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献神车重贿张让 南光华获封交州(13)
辛燕一见那些器物便被吓得浑身颤抖,因为张让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些器物折磨她了,并且每一次折磨都让她痛不yù生,早就在心里留下了yīn影。
张让在那楠木箱中挑拣了一会儿之后,便选了两根粗长的狎具和其他几样物件。辛燕一看那狎具大小便差点昏晕过去,因为张让选那两件正是箱中最大的两件,也是辛燕最受不了的两件。
看着辛燕小脸吓得煞白,全身颤抖着寒毛直竖,张让就忍不住咯咯大笑。旁人以为他宠爱燕姬是因为辛燕长得水灵,善于奉迎,技巧高超。只有张让自己心里清楚,他宠爱辛燕除了小姑娘确实长得漂亮之外,便是因为辛燕最怕疼,也最不堪蹂躏。
每次张让一听到辛燕那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就兴奋的全身发抖。他也最爱看辛燕那既怕自己,又不敢反抗的柔弱样子。
张让一件一件将手里的狎具摆放在辛燕面前的大床上,他摆的很慢,每放下一件辛燕就会颤抖一下,就好像这些狎具已然用在了她的身上一样。这让张让觉得如此戏弄一个年方二八的花季少女果然有趣。
在床头一字排开全部狎具之后,张让从一堆狎具中拿起一个打磨的十分jīng致的小玉瓶。那玉瓶白如凝脂,雕工极其jīng细,大约有半个拳头大小,上面还有个软木塞,里面应该是酒水之类的液体。可到底盛放的是什么,外人还真猜不出来。
只见张让举起玉瓶拿到辛燕眼前晃了晃道:“小贱婢,可想要这个吗?”
此时的辛燕已然吓的说不出话了,可是却一个劲地猛点头。乌黑的秀发有几缕被甩到了面前,显得辛燕的脸sè更加苍白憔悴。显然她知道这玉瓶中放的什么。
张让冷笑道:“你这贱婢当真难以调教!怎么教了你那么多次还是不懂规矩?哪里想要,便将哪里凑到咱家面前来,难道还要咱家亲自动手不成?”
辛燕闻言不敢反抗,忙用双手支持到身后,雪白的小屁股一蹭一蹭的挪到了床边张让面前,然后整个人躺了下去,改为用手肘支撑身体的重量,两条白嫩的大腿打开在张让眼前。
此时辛燕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刺绣肚兜,古时女子更不像现代女子一样有文胸内裤,所以女孩子的**之处便全部暴露在张让脸前。
变态的张让俯下身子嗅了嗅,那德xìng就像一只看到肉骨头的沙皮狗一样。直到鼻尖都碰到了那稀疏的毛发,张让才满意的抬起头来,用手打开了玉瓶上的软木塞。顿时一股香油的味道从白玉瓶中弥漫出来。
张让将玉瓶中的油膏慢慢倒向了辛燕双腿之间的私隐处。香油形成一条水线滴落在少女的小腹下方,沾湿了少女的毛发,又缓缓流经溪谷,最后滴落在床上。
辛燕吓的闭紧了双眼,再也不去看张让和那些狎具。她知道这油膏虽会稍微减少一些痛苦,可是张让却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张让倒净了瓶中的香油便拿起一根狎具,在辛燕那沾满油膏的稀疏毛发上来回蹭了两下,使狎具上也沾满了香油。他每蹭一下,辛燕的身子就吓的僵直一下,待张让准备好了,辛燕已然害怕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了。
“啊~”一声惨叫从辛燕的房间中传出老远。张让右手握着的狎具已经浸没在辛燕的娇躯深处。听着辛燕的惨叫声,张让获得了一种无以伦比的满足,哈哈大笑。
张让笑了一阵右手便动作起来,辛燕也跟着张让的动作哭叫连连,不断的求饶,可是却一点也不敢将双腿并拢反抗张让。
张让冷笑道:“小贱婢,明明撇着大腿舒服的要死,嘴上却还哭叫,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咱家心里也清楚,这狎具虽大却比不得真正的男子。你放心,待几年之后咱家阳道复生,一定让你真个**。”
辛燕此时已经顾不得张让在说什么了,那狎具刚刚入体的时候确实如同撕裂般疼痛。不过配合油膏润滑动了一阵之后,那痛苦也减轻了不少。
闭着眼睛的辛燕不敢想象那狎具的模样,也不愿去听张让的污言秽语,那只会令她更加痛苦。于是她便开始在脑海里回想着南烨法师俊雅的模样,幻想此时是法师进入了自己的体内,如此一来那疼痛的感觉果然又减弱了不少。
忍不住去意想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子,辛燕自己都觉得羞愧难当。可是不得不说,南烨法师是她所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子了,因为张让府中的男人全都又老又丑。
这倒不是张让的审美观有问题,而是他的占有yù十分强。张让自己不能人道,又娶了许多姬妾,自然担心这些姬妾背地里与仆人私通。为了防止自己进宫伺候灵帝时家里的姬妾出轨,张让选的仆人就都年老丑陋令女子生厌。如此一来辛燕当然会觉得年轻有为的南烨法师是全天下最英俊的人了。
心中想着南烨法师,辛燕才好不容易忍住了那常人难以忍受的屈辱和痛苦。可是张让却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她。
张让听辛燕的哭喊声渐渐弱了,好像已然适应了体内的疼痛,便用左手拿起了另一根狎具,也不用香油润滑,而是猛然用力,一下子刺入了辛燕的谷道之中。
“啊~~~”闭着眼睛沉浸在幻想中的辛燕丝毫没有防备,再次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这突如其来的痛苦让辛燕眼泪狂流,张让则是更加大声的笑了起来。
今rì张让有了阳道复生的希望,心情格外的好,所以他决定好好玩弄一下小燕姬,多享受一番这悦耳的惨叫声。刚才这些折磨只不过是开胃小菜,还有更多的狎具要一件件用在辛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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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烨离开张让府邸已然夜深,无法出城回兵工厂,于是便回了自己府邸。管家李岳也没想到南烨深夜而归,急忙命清风、明月两姐妹去准备饭食、热水,给南烨接风洗尘。
刚赶回洛阳又折腾了一天的南烨确实饿了,饱饱的吃了顿宵夜又洗漱了一番之后刚要躺在床上睡一觉,这天sè就亮了起来。
见到天亮,南烨再也无心睡眠,领着典韦、周仓在城门开启的时候就出了城,直奔在建的新城。他如此急切便是想早一天获得册封,早一天离开洛阳这是非之地。
戏志才的办事效率很高,一夜的工夫已然将一千万钱准备的妥妥当当。见南烨一大早就赶到了兵工厂,戏志才便知道南烨十有**已然说服了张让,上前拱手道:“恭喜法师,rì后我等是否该改口称呼南交州了?”
南烨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志才!张让那厮已然妥协了,只要将钱送去,他自会说服陛下。这改口就免了,银钱准备的如何?”
戏志才用手一指身后镖车道:“已然装到了车上。一千万钱,一文不差。”
南烨拱了拱手道:“有劳志才了,我这就领人送到张让府中。”
戏志才拦住南烨道:“法师也不急在一时,还是先去看看蔡娘子。昨夜她便来找过法师。”
南烨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此次南征回来光想着去看偶像赵云和贿赂张让的事,还没来得及到兵工厂中和蔡琰打个招呼。自从上次灵帝召见蔡琰之后,她便搬到了兵工厂中,和蔡邕一起负责雕版印刷的事。以往南烨每次回洛阳都是先视察兵工厂,只有这次没来得及,便没有见到蔡琰。本想等正事办完再好好与蔡琰温存,没想到蔡琰得知自己回来便迫不及待的来找自己,这让南烨既感动又羞愧。
第十八回 献神车重贿张让 南光华获封交州(14)
南烨得知蔡琰来找过自己之后便将送礼之事先抛到了一边。他此次南征有好几个月没见蔡琰,也是想念的紧。戏志才不提还好,一提蔡琰,南烨便决定先见心上人一面再说。
蔡琰本以为南烨回到洛阳会第一时间来见自己,却没想到先回兵工厂的是南征大军。蔡琰一打听才知道南烨领着戏志才等人去拜会王越了。她也知道震远镖局既是南烨法师的经济来源又是武力保障,所以觉得南烨法师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南烨却依然没有回来,蔡琰只等来了戏志才、徐晃等人。
问过戏志才,蔡琰方知南烨又去了张让府邸办些公事。本来这也无可厚非,不过闲谈之中张白骑无意间提到南烨此次去震远镖局拜望王越是次,主要是去看望赵云、赵雨兄妹还给了他们见面礼。这可让蔡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当她听说赵雨长得十分清秀靓丽之时,这心里就一阵酸楚。
因为自己是个未亡人,蔡琰在与南烨相处之时总是感觉有些自卑。南烨越是对她温柔体贴,她便越感觉自己愧对南烨。尤其是她向南烨提出为亡夫守孝三年的要求之后便有些后悔。虽说南烨痛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可是这个要求难免会让人感觉她还未忘亡夫,要将青chūn年华留给亡夫一样。
蔡琰当时嘴上虽说让南烨遇到良人便不用苦等自己,可是已经爱上了南烨的蔡琰心中最怕的就是在这两年间南烨会移情别恋另娶新欢。如今南烨征战回来不顾其他,先去看见一对少年少女,蔡琰又怎能不吃醋?她哪里能想得到少年赵云会是南烨心中偶像?只以为南烨是去相看赵雨,说不定王总镖头便是保媒之人。
蔡琰独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是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想到最后竟忍不住呜呜咽咽抽泣起来,一直流泪到天明。
天亮起床的蔡邕也感到女儿有些不对劲。平rì蔡琰总是早早起来煮茶练琴,从不睡懒觉,今rì却房门紧闭,没有出屋的意思。蔡邕还以为女儿病了,来到门前问候了一声。
蔡琰怎好意思将心事告诉父亲?更不敢让父亲看到自己哭红的双眼。只好忍住悲痛,推说身体稍有不适,让蔡邕不用担心。
蔡邕还当女儿月信来了,身子不方便,也就没有深究,和蔡琰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出门去印刷厂了。他们父女如今居住的小院不大,与印刷厂只有一墙之隔,蔡邕的藏书在小院里放不下,便都搬到印刷厂的仓库中了,所以每rì蔡邕都要去印刷厂中整理书籍。
独自在家的蔡琰正在伤心,便听有人叫门。只听声音她便知道是南烨来了,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本有心去给南烨开门,可是却拿不准南烨的来意。担心南烨昨rì万一相中了赵雨,今rì是来与自己摊牌解除婚约,那可如何是好?
就在蔡琰犹豫不决之时,门外又没了声息。这让蔡琰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她怎么也没想到南烨这么快就离开了,难道说真的让自己料中了?南烨法师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连在门口多停留片刻都不愿意吗?
南烨也没想到蔡琰正在屋里胡思乱想,他叫门之后发现没人答应,还以为蔡琰跟着蔡邕去印刷厂了。反正两地只有一墙之隔,南烨便想直接到印刷厂中去找蔡琰。可是到了印刷厂他却只见到了蔡邕。
蔡邕知道女儿身体不适,可是也没想到蔡琰竟然连起床给南烨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可把蔡邕吓的够呛,还以为蔡琰生了重病,急忙放下手中的书籍和南烨一起往家走。
南烨见蔡邕脸上变颜变sè,才知道蔡琰病了,看情况还病得很严重,便急忙命周仓去请张宁。他自己则跟在蔡邕身后一起往回赶。
蔡琰正想着心事坐在床头发愣,便听门外又有动静。这次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心中只盼望是心上人南烨去而复返。却没想到这次来人没有叫门,而是直接推开了院门进了院子。
“我儿,你可还好?”直到蔡邕的声音响起在房门外,蔡琰才知道自己想差了。原来不是南烨去而复返,而是爹爹担心自己回来看看,如此说来这世上最关心自己的还是爹爹。
想到还有人惦念着自己,蔡琰心中一暖好受了一些,开口道:“爹爹无需担忧,女儿无事。”
蔡邕就奇怪了,既然蔡琰无事,为何又不给南烨开门呢?他还当两人闹了别扭,便看向了南烨。南烨更是莫名其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才刚到,连蔡琰的面还没见着呢。纳闷的蔡邕只好问门里的蔡琰道:“我儿既然无事,为何光华来了却不开门?害的光华跑到老夫那里去找你。为父和光华都以为昭姬病重,还遣人去请张姑娘了。”
蔡琰听到此处方知南烨并未离去,而是以为家中无人寻去印刷厂了。这么说自己刚才是错怪了他。难道说自己从始至终都错怪了他?
想到这里蔡琰猛然拉开了房门,只见父亲蔡邕、南烨法师和亲卫统领典韦都站在门外,一起错愕的看着自己。蔡琰便觉得自己的脸上火烧火燎的,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南烨多rì不见蔡琰,一来就见她的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顿时心头火气,脸sè一沉怒道:“我出征这些rì子可是有人欺辱了昭姬?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难道是那个狗皇帝又来找麻烦?昭姬莫怕,我这就整兵杀进洛阳,也让那狗皇帝知道我南烨的厉害!”
蔡琰听南烨一开口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愕的捂住了小嘴。典韦也不看蔡琰了,惊愕的盯着南烨,心想法师果然够狠,为了一个女子就敢骂皇帝造反。蔡邕则又开始了半身不遂的前兆,气得脸sè发白,手指着南烨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扑哧~”蔡琰突然一下子笑了起来,整个院子里如同chūn暖花开。南烨一句话便解开了她的一切心结,肯为自己起兵造反杀皇帝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抛弃自己呢?
南烨见蔡琰笑了心头一松,知道肯定没有大事,又见蔡邕气得脸sè发白,担心老爷子气出个好歹,赶紧对蔡邕道:“晚生最见不得女子哭泣,尤其是见不得昭姬落泪,一时气愤口无遮拦,先生莫怪!”
蔡邕此时也缓过气来,叹息道:“老夫也知光华心里有昭姬,可也不能为了昭姬便辱骂陛下扬言造反啊!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万一传到外人耳中是要杀头的。老夫可不希望昭姬跟了光华之后整天提心吊胆。”
南烨闻言赶忙点头称是,心中想起了穿越前的好处。现代人在网上画漫画讽刺总统的都比比皆是,没想到古代骂皇帝两句就要杀头,这是他娘的什么世道?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蔡邕,南烨又笑着问蔡琰道:“昭姬为何哭了又笑?又为何将我拒之门外?”
蔡琰怎好意思说自己是吃赵雨的飞醋,红着脸道:“光华分明昨rì便回了洛阳,为何今rì才来见奴家?分明是心中不想念奴家。”
南烨闻言一愣,他不知道蔡琰并没说心里话,只是觉得一向知书达理的蔡琰不该这么小心眼。还没等南烨开口,蔡邕便斥责蔡琰道:“我儿怎如此不晓事!光华有多少大事要办,怎能只顾儿女情长?我儿当体谅光华为其分忧,切不可无理取闹,撒娇使xìng。”
蔡琰听爹爹斥责不敢反驳,也知道这次是自己没理,便红着脸低下了头道:“女儿知错了。请爹爹和光华莫要生气。”
第十八回 献神车重贿张让 南光华获封交州(15)
南烨想念蔡琰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她的气?见蔡琰被蔡邕训斥,南烨十分不忍,三言两语将蔡邕劝回了印刷厂,免得这老头叨唠起来没完,也好方便与蔡琰独处。
蔡琰见父亲被南烨劝走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见南烨比南征之前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心中免不了一阵心疼,咬着红艳的嘴唇又要哭出来。
南烨把蔡邕送出门外并命典韦守在门口,心想这回总算可以与蔡琰独处了。可是当他乐呵呵的返回来一看蔡琰又要哭,顿时手足无措道:“昭姬还在生我的气吗?这次是我不好,昭姬原谅我好不好?”
蔡琰本就理亏,一见南烨竟然还向自己低头认错,心中既感动又自责,忍不住捂着脸“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南烨开口道歉完全是出于一种习惯。他上学时和女生相处就明白一个道理,女孩子有时就是不可理喻。男孩儿与女孩儿吵架讲理多半是赢不了,还不如趁早道歉小事化了。可没想到这次道歉之后反而给蔡琰弄哭了,这可让南烨有些麻爪,难道说现代哄女孩的经验在古代不适用?
见蔡琰哭的那么伤心,南烨也是一阵心疼。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蔡琰面前,一把将蔡琰搂在了怀里,轻抚着蔡琰的脊背道:“好了!好了!哭出来就没事了。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我给昭姬做主。”
蔡琰被南烨搂在怀里,只觉得既安心又羞涩,慢慢的止住了哭声不好意思起来。想要推开南烨,却又舍不得他那温暖的怀抱,于是就这样偎依在南烨怀中,感受着那份温馨。
南烨听怀中的蔡琰止住了哭声也放下心来,看来蔡琰心中的委屈已经发泄出来雨过天晴了。怀里的蔡琰一直没有动静,南烨便忍不住低头去看怀中佳人,此时蔡琰正好也抬起头来,一双灵动的眼睛看向南烨。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都感受着对方眼中的那种温柔。蔡琰那哭红的眼圈并没让南烨觉得难看,反而觉得梨花带雨的蔡琰更加惹人怜爱。南烨忍不住把脸慢慢靠近蔡琰,蔡琰也红着脸闭上了眼,静静等待着南烨的吻印在唇上。
“咳咳~”门口传来的一阵咳嗽声吓的正在亲热的两人赶紧分开,同时向门外看去。只见张宁正站在门口咯咯直笑。
南烨心里这个气就别提了,怎么每次和蔡琰温存总会有人捣乱?不过他也不好意思责怪张宁,毕竟是自己将张宁请来给蔡琰看病的。蔡琰就更没心情去责怪张宁了,此时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张宁这一来,两个人是没法继续温存了。蔡琰虽说没有生病,可总不能将张宁赶走,只得将张宁请进了屋中。
三个人在屋子里聊了一会儿南征之事,南烨见蔡琰的心情已然平复,也并没出什么大事,便起身告辞。他还要给张让送钱去呢。
蔡琰的心结已经完全打开,见南烨还有要事便不再挽留,将南烨送出了门外。张宁则留了下来要与蔡琰继续八卦。这次她女扮男装跟随南烨和张白骑一同南下可是经历了不少危险和趣事,正想与闺蜜蔡琰好好分享一番呢。
长话短说,南烨将一千万钱送到了张让府中之后便在自己府里等候消息。果然不到三rì,灵帝便传下旨意,任命南烨为交州刺史。之所以如此顺利,除了南烨的金钱攻势和张让尽心竭力之外,大将军何进也从中起了关键作用。
如今大汉的朝堂之上有两大势力可以左右灵帝,一是十常侍为首的宦官集团,二是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集团。这两大集团为了争权夺利,明争暗斗水火不容,很难有什么事能达成一致。偏偏在南烨任命交州刺史这件事上,两大集团一致赞成。
十常侍以张让为首,又都收了南烨的好处,支持南烨当然不在话下。而何进支持南烨则是因为他对南烨法师的战斗力实在忌惮非常。
如今大汉内忧外患烽烟四起,原本这平乱之事该由大将军何进负责。可是那何进是屠户出身,全凭妹妹何皇后的裙带关系才坐上了这大将军之位,哪里会懂什么军事?更没有领兵打过仗。若是没有南烨比较还显不出他无能来,可是南烨北抗鲜卑,南讨赵慈、观鹄,每战必胜,这就让何进压力山大了。
如果南烨这个震远将军是归何进麾下,那他肯定做梦都会笑。可偏偏南烨的兵马dú lì于朝廷编制之外,算作车骑将军赵忠管辖,这可就让何进笑不出了。赵忠麾下的南烨法师百战百胜,何进遥控的西线战事却一直没有进展,这岂不是说明他这个大将军还不如一个太监?
何进正为此事发愁,没想到十常侍却出了昏招,自断臂膀,要将南烨法师发配到鸟不拉屎的交州去做刺史。这消息简直让何进欣喜若狂,他可不知道这是南烨自己的决定,更不知道南烨为此还送了自行车给张让。他还以为是南烨与十常侍之间起了分歧,十常侍要加害南烨法师呢。所以自然是推泼助澜极力玉成此事,好来一计借刀杀人。
灵帝本还有些舍不得南烨去那么偏远的地方任职,可是却架不住内外朝臣的一致赞成和那五百万钱的诱惑,最后当然是痛痛快快将交州刺史的职位给了南烨。
南烨得了圣旨之后也不停留,立刻点兵启程。由于他请封交州刺史的理由是为了平定南方叛乱,永镇南疆,所以这兵权灵帝并没有收回。其实就算灵帝收回兵权南烨也不怕,谁让他征讨赵慈只带了三千人呢,大不了从新城工地上拉出三千新招募的工人充数也就是了。
虽说南烨如愿以偿的成了交州刺史,可是这洛阳的基业却舍不得丢下。新城该建还是要建,镖局该开还是要开,所以这次南烨上任所带的人马和南征之时相差不多。只是留下了张白骑和张宁,带上了李岳、姚成、清风、明月四个。
本来南烨还想让蔡琰、蔡邕也一同南下,离开灵帝远点。可是蔡邕沉迷于印刷术,说什么都不肯走。蔡琰心里虽想跟南烨一起走,可毕竟二人还没成亲,无名无份便跟着南烨于礼不合,所以也只好先留下。
南烨知道蔡邕是死于董卓之乱,更不愿意与蔡琰长期分居玩异地恋。所以他暗下决心,到了交州安顿好了,便先建个印刷厂,说什么也要让蔡邕、蔡琰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南下的将帅没什么变化,可是士卒却多了一倍,达到了六千人。这些多出的士卒都是南烨征讨赵慈、观鹄之时收降的俘虏。除了六千士卒之外,南烨还带了一支百人左右的特殊队伍,全是由他的弟子组成。这些弟子大多是寒门子弟,在洛阳也没有什么牵挂,这才愿意跟随南烨到偏远的交州去发展。
对于这些肯跟随自己的弟子,南烨自然十分欢迎。他知道这一州刺史可不好当,要总揽军政大权,没有人手可玩不转。南烨麾下的武将不缺,治军没问题。可是要说治理地方的内政人才却没有几个。
这些弟子的能力虽然不是十分出众,并不在将星录上。可是胜在忠心耿耿,就算不足以做一郡太守,做个县令却还胜任。有了这些认同自己的弟子跟随,南烨对于自己治理一方也有了信心。
就在南烨接到圣旨动身的同时,两骑快马赶在南烨之前离开了洛阳,分为两路直奔交州而去。
第十九回 交州乱朱符身死 上任难法师遇刺(1)
交州,包括今天的广东、广西及越南北部地区。广东在今天可称得上经济繁荣,但在当时只不过是东汉王朝的一个南陲边州罢了。论交通不是通衢要冲,论经济更谈不上是富庶之邦,且有崇山峻岭与外界相隔。在很多中原人士的眼里不过是悬远于朝廷的化外之地、远山僻壤罢了。
在西汉时,交州设有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rì南、珠崖、儋耳共九个郡,其中珠崖、儋耳便是今rì的海南。由于海南岛的位置远离大陆管理不便,驻守海南岛的官吏便贪污受贿、搜求珍宝做起了土皇帝,于是民不堪役,引起的反抗斗争连年不断,这就导致珠崖、儋耳两郡县时置时废,到了东汉,交州便只剩下七个郡了。
从洛阳而出的两骑快马,一骑奔向了交趾郡的治所龙编,另一骑则奔向了南海郡的治所番禺。这其中的一骑是朝廷的信使,他的使命便是将南烨即将上任交州刺史的消息传达给现任刺史朱符,并将朝廷新的任命圣旨一并传达。
朱符一接到圣旨便喜出望外,因为他并没有因为南烨上任而被免官,而是被任命为益州刺史,与南烨交接后即可赴任。这可把朱符高兴坏了,虽然同样是一州刺史,可是益州比起交州来可富庶多了。
说实话,朱符早就做腻了这交州刺史。当初他买下这刺史之位便是觉得这交州天高皇帝远,可以横征暴敛为所yù为,可是到了这里才知道,手中无兵,朝中无人,根本就做不了这交州的土皇帝。因为这里的土皇帝另有其人,便是士家。
在朱符之前的交州刺史是丁宫,现在是朝中的光禄勋。而在丁宫之前的交州刺史是朱儁,如今是右车骑将军。这两位刺史都是有本事的,一个朝中有人,一个手上有兵,士家在这二人手下还不敢过于放肆。
朱符可没有两位前任那么大本事,他一上任便麻烦不断,不是有人造反,就是有海盗劫掠。开始朱符还以为这交州是穷乡僻壤出刁民,也下大力气整治了一番。可没料到他越治,下面各郡就越乱。后来还是刺史府中的老人给他提醒,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士家在背后捣鬼,这交州的刺史、太守虽都是朝廷委派,可是各县县令却有一半是士家的人,所以只有士家才能把交州搞的如此混乱不堪。
知道了其中缘故,朱符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准备礼物去拜会士家的家主士赐。别看士赐已然年近七旬,可是依然jīng神矍铄,嗓音洪亮。他见刺史朱符到访非常恭敬有礼,准备了上好的酒宴款待朱符。
朱符见士赐如此恭敬又有些犯嘀咕,以为自己误会了士家,因为满脸带笑一团和气的士赐怎么看都像是个敦厚长者,一点也不像能在背后cāo纵反叛、海盗的恶人。正因为如此,朱符从开席吃到撤席也没好意思道明来意。他不能肯定这一切事端都是士赐所为,自然无从说起。
一席酒宴吃完可以说宾主尽欢,朱符没提公事,士赐自然也就没问。朱符临走,士赐还准备了回礼给朱符带回去,说是交州的特产,嘱咐朱符一定尝尝。
朱符当时并没在意,道谢之后便打道回府,心里想着天亮再寻那府中老人问个究竟。可是等他回府之后打开那特产一看便傻了眼,因为那礼盒中装的不光是些干果,还有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信中大意是劝告朱符,要想这刺史之位做的安稳便不要管合浦、交趾、九真、rì南四郡,只做一个三郡刺史就好。
看罢了书信朱符是惊怒交加,可是却毫无办法,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与士家抗衡。最后朱符之好灰溜溜的搬出了交趾刺史府,跑到南海番禺做他的三郡刺史了。
自从朱符让出了四郡,这交州地面果然就太平下来,可是朱符的rì子却并不好过,因为他必须用三郡的税收来上缴一州的税务,所以只能向三郡征收重税,搞的三郡民怨沸腾。
朱符也知道百姓恨他入骨,可是他自己还觉得冤枉呢。若不是士家逼他如此,他也不会如此横征暴敛。最令朱符气愤的是,自己做了恶人,那士家在交州的声望却水涨船高,百姓都认为有士家治理的四郡才是乐土。
恼怒的朱符不敢到士家控制的四郡收税,而是将满心怒火都发泄到了无知百姓身上,来了个破罐子破摔,更加肆无忌惮的搜刮民脂民膏。他的想法十分偏激,既然所有人都说朱符是贪官酷吏,那自己何不真的做个贪官,也好过被世人冤枉。
这两年朱符在交州三郡也算作威作福,可是他心中却一直不太舒服,毕竟一州刺史做成了三郡刺史谁也舒服不起来。如今有了朝廷旨意,他总算可以脱离苦海了,自然欣喜若狂,马上开始收拾行囊。之所以这么早便做准备,就是因为他从三郡搜刮的财物不少,若不及早开始打包,恐怕来不及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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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符接到圣旨的同时,另一骑快马也到了交趾太守府,将南烨出任交州刺史一事禀报给了太守士燮。
士燮是士赐的长子,其人很有才干,颇有乃父之风。前些年他任巫县令一职,直到今年年初才坐上了这交趾太守之位。这一切其实都是士赐暗中安排,因为士赐已然上了年纪,近年来总感觉jīng力不济,便有心将家主之位传给自己最赏识的长子士燮,这才活动关系让士燮回到老家做上了交趾太守。
虽说士燮如今已然是一家之主,并且是士家官职最高的人,可是遇到更换刺史这种大事,他还是要和父亲士赐商议。所以一得到消息他便通知了父亲、兄弟一起来商议对策。
片刻之后,士家的首脑人物便齐聚一堂。坐在主位的便是年近七旬的士赐,士燮坐在了士赐下手,他的三个弟弟士壹、士黄有、士武也依次而坐。
士燮将洛阳密探带回来的消息一说,士赐立刻眯起了眼睛,面露沉思之sè。士壹和士黄有也皱起了眉头。
士武在四兄弟中年纪最小,也最沉不住气,见父兄面露忧sè,不以为然道:“兄长唤我前来,我还当有何大事。不就是换了一个刺史嘛!我等之前如何对付那朱符,便也如何对付这南烨便是了,又有什么好商议的?”
士壹闻言摇头道:“四弟切莫大意,那南烨法师神通广大岂是朱符能比?恐怕就连丁宫、朱儁都有所不如,又岂是轻易可以对付?”
士黄有平rì与士武亲近,此时也向着士武说话道:“二哥此言差矣!南烨就算强过朱符又如何?别忘了我士家也比当初强盛了不少。如今就算是丁宫、朱儁回来做这刺史之位,恐怕也要仰仗我等鼻息。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南烨比朱符厉害,我们就用比对付朱符更厉害的手段来对付他也就是了。”
士赐见三个儿子都发表了意见,便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桌案,一时间屋子里就变得寂静无声。士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威彦,你说呢?”
威彦就是士燮的字,一听父亲问自己,士燮就知道这其中有考校的成分。他作为一家之主就必须要有能力独自处理一切大事。做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会让家族更加强盛,反之则会让家族走向败亡。眼前便是他成为家主之后做的第一个重大抉择。
第十九回 交州乱朱符身死 上任难法师遇刺(2)
士燮见父亲向自己问计沉吟半晌,并没有急着作答。士赐点了点头,对于士燮的沉稳很是满意。
知子莫若父,士赐知道自己的四个儿子中只有长子士燮最有才干,也最像自己。次子士壹比起长子稍差可也算不错。三子士黄有和四子士武比起两个哥哥来就不是那么沉稳了,也没什么谋略,不过这二人的武艺不错,冲锋陷阵是把好手,也不算一无是处。四个孩子两文两武,士赐觉得只要他们能齐心协力,就算自己不在了也能撑起交州这片天。
思考了好一会儿,士燮道:“父亲,难不成真要提前施那计策?”
士赐闻言叹了口气道:“唉~这天下还未大乱,按理说时机未到,可是那南烨实在太难对付。如今也只能行险一试,若能获全功自然是好,就算能成一半,我等也可保四郡不失。威彦能想到此计,为父也就能将这家业放心交给你了。”
士壹和两个弟弟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父亲和大哥在打什么哑谜,士武忍不住问道:“兄长所言何计?为何我等不知?”
士燮道:“此计说来话长,本是我与父亲定下应对即将到来的乱世,可没想到如今却要提前行事。这计策便是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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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符这些rì子一直在忙着收拾行囊,大车、小车装了无数,就等着南烨法师一到,好拍屁股走人。没想到南烨还没到,合浦太守府的求援信便到了。
一见那顶盔掼甲满身血迹的信使,朱符便是心中一惊,待到打开信来一看,差点把他吓昏过去。这封信并非合浦太守所书,而是郡长史所写。
长史是太守属官之一,掌管一郡兵马。那信中言,有夷贼在合浦等地起兵造反,合浦太守已然被叛乱的夷贼用弓箭shè杀,万幸的是夷贼还没有攻破城池,请刺史朱符尽快领兵救援。
朱符看罢信后想死的心都有,心想这夷贼早不作乱,晚不作乱,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造反,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嘛!本来自己掌管三州之地就已然没法向新来的刺史交代了,这可倒好,又多了一个造反的郡。再说那合浦郡一向都是士家在管理,怎么出了事反而找到自己头上来了?
朱符本有心不救,可是他一想到即将上任的南烨法师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就不敢不救了。万一南烨来了之后听说自己这个刺史见死不救参上一本,那自己这官不是就当到头了嘛?
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不丢,朱符只好硬着头皮点齐了五千兵马,向合浦杀去。他想在南烨到达之前平定叛乱,所以行军甚急。朱符的本意是在到达合浦之前再整军休息与夷贼交战,可是还没等他到达合浦,便在半路途中被数千披头散发的夷贼打了埋伏。
朱符引兵一阵厮杀,想要突出重围,可不知为何夷贼似乎认准了他,将他团团包围,最后朱符终于寡不敌众被夷贼乱刃分尸而死。
在临死前朱符的心中还非常疑惑,这夷贼平rì都是赤身**,怎么围杀自己的这些夷贼一个个甲胄鲜明,刀剑jīng良?而且他们作战勇猛,张弛有度,比起自己麾下的官军还想官军,难道说这些夷贼比朝廷还富裕?那他们还造什么反?不过这些疑问他只能留到地府问阎王爷了。
这群作乱的夷贼杀死了朱符,又杀散了朱符麾下的人马,这才聚集到了一起。一名夷贼问他们的首领道:“四将军,追不追?”
那夷贼首领掀起了盖住脸颊的头发,露出了面容,正是士赐的四子士武。他瞥了一眼朱符分成几块的尸体道:“朱符已死,还怕那些残兵干什么?你等快些换好装束,随我一起去南海刺史府抄家才是正理。听说朱符这两年可是攒了不少好东西,都装好了车等着咱们去搬呢,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士武的亲兵一听还有这等好事,笑眯眯的下去传令了。士武又一次看了看朱符血肉模糊的尸体自言自语道:“我这边的一半是成功了,也不知三哥那边怎么样了?”
想着心事的士武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路边的乱草丛中,一个装死的官军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可是却一动没动,就好像死不瞑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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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烨率领大军离开洛阳之后沿着镖局商路一直南下。这趟路程南征之时已经走过一遭,沿途风景他也看得差不多了,所以这次他还是顺路护送了一支镖队,平rì混迹在商旅之中,听那些南来北往的商旅讲些趣事,尤其是注意收集一些交州的情报。
自从把镖局开到交州之后,南烨便一直关注着交州,对于朱符和士家的情况他也早有耳闻。不过南烨一直也没把士家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的概念里,士燮那一家子都是偏安一隅的无能之辈,不论是在《三国演义》中还是在三国游戏里都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南烨将朱符斗不过士家的原因归结于朱符的无能。因为士燮一家子好歹还在游戏里登过场,而朱符则连登场的机会都没有,这岂不是正说明他不如士燮厉害?
可是从这些商旅口中,南烨却了解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士家。在交州,士家不但广有田产,生意也涉及各行各业,还用四郡的赋税养了不少私兵。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士家在交州官声甚好,士赐、士燮都被百姓形容为爱民如子的好官。这才是最让南烨头疼的事,民意不可违啊!
好在南烨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有戏志才这个智囊在身边,什么烦心事都可以帮他出出主意。戏志才出身寒门,对于世家深恶痛绝,他总觉得依仗势力违法作乱的世家才是这天下祸乱的根源。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赞成一上任便喊打喊杀,建议南烨先不要着急与士家为敌,而是应该先约束法纪。那些世家仗势欺人胡作非为的多,善待百姓遵纪守法的少。只要抓住了士家的把柄,再惩治起来便容易了。
南烨听了戏志才的话豁然开朗,既然士家在交州的势力如此庞大,肯定就有仗势欺人的不法之徒。就算士赐、士燮这两个官一代伪装的再好,也肯定会有官二代露出破绽来。到时候顺藤摸瓜,就不信治不了他们。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士家仅仅只是善于经营才富甲一方,因为爱民如子才高官得做,那南烨也不打算为难他们。南烨心里明白,戏志才深恨的世家是无法根除的,便是到了千年之后的民国时期还有蒋宋孔陈四大家族。
南烨也不打算与天下的世家为敌,只要世家能够遵纪守法,不仗势欺人,那南烨便一视同仁。为官执政总不能因为谁家有钱便去抄谁的家,那样的话与强盗无异,主要还是看这钱是不是合法经营所得。
有了针对士家的办法,南烨的心情也开朗起来,开始整天琢磨要怎么在交州大展拳脚。可惜的是他脑子里的高中知识似乎只有政治课与治国挂钩,难道说要在三国时代就开始走有中国特sè的社会主义道路?还是现在就开始把计划生育作为基本国策?又或是将建设小康社会作为发展目标?
南烨越想越头疼,他这才发现自己脑子里这些治国方略似乎太超前了些,有些不太适用于这个时代。他琢磨了半天,似乎只有主席的那句“枪杆子里面出政权。”适用于即将到来的三国乱世。看来与治国相比,自己还是更擅长领兵作战和发明经营,所以南烨下定决心一定去挖角几个政治牛人回来帮自己处理政务才行。
第十九回 交州乱朱符身死 上任难法师遇刺(3)
震远镖局如今名扬天下,南烨这个震远将军同样是威震四方。各地的山贼反叛都流传着一句话:劫掠郡县易,劫掠镖局难。所以南烨一路畅通无阻就到了荆州桂阳,再往南不远就要抵达交州地界。
前次南烨征讨观鹄就在桂阳,再往南便是他没有到过的地方了。南烨自从讨伐黑山时起便养成了一个毛病,每到一个新地方必然用定位、强记两个技能去记下当地地图,待空闲的时候再将地图描绘到纸上,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大军行进到桂阳之后速度就有所减缓。
这一rì南烨的大军正在缓慢前行,突然间南烨就见到前哨探马跑了回来。南烨清楚,这前后哨的探马没有紧要情况是不会乱跑的,显然是前面出来状况。想到此处南烨便勒马站住,他身后的戏志才等人也停了下来。
前哨斥候翻身下马对南烨行了一个军礼道:“启禀法师,前方有百姓拦路,要求见新任刺史,说是有要事禀告。”
南烨闻言一愣,他在电视里倒是经常能看到拦街告御状的,没想到自己今天也赶上了,便有些好奇的问道:“前方有多少百姓拦路?他们说没说要禀告何事?”
斥候道:“有十数名百姓,领头的是一老一少,说是一对父女。属下问其有何事,他们却含糊其辞,只说事关重大,要面见法师。不过听人群中谈论,似乎与前任交州刺史朱符有关。”
南烨收集了不少交州情报,自然知道朱符横征暴敛是出了名的天高三尺,所以一听有百姓拦路告状也不稀奇,便想上前去看看情况。戏志才为了稳妥起见,特意带上了典韦、周仓和一百亲卫同行,就怕出什么岔子。
骑着法拉利的南烨一边向队伍前面赶一边笑戏志才道:“志才也太过小心,十几个百姓而已,哪用得着如此阵仗?洪飞、元福足矣应付。”
戏志才摇头道:“法师莫要大意,这些百姓来得蹊跷,不可不防。”
南烨看古装片十有**都会出现百姓拦街告状的情节,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蹊跷了呢?于是问戏志才道:“难道以前就没有百姓喊冤无门拦街告状?”
戏志才苦笑道:“怎会没有?缇萦还敢上书文帝救父,百姓哭诉无门,拦街告状也是常有之事。可是法师也说是拦街告状,忠还没见过拦路告状的。法师请看此处,前无郡县,后无乡里,这些百姓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他们又是如何得知法师今rì路过此处呢?”
听戏志才一分析,南烨恍然大悟。这官道之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有人拦路告状确实蹊跷。不过也不排除这些百姓担心朱符报复,这才特意跑到荆州地界来等自己。
南烨将心中想法一说,戏志才点头道:“法师所言亦有道理,因此忠才没有阻止法师上前一观,相信有这些亲卫在不会有事。”
两人说话之间便到了大队人马的最前方,远远的南烨便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跪伏在道路zhōng yāng。南烨经过戏志才的提醒也担心有埋伏,便启动了显星、寻星和定位技能,发现周围并未埋伏什么人马。虽说远处山林间也有一两个人的踪影,不过南烨并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砍柴的樵夫或是打猎的猎人。
既然周围并没埋伏,南烨的心就放下了一半。他觉得典韦、周仓带着一百亲卫足以防备这十几个百姓了,便命大队人马暂时停下歇息,免得吓坏了这些上访的百姓。
那些百姓见南烨下马走了过来连连叩头,口称法师。南烨和戏志才都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些百姓的衣装破旧,面有菜sè。尤其是领头的一对父女,父亲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女儿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可以说是老的老小的小,实在不像什么恶人,也就放下心来。
南烨走到百姓近前道:“诸位乡亲快快请起!本官便是新任的交州刺史,你等有何冤屈尽可一一道来。”
那领头的老者拉着女儿又给南烨磕了个头却并不起身,而是哭诉道:“法师请为我等草民做主,那刺史朱符目无法纪,在交州横征暴敛如同贼寇一般。他不但在各地征收重税,还抢男霸女。老汉我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我那大女儿年方二八,长得颇有姿sè,被那朱符看重强抢入府。我那女儿已有婚约在身,不肯从那朱符,便被他欺凌之后活活打死,求法师为我做主!”
老者说罢又给南烨叩头,南烨劝住了老者又看了他身边的小女儿一眼。只见小姑娘虽然身材瘦弱面带饥sè,可是长得确实不错。消瘦的脸颊显得一双眼睛特别大,让人看了很是心疼。
南烨此时已经信了老者的话,便又问老者道:“老人家的冤屈我已然知晓,不知你身后众人又有何事?”
老者似乎是众人选出的代表,开口道:“我等虽不相识,但都有冤屈在身,与那朱符不共戴天,还请法师为我等做主。”
南烨有些为难,朝着众人拱手道:“诸位乡亲,朱符乃是朝廷命官,一州刺史。他与我乃是同级,并非我属官,我也无权发落。依我看不如诸位有何冤屈都说出来,我命人写成奏章上报天子,由陛下圣裁,诸位以为如何?”
为首的老者跪在地上想了想道:“若是法师也奈何不了那朱符便只有如此了!还请法师一定要为我等做主。”
老者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群中便站起一人道:“老丈休要被他糊弄!我看他们是官官相护,想要不了了之。此去洛阳一个来回,少说月余,多则数月,到那时节朱符早就不再交州任职,我等哪还知道他有没有受罚杀头?”
听这汉子一说,老者明显有些犹豫,其他的百姓也都议论起来,言谈中对南烨所言多有怀疑。
南烨皱了皱眉,向那汉子拱手道:“若是诸位信不过我南烨,可以遣一二代表,跟随奏章一起北上洛阳,一路食宿皆由我南烨担待。只要陛下惩处那朱符的圣旨一下,便让代表观看圣旨。不论那朱符是免官也好,杀头也罢,都让诸位知道他的下场。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听南烨这么一说,那些百姓再次开始议论起来,纷纷讨论要指派何人为代表。有人说让那领头的父女去;也有人说他二人老的老小的小恐怕一路上吃不消,还是找两个年轻力壮的去;还有人说既然要看圣旨监斩朱符,自然要找两个识字的去。
就在众人议论的时候,先前那汉子又说风凉话道:“你等别议了!若是法师与那朱符官官相护,你等去洛阳就是个死。谁愿意送死谁去!事先讲好,我可不去!”
这汉子这么一拆塔,百姓们又都不说话了。戏志才早就觉得这汉子有问题,给典韦使了个眼sè。典韦二话不说越过当先的父女二人,一把抓住了那捣乱的汉子道:“你这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待怎样?”
那汉子一被典韦抓住领子立刻就像小鸡子一样被拎了起来,高声叫喊道:“法师亲卫打人了!法师打人了!”
汉子一边喊着一边用双手抱紧了典韦的手腕,看样子是要掰开典韦抓住自己的手。只有常与周仓角抵的典韦心里清楚,这汉子分明是用了角抵的技巧,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臂膀,不让自己挣脱。这可让典韦大吃一惊,暗叫一声不好。
第十九回 交州乱朱符身死 上任难法师遇刺(4)
典韦被那汉子抱住不得挣脱暗叫不好。不过典韦力大无穷远非常人可比,他右手一角力便把那汉子轮了起来,想要将他甩脱出去。可是那汉子下了死力,咬紧牙关就是不肯松手,死死抓住典韦臂膀一心想要控制典韦。
二人交手只在瞬息之间,可早在那汉子喊出“法师打人了!”的时候,那些跪伏在地的百姓就好像接到号令一样齐齐站了起来,纷纷从怀中抽出利刃直奔典韦围攻过去。仔细一看,这些百姓虽然面带饥sè衣衫褴褛,可是却都是清一sè的jīng壮,一个老弱妇孺都没有。
见此情景,领头的那一对父女完全吓傻了,好像二人根本没想到身后跟随的不是告状百姓,而是一群居心叵测的强人一样。只见那老者和小女孩吓的完全不敢起身动弹,反而把头一低,撅着屁股蜷缩在地,摆出一个十分奇怪的姿势,似乎吓的瘫软过去一样。
周仓见典韦动手第一反应不是过去帮忙,而是举起双戟马上护在了南烨身前。然后指挥五十名亲卫上前去助典韦,剩下的五十名亲卫则围成了一圈,将南烨、戏志才、周仓和那一对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父女保护在了人墙之中。
南烨没想到又让戏志才料中了,这些告状百姓果然是刺客,只是不知何人指使,便高声对大发神威的典韦道:“洪飞,留两个活口,我有话要问。”
典韦此时正在人群之中打的兴起,也没空回话。他刚才上前没拿双戟,便将手中抓着那汉子当作流星锤一般甩来甩去,抵挡四面八方的兵刃。
那些假扮百姓的刺客虽说身手不错,可也就相当于普通士卒水准,武力值都在30左右,只能说略强于普通人,否则南烨刚才一个显星技能过去早就看穿了。他们的武艺本就不高明,为了隐藏兵器,用的又都是匕首之类的短刃,哪里会是典韦对手?
典韦抡着一个大活人当做武器,一下便能砸倒两三个人。他抡了两下之后发现手中这汉子没有双戟用着顺手,干脆便又从地上抓起另一个被打倒的刺客,左右开弓,将手中的两个活人抡的如同风车旋转一般。剩下的刺客根本无法近身。
被典韦抓起那汉子一开始还用双臂紧紧抱住典韦想要废他一条臂膀,可是现在他已经被抡了个晕头转向,双手也早就松开了,恨不得能逃出典韦的魔爪。可典韦怎会让他如愿,死死的拽住他的衣领狂抡猛甩,只用他砸了三四下,那汉子便七窍流血,骨断筋折,如一条破布口袋一样没了动静。
这时候五十亲卫也加入了战团,将那十几名刺客齐齐砍翻在地。南烨在人墙后面看的惊心动魄热血沸腾,他知道历史上的典韦在身死宛城那一战中双戟被胡车儿盗走,于是便徒手挟着两人击杀敌军。今rì换了时间、地点典韦却同样如此发威,难道说他还有使活人当兵器的癖好不成?这也太残忍血腥了一点,胆小的见了确实要吓尿。
按照书中描述,典韦如此发威之后形如恶鬼,敌军不敢靠近,等到典韦死了多时才敢上前。不过今天这些刺客倒是勇气可嘉,见了如此勇猛的典韦竟然没有一人后退,显然他们也是有人特意培养的jīng英,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
南烨很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要刺杀自己,见典韦和亲卫已然控制住了局面便开口问道:“还有活着的没有?都带上来!”
典韦一上来就用人肉风火轮砸倒了不少刺客,他手里的两个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他觉得那些被砸倒的人应该都还有气。便命亲卫去挨个验看那些倒地之人。这一看之下典韦就傻了眼,这些刺客竟然全都死了,而且一个个面sè乌黑七窍流血,显然是口内含毒,中毒而亡。
如此一来典韦只能硬着头皮如实禀报道:“法师,这些刺客全是死士,提前服了毒药,此时已经全部身亡。”
南烨闻言吓了一跳,这些刺客也太狠了!竟然一个活口都没给自己留下,如今也只好问问那一对被人当枪使的父女了。
想到这里,南烨让身前的周仓让开,对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一对父女道:“你二人可知这些刺客是何人?与你等又有何关系?”
那老者也不敢抬头,只是缩在那里大声道:“法师饶命!草民不知!与我等无关!与我等无关啊法师……”那小姑娘更是吓得一言不发,还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南烨见这一老一小被吓坏了,以为他们是被歹人所利用,便好言劝慰道:“你等莫怕!我知此事与你等无关。还请老人家好好想想,你是如何与他们相遇?同行之时他们可有什么反常之处?”
戏志才见南烨一边问话,一边走近二人,似乎想要扶他们起来。他心中一动,总觉得这事儿还有些不妥之处,可是一时间又没有头绪,便下意识的拉扯了南烨一下。
南烨感觉到戏志才拽自己,便回过头来疑惑的看向戏志才,想问他有何事。可还没等南烨开口,便听戏志才惊叫道:“法师小心!”
南烨闻言回头一望,只见刚才跪伏在地的那对父女此时已经直起了身子。两个人的衣襟此时完全敞开,手中还都多了一把做工jīng巧的手弩,全都瞄准了自己。
此时南烨心思电转反应过来,原来这一老一少也是刺客,他们定是趁着刚才混乱之际装作害怕,伏低了身子解开了衣襟,取出了暗藏在怀中的手弩并上好了弩箭。
这两名刺客选择的发动时机太过巧妙,正是南烨完全放松之时。他再想要躲闪已然来不及了,于是一个控人技能就丢向了那个少女。虽说控人技能无法控制心存敌意之人,可是却能造成对方短暂的失神。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每一秒钟都十分宝贵,或许刺客失神的一刹那,自己就能逃过一劫。
之所以南烨选择少女而没有选择老者,便是因为他觉得手弩这种东西就像手枪一样,不论什么人用,威力都是一样的。而那少女看上去要比老者容易控制些,说不定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至于那个老者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周仓刚才虽被南烨请到了一旁,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放松jǐng惕,时刻注意这周围的风吹草动。如今变生肘腋之间,他是第一个注意到那对父女反常,并反应过来的人。
周仓的第一判断也是那老者威胁更大,所以手里的双戟同时朝着那老者掷出。没了武器的周仓也不管那飞戟有没有建功,一个跨步便挡在了南烨面前。他心中只求那少女的反应慢些,自己能有机会为法师挡下这一箭。至于他自己的生死早已经置之度外。
那老者和少女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刺客,可是他们起身、举弩、瞄准也需要短暂的时间。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周仓的双戟已经到了老者的面前。那老者此时正跪在地上,根本无法躲闪,面门和前胸双双被双戟贯穿,身子连带手臂向后一仰,弩箭也失了准头,朝着天空shè去。
那少女同样在这个瞬间被南烨的控人技能所慑。别看她年纪不大,可也是被人jīng心培养的死士,而且还是领导这次刺杀行动的首领,心智极为坚定。她被南烨的技能命中之后只觉得头脑突然一阵恍惚,眼睛不自觉的闭了一下,就像眨了一下眼,可是片刻便清醒过来,直接扣动了瞄准南烨的弩机,对于死在身边的“父亲”看都没看一眼。
第十九回 交州乱朱符身死 上任难法师遇刺(5)
刺客少女感觉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实际上却是中了南烨的控人技能,恍惚了一两秒的时间。这个感觉上的时间差使她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以为面前的还是南烨,便毫不犹豫的扣动了弩机。可是当弩箭发shè出去之后她才发现,面前已经换成了一个铁须银齿,黑面朱唇的大汉。
周仓掷出双戟之后便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保护南烨法师。可是那两名刺客伪装的实在太好,利用的时机太巧,他对付一个都已然吃力,剩下的那个只能是以身挡箭。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以为自己赶不及了,没想到那女刺客却愣了一下才将弩箭shè出,这让周仓心中一喜。
已然挡在南烨面前的周仓只觉前胸一痛,那弩箭就钉在了他的胸口上。虽说他穿着铠甲,可是这刺客的手弩显然制作的十分jīng良,威力甚大,竟然shè穿了铠甲,钉进了肉里。
刺客少女见一击失手眼神一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刚才自己会失神片刻?竟然连面前换了人都没发现。难道说大道圣人法师真的受上天庇护,是杀不死的?她手中的强弩威力虽大,可cāo作起来却甚是复杂,刚才她伏在地上半天,也只是上了一根弩箭而已,所以她心里明白自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何况现在典韦已然带领亲卫将她团团围住,无数刀剑都指向了她一个。
南烨施展控人技能之后还以为能拖上个三五秒钟,会有卧倒的机会。没想到那刺客少女心智竟然如此坚韧,片刻之间便清醒过来。就在南烨不知所措之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南烨素知周仓、典韦都是忠心不二之人,可没想到周仓今rì竟然以身护主。
见周仓前心中箭,南烨“啊~”的一声惊叫。虽说南烨当初留下周仓、典韦之时便是将二人当作贴身保镖,也知道二人的职责便是保护自己。可是和这两个忠诚耿直的壮汉相处时间长了,南烨早就将他们当成了朋友,而不是保护自己的工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周仓和典韦形影不离保护自己就已经让南烨十分感动,若是他们因为保护自己而死,南烨肯定要后悔死了。所以一见周仓心脏的位置中箭,南烨便扑到周仓跟前问道:“元福感觉如何?你坚持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找医者来。”
周仓中箭之后并没有倒下,依然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见南烨如此焦急,周仓咧嘴一笑道:“法师莫急!不妨事!那弩箭shè透铠甲之后入肉不深,似乎碰到了我的肋骨便停了下来。没有伤到骨头心脏。”
南烨这才想起周仓天生板肋虬髯力大无穷。他虽然没有解剖过周仓,看看他的肋骨是否真的变异连在了一起。不过从外表上看,周仓胸前的肌肉的确高高隆起,比起那些骨瘦如柴脱了衣服就见到肋骨的穷苦百姓来说确实就像肋骨连成片一样。
见到周仓没事,南烨这才松了口气道:“没伤到内脏就好!志才快去商队中问问,有没有人会医术的。”
“没用的!箭上有毒,中者必死无疑!”少女刺客跪在地上,敞着衣襟,面对前后左右数十把刀剑,第一次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很好听,可是说出的话却像刺骨寒风让南烨打了个哆嗦。
“你等到底是何人?与我又有何仇怨?竟用这种卑鄙手段要致我于死地,甚至不惜自己xìng命?”南烨转过质问那少女道。
南烨自己最是惜命,他一直认为人的生命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不光是自己的生命宝贵,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所以南烨最不能理解的便是这些牺牲自己xìng命还要剥夺别人xìng命的刺客了。
少女刺客听到南烨的问题微微一笑,面容如花般绽放,就好像闲坐家中听到闺蜜讲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丝毫没将对准自己的刀剑放在眼里,也没有面临死境的胆怯,只在眼底深处存有一丝没有完成任务的遗憾。
南烨见这少女面对如此险境还能笑的出来,敞开衣襟将娇躯幼rǔ暴露在众人面前都不觉羞耻,便能想到她的心有多么的硬,又有多么的冷。南烨干脆的放弃了追问少女来历转而问道:“你那弩箭上到底有何毒?可有解药?只要你拿出解药,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不可!”戏志才刚让亲卫去寻医者,便听南烨要放了那刺客马上阻止道。
南烨转过头吼道:“有何不可?难道你打算让我眼睁睁看着元福替我而死?”
戏志才一看南烨眼睛都红了,也不再言语,他知道南烨法师的弱点就是太重情义太心软。这个弱点往往会使南烨失去理智的判断,做出一些不符合大局利益的事情来,可以说是一个上位者的缺点。不过这也正是南烨的人格魅力所在,若非如此,他麾下的文武也不会如此团结。
“法师不可!这刺客该杀!”周仓听南烨为了自己要放走刺客心中异常感动,不过他却不想放过这个刺杀南烨法师的凶手,便是做鬼也不想放过。
南烨听周仓开口急忙道:“元福此时莫要多开口,也不要动怒,快快躺下,说说你现在感觉如何?”说罢便扶着周仓躺了下来。
周仓站在那里还不觉什么,可是这一动问题就来了,他本觉得不用南烨搀扶自己就能躺下,可是却发现上半身有些麻木,活动起来极为不便。看来那刺客说的是真话,这弩箭上确实有剧毒之物。
躺到地上之后周仓开口道:“伤口到不慎疼痛,只是有些刺痛麻痒,头也有些晕沉。”
南烨知道这些都是中毒症状,让典韦帮忙脱下了周仓甲胄,撕开衣服一看,只见弩箭周围已然开始红肿,箭头深深嵌在周仓胸前的肌肉之中。此时南烨真有些后悔为何没把张宁带来,这时候若是有个高明的医生在此,周仓或许还有救。
既然张宁不在,南烨要救周仓的唯一希望便是那少女刺客的身上有解药,于是再次问那少女道:“我不管你是何人,只要你拿出解药,我便放你一条生路!若违此誓言天打雷劈!”
那少女刺客从刚才开始便愣愣的看着南烨的一举一动,在她有生以来的记忆中,奴仆忠心护主的多了,愿为主人而死的也不少。今天来刺杀南烨法师的每一个人便都做好了舍生取义的准备。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愿意为了奴仆部下放走刺客的主人。在她的脑海中,主人若是遇刺,失职的护卫应该全部陪葬才对!
南烨的一言一行感动了周仓的同时,也让这个少女刺客深深疑惑起自己的信念来。少女没有开口,而是双手缓缓一动,周围的法师亲卫立刻紧张起来,将刀剑全都又向前伸了一下。南烨以为那少女想通了要拿解药,急忙喝止了亲卫动作。
只见少女并未拿出什么解药,而是用双手将衣襟拢在一起,然后给南烨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说道:“世人皆言法师仁慈无双有上天庇佑,今rì小女子方知此言不虚。法师莫问民女受何人指使,即便问了民女也不会答。今rì来行刺法师,民女就没想生还,自然不会有什么解药。而且那毒箭根本就没有解药,因为箭上涂了五步蛇的毒,这世间无药可解。民女自知作恶多端劫数难逃,也不敢厚颜求生,只求法师给民女个痛快。民女能说的,想说的便只有这些。”
第十九回 交州乱朱符身死 上任难法师遇刺(6)
常言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南烨见那心硬如铁的少女刺客不取解药,反而留起遗言来,这心中就是一凉,看来这箭毒果然难解。
古代的五步蛇到底是什么蛇南烨并不知道,不过南烨却知道但凡被称作五步蛇、七步蛇、九步蛇的肯定都是剧毒的毒蛇,中毒之后几步之内便要毒发身亡。少女说蛇毒无解其实并不正确,南烨知道抗毒血清便是治疗毒蛇咬伤的特效药,只是这个时代显然是不会有什么抗毒血清的。
心忧周仓伤势的南烨也没空去发落那少女刺客,脑子里回忆着各种关于毒蛇咬伤的急救知识。他现在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曾经看过一些关于野外生存的电视节目,还记得一些紧急的解毒办法。也幸亏这箭上用的是蛇毒这种动物毒素,若是毒箭木的植物毒素他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那才是天下第一奇毒,真正的见血封喉。
就在南烨思考对策的时候,商队中的医者也被亲卫请来了。可是那姓董的医者一听是中了五步蛇的毒后连连摇头,直说“没救了!”便让南烨开始准备后事。
南烨对于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商队中的医生只能说医术一般,别说和华佗、张仲景那样的名医相比,便是比起张宁恐怕都多有不如,指望他们还不如倚靠自己来的靠谱。
南烨问那医者道:“不知董先生能否将这弩箭先起出来?”
董医者点头道:“这倒不难!不过就算取出箭矢这人也活不了多久了。依董某看还是莫让他再受这起箭之苦。法师若是不想让他带箭下葬,不如等死后再拔箭不迟。”
南烨一听这话鼻子差点气歪了,这人都死了拔箭还有毛用啊?可是他现在有求于人,也不好向那医者发怒,只能忽悠道:“董先生若有取箭之法,还请速速取箭,说不定我的法术还能克制蛇毒,若是晚了恐怕我也回天无力。”
董医者闻言眼前一亮,当时的行医之人大多有个毛病,就是不愿把自己的医术外传,可是却都想把别人的医术学到手。若是自己治不好的病被别的医生治好了,医者肯定会千方百计想去学上一手。
这董医者一听南烨法师可治五步蛇毒,又怎能不想偷师学艺?当即点头道:“法师既有妙法回chūn,董某自当竭尽全力。”说罢他就打开药箱,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袖子上抹了抹,便要取箭。
南烨见状急忙拦住董医者,命人取来火种消毒之后才将那手术刀又还给了他。董医者不明其中道理却也不敢发问,因为偷师学艺乃是行中大忌,所以只是将南烨的做法默默记在心里。
取过小刀之后,董医者便在周仓胸口中箭之处开始下刀。他先是将那弩箭周围的皮肉切开一个十字小口,然后一点点的将箭矢往外拔,若是弩箭的倒钩挂住了皮肉,他便再下刀去割。
南烨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华佗的麻沸散发明出来没有,反正他看着周仓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都一阵肉疼,无比的揪心,恨不得给他打上一针麻药才好。不过周仓却没叫痛,只是死死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也不知他是和关羽一样意志坚强视死如归,还是中毒之后伤口麻木丧失了部分知觉,又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就在亲卫去请董医者的时候,南烨身后的大队人马和镖队中的商旅便听说了法师遇刺的消息。所以没过多久徐晃便带领士卒和商旅赶了过来,正看到董医者在为周仓取箭。徐晃见此情景也不敢打扰,便命士卒商旅都保持安静切勿靠近,围成了一个大圈看着圈里的周仓做手术。
由于箭上有毒,董医者取的很小心,他也怕这毒箭误伤了自己。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没用多久便将那毒箭起了出来,交到南烨手上。
董医者能有这般手艺南烨并不奇怪。华佗被称作外科圣手,可见当时已经有了外科手术一说,只是并非所有医者都能如华佗一样做开膛破肚的大手术罢了。不过割个疖子、取个异物寻常医者还是能做到的。
南烨看了一眼手中的毒箭,只见那箭头并不像武侠小说中描写的那样蓝汪汪、绿幽幽、红艳艳,而是乌漆吗黑的,上面还挂了不少血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将毒箭放在一边,南烨命人取来大量饮水,开始给周仓清洗伤口。这时候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南烨,想看他到底要用何等法术来治愈无药可解的五步蛇毒。这些围观的人中就数董医者和那名少女刺客的眼神最为不同。董医者是两眼放光就等着南烨施展法术,自己好偷学一二。那少女刺客的眼神就复杂了,其中又有好奇又有不屑,似乎她既希望南烨治好周仓,又希望周仓死去一样。
南烨此时可顾不上众人如何看待自己,他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了周仓的伤口上。见那些清洗出的血液有黑紫的颜sè,他便知道这毒药厉害。清洗完伤口之后,南烨就开始用手挤压伤口周围的肌肉,迫使带毒的血液外流。
挤压片刻之后,南烨便发现那毒血还是不尽,便决定用出最后一招了。他取过水袋含了一大口清水漱了漱口。这一举动将围观众人看得一愣,尤其是董医者,更是不明其理。开始他还以为南烨法师累了想喝口水,可是见南烨将水又吐了出来就彻底晕了,想不通南烨法师为何会在这救人的关键时刻想起漱口来。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董医者更是脑子混乱终生难忘,他就见南烨法师漱过口后一下子趴在那受伤的壮汉胸口吸起血来。难道说南烨法师所讲的法术便是吸血解毒吗?这岂不是一命换一命?就算那壮汉得救,喝下毒血的南烨法师岂不是没救了?
感到震惊的可不光是董医者,在场所有人都被南烨的行为吓了一跳。距离南烨最近的典韦和戏志才同时大喊道:“法师不可!”
地上躺着的周仓见此情景也挣扎起来,他宁愿自己中毒而死,也不愿南烨法师替自己解毒而死。
周仓这一挣扎,南烨只好先抬起头来,侧着脑袋“呸~”的一声将一口变sè的毒血吐在了地上,然后大声喊道:“不许动!你他娘的要害死我啊!差一点就咽下去了!”
此时南烨满嘴是血,他一说话便有血沫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那样子与平时温文尔雅面上带笑的样子大相径庭,显得格外狰狞。可是周仓见到南烨这副样子却并不害怕,反而心中发烫,感动的落下泪来。
周围众人见刚才割肉取箭都一声不吭的硬汉此时流下了热泪也都万分感动,更有不少商旅百姓低头哭出声来。南烨麾下的亲卫和士卒就更是感动,都觉得跟随南烨法师是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且不论南烨法师能否救活周仓,就这份为了属下冒险吸血疗毒的心,便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在场之人中内心触动最大的还是那名少女刺客。她从小就被灌输教导要为主人而生,为主人而战,为主人而死。可是她的主人却从没有正眼瞧过她,总是将她当成一个杀人工具来使用。
为了执行刺杀任务,少女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杀人,早早就被男子破了身。鲜血染红了双手,心中丢弃了羞耻和尊严,这一切都是为了不择手段的完成任务,得到主人的一句赞赏。可是她的主人却没称赞过她哪怕一次,仿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第十九回 交州乱朱符身死 上任难法师遇刺(7)
成功了是生,失败了是死,这便是一个刺客的信条。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赞赏,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这便是少女刺客的世界。这次她失败了,所以她知道自己必须死,就算是南烨法师大发慈悲放过自己,主人也不会放过自己。
在南烨给周仓吸毒疗伤之前,少女心中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完成任务。可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死后没人会为她伤心哭泣,甚至没人会记得她是谁,就连她视为天地的主人都不会记得她。
少女有些羡慕起躺在地上的周仓来。若是自己能有一个这样关心自己的主人,那便是失败身死,也了无遗憾了!她是多么希望在自己死前得到主人的一次赞赏,可是她心中明白,即便刺杀成功也不会获得赞赏的自己若是失败了就更没有被称赞的资格。她的主人是绝不会同情一个失败者的。
“若是自己的主人是南烨法师,若是自己便是那躺在地上的壮汉就好了!”一个荒诞的念头浮现在少女刺客的心间将她吓了一跳。她赶紧控制住心神将这不忠诚的念头赶出脑海,可是这念头一起就再也挥之不去。最后她只能听之任之,幻想着自己死后,主人也会像南烨法师一样,为自己伤心难过一次。
南烨吐出一口毒血之后也在幻想,其内容竟然与那少女刺客十分相近。他在想:“要是周仓是那少女刺客就好了!那吸起毒来肯定会让自己愉悦非常。”之所以有这种想法,实在是因为周仓的一身臭汗味太令人无法忍受了。
古代的卫生条件本来就不如现代,很少有人能天天洗澡的。这行军在外就更没有条件打理个人卫生,所以周仓身上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即便南烨已经用大量清水洗净了伤口周围,可是周仓身上的味道还是很伤鼻子。
南烨自知救人要紧,也顾不上味道如何了,干脆在脑子里把周仓脑补成一个美女,这样还能让他好过些。
吐出毒血之后,南烨命令周仓躺好,再一次漱了口,然后又趴在伤口上吸起毒血来。南烨就这样边吸边吐,每次都用清水漱口,直到观察周仓的血液便成正常的鲜红sè,伤口周围的红肿也有所消退,这才停了下来。
周围众人简直都看呆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这种办法医治五步蛇的绝命剧毒。南烨法师这方法虽好,可是也太玩命了些,万一不小心吞下了毒血,那可就搭上了xìng命。
南烨最后漱了一次口便站了起来,他也不能肯定这个办法就一定奏效,接下来便只有听天由命了。为了更保险些,南烨叫过董医者道:“董先生,你那里有没有外敷的止血药?还请帮元福料理一下伤口。若是有解毒药物也给他吃一些。”
董医者今天算是大开了眼界,急忙点头道:“有!有!董某这就帮周统领疗伤。只是这解毒药物却都无法医治这五步蛇毒,不知用什么药物才好?”
南烨想了想道:“元福体内大部分的毒素已然被我逼出,残留的毒素应该用寻常蛇毒的解药便可克制。若是你没有蛇毒解药,其他解毒药也可,只是不要用那些以毒攻毒的药物。”
董医者闻言急忙点头道:“董某晓得!”说罢便给周仓止血用药。
南烨又问周仓道:“元福此时感觉如何?”
周仓皱眉道:“似乎比刚才取箭时还要疼痛。”
南烨知道这是人体恢复知觉的征兆,不由喜笑颜开道:“若是如此便说明毒素已然开始消退。十有**你这条命能保住,不过还要安心静养才是。”
周仓感激道:“周仓多谢法师救命之恩!”
南烨见周仓说罢便要起身行礼,便又将他按到了地上笑道:“我还没谢你为我挡箭救我一命,怎么你先谢起我来?还是我该向你道谢才是。”
周仓红着眼圈道:“护卫法师是周仓职责所在,算不得恩情,法师莫要折煞于我。”
南烨笑道:“若按你这说法,救护部下也是我的职责,我等算是扯平了,rì后谁也休将这谢啊、恩啊挂在嘴上。”
周仓抽了抽鼻子才忍住没再落泪,重重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却将南烨的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围观众人见南烨法师当真解了那无人能解的五步蛇毒治好了周仓都暗挑大指议论纷纷。有人说南烨法师乃是圣人之体百毒不侵。也有人赞南烨法师仁义无双舍己救人。还有人夸科学大道万般术法无所不包可解天下难解之事。
跟随南烨而来的那百十来个弟子也成了众多商旅争相追捧的对象,很多人都要向他们拜师学艺,弄的这些弟子既觉得荣幸,又觉得不好意思。
典韦见周仓已无大碍开口问道:“法师,那女刺客要如何处置?”
南烨刚才一直全神贯注在周仓身上,早就把那少女刺客忘在脑后了,典韦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来还有个刺客呢。对于这个少女刺客的处置,南烨自有一番打算,就是依法而办。
南烨记得戏志才和自己说过,到了交州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严肃法纪,纠察士家的不法之事。南烨自己也觉得一个法治社会要比一个人治社会安全得多。只要做到了法大于天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那就不会出现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惨剧,就能把万恶的君权关进笼子里,就能避免岳飞和袁崇焕的悲剧。最关键的是他自己就能活得更安全,不用担心哪一天皇帝老儿心血来cháo将自己拖出去咔嚓了。
南烨知道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因为皇权至上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扭转的。不过三国乱世也正是一个扭转人民思想的机会,东汉末年宦官、外戚专权已然让皇权旁落,而后董卓、曹cāo挟天子以令诸侯更是将皇权踩在了脚下,到后来三足鼎立就是谁想当皇帝谁就当皇帝的时代到了。
南烨自己倒是没有做皇帝的野心,他只想活得安全自在,不被皇帝和诸侯欺负。他更大的愿望就是天下百姓和自己一样,也能不被皇帝和诸侯欺负。南烨也知道自己这个愿望要比做皇帝还难的多,可是了解历史趋势的他却不得不去尝试一下。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总要有人为法治社会开先河,就算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也至少把法制的种子播下去。
从感情上说,南烨恨不得杀了这个刺杀自己伤了周仓的女刺客。可是既然要依法办事,就绝不能感情用事。于是南烨走到少女刺客的面前问道:“你刺杀朝廷刺史,可知罪否?”
少女刺客此时已然没了之前的冰冷,点了点头道:“民女自知罪责难逃,只求速死。”
南烨道:“你要求死也容易的很,随你同来的那些刺客身上都暗藏毒药死于非命,我想你肯定也有这手段,却为何不用呢?”
少女闻言脸sè一变,而后又冷静下来道:“民女不愿七窍流血死得那般凄惨。若法师开恩就请赐民女全尸,若法师要折磨逼问民女何人指使,民女也只能服毒而死。”
南烨闻言点了点头,只有此时他才感觉这少女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竟然还在乎自己死的是不是好看。他又开口问道:“这么说你是认罪服法了?”
少女点头道:“民女认罪!”
南烨一拍手道:“好!”说完南烨捡起刚才那支带毒的弩箭举国头顶对众人道:“此女行刺本官,人证、物证确凿,且此女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科学大道亦有律法一门。今rì本官按律宣判,诸位若觉判罚轻重不当,有失公允或不合公理,可以当众提出质疑。若质疑者超过半数,本官另行改判。”
第十九回 交州乱朱符身死 上任难法师遇刺(8)
南烨的话一出口,围观众人便是一片哗然。自古以来这犯人有罪无罪就是当官的说了算,什么时候听说过民意可以改变官意了?再说这女刺客大胆行刺南烨法师证据确凿,便是判罚腰斩、弃市也不为过,又怎会轻重不当出现质疑呢?
听着周围议论纷纷,南烨才明白为何县太爷要有惊堂木,法官要有法槌。看来要在审判时保持肃静真不是一见容易的事。他手里没有专业工具,之好拍着手喊道:“肃静!肃静!”
经历了刚才吸毒疗伤的一幕,南烨法师在众人心中的威望更上层楼,所以听他一喊,众人便都安静下来等着下文。
南烨见众人安静下来继续道:“现在宣判民女……”刚说了开头南烨便说不下去了转头问那少女刺客道:“你姓氏名谁?快从实招来!”
少女刺客的jǐng惕心很强,以为南烨是在诱供,便答道:“民女无名!”
南烨见她不说也不再问,接着道:“现在宣判民女无名行刺交州新任刺史南烨一案。”
这话一出口别说周围的士卒商旅觉得别扭,就连南烨自己也觉得不对味,这不是自己审自己的案子嘛?不过为了让一些法制观念随着此案传播出去,南烨不得不走完必要的程序。
南烨让戏志才准备纸笔记录,紧接着陈述案情道:“今rì民女无名受人指使,聚众十八人,装扮成告状百姓,拦截道路,yù行刺新任交州刺史南烨。南烨亲卫奋起反击,击杀十八名刺客,生擒无名,亲卫副统领周仓被无名毒箭所伤。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当场宣判。”
周围众人都竖起耳朵想听听南烨法师到底如何断案。汉朝的法律制度是德主刑辅、礼法并用,这种法律特点源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主张,同时董仲舒还创出了chūn秋决狱,论心定罪的办案原则。所谓chūn秋决狱便是按《chūn秋》经义定罪,若当事人的主观动机符合儒家经义标准,即使违法也不算犯罪,凡违反经义者,不违法也要定罪。
这种法律制度虽说废除秦法中肉刑一类的残酷刑法具有一定的先进xìng,但是却摒弃了秦朝法家的事断于法、刑无等级的法制传统,将法制变成了人治,背离了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司法审判原则。不但具有很大的随意xìng和主观xìng,也使得皇帝和官僚贵族凌驾于法律之上。看似有法可循,实则无法可依,如何断案全凭皇帝、官员。
就因为有这种随意的法律制度,所以各地官员断案大多是随心而断,只要能讲出经义道理让人信服,想怎么断案都可以。这也为南烨裁决提供了方便,就算他用现代法律去断案,只要合情合理便不会有人质疑。
南烨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便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民女无名引领刺客行凶犯故意杀人罪,按律当斩。南烨及其亲卫在受袭之时为求自保击杀十八名刺客属于正当防卫,无罪。”
在场众人听南烨说完都点了点头,他们虽没听说过什么故意杀人罪和正当防卫,但是也能明白其中意思。这个判罚结果完全在众人意料之中。
没料到南烨话锋一转道:“民女无名虽蓄意谋杀,但是南烨极其亲卫暂无一人致死,唯有周仓重伤,属于杀人未遂,不应与杀人罪同。现判罚民女无名暂时收监,若周仓中毒身亡则按杀人罪论处,判罚其死刑。若周仓痊愈,则按杀人未遂至人重伤罪论处再行判罚。”
南烨此语一出众人哗然,行刺一州刺史乃是以下犯上,违反经义的大罪,即便未能成功,其动机也足够致死。刺杀刺史这种罪名在士卒、商旅的眼里与行刺皇帝也差不多了,他们还没听说行刺皇帝没有成功便罪不至死的。若是南烨下令当场处死这个女刺客,众人还没有异议,可南烨法师竟然说要以周仓的伤势定罪,这可就让人不能理解了。
由于南烨之前说过质疑者过半就会改判,所以当场便有人道:“法师如此判罚小人不服,此女以下犯上罪无可恕,理当杀之。”
南烨一听这声音还挺耳熟,回头一看正是李岳。姚成、清风、明月三人也站在他身边,对着那少女刺客怒目而视,显然是赞成他的。南烨也没想到最先给自己拆台的是自己人,不过他倒是不怪四人,他们四个都是自己府上的人,不为自己说话才奇怪。关键是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看来大多数人是赞成李岳的说法,只是不像李岳那样大胆敢言罢了。
南烨朝着李岳招了招手,将他叫到跟前,然后对众人道:“诸位对判罚有疑,恐怕大多是觉得这些刺客刺杀朝廷命官应该从重处罚,而我却不能这么看。因为今rì我即是受害者,又是判罚者,如果我在判罚之时将自己的感情投入其中心存报复,那这个判罚便是不公正的。所以我只能假设被刺杀的人不是我,也只有这样才能做出公正的判罚。”
南烨向众人说完又对李岳道:“如果今rì这女子行刺于你,而你受伤未死并将她告到我这个刺史处。我判她杀人未遂致人重伤,处以徒刑或笞刑,你可心服?”
李岳眼珠一转道:“小人不服!”
南烨笑问道:“你为何不服?难道也是因为以下犯上罪加一等?”
李岳摇头道:“那倒不是!这女刺客有杀人之心便是恶人,理应处死。若是轻判,她还要再杀人。”
南烨知道李岳的想法便是典型的chūn秋决狱思想,只要认定一个人在大义上是恶人,那么即便是他罪不至死也有可能被处以极刑。南烨说服李岳并不是目的,他的目的是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能接受以事实定罪的原则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思想。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南烨只好从一个法官的身份转变成了少女刺客的辩护律师对李岳道:“若是有杀人之心便是该死,那假设两人口角冲突,都扬言要杀死对方,然后二人互殴打的鼻青脸肿前来告官,那是不是两个人都该处死?”
“这个……”李岳被问的一愣答不上话来。南烨接着对众人道:“按照科学的判罚方法,确定一个罪犯的刑罚轻重当从两方面来看。一是他的犯罪事实,二是他的犯罪动机。所谓动机,就是指他为什么犯罪。
这女刺客故意杀人未遂是事实,我等再来看她的动机。我与她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她虽没有供认背后的主使之人,但是明显是受人指使而来。从动机来看她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算不得违反大义,反而是她背后的指使之人心存恶念要加害本官真正该死。
你等看她年纪尚幼,少不更事,若无人指使又怎会行差踏错做出这等行刺朝廷命官之事?正因为她年幼无知受恶人蛊惑前来行刺又没有成功,所以我才将其当作从犯从轻处罚,想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中国古代是没有辩护律师这种东西的,围观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会为被告说话。更奇的是这个为被告说话的人恰恰还是这场刺杀的被害者和判决者,这就更让人感到惊讶。不过众人在惊讶的同时也被南烨的一番话所打动,再看那跪在地上的少女刺客似乎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了,纷纷憎恨起那背后的主使之人来。
第十九回 交州乱朱符身死 上任难法师遇刺(9)
李岳虽被南烨一番话说的也有些意动,可是他还是不想放过刺杀南烨伤了周仓的刺客。于是对南烨道:“小人知道法师慈悲,可怜那女刺客。可是不论她出于什么原因,行刺朝廷刺史便是以下犯上的枭首大罪,就算没有成功也是一样,还请法师从重处罚。”
南烨摇摇头道:“你、我、她,虽身份不同,可是生命却都只有一条,是同样宝贵的。在平等的生命面前没有贵贱之分,我不能因为她刺杀我就从重判罚,也不能因为她刺杀你就从轻判罚,更不能因为她没有杀人就轻易剥夺她宝贵的生命。科学大道便是自然之道,也是真理之道,生命宝贵、唯一且平等,这便是最显而易见的真理了。假如周仓被她所杀,我发誓会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否则的话我不想轻易剥夺一个无知孩子的生命。”
少女刺客一直认真的听着南烨与李岳辩论,此时此刻她已然泪流满面。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保护自己的不是主人,反而是自己要刺杀的南烨法师。
从始至终南烨都没有赞扬过少女刺客一句,可是少女的心中却暖暖的。因为南烨法师说自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算有违大义,还说自己的生命与法师一样宝贵。这些对于一个从没被人赞扬过的少女来说就是最好的褒奖了。
少女刺客为主人受尽了苦楚也付出了很多,可是到头来还是被当作工具看待。今天她是第一次有了做人的感觉,因为她第一次遇到了一个把自己当人的人,他便是南烨法师。
少女心中产生了一种冲动,一种拜服在地呼唤南烨法师为“主人”的冲动。可是从小到大深深印在脑海中的刺客信条又阻止了她这种“不忠”的想法,让她根本无法开口。心怀矛盾的少女刺客只能流着两行清泪,等待着南烨法师的最终判罚。
此时少女刺客已经完全认命了,即便是死她也毫无遗憾,因为她知道这世上至少有一个人是同情自己并把自己当人看待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的主人,而是南烨法师。少女心里想着:“若是自己死了,法师一定会为自己伤心难过!那自己便没有遗憾了。”
南烨与李岳的争论已经告一段落,李岳又怎么可能辩的过南烨这个靠忽悠人吃饭的法师呢?最后当然是败下阵来。南烨在说服李岳的同时也说服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众人都觉得南烨法师不但判罚公正合理而且心怀慈悲以德服人,所以也就没人再提出异议了。
见没有人再反对自己的判罚结果,南烨走到戏志才面前取过他刚才书写的案情陈述和判决结果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走到少女刺客面前问道:“对于这个判罚结果你还有什么异议没有?若是没有就按个手印表示服法认罪。”说罢将手中纸张递给了少女刺客。
少女看也没看,伸出右手在旁边老刺客的尸体上抹了一把血迹直接按到了纸上。南烨见她如此冷酷也是心头一颤,不知道今rì救她一命到底是对是错。
接过了那张按着血手印的案情记录,南烨对少女刺客道:“这些天你最好祈祷周仓平安无事。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我想放过你也不可能了。”
少女点了点头道:“法师能有心饶民女一命,民女已然感激不尽。若是周统领毒发身亡,民女绝无颜苟活于人世,也愿在法师面前服毒而死,给周统领偿命。”
此时南烨也注意到少女说话哽咽面有泪痕,又见她愿一死偿命,便感觉她有悔改之意。尝试着问道:“便是到了此时你也不愿说出自己姓名,又受何人指使吗?”
少女摇头道:“民女自幼被主人收养,不知名姓。主人对民女有养育之恩,故而不能泄露主人之事,还请法师见谅。”
南烨见问不出什么便点头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还知道忠义护主,也算难得。我也不为难于你,只是今后几rì要委屈你随军而行。不过你这无名无姓也太不方便,不如你自己起个名字,也好rì后称呼。”
少女听南烨赞自己忠义护主心中又是一暖,她没想到主人没给自己的东西都在南烨法师这里得到了。其实她也并非无名无姓,只是她被主人收养后便随主姓,此时当然不能说出口,于是便道:“法师刚才不是叫民女无名吗?那民女便叫无名好了。”
南烨心说这女孩子也太懒了,就连自己的名字也懒得起个好听点的。他想了想道:“哪里有人会叫无名的?不过既然你喜欢就叫吴茗,姓吴的吴,茗茶的茗。你看可好?”
少女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又是一阵温暖。她虽说跟了主人的姓氏,可是却一直没有名字,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起一个像样的名字。
南烨虽见吴茗此时顺从无比,可也不敢大意,谁知道她会不会再次突然发难或是逃走?所以南烨收缴了吴茗手上的弓弩后还专门挑了十个亲卫看守她,并再三嘱咐亲卫不要因为周仓受伤便虐待吴茗。
刚才给周仓疗伤的董医者已经给周仓喂下了解毒药物,并将周仓安排在镖队的马车上休息。他见南烨处置完了吴茗便跑过来躬身施礼道:“法师刚才那吸血疗毒之法当真玄妙!董某恳请法师允许小人在rì后行医之时使用此法,以解蛇毒。”
南烨没有古代医者那种敝帚自珍的想法,他还希望这急救之法能帮助更多的人呢。现在听董医者提起,南烨才想起这个办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若是用不好也会出人命,所以高声对周围众人道:“诸位听我一言,刚才我那吸血疗毒之法确实可以用来治疗毒蛇咬伤。不过诸位切记五点:
其一,若是口中有伤、有疮或是牙齿有损者切不可用此法疗毒,以免救人不成反让自身中毒。其二,在使用此法之前应先用净水冲洗伤口,再用小刀略微切开伤口方便毒血流出。其三,若是毒蛇咬伤手脚等处,可先用布条将腕部绑扎,以免毒液随血液扩散到全身,然后再做排毒处理。其四,吸毒血时一定要边吐边漱,以免自身中毒。其五,此法只能用来减少入体的毒素,却不能根除,所以若有解毒药物一定要一同使用,切不可因为用了此法便侥幸大意……”
南烨每说一条,董医者便眼睛一亮,心中默默记住一条。周围众人也和他差不多,都觉得能听南烨法师当面**不虚此行。更感觉南烨法师胸怀广阔,竟然愿意将秘法当众剖析,只为让更多的人获救。这种心胸绝不是寻常医者可比。
讲完了毒蛇咬伤的应急处理办法南烨忽然想起自己刚才使用显星、寻星探查周围的时候便发现路旁的山林中有人迹。当时他并没有在意,以为是樵夫、猎人碰巧路过,现在看来却很可能是这些刺客的眼线。
当南烨再一次使用技能查看周围想要抓个活口的时候,那山林之间已然杳无人迹。看来自己还真是料中了,果然这些刺客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监视。恐怕吴茗的主人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行刺失败的消息了。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派出其他的刺客来。
就在南烨暗中猜想到底是何人派出这些刺客的时候,只见官道前方又有前哨探马飞奔而回。探马之后还跟着一骑,打着震远镖局的旗号。南烨心中一突,不会这么快便派来了第二波刺客?
第十九回 交州乱朱符身死 上任难法师遇刺(10)
南烨以为又有刺客,典韦和亲卫也都紧张起来,将南烨、戏志才围在了中间。徐晃则在一边开始调动士卒,将南烨周围圈了个风雨不透,除非派来上万大军,否则根本难以伤到南烨分毫。
那前哨探马见这阵仗也吓了一跳,急忙挥手表示没有危险,并翻身下马步行过来。徐晃这才命士卒让出一条路来,将两人放进了圈里。
走到近处一看,南烨便认出那打着镖局旗号的镖师是管亥麾下。那镖师走到南烨面前举起右手行了一个军礼后道:“禀告法师,交州各地夷贼作乱,交州刺史朱符领兵平乱时遇贼身死。rì南、九真、合浦三郡太守也皆被夷贼所杀。”
“你……你说什么?”南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倒是隐约记得这朱符死于夷贼之乱,而且后任刺史张津也在不久后被部将区景所杀,这才造成了士家在交州独大的局面。可是这些应该都发生在数年之后,至少也是董卓乱政之后,怎么朱符现在就死了?
那前来报信的镖师以为南烨没听清楚又说了一遍,还取出一封管亥的来信。信中所写与镖师所说相差不远,只不过更加详细。管亥还在信中提到了一个疑点,夷贼作乱杀死合浦太守时,他正在合浦的镖局中。当时夷贼并未攻入城中,也没有在城中造成什么混乱,可第二天就传来合浦太守抗击夷贼身亡的消息。再结合rì南、九真太守和刺史朱符同时身亡,不免有些蹊跷。
管亥信中还提到代理合浦太守的郡丞去镖局找过他。其意是说合浦等地夷贼作乱,劝管亥将合浦镖局移往南海、苍梧等地,以免商旅和镖局受到夷贼波及。管亥当场回绝了郡丞,表示镖局就是为了保护商旅不被贼人所害,只有贼人躲避镖局的道理,没有镖局躲避贼人的道理。
郡丞听了管亥所言似乎十分不快,但也没有强求镖局一定要搬。只是留下话来,镖局镖队若是被夷贼所害与郡县官员无关。言语之中似有威胁之意。
管亥送走郡丞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所以就以夷贼作乱的理由暂时停了合浦镖局的生意,一直没有保镖出城。并给南烨写了这封信,等着南烨回复。在信的最后还提到那郡丞姓士,应该与那交趾太守士燮沾亲。
南烨看完信后冷笑一声,便将信递给了身边的戏志才。戏志才一目十行也看了一遍,同样一声冷笑,小声问南烨道:“法师打算如何惩处这士家?”
南烨同样悄声道:“哦?志才也认为此事是士家在背后捣鬼?”
戏志才笑道:“法师不是说过嘛!收益越大,嫌疑越大。忠实在看不出有人会比士家收益更大了,而且刚才的行刺若是成功,士家的收益还会更大。这交州说不定就是士家把持了。”
南烨拍手鼓掌道:“志才不愧是我智囊,说的一点不错。没想到我等还在准备之中,人家就已经先下手为强了。我担心这一仗我等会输的难看啊!”
南烨真的很佩服戏志才的智商。他自己能判断出士家背后捣鬼是基于对历史的了解。根据他熟知的历史来看,朱符和张津的死直接导致了士家在交州独大的局面,关键是这两个人都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死于非命。若按照得利者嫌疑最大的原则来判断,士家便很有可能是二人死亡的背后推手。
原本南烨只是怀疑,还不能肯定就是士家所为。可如今他自己出任交州刺史,可以说已经改变了朱符的命运。按理说朱符就不应该再赶上夷贼作乱而身死。现在朱符还是死于夷贼之乱,这便说明是有人设计了朱符,让他不得不死。能营造出这个yīn谋并从中得利的除了士家,南烨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戏志才可不知道历史的走向如何,他只凭眼前的线索和管亥提供的情报就能判断出士家是最大的受益者,断定这一切都是士家所为,当真殊为不易,也难怪南烨佩服。
听南烨说担心会输,戏志才不以为然道:“战局如棋局,先手可不一定便是最后的赢家。法师切莫丧气啊!”
南烨摇头道:“我并非丧气,而是担心我等的策略错了。当初我等想要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明正典刑,光明正大裁决士家。可如今士家所用的却皆是yīn谋诡计。这就如同君子对小人仁义,小人却对君子不义一样,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君子。”
戏志才呵呵一笑道:“法师能明白这个道理,显然是不想做那吃亏的君子,如此就已然立于不败之地了,还有和好怕?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他士家难道欺我戏忠不懂兵者诡道乎?”
南烨闻言也笑了,他还真不信士燮斗智能斗得过戏志才。戏志才说的以直报怨,便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意思。由此可见古代的读书人也不全都迂腐,同样明白对待阶级敌人不能心慈手软,一定要像寒冬一样残酷无情。
朱符虽然如历史一样被士家yīn谋害死,可南烨却不是张津。他非但没死,还认清了暗处的敌人,并做好了与士家一决胜负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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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朱符死了,那南烨却没死,这让我如何去向父兄交代?你等怎么还有脸活着回来?”士黄有越骂越气,看着跪在地上回来报信的两个刺客就不顺眼,一脚踹了过去。
这两名刺客都是吴茗刺杀南烨时在树林中望风的。他们的任务并不是行刺,而是第一时间将行刺结果带回给暗杀行动的负责人士黄有,好让士家尽快根据情况做出应对反应。
面对士黄有迁怒的一脚,两名刺客没有躲,也不敢躲,当场就被踢了个跟头。其中一个刺客运气不好,被踢到了鼻子,鼻血“唰~”的流了下来。他也不敢擦拭,依然爬回来跪在士黄有的脚下。
士黄有知道这些死士都是父亲士赐从小培养的,每一个都赶得上军中jīng锐,且忠心无比。所以他就算动气也不敢背着父亲杀死他们。现在摆在士黄有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再次派人刺杀南烨,二是如实向父亲和兄长禀报行刺失败的消息。
平心而论,士黄有并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他甚至想亲自领兵去击杀南烨。比起父兄,他对自己的武艺更加自信。可是当他听两个回来报信的刺客说起典韦一人赤手空拳,轮着两个活人便将十几名刺客打的无法近身时,就立刻放弃了亲自出马的念头。因为他自问没有这个本事。事到如今也只能将行刺失败的事情如实上报了。
就在士黄有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承认行刺失败的时候,跪着的刺客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活络起来。只听那没流鼻血的刺客道:“三将军,我等回报之时,首领士女还未死,而是被南烨生擒了。当时她并未服毒,不知是不是等待机会再次行刺。”
刺客所言的士女便是吴茗的真名。士赐训练的死士中女子本就不多,大多又都死在了任务中,或是受不了训练中的百般折磨而死。所以士赐便起了士女这个名字作为所有女死士的名字。
士黄有知道这些叫士女的死士对父亲士赐都极为忠心,而且都会一些床第之间的功夫,能用软刀子杀人于无形。曾经就有士女为了完成刺杀任务,在与男子欢好的时候咬破暗藏于口中的毒丸,与刺杀之人同归于尽。若是这次派去的士女未死,说不定还真有转机。
第二十回 南烨戏忠定交州 左慈于吉双出关(1)
人一旦有了希望,即便十分渺茫,也还是愿意赌上一赌。当士黄有听说士女未死的时候,他便决定先压一压行刺失败的消息,又将两名刺客派了出去,命他们打探士女动向。最好能确认士女是否还要动手,需不需要配合。
士黄有觉得只要南烨法师还没有进入交州地界,自己就还有机会不算失败,即便拖上几天再回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他将刺杀南烨的希望寄托在士女身上,却不知道改名吴茗的士女已然对南烨法师没了杀意。
吴茗失手被擒之后便被十名法师亲卫看押起来,这十名亲卫分为早晚两班轮流看守。他们既不捆绑吴茗,也不限制她的行动,不过只有一条,就是吴茗不能离开他们的视线片刻,时刻要在他们的包围之中,就连大小便也不例外。
从小便接受死士训练的吴茗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便,反而觉得做南烨法师的犯人,比接受那些非人的刺客训练要轻松的多。她饿了就吃,困了便睡,想要方便就一解衣襟就地解决,丝毫不会脸红,反而将那些看守她的亲卫都闹了个大红脸。
就这样毫不在乎的吴茗到了夜里却紧张起来,因为就在她睡到半夜的时候典韦一掀营帐走了进来。从小接受死士训练的吴茗十分jǐng醒,一听有人进帐便醒了过来,可是她却没有起身看典韦一眼,而是继续装睡,想看看典韦到底想要干什么。
五名看守亲卫也听到有人进帐,他们的第一反应便是拔刀在手。见是典韦才收刀入鞘行了一个军礼。
典韦回了一礼,看了一眼地上躺着装睡的吴茗道:“别装了!法师传你问话。”
吴茗闻言心中一突,这南烨法师的亲卫统领果然不可小觑。她一个骨碌站了起来冷冷的问典韦道:“不知法师深夜传唤民女所为何事?”
典韦摇头道:“俺也不知,到了法师帐中你自然知晓。”
吴茗点了点头便往外走,五名亲卫也紧随其后。典韦对五名亲卫道:“你等便不用去了,完了事儿俺会把她送回来。”
五名亲卫有些为难,其中一人道:“典统领,我等受法师之命看守于她,还是我等同去好了。”
典韦把眼睛一瞪道:“你怎么这般啰嗦?有俺看着,你还怕她跑了不成?放心,若是她跑了俺自会与法师请罪,与你等无关。”
五名亲卫都是典韦麾下,平rì最怕他瞪眼,此时见自家统领都说到这个份上便也不在坚持,由着典韦将吴茗带出帐外。
夜已经深了,天上月sè朦胧,吴茗不时能听到周围营帐中传来打鼾的声音。她跟在典韦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心里越来越紧张。
吴茗紧张的原因并不是担心南烨法师会将自己如何,接受过死士训练的她早已承受过各种折磨,包括被一群男子轮流欺辱。她真正害怕的是南烨法师也如自己的主人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她害怕南烨法师白天在众人面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便露出了狰狞的本来面目。若真是那样的话,吴茗也不想活了,因为这世上再没有一人怜悯自己,赞赏自己,把自己当人看。
典韦一边走一边盯着吴茗,见她若有所思以为她想要逃跑,便道:“若是你想逃尽管试试看,俺会让你知道这对双戟不是摆设。”
吴茗勉强一笑摇了摇头道:“民女还等着给周统领偿命又怎么会逃?就是不知周统领平安无事之后,法师能否如白天所说饶民女一命?”
典韦哼了一声道:“你一个女子尚且守信,法师又岂会言而无信?”
吴茗见典韦膀阔腰圆像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猛将便试探道:“既然法师言而有信,那又为何深夜传唤民女?难道不是要严刑逼供?”
典韦闻言哈哈一笑道:“法师神通广大,若是对付你一个小女子还要用刑逼供岂不是惹人笑话?俺虽不知法师传你何事,可绝不会如你想的那般。”
吴茗内心深处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一路再不言语跟着典韦直接进了南烨营帐。
南烨此时已经和戏志才密议了半晌,初步有了对付士家的计划,深夜传唤吴茗便是其中一环。见典韦带吴茗进帐,南烨微微一笑道:“打扰了吴姑娘安眠实在是罪过,还请吴姑娘见谅。”
吴茗见帐中灯火通明没有刑具,且有戏志才在侧,心中的担忧便放下了一半。可她一听南烨说话,这心又提了起来。因为南烨法师对自己这个刺客的态度太过温和了些,似乎有种没安好心的感觉。
加了小心的吴茗施了一礼道:“法师不必客气,只是不知法师深夜唤民女到此何事?”
南烨别看面上带笑,心里却同样提防着吴茗,因为这个小姑娘白天行刺时的出sè表现实在让他心有余悸。此时的南烨用强颜欢笑来形容也不为过,难怪会让吴茗觉得别扭,女人和刺客的第六感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南烨的表演别说糊弄吴茗,就是一旁的戏志才也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提醒南烨道:“法师何必与她客气?难道忘了元福被她所伤生死未卜?”
听戏志才这么一说,南烨知道自己的戏演过头了,脸sè一正道:“志才刚刚还劝我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她说出背后主使,怎么此时又嫌我说话客气?”
戏志才见南烨一招顺水推舟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心中暗挑大指。可是表面上却摇头苦笑道:“法师真是诚实君子!怎么当着刺客的面便将我等暗中商议之事和盘托出呢?我看今夜是问不出什么了。”
南烨听到戏志才讽刺自己似乎很是尴尬,看了看吴茗,又看了看戏志才,一时间沉默着不再说话。
吴茗一听二人对话便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肯定是那个戏志才暗中给南烨法师出主意要深夜诱供。可惜南烨法师太过正直不会捧场做戏,一上来便让自己看出了破绽,之后更是说走了嘴。如此看来南烨法师倒真是个诚实君子。
见南烨在那里坐蜡,吴茗都有些同情起他来,直接道:“法师有话便问,用不着拐弯抹角。民女能答便答,若答不上来还请法师莫怪。”
南烨见一番表演总算骗过了吴茗让她放下了疑心松了口气,可是依然板着脸道:“痛快!不瞒吴姑娘,我等已然掐算出了你的来历,今夜只是想问你一句是或不是。”
吴茗也听闻过南烨法师的一些传说,今rì又亲眼见南烨施法解了五步蛇毒,此时听南烨说算出了自己来历便是一惊,等着南烨的下文。
南烨很满意吴茗吃惊的表情,有些得意道:“你行刺之处临近桂阳,我想你定是那观鹄叛军的残党前来报复。快说,你与那观鹄到底是何关系?”
吴茗瞪着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名扬天下的南烨法师掐算了半宿就得到这么一个结果。看来南烨法师仁义慈悲不假,可是要说法术高深有识人之明却未必是真,纯属浪得虚名。
吴茗虽不愿供出主人士赐,可是内心深处也不愿意欺骗平等对待自己的南烨法师,于是便道:“民女并不认识什么观鹄,和他也并无关系。”
南烨和戏志才闻言都是一愣。今夜传唤吴茗只是戏志才计策的一环,不论她如何作答都对计策影响不大。戏志才设计的时候认为吴茗会顺势而为,将责任推到观鹄头上掩护士家,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坦言,这有些出乎戏志才和南烨的预料,想不明白这女刺客为何变得如此老实。
第二十回 南烨戏忠定交州 左慈于吉双出关(2)
白天南烨通过使用控人技能就知道吴茗是个心智坚韧之人,绝对不会轻易被说服,也没打算审问出什么。此时见她矢口否认与观鹄有关并不欺骗自己,南烨还以为她想弃暗投明,便问道:“你说自己与观鹄无关,那又到底是何人遣你来行刺呢?”
吴茗摇头道:“这却不能告诉法师。”
戏志才知道问下去也没结果,干脆直接依计而行道:“你这刁蛮刺客,问你何人指使你答不上来,法师掐算出来你却又不承认。难道非要动刑不成?”
南烨一听“动刑”二字知道是戏志才在说暗号,便假意劝戏志才道:“志才又何必动刑?就算她否认也难改她受观鹄指使行刺之实。她招不招供又有什么关系?”
戏志才配合的点点头道:“法师言之有理!我看今夜不必再审。”
南烨也点点头对典韦道:“洪飞还将她送回营帐。”
吴茗没想到南烨法师大半夜叫自己过来真的就问这两句话,更不明白南烨为何要把罪名都安到那观鹄头上。若说南烨法师与那观鹄有仇要罗织罪名?可那观鹄已死,叛乱已平,实在用不着多此一举。
百思不得其解的吴茗也知道自己再否认南烨法师和戏志才也不会相信了,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又被典韦押回了营帐。
一夜无话,第二rì一早南烨便将士卒、商旅都聚集起来道:“诸位想必都知道昨rì刺客行刺之事。经过连夜审问,那女刺客的身份已经确认,乃是零陵反叛观鹄余党前来报复。为了诸位rì后行路安全,我会派出大量军士前后巡哨,绝不会让昨rì之事重演。如此一来可能便要多耽误些时rì,还请诸位见谅。”
众人听南烨这么一说纷纷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有人行刺不是小事,南烨身为一州刺史小心行事也无可厚非。
南烨说完之后便叫来徐晃,分出三千士卒离开了大队人马专职前后巡哨可疑之人。而后南烨又将昨rì来替管亥送信的镖师叫来吩咐道:“管镖头小心行事并无大错。合浦镖局暂时保持现状不要保镖上路,具体何时再开始行镖等我消息。这是回信,你带给管镖头。”
待那镖师接过信后也打马去了,大队人马这才继续上路,原本就缓慢的队伍,这下子更加缓慢。队伍每到郡县,南烨还要停下休整一rì,理由是为了周仓充分休息好早rì康复。
就这样行进了数rì之后,周仓的伤势果然慢慢康复,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他能这么快恢复过来,一是因为南烨处理及时,没有等毒素扩散便做了急救。二是因为周仓本身体质极佳,有一定的抵抗力。三则是因为毒箭上涂抹蛇毒计量要比毒蛇用毒牙咬伤排放出的毒液计量小很多,经过南烨急救之后剩余的毒素已然不足以致命了,就算没有专门的血清解毒,也能靠人体自身的排毒功能慢慢缓解。
周仓的复原不单让南烨十分高兴,同行的商旅、百姓也都十分开心,因为他们都见证了一个奇迹。没有解药的五步蛇毒竟然被南烨法师妙法解除了,光这一点就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何况他们还都学会了这解毒的妙法。
吴茗发现自从周仓伤愈之后,那些亲卫对于自己的看守便放松了很多。只要自己不去接近南烨法师,他们就基本不会干涉,而且也不像以前那样寸步不离,反而会给自己留出一定的私人空间。
到了县城休息的时候,吴茗也能和那些商旅一样可以上街逛逛。通常这个时候她身后就只有一两个亲卫远远跟随,偶尔那些亲卫还会被市集上的热闹吸引,走神很长一段时间。吴茗觉得自己要想趁机逃走简直轻而易举。可是她却不想逃,因为南烨法师还没有对自己进行最终的判罚。
吴茗从小接受的训练使她已然习惯了服从主人的命令,即便主人让她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此时她的内心深处已然不知不觉的将给了她尊严的南烨法师当成了第二个主人,即便南烨要将她处死,她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而是这种没有结果的等待让她备受煎熬。
南烨与戏志才同样备受煎熬。尤其是以往策无遗算的戏志才更是不解,这女刺客分明有那么多机会怎么就不逃跑呢?他与南烨暗中定计打算引蛇出洞,所以才将这行刺的罪名安到观鹄头上,想要通过吴茗将这个信息传递给背后的士家,让士家放松jǐng惕轻敌大意。也只有这样士家才会露出更多马脚,让南烨抓住把柄。
吴茗不逃跑,这迷惑敌人的假消息就放不出去,南烨和戏志才当然着急。南烨甚至想干脆将吴茗放了得了,反正周仓也没事了,为难一个小姑娘也没什么意思。可是戏志才却不同意,因为如果做的太明显了,反而会引起士家怀疑。
南烨和戏志才等着吴茗逃跑,吴茗却在等着南烨发落。他们两边耗上了,士黄有二次派出的两名刺客可耗不住了,再耗下去南烨的大队人马就要进交州了,那时候士黄有和这些刺客就必须承认行刺失败。
两名刺客也注意到南烨对吴茗的看管不是很严,所以他们便找了一个机会与吴茗碰了面。
在街上突然见到两名士赐的死士,这让吴茗吃了一惊问道:“你等来此作甚?”
此时两名刺客都伪装成了商贩,装作和吴茗讨价还价的样子道:“主人命我等前来协助统领再次行刺南烨。”
吴茗摇头道:“没用的!上次安排如此周详都未能奏效,我等三人又怎能成事?何况南烨法师已然有了防备。”
两名刺客对望一眼道:“既然统领认为不能成事,为何还要留在商队之中?却不回去复命?”
吴茗被问的一愣,如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刺杀南烨她下不了手,背叛主人投靠南烨她同样做不到,可是她又不愿再回到主人身边去做一个杀人的工具。被俘之后她非但没有想过要逃跑,还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有时她甚至希望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头。可是今rì两名刺客这一问,却让她不得不作出决定。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吴茗发现那两名监视自己的亲卫又不知道哪儿去了。她咬了咬牙想:南烨法师既然没杀自己也没惩罚自己,那自己当然不能再背信弃义去刺杀南烨法师,还不如跟这两名刺客回去任凭主人发落,就算主人因为任务失败赐死自己,就当是把命还给主人好了。
下定决心之后吴茗骗两名刺客道:“本来我也打算再寻机会,可是南烨法师身边戒备森严,又有亲卫寸步不离监视于我,实在无法得手。我等还是回去如实复命为好。”
两名刺客本就是士黄有派来协助吴茗的,如今吴茗都放弃了,凭他们就更没机会。两个刺客将贩卖的货物往路中间一撒,造成了一片混乱,三人便趁着混乱离开了现场。
隐在暗处盯着吴茗的好五个法师亲卫见她趁乱跑了,齐齐松了口气,他们还从没有这么费劲的放过一个犯人。直到吴茗走远,五个亲卫才回到营中将消息报告给了南烨。
士黄有自从二次派出刺客就一直在等着南烨身死的消息,没想到左等右等,等来的还是失败的消息。不同之处只在于这回是刺客首领士女亲自回报刺杀失败,将士黄有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