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南烨平定汉中地 三分鼎立多国师(3)
张卫、杨昂、杨任三名主将被俘,兀突骨又领兵从关上向关下冲杀,张鲁士卒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十面被围,当时溃不成军。刘璋士卒若是陷此绝境定然早已跪地请降,可是张鲁士卒却十分顽强,投降者只有半数,另一半竟然死战不降。
张鲁士卒如此忠勇确实给南烨造成了一点麻烦,可也只是一点麻烦而已,在交州军绝对的实力面前,就算张鲁士卒全部死战不退也无法挽回败局。对于这些死硬分子,南烨也不手软,将宁死不降的士卒全部斩杀。
就在南烨打扫战场收拢降卒之时,高顺已然领陷阵营攻破了张卫三人营寨。三人大营之中留守兵马本就不多,又有张松为内应,高顺拿下大营毫不费力,张松也顺理成章的回到南烨一方。这一仗南烨大获全胜,接下来便是处理降卒降将和缴获辎重。
张卫是张鲁之弟,杨昂、杨任家小也在汉中,所以南烨并不着急劝降三将,只是命人严加看管。待得汉中之后再做处置。辎重粮草则是用来犒赏三军。
张鲁在阳平关没等来张卫攻入益州的喜讯,反而等来了南烨大军和三将兵败的消息,当时吃了一惊。他麾下武将本就不多,能与刘璋相抗多年凭的不是将勇,而是兵强。张鲁的士卒并不是战力有多强,装备有多好,而是强在士气高昂。这些士卒多是五斗米教的信徒,经过张鲁多年洗脑忠心不二,作战英勇悍不畏死。张鲁就是靠这些信徒和少量将领与刘璋周旋多年。
张鲁麾下的鬼卒、祭酒作战确实悍不畏死,可也正因为他们敢于拼杀却不知退却才需要将领统带,否则一个诱敌之计就能让这些信徒灰飞烟灭。如今张鲁麾下的武将就剩下杨柏一人,张鲁岂能不怕,忙召众将商议对策。
阎圃献策道:“主公可令杨柏关前下寨,与关中成掎角之势。南烨久战不下,自然退兵。”
张鲁从其计,命杨柏领兵关前下寨。南烨兵到阳平关,见杨柏大营与关上遥相呼应,便知若要取关,当先取杨柏大营,于是问众将道:“何人愿去破杨柏?”
雷铜新降急于立功,便出班道:“末将愿往!”
魏延一向好战,同时说道:“我也愿往!”
郭嘉见二人愿往便道:“两位将军可一同前往,一人去劫杨柏营寨,一人需防关上来人。”
魏延、雷铜二人回营商议一番,便由雷铜先去劫营,魏延防备关上。假如雷铜劫寨不成,再由魏延前去劫寨。
当夜雷铜引着益州本部人马前去劫营,不料杨柏早有准备,营中亮起火把死守营盘。雷铜麾下率领的益州兵本就不如张鲁士卒,杨柏又占着地利,雷铜当时陷入苦战久攻不下。
正在二将相持之时,雷铜背后一阵鼓响,魏延领兵杀来,加入战团一起攻营。原来魏延怕雷铜抢了头功,便假意令雷铜先来攻营,自己领兵在后,想等雷铜与杨柏交战之时出奇兵制胜。
魏延兵马一到,杨柏果然开始吃力,不过还是凭借士卒勇悍挡住了两人兵马。魏延本以为自己一到,便可摧枯拉朽攻陷营盘,却没想到张鲁士卒毫不畏死。魏延提着大刀一连砍翻了数十名士卒,想要冲入营门,可是却有更多的士卒从营中冲出补上缺口,让魏延不得寸进。紧接着营中又是一阵箭雨射出,将魏延赶离了营门。
雷铜见魏延吃瘪心中暗爽。对于魏延的抢功之举雷铜心中也是不忿,此时魏延没能趁着突袭一举入营,他们两人等于战成了平局。在此僵持阶段,谁先攻入杨柏营盘,谁就是头功。因此雷铜鼓舞麾下士卒向着杨柏营盘连连发动猛攻。
魏延看雷铜如此拼命自然不甘落后,同样率领荆州兵奋力攻营,早就将提防关上守军之事忘在了脑后。
就在魏延、雷铜将注意力都放在眼前营盘上的时候,便听身背后喊杀声四起。这阵杀声与众不同,黑暗之中传来的呼声乃是:“师君赐福,刀枪不入!”
营中杨柏和麾下士卒一听这呼声顿时士气大振,杀得满脸鲜血的杨柏举枪高呼道:“师君亲率刀枪不入的祭酒来救我等了,我等且奋力杀敌!”说罢举枪又刺死一个益州兵。
魏延、雷铜惊讶的发现,身后人马还没到,眼前的兵马便强了三分。这些张鲁士卒简直就像那些听到战歌的交州兵一样,士气高昂的可怕。本就难以攻取的营寨,此时更是水泼不进。
张鲁的个人武艺虽不值一提,但是他领兵作战却有独到之处。只要他身处战场,不论是鬼卒、祭酒还是治头大祭酒全都会转化为五斗米教的狂信徒,拼命与敌军厮杀。这就好比皇帝不一定会统兵打仗,可御驾亲征却能提升士气一般。
此刻张鲁亲自领兵下关救援杨柏,顿时让营中士卒心神振奋。魏延、雷铜见眼前营盘难下,身后敌军又至,只好下令撤军,免得被前后夹击。可是他们二人想走,杨柏却不放过他们,领着营中士卒杀了出来。
就在三军士卒缠斗之时,张鲁援军已至。四方混战一场,魏延、雷铜难以抵挡,败退回营。张鲁、杨柏也不敢过分追逼,各自收兵。
魏延、雷铜损兵折将败阵而回,自缚双手来向南烨请罪。南烨领兵一向小心,又有技能傍身,征战多年还真是胜多败少。魏延、雷铜这一战损失的数千士卒虽不是交州精兵,可也是自家兵马,把南烨心疼的够呛,不由怒道:“你等出兵之时奉孝便令你等小心提防关上,你等为何不听?”
魏延闻言惭愧道:“此事全怪末将争功,不怨雷将军。”说罢便将二人如何分派,自己如何抢功之事说了出来,倒也敢作敢当。
郭嘉深知魏延性情,有意敲打,便道:“军令如山,魏文长有违军令,国师可斩之。”
雷铜虽不满魏延争功,可是张鲁兵到之时,魏延却与雷铜齐心合力杀出重围,一路冲杀对雷铜多有救护,否则雷铜还真有可能身陷阵中。于是雷铜求情道:“魏将军虽有罪,可也是一心杀敌,罪不至死,还请国师和军师宽恕。”
第五十五回 南烨平定汉中地 三分鼎立多国师(4)
南烨本就无心斩杀魏延,此时又有雷铜求情,便有意赦免。可是正如郭嘉所言,军令如山不能轻废,南烨便有些为难的看向郭嘉,希望他拿个主意。
郭嘉一看南烨眼神自明其意,便道:“既有雷将军求情,文长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限你十日破寨,将功折罪。若不能破,二罪归一,定斩不饶。”
南烨听郭嘉定下期限也不好反驳,只能命魏延、雷铜尽快回去调兵遣将,齐心合力破敌,不要自行相争。
魏延、雷铜出帐之后便凑到一处,魏延先谢过雷铜求情之恩,而后对雷铜道:“先前我等兵马未损尚不能克敌制胜,如今损兵折将还要十日破寨需有妙计才行。雷将军可否到我帐中一同商议?”
雷铜此次兵败虽说没被南烨定罪,可终归脸面上不好看,也想大胜一仗挽回颜面,当即应允,与魏延一同归寨。
二人凑到一处眉头紧锁,想了半晌不得一计。便在此时帐帘挑开,一人走入帐来,正是南烨。
魏延、雷铜双双起身行礼,而后魏延问道:“国师来我帐中所为何事?”
南烨笑道:“奉孝在众将面前喊打喊杀是为了严肃军法,并非与文长有怨,还望文长不要怪罪。他怕你二人无计,特让我来相助。你二人要兵要将皆可与我说,不论是陷阵营还是藤甲军都随你二人调遣,保你二人十日内攻陷敌营便是。”
魏延心中确实有些记恨郭嘉无情,可是此时听南烨一说,心头怨恨全消,拱手道:“军师以军法为重,乃是顾全大局,我岂有怨恨之理?国师好意延受之有愧,还请国师莫要相助,且看我十日破寨。”
南烨明白武人心中自有傲骨,听魏延不用自己相助,便起身告辞道:“既然如此,我便坐等文长喜讯。若有用我相助之时,文长可随时找我,不用客气。”
二将把南烨送走之后,雷铜问魏延道:“我等正无计可施,文长将军因何不让国师相助?”
魏延答道:“若请国师出兵相助如何显出我等本事?无端令众人小觑。”
雷铜皱眉道:“话虽如此,可十日之内无法破营,文长将军岂不要受军法?求助于国师纵然令人耻笑,总好过送了性命。”
魏延笑道:“雷将军多虑了!我魏延岂会因一时意气枉送性命?我等有十日工夫可用,若到第九日还无计破寨,再请国师相助不迟。”
雷铜闻听此言这才安下心来,与魏延一同定计。只不过二人智谋有限,能想出来的计策无非也就是诱敌出战,声东击西等寻常计谋,还要防备关上张鲁领兵而来。一番商议之后,便决定由魏延营前搦战挑衅杨柏,引杨柏斗将,由雷铜防备张鲁。若杨柏出营单挑,魏延便斩将夺营。若杨柏领兵而出,魏延便诈败诱敌到雷铜处,而后二人合力夹击。
杨柏自然不知魏延、雷铜如何定计,他也无需知道。杨柏要做的无非就是守住大营,管你魏延是示敌以弱还是千般辱骂,我只闭营不出。只要你魏延不去攻打阳平关,我便装作没看见。这就叫你有你的千般妙计,我有我的一定之规。
魏延本打算放下香饵钓鳌鱼,没想到却变成了对牛弹琴,演戏给瞎子看,心中郁闷可想而知。一连过了九日,不论魏延如何搦战谩骂,杨柏只是不出。眼看十日期限已到,雷铜便与魏延商议,干脆去找南烨借兵。
南烨的兵马虽强,但攻打营寨总要费些时候。所以魏延、杨柏起了个大早,约定一同去找南烨。这一日大雾迷漫,对面不能相见。雷铜一直走到魏延帐前,才看到魏延。可是魏延似乎没看到他,只是看着漫天大雾出神。
雷铜走近前道:“文长将军,我等莫要耽搁,快去寻国师借兵。”
魏延见雷铜来了哈哈大笑道:“此次不用借兵,只借衣甲便是,我有破敌之计矣!”说罢拉着雷铜去见南烨。
却说杨柏守在寨中日日听魏延在外叫阵,这日见大雾弥天,深恐魏延前来偷营,便命士卒小心戒备。就在杨柏提防之时,便听阳平关方向传来阵阵喊杀之声。杨柏闻声出营望去,只见浓雾迷蒙,十步之外无法见物,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
杨柏心头一惊,暗想:莫非今日魏延不来偷营却去偷关?可他前次偷营尚且不成,偷关又岂会成功?难道这又是魏延诱敌之计?
部将昌奇见杨柏犹豫不决便道:“魏延前去攻关,将军因何不出兵相救?”
杨柏闻言看了一眼昌奇。这昌奇本是杨任部将,之前因为偶感风寒便留在关中,没与杨任出征,后来得知杨任被俘生死不知,便请战前来守营,要为杨任报仇。杨柏对于昌奇的忠心十分赞赏,便解释道:“非是我不去相救,而是凭魏延、雷铜二将根本无法入关。我担忧这又是他们调虎离山之计,等我兵马一出,他们就会来袭我营盘。”
昌奇也有几分计略,对杨柏道:“师君法力通天,若遇魏延、雷铜二将自然不会失了关隘。可就怕南烨趁着大雾全军尽出同去攻关,倘若如此,将军不去相助关隘必失!”
杨柏听罢昌奇所言,顿时冒了一身冷汗。当初张鲁命他出关成掎角之势防的就是南烨。可是后来一直是魏延、雷铜叫阵偷营,杨柏就将注意力放在了二将身上,竟然忽略了南烨大军的存在。此时听昌奇提起,他才发现魏延、雷铜虽无能力攻占阳平关,可是只要南烨全军尽出,自己又没去救援,阳平关便很可能失守。到时候张鲁怪罪下来可不得了。
想到此处杨柏立刻传令道:“快!快整兵马,我等前去救援。”
杨柏话音刚落,便听雾气之中喊杀之声更大,隐约还可听到:“师君赐福,刀枪不入!”的喊声。这让杨柏更急,当即领兵出营,只留昌奇和少量人马守寨。
昌奇留在寨中,心中却惦念杨柏,不时向营外观瞧。可是除了重雾垂空便看不到他物,远处皆是人喊马嘶之声。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杨柏领兵一出营,雾中的喊杀声顿时弱了许多,后来竟渐渐止息。昌奇只当杨柏救兵一到,南烨便退兵了。
又过了片刻,昌奇便听营外马蹄声响,远远观望皆是自家士卒衣甲旗号,只道是杨柏回兵,便命士卒打开营门。
雷铜见杨柏营门大开不由心中偷笑,率领士卒一拥而入。昌奇见势不对刚要反抗,便被雷铜一枪刺于马下,让雷铜夺了营盘。
却说杨柏领兵而出往关前行进,可是走着走着便听喊杀之声渐弱,最后竟全无声息。又往前走了一段,便见浓雾之中影影绰绰有人马走动。杨柏怕是南烨兵马便命士卒列阵,可是待前方兵马走近,杨柏才认出是张鲁旗号。
杨柏见了张鲁心中大奇,急忙上前见礼道:“主公为何在此?莫非南烨兵马已退,主公出关追杀不成?”
张鲁看见杨柏同样奇怪,今日他在关上闻听关下喊杀之声便以为魏延趁着大雾劫营,这才出兵前来接应。此时听杨柏一说,张鲁顿时错愕道:“交州军不是去攻你等营寨?何用我来追杀?”
杨柏闻言大惊道:“不好!我等皆中南烨奸计也!”
张鲁就算杨柏不说也反应过来,忙与杨柏合兵一处回马赶往阳平关,至于杨柏的营盘却是顾不得了。
二人领兵还没到关前,便见前方撞出一彪人马。杨柏刚要上前交战,便听雾中人喊道:“前方可是主公人马?”
张鲁一听声音便知是阎圃,急忙领兵上前。只见阎圃、杨松两个谋士发髻散乱,满面尘土,慌里慌张,早就没了平日高人风范。张鲁大惊失色道:“你等不在关上把守,怎么到了此处?”
杨松见了张鲁如同见了亲人一般,哭诉道:“主公出兵不久,雾中喊杀声便止。而后关下便来了一队人马,皆穿我军衣甲,打我军旗号,说是主公已然击溃敌军,后队改前队回关。我等不疑放进关来,方知是敌将魏延诈关。结果被魏延夺了关城。我等趁着雾色才领残兵逃过一难。”
张鲁这下也慌了手脚,忙问道:“阳平关已失,我等该如何是好?”
杨柏道:“何不趁魏延进关立足未稳之际杀回关去?”
阎圃也道:“我观魏延兵马不多,此计可行。”
张鲁听麾下一文一武都如此说,便领兵而还到了关前,此时魏延早已占据了阳平关。原来魏延之计便是向南烨借来了之前缴获的张卫士卒衣甲,与雷铜一起装扮起来。他们二人领兵乔装之后,便选在阳平关与杨柏营寨之间假意厮杀,并遣细作分兵往关前、寨前探查。若是探得张鲁出关,二人便从小路偷关,若是探得杨柏出营,二人就从小路偷营,若是张鲁、杨柏齐出,两人就分兵偷关、偷营。
魏延在关城之上一看关下张鲁、杨柏一同领兵而来,便知雷铜也已得手,不由哈哈大笑道:“此关已然被我所得,你等何不早降?”
第五十五回 南烨平定汉中地 三分鼎立多国师(5)
张鲁仰望关上魏延扬威耀武,气得差点从马上跌下来。他领兵出城是去接应杨柏,也没带攻城器械。此时想要快速夺关,就只能破坏关门,至于打造器械攻上关墙就不用想了。于是张鲁下令士卒各寻一捆柴草,堆在门前放火。
魏延在关上岂能坐视张鲁放火?命令士卒开弓放箭。张鲁士卒还没跑到城边,便被弓弩射杀,一个个倒在冲锋放火的路上。
若说张鲁士卒还真是悍不畏死,纵然天上箭如雨落,可还是有一部分士卒头顶木盾,冲到了关墙之下点起火来。
魏延见关下烟起并不惊慌,下令士卒道:“倒水灭火!”
关上士卒得令之后纷纷抬来铜盆、柴锅等盛水之物便往下倒。紧接着便听城下一阵鬼哭狼嚎。原来这些士卒倒下去的并非凉水,而是滚烫的开水,既能灭火,又能杀敌。城下那些没被弓箭射死的张鲁士卒一个个被烫的劈开肉烂,却还不会马上死去,全都抱着头脸满地打滚,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听着就感觉痛彻心腑。
张鲁也知道这种没有器械的攻城战就是用人命来填,可是若不趁着此时关上兵少夺关的话,等南烨大军一到前后夹击,自己就可能兵败身死。因此张鲁鼓舞士卒道:“关上沸水有限,快快趁此机会放火夺关。纵然此战身死,我也会禀明天君,令你等魂归天庭,上天为官。”
旁人不会听信张鲁这番说辞,可是五斗米教的狂信徒却是深信不疑,于是又有一批士卒一手抱着柴草,一手举着盾牌冲向关前。
魏延当然不信什么天庭、天官之说,可是张鲁有一点却说得没错,就是关上沸水确实有限。魏延入关还没多久,只来得及烧开少许热水,这倒不是魏延未卜先知防备张鲁放火,而是因为滚木、礌石和开水、滚油本就是城防利器。魏延入关之后自然考虑守关,他不能火上浇油,当然是用沸水灭火,一举两得。
沸水是没有了,不过并不代表魏延无法灭火。当张鲁的第二批士卒冲过箭雨开始放火的时候,头上便浇下无数盆冷水,刚点燃的柴草又被熄灭。只是这次张鲁士卒没有伤亡罢了。可是紧接着关上又扔下来数不清的滚木、礌石,将张鲁第二批攻关士卒连同刚才第一批惨叫未死的士卒一同埋葬。
眼看一个个忠心的士卒死去,张鲁也是心如刀割。不过最令他难过的就是纵然心痛也还要攻关,否则无路可退。就当他强忍心痛准备派出第三批士卒的时候,便听身后浓雾中飘来一阵战歌。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闻天下,响金鼓,天道残缺匹夫补。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张鲁等人闻声色变,他们都知道这是南烨的交州军到了。张鲁忙问众将道:“南烨兵马已至,我等该如何是好?”
阎圃道:“山边有一小路可通关后,只是崎岖难行,车马不能通过。”
张鲁此时也顾不得车马辎重了,忙命阎圃带路,由小路而逃。等南烨领大队人马来到关前,却遍寻不见张鲁,便问城上魏延道:“文长可知张鲁去向?”
魏延摇头道:“雾气太重,不知所踪。”
这片大雾虽然能阻隔视线,却挡不住南烨技能。寻星、显星技能一放,尚未走远的张鲁人马便出现在南烨脑海之中。南烨朝着雾中一指道:“张鲁就在前方,随我杀敌!”
张鲁本以为借着雾大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南烨大军随后赶来。两军混战一场,张鲁大败,十成人马折了九成,多亏一群鬼卒、祭酒拼死垫后,才让张鲁从小路得脱,逃回南郑。
南烨得胜而回,与众将入关庆功,重赏魏延、雷铜。魏延愧而不受。南烨便道:“有功当赏,有过当罚。文长此战能得杨柏营寨已补先前之过,此赏只为夺得阳平关之功。”魏延听南烨如此一说方才领赏谢恩。
众将士在关中休整一番之后继续进兵南郑下寨。这南郑本是汉中郡治所,张鲁得汉中后改汉中郡为汉宁郡,治所依然设于南郑。其重要性就相当于刘璋的成都,曹操的许昌。
张鲁见南烨兵临城下便与众将商议对策。杨松胆小贪财,已然被打的胆寒,便劝张鲁道:“南烨国师势大,不如开门投降。”
阎圃道:“主公万万不可!南烨在交州奉行科学大道,岂能容主公教化万民?”
张鲁听阎圃一说顿时醒悟,他是双重身份,除了一方诸侯之外,还是一教之主。假如是投降其他诸侯,张鲁还有自信保住教主地位,照样受信徒供奉吃香喝辣。可是投降南烨的话,不但诸侯地位难保,恐怕这教主地位也保不住。宗教斗争有时可比政治斗争还要残酷。
绝了投降的念头之后,张鲁便开始调集人马守城。别看经过葭萌关、阳平关两战,张鲁损失了数万人马,可这南郑毕竟是张鲁老巢,城中还有三万精兵。另外南郑百姓十有**是五斗米教信徒,不管是真信也好,假信也罢,这些百姓都不敢违抗张鲁命令。随着张鲁一声令下,竟然发动了十万信徒协助守城,几乎城中所有青壮都上了城头。
当南烨看到城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便是一惊。从装束上南烨就能看出城头那些搬运滚木、礌石备战的青壮都是城中百姓,而不是张鲁士卒。这个发现非但没让南烨感觉轻松,反而让他觉得棘手。两军交锋和屠杀百姓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典韦、魏延等将对于南烨的顾忌并不理解,在他们看来凡是与南烨作对的就是敌人,既然那些百姓自愿上城协助张鲁,就等于是做出了与南烨交战的选择,也就应该做好在战场上牺牲的准备。
郭嘉、赵云等人倒是十分理解南烨不愿杀伤百姓的心情。名声好坏且放在一边不谈。单从利益上来说,张鲁一败这些百姓便会成为南烨治下百姓,南烨自然不忍心杀害。
新投南烨的张任、严颜等将并不像郭嘉、赵云那样了解南烨。他们只是佩服南烨仁慈,感觉自己遇到了明主。
第五十五回 南烨平定汉中地 三分鼎立多国师(6)
既然不能强攻南郑杀伤百姓,南烨便决定用计取之。可是究竟如何用计,南烨却心中没底,只能命众将集思广益。
张松道:“国师欲取此城,我看还要落在杨松身上。”
南烨知道杨松是个贪财小人,可是小人不代表没有原则。比如杨松的原则便是收钱办事,收了钱不办事这种没底线的事杨松还从没做过,因此也一直没有让南烨失望。不过南烨不敢肯定出卖张鲁这种卖主求荣的事会不会碰触到杨松这个小人的道德底线,更不知道张鲁在杨松心中价值几何。
思考片刻之后,南烨发现在场最了解杨松的还是在汉中住过一段日子的张松。于是问道“子乔有几分把握说服杨松来投?”
张松微微一笑道:“那便看国师肯用多少金银了?”
南烨听张松一开口就明白了杨松为人。看来这是一个只要有钱连爹妈都敢卖的主儿,而南烨最不缺的就是钱。南烨哈哈大笑道:“他要多少我便给他多少。”
张松对于南烨的财大气粗早有耳闻,可就算南烨有钱,怎么带进城去贿赂杨松还是个问题。钱票、交子虽然方便,可是汉中没有钱庄无法兑换。直接携带黄金千两,那不是摆明了要去行贿?张松想了一番试探南烨道:“贿赂杨松也不必太多金银,只要一件宝物即可,就怕国师不肯割爱。”
南烨奇怪问道:“不知子乔所言是何宝物?”
张松道:“我听闻刘璋宝库之中有一件黄金掩心甲,便是张鲁也觊觎多年。若有此铠,必能说杨松来投。”
南烨听张松一说还真有印象,因为这件黄金铠甲还是一件可以卡化的宝物,给南烨增加了两颗将星。不过黄金质地又重又软,这件金甲穿在身上除了亮晶晶的好看之外并无一点实用价值,所以南烨吸星之后就放回了府库。
黄金甲这种华而不实的物品南烨还真没什么舍不得,当时便道:“别说区区一件金甲,便是十件金甲能换城中百姓不死也是值得,我这就命人赶往成都去取。”
众将见南烨国师重视百姓胜过宝物,心中不由敬服。郭嘉出言道:“国师命人取宝还需几日工夫,我等不妨暂且退兵,令城中松懈,待宝物取来正可命人混入城中。”
南烨从郭嘉之言退兵阳平关,并命士卒砍树伐木打造器械,用以迷惑张鲁。城中张鲁闻听南烨退兵当时大喜。命人打探之后方知南烨是回阳平关打造攻城器械,这让他又不由忧虑起来。
张鲁对众将道:“南烨见我城中军民一体,不敢强攻,现已退回阳平关打造器械。待其器械造好再至,难免一场血战,不知诸公有何妙计破敌?”
阎圃笑道:“南烨此举何其愚也!他能打造攻城器械,我等亦可打造守城器械以应之。主公还可趁此良机训练城中百姓,待南烨再来,此城只会更难攻打。”
张鲁闻计大喜,他之前征召百姓匆忙守城,这些百姓手无寸铁又没经过训练,尽管人多势众却没有什么战斗力。如今南烨一退,张鲁正好有机会训练百姓,配发兵器。虽说不能在短时间内训练成精兵,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经过训练的民兵总比两眼一抹黑的百姓要强的多。
张鲁依计而行,命麾下唯一的武将杨柏负责训练民兵,阎圃、杨松二人负责领人出城伐木,打造守城器械。
数日之后,孟达从成都给南烨送来了黄金铠甲还运送了一批金珠宝物供南烨使用。南烨问张松道:“何人可以为使去说杨松?”
张松本想自己前去,可是他身材矮小,又是文士,一穿上那件黄金铠甲便走不动了,所以只能作罢。他对南烨道:“国师可遣一相貌平常,能言善辩的军士,扮作出城伐木的士卒、百姓混入城中,去说杨松。”
南烨环顾众将,若说相貌平常当属高顺,可惜高顺在众将之中话最少,与能言善辩根本不沾边,而且身上一股军人刚毅气质难以遮掩。至于典韦、赵云等人更不用想,都是极其惹眼的人物。
就在南烨不知要派何人的时候,一将出言道:“国师何必为难?末将前去便是。”
南烨一看此人顿时大喜,原来说话之人正是张白骑。作为大忽悠张角的弟子,张白骑的口才自不必说,而他的长相虽也算得上英俊帅气,但却不是赵云、周瑜那样的极品妖孽,到不了人见人爱回头率百分百的地步,正好执行任务。
张白骑得令之后内穿金甲,外罩百姓衣装,也不骑马,步行来到南郑城下,混入伐木百姓的队伍。张白骑随张角所习的太平道与张鲁的五斗米道同为道教分支,亦有相通之处,所以张白骑混入百姓信徒之间毫不起眼,还能与那些信徒聊上两句。城中伐木的士卒、百姓谁也没能看出他是细作。
等到天色渐晚,张白骑便与出城伐木的百姓一同回到城中,直投杨松府邸。杨松在张鲁麾下权势不小,他的府邸倒也好找,关键是杨松并非寻常百姓可见。
张白骑来到杨松府外,便见门前戒备森严,四个守卫分立府门两侧。张白骑脑筋一动便有了主意,大大方方走上前去,向守门侍卫行了一礼道:“我乃张公门客,特来求见杨公有要事相报。”
四个侍卫见张白骑穿着虽然平常却谈吐不凡面容清秀便信了三分,其中为首的侍卫问道:“你所言张公是何人?”
张白骑答道:“张公便是益州张松,张子乔,与杨公乃是至交好友。”
张松曾在杨松府上住了多日,门前侍卫倒是知道此人。可还是盘问道:“你言是张公门下可有名刺凭证?”
张白骑是随口乱编的身份,哪里来的凭证?不过张白骑却不着急,而是上前一步从怀里取出一个金锭塞到侍卫手里悄声道:“事有机密,这便是凭证。”
那侍卫一见金锭两眼放光,顿时信了十分,因为张松住在杨府之时也是挥金如土,出手阔绰。张白骑见面就送金子的做法倒是与张松来时的行事风格暗合。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这侍卫也与杨松行事风格一般,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当时收起金子道:“兄弟还请稍后,我这就去禀报家主。”
张白骑一听侍卫称呼都变了,就知此事成矣,在门外静等消息。
杨松在府中一听张松门客来投便是一惊。张松自从葭萌关一战便失去了消息,杨松推测张松已经和张卫、杨昂、杨任三将一同被南烨俘虏。此时来了个自称张松门客的人物,杨松怎能不惊?他不禁猜想此人到底是从益州来还是从南烨营中来。
侍卫见家主沉吟不语,还以为家主不想见门外之人,可是他按了按怀中沉甸甸的金锭又觉得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于是出言问道:“小人是否需将门外之人请进来?”他这话问的极有水平,若是张白骑没给钱的话,他就会问:“小人是否需将门外之人赶走?”
杨松倒是没注意侍卫的小心眼,他觉得与张松交往一场,又收了张松不少好处,如今总不能因为张松可能被南烨俘虏,就对其门下视而不见。于是对侍卫道:“将来人请进来吧。”
侍卫闻言大喜,这回金子算是稳稳落在怀中受之无愧了,忙到门外将张白骑请入府中。一边引路还一边与张白骑表功,这让张白骑觉得这贪财小人也有可爱之处,倒还知道尽心尽力。
张白骑随着侍卫七拐八拐来到府中,只觉得杨松府邸富丽堂皇华美异常,由此便可知道杨松贪了多少财物。待见到杨松,张白骑抢先行礼。
杨松对于一个门客也不在乎,摆了摆手道:“你家主人一向可好?遣你前来又有何事?”
张白骑左右看了一眼小心道:“回禀杨公,我家主人先前被南烨国师所擒,此次是有机密要事相告,还请杨公屏退左右。”
杨松听张白骑所言与自己猜测不谋而合,心中再无疑惑。他猜张白骑前来无非就是两件事,不是求自己搭救被俘的张松,就是张松还要与自己合谋破南烨。不论是哪一件,张松肯定都会给出好处,这才是令杨松心动的地方。于是杨松命左右随从退下道:“此间已无外人,你且讲来。”
张白骑见左右无人便开始宽衣解带,这可把杨松吓了一跳,慌张问道:“你……你这是何意?”
张白骑露出衣下金甲笑道:“不瞒杨公,我是受光华国师所差前来献礼。国师久闻杨公大名,特送金甲为信,与杨公商议大事。”
杨松一看张白骑身上金甲,眼睛顿时直了,先不问南烨所为何事,而是问道:“此甲可是刘璋所藏那副金掩心甲?”
张白骑一看杨松这副摸样根本无法议事,便将金甲脱下奉上道:“正是刘璋所造金甲。国师以此宝送与杨公,便是表达诚意。”
杨松接过金甲爱不释手心中大喜,这才细问南烨有何事相托。张白骑将南烨所托一一道来之后,杨松点头道:“还请张将军回禀国师,但请放心。我自有良策报答。”
第五十五回 南烨平定汉中地 三分鼎立多国师(7)
张白骑买通杨松之后回报南烨,让南烨进兵,杨松自为内应。南烨得了消息便再次引兵到了南郑城下。
此次南烨亲到城下叫阵道:“张鲁无道,蛊惑百姓,令万民陷于战火,真十恶不赦之徒。你自称师君应知天数盈虚。我顺天意而来,你便该开城纳降方合天理。鼓动百姓守城如同以卵击石。劝你早早开城投降,莫要逆天行事。”
张鲁一听南烨上来就给自己扣了一顶逆天而行的帽子当真气得不轻,手扶城墙高声道:“南烨,你官至州牧,爵已封王,不思保境安民,却自持兵多将广侵我田土,还敢说顺应天意?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若天意在你,万民百姓又岂会助我?”
南烨笑道:“张鲁,我本与你并无仇怨,也曾与你结盟为友。是你撕毁盟约驱逐镖师封闭镖局,这才断了两家之好。此次亦是你觊觎我益州,发兵攻打葭萌关,我才领兵而来。你若以治下百姓论得道多寡,那助你者不过一城一地之百姓,助我者乃天下万民。天意在谁不论自明。”
当初郭嘉用计收买杨松说服张鲁发兵攻打南烨,就是为了让南烨得到进攻张鲁的借口。如今南烨出兵有名,一番话说的张鲁瞠目结舌无可辩驳。关键是南烨身后有典韦、周仓两个扩音器,城头士卒、百姓也都听到了南烨之言,不由议论纷纷。
张鲁见南烨故意打击自己军心士气,当时大怒道:“南烨,你要战便战,若能胜我,再言天意在你。”
南烨见张鲁恼羞成怒心中大喜,对张鲁道:“我要胜你便如探囊取物一般。只是我不忍杀伤城头无辜百姓,这才不曾攻城。你若有胆便出城与我一战,或是斗将,或是斗兵,或是斗法,全凭你一言而决。你可敢来战我?”
张鲁闻言便欲出战,斗将张鲁自知不敌,斗法张鲁自问也不是南烨对手,谁让南烨曾有与张角斗法取胜的记录,可是斗兵张鲁却是不怕。就像南烨有法师亲卫一样,张鲁麾下也有一支亲军,比法师亲卫人数更多。这些张鲁亲军都是从他麾下孔武有力的鬼卒中挑选出来,而且个个都是狂信徒,选入亲军之后便被晋升为祭酒,号称“祭酒军”,最是悍不畏死。
阎圃看张鲁有出战之意,便劝说道:“南烨所用是激将诱敌之计,主公不可轻出,当以坚守为上。”
杨松此时出言道:“主公今若不出,民心不在,军心低落,坐而待毙矣。主公当率祭酒军,亲与南烨决一死战。只要兵力相当,南烨断无胜理。”
阎圃闻言急道:“主公万金之躯不可涉险,若有万一,后悔无及。”
杨松道:“某愿领百姓守城,主公可令某弟杨柏引大军一同出城压阵,纵有万一,主公再回城坚守不迟。再者此战主公可激南烨出阵,却不许其用一将,正是擒拿南烨良机。”
南烨仰望城头张鲁三人议论,心中不由暗笑,深感自己一副金甲没有白送。南烨一边等着张鲁做决定,一边趁机存星、取星,免得大战一起死伤无数,没机会开启将星录。
将星录:张鲁,字公祺,沛国丰县人。东汉末年割据汉中一带的军阀,据传是西汉留侯张良的十世孙,天师道(五斗米道)教祖张陵之孙。张鲁为五斗米道的第三代天师,自称“师君”。雄据汉中近三十年,后投降曹操,官拜镇南将军,封阆中侯,食邑万户。建安二十一年,张鲁去世,谥号原。元武宗至大元年,追封张鲁为“正一系师太清昭化广德真君”。魅力89。
将星录:阎圃,巴西安汉人。张鲁手下第一谋臣,张鲁割据汉中后以阎圃为功曹。后随张鲁一同投降曹操。智力82。
将星录:杨松,张鲁帐下谋士,极贪钱财。马超与其弟杨柏不和,兄弟二人商议图谋马超。此时刘备用金银结好杨松陷害马超,致使马超投降刘备。曹操征汉中时,杨松收其金银,先害庞德使之投曹,后又为曹操内应助曹操破城。因卖主求荣,曹操命斩之于市曹示众。
将星录:杨柏,张鲁麾下武将,杨松之弟。马超投奔张鲁时,张鲁欲将女儿许配马超,杨柏力言不可,自此与马超有隙。后来马超因为杨松的陷害决定投降刘备,在此之前杀死了杨柏。
就在南烨存星、取星之时,城上张鲁也做出了决定,高声对南烨喊话道:“国师能以城中百姓为念,我亦不忍万民卷入战火。用民守城乃是城中兵少,不得已而为之。国师若能应我所求,我愿率兵出城与国师公平一战。”
南烨听张鲁愿意出战,便知杨松已然说服了张鲁,便问道:“敢问公祺有何所求?”
张鲁道:“国师兵多将广,斗兵、斗将我绝非敌手,便与国师斗法,不知国师敢与不敢?”
南烨一身技能最擅长的就是斗法,吕布、白罴、白象、兀突骨,随便召出一样就能玩死张鲁,当时欣然应允道:“斗法之意甚妙,只是不知要如何相斗?”
张鲁道:“国师与我各领一千步卒出战,皆不用武将。上阵之后你我各展法术,施符也罢,请神亦可,令士卒更强,而后阵上拼杀。国师若胜,我便开城而降。若我得胜,国师便要退兵,永不进我汉宁。”
南烨一听张鲁所言,便知他名为斗法,实为斗兵。之所以张鲁不说斗兵,就是因为交州军普遍比张鲁士卒精锐。假如双方全军尽出,张鲁同样不是对手,只能用斗法为名限定士卒数量。
张鲁有精兵,南烨同样有精兵,只要张鲁肯出城,南烨根本不在乎他的这些小伎俩。不过南烨不能给张鲁太过痛快的感觉,免得他心中生疑,便冷笑道:“兵马不能尽出,武将不可用一人,公祺这是要我自缚手脚与你相斗啊!”
张鲁听南烨出言讽刺,面色也是一红,他就是想用自己的优势兵力与南烨交战,否则他也不敢出兵。见南烨有退缩之意,张鲁反而觉得自己胜算更大,便激将道:“国师若不敢与我斗法,那便早早认输退兵,免得在此徒耗粮草。”
南烨假装怒道:“谁言我不敢斗法?今日已晚,明日一早,我等便在此一决胜负!”
第五十五回 南烨平定汉中地 三分鼎立多国师(8)
南烨与张鲁约定阵前斗法之后,便各自收兵回去准备。张鲁的一千祭酒军勇则勇矣,可是骑术、武技并非所长,他们的优势在于嗜血彪悍,不畏死亡。所以张鲁才与南烨约定步卒争锋。而南烨麾下也正好有一支步战无敌的千人队伍,便是陷阵营。这场斗法大战,注定要在两支特种兵之间展开。
古代军队在作战中伤亡超过十分之一就极易出现溃败的情况,能死伤三分之一不崩溃就算是铁军了,所谓全军覆没往往是在战败后遭到胜方屠杀才有的情况。
张鲁的祭酒军之所以强,就强在这些祭酒都是五斗米教的狂信徒,只要张鲁一声令下,他们就算出现半数以上的伤亡都不会溃败。这也正是张鲁信心的来源。
高顺的陷阵营死伤多少会出现溃败?这个问题就算南烨也给不出答案。自从高顺跟随南烨,陷阵营就百战百胜,根本没机会出现重大伤亡,更没出现过溃败的情况。也许明日一战正是考验陷阵营的时候。
张鲁回到城中立刻召集一千祭酒军开坛做法。众军士就见张鲁身穿道袍,披发仗剑,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请遍诸天神灵。而后张鲁命人备下烈酒千盏,烧符化灰于酒盏之中,对众军士道:“此酒之中有历代天师与诸神法力,你等饮之便可刀枪不入,来日一战必可克敌制胜!”
祭酒军对张鲁所言深信不疑,端起酒盏双目放光,就仿佛酒盏之中不是沾灰水酒,而是瑶池仙露,琼浆玉液一般。一众士卒高呼道:“师君赐福!刀枪不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念罢之后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张鲁待众士卒饮下符酒,又取出一叠符纸,依次发给众士卒甲,命他们贴身带好。而后道:“此乃护体符箓,可令你等水火不侵,魂灵不灭。明日一战若胜,我当上奏天君,保你等为天兵,有功者可为天将。”
祭酒军一听可为天兵天将,心中更加激动,一个个谢过张鲁厚赐,将符箓当成了传家之宝贴身收好,就盼着明日阵上杀敌立功。
张鲁见祭酒军士气高昂,便知自己这番动员有效,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心疼。他所心疼的不是那些符箓,而是众士卒喝下去的酒水。在那些酒水之中,融入了张鲁炼制的丹药,这些丹药的作用不是令人刀枪不入,而是可令人神经麻痹无惧疼痛,与止痛药的作用相似,明日正好发挥药效。
张鲁能让无数信徒信奉并非全靠忽悠,至少他看病炼药的本事就不比张角差。对于祭酒军他也是下足了本钱,精神上洗脑控制令其悍不畏死,**上给予药物令其无视疼痛,装备上也都是精铁铠甲,足矣抵挡寻常刀锋箭矢。祭酒军将药物、铠甲的功劳都归结于张鲁的道法,也就难怪他们对刀枪不入之事深信不疑。
南烨回营之后同样做足了准备,有杨松为内应,南烨早知道张鲁有一支祭酒军。对于这支军队刀枪不入的说法南烨是不信的,不过他知道这支军队肯定有过人之处,不是寻常士卒可比,否则张鲁也就不会如此自信。
陷阵营的装备本就是交州军中最好的,可是南烨还不放心,从藤甲军中调来一千副藤甲命士卒穿戴起来。由于乌戈国人种高大,南烨麾下少有能穿戴藤甲者。于是南烨便命科学院改良了一批藤甲,令这些宽大的藤甲可以外罩于普通甲胄之上形成一层外甲,而且方便脱卸,即便遇到火攻,士卒也可卸甲脱身。
藤甲的优点就是轻,所以陷阵营的士卒就算套上两层甲也不会影响行动。如此一来本就装备精良的陷阵营防御更是牢固。
在进攻武器方面,南烨没什么好换的。远战强弩,近战钢刀,防御铁盾,这已然成为了陷阵营的标配,贸然更换不但不会提升战力,反而会令战力下降。
一夜工夫转瞬即逝,次日天明两军在南郑城下摆开阵势。北面是张鲁军阵,一千祭酒军列阵在前,双手尽持戈矛,即可应对步卒又可应对骑军。至于盾牌他们是不屑去拿的,已然刀枪不入还要盾牌何用?这些祭酒军心中所想仅仅是如何冲上前去,杀死敌人而已。
在一千祭酒军之后是手持宝剑,身披道袍,内衬软甲的张鲁。此时的张鲁不像是个上阵打仗的将军,倒像是个下凡的仙人。尤其是他胯下的那匹斑马,最是与众不同。这斑马可不是非洲斑马,而是一匹身图五彩,背披锦绣的斑纹马。若是不知情者从远处一看,还真会以为这匹马是什么仙界异兽。
张鲁身后是杨柏率领的三万压阵大军,再往后便是城墙。杨松、阎圃和十万百姓、民夫便在城头观阵助威。
在张鲁对面便是南烨军阵,一千陷阵营手持刀盾,背挎强弩,身穿藤甲整齐而立。这些陷阵营士卒的表情淡然肃穆与对面怒目切齿的祭酒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眼前一触即发的大战与他们毫无关系一样。这种身处战场的淡然神情倒是与他们的主帅高顺别无二致。
陷阵营之后便是南烨,此时南烨手持倚天剑,身穿紫金麒麟铠,胯下骑着一头金甲白罴。南烨顶盔掼甲的样子与寻常将军没什么不同,身披鎏金甲的白罴也没有过多纹饰。可就是这身装扮,这头坐骑,让南烨看起来比张鲁更像神仙。假如说张鲁仙风道骨的样子像是私自下凡的散仙,那南烨就好像位列仙班统领天兵的天将一般,正要擒拿张鲁这个偷下凡间的仙人。
往南烨的身后看,自然是赵云、典韦、马云騄等将,数万交州军排列在众将之后给南烨站脚助威。
两军虽已列阵完毕,可是却相隔甚远,足有两箭之地,因为双方都不敢在对方大军眼皮底下列阵。南烨、张鲁同时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们想要互相沟通宣布开战已经不可能了。
按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正可谓击鼓而进,鸣金而退,只要双方一齐击鼓命士卒冲杀就可以了。关键是谁先击鼓是个大学问。先击鼓者必然要先冲锋,两箭之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先冲锋的士卒必然先消耗体力。体力消耗还只是次要问题,主要问题是先冲锋的一方就会接近对方营盘,万一对方反悔,背后大军一拥而上可就要命了。
南烨、张鲁自然都希望对方先击鼓冲锋,结果就是阵势摆开之后两军开始对峙,哪方都不抢攻。面对这种情况,南烨微微一笑下令道:“向前推进五十步,齐步走!”
陷阵营虽然是高顺一手训练,可也融入了南烨的练兵方法,对于南烨下达的号令,陷阵营士卒当然能完美执行,迈着整齐的步子开始前进。
张鲁一见陷阵营动了,顿时紧张起来,还以为南烨要发起冲锋,急忙令祭酒军做好迎战准备。可是这边祭酒军刚将戈矛摆好,陷阵营就停下了脚步。这种行为弄得张鲁一头雾水。
古代军队不像现代军队会训练军姿、队列,更没有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的区分。所以张鲁就算同样下令士卒前进五十步,祭酒军也走不齐,只会令阵型散乱,于是张鲁干脆以不变应万变,还是按兵不动,只等着南烨士卒率先冲锋。
南烨见张鲁不动便继续下令道:“继续向前五十步,齐步走!”
“咔~咔~咔……”陷阵营齐刷刷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就如同阅兵式上的方阵。如此整齐的阵容对于南烨的交州军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可是在张鲁士卒和城上百姓眼中却非同小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整齐的军容,不由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你说师君能赢吗?”百姓的议论传到了阎圃的耳朵里,令他眉头一皱。说实话,他自己也有这个担心,而且他还觉得南烨的举动并不寻常,似乎隐藏着什么陷阱,可是一时他又想不出来。
“向前五十步!”“继续前进!”“齐步走!”南烨接连下令,陷阵营步步推进,很快便将两军距离缩短了一半。两军此时相距只有一箭之地了,南烨也停下不走了。
张鲁的瞳孔微微一缩,他自然看出南烨已然领兵到了两军阵中。假如双方刚才同时冲锋的话,那么南烨所在的位置就该是双方交战的位置。换句话说,南烨已经提起到达了战场,就算南烨此时不再前进,谁也不能责怪南烨畏缩不前,只会说张鲁胆小不敢交战。无形之中张鲁已然失去了先机。
南烨步步逼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下一步就是该逼迫张鲁冲锋了。南烨突然大声问陷阵营的士卒道:“你等还记得平日的训练吗?”
“记得!”陷阵营的士卒齐声答道。这一声吼,城上城下皆能听到。不过众人听不到南烨问的什么,自然不知道陷阵营士卒为什么如此回答,结果张鲁又是满头雾水。
南烨此时微笑喊道:“一二三四五!”
第五十五回 南烨平定汉中地 三分鼎立多国师(9)
“一二三四五?”陷阵营士卒听到南烨一喊号子都笑了起来。因为这并非什么暗号,而是平日训练时拉歌喊的口号。众士卒十分配合的一同吼道:“我等等的好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南烨继续道。
“我等等的好着急!”众士卒又是齐声呐喊,这一声比刚才还齐,还洪亮。
张鲁听到陷阵营的喊声脸都绿了,他知道这是南烨在叫阵逼他冲锋。率先走到阵中的陷阵营也确实有这个叫阵的资格。再看祭酒军的士卒,此时也都咬牙回头望向张鲁,似乎在期待他下令冲锋一般。
冲还是不冲?这是个问题。冲,意味着被南烨牵着鼻子走丧失了先机。而不冲,则意味着军心士气大受打击。总之不论如何抉择,张鲁都已经失了先手。
张鲁倒也果断,左右已经失了先手,那就不要错上加错,干脆依旧按兵不动。他对众士卒道:“此乃南烨诱敌之计!我等不动,看他能奈我何?”
在张鲁看来,自己若动就中了南烨计策,只有自己不动才能打乱南烨步调,逼迫南烨继续向前。如此一来己方虽然士气受损,可是还能占到地利扳回一合。
南烨见张鲁依然不动也不心急,而是下令道:“三段击,准备!”
陷阵营装备齐全,远近战皆可的优势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他们听到南烨命令之后迅速将刀盾插在地上,从背后摘下强弩排成了三排,瞄准了祭酒军。
面对陷阵营的弩阵张鲁并不十分惊慌,因为两军相隔的距离还有一箭之地。所谓一箭地自然是指弓箭射程的距离,大概有二三百米。张鲁自认为身在弓弩有效射程之外,当然不会惊慌,可他不知道陷阵营配备的强弩经过交州科学院改良之后,有效射程已经接近四百米。
南烨对于活靶子当然不会客气,大喝一声:“放!”
陷阵营士卒扣动机括,“飕~飕~”的破风之声不停响起,一支支弩矢如同风中的精灵向祭酒军飞去。
“扑哧~”一枚弩矢幸运的命中目标,刺入了一名祭酒军的胸膛。那名祭酒军在张鲁丹药的作用之下并不感觉十分痛苦,只是觉得胸前一阵刺痛。当他低头看时,鲜血已然染红了衣甲。
药物可以令祭酒军失去痛觉,却阻止不了生命的流逝,中箭的祭酒军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血液、力量、生命都在远离自己,而胸前的痛楚也越发明显起来。
“我不是刀枪不入吗?”一个念头闪过之后,心脏中箭的祭酒军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再也无法思考他心中的疑惑。
这名死去的祭酒军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不幸之处在于他要害中箭一击致命,幸运的是他死的十分痛快,没有受到精神和**的双重折磨。其他的祭酒军就没有他这份幸运了,一箭地的距离不可能令每一名陷阵营士卒都射中对手要害,较远的距离也让祭酒军有了闪避和防御的机会。所以大多数中箭的祭酒军都没有伤在要害,而是被射中了大腿、臂膀、腰腹等部位。
一个普通人假如腹部中箭肠穿肚烂,就算不死恐怕也要疼得满地打滚,无法再行动了。可是祭酒军在丹药的刺激下却可以忍受这种疼痛继续行动直至死亡。这恐怕是比一击致命还要痛苦和残忍的死法了。
“快击鼓!冲上去!给我杀!”张鲁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强弩的可怕。这种可以用来射杀骑兵战马的远程兵器就算是祭酒军的精铁铠甲也抵挡不住。张鲁重金打造的甲胄面对交州强弩和一张纸也没什么区别。
当张鲁发现自己的精兵成了箭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下令冲上去。继续等待不但会让陷阵营收割更多的生命,还会令祭酒军陷入恐慌。陆续倒下的士卒会让活着的士卒对刀枪不入的说法产生质疑,从而动摇他们的信仰和对自己的忠诚。选择冲上去不但可以缩短双方距离使强弩失去作用,还可以让士卒的注意力集中在对手身上,而不是失去信念。至于冲锋是否会丧失地利,张鲁已经无暇考虑了。
早就迫不及待的祭酒军听到张鲁的军令和战鼓声响的时候顿时齐齐发出一声怒吼:“师君赐福!刀枪不入!杀!”
祭酒军一边嘶吼一边狂奔了起来,没有行伍,没有队列,没有阵型。祭酒军就如同一群奔跑在原野上的野兽,要凭着本能和勇气去战斗。
不得不承认,红着眼睛冲锋的祭酒军确实很有气势,就连久经战阵的南烨也不由瞳孔一缩。恐怕任何人看到一群身上插着弩矢留着鲜血,却依然跑动如飞,高呼喊杀的疯子都会心惊肉跳。这情景让南烨产生了一种怪诞的感觉,似乎自己面对的不是一群活人,而是一群只有爆头才会倒地的丧尸一般。
不过祭酒军终究不是丧尸,他们的弱点也不是只有头部。心脏等要害中箭他们会死,腿部中箭他们也会倒地,失血过多同样会让他们死在冲锋的路上。与丧尸相比,祭酒军要好对付的多了,在陷阵营箭雨的洗礼之下,已经有近三分之一的祭酒军倒在了冲锋的路上,而陷阵营士卒的神情依然冷漠淡然。南烨怀疑他们就算遇到真的丧尸都不会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
祭酒军不愧是张鲁洗脑的精锐,即便已有三分之一的袍泽死在了进攻路上,剩下的祭酒军依然坚信自己是无敌的。他们眼中盯着的不是那些倒在地上的袍泽,而是那些身中数箭却依然活蹦乱跳的袍泽。这些中箭不死也不呼痛者,让祭酒军相信自己是刀枪不入的。至于那些倒在地上的人,祭酒军士卒相信他们休息片刻就会再次起身加入冲锋的队伍。
眼看祭酒军冲过数轮箭雨到了眼前,南烨高声下令道:“收弩!盾墙!”
陷阵营士卒闻声而动,背起强弩,拔刀取盾,紧紧的将阵型收缩在一起。一道铁盾组成的墙壁瞬间成形,这才是陷阵营冲锋陷阵的绝技,就算是铁骑冲锋,也别想轻易冲垮这道盾墙。
第五十五回 南烨平定汉中地 三分鼎立多国师(10
“叮~哐~”祭酒军的兵器与陷阵营的铁盾相撞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戈矛冲击在铁盾之上,擦出了一道道耀眼的火花。陷阵营的盾墙阻挡住了祭酒军的冲锋,组成盾墙的士卒一步都没有退却。
杀意盈天的祭酒军冲到了阵前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对手竟然也是刀枪不入。严丝合缝的盾墙要比师君张鲁的符咒更加坚固有效。
“斩他们的腿脚!”当发现祭酒军在做无用功的时候,跟随士卒冲到阵前的张鲁大声呼喊提醒自己的士卒。
南烨听到张鲁的喊声微微一笑,也不下命令应对。在这个短兵相接的时候,陷阵营的士卒已经不需要多余的命令了,他们自有一套迎敌之法。
没有铁盾保护的腿脚看似是陷阵营的弱点,实际上要想砍中却并不容易。假如敌人使用短兵器俯身向下劈砍,上半身就会露出破绽,陷阵营士卒可以轻松收割对方首级。而像祭酒军这样使用长兵器的士卒要想砍中陷阵营的腿脚就必须拉开一段距离,兵器才有向下刺击的余地,一旦进入贴身战,长兵器反而不如短兵器灵活。
祭酒军听到张鲁的命令也想执行,可是他们发现要想执行这个命令就要先后退才行,否则已经架在盾上的戈矛根本无法收回刺击腿脚。他们想退,陷阵营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在陷阵营的士卒眼中,祭酒军就如同一群不知配合的野兽,虽然有锋利的爪牙和嗜血的凶性,却根本不足畏惧。刚才一直防守的陷阵营,此时放下了盾牌露出了尖刀,朝着祭酒军狠狠的扑了上去。
正想后撤拉开距离的祭酒军没想到陷阵营的攻防转换如此之快,淬不及防之下被陷阵营打了个措手不及。陷阵营久经沙场,不论是战斗技巧还是作战经验都比祭酒军强出不止一筹。他们早就发现了祭酒军的弱点,钢刀直接劈向祭酒军的头颈部位。
祭酒军瞄着陷阵营的腿脚砍,陷阵营瞄着祭酒军的脖子砍,如此互砍谁胜谁负可想而知。关键是陷阵营的腿上有胫甲,脚上有战靴,就算真被砍中也不一定受伤。可是祭酒军的脖子却毫无防护,一旦被砍中定会横尸疆场。
“师君赐福!刀枪不入!啊~”一名祭酒军刚刚喊完口号,便被陷阵营的一名士卒一刀砍在了脸上,劈瞎了一只眼睛。就算有张鲁的丹药,可是那失目的疼痛还是让这名祭酒军尖叫起来。更令祭酒军感到恐惧的是,他的长戈砍在陷阵营士卒的盔甲之上却伤不了对方分毫,好像对方才是刀枪不入一般。
祭酒军的悍不畏死敌不过陷阵营的巧妙配合,祭酒军的不惧疼痛比不上陷阵营的双层铠甲。勇猛彪悍的陷阵营士卒在祭酒军中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或许在陷阵营士卒眼中,祭酒军不过就是顽强一些的敌人罢了。
张鲁圆睁双目瞪视着战场,陷阵营手起刀落,祭酒军人头落地,脖腔中喷溅出的热血染红了战场。张鲁从没想过自己的精锐士卒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在交战之前就减员三分之一的祭酒军完全不是陷阵营的对手。尽管这些狂信徒死战不退,可是却破不开陷阵营士卒的双层甲。
祭酒军的顽强意志并不是无限的,当超过半数的士卒死在了陷阵营的刀下,剩下的祭酒军疯狂了。他们想不明白自己的袍泽为何会被对方砍下脑袋,而对方却个个毫发无伤。一名祭酒军士卒在发现戈矛无法破开藤甲之后竟然疯魔一般弃了兵刃与对面的陷阵营士卒肉搏。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喊道:“让你刀枪不入,看我打死你!”看他的样子显然是以为自己的血肉之躯可以破除对方身上刀枪不入的符咒。
那被打的陷阵营士卒显然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当时便愣了一下,身上还挨了几拳。不过戈矛都刺不穿的甲胄又岂会因为中了几拳就支离破碎?陷阵营士卒没被这几拳打伤,却被这几拳打得回过神来。他很快就恢复了镇静,怜悯的看了一眼那疯狂的祭酒军,而后一刀劈向他的脖颈。
这一刀很准,但不是太狠,这是由于二人距离太近不易发力的缘故。虽然这一刀没能砍断祭酒军的颈骨斩下他的头颅,可是也砍断了他的颈动脉。滚烫的鲜血从脖子侧面喷了出来,那名祭酒军也扑倒在陷阵营士卒的怀中。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祭酒军死死抱住陷阵营士卒,用牙齿狠狠的在藤甲上咬了一口,算是最后的努力。可是这份努力注定是徒劳的,只是令藤甲上多了一片混合了口水的血水罢了。
“刀枪不入……”祭酒军喃喃念了一句,尸体滑倒在陷阵营士卒面前,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如此凶狠疯狂的祭酒军注定是少数,更多的祭酒军在面对真正刀枪不入的陷阵营时开始感到恐惧,他们的信仰也开始动摇。
狂信徒的思维方式往往是常人难以理喻的。祭酒军的信仰动摇,并不是怀疑张鲁刀枪不入的法术不灵通,而是认为国师南烨的术法更高一筹。是南烨国师的法术克制了张鲁师君法术,所以陷阵营才刀枪不入,祭酒军才一败涂地。这场斗法是南烨国师赢了!
祭酒军的伤亡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二,剩余的士卒也不再嗜血搏命,开始出现了溃败的征兆。
南烨与张鲁一样,将双方士卒的表现尽收眼底。启动控魂和神眼技能的南烨灵魂离体,用上帝视角观看着这场战斗,所以他比张鲁观察的更仔细。陷阵营的勇武固然令南烨感到欣喜,可祭酒军的疯狂也让南烨感到心惊。尽管陷阵营在大局上占据了绝对优势,可还是有个别士卒被祭酒军刺伤之后拖出战阵撕成了碎片。
每当看到一名陷阵营的士卒牺牲,南烨就有一种想要控制白罴杀上去的冲动。可是双方士卒纠缠在一起,陷阵营的军阵又挡在南烨面前,南烨当时冲上去只能是破坏自己的军阵令士卒伤亡更大。而此时此刻,祭酒军败相已显开始收缩阵型,陷阵营也开始逐渐压缩包围。双方阵势的缩小无意中令两军的主帅的位置显露出来,南烨和张鲁遥遥相对。
南烨在注意到张鲁的一刹那,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双方士卒的对决南烨没机会插手也无需插手,王对王的较量才是南烨追求的目标。
“呜吼~”南烨控制白罴人立而起仰天发出一声怒吼,而后便四肢着地,向着张鲁冲了过去。
白罴的吼声气势便是隔着两军阵张鲁也能清晰的感觉到。眼瞅着南烨骑熊奔来,张鲁被吓得脸色煞白,而他胯下那匹被图的五颜六色的斑马也四蹄不安的刨着地,显然同样被吓坏了。
不等南烨骑着白罴跑到跟前,张鲁拨马扭头就跑。让张鲁和南烨单挑?这不是开玩笑嘛!在张鲁看来,一位国师与一位师君单挑,比的不是谁武艺好,而是谁的坐骑好。传说中那些有大能的神仙,不是也都骑着狮虎麒麟来象征自己的法力和身份嘛!往往谁的坐骑好,就代表谁的法力高。显然骑白罴的南烨比骑斑马的张鲁法力高出不止一筹,张鲁又岂能不逃?
南烨可不知道在张鲁心中这是一个拼座驾的时代。他只知道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跟在张鲁屁股后面紧追不舍。
张鲁与南烨的一逃一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成为了压垮祭酒军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开始信仰崩塌的祭酒军一见国师追着师君打,便意识到这场斗法是国师赢了。这个认知令他们一改之前的疯狂顽强,一下子放弃了抵抗,有些人甚至跪倒在地“呜呜~”痛哭起来。这一举动让陷阵营的士卒都有些不适应。
信仰使人拥有力量,信仰也使人失去力量。祭酒军的崩溃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这种因为信仰崩塌导致军队一败涂地的例子不胜枚举。
相传澳洲就曾经出现过一个野蛮民族。族人不分男女老幼,个个孔武有力,赤手空拳也能和狮虎搏斗。残暴的性情加上天赋的力量,令其他弱小的族群长期生活在他们的欺凌之下。而这个民族传袭着一种奇怪的信仰——禁止洗澡。
他们认为身体的污垢是神赐的礼物,若是加以洗净,力量就会消失,形同软弱的兔子,毫无反抗之力,只有任敌人宰割。于是几支弱小民族联合起来,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将暴涨的河水导进他们所居住的洞穴。
突如其来的河水冲刷,令他们发出惊惶的哀号。一时之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个个痴呆地瘫倒在地。当一支支石刀刺进他们的胸膛,尽管鲜血四溅,他们却在相信力量已经完全消失的心理因素下,不做任何抵抗。
此时的祭酒军就如同那泡了澡的蛮族一般,变得惊慌失措不堪一击。出现这一症状的还不光是祭酒军,杨柏身后的三万士卒,城头观阵的十万百姓,凡是信仰张鲁的人全都倍受打击。而且越是忠实的信徒,受到的打击越大。反而是那些不信张鲁的百姓没什么反应。
第五十五回 南烨平定汉中地 三分鼎立多国师(11
张鲁快马加鞭很快便接近了杨柏的军阵。南烨也不敢再往前追,控制白罴开始减速。若是没有杨松为内应,南烨此时就算冒险也要将张鲁击杀在城外,可是此时他却不必再冒这个风险。
逃命中的张鲁并不知道南烨已然减速,还以为他追在自己身后。张鲁也不敢回头,只是朝着领兵的杨柏高呼:“杨将军,速速截住南烨救我!”
杨柏看向张鲁的目光中一片冷意,他提枪策马朝着张鲁的方向迎了上来,口中说道:“主公休要惊慌!末将来也。”
张鲁见杨柏上前不由松了口气,可就在他们两马相交一错蹬的工夫,杨柏突然挺枪直刺张鲁。这一枪来的万分突然,张鲁本就不通武艺,又无防备,当时被杨柏一枪刺中胸膛。两马对冲的力量让张鲁贴身的软甲没起到任何作用,枪头从前心而进,后心而出,将张鲁刺了个对穿。
“你……为什么……”张鲁瞪圆了双目难以置信的望向杨柏,口中喷着血沫低声发问。
杨柏冷哼一声道:“胜者为王。此战若你能胜,我绝不叛你。”
张鲁闻言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抬头往杨柏身后和城头望了一眼,而后便栽倒马下呜呼哀哉了。
杨柏并没有撒谎,在杨松最初劝他发动兵变的时候,杨柏并未同意,因为张鲁的信徒太多了,上到官员下到百姓,不少人都是五斗米教的忠实信徒。杨柏怀疑自己前脚刚一兵变,后脚就会被张鲁那些忠心信徒杀死。
杨松见杨柏不从便对他道:“如今天下,诸侯纷争,胜者为王。主公若能战胜南烨一统天下,我等不妨随之。但若主公不能,迟早为南烨所杀。我当施计令主公与南烨公平一战,主公胜,我等当倾心助之,主公败,我等则降南烨国师如何?”
正是兄长杨松这番话打动了杨柏,也正是因为今日南烨大胜,杨柏发现身后军心士气低落,这才暴起发难将张鲁刺于马下。若是放在平日,杨柏此举定会让军中的狂信徒将他撕碎,而此时那些狂信徒都沉浸在张鲁斗法失败的打击中。他们丧失了信仰变得极为麻木,对杨柏刺杀张鲁竟视而不见。
这些士卒视而不见,城上的阎圃却不可能视而不见。当他看到杨柏刺张鲁下马当时怒视杨松喝问道:“杨柏因何行刺主公?”
杨松冷笑一声道:“张鲁一败此城必失。我等兄弟投国师矣!来人,将阎圃捆了!”
两边早就做好准备的亲信士卒听杨松一声令下簇拥上来,将阎圃五花大绑。阎圃虽也有亲信,却没有任何准备,来不及反应便也被杨松一同拿下。
阎圃破口大骂道:“背主之贼,不得好死!终有一日我要杀你为主公报仇。”
杨松闻言眼睛一瞪,抽出腰间宝剑刺入面前阎圃胸膛道:“我本不欲杀你,交由国师处置,或许日后我等还有同殿为臣之时。可你不容我,我便不能留你!”
阎圃被一剑穿心悔恨交加,想不到一生筹谋,今日却死于小人之手。他对着杨松喷出一口鲜血,而后气绝毙命。
“张鲁已死,余者不究!皆放下兵刃,迎国师入城!”城上城下的杨松、杨柏一齐对士卒喊道。
士卒、百姓见张鲁已然败亡,将官皆已投降,哪里还有反抗之理?纷纷放下兵器,大开城门迎南烨入城。这一战除张鲁身死,祭酒军全军覆没之外,南郑士卒百姓再无一人伤亡。
南烨入城之后张榜安民,大赏士卒。杨松、杨柏因献城有功,皆有重赏。待二人欢喜退下之后,马云騄在南烨身边冷哼道:“如此背主之徒,夫君留之何用?”
众将听马云騄一说纷纷附和,也都不屑杨松为人。郭嘉此时出言替南烨解释道:“杨松背主求荣纵然为人不齿,但功赏过罚方显国师威严。杨松、杨柏虽背张鲁,但对国师有功无过,岂能擅杀?”
赵云道:“今日二人能背张鲁,来日便可能背叛国师,国师用人还当谨慎。”
张松在帐下笑道:“国师有识人之术,必不会被小人所乘。”
南烨闻言一笑道:“小人难防之处在于众人不知其是小人,如今杨松秉性我等尽知,小心防范也就是了。何况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说不定来日他便身首异处不得好死。我等坐看便是。”
众将听南烨如此一说也就不再多言。果不其然,三日之后降将张卫扬言为兄长张鲁报仇,领兵冲入杨松、杨柏府邸,将二人斩杀。随后南烨以不遵军令,擅杀功臣唯由,将张卫处死。至于张卫行事的背后有没有南烨纵容就不得而知了。
张卫死后汉中之事才算了结。张鲁麾下之将,只有先前跟随张卫攻打葭萌关的杨昂、杨任在张鲁死后投降南烨保全了性命,其余有名有姓的文武包括张鲁都死于内斗,而那些五斗米教的信徒在南烨斗法取胜之后也都成为科学大道的坚定拥护者,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南烨得到汉中之后,属地南北连成了一片,从北往南分别是西凉、司隶、益州、荆州、交州和扬州的一半。如果将西凉分为凉州与雍州,再从交州分出广州的话,南烨就占据了七州之地,一跃成为天下第一诸侯,取代了曹操之前的地位。而刘璋一降,张鲁一死,中原争霸的诸侯便只剩下南烨、曹丕、刘备、孙权四家。
当南烨从汉中回兵交州之时,孙、曹、刘三家也都得到了南烨攻占益州、汉中的消息,天下诸侯不禁为之震动。就在各路诸侯忧心忡忡,担心南烨趁势横扫天下之时,南烨却选择了偃旗息鼓兵回交州,这让三家诸侯都同时松了口气。
孙、曹、刘三家如此小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曹丕与南烨有仇就不必说了。孙权之前虽与南烨结盟,可是周瑜却没少算计南烨、刘备这两位盟友,甚至还起了杀心,自然要有所防备。刘备倒是坦然,认定南烨仁义又一直与自己为盟,不会攻打自己,可是诸葛亮却不得不防。
所谓的政治,就是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用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在曹操一家独大之时,三家曾联合抗曹。此时南烨与曹操的位置对调,孙、曹、刘就算联盟抗南也说的过去。
第五十五回 南烨平定汉中地 三分鼎立多国师(12
南烨不是不想尽快结束乱世一统天下,可是自从赤壁之战以来,他便一直在攻城略地,却没有机会消化这些占领的地盘。十万远征军几乎都分散在各地,成了本地的防卫驻军。所以他不得不停下进攻的脚步修养一番。
孙、曹、刘三家同样需要休整。曹操和夏侯惇、夏侯渊等几个大将一死,曹魏内部势力便进入了重新洗牌的阶段。之前有南烨、刘备、孙权三个大敌在侧,曹营众将尚能一致对外,此时干戈一止,内部矛盾就凸显出来。恐怕只有先解决了内忧,曹丕才有机会再对外用兵。
刘备新得豫州之地,正是休兵养民之时。诸葛亮的才华此时得以施展,一面助刘备练兵,一面帮刘备稳定民心,又效仿南烨大力发展商业。由于豫州的地理位置特殊,几乎在曹丕、南烨、孙权三家诸侯的包围之下,所以正好发展商业,互通三家有无。
当初曹丕为了用刘备做挡箭牌,抵挡南烨进攻的脚步,特意让出司隶以东的几座城池给刘备。这一行为虽然阻挡了南烨的进攻路线,但也阻挡了南北想通的贸易路线。诸葛亮就是利用这一点,将豫州打造成了南北货物贸易的集散地,从中获取了大量利润用于军事建设。而且由于曹丕治下没有了钱庄、镖局,境内钱票和交子的兑换也只能求助于关系较好的刘备,这又让诸葛亮抓住机会狂赚了一笔笔手续费。
孙权得到徐州全境之后也没闲着,开始大力发展陆军。徐州丹阳山险,百姓好武成风,自古便是盛产精兵之地。孙权便在当地招募士卒,训练丹阳兵,增强陆战实力。
三路诸侯各自有事要忙,南烨自然也不清闲。北地西凉有恢复西域通商,打通丝绸之路的工作。司隶地区几经战乱,洛阳、长安皆遭战火,百姓十不存一,战后重建是个大问题。荆州与刘备、孙权接壤,虽说南烨与两家依然保持联盟关系,可防人之心不可无,部署兵力防备两家突然反目来袭是重中之重。还有益州的蛮汉关系,汉中的宗教纷争,都是南烨需要关心的问题。
事情千头万绪,若放在以前,南烨打死也忙不过来。可是此时南烨却不用事事操心,他麾下自有一群文武官员帮他摆平一切问题。
文臣之中以十四人最得重用,分别是:戏志才、郭嘉、贾诩、庞统、徐庶、陆逊、诸葛瑾、田丰、沮授、陈宫、陈群、法正、钟繇、刘晔。
武将之中同样有十四人深得南烨器重,分别是:典韦、周仓、赵云、杨雄、马超、庞德、黄忠、高顺、甘宁、太史慈、张辽、徐晃、张郃、魏延。
这二十八人被南烨戏称为自己的云台二十八将,文可安邦,武可定国。除此之外,南烨还有一群贤内助帮他处理各种事物,还有王越、史阿助他管理镖局,还有马钧等人为他管理科学院。千事万事指派下去之后,南烨发现自己竟然成了闲人,不过这正是他一直追求的境界。南烨需要打造的就是一个无需皇权插手也能正常运转的国家。
诸多政务安排下去不用南烨操心,南烨便开始闭门不出,在家完成两件事。第一件是写书,第二件是造人。
650颗将星开启的信息查询技能让南烨可以查询u盘上复习资料和教科书。在技能开启的时候,南烨就想将诸多课本上的内容记录下了,刊印成册,补全自己的科学大道。
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科目完全可以直接复制传播。语文书上的诗词歌赋也可以选择性摘抄。英语课本的用处不大,让全世界人民学中文才是南烨的目标。至于历史课本这种大杀器还是不要公布于世了。
南烨在众多课本中最重视的还是地理,不论是国内的矿产分布,还是澳洲、美洲的位置,对于南烨来说都十分重要。就算现在用不到,将来也一定会用到。
在抄书之余,南烨便是忙着造人。之前由于众妻妾年纪尚幼,南烨又四处征战,便一直使用房中术避孕。除了蔡琰、貂蝉诞下一对子女,其他妾侍都没有生育。甄宓、马云騄众女没少责怪南烨偏心。
如今有了空闲,几个妾侍也都成熟起来,南烨便不再使用房中术,于是众妾侍几乎同时有孕。这种情况令戏志才、郭嘉等人纷纷前来暗示南烨要注意身体,劝谏南烨“温柔乡是英雄冢!”“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等等,害的南烨简直哭笑不得。
交州将官对于南烨这种不理天下大事,一心在家修书、造人的行为腹诽颇多。也有人认为南烨如此行事并不简单,恐怕心中另有所谋。这日众将官议事完毕,便到南烨府中求见南烨,决定试探一番。
南烨见众人齐来,招呼入府问道:“诸公齐聚一堂来此寻我,可是有何要事?”
众人对望一眼之后陈群出言道:“汉室衰微久已,国师功德巍巍,生灵仰望。如今天下太平,国师正宜应天顺人,早正大位。”
南烨一听陈群劝自己登基为帝当时便是一愣,看了一眼麾下众人,发现郭嘉、赵云等人也在其中。这让南烨不由纳闷,因为这些人是知道自己心中志向的。登基为帝,可不是自己的目标。于是南烨道:“长文何出此言?我虽有功德及民,但也位至于王,名爵已极,并无背汉之意。何况当今天下也不太平,北方诸侯不过暂时偃旗息鼓,我若称帝天下复乱矣!”
郭嘉听南烨头脑清醒没有称帝的意思便道:“国师既不欲称帝,又知天下未平,何故终日闭门不出?”
南烨至此方知适才陈群之言不过试探自己而已。不由苦笑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乃是百年大计,我闭门修书是为千秋万代。在我看来讨伐诸侯才是小事。来,来,来,你等且都随我入内宅看看我写的文章。”
众将官闻言一愣,他们只知道南烨闭关著书,还真不知南烨写的什么。之前众人问起,南烨只是保密,此时南烨让他们观看,马上就将众人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一进南烨书房,众人便都惊呆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巨大的手绘地图挂在墙上,而后便看到满地摞着的纸张,有些已经写满了字装订起来,更多的则是白纸。还有一些墨迹未干的书纸散落桌上,蔡琰、貂蝉正在房中整理。
众将官先与蔡琰、貂蝉二位夫人见礼之后,戏志才便指着墙上地图道:“不知国师所绘何处?我怎么从未到过?”
戏志才的疑问也是众人的疑问。南烨每到一地都有用定位、强记两个技能画地图的习惯,众人多少也都见过,可是还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地图。
往常南烨所绘的地图多是方方正正,上面山川河流也十分清晰,便是山间小路都能标注出来,按图排兵布阵绝对没错。可是眼前这张地图的形状却是上下齐平,左右为弧的奇怪形状,标注的地名也十分奇怪,找不到交州、荆州、益州,却有亚洲、欧洲、美洲,也不知都是何地。
南烨微微一笑解释道:“你等应该知道甘兴霸、太史子义率领海军护送商船行走海外诸国,马孟起、庞士元也正在打通商路沟通西域诸国。由此可知这天下并非只有我大汉一国,这便是天下万国的地图。”
郭嘉闻言恍然道:“国师曾言天非圆,地非方,天无边界,地为圆球。难怪此图是如此形状。”
杨雄奇道:“不知我大汉又在何处?”
南烨手指亚洲一角道:“那处便是我大汉。”
众人顺着南烨手指才找到了一个“汉”字,这个字的字体比起“亚洲”等字来要细小许多,难怪众人开始没注意到。当众人看到在“汉”字周围圈定的边界时,皆大吃一惊。
典韦瞠目结舌道:“我大汉疆土与全天下相比就只有这么点儿?”
这也难怪典韦与众人心惊,在他们心中,大汉便该是天下的中心。纵然周边有一些小国,也都是番邦外国,只有连年进贡岁岁称臣的命,根本无法与大汉相比。可能在典韦看来,地图上四分之三的陆地都应该是大汉疆土。
南烨所绘的地图是修改过的,在修改时他就发现,汉朝的疆土面积还不如后世,也难怪典韦觉得小,南烨心里也觉得这面积小些,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南烨只能点头道:“没错!大汉疆土就只有这些。不过诸公也不必妄自菲薄,如今天下各国与我大汉繁华相比不过是不毛之地。有些国家地广人稀,十里百里只有一户人家,便是地大也不如我大汉强盛。若说我大汉为天下第一强国也不为过。”
郭嘉此刻出言问道:“敢问国师仙乡在此图何处?比我大汉景象如何?”
众人听郭嘉一问皆来了兴趣。在众人想来,南烨只是共和国中一百姓,到了大汉便可有如此成就,且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如此推算,那共和国自然当百倍强于大汉,显然大汉朝排不上天下第一强国。
南烨闻听此言却是一愣,紧接着便摇头黯然道:“我家乡并不在此图之上。想当年我初到大汉,来历多有不明之处,这才托言西方共和国之说。至于我从何处而来,待日后有了机会再与诸公细言。”
第五十六回 曹丕废帝篡炎刘 南烨仗义再兴兵(1)
众将官听南烨不愿提及家乡来历也就不敢再多问。不过他们心中却有自己的答案。既然南烨国师的家乡不在这天下地图之上,那肯定就是来自天上仙界了。见惯了南烨种种技能手段,麾下将官早就把南烨当成了天神下凡,一点都不为此感到奇怪。
看过南烨这幅世界地图,众人有些明白南烨国师为何不将中原诸侯放在眼中了,那是因为南烨国师心中的天地太大了。一群武将在看过这副地图之后不由摩拳擦掌,指指点点,都想要开疆扩土,让地图上大汉的疆域更加广阔。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就在众武将还在对着地图议论不休时,戏志才已经拿起了桌上一张书稿吟诵起来。
郭嘉听到这诗便是眼前一亮,拿起另外一页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念罢之后郭嘉赞叹道:“国师所作诗文令人敬服!”
二人这一吟诗,众人便将注意力从地图转移到了这满地的书稿。赵云随手拿起一本翻看,发现上面不诗词而是许多数字,他一眼便看出这是一本关于数学的书籍。数学这一学科在交州已经十分普及,南烨所建的学校中,数学已经成了必修课,赵云自然可以看懂一些。不过杨雄拿起一本《化学》来,就完全不知所云了。
众人惊讶的发现,这满地的书籍竟然天文、地理无所不包,更有许多著作如同天书一般,根本没人能看懂。此时众人看向南烨的眼神完全变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假如说知识是一种力量的话,那此时的南烨在众人眼中就是力大无穷。
蔡琰、貂蝉二女立在南烨身后见众将折服,心中喜滋滋的。南烨这些年书法水平虽小有提高可还是不如蔡琰。所以这些书籍只有一半是南烨所书,其他的都是几个妻妾轮流代笔,南烨口述所成。几个妻妾在著书的同时也被南烨的博学多才所折服,对于能拥有这样一位夫君感到幸福无比。
一群文武被书中的内容所吸引,直到天黑才告辞离去。自此再也无人过问南烨著书之事了。而南烨写出这些书来自然是为了让人看的,每抄一本便交给蔡邕印刷成册。这些书籍一部分用作教材送到学校,一部分内容登上报纸作为知识普及,还有一部分是机密文件,被南烨妥善保存,只有心腹才能观看。
南烨所作的诗词歌赋、小说散文在报纸上一经刊登便震惊天下。这些文章雅俗共赏,不论是文人墨客还是寻常百姓都对报纸上南烨的文章津津乐道,一时间洛阳纸贵,报纸供不应求。
如今的报纸可不止在交州一地贩卖,南烨治下州郡都有报纸发行。虽然报纸还没卖到孙、曹、刘三家的地盘,可是三家在交州都有细作,得到报纸并不困难。南烨的大作很快摆上了刘备、孙权、曹丕的案头,这三人同样对南烨的才学赞叹不已。诸葛亮、司马懿、周瑜三人看到这些报纸则是皱紧了眉头,因为南烨的影响力越大,对他们来说就越是不利。
孙、曹、刘三家也不是没想过模仿南烨发行报纸控制舆论,可是却没有这个技术能力。不论是造纸术还是印刷术,交州的技术都遥遥领先,不是谁想模仿都能随便模仿的。
南烨埋头写书的日子过得很快,数年时光转瞬即逝。在这几年间,南烨治下和平发展,新得的州郡从混乱到稳定再到高速发展,百姓的生活日新月异。这难得的安稳生活对于乱世中的百姓来说极其珍贵,他们通过支持南烨的每一个政令,来感谢南烨国师给他们带来的和平生活。
孙、曹、刘三家不敢与民心所向的南烨开战,相互之间却有不少争端。孙、刘两家几次联合进攻曹丕,有时是两家合力进攻许昌,有时是两家分兵进攻并州与青州,不过由于他们各自保存实力并不齐心,所以每次出兵都徒劳无功。曹丕对两家也进行了反击,可是同样没捞到什么便宜。
曹丕经过这些年的成长也逐渐成熟起来,将权利收回手中。虽然对孙、刘两家作战没有成果,可是曹丕在辽东战场上却大获全胜,斩杀了公孙度,占领了辽东全境。在这一战中司马懿崭露头角,得到了曹丕的信任和重用。
大权在握的曹丕得了辽东,又见南烨多年兵马未动,孙、刘两家奈何不了自己,野心便逐渐膨胀起来,有了称帝之心。遂命中郎将李伏、太史丞许芝炮制出许多祥瑞,为称帝造势。
一时间幽州凤凰来仪,兖州麒麟出现,黄龙现于邺城等等消息满天飞。朝臣纷纷议论种种祥瑞,乃魏当代汉之兆。
献帝刘协在宫中听到消息不由与伏皇后抱头痛哭。想当初曹操在时都没有篡汉之心,大面上对刘协也还说得过去,想不到曹丕却有篡逆之意。
伏皇后哭了一阵对刘协道:“妾父伏完常有报国之心,今当修书一封,密与家父图之”
刘协犹豫道:“昔日董承行事不密,反遭大祸。今若再次泄漏,朕与你皆休矣!”
伏皇后道:“曹丕已有篡逆之心,陛下若不谋之,日后再无机会。何况我等旦夕如坐针毡,如此为人不如早亡!妾看宦官内忠义可托者莫如穆顺,当令其寄书与家父商议大事。”
刘协一想也对,若等曹丕篡位,自己肯定没有好下场。于是便召穆顺入宫。待见了穆顺,刘协退去左右近侍大哭道:“曹丕谎称各地祥瑞现世,早晚必行篡逆之事。朕欲令后父伏完密图此贼,而左右之人皆是其心腹,无可托之人。今欲令你将皇后密书寄与伏完。望你心怀忠义,不负朕所托。”
穆顺闻言泪下道:“微臣感陛下大恩,当以死相报!这便起行。”
伏皇后将手书交付穆顺藏于发髻之中,随后潜出禁宫,来到伏完宅邸,将书信呈上。
第五十六回 曹丕废帝篡炎刘 南烨仗义再兴兵(2)
伏完一见穆顺所持是女儿亲笔所书,信上还用了刘协印信,当时便心中一惊。伏完希望刘协掌权不假,可也认得清形势。如今朝中心向刘协的正直忠义之士比董承讨衣带诏时更少。伏完怎敢轻举妄动?
穆顺见伏完禁皱眉头沉默不语,心中很是不屑,说道:“某一宦臣尚知忠义报君,国丈何故迟疑?”
伏完被穆顺一激,心中有了定计道:“曹贼心腹甚众,不可急图。除非蜀王南烨、吴王孙权、关中王刘备,三处起兵于外,曹丕必亲往应对。此时结连朝中忠义之臣,一同谋之。内外夹攻,事或可成。”
穆顺虽勇于任事,可并非擅长谋划之人,也不知伏完此计有几分把握,便道:“国丈可作书答复帝后求取密诏,而后暗中遣人往交州、扬州、豫州三处,令三家起兵讨贼救主。”
伏完并不指望此计可以成功,他出这计谋只是因为此计风险最小,用不着他亲自出马去对抗曹丕。具体三家人马是否会来,来了之后曹丕又是否亲征,伏完并无半点把握,但至少此计可以对穆顺、刘协和女儿有个交代。
穆顺将伏完写好的回书藏于发髻之中告辞回宫。却没想到早有人将他与帝后密语而后出宫之事报知曹丕。
曹丕闻报便在宫门外等候。穆顺回宫正遇曹丕。曹丕问道:“你出宫何事?从何处归来?”
穆顺没想到会被曹丕堵个正着,编了个瞎话道:“皇后有疾,命求医去。”
曹丕不信,问道:“召得医人何在?”
穆顺答道:“还未召至。”
曹丕喝令左右搜身,两名亲卫遍搜穆顺身上,并未发现夹带。曹丕虽然心疑,可苦无证据只得放行。
穆顺被两个士卒搜出一身冷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此时听曹丕放行,穆顺总算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可是他刚抬脚要走,忽然一阵大风吹落其帽。原来刚才两个士卒检查完他的衣帽,并未给他戴好,这才被风吹落。
帽子这一掉,穆顺便是一慌。书信就在他的发髻之内,帽子也是一道掩护。穆顺见帽子掉了,便慌里慌张的去捡,差点扑倒在地上。
曹丕见穆顺如此在意帽子,顿生蹊跷之感,大喝道:“等等!”
这一声喊可把穆顺吓了一跳,呆立当场不敢再动。曹丕命人将帽子取来左右翻看,却并未发现一物,这才将帽子还给穆顺。
穆顺的心理素质本就一般,经过连番惊吓之后只想快点离开曹丕面前。于是双手接过帽子看也不看,往头上一戴便走。
“嘿嘿~”刚才给穆顺搜身的士卒突然笑出声来,原来穆顺情急之下将帽子戴反了,看上去十分滑稽。
曹丕作为曹操的儿子倒是很好的遗传了曹操疑心重的毛病。他见穆顺倒戴帽子而不察,便知他心中不安。曹丕没有发笑,而是再次将穆顺唤回,令左右摘下他的帽子用佩刀割破查看,以防衣带诏之事重演。
穆顺见曹丕如此小心谨慎就更加紧张,脸上变颜变色,汗珠子“啪嗒~啪嗒~”直往下掉,低着头也不敢正视曹丕。
帽子在两个侍卫的摧残下已然成了碎片,曹丕依然毫无所获。可是穆顺的表现分明是心中有鬼,曹丕便仔细打量起穆顺来。刚才穆顺戴着帽子还不显发髻如何,可是他帽子一没,曹丕当时便发现他的发髻形状有些臃肿怪异,当时令左右搜其头发。
穆顺见曹丕要搜头发,脑中当时一片空白,在恐惧本能的驱使下抹头就跑,这下更坐实了他心中有鬼。
曹丕岂能放过穆顺?很快便命侍卫将他抓了回来,搜出伏完书信。当曹丕看到信中说要勾连南烨、孙权、刘备为外援,顿时怒不可遏。命人将穆顺囚于密室问其事情经过。
穆顺自知难逃一死,无论如何不肯招供。不过就算他不说,曹丕也知书信是伏完所写。连夜点起士卒三千,围住伏完宅邸,将满门老幼尽皆拿下。待士卒搜出伏皇后亲笔之书,曹丕便将伏氏三族尽皆下狱。
次日天明,曹丕遣御林将军郗虑持节入宫,去收皇后玺绶。献帝刘协见郗虑引三百甲士直入内廷,惊问道:“爱卿引兵而入所为何事?”
郗虑直言道:“奉魏王之命来收皇后玺。”
刘协闻言便知事泄,不由心胆皆碎。郗虑直入后宫,向看管玺绶的女官索取皇后玉玺。伏皇后情知事发,惊恐不已,慌忙逃到殿后椒房内夹壁之中躲藏。
稍后董昭又引五百甲士入后殿搜捕,问宫人道:“伏后何在?”
宫人无人敢言,皆推说不知。董昭搜遍朱户寻觅不见,便料到伏皇后躲藏于夹壁、暗道之中,便喝令甲士破壁、挖地搜寻。
曹丕给刘协建的寝宫能有多大地方?很快士卒便发现了伏皇后藏身的夹壁。说是夹壁其实只是一个木屏风而已,刘协、伏寿凭自己力量布置的藏身处也不可能十分隐秘。
众士卒见伏皇后浑身颤抖缩在屏风与墙壁的缝隙之中,谁也不敢伸手去拉,毕竟刘协此时还是名义上的皇帝,寻常士卒当然不敢去拉扯皇后。于是一名士卒提议道:“不如我等拆了屏风!”
“何必如此麻烦?”得到消息的董昭一边说着一边踏入椒房中,亲自动手揪住伏皇后发髻拖了出来。
伏皇后疼的眼泪直流,哀求道:“还望将军免我一死!”
董昭怒叱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自去见魏王诉苦。”说罢命两个武士将披发跣足的伏皇后推搡出屋。
献帝刘协见一众军士将伏皇后拥至外殿,不由上前抱住伏寿痛哭。有董贵妃之事在前,刘协断定皇后伏寿此行必死,哭声之哀伤令周围士卒也不禁动容。
董昭可没有那个耐心看二人生离死别,催促道:“魏王有命,可速行!”
伏皇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刘协道:“此去尚可活否?”
刘协实在不知如何回答,若说不可实在无情,若说可活难免自欺欺人。悲痛交加的刘协最后憋出一句道:“我命亦不知在何时也!”说罢泪如雨下。
伏皇后闻言花容失色,被甲士簇拥而出。刘协望着伏皇后背影捶胸大恸,哭了一阵之后抬眼望见四周无人,只有郗虑在侧,便道:“郗公!天下之大可有此等事乎?”说罢哭倒在地。
郗虑见帝后如此凄惨心中也是黯然,命人将刘协扶入宫中,自己拿了皇后玺印去向曹丕复命。
曹丕见了伏皇后和玺绶怒骂道:“我以诚心待你等,你等反欲害我!今日我不杀你,来日你必杀我!”说罢喝令左右将伏皇后乱棒打死。而后又命人入宫,将伏皇后所生二子皆鸩杀。
当天晚间曹丕又下令将伏完、穆顺等宗族二百余口皆斩于市。朝野之人,无不惊骇。
刘协自从失了伏皇后心情低落,连日无心饮食。曹丕有意令刘协主动禅让,便想缓和二人关系,入见刘协道:“陛下无需忧虑皇后之事,臣妹已嫁与陛下为贵人,我素知此妹大贤大孝,此时正宜为正宫皇后。”
献帝闻言岂敢不从?只好按曹丕授意,册立曹操之女曹丕之妹曹节为正宫皇后。群臣皆来祝贺,并无一人敢言曹丕错处。
曹丕原以为妹妹做了皇后,定会帮自己说话,劝刘协禅让皇位,没想到一连半月毫无动静。期间曹丕也数次暗示妹妹禅让之事,可每次曹节皆不应声,要么干脆拂袖不理。这让曹丕感觉很没面子,干脆暗示众文武去逼宫。
李伏、许芝早有准备,会同一班文武官僚四十余人来见献帝刘协,请他禅位于魏王曹丕。众人之中除了司马懿征讨辽东未归,李儒镇守许昌不在,荀彧不赞同此事没来,其余曹丕麾下文武几乎全到。
董昭奏道:“魏王自登位以来,德布四方,仁及万物,越古超今,虽唐尧、虞舜不过如此。群臣会议,以为汉祚已终,望陛下效尧、舜之道,以山川社稷,禅让与魏王。此举上合天心,下合民意,则陛下安享清闲之福,祖宗幸甚!生灵幸甚!臣等议定,特来奏请。”
刘协虽知曹丕早有此心,却没想到事情来的如此之快。当时大吃一惊,半晌无言。呆了良久才目视百官而哭道:“朕思高祖提三尺剑斩蛇起义,平秦灭楚创造基业,世代相传四百年矣。朕虽不才,并无过恶,安忍将祖宗大业,等闲弃之?你等百官且再从公计议。”
董昭引李伏、许芝到近前言道:“我等所言皆从天意,陛下不信可问此二人。”
李伏奏道:“自魏王即位以来,麒麟降生,凤凰来仪,黄龙出现,嘉禾蔚生,甘露下降。此乃上天示瑞,魏当代汉之象也。”
许芝又奏道:“臣等职掌司天,夜观天象,见炎汉气数已终,陛下帝星隐匿不明,魏国乾象,极天际地,言之难尽。更兼上应图谶,其谶云:鬼在边,委相连;当代汉,无可言。鬼在边,委相连,是魏字也!以此论之,陛下可早禅位。愿陛下察之。”
第五十六回 曹丕废帝篡炎刘 南烨仗义再兴兵(3)
献帝刘协听朝臣搬出天象、图谶之说,心中不由暗怒。他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自然知道祥瑞之说子虚乌有,便是汉高祖斩蛇起义,自称赤帝也不过牵强附会故弄玄虚,只是众人不说破罢了。
刘协心中虽怒,面对来势汹汹的群臣却不敢发作,只能说道:“祥瑞图谶皆虚妄之事,岂能以虚妄之事,而令朕舍祖宗之基业?”
董昭道:“神仙祥瑞之说自古有之,南烨国师就曾亲见,得传大道,岂是虚妄之词?”
刘协一听董昭提起南烨不由想起南烨屡次救驾的好处,心头更是悔恨,不由高声道:“既有国师执掌天命,你等便将国师请来。若国师言朕当禅让,朕便禅让也无妨。”
董昭被刘协噎的说不出话来,他哪里请的动南烨啊?真到了南烨见刘协的时候,估计曹丕也就玩完了。
李伏不愿刘协在此事上纠缠,便上前道:“自古以来,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岂有不亡之国,不败之家?汉室相传四百余年,待至陛下,气数已尽,宜早退避,不可迟疑,迟则生变矣。”
假如说刚才众人还是劝谏,此时李伏所言就是**裸的威胁了。刘协也意识到众人根本不是来请自己禅让,而是来逼宫的,不由放声大哭,起身入后殿而去。百官见状哂笑而退,今日不成还有明日,他们也不用着急。
次日百官又集于大殿,令宦官请献帝刘协临朝。刘协忧惧不敢出。皇后曹节问道:“百官请陛下设朝,陛下何故推阻?”
刘协泪下道:“你兄欲篡位,令百官相逼,朕不敢出。”
曹皇后大怒道:“我兄竟敢为此乱逆之事?!”
话音刚落,曹纯、曹休带剑而入,请刘协上殿。曹皇后大骂道:“皆是你等乱贼,妄图富贵,共造逆谋!我父功盖寰宇,威震天下,且不敢篡窃神器。今我兄嗣位不久,便思篡汉,皇天必不佑你等!”言罢痛哭入宫。
曹纯、曹休也没想到会被曹节骂了一顿,面现讪讪之色。左右侍者见曹节并不偏向兄长曹丕,反而忠于皇室,也都唏嘘不已。
献帝刘协被逼迫不过,只得更衣上殿。董昭奏道:“陛下可依臣等昨日之议,免遭大祸。”
刘协痛哭道:“卿等皆食汉禄久矣,中间多有汉朝功臣子孙,何忍作此不臣之事?”
董昭道:“陛下若不从众议,旦夕之间萧墙祸起。非臣等不忠于陛下也。”
刘协闻听董昭威胁之语,不由大怒道:“谁还敢弑朕不成?”
董昭冷哼一声道:“天下之人,皆知陛下无人君之福,以致四方大乱!若非魏王在朝,弑陛下者,何止一人?陛下不知恩报德,欲令天下人共伐陛下不成?”
刘协大惊,拂袖而起,便要退朝。董昭目视曹休,曹休纵步上前,扯住龙袍,厉声而言道:“许与不许,早发一言!”
献帝刘协见如此阵仗,吓的战栗不已,口不能言。曹纯拔剑高呼道:“符宝郎何在?”
掌管天子玉玺的符宝郎祖弼应声出道:“符宝郎在此!”
曹纯道:“速将玉玺取来。”
祖弼怒道:“玉玺乃天子之宝,不得皇命岂能擅取?”
曹纯喝令武士推出斩之。祖弼大骂不绝而死。刘协见祖弼死于面前,又见阶下甲士数百人皆是魏兵,心中更加惊惧,对群臣哭诉道:“朕愿将天下禅于魏王,苟延残喘,以终天年。”
董昭看曹纯杀鸡儆猴起到了作用,当时大喜道:“魏王必不负陛下。陛下可火速降诏,以安众人之心。”
刘协为了活命,无奈之下只得命人起草禅让诏书,令董昭捧诏书、玉玺,引百官到魏王宫进献。
曹丕见诏大喜,展开读道:“朕在位十余载,天下震荡不定,幸赖祖宗之灵庇佑,危而复存。然今日今时仰瞻天象,俯察民心,炎汉之数已终,天运在于曹氏。魏王神武,光耀明德,四方臣服,万姓归心。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唐尧不私于亲子,而流芳于百世,朕心甚慕。今欲追仿尧典,禅位于丞相魏王。魏王毋辞!”
读罢诏书曹丕更喜,便欲受诏。司马朗道:“丞相不可。虽然诏玺已至,丞相还当上表谦辞,以绝天下之谤。”
曹丕从之,令人作表,自称德薄,请刘协别求大贤以嗣天位。刘协见到表章,心中惊疑不定,搞不清楚曹丕费了那么大劲逼宫,为何又推辞不受。于是问群臣道:“魏王谦逊,朕该当如何?”
董昭道:“陛下可再降诏,魏王自当应允。”
刘协此时也明白过来,曹丕这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于是命人再次草诏降旨,持节奉玺至魏王宫。
曹丕接诏欣喜,对司马朗道:“虽二次降诏,然不免篡窃之名。天下后世悠悠众口如何可堵?”
司马朗道:“此事极易!丞相可再退回玺绶,令汉帝筑一坛,名曰受禅坛。择吉日良辰,集大小公卿,尽到坛下,令天子亲奉玺绶,禅天下与丞相,便可以释群疑而绝众议矣。”
曹丕闻言大喜,再次退还印玺,仍作表谦辞。刘协此时已经无奈了,全由曹丕与群臣摆布,于是问道:“魏王又让,此是何意?”
董昭得了曹丕授意道:“陛下可筑一坛,名曰受禅坛,再集公卿庶民,明白禅位。则陛下子子孙孙,必蒙魏恩矣。”
刘协闻言只得应允,在城中筑起三层高坛,又择良辰吉日禅让。到了当日,献帝刘协请魏王曹丕登坛受禅。坛下云集大小官僚二百余人,御林虎贲十余万,又有百姓无数。刘协亲捧玉玺与曹丕,曹丕这才受之。
坛下群臣百姓跪听册封诏书道:“昔日唐尧禅位于虞舜,舜亦禅位于禹。由此可知天命不归于一家,而归于有德。汉室陵迟,世失其序,待及朕躬,大乱四起。全赖武王神武,平乱于四方,以保我宗庙。昔虞舜有大功二十,而放勋禅以天下。大禹有疏导之绩,而重华禅以帝位。汉承尧运,有传圣之义,魏王之功,更胜于舜、禹。今用唐虞之典,禅让与魏王……”
第五十六回 曹丕废帝篡炎刘 南烨仗义再兴兵(4)
受禅坛上读罢册封诏书。魏王曹丕即受八般大礼,登了帝位。大小官僚朝拜于坛下。改年号为黄初元年,国号大魏。曹丕当即传旨,大赦天下。谥父曹操为太祖武皇帝。
董昭奏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汉帝既禅天下,理应退于藩属之地。陛下请降明旨,安置刘氏于何地?”
曹丕见献帝刘协已然跪于坛下等着听旨,心中十分快慰,便降旨封刘协为山阳公,命其即日便行。
刘协虽说从一继位便是傀儡天子,可毕竟还顶着个皇帝的名头。如今一朝失了天下,想到刘氏江山断送在自己手上,心中失落可想而知,一时间竟呆立不动,也不领旨谢恩。
董昭见刘协不动还以为他心有不甘,要出什么幺蛾子扰乱禅让大典。于是手按剑柄厉声而言道:“立一帝,废一帝,古之常道!今上仁慈,不忍加害,封你为山阳公。今日便行,非宣召不许入朝!”
刘协自知大势已去,心痛无用,便含泪拜谢,上马而去。坛下百姓对于导致天下大乱的刘氏天子虽无好感,可是一想到改朝换代之后,自己便从汉国人变成了魏国人,还是伤感不已。
曹丕看着刘协不甘离去的背影,忽然想到舜、禹受禅继位之时恐怕也并非前人甘愿相让而是后人势**宫所致,不由感叹道:“舜、禹之事,朕知之矣!”
百官见曹丕受禅登基,皆呼万岁。曹丕又在受禅坛前祭拜天地,而后还朝受群臣朝贺。大小官吏,一一升赏。
曹丕自立为大魏皇帝,并于邺城盖造宫殿之事一时间传遍天下。镇守辽东的司马懿得知消息不由长叹道:“魏王如此行事,大乱复起矣!”
消息传到刘备、孙权耳中已然有些走样,一说汉献帝刘协被封山阳公,一说刘协已然被曹丕所害。刘备、孙权皆有细作在邺城,自然知道刘协未死。可是对于二人来说刘协死了的消息更为有利,一是二人能以弑君为由出兵讨伐曹丕,二是刘协一死皇室一灭刘备、孙权便可效仿曹丕称帝。
刘备、孙权不约而同选择了相信刘协已死的传闻,皆下令百官挂孝,遥望设祭。刘备痛哭终日,祭祀之时还给未死的刘协安了个谥号曰“孝愍皇帝”。
祭祀已毕,刘备汇集群臣于殿上商议道:“曹丕弑君篡逆,我欲发兵讨之,诸公以为如何?”
荀谌出班道:“主公之言是也!只是还有一事比之发兵讨逆更为要紧。”
刘备问道:“不知友若所言何事?”
荀谌道:“曹丕弑君夺玺而称帝,名不正而言不顺。然天下不可一日无君,先君既已遇害,关中王当即帝位,以继汉统。而后发兵讨逆,名正而言顺。”
刘备闻言摇头道:“此举与曹丕无异,卿等欲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否?”
关羽道:“兄长此言差矣!曹丕篡汉自立,兄长乃汉室苗裔,理当继统以延汉祀。”
张飞同时出言道:“二哥说的是!那曹丕做得皇帝,兄长为何做不得?”
孙乾也道:“今汉天子已被曹丕所弑,主公不继帝位兴师讨逆,是不忠义也。天下人皆欲主公为君,为孝愍皇帝雪恨。若不从臣等所议,是失民望矣。”
刘备听百官劝说不置可否,而是看向了一言不发的诸葛亮。诸葛亮见刘备望来微微摇头,刘备勃然变色道:“我虽是景帝之孙,却未有德泽布于万民。今一旦自立为帝,与篡窃何异?岂不是效仿逆贼所为?”说罢拂袖而起,归于府宅。
众文武见状面面相觑只得散去。张飞见众人下殿,一把抓住走在最后的诸葛亮,闷闷不乐道:“适才我等皆出言相劝,军师因何摇头不语?莫非军师不愿兄长为帝?”
诸葛亮闻言笑道:“三将军莫急!称帝与否要看天意如何。若不得天意,今日称帝,明日败亡,又有何益?”
关羽刚才也落在后面没走,便是想听听诸葛亮高见。此时听诸葛亮搬出天意来,不由皱眉瞪眼道:“天意难测,军师怎知兄长不得天意?”
诸葛亮道:“天意虽难测,却有可窥天意之人。若此人不动,主公妄动,必受害矣!”
张飞放开诸葛亮奇道:“不知何人可知天意?”
诸葛亮眼中精光一放即收道:“交州光华国师可知天意。”
这几年南烨在交州著书立说,名声虽然更胜从前,但却一直安分守土,并未卷入任何战事。这让关羽、张飞两个只关心战局的武将几乎忘记了南烨的存在。
此时听诸葛亮一提,张飞便嘿嘿笑道:“俺听闻国师近年一直在交州著书写报,陪伴妻妾,照料子嗣,早已不复当年锐气。想当年袁术、袁绍称帝之时,国师兵马早到,所到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当真有替天行道之意。如今国师便窥知天意又能如何?”
关羽闻听张飞之言突然若有所悟,惊出一身冷汗道:“军师之意可是说光华国师此次要效仿那楚庄王一鸣惊人?”
诸葛亮摇头苦笑道:“国师早已名扬天下,又何必效仿庄王?只是你等近年多闻国师文才,皆忘国师之勇名矣!”
张飞闻言环眼一亮道:“军师可是说光华国师会出兵讨伐曹丕?”张飞对出兵打仗之事比刘备称帝之事还热心,在他看来能和南烨一同讨伐曹丕也是一件乐事,不比刘备称帝差。
诸葛亮摇头叹道:“这便是天意了!若国师欲征讨曹丕,必过主公或孙权之地。主公要仿曹丕称帝,国师便可能先来战主公,而后攻曹丕。如此主公便不可称帝。反而言之,若国师锐气已失,不欲征讨曹丕,反而也欲自立为帝,继续保境安民。主公便可放心称帝,而后攻曹丕,不必忧心腹背受敌。”
关羽此时皱眉问道:“国师之意军师如何可知?”
诸葛亮一笑道:“三将军适才言国师醉心于著书写报,我等一看便知。”
话音刚落便有一侍卫小跑到殿前躬身施礼道:“关中王有请军师和二位将军入府,说有要事相商。”
诸葛亮三人闻言一惊,不敢耽搁,直奔刘备居所。进门一看,便见刘备端坐榻上,手中正拿着一份报纸,眉头紧锁。
刘备听到脚步声响,这才不再紧盯报纸抬起头来。众人见礼落座之后,刘备便将报纸交给诸葛亮道:“这便是新到的报纸,孔明先生请看。”
诸葛亮接过报纸,关羽、张飞也凑了过来,只见报纸头版头条便写着几个大字“曹丕废帝篡炎刘,国师是否会兴兵?”
三人再往下看具体内容,便是曹丕如何杀死伏皇后,又如何逼迫献帝刘协禅让的具体过程。一桩桩一件件宛如亲眼所见,令人信服不已。而且每一段内容背后还有一段评述,比如在说伏皇后之事时,便插了南烨一段诗文:“曹丕凶残世所无,伏完忠义欲何如。可怜帝后分离处,不及民间妇与夫!”又见殿上夺玺一段写着:“奸佞专权汉室亡,诈称禅位效虞唐。满朝群獠皆尊魏,仅见忠臣符宝郎。”
在文章最后,笔者以疑问的语气道:“……今曹丕篡位,贬先帝为山阳公。在此汉祀将终之时,国师是否会一如以往兴师讨逆?若国师出兵,君等是否愿从,同为大义而战?”
张飞看这篇文章以疑问结尾,不由疑惑道:“国师这是何意?究竟发不发兵?”
关羽道:“三弟何必多此一问。文中从头至尾称曹丕为篡逆之贼,赞伏完、祖弼之忠义。虽以问句结尾,实则激励军民一心讨贼。”
刘备闻言道:“云长所言是也!军师以为我等该当如何?”
诸葛亮自从看完这篇文章便沉默不语。这些年交州的报纸他是一份也没落下,每看完一份便对南烨的才华惊叹不已。诸葛亮能自比管仲乐毅也是极为高傲之人,轻易不会服人。可是对于南烨他却不得不服。不论是南烨诗文中表现出的才华,还是南烨通过报纸宣传公布的各种政令,都让诸葛亮感到震惊。光是南烨通过报纸造势的手段,就让诸葛亮真心佩服。
熟悉南烨宣传手法的诸葛亮一眼便看出这篇文章就是一篇战前动员令,可让军民同仇敌忾,一心伐曹。别以为古人不懂的舆论宣传的重要性,在孙子兵法五事中便提到:天、地、道、将、法。天是指天时,地是指地利,将是指将领,法是指军法,而这道便是指道义。只有出师有名,让民众相信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才能军民一心,士气高昂。这一点没人能比南烨做的更好。
让诸葛亮感到奇怪的是,在这篇文章中并没有宣称刘协已死,更没有一点为南烨登基造势的意思。这让诸葛亮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天下还真有不愿做皇帝的诸侯?还是说南烨真的心向汉室?
刘备很少遇到诸葛亮在议事的时候愣神,不由又问了一句:“孔明先生可是有何疑难之处?”
诸葛亮听刘备点名,这才将心中疑团放在一边,回过神道:“国师出兵之事再无疑虑。报纸中又明言先帝未亡。主公切不可此时继位登基,当遣使与国师共议出兵之事。”
第五十六回 曹丕废帝篡炎刘 南烨仗义再兴兵(5)
南烨这几年虽说一直韬光养晦闭门不出,可是却一直关注着天下大势。不知情者都会以为南烨迷恋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一心著书立说。只有知情者才知道南烨不过是静待风云变幻。
当然南烨麾下的一群文武也没闲着,陆地上没仗好打,大海中却有的是地盘可占。菲律宾、印尼群岛、澳洲等地通通成了南烨的地盘。只不过这些地方还都是不毛之地,要想发展起来还需要很长时间和更多的人口,所以南烨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发展中原大陆的各个州郡。
得到辽东之地便沾沾自喜篡位称帝的曹丕假如知道南烨这些年得到的地盘加起来比整个大汉朝还大,也不知会做何感想。不过他的称帝之举,倒是让南烨看到了一统天下的机会。
南烨利用报纸大造舆论确实是为了出兵北伐做准备,而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动兵则是在等人来请。果不其然,报纸上的消息刊登不到一月工夫,刘备和孙权的使者便都到了交州。
刘备派来的是简雍,孙权派来的则是鲁肃。从二人使者的人选上看,孙权似乎更重视这次合作,毕竟鲁肃也是历史上有名的东吴四都督之一。不过刘备派简雍来却是自有考量。一是因为诸葛亮实在脱不开身,二是因为简雍是刘备的老臣子,黄巾起义时就与南烨打过交道,也算是一张人情牌。刘备心中清楚,面对南烨,人情有时要比计略更好用。
南烨自然知道孙、刘两家的关系十分微妙,既有竞争又有合作。所以并未安排两家使者一同来见,而是分别会见了两家使臣,想听听他们都有何说辞。
简雍不拘小节性情直爽,见了南烨行礼之后便半开玩笑半奉承道:“国师一别多年风采依旧,宛如当年,真神仙中人。我等俗人垂垂老矣,当真羡慕国师。”
南烨长相就不显老,这些年与众妻妾修炼房中术又略有所成,再加上不用四处征战修身养性,样貌确实没有太大变化。他听简雍之言不像使者觐见,反像朋友来访感慨叙旧,不由亲近许多,笑对简雍道:“宪和不必称羡,若是宪和整日无事一身轻,学我写写画画,便也可延年益寿。”
简雍笑道:“我可学不得国师。若要我作出国师那般锦绣文章,恐怕苦心积虑也不能成。休说延年益寿,早死十年也未可知。”
殿上文武听完简雍所言不禁莞尔,南烨也微微一笑。想当年他在刘备帐下就与张飞、简雍关系不错,也知道简雍为人颇有幽默感,想必这便是刘备派来简雍的原因。
寒暄过后,南烨便问道:“玄德公遣宪和为使不会是要来找我叙旧的吧?”
简雍听南烨问起正事,严肃道:“国师与我主交情深厚,我便省去虚词直言当面。曹丕于邺城篡逆为帝,坊间传闻汉天子被曹丕所害,我主痛心疾首大病一场。如今病愈便欲兴师讨逆,怎奈兵微将寡,恐不能敌。国师一向忠义,必也深恨曹丕篡逆之事,故而我主欲邀国师一同发兵讨逆。”
南烨听简雍所言还算坦诚微微点头说道:“曹丕虽未曾弑君,但废君而自立,却为篡逆之举。我亦有意发兵讨之,只是交州路远,粮草运送艰难,不便出兵。”
简雍来时就知道南烨不会轻易动兵,因为南烨若是出兵早就动手了,哪还会等使者登门?此时南烨推说路远不过是索要好处罢了。哪次他出兵也没吃过亏啊。
在简雍临行之时,刘备、诸葛亮都嘱咐过他,对待南烨无需用什么心机,只要诚心相待敬其一尺,他自然会敬人一丈。刘备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他与南烨相交已久,诸葛亮则是凭借自己的智慧和看人的眼光。
简雍自然相信这两个的结论,他自己也觉得与南烨合作是双赢的事,谁也没亏吃。于是道:“国师不必为运粮之事忧心,只要国师出兵为汉天子雪恨,我主愿供应全部粮草辎重。”
南烨知道刘备得了豫州之后贸易四方赚了不少,此时听简雍之言,还真有一种财大气粗的感觉。这种豪爽让南烨心中十分痛快,微微一笑道:“玄德公果然大度。只是除了粮草还有一事十分为难。我与那曹丕属地并不接壤,若远征曹丕,需过玄德公或孙仲谋之地……”
简雍连粮草都舍得,这借路之事自然更无问题,不等南烨说完便道:“国师与我主盟好,借道伐魏自无不可。”
南烨不知简雍此言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不论哪一种南烨也必须把话挑明道:“借道事小,只是不知我与玄德公合力攻陷州郡城池,当属何人?”
自从南烨赤壁之战后攻城略地,三家诸侯便意识到南烨国师并非什么一心为公的善男信女。因此南烨直接挑明利益划分之事,简雍也并不奇怪。刚才说曹丕篡逆也好,远征无粮也罢,其实都是虚的,此时的战后地盘划分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曹丕的地盘与南烨并不接壤,南烨就算跨境出兵,攻陷的也是一块飞地,既不好防守,也不好经营,这正是南烨等着两家来请的原因。对南烨来说如同鸡肋的地盘对于孙、刘两家却格外重要,南烨希望用自己打下的地盘与两家换取些实际的好处。其实简雍此来的目的也是希望南烨能将两家合力攻陷的地盘让给刘备,当然刘备也会付出一些代价。
简雍虽听南烨直指重点,可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道:“既是两家合力所得,自然由两家平分。若是国师肯将城池让与我主,我主必有厚报。”
南烨闻言哈哈大笑道:“宪和当真痛快!不瞒宪和,兴兵之事我早有章程,宪和稍后可与我家志才军师详细商定,而后报知玄德公即可。”
简雍听了南烨所言同样大喜,他经常代刘备出使,可是这么痛快的谈判过程却十分少有。双方更本没有使用过多的外交辞令,皆是直来直往,接下来便是商定细节讨价还价了。简雍相信以南烨的为人也不会提出太苛刻的要求,不过是索要一些钱粮人口而已。对于四家诸侯中地盘最小的刘备来说,能用钱粮换城池,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