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往后看更须谨慎
殷子晏足足在外头忙了三天,这才得空回了后院,莫莲萱这时的后遗症也是尽显,不但是双臂酸痛不能动弹,就连双腿都是绵软的使不上力道。
据莫启超的诊断,像莫莲萱这样大面积拉伤,没有半个月,二十来天,甭想轻松。
好嘛,有了小神医这句话,莫莲萱算是彻底躺在床上将养起身子来了,倒是要比当年养胎,还要更仔细些。
莫老侯爷亲自过来瞧了一回孙女儿,还有白白嫩嫩,漂亮的不像话的重孙子,接着,就借着廉王府病人多,伤患多,趁机就把莫启超留在廉王府了。
主要是莫启超近期的精神状态,越发的不稳定起来,着实让莫老侯爷担心,他曾经好几次瞧见,莫启超看着莫逸良的眼神,冷冰冰的毫无温度,说个不好听的,真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再加上这次的兵乱,乃是太子殿下一手导致,两府首当其冲的遭了秧,镇北侯府武力值高,受的祸害还算是小些。
可是廉王府这边,说是满目苍夷也不为过,虽说平日里看着王府地界宽广,但是真到了被几千兵马围着打的时候,它的首创面可就更为的可观了。
莫启超这回作为莫家的男丁,并没有躲在后院,他一直跟随在祖父左右,在箭林火海中,不畏生死的救治着伤患,亲眼目睹了很多人的死去。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当之无愧的勇士,他们都在为了侯府抛头颅洒热血。当这些人救治无果,悲凉死去的时候。他的心里可就更恨这些害人的杂碎了。
见证了全过程的莫启超,并不像莫莲萱。当日便窝在家里养伤,现在还不清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情,他大约是最知情的中心人物之一了。
因此上,他对莫逸良可就更加的看不顺眼,满心满眼都觉得这位是个祸水,还是个男性祸水。
莫启超只要一想到,自家这位三叔,能弄得太子殿下神魂颠倒,为了能和莫逸良长相厮守。不惜举兵夺宫,他就恨不得立刻下马的,送这个妖孽下地狱!
所以莫老侯爷下定决心,要按着当日和廉王爷的商议,暂时的将莫启超调离莫逸良的身边,好歹让着孩子的思想,有个缓和的余地。
归根结底,莫老侯爷的年纪大了,很难避免的。就有点老人家的通病,那就是心软。
想想吧,莫逸良不管怎么说,也是老侯爷的亲生儿子。他这会心里,对这个逆子到底该如何处置,还真是有些犹豫不决。
殷子晏回了后院。先顺路去了趟晨辉院,瞧了一眼肩膀受伤的殷子瑾。他的运道明显比莫莲萱差得多,双臂多处被流箭划伤。左肩膀上还被射了个对穿,也属于生活不能自理的伤员一个。
殷子晏上楼的时候,莫启超正在给殷子瑾换药,这俩人在殷子瑾装瘸子的时候,没少在一起呆,早就有了深厚的交情。
虽说莫启超这人话少人又冷,可是殷子瑾百般试探之下,还是找到了一种和谐的相处方式,那就是他自顾自巴拉巴拉的说,莫启超就负责沉默的听,间或嗯一声也就是了。
殷子晏瞧着他们俩相处的古怪又和谐,忍不住笑了出声,深深觉得,这朋友之道,还真是无奇不有。
自己能和古怪的国师成为莫逆,自家的弟弟也能跟个冰块,成为兄弟,让人不发自内心的叹服,都不成啊!
“兄长,您回来了!外间情形怎么样?圣上这次到底是打算如何处置的?”殷子瑾抬眼就看到门口站着的殷子晏,马上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殷子晏坐到弟弟对面,笑着受了妻弟的礼,抬手让人坐下,又不慌不忙的接过丫鬟奉上的热茶,惬意的品了一口,满意的长出了口气。
这才缓缓言道:“圣上病了,他对太子殿下那可是一片慈父情意,结果太子殿下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圣上听到消息,当即便吐了血,到现在人都昏昏沉沉的。”
“太后她老人家也受了惊,太医院现今忙的脚不沾地,祖母昨日便进了宫,现今也只是将太子殿下软禁在东宫罢了。”
“至于你所问的如何处置?恐怕要等圣上圣体康复之后了,到时候有功必赏,有过怕也是逃不了的,咱们只管静等消息便是。”
殷子晏心里到现在都还跟做梦似得,颇有些回味不过来,他真的不太理解太子殿下的此举,到底是所谓何来?
莫非真是对莫三老爷就那样的情深一片?
莫三老爷躺下不过一年功夫,他便大失方寸!
殷子晏估摸着,恐怕瑞王爷在里头,没有少做文章。
这位在宫里势力本就不弱,又借着太子殿下分心的这大半年,更是巩固了自己在后宫的影响力。
怕是在圣上和太子殿下的耳朵边,都没少让人吹风。
瑞王爷将莫三老爷当做一个灯塔,挑拨着两边的人为此起了嫌隙,从圣上禁令太子殿下离宫,便是最初的开始。
现如今,他总算是如愿以偿的将亲兄逼上了绝路,殷子晏心中好一阵子暗叹,还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这次瑞王爷不但是救驾有功,且还在第一时间里,保护太后无忧,又派兵解了廉王府和镇北侯府,诸府之危。
也就是说,只要是太子殿下祸害过的府邸,瑞王爷几乎都想法子让人去救了,当然只是时间的早晚,还有很有些分别的。
就是圣上他老人家清醒过来,恐怕也得记着这个儿子的救命之情,就像自己家和岳家,还不是都要记了人家的恩情?
这可就是帝王心术,实打实的完美表现了。
殷子晏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瑞王爷铁定就是新帝的不二人选,想到自己两家,折腾了一年多,终于得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说实话,这个过程的速度实在来得太快,让人有点措手不及,原本他可真的做好思想准备,觉得没有个三年五载的,办不成这么大的事情。
现实又一次给殷子晏教了个乖,世间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定论,随时都有大转变的可能,就算现在走到这一步,也不能就此沾沾自喜,自以为大事得成了。
需知道,太子殿下人还在东宫,圣上龙体虽然说是欠安,但也还没升天呢,搞不好将来还会有什么反复。
毕竟太子殿下坐在那个位置上,已经十数年了,这手底下的人脉,可真的不算少了。
只要瑞王爷一天没有登上那个宝座,这事情就永远不能说是尘埃落定。
殷子瑾听完兄长的话,不免大发牢骚,无非是说太子殿下猪油蒙了心,自家老子的反,他也敢造!
真真是个大不孝,活该下油锅上火山。
莫启超一直沉默不语,面上的表情如常,只不过原本黝黑的眸子却就显得更加深邃起来。
殷子晏最是清楚这个小舅子的心思,想到莫老侯爷夹在中间也怪不容易的,他淡笑着问道:“这两天可把你给忙坏了吧?王府里这些主子们,病的病,伤的伤的就是大半,我听绿竹说,昨晚上你忙到半夜才休息,可真是辛苦你了。”
“那里,大姐夫说这些,可就太外气了,都是自家人,全是做弟弟的应该做的,您就不要跟我客气了。”莫启超对殷子晏一向都是尊敬有加。
殷子晏借着这个话头,又详细的问了问府里诸人的情况,现在看起来,倒是许侧妃的病情最是险。
从夜战的第二天早上,这位身子不大爽利的许侧妃,就开始发热,到现在人都是还昏迷着的,间或还说着迷糊话,喊得最多的,却是老廉王。
只不过这几天,整个京城都是战战兢兢的如临深渊,老廉王奔走在宫里的圣上和太后之间,前前后后的都四天了。
在这种忙的焦头烂额的情形下,也只是抽空回来瞧过一回许侧妃罢了。
两人当初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现在眼看着许侧妃就要不行了,老廉王难免感伤。
陪着昏迷的许侧妃,单独的相处了一会,等他出来的时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人家在里头可是落了泪的。
很是嘱咐三儿子和三儿媳妇,一定精心照顾许侧。
殷子晏听着莫启超话里的意思,明白这许侧妃怕是要不行了。
要不是这样,祖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让祖母心里不自在,想来以老王妃的胸襟,倒也不会和一个将死之人较真不是?
他蹙着眉头轻声叮嘱道:“超哥儿,这次你无论如何要多给许侧妃续些时日,现在的情形,咱们廉王府不能率先发丧,免得触了霉头,你一定要尽力拖延才是。”
莫启超明白其中关隘,点头言道:“保她无忧是不大可能,但要是只续命,那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我前两日也去王府的药库看了,这老参灵芝存货颇丰,大姐夫只管放心便是。”
兄弟几人又说了会话,殷子晏约了晚上和他们俩一起用饭,便先告辞,回舒怡院看自己心尖子上的人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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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晏进屋的时候,莫莲萱刚小憩醒来,正由紫容几个伺候着梳洗,看着妻子跟个木头人似得,任人摆布,半点不能自主,他这心疼的,简直就像是要窒息一般。
“世子回来了。”
“婢子参见世子。”
“世子可用过饭了?”
屋里伺候的丫鬟看到殷子晏回来,都十分的高兴,七嘴八舌,关心的问道。
得知殷子晏还没用饭,紫容带着丫鬟们眼亮的退了出去,这就吩咐人,去给世子爷现做。
殷子晏遥遥望着牀上半靠着的莫莲萱,只觉得恍如隔世,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真没想到,夫妻间还能再见。
莫莲萱瞧他傻乎乎的模样,笑道:“怎么?看见我这不得动弹,动静都要人服侍,都不打算往我跟前来了,这是嫌弃上我了?”
殷子晏被她打趣的摇头苦笑,几步走到牀边坐下,轻柔的握住莫莲萱的手,关切的问道:“今日你觉得怎么样了?胳膊可还酸疼的厉害?是略好一些了?还是更疼的厉害了?”
“嗯,这话问的真贴切,可不就是越来越疼了么?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多厉害,只是双臂酸困的使不上力道。”
“现在可比前几日更难受,又涨又酸还疼得很,好在超哥儿又是行针,又是教着赵妈妈按摩的。每日还会按时准点的泡药浴,要不然。我可真有点受不住了。”
莫莲萱一点不想隐瞒自己现在的情况,其实说白了。她也就是想在自家男人跟前撒个娇。
殷子晏顿时是被她说的心酸,眼眶也泛了红,轻叹道:“到底是我拖累了你,还是我太没本事了,关键时候,居然让你一个闺阁女子挽弓退敌,我......”
“打住,我只不过想撒个娇,听你说几句体贴的小意话。怎么你这就自责上了?要知道,廉王府也是我家,我保护自己的家,也是应当应分的,凭什么就说是被你拖累了?!”
“还有,什么叫闺阁女子挽弓退敌?闺阁女子怎么了?你难道没听人说过?巾帼不让须眉?我莫莲萱好歹也是镇北侯府嫡出的大小姐,骨子里流的是我们莫家的血!你可别小看人才是。”莫莲萱一见他越说越来劲,赶紧出言打断了殷子晏的话,顺道还发表了一小段感慨万分的讲话。
殷子晏闻言一怔。突地笑了笑,弯下身子,嘴唇贴着莫莲萱的耳边,也不知道轻声低估了些什么。只见莫莲萱的面色越来越红,半天才费劲的啐道:“呸,好你个不正经的。这些话也敢说出来了,真真是讨打!”
“明明人家正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偏偏这样作弄人,你这是故意欺负我动弹不得吗?”莫莲萱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的。也不敢睁眼看殷子晏了。
殷子晏见她这脸颊绯红,眼神迷醉,想看自己又不好意思的媚样,险些就要把持不住,赶紧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警示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占妻子的便宜,一定要把持住,把持住啊!
“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他一口气来来回回的,将这句话念叨了四五遍。
这才算是冷静下来,轻笑着言道:“想揍我?那就快点好啊,就你现在这模样,也就是那案板上的鱼儿,任我为所欲为,还好意思说我讨打?”
莫莲萱听他这不正经的话,竟是越说越顺溜,真是羞臊的不行,真想好好抡起拳头,捶这位一顿狠得,奈何这双臂都不听她使唤,压根动不了。
莫莲萱眼睛一转,笑着唤道:“云清,你附耳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殷子晏真当她有话要说,自然是俯身相就。
没料到,就觉得耳垂上又痛又酥麻,却是被莫莲萱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这下莫莲萱也算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她本意是想狠狠的咬一口,出个气,可殷子晏乖乖的将耳朵送了过来,她眼瞧着那莹白如玉的耳垂,又不忍心下嘴咬疼了。
结果就这么不疼不痒的咬了一口,还不如不咬不说,反倒是将拼命压抑自己的殷子晏,火给彻底挑起来了。
就只见殷子晏受了这一下,望向她的眼神瞬间变红,嗓子眼轻吼了一声,就扑将上来,很是冲动的含住了莫莲萱的嘴唇。
小俩口大难过后,本就情浓如藏了几十年的老酒,这一碰触到一起,终是忍耐不住,黏在一起就再也分不开了。
还是莫莲萱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抱殷子晏,谁料一抬胳膊,那股子酸疼劲逼得她呻吟出声,殷子晏迷乱的眼神,这才恢复咯额一些清明。
瞧着眼前妻子红肿水润的双唇,还有那被自己揉得乱七八糟的乌发,不免爱怜的嗔道:“也不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就这般的点火,你这是想憋死我么?”
莫莲萱扑哧一笑,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外有人掀开帘子,轻轻叩门,“世子爷,夫人,饭已备妥,请问世子爷是这回就用么?”
殷子晏笑着叹道:“瞧瞧,老天爷都帮着你。”说完这话,便扭头唤道:“就这会用吧,摆在这边屋子便是。”
然后便抓紧时机,用手快速的将莫莲萱的头发,理了理顺,虽说谈不上整齐,但也比刚才好了许多。
殷子晏左看右看都不像,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承认自己在这个上头,果真是没有什么天赋。
不多时,几位能干的丫鬟,就将一切都安置妥当,殷子晏问过莫莲萱,晓得她才吃了没多久,便自己坐下,不慌不忙的用了。
少时用毕,他漱口完用帕子拭了嘴角,淡淡的问道:“这会什么时辰了?”
紫菱屈膝回话道:“回世子爷的话,现在未时一刻了。”
殷子晏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将小饭桌撤了,走到牀边,揉了揉额角吩咐道:“我稍作休憩,半刻钟后唤我起身,外头还有事情要照应。”
诸人闻言迅速的将屋里,收拾齐整,齐齐告退,关上了屋门,好让主子爷能好好的休憩。
殷子晏也不宽衣,就势躺在莫莲萱身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拥着莫莲萱,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莫莲萱瞧着他入睡的这样快,再看着他睡着后还微微蹙起的眉头,心疼的瘪了瘪嘴角,到底没敢伸手动他。
自家的相公太累了,身心俱疲,自己已经在牀上歇息了三四日了,可是殷子晏却是一直在外处理大小事宜,间或还要进宫侍疾,恐怕连晚间正常的休息,都不能够呢。
莫莲萱心里想着事情,缓缓的闭上眼睛,靠在殷子晏的肩膀上,闭目养神。
庚庆帝总算在五日后有所好转,但是直拖了大半个月后,才处理起了当日宫变的相关事宜。
在此之前,他还特意的召见了太子殿下,父子俩闭着宫门,在一起说了有小一个时辰的话,期间,外头守门的太监,听着庚庆帝在里头大发脾气,不但是大声喝骂,还砸了许多物件。
后头太子殿下出来的时候,虽然是双目通红,但是精神头却是好了不少,再不见刚进门时,那死气沉沉的模样。
这些人都是惯会察言观色之人,那里能不知道,圣上终究还是原谅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这怕是要高高提起,又轻轻落下了。
果然,第二天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庚庆帝下诏。
诏曰:“因贼人作祟,巫蛊当今太子,小人得逞,致使太子殿下被迷心智,现今真相大白,贼子俯首,然,大错铸成,现废太子位,责令大皇子从今日起,在东宫闭门思过,另请大德高僧日日前来念经,以正邪风。”
这通篇从头至尾,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在为太子殿下开脱,而且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之位虽然被废,可只是被软禁在太子东宫,连东宫这个敏感的地界都没让出来。
还是牢牢地据守着,而且还要请大德高僧前来庇护,这一切说明什么?
说明今日庚庆帝废太子之举,完全是当今圣上给臣子们的一个交代。
毕竟一月前的那场兵变,京城里越是有权势的人家,损伤就越是大,有好几家被攻破大门的,死伤了不少嫡系的主子。
伤亡最厉害的,乃是雅倩公主的驸马,这两位成亲才刚一年,公主还大着肚子,结果驸马死在兵变之中。
可想而知,不管是公主,还是驸马的父母,抑或是后宫公主的母妃,可都是悲愤莫名,已经内内外外联合起来,连上了十数道奏折,要求给自家一个公道。
像管驸马这样惨烈的事情,比比皆是,圣上今日要是不废太子,还真是没法给苦主们一个交代呢。
这殿上众人的神色,也是十分的精彩,有的轻吁了一口长气,神色显见的轻松下来,这类的,实打实的太子党,
还有那悲愤莫名,深觉皇帝护短,以一个太子殿下的名头,就换了这么些条活生生的人命,真真打得好算盘,但又知道,上面坐的那位,到底是个什么脾气,却还没有一个傻的顶风上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巧刨白安抚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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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兀自隐忍,此番遭难的人家,一家一家都是大有背景,这种人家出来的人,也更是精于事故,甚至可以说是老奸巨猾。
现在眼亮的不去触皇帝的霉头,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在暗地里,寻找机会,伺机千倍百倍的讨回。
瞧着这些人,有的高兴,有的暗暗怀恨在心,那些中立派高兴了,一个二个的偷着笑,双手拢在袖子里,精神抖擞的看好戏。
莫老侯爷看着眼前这一切,瞟了一眼上头坐的端正,神色肃穆威严的庚庆帝,又瞧了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廉王爷。
最后,才看向了面色如常,躬身静立,跟没事人似的瑞王爷。
不由得暗叹道:“废立太子这般重要的国之大事,怎么今日里办的跟玩似的?堂堂皇朝的金銮殿,竟成了戏台子了!也真算是奇闻。”
他心里是再明白不过的,向来这废立太子之事,都是皇帝说了算。
瞧着眼下的情形,庚庆帝打的主意,乃是两字诀,一个‘拖’字诀,一个‘晾’字诀。
盘龙宝座上的这位主子,就等着过个一年半载的,这件事情淡下来之后,再来个什么佛光乍现之类的小把戏,重又二立太子。
这场前后折腾了一个月的国家大事,到此时。不是一场可笑的闹剧,又是什么?
本该完败。以惨淡收场的太子殿下,不知怎么的就争取到了自家老子的信任。玩了一手漂亮的以退为进。
于是乎,那血雨腥风的一夜,就算是要被抹掉了,庚庆帝相信了自己的儿子,便要拿着别人的性命,给自家儿子填坑。
而被这爷俩联手耍了一遭的臣子们,心中的憋闷可想而知,现在看起来还算是风平浪静,只不过在这平静下面。却是波涛汹涌。
瑞王爷恐怕是最为憋屈的一位,救驾这般的大功,在大朝会上,圣上居然是只字未提,连口头上的褒奖都没有。
就好像那一晚被太子殿下围困的不是他,而瑞王爷亲率兵马,刀剑之下,奋力营救出来的,也不是他!
瑞王爷可真是要被自家老子和兄长。呕的吐血了,好在他是个有城府的人,面上还一如常态,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下了朝回了衙门,照样的办自己的差事,仿佛一点都不觉得不公平。
瑞王爷这样的做派。反倒替自己收到了无数的同情分值,已经有很多人。在私底下埋怨当今圣上糊涂,功过不分。奖罚不明,可见是老了。
更有不少冤屈不得申报的人家,对瑞王爷对了心思,双方都是眉来眼去的,想要互相勾搭。
瑞王爷原本是硬撑着不想失态,生怕失态了会更加丢人,怕自己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笑话。
还真没想到,自己这番做作,会得到这样好的效果。
他跟两位高参私底下一商议,趁热打铁,暗暗地又趁机收拢了好几位大臣。
紧接着,他就请莫启超给殷子晏递话,想要一见。
莫启超最近倒是常来瑞王府,给云侧妃瞧病,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大病,只不过这位进了瑞王府三年多,恩宠不断,却是一直不能有孕。
眼见着正妃已经生了一儿一女,自己却还是半点动静皆无,王府中的女子,比之大宅院中的争斗更甚,没有儿女傍身,一旦年华老去,就是凄惨日子的到来之时。
本来云侧妃还在赌自己没事,只是运气不好,但是随着王府后院又有人传出喜讯,她那里还能再耐得住性子?
前段时间,云侧妃借着去廉王妃的机会,偷偷的求了莫莲萱,得了莫启超亲自来帮她调养,顺便的,这位京城的小神医,也就当起了三府的居中联络人。
殷子晏收到三舅子传回来的消息,心里暗自思量,和瑞王爷见面的地方该定在那里?
他也早有此意,在这种波涛暗涌之时,两人是得见上一见。
非常时期,殷子晏更是担心瑞王,生怕这位沉不住气,冲动行事,结果做了不妥当的事情,到那时,可就要连现在的皇恩都要不复存在了。
思付良久,殷子晏将见面的地方,定在了擎天茶楼,那里有京城第一的说书先生,平时皇亲贵胄,都爱去那里消遣时光。
只要两人都低调些,在这种人多纷杂的地界,反而不易爆露出行迹来。
隔日,擎天茶楼三楼雅间,殷子晏早到了一刻钟,点了几样精致的茶点,果品,便听着说书静等瑞王爷驾到。
即然已经决定要尊瑞王爷为主,那么,就要有个主仆的样子来,自古以来,都是臣下等主子,还真没有见过那位臣子面子大到,反过来让主子等的。
就算现在的瑞王爷不会说什么,可是你想想,等他日后登了大宝,难保不会想起殷子晏慢待之事,这样一来,再大的功劳却反要被这小小的不是,给全然磨灭了。
殷子晏这个人最是心细不过,总是思考的周全,只要决定了得事情,便再不会让人寻出半点不是来。
果然,也提前早到的瑞王爷,一见殷子晏比自己还要早到,且对自己态度恭敬,的的确确的觉得心中舒坦,就连连日以来心中的怨气,也消散了不少。
“云清,现在的情形可是对咱们大大的不利,要是等皇兄从东宫被赦免出来,你我首当其冲,就是被他针对的对象。”房里只剩他们两人,左邻右舍都被包下,门口还有侍卫把手,瑞王爷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内容却很劲暴。
殷子晏也知道瑞王爷说的对,他笑着问道:“王爷有何打算?不妨说说看?”
瑞王爷轻声说道:“云清觉得,现在将皇兄和莫三老爷的事情说出去,怎么样?”
“果真担心什么来什么。”殷子晏暗叹今日见面的及时。
也有些佩服,以瑞王爷的身份,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却还不擅动,晓得先来跟自己商议,这份沉稳,当真极是难得。
他摇了摇头,反问道:“王爷,您觉着大皇子被圣上召见的那晚,他们父子俩都谈了些什么?”
殷子晏再没有说什么太子殿下,而是称呼太子的排行,这一点极大的取悦了瑞王爷,要知道,现在至少还有一半的人,依旧称呼废太子,为太子殿下呢。
“当日,父皇将所有人等,都屏退在外,只知道父皇被气得不轻......”瑞王爷说到这里,再一看殷子晏的神色,惊讶的轻呼道:“莫非,皇兄已经像父皇坦承了此事?”
殷子晏笑了,点头言道:“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外如此,大皇子毕竟是当今圣上一手调教出来的,他最清楚圣上的心思,无非就是一个诚字!只要他对圣上还是坦诚相待,那么升上思付再三,为着一个稳字,怕还是要原谅他的。”
瑞王爷的眉头,皱的都要连在一起了,他不忿的言道:“他可是夺宫了啊,这可是谋反!”
“大皇子只需说,他只是为情所困,神志混炖,被人言语蛊惑,就想着先将圣上软禁,等将莫三老爷的病治好了,远远的送了出去,这再跟圣上负荆请罪,您说,这样一来,圣上信还是不信?”殷子晏问道。
瑞王爷愣了一会,摇头言道:“我不信,那个位置,那种手握生杀大权的滋味,一旦尝过了,想放手万难之事,父皇应该明白。”
殷子晏轻笑道:“是啊,所以圣上现在,要的就是一个稳字,他需要时间,静心的看一看,自己的这些儿子,都还能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我知道了,父皇并不是放弃了皇兄,但是也不是选中了我们中的那一个,只不过先将大皇兄树成了一座明灯,现在有心争位的人,肯定先不会放过皇兄,而谁要是敢在东宫打主意,这下场怕也是很惨的。”瑞王爷越发感叹自家老子,当真是老奸巨猾!
殷子晏但笑不语,只要让瑞王爷看清楚眼下的局势,并不是就走到死胡同了,这位的脑子反映速度之快,肯定知道该如何应对。
殷子晏虽然不敢保证,当今圣上就会完全的放弃大皇子,但是他最少清楚的知道,瑞王爷表现的越是淡然,他在圣上的心目里,地位就越是不同,所谓不争就是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总之,与其上蹦下窜的演猴戏,不如稳稳当当的做自己,本份老成的人,总要比那些奸猾之辈占便宜的多。
瑞王爷听完殷子晏的一番刨白,此时此刻的心里,也是暗自心惊不已。
因为殷子晏后面的话,曾经还有一个人跟自己说过,虽然说的方式不同,但是这话里意思,就是让他现在只做一个孝顺儿子就尽够了。
殷子晏说出这一番话,瑞王爷心中并不惊讶,因为殷子晏从少年时,就是神童,病愈后付出,更是稳重,所谓的暗秀,就是指的这种人了。
可是另外一个人,他就由不得要另眼相看了。
一想到自己的身边,居然有一个看的如此长远的女子相伴,瑞王爷还是颇为满意的翘了翘嘴角。(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为尽孝创造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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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爷和殷子晏,现在想要见一次面,还真是不容易,越是这种敏感的时刻,就越要小心谨慎,稍微一个小事情上处理不好,就很可能会影响大局。
就比如说,庚庆帝现在最忌讳的是什么?
不就是害怕有臣子趁这个机会,大肆的串联,他对太子大皇子虽然是轻轻放下,可是当晚帮着大皇子作乱的人,那可是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这一遍筛选下来,跟用篦子篦虱子似得,将大皇子在军中和禁军中的人手,全都兜了个底掉,真可谓是清洁溜溜。
庚庆帝算是放心了,可是东宫里软禁着的那位,伤心了。
这件事,恐怕是瑞王爷最近一段时间,遇到的最好的事情了,他眼见着自家父皇手起刀落,一点不留情面,心中那可真是偷着乐啊。
这下子,庚庆帝和大皇子这对模范父子,怕也是要面和心不合了。
瑞王爷想到这里,觉得自己跑神跑的有点远,速度收回心思,一边和殷子晏说话,一边细细的寻思,这个尽孝,到底要怎么个尽法?
这要尽孝,可也得有机会让自己表现出来啊,现在自家父皇的身子骨已然好转,虽说还有些咳嗽犯困,但是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 这种情形下,自己要是上杆子的去端茶递水。不离父皇左右,恐怕落不下来个好。还得让父皇起了猜疑之心。”
“也罢,既然没有个合适的机会表现。不妨就让本王来创造一个机会好了。”瑞王爷心中须弥间已经有了定论。
明里还是和殷子晏交心相谈,沟通感情,可是暗地里,却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准备,不过这些阴暗里的事情,就没必要人人皆知。
如果说瑞王爷需要殷子晏,欣赏殷子晏,是因为他的骨子里的高傲,还有他的沉稳大气。
深深感觉。似这样如谪仙般的人物,就应该摆在人面上供人瞻仰,让人去尊敬,起到一个引导和向往的作用。
那么,在黑暗的一边,瑞王爷自然也会有属于他的利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只管交给那人去做便是了。
他是一点不想要殷子晏知道,所以提都没提。这种事情传出去,有损自己孝子的形象。
他们俩在擎天茶楼见面之后,没隔几日,宫里便又有消息传出。说是圣上外感风寒,现在是发热不止,喧老廉王和廉王爷进宫侍疾。
这时候。老王妃和廉王妃才从太后那里回来了两天,这就又来事儿了。可见今年这皇家是命犯太岁,大大的不顺当啊。
老廉王进宫便向太后请旨。令万佛寺做七七四十九日水陆道场,祛邪避凶,为当今圣上祈福,明王被太后选中,去万佛寺替皇家出面,为自家父皇念经求平安。
另一边,又给万圣殿下旨,请圣国师大人开坛占卜,寻出解厄之法。
前一道还罢了,不过是走个过场,顺带还将明王支使出去一个来月,省的留在宫里和人争风头,这孝子么,有一个是稀罕,要是个个都是,那还有什么意思?
至于后面一个消息,听进了殷子晏的耳中,那可真是大大的好消息,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这可不是自己请国师回来的,乃是太后的懿旨,只要国师兼好友一回来,殷子晏这心里可就更稳当了。
“你是说,这次圣上龙体欠安,另有隐情?”跑回来告诉妻子好消息的殷子晏,此刻是紧皱着眉头,眼神深邃的望着对面的妻子。
只见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身上虽穿着家常素色衣袄,头上也是只簪了一根碧玉簪,压根没有刻意的装扮。
可是,你瞧她这眉不描而黛,唇不涂而朱,神色又是慵慵懒懒的,歪靠在炕上,斜眼瞧着自己淡笑,真是要多勾人有多勾人,殷子晏原本正经的态度,不由得有一一点走歪......
莫莲萱很随意的反问自家相公道:“你可别跟我说,这过了七八日了,你还没看出来有什么猫腻。”
殷子晏心底隐隐猜出来了一些,现在的情形,被废的太子在东宫不得出门,明王被推去万佛寺念经,岳王因着武安侯府的事情,早就失了圣宠,能在圣上身边伺候的皇子,也就剩下了瑞王爷一人而已。
这位自打进宫侍疾,到现在都是衣不解带,就算是睡觉,也是抓紧时间,趴在龙塌边眯一会而已。
圣上在病中,虽然是时昏时醒,但是只要睁开眼睛,瞧见的就是自己这个孝顺儿子。
一次两次的也没啥大感觉,日子一久,次数一多,庚庆帝的心里也不由得起了些变化。
常言说得好,久病床前无孝子,可是看着满脸憔悴的瑞王爷,庚庆帝突然不想太快好起来了,他还真想看一看,这个儿子能为自己做到那一步?!
这些事情,殷子晏全都看在眼里,他虽然不用像祖父一般,住在宫中,但是每日里也得进宫问安,其实这样来回的跑,反倒更辛苦。
宫里可是不会让你骑马乘轿的,不论远近,您都慢慢的走吧,殷子晏这看望了皇帝,还得去看皇太后,这路程,啧,啧,啧,可真是不近呢。
招皇亲近臣进宫侍疾,乃是古来皇帝惯用的法子,就是为了防止皇帝的身体不好,这些亲人,有权势的近臣,会起了不应该有的心思。
干脆,你们那都别去了,就呆在皇宫里,拘在皇帝的身边看管着,这好听点说是侍疾,其实也就是间接的软禁。
现在隐藏在心底的那些问题,被莫莲萱这不轻不重的一提,殷子晏也沉默了,其实最大的一个疑点,就是这回圣上生病,离自己和瑞王爷谈话那次的时间,实在是太近了。
“行啦,皱着眉头,苦哈哈的给谁看呢?你难道道能不清楚?自古以来,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就没有怂包,更没有无私之人,天家无情啊。”
“云清,有时候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端,你不要太纠结了,既然瑞王爷明摆着要瞒着你,你也就当作不知道好了,反过来想一想好了,这件事情越早结束,瑞王爷的储君之位越早定下,咱们才能早早的解脱啊。”莫莲萱坐直身子,拉住殷子晏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
她自己真实的想法还要更极端些,莫莲萱觉得,这会就应该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太子殿下送上西天,一劳永逸的解决了最大的隐患。
这接下来,不管当今圣上还能活几年,莫莲萱可都不怕再有反复了。
只不过,貌似这些人,还都挺忌讳这些个的,不愿意做出这样的事情,而莫莲萱虽然想,但却没这个能力做。
所以,现在瑞王爷使得这个招数,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殷子晏反握住莫莲萱的手,叹道:“天家无情,萱儿说的真好,如果有的选择,我真情愿生在普通百姓家,想到自家骨血,也要这样的算计使手段,我这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
莫莲萱一听这话笑了,“你不生在廉王府,可就娶不到我了,也就没有重哥儿了,这你也愿意么?”
殷子晏抬眼淡淡一笑,说了一句:“那肯定不行,不管我是王孙公子也好,平常百姓也罢,这辈子都要娶你为妻,否则,活人还有什么意义?”
莫莲萱忍不住脸上发烧,这殷子晏说起情话来,杀伤力真的太大,不光是一张俊脸让人无法抵抗,就连那低沉的声音,动人的语句,都让人神迷不已。
她轻轻靠在殷子晏的肩膀上,小声呢喃道:“所以啊,这世上的事情,永远没有完美的,能做到现在这样,和你携手走到今天,还有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我可是知足了。”
殷子晏笑的满足的,将莫莲萱揽在怀里,低声符合道:“我也很满足,萱儿,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保证。”
莫莲萱无语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往殷子晏的怀里又缩了缩,对于她来说,家人平安,就是一切,虽然等待最让人难熬,可是莫莲萱也愿意继续陪着殷子晏等下去。
这次庚庆帝缠绵病榻,足足就是三个多月,刚开始,的确是动了一点手脚,可是风寒却是将他的身体里的隐疾都引发了出来。
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待得庚庆帝能够在大朝会上露面,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离得近的大臣们,都清楚的看到了庚庆帝花白的头发,枯瘦的脸庞,昏暗无神的眼眸,那瘦骨伶仃的身子,显得身上的明黄龙袍,格外的肥大。
好几位忠于庚庆帝的老臣,都忍不住暗中落泪,大叹:“圣上终于老迈了,这往后又要依附在那颗大树上才好呢?”
有不少人的眼光,都留意到了站在前头,神色恭敬肃穆的瑞王爷。
在庚庆帝病重的这几个月,瑞王爷一边要照顾生病的父皇,一边还要处理要紧的政务,吃住都在皇帝的身边。
而且还绝不自大,只要圣上的精神尚好,他就会趁机询问自家父皇,问下他对要紧政务的意见。
这样不骄不躁的人,难道不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年节上大火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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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瑞王爷现在可是里里外外一把抓,白天黑日的连轴转,气度虽然越发的沉稳起来,但是容颜可也憔悴了不少。
双鬓上竟是都有了银丝,整个人都消瘦了好几圈,身上的蟒袍也跟他父皇一样,显得宽大起来。
这位可是文武全才,原本这身姿可是挺拔矫健,肩膀那宽着呢,看着就让人由不得赞一声,“好一个威武的男子汉!”
可是现在呢?居然让人有了弱不禁衣的感觉,这得有多么的凄惨啊?。
这样仁孝的皇子,而且还是当目下看着最靠谱的一位皇子,他能对偏心眼子严重的亲父,毫无怨言的尽孝,那么对于衷心于他的臣子,想必也不会差到那里去的。
一时之间,很多骑墙臣子的心思,都免不了的有点活络了。
这些人的行动都很迅速,生怕逢迎的晚了,在瑞王爷的心目中,排行也靠后,于是,很快这王府的大门口,便是车马水龙,熙熙攘攘,那叫一个热闹。
就连瑞王府门口的那条广平街,也接连的堵了好几天,都快成了京城第一景了。
只可惜瑞王府的大门,一直从头至尾都是紧闭,门口站着的王府管家。态度谦和,但是口中来来去去的就只有一句话:“我家王爷在宫中侍疾。无暇回府,是以概不见客。”
这下好了。上杆子来巴结的人,清一水的吃了闭门羹,好在大家受到的待遇都一样,半斤八两之下,谁也不觉得丢人,反倒越发觉得瑞王爷人品贵重,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招数也用的真不错。
庚庆帝是病了,还病得不轻。可是他手下的那起子耳目,一个个的都健康的很呢,这种非常时期,压根不用主子亲口下令,那该监视谁就监视谁,最大的头号目标正是瑞王爷。
有了这些尽忠职守的爪牙,外面京城里的大小事情,依旧不能瞒过庚庆帝的耳目,大事小事都是心里有底。
这也就变相的说明了。瑞王爷并没有借着皇帝病重的机会,就彻底的孤立自家老子,趁机巩固自己的羽翼。
他只是做自己本份内的事情,别的事情一概不问。甚至就连东宫里软禁的大皇子,都被照顾的很好。
一个人,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但是在病中,他也是最脆弱的。而且他还老了,因此更是看重亲情和家人。这位大秦皇朝强硬的最高统治人,他也是人,在这件事情上,也一样的不能免俗。
别的不说,庚庆帝现在最常召见的,一是庆王爷,二就是老廉王,召见了也不是谈什么国家大事,更像是亲人小聚,喝喝茶,听听曲,聊聊天,追忆下当年年轻时什么的。
他的身体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渐渐的康复,但是,却再也达不到往常的状态了,庚庆帝自己的心里也清楚得很,自己着身子骨,怕是不中用了。
在这种时刻,前有一心信重的太子造自己的反,后有一直被自己忽视的瑞王爷,毫无死心的在膝下尽孝,庚庆帝的心里,真是左摇右摆的,拿不定个主意。
这搁在以前,可是压根不会有的事情,但是现在,偏偏就是这样的局面,就这样,在一种诡异的和谐气氛中,年关就在眼跟前了,庚庆四十二年马上就要来到。
庚庆帝在大年初一的大朝会上,以为太后祈福的名头,大赦天下,下旨群臣休沐十日,普天同庆。
并于当天,在宫中的仙音殿中,与臣同乐,陪着太后一同看戏,这能被邀请来的都是一品以上的贵胄。
君臣济济一堂,听着对面高台上的八仙过海,大殿中是欢声笑语不断,歌功颂德之音不绝,还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大好局面。
正在这一派大好的欢乐时刻,突地外面传来尖锐的呼喊声,“走水啦,走水啦!护架,护驾!”
这刚开始还只有一两个人,但很快这呼喊声便蔓延起来,后面还夹杂了底气深厚的喊声:“不要慌,护好仙音殿,火势没有蔓延过来,隔得远着呢,速速派人全力救火,这边调派禁军守卫,不要惊了圣驾。”
此时,殿内众位大人的神色,也都是十分的精彩,有那沉不住气,胆小的,已经是瑟瑟发抖。
还有那强自硬撑,怕再圣驾前丢怪露丑的,面上虽是如常,但是细看就能发现,这些人良久都不发一言,显见是呗唬得不轻。
至于老廉王,庆王爷,瑞王爷这些圣上的至亲,早就有意无意的护在庚庆帝的四周,特别是刚开始喊走水的时候,瑞王爷那是第一时间,便挡在了自家老子的身前。
这种临危时刻的反映,显然又让庚庆帝的心里起了别样滋味,有些东西,他是骗不了人的,比如说,身体的本能。
想到平日里瑞王爷看向他,总是充满了敬爱和孺慕之情的眼神,他不由得问自己:“天家到底有没有亲情?”
镇北侯到底是武将出身,听着外头御前侍卫已经分批到达,转身跪地,向庚庆帝请旨道:“圣上,此刻侍卫已将这里重重包围,倒是不用微臣守在这里,微臣请圣上恩准,让臣出去寻看一番,看看到底是那里走水了,火势如何?回来通禀与您,也好迅速的做出对应之举。”
庚庆帝本就打算派身边的太监去看看,见莫老侯爷主动请缨,叹道:“莫爱卿果真是真英雄,从无畏惧之态,也好,你这就去吧,得常,你跟莫侯爷一起去,到时候他留在那里全权指挥,你就回来报信。”
马大总管几步走到莫老侯爷身边,齐齐向庚庆帝躬身道:“微臣(老奴)接旨。”两人这就快步出了大殿。
出了殿门,就见东南边黑烟滚滚,马大总管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惊道:“我的皇天菩萨,那边是东宫啊!是东宫起火啦!”
一想到大皇子在自家主子心目中的地位,也不上双腿发软,就要挣扎着往那边跑去。
谁知道身体不听自己的指挥,一个踉跄就扑了出去,要不是一边的莫老侯爷,眼明手快,身手又矫捷,伸手一把就将他拽住,那这位大总管就要摔个狗吃屎了!
马大总管站直身子,抓住莫老侯爷就往前奔啊,什么都顾不上了,这要是大皇子出了什么事情,这要死的人,可就不是少数,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跟着倒霉呢!
莫老侯爷被一个老太监扯住,一阵子疾跑,心里那是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子,猜测到底是谁在东宫放的火。
“莫非是瑞王爷?不可能啊,云清才跟他说过,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这阵子王爷的表现属上佳,不管是朝臣还是圣上,对他的表现都很满意,一片大好形式之下,除非是头被门夹了,否则,他是不可能会走这么一招臭棋的。”
莫老侯爷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可能,看着前方的火势,这么久了,不但没有被灭的趋势,甚至又凶了些,他这头禁不住也大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都还没担心到自家孙女儿莫莲娇的身上,只是替前太子担忧不止。
两人紧赶慢赶的到了东宫,果不出莫老侯爷所料,走水的地方,不在宫妃住的殿阁,而是太子书房志浩殿。
马大总管看着冲天的火势,这样大的火势,怕是就算这会能把火灭了,殿里的人也是烧成灰了。
他这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大张着嘴,一脸绝望的看着火场,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半点大总管的气势皆无,就是一个惶惶然的糟老头子。
莫老侯爷可比他经事的多,虽然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但还是抬手便抓住一个端着水盆的小太监,将眼睛瞪的铜铃一般,大声喝问道:“走水那会,谁在志浩殿伺候?有谁是走水后从殿里逃出来的?”
这小太监,本就吓得够呛,完全都木了,只是凭着本能,在重复着舀水灭火的举动,这会被哥凶神恶煞的老头子,揪住咆哮,真当是判官现身,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半响才举起手指,往莫老侯爷左手边一指,双眼一翻白眼,这就支持不住的晕厥了!
“窝囊废,怪不得是个不带把的!忒没用!”莫老侯爷啐了一口唾沫,松开双手,任由这可怜孩子栽在地上,转身大踏步的往小太监指的地方而去。
那是一个八角亭,外面守着三四个太监,亭子里面,有宫女,也有太监,大家挤在一起瑟瑟发抖,一个二个的都是满脸的黑灰,满脸的泪痕,这一道黑一道白的,狼狈的不行。
搁在平时,莫老侯爷看了少不了哈哈大笑,可是这会,他看着这些仓惶发抖的一群人,心里沉重到了极点,这些人,都是逃不了一个死字。
从踏进东宫,到处都不见大皇子的身影开始,莫老侯爷就知道,因为这场大火,因为大皇子这个人,这下子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圣上的雷霆之怒,丧子之痛,不晓得要用多少人的鲜血,才能浇的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火灭皇子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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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侯爷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咬咬牙喊道:“你们里面,有谁能将今日之事,来龙去脉说个清楚的,我镇北侯莫忘勇,保他一命!”
此话莫老侯爷接连喊了好几遍,但是这群吓傻了的人都没人有反应,正当莫老侯爷在心里另想它法的时候。
就听见一声悲号:“老侯爷,咱家四小姐没了,没了啊,老侯爷,婢子不知道,不知道她是存了这个念头的,婢子要是知道她一心求死,就是被主子打死,也不放她进去啊!”
莫老侯爷一听这哭诉,脑子翁的一声响,眼睛都花了,还好亭子外的太监眼亮,手疾的扶住了他,掺着他慢慢的坐在亭子外围的木栏上。
“四小姐?老侯爷?这是在喊我么?这四小姐是我们家娇姐儿吗?”莫老侯爷的脑子都不大好使了,有点回不过来这个弯。
缓了老半天,莫老侯爷才挣脱扶着自己的太监,颤着声说道:“把那个宫女,给本侯带过来。”
立马就有两个太监,进了亭子,在人群中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宫女拖了出来。
莫老侯爷眯着眼睛,半天才看清眼前宫女的脸,觉着面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他抖着手吩咐道:“把她的脸擦干净。”
这会没水没帕子。那太监灵机一动,干脆用袖子当帕子。给宫女用力的将脸擦干净。
莫老侯爷努力的回想,“你是......是......?”
那宫女看着莫老侯爷神色极为吃力,赶紧哽咽着言道:“老侯爷,婢子是四小姐身边伺候的黄英啊。”
“你说,仔仔细细的说,都说出来。”莫老侯爷指着黄英的手,都有点颤抖。
他扭脸又看着那几个刚在这里看守的太监,“你们几个将这些人都找个地方关起来,门前窗口都派人把守着。顺便把马大总管扶过来。”莫老侯爷到这会,脑子好像才会转了,接连吩咐了好几件事情。
很快,这些事情就被一一的办妥了,马大总管一脸疑惑,但见莫老侯爷悲愤交加的神色,也不好多问,老老实实的陪在侧边,静等着前头跪坐的宫女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家的主子就在眼前,黄英这会虽然还是悲伤不已,但神志却是清醒了好些,跟刚才那浑浑噩噩的呆傻模样。有了很大的区别。
她好歹也是莫莲娇身边的大丫鬟,莫三老爷亲自挑选的人,又在东宫里呆了快两年。绝对不是个傻缺。
黄英将事情从头至尾的想了想,这才泣声禀告道:“老侯爷。婢子觉着,我们家小姐。是被人利用了,这事情还得从十日前说起。”
黄英一开始诉说,这眼泪反倒止住了,越说还越顺当,“那一日,我们良梯亲手炖了燕窝,看着点,带着婢子和黄叶往殿下的书房去,去的时候一路顺畅,殿下那会正听完大师讲经,心情不错,不但将燕窝都用了,还跟我们娘娘说了好一会子话。”
“可是在回去的路上,却碰到一个宫女,见了我们娘娘非但不行礼,反倒是跟见了鬼似得,转身就跑,我们娘娘觉得不对,怕是有人要对殿下不利,这就带着我们姐妹俩跟了上去。”
“我们主仆三人跟着那个小宫女,七转八拐的到了竹海的深处,那里有一座竹楼,天热的时候,主子们都爱来这里歇凉,可是现在的天气,却是没人来的。”
“咱们主仆眼见那小宫女不见踪迹,心想怕是在这竹楼里有那不堪之事,便走到跟前,果然,里面有人说话,细听之下,真真是惊天的消息,简直就是不堪入耳!我们娘娘当时没撑住,就晕过去了。”
“回来请了御医,诊出来的,却是喜脉!”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是牵动了她那一根神经,这位突地大声痛哭起来。
莫老侯爷心如针扎啊,五脏六腑都充血了,眼睛更是赤红一片,他大约也想到了,自家孙女听到了什么,可叹,可恨,可怜啊!
只不过这些事,他晓得圣上也是心知肚明,想要隐瞒,那是绝不可能的,还不如做的光棍些。
“反正你儿子是个畜生,我儿子也是个畜生,放火的虽然是我孙女儿,可也是最大的受害人!你自己看着办吧!”莫老侯爷心里拔凉拔凉的,甚至有了点破罐子破摔的劲头。
“你别哭了,再哭死了的人也活不过来,说吧,当日你们都听到了什么?”莫老侯爷淡淡的瞟了一眼,一头汗水的马大总管,木然的问道。
黄英抽泣了一会,用力的咬了咬嘴唇,言道:“里面是两位男子在说话,一位声调尖锐,是位公公,另一位好像是咱们府里的亚安。”
“他说三老爷牵挂殿下,但是眼下还不是见面的时候,让殿下不要忤逆圣上的意思,好好的忏悔,一定要哄的圣上回心转意才行。”
“还有,还有就是说,让殿下多来我们娘娘宫里,最好能让娘娘传出喜讯,这样圣上欣喜之下,说不定就会免了殿下的罪。”
黄英说到这些,突地变得镇定起来,虽然还是泪流满面,但是却不见悲伤,唇角也带上了一抹冷笑。
冷然的说道:“我们小姐自打知道有了身孕,神志就不大好了,时哭时笑,有时一发呆就是一天,有时候又暴怒的将屋里砸个底掉。”
“直到今日,她突的让我们给她盛装,笑吟吟的说,要去给殿下报喜信,到了书房门口,她却不让我们俩进去,书房里伺候的人,很快也被打发出来,也不知道娘娘和大皇子都说了些什么。”
“婢子只听见有瓷器破碎的声音,吵得越来越厉害,没一会屋里就起了火,黄叶当时就撞了进去,婢子吓得傻了,只看见殿下倒在地上,头上,地上都是血,屋里的帷幔都烧了起来,黄叶拼命的要拽了娘娘出来,可是,可是她那里愿意?”
“两人就那么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也被火舔着了,到处都是一片红色,等婢子再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在外面了,老侯爷,我们家小姐可怜,婢子只求您,将婢子和黄叶妹妹,葬在主子的身边,到了阴曹地府,我们主仆三人做伴,倒也不寂寞。”
说完,正经的给莫老侯爷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站起身子,粲然一笑,一连决绝的扭身撞向了身后的大树。
鲜血顺着树干缓缓的淌下,这红色简直要刺瞎人眼,黄英年轻的身子也颓然的倒在地上,再不见有一点动静。
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便这样迅速又决绝的逝去了。
“烦劳马大总管,将听到的事情如实上报,老夫在这里尽力救火,只不过火势太大,不妨让圣上有个心理准备,等志浩殿的结果一出来,老夫便亲往圣驾前领罪。”莫老侯爷脸上也看不出来是悲是喜,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未离黄英的尸身。
大秦皇朝四十二年,打从一开始的大年初一起,就注定它是一个波涛起伏,大风大浪扑面而来的年头。
马大总管回去禀告消息的时候,庚庆帝早就已经移驾后宫,参加宴会的官员,除了亲近之人,别的都已经下令迅速出宫了。
事关重大,简直可以说是天雷滚滚,一个不小心就得被雷劈死,马大总管也不敢让太多人知道,特地要求单独禀奏。
虽然他说的话很是委婉,尽最大的可能,让人听着不那么锥心刺耳,但是这些婉转的言辞,不能掩盖残酷的现实。
庚庆帝还未听完,便面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喷出一口黑血,歪倒早金光灿灿的龙椅上。
原本刚刚有了起色的身体,又一次的遭受了重击,刚离开病榻没多久的庚庆帝,又一次的躺倒了。
太医院的御医们,一个个的胆战心惊,唯恐庚庆帝升天,自己这些小虾米也跟着搭上一条命去,开一个方子,竟然是斟酌了半个时辰,还是老廉王发了怒,这才得以将药熬上。
这边厢庚庆帝怒极攻心的倒下了,另一边,东宫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天,直到深夜才熄灭,莫老侯爷在大火熄灭之后,一前一后的得到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乃是宫外自己家中传来的,由全管家亲自来报的信。
一直躺在病榻上的莫三老爷突然失踪,而失踪的时辰,应该是大年初一的凌晨,跟莫三老爷一起消失的,还有亚安。
第二个消息,是在大火烧过的残迹中,一共搜出二十三具尸骨,这人都烧的没有了,仅凭着身边饰品的残渣,依稀辨认出,大皇子和莫莲娇的尸身都在。
如果说莫老侯爷只听到了第二个消息,那么他一定会以为,大皇子没能逃的活命,和自家可怜的孙女儿一起葬身火海了。
但是有了第一个消息,再跟黄英所说的内情,相互连接着一捋顺。
莫老侯爷心里还真有点不敢肯定,那具身边有着大皇子配饰的尸骨,就是大皇子本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经年度再传喜讯
这搞不好,就是自家那个发疯的老三,为了自己狂热的爱情,做了最疯狂的事情,就在大火刚起之时,趁乱将大皇子带出宫去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当然这只是莫老侯爷的一点臆想,那是半个字也不会透露的,至多只会暗地里盘查一番,毕竟,他得确认这两人是死是活,是打算从此隐匿于山林,还是又有什么颠覆朝廷的密谋。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自己一个穿越的,在陌生的古代活了一辈子,也没兴起什么逆天而行的狂妄心思,怎么生出来个儿子,就是命中的天魔星?
这还能再折腾的厉害点吗?
良久之后,莫老侯爷才悄声对莫全言道:“回去就给三老爷举哀,就说是今天中午没得,让人多劝劝你家老夫人,天命难违,让她不要太过伤心了。”
“派出四十个熟识你家三爷的暗探,全要顶尖的好手,以京城为中心,分成四队,散开了搜索,要是有人运到好,遇见了人,只管远远的缀着,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对了,他们应该人手不少,而且还会有伤员,要特别注意,同时看外伤和烧伤的伤患。”
曹全心中巨震,烧伤,三爷,大皇子!“我的老天爷,三爷啊三爷,您这是不将天捅个窟窿,誓不甘休啊?!”
看着惴惴不安的老管家,步伐不复来时稳健的离去。
莫老侯爷感叹这个死儿子太不省心,临了还要让自己这个做老子的,帮着他善后擦屁股。
唯一指得庆幸的,就是他在病榻躺了一年多,莫老夫人这心里也算是早就有所准备,还要比当年痛失长子的情形,好了很多。
镇北侯府同时死了莫三老爷,莫莲娇,甚至还有大皇子这个孙女婿,一时间忙的可是不轻,莫老夫人,莫大夫人和莫二夫人,没有一个清闲的,整日里吊唁哭丧待客,头都忙晕了。
宫里昏迷的庚庆帝,苏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复太子位,封莫莲娇为太子妃,夫妻同葬皇陵,斥巨资为太子殿下夫妇修缮陵墓,势必要风光大葬才行。
等到太子殿下的事情尘埃落定,庚庆帝决口不提册立太子之事,只不过他的身体每况日下,就算将国师大人请来坐镇,也并无好转的迹象。
每日只能是在龙上将养,下地都是奢望,瑞王爷便顺理成章的,开始行太子之权限,里里外外的辛苦操劳着。
庚庆四十三年夏,庚庆帝在弥留之际,终于下诏,“瑞王爷身份贵重,品行端正,侍君至诚至信,侍父大孝,即日起为太子。”
挂了一年多空名,累的像条狗似的瑞王爷,终于转正了。
任哪一位知情人,都要大叹一声,“不容易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立了瑞王为太子之后,庚庆帝算是去了一桩大心事,心中轻松,病情倒还给转危为安了。
新进的太子殿下一见父皇的病情有好转,立马亲自往万佛寺请见见嗔大师,力邀这位佛门的神医,来为庚庆帝治病。
这样的举措,简直让满朝文武的眼珠子,掉了一地。
说真话,一般的太子殿下到了这会,那还能安耐得住?
巴不得前面挡道的赶快走人,给自己腾地方,像他这样,费尽心思的为庚庆帝续命的,还真是不多见。
庚庆四十五年六月十九,圣上崩。
当日,太子殿下继位,年号公顺。
三日后皇太后毙,三日之内,便崩逝了皇朝两位最尊贵的人,京城内外一片雪白,哭声震天,举国为皇帝,皇太后治丧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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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廉王府舒怡院。
“大姐最近可是容易犯困?这闻见腥膻的饮食,就想呕吐?”莫启超一边给半倚在临窗大炕上的莫莲萱把脉,一边细致的询问着。
他本来是来给小外甥治骨裂的,这臭小子现在七岁,脾性完全不似其父的温文尔雅,却是酷肖其外祖莫老侯爷,整日里惯爱骑马舞剑。
别看才七岁的小娃子,却在一年前,便跟着自家祖父,跑了一趟西北道,看望驻守镇虎关的大舅父,还有威武强壮的七姑父。
在西北的黄沙地里,被放养了半年多的殷煜昊,个子足足窜了一头,皮肤也彻底的黑了,性子也更是豪放起来。
这才刚回来两个多月,整日里就将大舅父挂在嘴边,赞叹佩服的不是一点半点,为了能让自己崇拜的大舅父高看一眼,他更是勤练不辍,甚至十日里有六七日是住在镇北侯府,就为了外祖父好传授武艺兵书。
莫老侯爷夫妻,现在将他当成眼珠子似的疼爱,亲孙子,亲孙女且要靠边,半月前,莫老侯爷带着重哥儿和莫启非的大儿子莫如海,还有小孙子莫启耀一起去冷将军府上玩。
他去看望老友,也就是回京荣养天年的冷老将军,这一群的小的就去后山梅林玩,谁知道天刚下过雨,山路湿滑,莫如海到底小了两岁,脚下不稳,眼看就要栽倒,。
重哥儿眼明手快,拽了莫如海一把,自己却滚了下去,万幸只是骨裂,好生将养也就是了。
莫莲萱心里心疼儿子,面上却是一点不显,这男孩子,就得摔摔打打的长大,才结实。
骨头摔坏了,少不了要喝骨头汤补补,在镇北侯府的时候,莫莲萱也管不上,自家祖父把持一切,旁人哪能插得上手?
但是这回到廉王府,当娘的自然应心的喊紫菱炖了骨头汤,下了细面条,撒上翠绿的香菜和葱花,看着就馋人。
再加上重哥儿吃饭狼吞虎咽,跟莫老侯爷是一个吃法,看的莫莲萱眼馋的不行,嘴里也是口水泛滥,干脆自己也来一碗,解解馋算了。
谁知道看着香的面条,刚一端到她跟前,莫莲萱就禁不住的恶心了。
当时还觉得是天热,吃了什么不妥的东西,谁知道隔了两天又来一回,这回却是殷煜昊点名要的手抓羊肉!
恰好莫启超过来给外甥换药,也在饭桌子上,就顺道帮着她把把脉。
殷子晏看着无精打采的莫莲萱,连话都不想说,便主动替妻子答道:“你大姐最近是老犯懒,你看看她这会,话都不想说了,这别是什么怪病吧?”
莫启超瞧着眼前蓄起了胡子的大姐夫,以前的谪仙,现在还依旧是谪仙,只不过是长了胡子的谪仙,身上的气势更加的厚重。
让人忍不住要感叹,成熟的男人才更出色。
他松了搭在莫莲萱腕子上的手,上上下下的扫了一眼殷子晏,淡淡的说道:“大姐夫,弟弟觉着你这犀牛角镶黑曜石的腰带不错,解下来给弟弟我做诊资。”
殷子晏笑了。“你这孩子,跟着瑾弟学坏了啊,自打他跟你做了邻居,你就跟他越来越像了,眼光还高的很,这可是高昌国进上的宝贝,一共就五根,圣上见我监考有功,特意赏了一根,你想要?那可得有个好理由才成啊!”
“大姐姐有身孕了,这个理由够不够?”莫启超说的很镇定,眼神却不离殷子晏的腰带。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别是诳你姐夫呢吧?”莫莲萱勐地坐起,惊讶的问道。
要知道,别人家都是两三个孩子了,自家二哥都有两男两女了,就算是殷子瑾可也儿女成双了,就是自己六七年都不见动静,可把她急了个够呛。
现在最大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她哪里还能淡定的起来?
莫启超老神在在的言道:“腰带给我,就是真的。”
莫莲萱瞧了眼殷子晏,笑的眼睛都没,“快给他,云清,发什么愣啊,我让你给他腰带啊。”
殷子晏到这会才算是回过神,三下五除二,就将腰带取了下来,递给了莫启超。
“超哥儿,是真的吗?”他觉得像是在做梦,忍不住又确定了下。
莫启超见他们夫妻俩这乐傻了的模样,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是真的,我大姐有孕了,我外甥马上就要有妹妹,或者是弟弟了。”
“我想要个弟弟,娘亲,你生个弟弟吧,我想有人陪我一起骑马射箭!”
殷煜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大声喊道,中气十足。
莫莲萱更乐呵了,看了眼殷子晏,却见自家相公的眼神,温柔的像要滴出水来。
莫启超拿着腰带,拉着殷煜昊出了门,将屋里留给这对需要独处的夫妻。
殷煜昊不乐意出去,可又怕舅舅使坏整治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外走,依依不舍的回头看。
只见父亲坐在娘亲身边,两人双手紧握,四目相投,重哥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的蹦出来一个想法,“我媳妇儿将来也得像娘亲这么好看才成!”
夏季的午后,阳光璀璨,透过淡绿色蝉翼纱窗,柔和的照射在殷子晏和莫莲萱的身上。
带着绿意的阳光,包围着这对眉目喜悦的夫妇,越发衬得他们俩容姿绰约,禁不住要让人感叹,好一对蒹葭璧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