。
不过就在她低头暗自思索离去的借口之时,见嗔大师已经是在满室的乱书中找到了一本得用的医书,正拿在手里全神贯注的看着,眼角眉梢都高兴地直跳。
不大会,他便走到莫莲萱跟前。神色有点雀跃和兴奋的言道:“丫头,你想的还真的没错。你这位弟弟的确是有病,而且是一种怪病。但是老衲也是初步判断,还不能确定,这样吧,你把你弟弟给我留下,我要和他同吃同住同行同宿,这样才能断定,到底是不是那种怪病。”
莫莲萱闻言一怔,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小女子这位弟弟,片刻离不得床榻。这要让他留下,谈何容易?大师你有把握能照看得了他吗?”
见嗔大师倒觉得无碍,他左右一看便言道:“一会就喊他睡在我的榻上便是,实在不行,老衲便带他去廉王府,哪里的房间大,床榻也更舒服些,小丫头,这个可不是做游戏。耽搁不得,若是真的有问题,便要早早的发现医治才可以,不能大意马虎。这越是时日拖得久,就越是难以医治的。”
莫莲萱看着见嗔大师闪闪发光的眼神,简直要比他的大光头还要亮上几分。她是暗暗在心里腹诽道:“您怕是又发现了比云清更好玩的东西了吧,就怕我不肯给您玩。所以才这般说的,说来说去也无非就是见猎心喜罢了。”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莫莲萱也不打算无功而返,她给自己鼓了鼓劲,对见嗔大师言道:“您先让小女子跟舍弟说几句话,他要是不反对的话,那就让他留下,可他若是不愿意,小女子也只能是将他带回家了,您也晓得,他毕竟是我的庶弟,我要是强行把他留下,旁人难免会说我这个嫡长姐苛待庶弟的。”
见嗔大师一听并无异议虽然他从不耐烦这些人情世故,可并不是说,他就一点不懂,只是不愿意被束缚罢了,他虽然答应莫莲萱先去和莫启超谈一谈,但却是一定要跟着莫莲萱同去,莫莲萱看着这位执着的大师,只能是无奈的带着他一同来到隔壁。
这一进屋,就看到莫启超缩在竹椅上,抱成一个团,脸上表情全无,眼神依旧是东飘西荡。
莫莲萱挥手让紫鸢和胡妈妈退下,自己走到莫启超旁边坐下,想了想,扭脸对着莫启超言道:“三弟,大姐姐今日里带你来万佛寺,是觉得你怕不是懒,而是有病,这位见嗔大师是京城里最好的神医,他什么病都能治得好。”
“刚才大姐姐已经把你的情况都跟大师直言了,他心中已是略有所得,但是还需要和你同吃同睡,才能确定,这若是没事最好,若是有事,便要早些医治才好。”
“你若是愿意留下,就点点头,若是不愿意留下,那就摇摇头,咱们便家去了。”
她这一长篇话说完,莫启超只是扫了她一眼,便立即看向别处,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像一尊雕像,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姐弟俩人就这样呆呆的沉默着。
最后还是见嗔大师耐不住,站起身子言道:“不摇头那便是答应了,你快点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老衲还是很会照顾孩子的,只管放心,快走,快走。”说着就做出了送客的姿态来。
莫莲萱看了眼如此着急,这就要赶自己走的见嗔大师,心里不由得就有气:“他本来就懒,那是懒得摇头好不好?你还说什么没摇头就是答应,这根本不是这回事儿啊。”
她转头又问了一遍莫启超,莫启超还是不说话,但这次看向莫莲萱的时间确实久了些,但面上的表情还是无悲无喜,跟尊菩萨似得。
若说莫莲萱先前还只是怀疑,那么她这会几乎可能肯定,这样古怪的莫启超绝对不正常,这不治肯定是不行的,这个孩子虽是自己的庶弟,又是白姨娘的孩子,可前世里他一未做过害人的事情,二又再祖父的事情上有功,她倒还真的不能就此不管了。
莫莲萱在心里思考了一会,终于站起身子,试探着走出了一小步,然后又转身去看莫启超,结果莫启超只是由平视改为抬头看着她,但是也没有伸手拉她,不让她走的意思。
莫莲萱咬了咬嘴唇,又往前走了二步,莫启超还是不动。
见嗔大师一见她这一步一停留,两步一回首的磨蹭样子,立马便急了,他这还像自己做试探呢,哪能只看着莫莲萱玩得高兴?他是二话不说,推着莫莲萱便出了屋,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莫莲萱还站在屋外听了好一会,也不见莫启超哭,就听见见嗔大师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莫莲萱又站了一会,这才带着紫鸢和胡妈妈往厢房而去,自己原本是善心,可要是莫启超在这里哭闹个好歹来,自己回去也是无法交代的。
待得到了自家厢房,莫老夫人等她换好小袄,手里捧上热茶了,这才问道:“怎么不见超哥儿的人影?莫非是真有什么不妥?被大师留下了?”
这回屋内也就莫老夫人,还有几个大丫鬟心腹妈妈,旁人怕都是去后山赏梅了,莫莲萱也不隐瞒,便将刚才的事情如是跟祖母禀报。
她这一说完,莫老夫人气的使劲一拍桌子,怒道:“这白姨娘平日里看着倒是个妥贴的,为人还算懂得个进退,我倒还高看她一眼,总是给她几分脸面,岂料竟将一个好好的哥儿杨成这副摸样?”
“她自己这个亲娘还不自知?这是何道理?还有香姐儿,她自己的亲弟弟,难道她都不关心?我就纳闷了,怎么发现不对劲的却是你这个长姐?”
莫老夫人发了会脾气,又叹气言道:“说起来当初的事情,也怪我没有处理好,当日看她月子里就那般哭求,不愿和骨肉分离,我这一时心软,便想成全了她,再加上刚好碰见你祖父,他大怒之下,也就那么定了。”
“结果怎么会是这样?都怪我,都怪我啊,若是当时将超哥儿给了你娘亲养,怕是就不会这样了,这当家夫人养的孩子,跟姨娘养的孩子,那可真的是大不相同啊。”
莫莲萱见祖母伤心,忙不迭的好言劝慰,无非是说大师神医,既然看出来端倪,想必也会有法子医治的,暂且不要伤心,且等着见嗔大师的消息吧。
莫老夫人虽被莫莲萱一通抚慰之下,不是刚开始那样生气了,可这心中的愤恨依旧难消,最终还是让何妈妈明日去一次京外的会景庵,让她把今日之事,一字不落的告诉白姨娘,并传了老夫人的话:“你也是该好好的再庵堂里念经祈福,就算是你家老爷的周年祭礼,你也用不着回来,好好的帮着超哥儿念经祈福,让佛祖保佑他早日好转吧。”
莫莲萱听了这话,心中倒是一喜,这位白姨娘最是能暗地里捣鼓那些**事情,更是早早的与三房勾搭成奸,这样的一个搅事精,还是让她老老实实呆在庵堂之中,好生的静静心去吧。
晚间回了侯府,莫老夫人自然少不了在莫老侯爷跟前咒骂了白姨娘一场,狠狠的宣泄了下自己内心的不满。
谁知道莫老侯爷一听莫启超的状况,马上就又换了外出的衣裳,说是要去万佛寺看个究竟,结果他是去了万佛寺又跑到了廉王府。
原来见嗔大师已经是将人带来了舒怡院了,想必是不能耽搁了每日里对殷子晏的医治,这干脆便把莫启超带了过来,也方便两者都能兼顾。
莫老侯爷站在见嗔大师二楼的房门外,看着见嗔大师不停的跟莫启超说话,或是拿了好玩的东西逗他,莫启超都不言不语,窝在被子里裹得像一只肥大的蚕蛹,但两只眼睛却是一会盯着见嗔大师看的认真,一会却又不知道飘忽到哪里去了。
莫老侯爷见状,也不由得暗自后悔,当初太过武断,而自己对这个孙子的关心也实在是太少了,看莫启超这个样子,已经不是轻度的了,这样的孩子治起来怕是难度很大的。
他突然觉得一股子疲乏感,涌上了全身,自家的大儿子满共也就留了三子,这其中一子竟成了这般摸样,自己真是难辞其咎啊,不管他的亲娘是多么的让人厌恶,可这稚子无辜,自己当初还是太年轻,太过武断了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为莲萱云清示好(今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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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间的大大不妨移足一观
莫老侯爷此时倒也不好打扰见嗔大师,人家看似在哄孩子,其实是在和孩子做沟通,探探孩子的底,这别人兴许还看不出来,可莫老侯爷的见识非常人可比,就算在整个大秦皇朝,那都是出类拔萃的,他的心里此时只有对见嗔大师满满的谢意。
莫老侯爷在门口默默的瞧了会,便自己转身下楼,打算在外面等见嗔大师出来,谁知他才刚一转身,就被早早候在楼梯口的墨竹,恭谦有礼的请到了殷子晏的房中。
莫老侯爷想到是未来的孙女婿在操心自己,怕自己不能打扰见嗔大师,也没个地方歇脚,这才特特的让僮儿再楼上候着,请自己下楼一见,旁的先不论,单单这份敬重的心意,就让莫老侯爷有些冷灰的心,渐渐的又回了温。
他这进门一看,殷子晏早就站在内室的黄梨木雕花半月门前等着迎接他了。
只见他身穿一件家常素色织锦直襟长袍,因是在自己房中,也并未束腰带,头发也是随意的用一条金银线丝绦束着。脚上一双软底白色布鞋,在灯光映照下。一张俊脸上带着和风细雨般的微笑,可不正和了一句老话?君子如玉。
莫老侯爷又一次在心中赞叹了一番。这世上的造物主真真是心思诡异,明明是将这人生的钟敏俊秀集于一身,却偏偏又能狠下心,让他缠绵病榻七八年,还真真的是个贱皮子。
殷子晏见莫老侯爷龙行虎步的进了屋,忙躬身执后辈礼,嘴里恭敬的给他请安。
莫老侯爷大笑着亲手将人扶起,上下这么一阵细打量,摸着胡子笑着言道:“世孙的面色又好了许多。看来见嗔大师的确名不虚传,果真当得起神医二字。”
殷子晏笑着请莫老侯爷去西暖阁奉茶,嘴里却是恭敬的言道:“爷爷莫要多礼,以后只管喊小子云清便是。”
莫老侯爷显然很欣赏他这不死板的机灵性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言道:“好,云清的性子老夫很是喜欢,就依你所言便是。”
殷子晏此刻心里是真把莫老侯爷当做自家祖父一样的看待,恭谨中却又不失亲热。亲热中又带着几分恭敬,这种态度一向都是老一辈人的最爱,就算是莫老侯爷也不能免俗。
他稳稳当当的坐在临窗大炕上,伸手接过殷子晏亲手奉上紫衫云雾银针。轻啜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便挥手让殷子晏坐下说话。全然不见拘谨,彻底把这里当成自己的静心斋了。很是自在洒脱。
殷子晏倒是十分欢喜莫老侯爷的洒脱做派,他们俩家本就是结亲又结义的。要是莫老侯爷不这般作为,他才要觉得好生生份呢。
殷子晏心里暗赞,这位老爷子倒是将人心摸得精准,的确不愧是战场上的老虎,朝堂上的狐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教导出那么多出色的子女,比如莫逸臣,又比如莫逸诚。
莫老侯爷也不避讳殷子晏,轻叹了声言道:“唉,云清啊,想必你也已经知晓了,楼上见嗔大师房里那个小子,是我家莲萱的庶弟,镇北侯府的三公子,莫启超。”
“他和萱姐儿乃是同父的血亲,说来他现在成了这副摸样,老夫的责任最大,对他的关心一直太少,因着一点子陈年旧事,几乎是不闻不问,只任几位妇人教导与他,生生的将孩子给毁了啊。”
“这最后却还是萱姐儿发觉超哥儿瞧着不大对,操了心,将其带去给见嗔大师诊治,老夫刚站在门外,突然想到,若是当初不置那场子气,还是将超哥儿送去大儿媳妇那里教养,也许就和现今不同了,老夫愧对逸儿啊。”
殷子晏听得莫老侯爷在自己跟前抒发感慨,斯毫不忌讳,将家里的陈年旧事和盘托出,显见是不拿自己当外人,这是当自己的人看待了。
这个认知让殷世子心中暗暗欢喜,但也不敢打断莫老侯爷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
待老人家说完,他这才笑着宽慰道:“爷爷倒也不必太忧心了,这要照小子看,这个人却有个人的缘法,急也是急不来的,就比如用小子举个例子,放在三个月之前,小子从不敢想,自己竟可以站在月亮门前迎您进屋呢,可见这上天玄妙,我们这些俗人本就难得窥探一二,现今的难事,也许就是未来的好事,这些都是未知之数啊。”
他这话说的虽短,但这番话里面确实又是深意十足,莫老侯爷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举着官窑彩绘的茶盏,又轻啜了一口热茶,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这胸中畅快许多。
这才笑着对殷子晏言道:“你很好,谈吐学识都是难得的,倒也配得上我家萱姐儿了,老夫今日也不瞒你,老夫想跟你家退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谁愿意将自己家花骨朵般的好孩子,配个一个总躺在病榻上,怀里抱着药罐子的臭小子?”
“不过好在你和萱姐儿俩人,大约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怎么拆都拆解不开,现在因着萱姐儿医好了你的毒,你好了,她才能好,老夫这话糙理不糙,你听完也不要同老夫这一介武夫计较。”
“这也不是老夫自夸,老夫的这个嫡长孙女,却要比一般的公子哥还要强几分。开的强弓,骑得烈马。绣的鸳鸯,做的羹汤。你将来若是敢不好好待她,小心被老夫揍的你满地找牙。”
从莫老侯爷开始训话,殷子晏便又站起身子,认真的站在一边听他教导,待老侯爷说完了,他这才作揖言道:“以往小子确实是孱弱,但现今得了萱儿的善缘,医好了奇毒,身子也在渐渐的回府。小子心中敢不记她的大恩?旁的小子也不敢夸下海口,但学爷爷这般,却还是做得到的。”
莫老侯爷听完一怔,心里把他这话翻来倒去的思量了一番,良久,这才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可是王府的世孙,将来的世子,廉王,你能夸下这样的海口。说你不纳妾?这个我倒是不相信,就算你有这个心气,却也未必能扛得住你老子娘的吩咐。”
殷子晏丝毫不见慌乱,一本正经的正色言道:“小子将来要背负怎样的责任。从未有一刻敢忘怀,但,小子一直认为。子孙不在多,而在于精。只要一个莫启云,莫家足矣。同理,将来只要我和萱儿有一个成器的,便足够了。”
“对于庶子庶女小子并无偏见,可人心隔肚皮,也许他的本心没有什么离经叛道的想法,可这世间却永远不会没有,那起子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小人,与其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争来斗去,还不如干脆不要,岂不是省心的多?”
“这道理小子将来自然会讲与祖父与父亲知晓,只要小子有理,自然就会据理力争,小子相信,我家祖父和父亲并不是听不进去道理的人,只是到时候,还要请爷爷为小子暗中在祖父跟前,疏通一二才是。”
莫老侯爷听完眼前这位,有条有理,有根有据的一番言论,最后还不忘记将自己拉做同盟,这脑子,这心眼,谁敢小瞧了他去?怪道当初他小小年纪,便在京里闯下神童的名号来,看起来果然不是虚名啊。
莫老侯爷这会心里简直要怀疑,这位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了,脱口就问了句:“你喜欢吃炸鸡配啤酒吗?”
殷子晏本是正经的跟莫老侯爷谈话,以期自己现在他老人家的跟前留一个好印象,将来也好早早的娶了莫莲萱过门,还能把这位祖父最好的老友拉做同盟,以期将来自己拒绝纳妾的时候,阻力能小上一些。
岂料,莫老侯爷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搞得他有些不知所以然了,这炸鸡倒好解释,无非是将鸡放在油中滚炸,可这啤酒是什么酒,自己也算是博览群书,见识不凡了,怎么却是从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呢?
好在他一向是稳若磐石,轻易不会乱神之人,闻言便笑着问道:“爷爷可是饿了?不若小子喊僮儿送来些酒菜,你我二人边用边等见嗔大师。倒也便宜?”
莫老侯爷暗恨自己嘴欠,怎么就脑抽了问了这样的话?一个云三就已经是了不得了,再多一个,还不得翻了天去?他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闻言便胡乱的点头应允了,低头喝茶遮掩自己的尴尬。
殷子晏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微笑着在门口唤了童儿,嘱咐他去小厨房弄几个下酒菜来。
爷孙俩坐在一起谈天说地,这一个见识广阔,一个心有沟壑,说笑起来便是海阔天空,无所不谈,倒也不觉得无趣,都是为对方的才华深深觉得折服。
莫老侯爷以前基本没和殷子晏接触过,所有的印象都来自道听途说,要不然便是廉王爷的夸夸其谈,他是一点都不相信,就觉得是这老小子不愿意退婚,瞎糊弄自己的。
可今日见面,这一番深谈下来,心里倒是越发满意起来,却原来那老小子也没把大话说的太离谱啊,甚至心中隐隐觉得,就凭殷子晏这样的人才,就算是身子骨不好,倒也不是嫁不得的。
这等刚刚回府的廉王爷得到消息,便一刻不耽搁的赶了过来,老哥俩一见面,你打趣我,我打趣你,倒也十分热闹。(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老哥俩豪气萌发(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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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晏院中的小厨房,早晚都有厨娘值夜,不大会功夫这酒菜便上了桌,莫老侯爷果然看见内里有一盘用油煎炸的橙黄的鸡块,可见是殷子晏特意吩咐做了来,讨自己欢心的,这小子,看着是个谦谦君子,可这内里,压根不是那么回事请啊!
可偏偏这种人,还就是莫老侯爷最欣赏的那个类型,很是对了他老人家的胃口,换句话说,他自己年轻时候就这样,殷子晏比他还要厉害些,人家这口中毫无粗话,文绉绉的,十个人里,随便都能糊弄过去**个人,还有一个九成九早就被他的气质所折服,压根无条件支持了。
殷子晏见莫老侯爷一副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模样,以为是因为没有啤酒,不高兴了,便赶忙言道:“家中的小厨房粗陋了些,暂且只有炸鸡,并没您刚说的啤酒,这还是小子命人去前院大管家那里讨来的金盘露,滋味也算能入口,不若您老人家先尝尝?”
莫老侯爷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又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嘴贱,面上温和的笑着言道:“这便很好了,大晚上的。不要太麻烦了,你的身子也刚好了些。若是困了便去歇息,若是还不想睡。不妨坐在榻上看会书,陪陪我们这俩老的也成啊。”
殷子晏这会哪能去睡了?这可是千载难逢,送上门来讨好莫老侯爷的机会,聪慧如他,岂能让大好时机白白流逝?自然是要打叠起千般精神,坐在炕边的软垫圈椅之中,手中果真拿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的陪着两位长辈坐着。
可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不免又想到前几日莫莲萱给自己的那封回信上:“她肯用右手写信。是不是说,在她的心里也算是接受我了?以往总是顾忌很多,甚少有一字半句的回话,就算是送东西,也是那起子没人看得出来来处的,这次确实亲手写了回信送来的,可见这心里拦着她的那道坎,这就算是过了。”
他这里有的没的乱想一通,心里只觉得甜蜜温软。真觉得以后的日子是无比的美好,甚至幻想等以后跟莫莲萱成了亲,每日里早起要做些什么,午间又要做些什么。这么一件事情挨着一件事情的想下来,直想到见嗔大师下了楼,他这才算是回了神。
因着西暖阁内有酒肉。莫老侯爷怕冲撞了见嗔大师,便将谈话之处挪到了东边殷子晏的小书房。
廉王爷本待避开。却听莫老侯爷叹气言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老哥听听也无妨。”
殷子晏现在但凡事关莫莲萱的。都很是上心,大晚上的也不去就寝,依旧跟着自家爷爷,坚决的陪在莫老侯爷身边。
这进得小书房四下一看,莫老侯爷暗自感叹,这才是真正的才子文人的书房啊,你看看,这墙上,桌上,地上的画轴瓮中,皆是字卷画幅,真是书香之所。
见嗔大师今天应该已经很累了,不光是往返与万佛寺和廉王府,他还给殷子晏施了针,又陪了莫启超说了一晚上的话,好不容易才将莫启超给说得睡着了。
可他的眼睛还是灼灼发光,只见他是猛灌了几盏茶水,这才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对莫老侯爷言道:“您家孙女儿怀疑的没错,您家这位公子,看似无病,身体康健,只是性子孤僻,为人懒惰,其实却是真真的有病。我当年只是看了医例,从无发现过此种患者,此番却又是女施主送到了老纳的跟前,实在是太有有缘了。”
莫老侯爷心里其实已经知道这孩子得了什么毛病,此时听见嗔大师肯定,却还是忍不住失望极了,这种病放在什么时候都很难治,估计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看着莫老侯爷暗淡的眼神,见嗔大师却是毫不气馁,他瞧着莫老侯爷的无力,干脆就直说了:“他得的是一种叫做孤独症的病,很少见,但也不是治不好,老侯爷若是相信老衲,不妨将三公子交给老衲。
“这种病可不是一日两日,甚至不是九个月一年可以解决的,当然老衲也有私心,想要用三公子做案例,细细的记录他的病情,症状,如何渐渐好起来的,这些若是留下记录,可是天下医者的福音啊。”
莫老侯爷自然知道,这种病急不得,最是需要人的耐心,把在黑暗中的病患,坚持不懈的的引领到光明之地来,眼下,怕也只有见嗔大师最为合适了,看着他充满着斗志的眼神,谁还敢说,能比他更能尽心的医治帮助莫启超?
莫老侯爷真是太佩服见嗔大师,这种对医学的痴迷和执着了,他几乎未加思索,便点头应允了,只是从怀里取出一塌子银票,这打眼一看,都是500两的。
他是数都不数的递于见嗔大师:“这些方外俗物,原本不敢拿出来污了大师的法眼,可总是......”
他这话没说完,见嗔大师就把银票接了,顺手放进衣襟里,没好气的言道:“行了,别耍文了,没了这些阿堵物,我拿什么给三公子配药?不要这么客气了,除了这些俗物,你再选四五个活泼开朗的小厮来,我自有用处。”
莫老侯爷哈哈大笑,连说:“大师果然高人,老夫佩服之至,这种阿堵物老夫不缺,大师需用只管开口,至于那伶俐的小厮,还要细细选了送来,这需是身世清白,忠诚可靠的孩子才好,我回府便在家生子中仔细甄选,好了便亲自给您送了来。”
殷子晏闻言却站起身子言道:“爷爷倒不必费心折腾,小子这园子里,颇有几个伶俐的小厮,都是府中的心腹孩子,只管让大师使唤便是,想来大师在我家还得半年时日,小子也算是拖累的大师无法潇洒远行,这自然是要多尽些心力,还望您二位莫要推辞才是。”
莫老侯爷望着殷子晏微微一笑,对着廉王爷言道:“瞧瞧你多有福气?这样的好孩子,居然是你的亲孙子,说出去谁信那?这简直已看就比你强的多了去了。”
廉王爷此时也是一肚子酸水,马上出言反击道:“那倒是,我将他养凤凰一样养到了这么大,他还是喊我祖父呢,你个老小子倒好,这才几回呀?他就喊你爷爷了,我呸,你也当得起!”
莫老侯爷更是大笑,指着廉王爷笑的更加豪爽:“你个老匹夫,这还吃上醋了?哎呦喂,你可酸死我了,这是那的醋这么酸啊?我看得是山西的,除了那地的醋,再没有这么大醋味。”
廉王爷被他在孙子面前这么一抢白,还有什么威严可言啊?这可被老友气了个够呛,伸手抓起茶盏就对着莫老侯爷砸了过去,莫老侯爷人家那是武将啊 ,滴溜溜一个转圈,原木原样的将茶盏放在茶几上,一滴茶水都未曾漏出来。
他是无奈的言道:“唉,你这文斗就不成了,居然还选武斗?你难道忘记了?你兄弟我当年是怎么从千军万马之中,扛着你杀进杀出的?跟我比武,这不是找虐吗?”
廉王爷被莫老侯爷这几句顽笑话一说,反倒完全没了火气,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当日那惨烈的战场,莫忘勇当时其实都已经杀将出去了,见没了自己的踪影,竟又是咬牙杀了回来,将瘸了一条腿的自个拉到马上,复又杀将出去。
这在敌军中,左突右冲,这老小子当时身边带的五十名悍不畏死之人,等和援军会和之时只余三人,加上他和自己个,五千将士全都阵亡,这是谁干的好事,又是为了什么干的,他全都知道。
从哪回起,看着全身被鲜血浆透了的莫忘勇,看着那满地的,死不闭眼,扯破不堪的尸体,他再也没有了要建功立业,要做什么大将军的想法,只是在这京城里,那人的眼皮子底下,做一个混吃混喝,玩古物,玩鸟玩女人的太平王爷罢了。
莫忘勇瞧着殷皓远,低着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右腿,知道这位又想起了久远之前的事情,暗叹道:“老哥啊,天家无情,你难道到了现在还想不通吗?真是个死心眼子,天家无父子,何况兄弟呼?”
他不愿看见老友如此脆弱颓废,站起来几步走了过去,伸手将人拉了起来,豪气万分的言道:“皓子,走,神仙阁,你兄弟我今个儿请客,咱哥俩不醉不归!”
廉王爷抬起了头,感慨啊,激动啊!
这名字得有多少年没听他喊过了?大约自从云清病倒了,这老匹夫便在心里暗暗很上自己了吧?
怪自己把他花骨朵般娇嫩,烈马一般有活力的长孙女,硬生生的给拖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沼泽地里,却还死不知道悔改的,拖着不放手!
恐怕直到现在云清的毒解了,他才算是解开了这个心结,廉王此时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大声喊道:“走就走谁怕谁,不过穷酸,你确定你家那坛子老陈醋,不会来神仙阁把楼给人家烧了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莲萱怒谁能争锋(今日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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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侯爷闻言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哈哈大笑,可最后却是伤感的叹气,将胳膊搭在廉王的肩膀上,感伤的言道:“雅儿也早不是三十年前的雅儿了,她这次为着我们家老大的事情,伤透了心,眼睛都快哭瞎了,现今晚上压根熬不得夜了,我这会子要是回去,反要扰得她再也睡不着了,走吧,皓子,咱哥俩去喝几杯,纾解纾解。”
这俩老哥俩在哈哈大笑之中,互相搭着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走人了,那可真是看都没看殷子晏一眼,彷佛天地间也没什么旁的事情,旁的人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了。
见嗔大师望着殷子晏眼中难掩的羡慕之色,心中感叹:“好在老衲还有师兄和师弟们,不至于孤单一人,这老天爷要是能再给老衲送来一个关门弟子,那可就最好不过了,菩萨,您倒是关照弟子一二啊!”
见嗔大师回过神先轻轻拍了下殷子晏的肩膀,温和的劝道:“云清先去歇息吧,这时辰可真的不早了,等你的身子好了,还愁没有这样忠肝义胆的好友么?”
殷子晏回过神,满脸恭敬的对着见嗔大师作了个揖,笑着言道:“敢叫大师知晓。小子只是庆幸祖父能有如此知己,红尘之中不至于太寂寞。小子却也知道,这些都是要看缘分的。不敢强求,大师今日辛苦劳累的一天,小子已经让僮儿备好了热水,请大师沐浴后就歇息吧,您也不要太辛苦了。”
见嗔大师满意的笑了笑,念了句佛号,说了句道谢的话,这便大步上了二楼,去享受热水澡了。殷子晏慢慢踱回自己的内室,心里好奇地想着,自家的祖父,与莫老侯爷之间,有着怎样传奇的故事?
莫莲萱是在三日后才知道,祖父已经做主,将莫启超留在了见嗔大师的身边,而且这一去,怕短时间里是回不来了。
这个消息却并不是莫老侯爷派人告诉她的。乃是怒气冲冲的莫莲萱直直闯进莫莲萱的闺房,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莫莲萱,你好狠毒的心肠,看不顺眼我。便将主意打到了超哥儿身上,他本就是个不爱多说话的绵软性子。”
“对你兄长还有你那宝贝弟弟,压根不会有任何的威胁。就这么个可怜的孩子,你还撺到祖父将他送给了和尚。你这是要让超哥儿出家吗?你太阴险了,我以往还真真是高看了你!觉得你再怎么着。也不会在自家兄弟姐妹身上动脑子,可却原来你的心肝也是黑的!该动手的时候,你压根不手软啊!”
莫莲萱闻言缓缓的放下手中的针线,身姿款款的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直盯莫莲香因发怒而变得火红的脸儿看,她原本就比莫莲香要身材高挑,此时站在红木雕花脚踏上,更是高高在上的俯视之姿。
莫莲萱的眼神中含着五分的不屑,三分的嘲讽,还有两分的冷漠,这样的莫莲萱看的刚还气势汹汹的莫莲香全身发冷,也许,是莫莲萱回来的这几个月,太温和知礼了,弄得莫莲香几乎已经忘记了莫莲萱原本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了,现在这样沉默冷静的莫莲萱,比以往生气了便只会大喊大叫,乱砸东西,用马鞭抽人更来的可怕!
她即被莫莲萱盯得害了怕,气势又在这长时间的冷漠中渐渐丧尽,不由得诺诺的言道:“我.....我只是太担心超哥儿,你总的给我个说法。”
莫莲萱见她不再猖狂,心中被她闹腾的这股子难受劲,毫无抑制的就要发了出来。
她是冷冷的言道:“我倒不知道,咱们家的规矩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松散了?这妹妹也敢不经通禀,直闯长姐的内室,见了长姐不知道行礼,反倒指着鼻子叱问,我倒想问一问你,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到底是侯府的千金小姐,还是市井里的泼妇?”
“开口闭口的你兄长,你的宝贝弟弟,我倒敢问一句莫二小姐,我与你难道不是同一位父亲?不是同一位母亲?你这样肆无禁忌的大喊大叫,莫非是你这心中有了什么想法?这是不想再和我们做兄弟姐妹?瞧不上咱们家了?难不成是突然了悟了,要绞了头发去会景庵做姑子去么?”
跟在莫莲香身后的钱妈妈,乃是莫莲香的奶娘,恐怕也是她院子里唯一说话,还能被莫莲香听进去几分的妈妈了。
她今日一见四小姐再自家小姐跟前,用那般怜惜的口吻,说了三公子的事情,当时就在心里大喊糟糕,自家这位小姐,平时还算是颇有心计,可只要一遇上白姨娘和三公子的事情,这脑子立马就要少根弦了。
果不其然,四小姐走后没多久,莫莲香在屋里踱来踱去,低声咒骂,最后更是大氅都未披一件,便一路小跑过来,未经通禀便闯进了萱草阁,看看,现下惹了老虎发威了吧?
莫莲香毕竟是她奶大的孩子,她也是一门心思的对莫莲香好,这一听莫莲萱话里的意思这样的阴森可怕,忙不迭的跪在地上,对着莫莲萱连连磕头,这每一下都是砰砰作响,显见是害怕的紧了。
她嘴里是不迭声的央求道:“大小姐,还请大小姐开恩,我家二小姐是关心胞弟,昏了头了,不问青红皂白的闯了您的萱草阁,这都是老奴平时里没尽心,老奴知错,老奴愿意受罚,还请大小姐看在二小姐是您的同胞妹妹,年纪还小,只当她是烧糊涂了,满嘴胡沁的,这次便绕过她吧,老奴求您了。”
莫莲香此时也有些回过味来了,莫莲萱这是要把自己往庵堂里送的架势啊,要说此时她不后悔,不害怕,那全是假话,她现在腿都有些发软,头皮更是一阵子的发麻。
看着自己的奶娘跪在地上为自己苦苦哀求,头都磕青了,她心里先恨莫莲娇的心肠歹毒,再恨莫莲萱不是好东西,最后又恨姨娘狠心,自己躲去庵堂保自身无事,却将自己的一双儿女留在家中,任人宰割。
她越想越悲,反正已经闹了事了,干脆就豁出去了,莫莲香是跪在地上大呼父亲,哭的泣不成声。
莫莲萱心中也想到她必是又受了人蒙蔽,但看着她这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着实厌恶到了极点,不由得大声喝道:“闭嘴,你还有脸喊父亲,你这般的做派,将他老人家的脸都丢尽了,明明是自己长了个猪脑子,别人一鼓动你就上套,却偏要将错失都推在别人身上,你也真是够了,你也只比我小一日,却还没有汐姐儿有见识,你这年龄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莫莲萱看着莫莲香被自己一叱,倒是不敢再放声大哭,只是跪得笔直,一脸的不服气,到现在还是不知错,真真是头蠢猪,怪不得莫莲娇最是喜欢拿她当枪使,你这般的愚蠢,人家不用都对不起自己个了!
她此刻是一点情面也懒怠再留,朗声言道:“你既然为了你弟弟这般紧张,不惜与我打闹,那你这个亲姐姐,怎么就不知道超哥儿不是懒,他是得了病?”
“你和白姨娘总是万般的回护于他,藏着掖着,怕人知道,却生生的害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人姐姐的?我看你压根不配,你以往口口声声爱他,全都是谎言,你根本就对他未曾真正的上过心!”
“今日若是你以礼相待,好言相询,我这做长姐的自然是要细细讲与你听的,只可惜你今日这般无礼,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我今日岂可饶了你?若是轻松的饶了你过去,这满府之人岂不是都要欺我年幼软弱?”
“今日你闯了进来,保不齐明日又有谁学了你的样子,也闯了进来,我这萱草阁倒成了个大笑话了?本大小姐平日里最恨谁在我跟前装腔作势的拿大,我不去寻你的不是,你就悄么声的偷偷躲着乐去吧,偏偏不知死活的要来犯我的忌讳,你自己找不痛快,那么就休要怪我无情了!”
莫莲萱这一长串话讲完,先缓了口气,略一沉吟,便厉声吩咐道:“来人,莫莲香违逆长姐,不分长幼大小之尊,不经通禀擅闯长姐闺房,见面不知礼仪,不但不见礼,还出口不逊,甚至不敬父母兄长,实实可恨至极。”
“本大小姐便罚她禁足三个月,再罚她三个月的月钱,每日抄写清心咒,直至真心悔改,至于钱妈妈你,不能好好的帮扶主子,任由她知错犯错,一个好好的侯府千金,竟被你们挑唆成了这般市井泼妇的模样,本大小姐就将你全家逐出府去,以后都不要再想踏进府门半步。”
她此言一出,钱妈妈想着大约是无可回桓了,便哭着拉着莫莲香的胳膊,泣声求道:“二小姐,我的好小姐,老奴以后不在您的身边,切莫再轻信人言,闯出大祸还不是你自己可怜?老奴离了您,您身边哪还有真心知冷知热的人呦,我可怜的小姐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少纷扰岁月静好(今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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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莲香对钱妈妈还是有真感情的,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家姨娘的心里只有弟弟,而自己不过是捎带着着女儿罢了,只有钱妈妈是真心的对自己好,她此时听得钱妈妈语重心长的一番话,那里还忍得住?
纵身扑在钱妈妈的怀中,叫了声奶娘,便哭的说不出话来,主仆俩是抱头痛哭,好不凄惶。
莫莲萱见这气氛渲染的也够悲情了,便对着胡妈妈使了个眼色,这自有人将钱妈妈往屋外拖去,那是毫无顾忌的,用力将她们主仆两人分开。
莫莲香是位娇小姐,哪里能拦得住?看这钱妈妈马上要被托将出门,她此时才回过神来。
跪着挪到莫莲萱的跟前,再无半点不甘愿的大哭道:“大姐姐,我知道错了,是妹妹不对,妹妹犯了糊涂,并不关钱妈妈的事,她都是被妹妹拖累了的,妹妹愿意受罚,绝无怨言,妹妹以后再也不犯傻了,再不混说了,大姐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莫莲萱见她还肯为了自己的奶娘,放下自己可笑的自尊,来认错求饶,倒觉得她还不是彻底没救,她原本也就是试探于她,毕竟这个钱妈妈还算是个好的。总是在劝着莫莲香安分守己,莫要多生事端。
并不是那起子只知道一昧顺从。或是私底下生事的糊涂东西,这样的人。自然还是要留在莫莲香身边才好,跟着好人做好事,跟着坏人没好事的道理,莫莲萱还是很清楚的。
莫莲香刚才大怒之中,有一句话却是说了个**不离十,这莫莲萱倒不会无端端的就要下狠手,处置自己的弟妹,她这个人一向是恩怨分明,莫莲香虽有错。却不不至于逼着她去死,该带也是父亲的女儿,只要还不是没了救,莫莲萱倒也不会落井下石。
莫莲萱看着莫莲香在自己跟前哭的没有了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刚刚一进门,那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嘴脸?心里知道这火候也差不多了。
便缓缓坐下,淡淡的对莫莲香言道:“成了,不要再哭了。看你哭的这声气,怕是要把我这房顶给掀了呢,别一会满府都传言,我莫莲萱虐待庶妹。我可背不起这样的名声,这次就看在你还能诚心认错的份上,钱妈妈一家就留下吧。”
“不过却是不能什么都不罚。就赏她五板子吧,你自己在旁边好生的看着。这可全是你带累的她,我告诉你。这次我只罚你禁足三个月,再有下次,我就使人将你送去白姨娘那里,你们娘俩在一起做个伴,好好的在庵堂清心去吧。”
莫莲香被她说的话惊住,瞪着一对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瞧着莫莲萱,她原本以为钱妈妈是保不住了,可谁知这位却又开了恩,与将人赶出府去流离失所,和打上五板子相比,那自然是宁愿挨板子。
可莫莲香瞧着莫莲萱的神色,很是凝重冷漠,心知,这再要是来上一次,自己大约真是要被送走了的。
莫莲萱,哼哼,她怕是压根没有什么耐心和自己斗法,人家也根本没把自己瞧在眼里,这说打就打,说赶出去就赶出去,自己的这点力量,与莫莲萱来说,怕是什么都不算吧?
莫莲香今日算是经历了大怒,大惊,大悲,现在只剩下了浓浓的失望,和对自己的嘲讽,原本她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自己和莫莲萱正面交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却真的从来没有一次想到,事到临头,自己却是这样的不堪一击,她伸手待要用帕子拭泪,却发现手中空空如也,只好用袖子胡乱的濹抹了把。
心中暗暗想道:“莫莲萱,算你厉害,我现如今惹不过你,可你就算是只猛虎,却也有打瞌睡的时候,我会静静的等着那天的,你别想着永远压制着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看的。”
莫莲香这次算是丢尽了脸面,人也彷佛麻木了,她对着莫莲萱磕了个头,喃喃的言道:“谢大姐姐恩典。”
说罢,便站起身子,转身越过钱妈妈往院子里去了,她的头还是仰得很高,背也挺得笔直,莫莲萱轻轻在她后面摇了摇头。
暗叹道:“你可真是不知悔改啊,今日这般当头棒喝,还是唤不醒你,莫莲香,你心中的执念如此之深,我怕是救不了你了,但愿你好自为之,不要做出带累家人之事,否则,我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她这厢拿起针线,继续绣着手中的蔷薇花,外间就听得噼里啪啦的打板子声,还有那钱妈妈忍耐不住的呼痛声,这也是莫莲萱的示意,原本侯府打板子,都是要掩了嘴打的,怕惊扰了主子。
而她今日为着能让莫莲香多安分几日,便故意让钱妈妈喊将出来,盼着莫莲香能怜惜奶娘,牢牢的把此番事儿记在心中,以后不要再这般愚蠢了。
不大会外间便清静下来,胡妈妈笑着掀了帘子进来回话道:“大小姐,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打了那钱妈妈五板子,手下并未留情,奴婢瞧着咱家二小姐,极是心疼,指尖都进了肉里了,却还是强忍着看着钱妈妈受了罚,奴婢觉着,二小姐不但不知道悔改,怕是这心里更是恨上了您呢,大小姐您看......”
莫莲萱将针尖在鬓间划拉了几下,笑着对胡妈妈言道:“人要是自己一心想寻死,咱么也拦不住,随她去吧,不过这三个月,她先是动弹不得了的,你这会便去祖母那边,将刚才的事情一字不落的禀了上去,我待会便要去皎月阁,没空亲自过去,你先跟祖母说了,看看她老人家是个什么意思吧。”胡妈妈这便笑着领命去了。
待下午回了萱草阁,胡妈妈一边伺候着莫莲萱解了大氅,一边笑着说:“老夫人说您处置的很好,可见是锦嬷嬷教得好,处置家事就得这样干脆利落,拖泥带水那是大忌。
“老夫人说您今日费神了,就不必过去她那边了,好好歇着吧,奴婢出来的时候,石妈妈跟着奴婢一起来了咱们欣华园,不过却是去了二小姐的盈芬阁,怕是老夫人让石妈妈将三公子的事情,细细的跟二小姐说明白了,这原是老夫人怕她暗地里嫉恨您呢,想着要人去开解她。”
莫莲萱接过紫鸢奉上来的蜂蜜水,淡淡的言道:“说不说的都一样,她呀,那是打心底里不服气我,我也就比她早出来一天,偏就是镇北候的嫡长孙女,她的心里认为我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她的,我却是抢了她的东西呢,你说说,这样的妄念之下,她能听的进去什么?”
胡妈妈毕竟年长,又是莫大夫人的心腹,往事尽知的老人儿了,闻言只是笑了笑便罢,这里面的弯弯绕,不提也罢,就让它随风散去好了。
但一旁的紫容却是忍不住言道:“婢子瞧着二小姐的心忒大了些,也太会想了些,她就算是先出生了,也不过是位庶小姐,还不是姨娘生的?那能比得上咱们大小姐金贵?我呸,她也真敢想来,要让婢子说,今日大小姐就应该禁她半年的足,不一年!让她一辈子别出来才好呢,真真是个祸害。”
莫莲萱被她逗的直笑,指着紫容对胡妈妈言道:“刚来的时候倒是瞧不出来,现在混熟了,这丫头倒是一块爆碳似得脾气,越发的没边了。”
胡妈妈一边给随手给墙角的铜鼎添碳,一边笑着言道:“她现在这样,奴婢瞧着就很好,紫鸢和紫菱都是温柔细致,甚少大声言语的,也就紫容和布儿这两丫头说得出话,大小姐身边就得有这样的人呢。”
莫莲萱也只好笑着白了紫容一眼,那丫头得了胡妈妈的称赞,反倒笑得得意,走路都像是要生风了。
没了莫莲香的闹腾,莫莲娇也是小心谨慎,皎月阁里倒是岁月静好,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初夏时节。
期间莫莲萱倒是在万佛寺见过两次冷焱,所以知道冷焱最近大有进益,很是被两位师傅夸奖了几次,弄得冷大将军都面上带了笑。
至于殷子晏虽然是书信往来不断,但却是一面都未见过,莫莲萱从书信得知,见嗔大师严令他不许出门,要是再不听话,他便要甩袖子走人,带着莫启超直奔西域了。
说到这里,就少不得要讲下莫启超了,见嗔大师对他是极有耐心,以往在殷子晏身上还有几分重视,现今那是一门心思的全投注道莫启超身上去了。
原因无他,乃是他有一次在给殷子晏配药浴的药时,却发现身边的莫启超也跟着他一起包了一份,他打开一瞧,却是与自己包的分毫不差。
见嗔大师惊讶之余,又随意包了一份,结果莫启超还是跟着他一起包出了一份,还是分毫不差,药物不差,分量不差。这简直就是奇迹!
见嗔大师当时高兴的就手舞足蹈。等确定了莫启超在医药上,竟是莫名其妙的有天分之后,便立即决定,这位就是菩萨显灵,特特赐予自己的关门弟子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悠闲时光转瞬失(今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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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莲萱也曾经在万佛寺上香时,见过莫启超一次,当时他正在跟着见嗔大师学辨识药物,虽然还是不说话,但见嗔大师悄悄对莫莲萱言道:“别的什么都不正常,说话最多说2个字,四五日里能说一汇就算是话多得了,但就在医学这方面,却是个百年难得一件的奇才,所有的药物,教一遍就认识了,再不会认错,这才两个多月,居然就能按着药方子抓药了。”
莫莲萱奇怪的问了句:“他不是不识字吗?怎么会抓药呢?”
见嗔大师却是鄙夷的瞧了她一眼,冷冷的言道:“你就知道他不识字?就算他不识字,老衲也自会教他识字的,用不着你笑话他,去去,我们师徒俩还忙着呢,没事别在这里耽误工夫。”
这位大和尚嫌弃莫莲萱说自己的徒弟,明打明的赶人走了,倒把莫大小姐弄了个脸烧。
说真话,莫莲萱到现在还是搞不明白,莫启超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记得自己临走的时候。莫启超却是递给她一个麻纸包,不笑也不言语。转身就跑了。
莫莲萱疑惑的打开一瞧,却是一朵朵的金银菊花。见嗔大师大笑着站在竹台上言道:“莫大小姐,我徒儿见你肝火旺盛,让你用菊花泡茶喝那。”
想到这里,莫莲萱却是不由得一笑,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呗,好歹莫启超也是父亲的儿子,身上流着莫家的血呢,莫莲萱对这个没做过坏事的庶弟倒也恨不起来。这也没必要勉强自己去恨吧?所以现在这样,应该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了。
正在她对着一个湛蓝香囊发笑的时候,门外紫鸢却是言道:“大小姐,二门上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这便可以走了。”
莫莲萱正了正头顶的紫金冠,理了理身上穿着的,月白色织锦直襟长袍,将玲珑白玉佩上的锦穗理了理好,冲着美人镜里的翩翩少年郎笑了笑。便往门外走去。
倒不是莫莲萱本性复发,固态萌现,实在是现今京里就流行这个,不管是她刚面前。照的人毫发毕现的美人镜,还是她身上穿的男子装束,却全都来源与云三小姐。
自从过完年。她进献了一面美轮美奂的美人镜给太后,这云三小姐立马便成了皇宫内院的红人。特别是她将美人镜的做法奉献与圣上之后,更是得了个慧清县主的封号。一时间在京里风头无两。
后来在她的撺到下,几位与她相好的公主郡主,齐齐穿上男装,在二月二节上大出风头,圣上不但没有斥责,反倒赞了句:‘真乃巾帼红颜也’就这么一句话,大家小姐穿男装,可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了。
莫莲萱虽对云三小姐,颇多疑惑,可这些却并不抵触她对美人镜的喜爱,还有对可以穿着男装去寻香苑,更是非常的满意。反正两人毫无交集,也没有什么利害冲突,莫莲萱倒是分外享受云三小姐带来的福利,连带着,就连云三小姐的奇怪之处,也被她刻意的忽视掉了。
因着莫飞霞在云家的帮衬下,将个不大的寻香苑经营的红红火火,这玉香园的人免不了就上门找了麻烦,这法子倒也俗得不能再俗,只胡乱寻了一个妇人,不知怎么弄的满脸脓疮,却说是用了寻香苑的胭脂水粉,才变成这般模样的。
不但要赔偿,还要去报官,就连云掌柜出面,人家都没给云家这个面子,没奈何,莫莲萱只好自己亲自去找了全管家,明言这寻香苑乃是兄长莫启云,暗地里给自己送的私房铺子。
这全管家先是一惊,接着反倒夸赞莫莲萱眼光好,选了一个好掌柜,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连京里最大的玉香园都开始忌惮起来了,好!咱家大小姐不做生意是不做,一做起来就是一鸣惊人啊!
老人家心理高兴的不行,真心觉得莫莲萱有了大出息,那觉得脸上倍添光彩,当场就拍着胸脯应承道:“萱姐儿只管放心,你全叔我在京里也算是稍有人脉,这写许小事,用不着麻烦侯爷他老人家,你全叔我出马,马上就帮你处理好。”
有了全叔的全力帮衬,这接下来的事情,可就简单的多了,全管家一出手,万事摆平,云三小姐虽然圣宠正隆,可镇北侯府也不是吃素的,两家都是大有来头,这自然就是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了。
好在这寻香苑的生意虽好,店面却是有限,这也不见有开分号的意思,玉香园的家大业大,只要寻香苑不再折腾着开分好抢生意,他们倒也不在意自己手中漏下去的那点客源,一时间倒也再不见寻事生非了。
从哪时节起,莫莲萱便得了莫老夫人的恩典,每月都有一天,可以带着丫鬟妈妈,张山师徒,往寻香苑去看帐打理生意。
这也是锦嬷嬷的建议,说是这学东西,也要讲究一个活学活用,只一味的死记硬背,怕是效果不佳,莫莲萱既然已经有了一间上好的铺子,不如就让她拿这个来练练手,这以后,打理起自己的嫁妆铺子来,也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因着这么些个事情在前,所以才有了莫莲萱现今身着男装,光明正大的往寻香苑而去的好事情。
莫莲萱坐在马车上,喝着温热的牛乳,觉得要是都能像最近这小半年的日子,那可真心过得不错了。
只不过她这里念叨着万事大吉,这祸事离她却也就不远了。
这不,本应该顺顺当当的大路,却是因为有匹马发了疯,撞死了人,整条南园街都被封了,一时间外间很是纷乱吵闹。
莫莲萱听了连三的禀报,想了想便言道:“既然大路不通,那便走小巷吧,这大白天的,走哪里倒也都无妨,反正时辰还早,无非是耽搁些时间,绕个远路罢了,咱们今日本就只去寻香苑,倒也不怕费时间。”
有时候世上的事情,偏生他就那么的巧,本来除却大路,还有三条路都可以到多宝街,可连三偏偏就选了松纹巷这条路,也注定了莫莲萱这一辈子,她都别想能安宁的下来。
莫莲萱在连三调转马车,开始走的路时,便悠然自得的拿着一本异人传在瞧,这还是殷子晏知道她不爱看讲经据典的书,特意买了好些坊间的话本给她送了来的。
什么江河游记,精怪故事,名人轶事的,都挺全乎,她现今看的乃是一本讲江湖侠士的,这里面的侠士个个高风亮节,恩怨分明,且还一身好本事,孤身只影的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潇洒自得的日子真真是羡煞旁人。
就在莫莲萱看的最起劲的时候,马车是戛然而止,而且外面还传来了刀剑的响声,莫莲萱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们走的这一条路上,都不会有铁匠铺子,因为铁匠铺子都在南城,官府统一管制,这边压根没有。
莫莲萱瞄了一眼手中的异人传,探出身子便把帘子掀开了,这掀开一看,可不外间正打得热闹?
好在今日带出来的是经过战乱的胡妈妈,朵儿,还有张山和赵能,就连连三,都是看的津津有味,没一个瞎乱叫嚷的。莫莲萱心里暗笑,也是用目去瞧,觉得心跳有些开始加速了。
只见左边房顶上七八个黑衣蒙面的,围着两三个人奋力绞杀,这被围杀的三个人中,有一位男子,身穿青袍,站得远看不见面目,但那股子气势,却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
而他身边那两个短装打扮的仆从,更是忠心护主,悍不畏死,一直用自己的身子替主子遮挡,两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却还是仿似没有受伤一般,依旧舍生忘死的打斗。
莫莲萱的话本子看得多,再加上以前东飘西荡的时候也没少看,自然知道这青天白日里,穿着黑衣蒙着面的,那肯定不是好东西,她这细心观看的时候,这三人中又有两人倒地,从屋顶翻了下来,剩下那位青袍的少年,也是几处受伤,怕要不行了。
莫莲萱本想看戏,不要多管闲事,说不准这就又给自己家惹了麻烦呢?
可掉下来的那两名仆从里,还有一人未死,他见到马车,边挣扎着爬动,嘴里还奋力喊道:“救命,救救我家主人,求您了。”
莫莲萱看着他那副模样,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莫伟良那个狗杀才,暗叹自己当日怎么就没有这样忠心的死士,就跟了一个胆小怕死的赵二狗!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能有这般死士的人,想必还是值得救的,莫莲萱终是没有忍住,喊了声:“救人。”
她这车旁边,那几个人等的都快急死了,这才得了主子的一句话,只见张山瞬间便上了屋顶,连山也从车底抽出一副弓箭,连射三四箭,箭箭都没有走空。
莫莲萱被连三这么一都弄,手都痒的不成,真是恨不得自己也能站在车辕上,潇洒威风的射下来几个歹人,要知道,连三虽然箭箭见血,自己却是能箭箭毙命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太子心小瑞王难(十五张粉红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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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群黑衣人甚是古怪,一见来了援手,也不恋战,还能动的几个纵身便跑的远了,而留下的,本来还在捂着伤处挣扎,但不大一会便都不见了动静。
莫莲萱知道这次虽是救了人,但却也惹下了大大的麻烦,这两边的皆是死士,没有一个是怕死之徒,这说明他们身后的主人,也没一个是等闲之辈。
她今日坐的马车上那可是有镇北侯府的徽记的,自家祖父特意画了一个长着翅膀的老虎,因为他老人家的字乃是飞虎,这满京城就没有不知道的,就因为镇北侯府出了这么个玩意儿,京城里但凡有些家世的,都会请人给家里弄上这个东西。
那可真是从天上飞的到水里游的,从花草树木,到鸟雀虫兽,那真是要什么有什么,曾经还有为徽记相同大打出手的,大约也只有一家的徽记没人敢动脑筋了,那就是皇族的飞龙徽记!
想到这些糟心事,莫莲萱突然重重的把手里的异人传扔到车角,沉声言道:“赵能,喊张伯留下伤药。咱们走了。”
连三听得莫莲萱吩咐,没事人一样。将手中的弓箭弯身放回原处,拿起马鞭一挥。刚还威风凌凌的弓箭手,这会就又变回微微驼着背的马夫了,他甩了一记响亮的马鞭,赶着马儿便往前行去。
房脊上那个青袍少年,手中拿着张山递给他的一包上好金疮药,看着远处奔来的卫侍,虽是满身鲜血,却是傲然挺立,看着渐行渐远的镇北候府的马车淡然微笑。
那几道身影到他跟前纳身便跪。口中俱呼道:“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瑞王严责。”神情俱是内疚严肃,显见与瑞王的感情不同一般。
却原来这位青袍少年,正是当今圣上的第十一子,是已故刘贤妃的儿子,刘贤妃驾鹤西游之后,圣上怜他年幼无人照顾,便将他给了吴淑妃抚养。
这也是看吴淑妃膝下空虚,深宫的女人。再是得宠的,也还是很寂寞,吴淑妃倒也很是喜欢这个聪明爱笑的十一皇子,后来两人渐渐也处出来了真感情。倒像是真母子一般。
等十一皇子到了戴冠的年纪,圣上便封了瑞王,赐了王府。也算是立府开衙的正经王爷了。
他最近很是帮着圣上做了几件差事,件件都很是出彩。得了好几回圣上的亲口褒奖,正是圣宠正隆的时候。偏偏就有人敢顶着风头来刺杀皇子,这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只听瑞王沉声吩咐道:“阿水跟着那辆马车,若不是他们出手,本王今日怕是真的要吃大亏,你们几个看看咱们的人,还有没有能救得,但凡还有一口气都不许舍弃,就近在医馆里救治,已经死了的带回王府,等我安置。”
众人齐声应下,这都井然有序的分头行事,还有两人留下带着他下了屋脊,上了刚缓缓驶进巷内的一辆双辕马车上。
随着这辆马车的前行,这屋脊上和地上的人都被搬走,就连血迹都被人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这条巷内,便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一丁点打斗过的痕迹,彷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影似得。
莫莲萱并不知道后头发生的事情,她此时的车架已经到了多宝街,这会心里也正在暗自埋怨自己多事,看那人最后还能直直的站在屋脊之上,想必是未尽全力,留有后招,那里用的上自己多事?
但刚才事发突然,她又看书看的正激动,这种对侠义之士的向往,让她有些热血沸腾了,说到底,这莫莲萱,就不是一位真正温柔的大家贵秀。
她的血液里充斥着对鲜血的渴望,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光看她前世里将诺大个京城,都折腾的不轻,就知道,她是充分遗传了莫老侯爷的好战本性的。
直到马车从旁边的巷子,进了寻香苑的后门,莫莲萱这才长吁了一口浊气,瞪着紫鸢赌气的说了句:“以后不许他再送话本子过来,真是害死人了。”
紫鸢低着头直笑,也不搭话,只是恭顺的扶着她下了马车。
莫莲萱在地上刚一站定,便是极为洒脱的,打开了手中的沉香木折扇,这扇面还是殷子晏亲手给她画的呢,是一副高山揽枫图的缩小版,不过殷子晏却在山边添了两抹身影。
只是依稀可见一男一女罢了,这一对人应该是画的殷子晏和莫莲萱两人,就为这个,不懂画的莫莲萱却甚爱喜欢这柄扇子,只要身着男装,那就必定要拿在手中的。
莫飞霞现今和莫莲萱两人处的熟了,也不在门口候着了,莫莲萱带着丫鬟妈妈,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只见客厅的门大开着,莫飞霞正盘腿坐在罗汉榻上看账呢。
见了莫莲萱,忙下了榻,趿拉着地上那双绣着牡丹花的紫色绣花鞋,笑意盈盈的对着莫莲萱插花拂柳般的拜了下去,口中戏言:“奴婢参见莫公子,愿公子前程似锦,娇妻美妾满怀,妾身愿烹茶待之。”
莫莲萱笑着用扇子在她的肩膀上,轻点了几下,就柔声言道:“美人儿不必多礼,爷好生不舍,快快起身吧,别一会弄疼的腿,让爷心疼啊。”
莫飞霞那是风姿万种的站起身子,两人皆是相视而笑。
莫莲萱吃着朵儿刚奉上的热茶,随手用银钗叉了一块甜瓜在嘴里轻咬,只觉的满嘴脆甜,十分的爽快。
最后是不由得赞叹了一句:“除却云三整日里给咱们寻香苑使小绊子不提,这丫头做的别的事情,我都看得上,这明明大热天里才能吃得玩意,她偏偏就这会子弄了出来,也难怪满京里的人都奉承她,说她是送财仙女呢。”
莫飞霞倒是不赞同,她当日里没少受作难,又不能真刀真枪的去杀,只能憋着气装可怜掉眼泪,好不窝屈。
她一边吃着甜瓜,一边叹道:“一两银子一个这般的小瓜,这简直就是明大明的抢钱,这女人肯定有问题,常人若有她一半便了不得了,可她却像是没有不会的东西似得。”
莫莲萱顺口接了句:“她不会武功,是个正牌娇滴滴的大小姐。”
主仆俩忍不住又是一阵子大笑。
莫莲萱这边与莫飞霞主仆俩,吃着甜瓜聊着云三小姐,莫飞霞还顺道问了问莫莲萱的飞云袖,最近练得怎么样?两人说着说着还比划起来了,那可真是相谈甚欢。
而离她们七八条街的安泰街上,瑞王殷宏远正赤着上身,让王府里的御医常礼善帮他处理伤口,在他的右边临窗处,摆着两对铺着樱草色绣如意云纹的官帽椅。
这会正坐着两位穿着文士袍,年约三四十的文士,两人一边小声谈论着什么一边悠闲的品着茶,这满屋的血腥味,对他们俩也没有半点影响。。
而殷宏远的面前,却跪着一个灰袍短装打扮的仆役,却正是先前尾随着镇北候府马车而去的哪位。
殷宏远一边皱着眉头忍着疼,一边挥手让人站起来,他是不可置信的问了句:“你说马车里坐着的,应该是镇北侯府的莫大小姐?”
阿水站起身子言道:“正是,那架马车上原本便有镇北侯府的徽记,小的特意在寻香苑附近打听了,这家脂粉店乃是属于莫大小姐所有,她每月必会有一日前来理事,今日因着您设计被刺,整条南园街都被封了,他们只好绕道走了小路,这便顺道救下了您。”
阿水刚说完话,坐在左手边的蓝袍文士便笑着言道:“若是这位莫大小姐,那便不会有错,莫家那只会飞的老虎,生下来的就没有一个是省事的。”
“长河兄应当知晓,这位莫大小姐从小就不是个省事的,不但爱跟着那莫全在王府外行走,而且是天生的胆大,居然敢将老虎当宠物般的养大,前年冬里在西北道上,更是明里暗里的跟着莫凌山和莫启云叔侄俩折腾。”
“今年春里那莫启云更是伙同冷老将军,生生的将西北道上最大的马贼窝子给剿灭了,这莫府与冷府向来交好,那可是真正的儿女亲家,王爷若是能得了他们家的青眼,大事足矣。”
殷宏远轻手轻脚的套上白棉布的内衣,不免牵动伤口,又缓了缓劲,这才苦笑着言道:“先生说的倒是轻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位莫飞虎上了战场才是老虎,在朝堂上乃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最是滑溜不过,那可真是八面玲珑十面不靠的主,谁有那本事,能拢得住他去?”
“现在咱们还是没起什么遭心思呢,不过是帮着圣上做了些利国利民的好事情,我那人前大度,人后心眼不比针尖大许多太子哥哥,便玩了这一手阴的。
“虽是咱们早前商量好的,故意让他得了手,好趁机告假在家,退上一步,避一避风头,可这也让咱们看的更加清楚,将来我这位哥哥只要登上龙位,我们这伙子弟兄们,怕是都得去阎王殿报道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明与暗相辅相成(今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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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先生闻言相视一笑,眼神里都颇为得意,这是因着他们俩,都觉得自家的主子,性子大度,果敢坚毅,腹内有才华,还很能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且又极愿意为老百姓做些实在的事情,真是比那位道貌盎然,却小肚鸡肠的太子爷好太多了。
而咱们这位太子爷,说到底也不过是仗着中宫嫡出罢了,前些年还算能装得住,很有些王者风度,但随着近年来,这底下的皇弟们,都跟那雨后春笋似得长了起来,更兼着圣上又封了瑞王,明王和岳王这三位年龄稍长的皇子,太子那可就是越发的沉不住气了。
他们俩心里都存了一段心思,但奈何主子无意,也只得强行按住,不过就眼前来看,太子殿下的胡作非为,怕是还要倒给自己找了不自在。
这位殷十一,虽然不是爱生事,妄想登上大宝的野心分子,可也绝不是一位任人宰割而绝不还手的主呢,经过今日一番折腾。这两位爷的仇,怕是就聚下了。
此时圣上的春秋正盛。身子骨又一向康健,且走着看吧。有时候你不想走的路,或是你不想做的事情,偏偏会有人逼着你去走,去做的。
这长河先生与霖翔先生两人,都是饱学之士,心有大志向之人,又很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倒也不故意的往某些方面引着说起,只是陪着殷宏远商谈。这明日在殿上告假该是怎么个告法,而告假之后又应该如何度日。
谈到这些具体的事情上,原本看着还哥俩好的两位,瞬间便各持一词,而且还各说各的道理,谁都不肯先一步妥协。
这长何先生提议是遮掩过去的好些,直说是在南园街上惊了马,因顾及民众,所以才受了伤。而这事情的真像,圣上自然会去查,反正这禀事监的探子无所不在,说不定升上这会都已经知晓了。
咱们也没必要把这层纸捅破了。凭白的得罪了太子爷,好歹给太子殿下留住面子,更何况。现在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太子殿下仁心仁德。是国民之表率,前儿不是还有人进表。给太子歌功颂德拍马屁吗?咱现在毕竟是弟弟,又势弱,何必针锋相对?
至于霖翔先生则言道:“老夫倒觉得,就应该如实上奏,是什么就说什么,咱么也并没有针对谁,或是指名道姓的怀疑谁,只不过是把今日的种种老老实实的告于圣上知晓,这不管是放在做臣子的立场,还是放在做儿子的立场上,那可都不能期满圣上。”
“至于圣上他查出来那是他的本事,而咱们若是说了谎话,看着是遮掩过去,不愿意生事,更不愿意圣上难做,可是圣上却会看到,咱家主子不诚实,对着亲父尚且说假话,那平日里所言所行,又能有几分被人信任之处?”
这两人所言皆有道理,现今也确实如此,说了,怕是眼看就要得罪太子,为自己树一大敌,以后受打压只会比现今更甚。
而若是不说,圣上最是英明不过,这点小花招必然难逃他的法眼,这样一来必然会对瑞王生了嫌隙,以后怕是再难相信与他了。
殷宏远喝了口刚榨出来新鲜的西瓜汁,里面还加了些许冰渣,吃着嘎嘣带响,最是过瘾不过。
他在心里左思右想,最后便一拍桌子,对两位心腹言道:“我看不如这样,咱们明面上便按照长河先生您的意思,光面堂皇的写上一本奏折,让胡长史明日在殿上当朝奉上。”
“而暗地里,咱们便按着霖翔先生的意思,再上一封实话实说的折子,再将咱们为再将咱们为何如此作为的苦衷写在里面,而这封,我便使人直接送至父皇跟前。”
“至于这人选嘛,就让小林子送给马大总管呗,他可是马大总管的干儿子,这道关系可再是理所应当不过了,这位马公公,自来眼里便只有我父皇这一位主子,最是忠心的老奴才,送到他的手里,父皇必能瞧见,这是再妥帖不过了。”
两位先生都是恍然,大笑着赞殷宏远的脑子活泛,懂得糅合,这样一明一暗,相辅相成,即给太子爷保存了面子,也对自家的父皇有了交代,且这样一来,圣上的心里怕还是要对瑞王有所怜惜的,这样可谓一箭三雕,真真好计策。
长河先生见大事已经议定,便笑着问道:“敢问王爷,今日不管需用不需用,这镇北候家的大小姐都救了您,您看,这是要当做没发生过?还登门致谢呢?”
对于这点,殷宏远倒是早就有了主意,他笑着言道:“等我告假之后,修养几日,身子大好了,便给镇北候爷递上拜帖,请他老人家出来吃顿便饭,奉上一份大礼也便是了。”
“咱们并不是想以此事,顺杆子往上爬,想着与这位老爷子橡胶,只不过诚心诚意的道了谢便是,不管怎样说,这莫家一门忠烈,英勇善战没有一个孬种,为咱们大秦皇朝付出良多。”
“只他们家的人品,本王就很是瞧得上,以往压根不敢与大臣结交,这次便借着这个因由,趁机和莫老侯爷吃顿饭,已了我的夙愿便是,反正这次是在父皇那里报备了的。也不怕被人猜忌。”
主仆几人商议已定,两位先生便各自回去起草奏章。这写好之后,还需瑞王亲手誊抄。还好他今日里右臂被砍伤,原本就使不上力,这样倒不需刻意,写完打眼一看,虽是极力的求工整,但还在着力处无力可使,正是合了众人的心意。
不得不说,瑞王主仆的此番设置,的确十分恰当。这第二日在金殿上,庚庆帝接了瑞王府长史的奏章,在大殿上这么一瞧,心里便十分的不喜,原本以为这个儿子还是个堪用的,没料想却也是软包蛋,就知道和稀泥,命都快被人拿了去,居然还能忍住帮人家敷衍。真真的无用。
在金粉台阶的下首,站着的第一人便是当朝太子殷宏昊,此人倒是承袭了父母的好容貌,长得极为风流倜傥。一身白色绣金龙的太子服,更是衬得他面如冠玉,身材修长笔挺。
这么个俊美的少年太子。也难怪大家都说他好,瞧着也是一个金镶玉秀的人儿。谁会想到肚子里全是黑水?
人嘛都是直观的,片面的。这面相好的人,自古以来都很是占便宜。
他此刻心里也是十分的紧张,昨日里那事,原本也是在御书房里,自己办的差事不合父皇的心意,被申斥了几句,其实这也是常有的事情,他原本也就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办得圆圆满满,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那上面坐着的哪位,就更要胡思乱想了。
自己的年纪最长,且还早早封了太子,自家父皇那是个什么人,旁人不知道,他日日跟在身边,哪能不知道?这位大秦皇朝的最高当权者,心眼小,爱嫉妒,近年更是对自己的兄弟叔伯防的严谨,生怕谁有不臣之心,连带着自己这个太子,老皇帝也觉得看那都不顺眼。
这些隐秘之事,太子也只能在心里窝着藏着,有时候还的帮着自己的老子遮掩一二,所以这也就只有低头挨训,时不时的还得恰到好处的认个错。
可庚庆帝说了几句之后,却提起了瑞王,说是你堂堂一位太子,竟还不如自己的弟弟。这句话却是瞬间让太子的怒火,成十倍百倍的爆发了,想想也是,老子都是个小心眼,这儿子的心眼又能大到哪里去?
再加上他平日见惯了自己父皇收拾人的招数,那早就学了个十足十,这一回到东宫,便黑着脸布置了这次暗杀,其实他后来怒气消了,也是有些后悔的,觉得是有些鲁莽了,说起来这个十一弟,对自己还很是尊敬的,而且有好物件总是会孝敬了来,今日被训得有些狠了,再加上他心里本就有些不痛快,这瑞王可不就正好就成了出气筒了?
可后来这事情居然还没成,那么多的死士暗卫,人数比之多了五倍之数,却仍是以失败告终,据回来的人回话,本来都已经要成事了,却被镇北侯府的人马给搅和了,若不是他们家多事,此刻瑞王府里,就应该办丧事了。
太子殿下本来就已经很是懊恼了,再一听居然是镇北侯府斜插了一杠子,心里更是大惊!
他心中原本就有些不可告人之事,此刻更是疑窦重生,原本打算死死瞒住的事情,此刻也是决计不能再隐瞒了,多年的太子生涯,最起码的轻重,他还是知道的。
更何况此事就是一个绝佳的好借口,能让自己与那人见上一面,世人都道太子情深意长,勤勉恭良,一心记挂着为他生下公主,自己却逝去的太子妃,可其实却只有仅有的几个人晓得,太子心里有人,这人,还是个了不得的人呢!
他转身便吩咐自己的贴身太监:“小魏子,速速去请宋大人过来,就说孤有要事要与他商议,不要耽搁,要快。”
站在门跟前的小魏子听到吩咐,赶忙应声道:“喏,奴才这就去请宋大人过来。”
应承完了,这小魏子那是转身就出了书房,顾不得热,带着两个小太监便往宋大人那边小跑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太子借事见莫三(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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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口中的宋大人,人称博源先生,他姓宋名高寒,字博源。
乃是最为太子所信重的幕僚之一,现任太子洗马,这位大人秉性耿直,认准的道理绝不因为权势或是银钱所改变。
太子年少时很是信重与他,而随着年岁的增长,太子平日里接触的事情,和博源先生的观点有很大的冲突,心理也因为皇上的影响,而越来越阴暗,表面和内心的差距那是越来越大了。
因此渐渐的,另一位叫蒋泰,字大安,时任太子詹事的蒋大人,倒越来越和太子的心意了。
此番他家中侄女儿出嫁,他这位做叔父的,自然是要携家带口的回去恭贺一番的,所以这太子才去使人请了宋大人过来。
太子身边的官员们,平日里,都是白天应卯,晚间便出宫回府歇息,此时正是白日,宋高寒自在宫内管事房中,因着平时总喜欢与自己针锋相对的人不在,这宋大人也是笑容面,哼着小曲的在处理公事,闻听太子召唤,忙忙的便整理衣冠,速速的往太子的书房而去。
这一来一往的可不是一会功夫就能得的,宫里的地方大,还不许乘马乘轿的。全靠两条腿来走动,等到宋博源到了东宫太子书房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了,宋大人走的急。这内里的衣袍都湿了大片。
太子在书房内看着眼前的奏章,能到他面前的,基本全都是一些不重要,歌功颂德的奏章,这也是让他拿着练手的意思,而再往深里想,那就是圣上防自己的儿子,都防的厉害的紧。
若是在平日里,太子是一定会心情愉悦。认认真真的写出一笔好字,来批阅奏章,好能让底下的臣子们,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能写出一笔多么清俊的小楷来,从另外一个方面,来渐渐的深入这些臣子的内心。
可这会,他却觉得眼前这些奏章,满篇皆是废话。没有一句话说在点子上,真不知道这些吃着朝廷俸禄的官员们,每日里不好好的办差,怎么就有时间写出这么多的废话来?难道真的是太清闲了么?就只能歌功颂德拍皇上的马屁了?
宋博源进得书房。朝着坐在金丝楠木飞龙牡丹花纹大平头案前的太子殿下,纳头便拜,嘴里朗声禀道:“微臣宋高寒特来见驾。太子千岁万福金安。”
太子殿下心中不喜,又是对着自己亲近的臣子。压根没想着做出往日里那一派和风细雨的面容来,脸色又黑又不耐烦。一脸的不情愿。
他伸手示意宋博源起身,又指着旁边的太师椅,让他坐下说话,等到宫女奉上香茶,太子才让书房里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都出去,让小魏子在门口守着门。
宋博源一见如此阵仗,知道是出了大事,平日里的主子,还是很能沉得住气的,虽然宋大人也能感到太子在渐渐的与自己生份,可他却是知道,太子的心里还是一贯的尊敬他的,只是两人之间有一道无形的沟壑,现在已然是越来越深了。
但不管太子的心理是如何的变化,可从小养成的习惯却是根深蒂固的难以改变,太子一向温谦有礼,不管对着谁都能今日笑的如春风沐雨一般,可今日,他竟然连一贯崇尚的君子之风都不耐烦装了,可见这心里是十分的烦躁。
他身为太子洗马,那就已经是太子船上的人了,不管太子对他是什么样的态度,也不管太子惹下了什么样的祸端,他都是跑不了的,就算是太子被废,他也觉呼是第一批就被拉到午门斩首的那种人。
宋大人一见太子这副阵仗,心里也是急的不轻,连忙轻声询问道:“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是谁竟有这般的能耐,能惹得您都变了脸色?”
太子轻轻叹了口气,将自己因着皇帝一句话,便私自做决定,派死士暗杀瑞王的事情讲了出来,当然最主要是说这瑞王后来可是被镇北侯府的人救了的。
宋博源对太子那是十分的了解,他一听太子殿下的语气,还有那神情,那里还不知道这位在担心什么,这私心里又有什么样的打算。
他本身就对那镇北侯府的三爷莫逸良,打心眼里瞧不上,可奈何太子喜欢,很是恩宠与他,且他们君臣俩生份,也都是莫三爷起的引子。
因此一直以来,这与莫逸良有关的事情,都是蒋大安这老小子一手操持着,自己也的确是不好说,无法说,也不能说啊。
今次蒋大安跑的倒是潇洒,一去几个月,上面做的哪位,怕是被憋的不轻,但却又一直拉不下面皮来找自己说,今日这事情,倒是给了太子一个最好的借口。
宋博源在心里斟酌了又斟酌,虽然这心里万般不愿太子殿下私自在宫外与莫逸良私见,可此事却是可大可小,万万马虎不得,镇北侯府乃是太子爷看中的一颗棋子,那是绝对不能出差错的,所以今天两人这一面,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太子怕就是吃准了自己的态度,这才这般信心满满的和盘托出,哼哼,旁的本事不见涨,这见风使舵,用大局辖制自己为他办差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精通了,这一手顺水推舟,假公济私的把戏,几乎已经可与圣上相媲美了,只可惜自家的太子爷,一心只学了圣上的阴谋,却完全忽视了圣上的阳谋啊,这,却怕不是件好事情呢。
宋博源原本还想着这蒋老鬼走了,太子爷好歹也能清闲段时日了,可怎奈何居然出了这档子事情,借着这个根由,他要去见那位莫三爷倒是让人无可指摘。
想到这些,一向正直古板的宋博源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腹诽:“这莫逸良真是让人没办法说他,外间的人都道此人是镇北侯府的奇葩,少有的纨绔,跟他的长兄,二哥无法相比,可谁又能知道这位简直就是.....”
唉,宋博源不敢再想,谁让自己跟太子殿下同城一条船呢?他只盼着太子殿下一帆风顺,这万一有个好歹,太子沉了船,他们全家先就得下了地府,给这位爷开道去了。
因此上他可真是轻不得的重不得啊,这有些事情自己明明看到了眼里,却无法实话实说,原因无他,若是不说,这表面上和谐的君臣关系还能勉强得保,关键时刻,怕还是能起些作用的。
可要是照实说了,那可就是把这层薄薄的遮羞布给完全撕扯开了,那依着太子现在的阴损脾气,自己怕是死都死得极为憋屈,保不齐就得被人从那臭水沟子里捞出来。
宋博源认清了现实,自是强忍着心内的厌恶,笑着对太子殿下拱了拱手,笑着言道:“这镇北侯府内的事情,自然是要问莫三爷才成,他们家的事情,那还不是他最清楚?太子殿下您要是想见面问个清楚,臣这便下去安排就是了。”
太子坐在正位上,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他知道这位宋大人一向对莫逸良有偏见,怕是不容易说得通呢,直到这位吐了口,答应前去安排他两人相见,这才暗中轻嘘了一口气。
不知道怎么着,虽说蒋大安惯会奉承自己,可自己的心中总是对宋博源敬上几分,好在今日这个理由总算是能站得住脚,要不然,怕是真要等到蒋大安回京,才能见得到莫三爷的人了。
他们这边安排起来到也便宜,虽说是那蒋大安不再,可是这宋博源却也不是位读死书的人,他出了太子书房,径直往东宫外的侍卫所走去,这和宫外联系的人,就在这侍卫所中。
过了不大一会,宋博源是面带苦笑的走了出来,并不是他的差事没办妥当,就是因为办的妥当了,这才更觉得自己都对不起自己,他也不敢妄自托大,此事须得行的隐秘,万不敢假手于他人,这位可怜的老实人,又拖着困乏的双腿往太子书房而去。
他心里忍不住想道:“蒋大安啊蒋大安,你平日里也是如此反复,说来您的身子还要比本官肥重些,怎么你却就能跑的那样快,丝毫不觉得累呢?”
未时末,多宝街上的神仙阁三楼不算是最大,却是东西置办的最齐全,也最奢华的云来阁包间里,莫家的三老爷,莫逸良正一边吃着手中的樱桃,一边百无聊赖的往窗外看去。
正瞧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眼神里早就是十分的不耐烦了,想必是等的人身份不低,他也非见不可,是以才是按捺着不快,无聊的枯坐着。
他今日穿着一身紫色直裰长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紫玉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几分的玩世不恭。
年近而立之人,瞧着却像位俊俏的少年郎,明亮俊俏之中却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懒洋洋,这还让人一点不觉得碍眼,更是让他多了些别样的味道来,这样慵懒又俊逸的男人,真是不知道要让多少女子伤透了心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