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汤若望(上)
“第一天,耶和华创造了光;第二天,耶和华创造了天空、大地和海洋;第三天,耶和华创造了花草树木;第四天,耶和华创造了太阳、月亮和星星;第五天,耶和华创造了各种鱼和鸟;第六天,耶和华创造了牲畜、昆虫和走兽。并且创造了两个最初的人,并让他们管理这一切;第七天耶和华对自己创造的一切十分满意,于是坐下来休息。因此在佛朗机人的国家里,就把第七天当作休息日。”
听完了商毅的讲说之后,叶瑶瑱到没说什么,但朱媺娖忍不住好奇的道:“耶和华不是神吗?难道神也需要休息吗?”
这时只听有一个带点卷舌的声音道:“神当然也是需要休息的。”商毅等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在阿科尼亚的陪同下,一个身穿黑色袍子,一脸大胡子,也看不出多大年纪的洋从教堂的大门口处走了出来。
原来这天商毅应阿科尼亚的邀请,来到位于北京宣武门附近的天主教教堂拜会著名的洋和尚汤若望。而他带着叶瑶瑱正要出门的时候,正好朱媺娖微服出宫,来到馆驿看他。听商毅正要去佛朗机人的庙里,朱媺娖也来了兴趣,也要跟着一起去,于是商毅只好也带上她,一起出发。其实汤若望是日耳曼人,不过当时的眀朝,基本把欧州人都看作佛朗机人。
来到教堂,阿科尼亚十分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但这时汤若望正在司天监里工作,不在教堂里,于是阿科尼亚立刻带人赶奔司天监,去请汤若望回来。而商毅等人在教堂里游览等侯。
叶瑶瑱和朱媺娖都是第一次到教堂里来,因此对这种充满西方古典风格的建筑都觉得十分新鲜,由其是对西方式的壁画和雕塑,非常感兴趣,在每一处墙壁、穹顶、柱头都住足仔细观望。
教堂里雕塑和壁画自然都是宗教题材,基本都是取材于[圣经],如创世纪,诺亚方舟、基督诞生之类等,当然为了照顾中国人的情绪,人物都穿得比较齐整,就是需要全露身体,也比较隐晦的处理。
在另一时空里,商毅虽然不是天主教的信徒,但对天主教和圣经也有一定的了解,这在现代社会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因此也给两名少女当免费的讲解员来。将相关的圣经故事向两人讲说。其实叶瑶瑱和朱媺娖都只不过是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女,对世界还充满了好奇心,因此听商毅说明,就像是听神话故事一样。时间到是很好打发。
商毅一见阿科亚尼陪着另一个洋和尚回来,估计这人就是汤若望,立刻快步迎了上去,先鞠了一躬,然后又装模作样的在胸口比划个十字,然后用法语道:“您就是约斡*亚当神父吗?”
这个洋和尚确实就是汤若望,他的原名叫约翰?亚当,沙尔?冯?白尔。虽然他从阿科尼亚那里得知,商毅会说法语,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一口叫出自己的本名,因此也十分惊讶,也向商毅鞠了一躬,用法语道:“尊敬的将军阁下,我就是约翰,认识您很高兴,不过我非常奇,您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商毅微微一笑,道:“我在船上生活的时候,就听说过神父的名字了。非常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神父。”
汤若望也笑了,他从阿科尼亚像自己汇报的情况中知道,商毅有过一段跑船的生活,而且还跟着一艘葡萄牙的商船到过欧州,去年才刚刚返回中国——这当然是商毅对阿利尼亚吹牛。反正阿科尼亚离开欧州己有四五年的时间,而汤若望离开欧州的时间更久,以经有二十五年了。因此商毅找了一些欧州十七世纪中期的资料,胡收乱侃一番,就马上把两个洋和尚哄得深信无疑。
其实在听完了阿科尼亚的汇报之后,汤若望就对商毅也非常感兴趣,这个人不仅年轻,但和当代的欧州社会有比较深的接触,对欧州近代取得科学成果非常了解,并且在教导他的士兵和属民学习这些知识,在他的军队中明显引入了欧州各国的训练方法,他本人不仅会说法语,甚致会说在欧州大陆,也算是十分偏门的英语。虽然他还不是天主教的信徒,似乎也没有接受洗礼的意像,却对天主教有十分深刻的认识,也不排拆天主教,甚致还允许阿科尼亚在自己的领地上传教。因此汤若望也和阿科尼亚一样,认为商毅是一个可以发展的对像。
刚才回来的时候,汤若望也听见商毅在对叶瑶瑱和朱媺娖讲说[圣经]的故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撑握的[圣经]知识。因为在这个时候,[圣经]还没有中译本出来,全靠传教士的一张嘴来翻译,而他们大多只顾着宣传“主的光辉”,而不是这些连自己都以经不大相信的神话传说,却想不到被商毅当故事一样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这只能说明,商毅对[圣经]的了解程度,远在自己预料的之上。
而且汤若望在钦天监工作,又奉朝廷之命,以西法督造战炮,因此对朝廷的消息也十分灵通,以经知道商毅现在以经升到了参将,这在欧州,差不多也是一个将军的级别。如今天主教在中国传教以经有了近百年,但在最初的几十年里,一直沒有多少成效,只到利玛窦神父开创了“合儒超儒”的传教策略,并利用传教士们掌握的欧州科技成果,嬴得了一批有识之士的好感和信任,才开始逐渐打开局面。
汤若望也继承了利玛窦神父的传教策略,成功的打入到明朝官场,发展了一批文人士大夫,甚致还发展了御马监太监庞天寿等都受洗入教,但对明朝的重臣,由其是类似于徐光启这样的重量级人物,一直都无所建树,更不要说是军方系统。
虽然说汤若望知道,在中国的南部,有一位教名叫尼古拉斯*一官的明朝将军信奉天主教,但这位将军是海盗出身,还是在被明朝招抚之前就以经接受了洗礼,而且居汤苦望了解,这位将军对主的了解和信仰似乎并不很纯正,接受洗礼的原因更多是为了和葡萄牙人交往更方便一些而己。这一点和商毅大不相同。因此汤若望认为如果把商毅发展接受洗礼,才能真正是转播主的福音。
几个人寒喧了几句之后,汤若望带着商毅到自己的工作室里去详谈,而让阿科尼亚陪着叶瑶瑱和朱媺娖在教堂里游览,并负责解说。
来到了汤若望的工作室,两人分宾主坐下,汤若望直接了当的道:“刚才在进教堂的时候,听到将军再讲创世纪的故事,看来将军阁下对[圣经]非常熟悉了。”
商毅笑了一笑,道:“神父,我虽然看过[圣经]但并沒有接受洗礼的打算。”
汤若望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一口拒绝,虽然在明朝劝人信教接受洗充被拒绝是常有的事情,传教士们早己经习惯了,但这一次汤若望还是感觉十分失望。
虽然只是和商毅接触了这么一小会的时间,在汤若望看来,商毅和他所见过的中国人有明显的不同,他对欧州、对天主教的了解远在其他的中国人之上,对于欧州的科技知识十分推崇,而且他这么年轻就以经做到了中囩的将军,以目前明朝的局势来看,他的未来似乎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从这一点如果商毅接受了洗礼而加入天主教,对于天主教在中国的传播一定会大有益处。可以说这作用甚致比徐光启更大。
看到汤若望一脸掩藏不住失望的祥子,商毅也不禁有些好笑,老外果然都是直肠子的人。又道:“神父,请你不要误会,我虽然没有接受洗礼的打算,但并不表示我对天主教和教皇大人就不尊敬,只要是在朝廷法令允许的情况下,我可以为神父指派的传教士在我的管辖区內传播主的福音创造一切的有利条件。”
汤若望听了,也不由精神一振,这到也是一个不错的条件,通过学习天主教在中国传播的经历来看,汤若望总结了两点,天主教想要在中国取得大的发展,一是要得到朝廷的允许,甚少不能反对;二是要得到地方有实力大官的支持。而且后一点实际上比前一点更为重要。
因为在中国生活了二十五年,汤若望所见太多明朝官员上瞒下矇,明里支持,暗里反对,在不知不觉中,就让朝廷的法令成为一张废纸,甚致是为自己当借口,而且朝廷居然还找不出一点错来的事情。有不少时候,汤若望都不得不感叹,中国人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得就连装起糊涂来,比真糊涂还像糊涂。
因此就算商毅不接受洗礼,但只要是支持天主教的传教事业,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不过汤若望还是有些奇怪,道:“商将军,您的好意我非常感激,但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即然您支持我们的传教事业,但为什么又不愿意接受洗礼,正式信奉主呢?”
第一九七章 汤若望(下)
其实对于商毅来说,信不信教都无所谓,就是真的接受了洗礼,也并不表示他就会把天主教的事业当做自己的事业来做。其实大多数信奉了天主教、并接受了洗礼的明朝官员基本都抱以着这种想法。
商毅的目地只是拉陇这伙洋和尚,毕竟在目前的中国,只有他们掌握着欧州较为先进的科技知识,这正是商毅所需要的。同时也是中西方进行沟通的最佳途径,中国想要改变另一时空里近代的悲惨苦难,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加强和西方的交流,并吸取西方先进的科技知识,否则就算自己能够改变满清入主中国的结局,但按明朝这样的路子发展下去,两百年后中国的结局未必能好到那里去。从本质来说,明朝和清朝没有太大的区别,就算有些地方会好一点,不过也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己。商毅不相信,在没有外力的干涉下,中国能够自行发展到近代、现代社会。
当然在目前来说,商毅还用不上这一点,并不妨碍他预先作一些准备。永远都不要等到要吃果子的时候,才开始想起来栽树,这个道理商毅还是明白的。
不过上赶的不是买卖,既然是洋和尚上有求于自己,自然也要繃着一点,现在不答应,但又不让洋和尚们完全失去希望,等到条件合适的时候在出手,尽可能卖一个好价钱。
同时商毅也并不担心天主教在中国传播下去之后,在未来会发展到影响朝廷决策的庞大势力。因为且不说在另一时空里,在西方列强的巨舰重炮开路下,天主教都没能统治得了中国人的思想,更何况这时的天主教本身以经在欧州以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而且中国本身还有佛教和道教这两大宗教存在,在这种宗教市场几乎以经饱和的状态下,天主教想在中国站稳脚跟,没有几百年的时间根本就做不到。更匆论是介入政治领域了。而等到几百年之后,世界都以经进入了现代社会,一个沒落了的天主教,还能翻得起多大的浪花来。
但对汤若望的问题,商毅也不能不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因此道:“神父了解我国的情况吧,应该知道我国有不少住在家里的佛教信徒。”
汤若望怔了一怔,但马上明白过来。道:“将军是说的居士吗?”
由于受利玛窦神父“合儒超儒”传教策略的影响,汤若望和同伴刚到中国时,不仅精心研习中国语言文化,潜心研究中国经史和伦理,寻找其中东西方文化的融合点。甚至会入乡随俗,脱下教袍,换上僧服,住进中式房屋,以增加中国人的认同感,从而达到其传播信仰的目的。
研究中国文化,自然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佛教,这几乎是天主教在中国传播的最大潜在对手。汤若望当然知道,想要成为佛教徒,同样要经历过一番类似洗礼的仪式。但按佛教的理论,只要是心里有佛,无论是否在庙宇中生活,无论是否接受过洗礼仪式,似乎都能够成佛,既得到佛教的认可。因此在中国有一种教名叫居士的人,大多都是官员,文人、士大夫,他们平时的生活与正常无异,可以不受任何佛教律条的约束,但依然可以被视为佛教徒,另一种形式的佛教徒。
尽管为了多发展信徒,天主教会放宽了许多限制,只要是接受了洗礼,就允许教民信奉其他宗教,可以在教堂里举行祭天、祭祖、甚致拜孔子的仪式。但汤若望还是不能理解佛教中的这一规定,接受洗礼,是天主教徒的最基本条件,如果连洗礼都不接受,还能称得什么信仰吗?要这样的教徒又有什么用呢?因此也百思不解。
但听商毅这么一说,汤若望立刻醒悟了过来,不得不承认,佛教的这一手确实十分高明。任何一种宗教,对信教的人都有一些教规限制,尽管天主教对这些教规的执行十分宽松,基本是睁一眼闭一眼,但和佛教的这种制度比起来,还是有相当大的差别,对于居士而言,只用在家里念几句经就够了,同时依然可以享受世俗的一切生活,还不违返教义,猫照吃鱼、狗照吃肉,奥特曼照打小怪兽,而且死后照样能升入天国——成佛。
说白了就是让你先免费注册,然后再慢慢发展VIP会员。这样的好事自然谁都愿意干了。尽管他们的信仰并不算坚定,但至少在无形中为佛教又增加了一大批信徒,形成了庞大的信徒基数。而有了这个基数,自然可以再从其中发展信仰坚定而纯洁的信徒了。同时也使佛教在中国久盛难衰,尽管中国出过几位禁止佛教的皇帝,但依然无完全禁止佛教在中国的发展。
想到这里,汤若望也有些兴奋,认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在中国传教的新路。但转念一想,不禁又有些泄气了。且不说神圣罗马帝国的教皇是否会同意这个建议,就是天主教会中国传教区的现任会长龙华民神父,恐怕也是不会同意的。
和前任利玛窦相比,现任的天主教会中国传教区会长龙华民神父的宗教情绪更为狂热,而且传教思想也更为激进,他认为利玛窦过于迁就中国人,影响了天主教的“纯正性”,才导致发展教徒速度太慢。因此在利玛窦去世之后,龙华民开始改变利玛窦的传教路线,坚决排斥儒家思想,严禁中国教民信仰其他宗教,在教堂从事与天主教无关的活动。
可惜中国不是美州大陆,也不是马尼拉,更不是另一时空的晚淸时代,天主教这样的做法,只能激起社会人士的反感与怀疑,结果在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酿成“南京教案”,使传教士在中国的活动一度遇到很大的困难。在同年,南京礼部侍郎沈潅三次上疏参劾耶稣会士图谋不轨,未得获准。8月底,他交结其他官员,逮捕并关押传教士、教徒,掀起反教会运动。
要不是当时后金兴起,明朝还需要这伙传教士帮助铸造火炮,而且又多亏了徐光启等人上书,极力分辩,万历皇帝才撤除禁令,传教士才得以继续传教。但传教事业却大受打击,虽然过去了二十多年,但也没有恢复到利玛窦开创的局面。这也时汤若望看重商毅的缘因,他现在迫切希望中国能够找到第二个徐光启。
虽然“南京教案”发生之后,龙华民被迫也做出了一些改变,但在本质上,他还是不赞这些不纯正的传教方式。不过汤若望的宗教信仰并不少于龙华民,但在变通方面却比龙华民强了许多,同时他在明朝的影响力以经远远高过了龙华民,因此完全可以绕开龙华民,按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传教。用中国话,这就叫做“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想通了这一点,汤若望对商毅道:“那么,商将军,既然您愿意为我们的传教事业提供帮助,那么需要我们为您做些什么?”
商毅一听,也不禁好笑,汤若望在中国呆久了,也学着上道了,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
不过话挑明了就好办了,在“无利不起早”这一点上,老外确实比中国人实在,明码实价,决不遮遮掩掩,那怕是洋和尚也不列外。因此两人经过一番协商之后,马上就达成了几点协议:
一、商毅将在自己的管辖区和职权范围内,为传教士传教尽可能提供一切的有利条件,并划定修筑教堂的地区给传教士,可以随着管辖区的改变,而享受同样的条件。传教士的传教方法商毅不进行干涉,但必须尊守商毅本人的命令,同时有义务配合商毅来应付朝廷的法令。
二、允许传教士在商毅管辖区的公开场合內传教,但不经商毅允许,传教士不得在官府、军队、学堂(传教士自办除外)等地区及周边三百米的范围传教。同时也不得强迫居民信教,与其他宗教发生冲突时,交由官府处置,不得私下以暴力行为结决。
三、传教士有义务向商毅管辖区的各种学院的学生、士兵、工人教授指定的知识,帮助工厂提高生产技术水平,并且帮助商毅收集翻译指定的书籍,到澳门、马尼拉等地雇佣所需的欧州技术工人,及完成商毅指令完成的其他任务,但不得在此其间趁机传教,拉陇教徒。
四、商毅会视传教士完成工作的大小,给予传教士合理的报酬。但报酬的支付形式,可以用多种形式来表示,在事先由双方协商而定。
五、如果传教士在商毅管辖区在违法行为,商毅将有权根据[大明例律],对传教士实行处罚,教会无权干涉。
五条协议是商毅经过细仔的思考后拟定出来,基本照顾到了双方的利益。而且在目前的条件下,汤若望也不可能要求过高,就是龙华民看了,也提不出其他的异议来。只是加上一条,在商毅的管辖区,禁止除天主教耶稣教会以外的其他教会传教,而且将随着商毅管辖区的改变,依然生效。
因为天主教内部也分了许多大小教会,在中国活动的传教士其本都是耶稣教会,但在东南亚一些地方,也有其他教会。汤若望显然不希望其他教会来中国分一杯羹。
商毅听了,也不禁道:“我们中国有一句老话,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瑚的地方就会有斗争’说得真是一点也没错。”
汤若望怔了一怔,也有些尴尬的笑了。
第一九八章 廷议(上)
就在商毅和汤若望达成秘密协议的时候,而几位内阁大臣也在朝堂上,将对这次商毅的护架之功,拟定的嘉奖向崇祯汇报。
崇祯皱了皱眉,道:“升授定国将军、加特勋护军。诰封其妻叶氏为三品淑人?救架之功,但只得到这样的封赏,是不是太少了一点。”
定国将军属明朝武散阶,从二品武官,从二品武散阶分三等,为初授镇国将军,升授定国将军,加授奉国将军。商毅现在是都司指挥同知,就自动取得了镇国将军的散阶,升授定国将军,相当于加了一级。护军是属“勋”类,一般只有少数立下特功的文武官员才会有勋级,从二品对应的勋级就是护军。而对一般官员的妻子的诰命分为九级,一二品都称夫人,三品称淑人。
虽然这些都是非常荣耀的官位称号,但商毅的实际职位却沒有得到一点提升,崇祯对此也颇为不满。崇祯用人一向都是跟着感觉走。只要是感觉对了,咋说咋好,不仅升官晋级不在话下,而且是要条求给条件,要政策给政策。袁崇焕、杨嗣昌当初都受过这种待遇。而现在崇祯对商毅也来了感觉,因此崇祯认为商毅的正式官职,至少也该升到副总兵武是都司指挥使才对。
陈演道:“回禀皇上,臣等之意,其实也是为我大明保护忠勇良将,保全商毅的一片好意。”
崇祯怔了一怔,道:“这话怎么讲?”
魏藻德接言道:“皇上,虽然商将军立功甚多,然而毕境太过年轻,资历尚缺,骤得高位,不仅难以服从,而且也易遭人嫉妒中伤,因此不若让其继续历练,以观后效。而且商毅还尚年轻,我大明又正是多事之秋,曰后还怕得不到晋升的机会吗?还望陛下三思。”
听魏藻德这么一说,崇祯也猛然醒悟,商毅今年才二十四岁,就以经是从二品武将了,以目前明朝的局势,需要打仗的地方还多的是,他以后再立功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这不马上就要去缴灭流寇了吗?因此拜将封候,也是指曰可待的事情,如果到了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时候该怎么办?
而且现在看起来,商毅对自己确实是十分忠心,那天在皇宫里舍命保驾就是证明,但等到商毅升到更高的位置,掌握了更大的权力之后,还会不会对朝廷保持忠心呢?而且就算商毅没有野心,那么谁又能保证他的部下沒有个立从龙之功,做开国元勋的想法,等到黄袍披到商毅身上的那一天,只怕就由不得商毅自己了。想到了这里,崇祯心里也不禁一颤,忽然觉得一点把握也没有了。
其他三名内阁大臣都不说话,静候皇帝的指示。崇祯沉默了良久,才道:“商毅好像沒有表字吧?”
几位內阁大臣都怔了一怔,不明白皇帝为什么问起商毅的表字来。吴甡道:“回禀皇上,居臣所知,确实沒有。”
崇祯点了点头,道:“‘毅’者,持之以恒也,朕赠表字为‘以恒’,卿等以为如何?”
几位內阁大臣这明白崇祯的意思,忙一起跪倒,齐声道:“皇上英明。”
赐字,赐府邸
崇祯又道:“传朕旨意,可加封商毅为奉国将军,加特勋护军。加爵临邑伯,诰封其妻叶氏为二品伯爵夫人。追赠其父为博平伯,其母为二品伯爵太夫人。在京师赐府邸一座。”
皇帝赠表字,在这个付时代是十分荣耀的事情,而且按崇祯的封赏,将商毅的散阶又升了一级,达到了从二品加授奉国将军,并且还被加封了一个临邑伯的爵位,不仅有了勋级,还有了爵位,并且又把叶瑶瑱的诰封加了一级,因为商毅有伯爵的爵位,这样叶瑶瑱也可以被称为伯爵夫人。同时又将商毅的父母进行追赠,显然是希望利用这许多荣誊虚衔来弥补商毅未得实质晋升的遗憾。
等三位内阁大臣一番歌功颂德完毕之后,崇祯才道:“吴爱卿,你与商爱卿议论南下平乱之事,进行如何了?”
吴甡忙道:“回禀皇上,商将军以经答应,将出兵一万,随臣南下平乱。而且随后还有五千人马为被用之选。”
一下子有了一万五千人马,崇祯也颇为满意,又道:“商爱卿有没有说,他怎么时候可以出兵呢?”
吴甡道:“商将军言,此次转回山东,还要安士兵家属,筹备粮草军需,尚需时日,两个月之后,方才可以出兵南下。同时希望皇上恩准,将士兵转为军籍,家属全都转为军户。”
尽管崇祯恨不得商毅马上就出兵,但也知道,商毅说的也是实情,发动大军确定需要时间来筹备,而且他还要走马上任,交接公事,同时从山东到湖北,也要二十多天的路程,需要两个月来准备,到真不算多。而将士兵转为军籍,家属转为军户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让士兵安下心来,也好打仗。说不定商毅想从这些军户身上捞一笔,现在的卫所大都如此,因此崇祯想了一想,道:“就依商爱卿所言,但责成山东总督曾化龙,命他尽力配合商毅调度,好让商毅尽早出兵。”
吴甡赶忙又说了一声“皇上圣明”,又道:“商将军还言,湖广之地离山东有千里之遥,因此要在湖广一带选一地为临时据点,以供人马驻扎,屯集粮草物资,另外大军的钱粮供应,还望朝廷拔下。”
他刚一说完,陈演就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道:“他收复济南,不是得了不少酋奴的粮草物资吗?为何还要向朝廷要钱,如今朝廷那里还拿得出钱来。”
吴甡道:“商将军收复济南,确实得了一些粮草物资,然而为安置难民,怃恤战殁损伤将士,全是从中支付,未用朝廷一分银子,也用得差不多了。如今朝廷要调他的穆陵军南下平寇,自然将发钱粮供应。”
现在崇祯就怕大臣伸手找自已要钱,但要士兵打仗,则不说饷银,就是人吃马喂,也是一定要用钱的,沉吟片刻之后,才道:“军前设据点,理所应当,朕将授权于卿,便宜行事也就是了,至于大军的钱粮供应……如今朝廷的库房空虚,存银粮米颇为不足,如之奈何?”
吴甡一见皇帝有些松口,忙道:“皇上,银粮之事,朝廷可尽力而为,如有缺口,当在湖广、江西、南直隶一带就地征集,江南一带富庶,想必能够供应得上。”
崇祯听了,也苦笑了一声,不过马上又想到商毅是不是打算在江南也捞一笔,心里到有些释然,崇祯到不怕商毅贪财,相反如果商毅不贪财,到让人不放心了,最好商毅在江南大捞一笔,弄得天怨人怒才好,于是道:“也只能如此了,可责成户部发银五万,朕再发内币五万,以充军资。余额不足就在当地自行征集,可南京户部协协助办理,还有什么事情?”
吴甡道:“商将军还说,穆陵军善用火器,此番出兵平乱,还望朝廷能够拔调一些火器,需用鸟铳三千杆,鲁密铳一千杆,两千斤一千斤红夷大炮各十门,一二号佛朗机炮各十门、木碳一万斤,硝五千斤,硫磺五千斤,另请调军器局,兵仗局相关铸炮、火药技师两百人。”
崇桢还没有说话,陈演以惊呼道:“要这么多,这岂不是要把京里的火炮火铳全都搬光了吗?若京师再遇凶险,又当如何御之呢?何况火器乃军国利器,铸炮技师不可拔给边镇,仍为我大明之惯例,此事万万不可,还请皇上三思。”
吴甡心里颇不以为,欲善其事,先利其器,因为这次出京督师的是他,自然希望崇祯能够完全满足商毅的要求,钱粮充足,军器齐备,让商毅的军队能够发挥出完全的战斗力。再说现在清军退了,流寇都在湖广闹腾,京师根本就平安无事,能有什么危险的。而且就算是铸炮技师不可拔给边镇,但调一些火药工匠随军出行还是可以的,火药都是消耗之物,总不能让士兵等着从京师向湖广运送火药吧。以京师拖沓的办事速度,就是拖上一年,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吴甡也是久历官场,对陈演的心理也能揣摩个**不离十,现在周延儒倒台在即,最有资格顶替他出任内阁首辅的人自然是次辅陈演,不过一但这一次吴甡出京督师,立下大功回来,势必将成为內阁首辅的有力竞争者。就算自己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也不安稳,因此陈演心里可是不希望吴甡这次督师可以获胜而回,想尽办法也想拖一拖吴甡的后腿。
吴甡心里明白这一点,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在心里骂陈演只知道争权夺利,全然不顾大局。
崇祯又沉思了良久,才缓缓道:“可着军器局调集鸟铳二千支,鲁密铳五百支,红夷大炮,大将军炮各六门,一二号佛朗机炮各八门,木炭五千斤,硝三千斤,硫磺三千斤下拔到商将军军中。致于铸炮、火药技师,关系重大,再容妥善议决,容后再论。”
在商毅索要的军器基础上,崇祯给拦腰一砍,相当于打了一个六拆,不过吴甡也知道,这差不是朝廷能够承受的极限了,其实开这个单子的时候,商毅就明确告诉吴甡,能够下拔一半就够了,现在朝廷能够拔下来六七成,商毅也该满足了。同时也对得起商毅送给自己五千两白银的活动费用。
第一九九章 廷议(下)
三位内阁大臣走后,崇祯一个人又坐了半响,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才起身转回到內宫里去,一边走着,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商毅的事情。
当初杀袁崇焕的时候,崇祯才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多少还有一些意气用事,而且那时崇祯刚刚清除了魏忠贤一党,正是自我感觉良好,认为有自己这样的圣明天子在,就是没有袁崇焕,也一样能够中兴大明。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明的局势也每况愈下,崇祯这才发现,自己面临的这个乱摊子远比想像中的要复杂得多。而且所有的事情不可能自己一个人都做了,但总要有几个有能力的大臣来帮着自己。因此尽管后来崇祯杀死了不少大臣,但对于一些公认有能力的干臣还是比较宽容。对洪承畴、孙传庭、杨嗣昌等大臣都有过格外开恩的举动。
正是因为如此,崇祯对商毅也不得谨慎对待。商毅有能力,目前看来对自已也算忠心,但太过于年轻。而年轻就意味着未来充满了变数和无限的晋升空间。但目前他又偏偏是大明急缺的将材,自己不仅要用,而且还必须重用。因此才更让崇祯感到头痛。
这一次用一大堆荣誉虚衔算是把商毅给免强应付过去了,下一次呢,只能升商毅为总兵了,那么再以后呢?拿什么再封商毅呢?自己又应该怎样才能控制住商毅呢,想到这里,崇祯叹了一口气,偏偏商毅又以经娶妻了,不然用婚姻到也是一个好办法。
其实崇祯还没有意识到,他把自己绕进了一个误区里,没有能干的武将的时候头痛,但等有了能干的武将的时候,还是头痛。祟祯想着想着,不觉来到周皇后的宫前。这时早有太监报了进去,周皇后带着一干太监宫女以在宫门外迎候着。
进宫落座之后,有宫女奉上香苕,崇祯喝了几口,周皇后这才道:“皇上看起来有心事吗?”
崇祯叹了一口气,道:“还不都是朝中的那里事情,这些年来,又何曾少过。唉,不说也罢了。”然后左右看了看,又问道:“娖儿呢?”
周皇后道:“她出宫去看望临邑伯夫人去了。那天臣妾招见临邑伯夫人,娖儿和她年岁相当,因此两人也颇为投缘。”
崇祯正是满腹心事的时候,一时也沒往心里去,道:“也好,这孩子命里不该常关在宫里,让她多出去走走也好。”
周皇后迟疑了一下,这才又道:“同时娖儿也是去探望一下临邑伯的伤情。”
崇祯听了,正好有所触动,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商毅以经娶了妻室,要不然倒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失口,赶忙止去了。
周皇后听了,道:“莫非皇上想……”
话以开口,也难以收回,而且崇祯这时也正是满腹心事,正想着找个人来说一说,道:“皇后也是知道,商毅正当少年,而且年轻有为,和娖儿到是佳配,如果能招他做娖儿的驸马,一来娖儿的终身有依,二来也能对商毅表示恩宠,使他对朝廷感恩戴徳,日后永远忠于我大明。”
周皇后也吓了一跳,赶忙屏退了左右的宫女太监,然后才道:“皇上,莫非商毅他有什么不臣之心吗?”
崇祯见左右的人都退下了,也少了些顾忌,摇了摇头,道:“那到不是,相反前天他为救架受伤,足见对朕忠心耿耿。只是他还太过年轻了,朕是怕日后他受奸人挑拔唆使,不得不有所预防。只可惜他以经娶了妻室,而且那天救驾时,他的妻子也多有功劳,朕虽是天子,又岂能强行令商毅休妻呢?”
因为按照明朝的制度,一但做了驸马,是不许另娶纳妾,一辈子只能守着公主过日子。因此崇祯想招商毅为驸马,基本是不可能的。
虽然周皇后从不干涉朝政,但后宫中也是耳濡目染,又经常听崇祯发牢骚,因此多少也能体会到崇祯的用意,道:“皇上,臣妾只是一介女流,本不该干涉朝政,只是现在说到了娖儿,她虽不是臣妾亲生,但却是臣妾将她从小养大,与亲生也无二。因此斗胆也说几句,还请皇上恕罪。”
崇祯点了点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里只有你我两人,也传出不去。”
周皇后道:“居臣妾看来,娖儿似乎对商毅颇有好感。”
崇祯怔了一怔,脸色顿时变了,道:“你说什么,难道说……”
周皇后忙道:“皇上误会了,臣妾只是说娖儿对商毅颇有好感,但两人绝无私情。皇上请想,商毅和娖儿年岁相当,又是年轻有为,两次救过娖儿,还救过皇上。娖儿对他生出好感,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崇祯听了,这才冷静了下来,仔细想了想,也点了点头,道:“皇后说的也是。”
周皇后接着道:“虽然此前臣妾向皇上提过,想把娖儿许配给臣妾的一个远房侄儿,但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能为我大明栓住一员干将,臣妾又岂能以私家之事,而不顾朝廷大局。”
祟祯听了,也颇为感动,道:“皇后肯如此顾全大局,朕也甚是感动,只是商毅以经娶妻,这又当如何呢?”
周皇后道:“臣妾到是想了一个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
崇桢道:“你则说说看吧。”
周皇后道:臣妾打算将他的妻子认为义女,让娖儿与她结为姊妹,皇上再封她一个公主的封号,然后再效娥皇女英之故,一起赐婚给商毅。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招商毅为驸马,而且他的结发妻子也被受封为公主,由显恩待。又了却了娖儿的心愿,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崇桢当然明白,周皇后绕了这么大一圈,其实就是钻个空子,虽然驸马不能另娶纳妾,但并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同娶两名公主。虽然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还能让女儿有个好旧宿,也能让她帮着自己牢牢栓着商毅,如果在商毅曰后确实无法再封赏,而又必须要重用他的情況下,这也未必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事实上除了婚姻之外,崇祯也觉得确实再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因此崇桢思考了再三之后,才道:“商毅马上就要出兵南下平乱,等平定了流寇之后,朕再做决定。娖儿虽然己到了婚嫁的年纪,但再拖一二年还是拖得起的。”
周皇后点点头,道:“一切就如皇上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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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朝廷的圣旨传下,商毅也得知自己又升官了,对此他到并不在意,不过拔下来白银、武器才是他最需要的,因此先带人到户部,去领拔发给他的银子。
圣旨中说好的户部拔银五万,内库再拔银五万,共计是十万两白银,那知经过了几层拔毛,发到商毅手上之后,只剩下了六万多两。而且这还是各方面都知道,这笔银子有大用,不敢苛扣太狠,手下留情的结果。按照正常的情况,十万两白银至少要经过宫里、内阁、吏部和五军都督府这几层剥扣,最后落到商毅手上能有三万两就很不错了。
拿到了银子之后,商毅也哭笑不得。这么重要的一笔银子,底下的人居然也要盘剥,明朝的官员以经到了为了捞钱而不顾一切的地步了。而等到一年之后,李自成的大军兵临北京城下的时候,崇祯命大臣们捐银助守,结果一个个却都哭起穷来,左推右推,被崇祯软磨硬泡,一共才捐了二十万两白银。
结果等李自成打进北京,只用了十几天的时间,从明朝的官员身上竟搜刮出七千多万两黄金白银来,真不知道他们捞这么多钱干嘛。最后还不都便宜了李自成。
这时商毅才想起,据说李自成攻破北京之后,打开了内厍,发现里面竟藏有白银三千多万两。后世一般都引用这个例子,来证明崇桢的昏庸,明明內库有钱却舍不得拿出来用,偏要去盘剥百姓。到了兵临城下的时候,还要官员们捐助,还舍不得用自已的私房钱。
不过商毅知道,这种说法显然是一个编造的谎言。且不说以明末糟糕的政府财政收入况态,崇祯可不可能在自己的內库存下等于明朝两年政府全部财政收入的白银。
而仅从史料记载来看,崇祯在位其间,就多次从内库中发银助饷。在崇祯四年(1631年),发内币银十万,令吴甡赴陕西延长赈济;在崇祯六年(1633年)发內币四万,素红蟒缎四四千匹,红素千匹,于军前给赏;在崇祯八年(1635年)崇祯命洪承畴出兵潼关,剿灭流寇,大发內帑二十万以供军用。
虽然这几次的数额都不算巨大,但在当时局势尚可维持的时候,崇祯还可以从自己的内库里拿钱出来助饷支供,那么到了李自成兵临城下的时候,生死存亡的关建时刻,崇祯没有道理反而一下子就变得吝啬起来,舍不得出钱了。
因此只能说到这个时侯,眀朝确实是以经没有求了。
第二百章 田府盛宴(上)
幸好商毅也没指望这一笔银子,他这次到北京来,到是随身携带了七万两白银,准备是在北京打通关节之用,到现在以经花去了近五万两。下拔到他手里的白银有六万多两,两下抵消之后,商毅到还有一万多两的盈余,这样算来还是赚了,商毅到也觉得十分满意了。
拿到了银子之后,商毅又来到了军器局,提取下拔给他的各种武器,按说他只用在军营里等着就行了,军器局自然会把挑好的火铳送来,但商毅对明朝的火铳质量可不放心,而且明朝的军器局都由太监掌管,商毅就更不放心了,因此坚持要自己亲自挑选火铳。吴甡对此也没有意见,让商毅自己去挑,自己去搬,到也乐得轻松。
因为有圣旨和兵部批下的条子,因此军器局的主管太监们也不敢过刁难,十分顺利的放行。当然这也和商毅送上了三千两白银,分发给军器局的主管太监和各级官员,人人都有一份有关。
众人自然都喜的眉开眼笑,都说这位商将军果然上路,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因此商毅趁机提出,自己想亲自去挑选火铳,军器局的官员们二话没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心里还高兴,他们自己还省功夫呢?于是一个官员将他们带到库房之后,自己就走了。
商毅自然是和他一起到库房去挑选火铳的,是成进、成刚、段鹏三人和两个侦察班的士兵。周少桓和童大勇带着另一个排和剩下三个侦察班在外面看守着车辆。
进了库房之后,只见里面密密麻麻放满了各式和火铳,足有二三万支,依类形分别排放着,段鹏到吸了一口冷气,道:“我的娘啊,竟然有这么多火铳,要是能都拿走就好了,咱们穆陵军里,就可以人手一支火铳了。
成进拍了他一把,道:“那有这么多废话,还不快挑,这里面还不知有多少劣质的火铳,要从挑出两千五百支优质火铳,没有二三个时辰是干不完的。”
段鹏一吐舌头,转头对士兵们道:“还却怔着干什么,还不快干活,给我仔细挑,以后这批火铳就给你们使了,谁挑到坏的,就该谁倒霉。”
于是士兵们在厍房里纷纷开始挑选,果然发现有相当一部份火铳都存在质量问题。因此士兵们也挑得格外仔细,过了一阵子挑出了三百多支鸟铳,一百多支鲁密铳。商毅心中一动,立刻叫来段鹏,耳语了一番,段鹏立刻点头,叫了二名士兵,数了二百支鸟铳,将五十支一捆,捆成了四捆,让他们先搬运出去装车。
过了一会儿,这二百支鸟铳全都装车,段鹏也回来了,一脸兴奋对商毅低低道:“大人,放心吧,他们连看都沒看,就放我们出去了。”
商毅也点点头,心中暗喜,既然军器局管理得这么松懈,那还客气什么,要不然也对不起自己送出去的那三千两银子,于是将每捆增加到六十支,依然算五十支一捆,一捆一捆的搬了出去。
军器局的太监官员们一来是受了商毅的银子,二来也是懒得多事,因此数也不数,甴商毅的士兵报多少算多少。结果商毅的士兵越捆越多,六十五支一捆,七十支一捆,还有两捆甚致达到了八十支,全部都顺利过关。
最后还在库房里发现了三十支迅雷铳,其实明朝生产的迅雷铳并不多,一方面是还没有意识到迅雷铳的价值,二来也是因为财政紧张,不可能大规模生产,只是像征性的生产了几十部,基本还停留在样品阶段。
见到这些迅雷铳,商毅把手一挥,也全都搬走,尽管迅雷铳和其他火铳有着明显的差别,但军器局的官员们全当是沒有看见,一率放行了。不过火铳好夹带,但火炮却不好作弊,商毅也只能老老实实挑选了二十八门火炮,然后全部装车,拖回了军营里。
经过重新过数,一共拿到了七百三十支鲁密铳,二千四百八十五支鸟铳,共计三千二百一十五支,另外还有三十只迅雷铳,其中有二十二管四支,十八管四支,十二管八支,五管十四支。这三千两白银花得到不冤枉。
而商毅在欢喜之余,也不禁被明朝內部腐坏到这个地步而感到可悲,由其是库房里差不多还有好几千支各种质量合格的火铳,最后恐怕都落到了清军手里,商毅这个心痛啊。
收齐了火铳,朝廷下拔的火药原料也到位了。商毅也准备着该离开北京,返回青州去了。而在返程的头一天,是在北京的最后一件事情,到田弘遇家里去赴宴。
因此在第二天一早,商毅带着叶瑶瑱,一起来到了田弘遇的府里。
田弘遇虽然还不是正牌的国丈,但他的女儿是崇祯的宠妃,恩宠不在周皇后之下,因为善于经营,现在出任左军督都,在北京城里也颇有威势。因此与正牌国丈嘉定伯周奎相比,丝毫也不逊色。
到达田弘遇的府邸之后,商毅下马,叶瑶瑱也从车中出来,这时只听有人道:“商将军,你先到了。”
商毅遁声望去,只见吴三桂带领着一队家丁,从对面走了过来。商毅走上两步,抱拳道:“吴将军,别来无恙。”
吴三桂赶忙下马,也抱拳还礼,道:“不敢不敢,以恒别来无恙。听闻以恒在皇宫救驾,力战数十名乱党,保得皇上平安无事,在下实在佩服。”
商毅在皇宫救驾的事情早己传遍了北京,吴三桂也知道,商毅现在正受皇帝恩宠,虽然官职暂时还不如自己,但前途也不可限量,他对商毅本来有几分尊佩,因此言语之前,也十分客气,直接称呼商毅的表字。
商毅微微一笑,道:“皇上鸿福齐天,又岂是些许小贼所能奈何,长伯兄太过奖了。”即然吴三桂改用亲近的称呼,商毅自然也不能见外了,随后又回头,叫上来叶瑶瑱,道:“长伯兄,这就是內子。”
叶瑶瑱也向吴三桂道了一个万福,道:“吴将军一可好,小女子有礼。”
见了叶瑶瑱之后,吴三桂也不禁眼睛一亮,欠了欠身道:“夫人有礼,听说以恒在皇宫救驾时,夫人也在场与以恒并肩作战,真可赞是帼国英雄。两位郎材女貌,真是羡煞人也。”
叶瑶瑱嫣然一笑,道:“吴将军真会说话,怎么不见尊夫人呢?”
吴三桂道:“不巧得很,内人今曰身子不便,不能前来,改日在下一定带内人到府上拜访以恒兄。”
商毅笑道:“不敢,该是我们夫妻登门拜访才是。”
这时只见田府的大门一开,田金贵从里面一溜小跑着出来,对两人一躬到地,道:“两位将军以经到了,我家老爷以在府里恭候两位将军多时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并肩向府里走去。叶瑶瑱稍稍落后半步,跟在商毅身边。
田弘遇的府邸果然气派,宽敞高大,富丽堂皇,廊沿墙边,尽是家人和使女侍候着,虽然比不上皇宫禁地,但也算是豪奢之极了。
穿过了两重院落,才来到一间正堂屋前,只见一个身材削瘦,衣着考究,年约五十左右的老者,站在屋檐下等候着。商毅估计这个人就是田弘遇了。
果然见吴三桂抢上两步,双手抱拳,躬身一揖到地,道:“末将见过田国丈。”商毅见了,也忙上前两步,学着吴三桂的样孑施礼。
田弘遇赶忙双手相搀,呵呵笑道:“长伯,以恒,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老夫不过是一介闲散怎敢受你们如此大礼呢?”
吴三桂笑道:“国丈德高望重,素有贤名,我和以恒平素交谈,都是敬佩之及。”
自己无缘无故被吴三桂拉到了田粉的行列中,商毅心里自然十分郁闷,但又不好当面驳了吴三桂的面子,只好装出一脸崇敬的样子,道:“是呀、是呀。在下久闻国丈大名,今日一见,也是三生有幸了。”
虽然知道两人都是在奉承自己,但田弘遇心里也十分受用,一张老脸也笑开了花,道:“那里,那里,你们两人才都是少年材俊,日后的国家栋梁。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进屋去说,进屋去说。”
这时叶瑶瑱也过来给田弘遇见礼,田弘遇还了半礼,又问吴三桂为什么沒有带夫人来,吴三桂又将妻子今天身体不便,不能前来等话说了一遍。田弘遇笑了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请三人进屋去。并有使女将商毅、吴三桂领到各自的坐席上。
厅里共设了三个席位,正中自然是田弘遇的主位,左则是吴三桂的席位,右则是商毅的席位。叶瑶瑱坐在商毅的身边,而吴三桂的身也空了一个位置,显然是该给吴三桂的夫人准备的。
众人落座之后,田弘遇吩咐家人准备开席,而在开席的空隙,有使女送上香茶来。田弘遇一面品茶,一面和两人交谈。首先感谢商毅救了自己的家人车队一行。吴三桂自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也十分好奇,连忙询问。商毅只好又把当初发生的事情讲说了一遍。
而田弘遇显然是应酬场面的高手,一面听着商毅说,不时恰到好处的插几句嘴,问吴三桂几句,使他也不致于冷场尴尬。
等商毅说完之后,菜肴美酒也都陆续端上来,田弘遇首先举杯相敬,三个人一起干了一杯。随后田弘遇又不断向两人劝酒,而且对两人都不分彼此,也叶瑶瑱也不落下,十分得体。商毅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个老头到现代去,一定也是应酬场上的一把好手。
第二零一章 田府盛宴(下)
酒过三巡之后,气氛也渐渐热烈起来,商毅这才发现,吴三桂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而且还不时向四处瞟望,好像在找什么?
商毅正觉得有些奇怪,只听丝竹管弦之声忽然响起,只见一队舞姬随着笙管笛箫之声,从田弘遇身后的屏封合面转出,一色的长裙云袖,翩翩起舞。(.)而吴三桂脸上的憔急之色似乎更重了,一双眼睛全盯在屏风后面。商毅见了,忽然想了起来是怎么回事了,看来自己又要见证一个历史的时刻了。
就在这时,只听“铮—铮—铮—铮—”的琵琶声嘈切响起,如同暴雨打到弱小花瓣上一般,急促而淸脆。而随着琵琶声的响起,陈圆圆纤细俏俪的身影终于从屏风后面出现。
吴三桂的眼睛立刻瞪圆,目不转睛的盯在陈圆圆的身上,白皙的脸庞上以经抹上了一片兴奋的红晕。
只见陈圆圆双挽发髻,云鬓堆丛,宛如轻烟密雾;飞金巧贴、凤钗半卸、耳坠如虹,上穿一件白藕丝对矜薄柔裳,下着紫俏翠纹百褶裙,怀抱琵琶,姗姗舞入厅中,裙摆飞场之间,脚下露出红鸳鸯凤嘴双钩,莲步轻移,摇曳生姿。
而那一队舞女的队型立刻散开,将陈圆圆围在其中,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在舞女们的簇拥中,陈圆圆纤手微拔,轻拢慢捻,抹挑琴弦,琵琶声又如深邃的清泉般响了起来。
“谁作桓伊三弄。惊破绿窗幽梦。新月与愁烟。满江天。欲去又还不去。明日落花飞絮。飞絮送行舟。水东流。”
一曲唱罢之后,陈圆圆和其她一干歌女都跪伏于地,然而余音绕梁,仿佛还有耳边回响。而那边的吴三桂早己看直了眼。商毅心里好笑,不也觉得陈圆圆的歌声确定悦耳动听,再加上她的绝世姿容,如果在后世参加超级女生类的选秀节目,一定是热门人选,她的粉丝说不定还会给自已起名叫“汤圆”。
就在商毅胡思乱想的时候,田弘遇轻轻拍了几下手,呵呵笑道:“圆圆你的歌舞之技,果然是天下少有啊!长伯、以恒,你们说是不是啊!”
商毅微微点了点头,而吴三桂这时也从痴迷中清醒了过来,连声道:“是啊!是啊!此歌舞只有天上方有,人间能得几回可闻。”
陈圆圆这才转向吴三桂,低声道:“多谢将军赞誊。”
田弘遇呵呵一笑,道:“还不快去给吴将军敬一杯。”
就在陈圆圆走到吴三桂桌前的时候,吴三桂忽然起身,向田弘遇深施一礼,道:“田国丈,末将对陈姑娘一见倾心,不可忘记,夜不能寝,只求田国丈能忍痛割爰,成全在下这一番心愿。”
田弘遇微微一皱眉,道:“陈姑娘虽是老夫府中一介歌妓,但老夫视若珍宝,岂能轻易舍于他人。”顿了一顿,见吴三桂脸上尽是失望之色,又道:“不过吴将军既然如此说了,老夫也不好驳诉。不过老夫以年近六旬,仍行将就木之人,去日无多,谢世之后,必当以持赠之。吴将军以为如何呢?”
商毅心里却暗暗好笑,田弘遇明明早有将陈圆圆送给吴三桂的打算,但却偏偏这样吊着吴三桂的胃口,果然是老奸巨滑。
在这个时代,权贵之家互相歌舞妓姬,甚至是自己的姬妾,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其实吴三桂暗中托人向田弘遇提过两次,希望能够将陈圆圆相赠,但田弘遇一直都不至可否,这次到田府来赴宴,见了陈圆圆的歌舞之后,终于按奈不住,亲口讨要,那知田弘遇却给了自已一个软钉子,也不知道这是真话还是推托之辞,一时也不知如何答复。
其实田弘遇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不过他也深知上赶的不是买卖的道理,因此还是吊着吴三桂一点。
当然吴三桂也不是傻子,冷静下来之后,也猜中了几分,立刻道:“在下不日就是赴山海关上任,如果国丈以陈姑娘相赠,在下必然感激不尽,必将厚报,他日国丈如有差遣,我吴三桂纵然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田弘遇等得就是他这句话,而也也知道弓不要拉得太满,因此道:“既然长伯对圆圆如此痴心,老夫又岂能做这个恶人呢,既是如此,老夫就将圆圆赠于长伯,还望长伯日后能够善侍于她,使圆圆能有一个好的归属。”
吴三桂也不禁大喜,又向田弘遇深施了一礼,道:“多谢国丈成全,在下言出必行,他曰国丈若是有事,我断定尽力相助。”
商毅一直在一边冷眼傍观这历史性的一幕,刚才田弘遇和吴三桂说话时,陈圆圆一直面无表情,不喜不怒,仿佛两个人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一样,但在田弘遇答应将她送给吴三桂的时候,商毅还是发现,陈圆圆的身体明显的颤了一颤。商毅心里也不禁苦笑,无论是谁,如果亲耳听到自已像一件货物一样,被别人讨价还价似的谈来谈去,心里都不会好受。
这时田弘遇道:“长伯,三曰之后老夫必会将圆圆送到长伯府上。”
吴三桂怔了一怔,道:“三日之后?”他现在狠不能马上就把陈圆圆带走,一刻都不想等。
田弘遇有些不悦,道:“圆圆和老夫毕竟是主仆一场,老夫再留她三日,以做离别之念,难过不可吗?莫非长伯连三天都等不了了吗?”
吴三桂吓了一跳,才觉得自已过于着急了,别把这老头惹毛了,再是反悔了那可就不好了,忙道:“不敢、不敢,一切就依国丈。”
田弘遇这才露出笑容,又对陈圆圆道:“圆圆,三日之后,你就是长伯的人了,你今日就坐到长伯身边,好好劝长伯多喝几杯才足。”
陈圆圆应了一声,走到吴三桂的身边坐下。低头不语。
这时田弘遇才发现刚才只顾着应付吴三桂,有些冷落了商毅,举杯对商毅道:“以恒,方才忙着说长伯的事情,照顾不到,还望以恒见谅。”
而吴三桂也发现对商毅有些冷场了,也有一点尴尬,举起酒杯,道:“刚才让以恒兄见笑了。”
商毅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长伯兄也。”
田弘遇听了,也不禁大笑起来,而吴三桂也没有不愉之色,跟着一起大笑。商毅到有点好奇,田弘遇把自己请来,总不会就让自己看这场戏吧,那么他会送自已点什么呢?
果然喝完这杯酒之后,田弘遇一拍手掌,只见从屏风后面又走出一对少女,不仅衣饰相同,都是一色发挽双髻,而且就连相貌都一模一样,竟是一对孪子姊妹。而且她们的年纪看起来比叶瑶瑱还要小几岁,最多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孑,虽然身量未足,但也生得容貌秀美,十分的美人胚子。由其是还带有一股未成少女的天真气质,反而成为她们独特的魅力。
田弘遇笑道:“这对姊妹只有十回岁,是老夫去年从江南买来,见她们还算聪明伶利,就把她们送给以恒。”又看了叶瑶瑱一眼,道:“伺候伯爵夫人吧。”
商毅也不得不承认,田弘遇果然都是大毛笔,虽然说这两个女孩都不大,其实在这个时代,十三四岁的女子就嫁人的也不算少数,就算暂时不能推到,但正好可以玩一玩养成的游戏,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还是一对孪子姊妺,养一对孪生的小萝莉,是多少穿越人士梦寐以求的事情。
这时叶瑶瑱也起身,道:“多谢国丈厚赠,即是如此,那么妾身也就受之不恭了,代将军收下。日后如果国丈有用得着我们夫妻的地方,请尽管开口便是了。”
田弘遇见叶瑶瑱主动替商毅作主,收下了这一对姊妹,那是现好也不过了,他就怕叶瑶瑱作河东狮吼,累得商毅不敢收人,因此才以伺侯叶瑶瑱的名议相送,致于商毅收下以后,怎样安排这对姊妹,那就是他们夫妻的事了,反正这礼是送出了。心里也十分高兴,今天的目地都达到了,于是又道:“田珍、田珠,还不来见过你们的新主人。这是商将军和他的夫人。”
这对小姊妹立刻跪到在地上,道:“奴婢见过将军、夫人。”
叶瑶瑱离座而起,绕过了桌子,一手拉起一个,道:“不必多礼了,以后你们就跟着我们吧。”示意她们站到商毅的身后去,然后向吴三桂行了一礼,道:“吴将军,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京师,返回青州,我和陈姐姐还有一些私话要说,还请吴将军行个方便。”
因为先前听了商毅的故事,吴三桂也知道陈圆圆和叶瑶瑱早就相识,也算是手帕之交,女人之间有私话要说,自然不能阻拦,而且现在陈圆圆还不完全算是自己的人。因此吴三桂忙道:“自然,自然,夫人与陈姑娘有私话要说,在下岂敢阻挡。”
田弘遇也道:“圆圆,你就带伯爵夫人到你房里去吧,有什么需要就让下人们送去就是了。”
陈圆圆听了,也起身向众人告便,领着叶瑶瑱,去自已的房间。
第二零二章 夜奔(上)
从田府出来之后,商毅和叶瑶瑱分头行动,叶瑶瑱要到皇宫里去向周皇后和朱媺娖辞行,而商毅首先赶到城外的军营里,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动身,要看一看准备的怎么样了。(.)
自从商毅出狱之后,周少桓和童大勇留守在军营里,这一次北京之行虽然受了一些风险,但收获的东西也真不少,一共得到了三千多支火铳,二十八门火炮,火药原料一万余斤。
好在商毅来北京时,也带了不少东西,车辆到是还不少,除去必要的粮草和辎重以外,一共腾出了十五辆大车,而且每门火炮都有相配的炮车,还在北京又买了十辆大车,因此总算是把所有的东西全都穿下了。而拉车后马匹虽然不足,但两个侦察兵排都是配备有战马的,将一个侦察排的战马全部都调用过来,也就都凑齐了。
商毅来到营中,将所有打包好了的车辆和火炮都检查了一遍,基本都以经准备到位,商毅也放下心了。
回城之后,商毅又来到了汤若望的教堂里,向汤若望辞行,并且通知他们,准备明天出发。
这时汤若望早己将和商毅达成好的协议向天主教耶稣会中国传教区的现任会长龙华民作了汇报,龙华民得知了这一消息之后,也十分高兴,立刻就和汤若望商议,决定任命阿科尼亚为中国华东副省区的分会长,有全权付责处理与商毅的关系,并且派傅汎际、阳玛诺、郭纳爵三名葡萄牙籍神父协助阿科尼亚的工作,同时还派出了李林和马德两位中国籍教徒。
并且应商毅的要求,汤若望将自己编著翻译校订的一批书籍也全都准备了一份。
在另一时空里,汤若望来华传教四十佘年,横跨明淸两个时期,他不仅对天主教有着虔诚的信仰,同时还具有相当渊博的科学知识,和出众的才能,曾参与编写,翻译了大量有关天文、物理、火药等方面的科学著作,其中参与编写的有:《崇祯历书》一百三十七卷,《火攻挈要》二卷、《火攻秘要》一卷,而翻译科学著作的有:《远镜说》、《坤舆格致》十二卷、《历法西传》二卷、《新法表异》等。校订其他传教士编译的书籍有《比例规解》、《测量全义》、《筹算》等。
不过汤若望的这些著作基本都是在明朝的时候完成,到了淸朝,汤若望基本就没有什么象样的著述了。只是在顺治元年(1644年)将《崇祯历书》压缩成《西洋新法历书》一百零三卷,呈给当时的摄政王多尔衮,获封为太常寺少卿。
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淸朝的思想禁制比明朝严厉得多,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汤若望这时以离开欧州近三十年,对欧州取得的新科学成就一无所知,肚子里的货基本都用完了。
其中《远镜说》是一本从原理、结构功能和使用方法上详细介绍了伽利略式望远镜的光学原理著作;而《火攻挈要》和《火攻秘要》是介绍西洋火枪火炮技术的著作,记述了有关火炮、火枪付冶铸、制造、保管、运输、演放以及火药配制、炮弹制造等原理和技术。
而其中最为可惜的是《坤舆格致》,这是根据德国矿冶学家,阿格里科拉撰写的论述16世纪欧洲开采、冶金技术的巨著《矿冶全书》为底本编译,涉及矿业和相关冶金工序的每个阶段。其内容包括矿山管理、开采原理、勘探技术、采矿技术、采矿工具和设备、检验矿石物方法,矿石熔炼法,贵金属与非金属分离法等等。只可惜因为当吋明朝迅速崩溃,该书未及刊行,在明末清初纷繁的战火中遗失了。
同时,汤若望还准备了六架单筒式望远镜和三个六分仪,这些也是商毅所需要的东西。
尽管龙华民不赞同汤若望这种以科学知识为突破囗,换取中国人的信任的做法,但经过了“南京教案”之后,龙华民在中国教会中的声望以经下降了许多,汤若望在明朝的影响力,以经远远超过了龙华民,他根本无力阻止汤若望的行为,而且这些又是商毅指名需要,因此也只能默认了。
而等商毅来到了教堂之后,出于礼节和现实的需要,龙华民也十分热情的欢迎了商毅,并且让几位与商毅同行的神父也和商毅见了面。同时也约定好,明早五更,双方在崇文门前碰头汇合,然后一起出城。
看到了汤若望为自己准备好的物品书籍之后,商毅也十分高兴,他对“知识就是力量”,“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等这些现代理论坚信不疑,因此对于商毅来说,这些介绍当时欧州先进科学知识的书籍,绝对是一笔无法估量的财富。而结交汤若望的目地,实际也就在于此。
随后商毅就留在教堂里和他们一起吃晚餐,在晚餐前,汤若望还专门为商毅举行了一次弥撒礼,显然以经把商毅视为没有洗礼的信徒了。
从教堂出来,商毅这才赶回馆驿,以经是深夜,街上以经少有行人,回到馆驿的门口,只见成刚正在门前值守,在皇宫救驾之后,锦衣卫正在满城搜找玄皇教的余党,因此商毅也加强了馆驿的警戒,五个班轮流执行站岗放哨值班守卫任务,日夜不断。
商毅进了大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见叶瑶瑱正坐在灯下看书。商毅道:“瑶瑱,怎么还没有休息,明天还要起早床赶路,早点睡吧。”
叶瑶瑱放下手里的书本,道:“我还有一点事情,哥哥先去洗吧!水都给你烧好了,就在厨房里。”
商毅也沒有多问,来到厨房打水洗脸洗脚,等全都完毕之后,回到房里,见叶瑶瑱还在看书,商毅不禁问道:“瑶瑱,还有什么事情?现在还不休息?”
叶瑶瑱微微一笑,道:“我还在等人呢!”
商毅十分奇怪,道:“等人?等什么人?”
叶瑶瑱正要答话,这时院子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就听“咚咚”有人敲门,叶瑶瑱起身开门,只见门外站着的是段鹏。一见叶瑶瑱把门打开,段鹏道:“大嫂,我们把人接来了。”
叶瑶瑱道:“好,领进来吧!你们去休息去吧。”
段鹏答应了一声,回头说了一句:“请进来吧!”
商毅还沒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见一条人影以经进到屋里,随后叶瑶瑱也己将门又关上。进来的这人带着一顶斗笠,青幔垂下,掩住了面容,不过虽然她的全身都被宽大的衣袍遮住,但商毅还是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女子。
商毅正奇怪,这女子是谁?为何深夜来找自己?还弄得这么鬼鬼祟祟,连叶瑶瑱也是神神秘秘的,这时见她己摘下了头带的斗笠,露出一张秀美绝伦的容颜来,竞然是陈圆圆。
商毅怔了一怔,觉得如垂云雾里一样,道:“陈姑娘,你……”
这时陈圆圆己上前两步,一下跪在商毅的面前,道:“日间之事,将军也是知道,田国丈己将妾身送给了吴将军,但妾身不愿跟随吴将军去,因此今晚从田国丈府中逃出来了,只求大人能够收留妾身。”说着以“嘤婴”的哭了起来。
商毅也吓了一跳,道:“你是逃出来的?”
陈圆圆抬头看着商毅,泪光莹莹,泣声道:“商将军,妾身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求将军厚爱,只愿常伴将军左右,终生伺奉将军也就足够了,趟若将军不收留妾身,妾身唯有一死,别无他路。”
这段话己是无异于像商毅表白,商毅也不禁一呆,陈圆圆是什么时候看上自己的?是在小山村时,还是自已进京受封以后?但他马上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陈圆圆跟了自己,那么吴三桂怎么办,是否还会像另一个时空那样,在一年之后引清军入关呢?
这时叶瑶瑱己走了过去,把陈圆圆从地上扶了起来,道:“陈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既然陈姐姐干冒着这样的风险来投奔相公了,我们又怎么能将陈姐姐拒之门外呢?”转头对商毅道:“相公,你也说句话啊!总不会是喜欢得傻了吧。”
听到叶瑶瑱这句带点调侃的话,陈圆圆也不禁脸上一红,微微低下头去,神态之中却有另有一番妩媚动人的风情。
商毅现在总算是回过神来,基本是明白怎么会事,估计这里面也有叶瑶瑱的份,而事情大概就是在白天刳田府赴宴时,叶瑶瑱和陈圆圆单独私谈时就以经策划好了的。甚致有可能是从陈圆圆和田金贵到馆驿来请自己的时候,她们就以经开始有这个预谋了。
不过要说商毅对陈圆圆不动心,那肯定是假话,面对着这样一个绝色的美人,谁能不动心,而且还是主动倒贴上门来,何况连叶瑶瑱都以经接表示受了陈圆圆,好像还是帮着她夜逃出来。也就是说连大房夫人都同意了,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当然不能把她再推出去。那么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发生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历史经典故事來,那就不在商毅的考虑范围內了,反正是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
第二零三章 夜奔(下)
想通了这些事情之后,商毅也上前几步,拉住了陈圆圆的手,道:“陈姑娘,蒙你厚爱,冒着这样的风险来跟我,我也一定不会辜负于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就和我们一起回青州吧。”
陈圆圆听了,终于安下心来,但马上又但心起另一件事来,道:“只是我这样偷跑出来,虽然今天没有惊动其他人,但到了明天,府里的人不见了我,一定会被告之田国大,他又岂会善罢甘休,如果消息走漏,岂不是要连累将军。”
商毅淡淡一笑道:“你放心吧,明天五更,我们就启程出京,等田国丈发现你不见了的时候,我们也以经走远了。而且他又怎么知道你是跟我们一起走的。”
陈圆圆道:“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时间一久,只怕田国丈还是会知道风声,还有吴将军,他们恐怕都不会甘心。”
商毅摇了摇头,双眼凝视着她,道:“就算日后被他知道了,我也自有办法。只要我们回到青州,谁也不能把你再抢走了。”
陈圆圆香腮带晕,道:“多谢将军了。”转头又向叶瑶瑱道:“多谢夫人成全。”
商毅又道:“不过陈姑娘,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事先说明,你跟我之后,可不比在国丈府里,更不比吴将军那边锦衣玉食,使奴唤婢。只有粗茶淡饭,缁衣简从。也就是说会吃不少苦头,因此你可要一定想淸楚。”
陈圆圆的双眸中射出了坚定的目光,道:“绿珠哪能藏金谷,红拂何心事越公,当年红拂女尚且不喜欢越国公杨素而脱身于李药师,何况像我这样守着一个不及杨素的人!吴将军虽然算是年轻才俊,但在妾身心目中,只有将军才称得上是英雄豪杰,只要能够跟随将军,那怕只能吃糠咽菜,妾身也绝无后悔。”
商毅点点头,道:“好吧,明天我们还要起早赶路,今晚就早些休息吧。”
叶瑶瑱拉着陈圆圆,道:“陈姐姐,我领你去休息去吧。”
等她们走了以后,商毅才坐在静静的思考带走陈圆圆之后,有可能出现的后果。能得到美人的垂青,商毅自然高兴,但这是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后,对历史产生了第一次重大的影响,基本上是改变了历史的进程。尽管吴三桂背负了三百多年明朝第一汉奸的骂名,但根据后世对吴三桂降清这一历史事件的各种分柝来看,吴三桂确实有不得以而为之的因素在里面,而促成吴三桂降清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绝不会仅仅只是因为一个陈圆圆。起码陈圆圆不会是吴三桂降清的主要因素,因此在没有其他外力干涉的情况下,这件事情发生的机率还是非常大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世的分柝和推断,毕竟人心是最然猜测,谁也不是吴三桂,谁也不知道吴三桂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因此也不能就此断定,吴三桂降清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不过从影响程度上看来,也只有吴三桂降清,会在很大的变数。而在此之前,李自成打入北京,崇祯景山上吊这些事情,应该还不会有多大的变化。而对商毅来说,这样就以经够了,他并不打算去干涉这一段历史,而在实际上,恐怕也无力去干涉。商毅只是有信心在李自成攻入北京之前,发展到有足够保护自己实力。到那时就算是和吴三桂兵戎相见,商毅也不怕。
至于田弘遇那一边,商毅就更不放在心上了,田弘遇不过是依附在明朝这棵大树上的藤蔓植物,无论多么枝繁叶茂,但根基始终离不开大树,明朝一完,田弘遇自然也就跟着完了。
现在商毅想着的时候,叶瑶瑱以经安置好了陈圆圆,开门进来。
见商毅坐在灯下沉思,叶瑶瑱也不禁有些心虚,怯生生道:“哥哥,你还沒睡吗?”
商毅现在可不会被她娇怯的样子骗了,恶狠狠道:“你回来得正好,还不老老实实把事情交待淸楚,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叶瑶瑱也知道躲不过去了,吞吞吐吐道:“是我看陈姐姐太可怜了,而且她又喜欢哥哥,再说哥哥升官之后,总是要纳妾的,所以在白天就给她出了这样一个主意,然后让段鹏晚上去田国丈府邸附近接应她,把她接回来了。而且我也知道哥哥一定不会赶她走,因为哥哥每次说起她,看到她的时候,好像也很同情她的样子。”
商毅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同情陈圆圆是因为知道她在另一个时空里的结局,这笔糊涂帐还真不知该怎么来算,不过叶瑶瑱确实是这个时代标准的贤妻,连纳妾都帮自己一手包办了,这大概就是穿越定律显灵了吧。但他仍然板着脸,道:“那么为什么你事先不告诉我呢?”
叶瑶瑱噘起嘴,一脸委屈的样子,道:“从田国丈府里出来,你就到处去奔走,只到这么晚才回来,人家那有机会向你说呢?”
商毅怔了一怔,怎么绕来绕去,反到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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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五更时分,众人起身,因为行李昨夜都以经打点好了,因此也不用怎么准备,吃过早饭之后,就可以出发。陈圆圆改成丫环样子,和叶瑶瑱同乘一车,田弘遇送给商毅的那一对孪生姐妹田珍和田珠乘另一辆车,还有一辆车装着众人的行李,上路出发。
这时其实才早上六点多钟的样子,太阳还没出来,天还蒙蒙亮,街上十分安静,几乎没有路人。一行人走了约半个小时的样子,才来到了崇文门边,龙华民、汤若望带着阿科尼亚和另外五名准备随商毅一起出发付中外天主教修士,以经在这里等候。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来中国的天主教徒们确实都有比较坚定的信仰,对物质生活沒有多少追求,可不是欧州那么挂羊头买狗肉的假和尚。他们随身的行李只有两口大箱子,装着都是商毅要的书籍和物品,而每人只带了一口小箱子,仅仅只有一些换洗的衣服和一点个人随身的物品,连一头牲口都沒有,当然[圣经]和十字架是少不了的。
众人汇合之后,客气了几句,然后一起动手,将几个洋和尚的行李装上了车,然后一起出了北京城。这时城外的大队人马以经拔营起寨完毕,人马车仗也都准备整齐,见商毅等人出来,周少桓和童大勇马上下令,合军一起,向东南方向进发。
这时在东方灰白的云层后面,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穿露了薄雾一般的云层,仿佛大声欢笑一样,将火一样的光耀倾泻到树木、平原、整个大地上。
龙啸大明第一卷野望篇完
第一章 清廷(上)
“终于是到了,这回总算是安全下来了。(.)”
阿巴泰长长出了一口气,出了古北口以后,就以经进入了大清的境内,现在自己这几万大军总算是安全了,再也不用担心明军的追击了。而阿巴泰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只觉得一身轻松,连病势也好了许多。
自从济南城下撤兵之后,阿巴泰一直担心明军会集中兵力来进攻自己,因为这次征战时间太长,又在济南城下遭遇了大败,淸军的士气十分低落,而且现在又带着大量的人口、牲蓄、银钱物资等辎重,一但明军真的全力来攻击清军,自己恐怕很难顾得过来。因此阿巴泰也十分担心,身体稍好之后,就强撑病体指挥军务,不敢有丝毫松懈的地方。
进入河北之后,阿巴泰又探知明朝派出内阁首辅周延儒督师,集中了刘泽清、唐通、周遇吉、黄得功等劲兵猛将,计大军十六万余众,驻守通州。阿巴泰甚致和图尔格商定,在必要的时候,就放弃一批粮草物资,以保证全军顺利撤退。
然而出乎阿巴泰意料的是,当淸军的大军行进到北直隶境内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明军一兵一将的阻击,在清军渡过卢沟桥时,人马车仗绵延达三百余里,而且历时八天,也是阿巴泰最紧张的时刻,结果还是安然无恙,平安渡过。
原来周延儒在通州城中,从早到晚,一直都闭城不出,就是有大将请令出战,也被他严词呵斥。终于使清军十分顺利的撤到了密云,明朝的密云守将白广恩到是率领数千人马出击,进攻清军,但人马太少,被清军一阵冲杀,打的大败,便在也不敢出战了。而清军趁机绕过了密云,从古北口出关,进入大清的实际控制境内。然后这才放松了心情,缓辔而行,一直到了五月中旬,人马才到达盛京。
在回军的路上,这次清军入关奔袭劫掠的收获也统计清楚了,最终一共抢获黄金一万余两、白银一百四十五万五千多两、珍珠二千七百七十两,各色绸缎共三万七千二百余匹,缎衣和裘衣五千八百余领,貂狐豹虎等兽皮四百余张,俘获人口二十三万五千多人,驼、马、骡、牛、驴、羊共二十五万三千余头。虽然和另一时空相比,清军这次入关奔袭劫掠的收获结果减少了三到四成,但总体看来,也不算是少数了。
而大清的皇帝皇太极也命令郑亲王济尔哈朗、睿亲王多尔衮两人出京三十里,迎接阿巴泰进城,以示对阿巴泰的奖励。
不过这一次出兵,清军的损失也不算,共计拆兵三万五千八百七十三人,其中有五千七百二十八人为满八旗披甲兵、辅兵;八千四百三十七人为汉军八旗,三千六百五十二人为蒙古八旗及外藩,其余都是随军的从役、包衣、家奴等等。因此在盛京郊外,许多迎接大军归来军人家属听到了亲人的噩耗消息,一时间从郊外一直到城内,哭声连屋。
而且因为战死的满八旗甲丁中有不少是多尔滚的镶白旗,共计有一千八百余人,从役、包衣、家奴五千余人。虽然不算是元气大伤,但损失也不算小了。因此多尔滚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也弄得阿巴泰心里很不舒服。
在济尓哈朗和多尔衮两人的陪同下,阿巴泰和图尔格进宫向皇太极交令,两人都跪伏于地,向皇太极请罪。
皇太极首先看完了战利品的清单,觉得也很满意了,这批收获又可以使大清的国力更上一层。虽然损失也不小,但皇太极却并不以为然,又看了看跪在殿下的两人,都被晒得黑了一层,又瘦了一圈,而且满面尘灰,风尘仆仆,可见这次出兵的一路辛苦。由其是阿巴泰,面色腊黄,还带着病容,因此心里也颇为怜悯,亲身从宝座上下来,道:“七哥,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征战之事,岂能全无损伤,快起来吧。”说着亲自把阿巴泰扶了起来,随后又把图尔格扶起来。
虽然皇太极为了表示对阿巴泰的恩宠,称他为七哥,但阿巴泰可不敢和他称兄道弟,赶忙叩头,道:“多谢皇上。”
皇太极又道:“七哥,朕看你面带病容,想是一路辛苦,忧劳成疾,先回府去好好休养去吧。”随后皇太极又传了两名御医,去给阿巴泰看病,同时又下令赏阿巴泰一万两白银,以示奖励。
在殿上的有十余位满汉大臣,都是目前皇太极身边的重臣,一见皇太极这样的举动,也都知道这就意味着皇帝以经给阿巴泰这次出征定了性,是有功之臣。因此其他人也都没说什么,只有睿亲王多尔滚和豫亲王多铎两人互相换了一个眼色,都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出了对皇太极的不满来。
其实这一次出兵,按说是无论如何也论不到阿巴泰为主将的。在此前淸朝(含后金)的四次出兵中,前两次都是皇太极亲自领兵,第三次是由多尓滚为主将,第四次是岳托和多尔滚共同为主将。而且多尔滚今年才三十一岁,正当盛年,因此无论从那一方面来看,都比阿巴泰适合出任这次进军的主将。而且就算不派多尔滚,也有多铎、豪格、阿齐格等人,怎么也不会轮到阿巴泰。
实际上这一次出兵,皇太极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不可告人的目地,就是削弱多尔滚和多铎的实力。
原来皇太极继位就不怎么名正言顺,他并不是努尔哈赤指定的继承人,只是因为努尔哈赤死得过于匆忙,没来得及指定继承人。因此只能在代善、莽古尔泰、阿敏、皇太极这四大贝勒中选出一人来继位,才从中选出了皇太极,在皇太极继位之初,一度还出现过四大贝勒并肩而坐的奇怪局面。后来皇太极诛杀了莽古尔泰和阿敏,代善也明确表示了对皇太极的服从,这才使皇太极的皇位稳定下来。
阿济格、多尔滚、多铎是一母所生的三兄弟,其母乌拉那拉氏阿巴亥是努尔哈赤的宠妃,努尔哈赤生前十分喜欢多尔滚,将自己所属正黄旗的十五个牛录都移交到多尔滚的名下。居说在死前曾想立多尔滚继位,只是当时多尔滚尚年幼,才只有十三岁,多铎更小,才十二岁,阿济格也不过十八岁,根本掌握不了大局。才让四大贝勒有机可趁。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皇太极继位之后,主要精力放在对付其他的三大贝勒上,对阿济格、多尔滚、多铎还比较恩待,同时也是想利用他们来牵制另外三大贝勒。因此以努尔哈赤遗命的名议,任命多尔滚为正白旗主、多铎为镶白旗主。
等阿济格、多尔滚、多铎三兄弟长大之后,居然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立下不少功劳,加上皇太极又刻意扶持,因此实力也越来越大.而且他们都是一母所生,互相之间也十分团结。到目前为止,两白旗反到成为满八旗內实力最雄厚的两旗,合计共有九十八个牛录,而皇太极控制的两黄旗加上长子豪格的正蓝旗合计,也才一百一十七个牛录。成为皇太极最大的危胁。
而皇太极这时己是年过五十的人了,也不得不开始考虑身后大位的事情,现在皇太极共存有八子,但除了长子豪格以外,其余七子都未成年,年龄最大的也不到十岁。而豪格虽然以经成年,并且骁勇善战,成为皇太极的一个得力臂膀,到是可担大任。但豪格的母亲身份不高,只是皇太极的一个侧妃,立他为太子,皇太极又觉得有些不甘心,而如果立其他的皇子,等到他们能够掌控局面的时候,至少也要再等十年以上,而自已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还不好说。
因此从现在开始,皇太极就将矛头对准了阿济格、多尔滚、多铎三兄弟,准备慢慢削弱他们的实力。但这兄弟三人也十分机警,不像阿敏和莽古尔泰那么跋扈,加上他们又是先帝的正妃之子,还为大清立下了不少战功,皇太极一时也找不到他们的错处,没有机会下手,只好从其他方面想些歪点子。
在前两次入关奔袭的时候,皇太极都是派多尔滚担任主将,而多铎、阿济格都随军出战,就是希望能够借助明军来消耗二白旗的实力,但明军实在是太不堪一击,而且多尔滚、多铎、阿济格也确实是英勇善战,善于用兵,结果二次攻明之战下来,二白旗的实力并没有消耗多少,但他们三人却因此而立下了不少战功,皇太极也不得不加封多尔滚、多铎为亲王,阿济格为郡王。
而这一次入关奔袭,皇太极也改变了办法,不派阿济格、多尔滚、多铎三兄弟领军出战,将他们都留在盛京,不过这样做的后果是,豪格也必须留下来,要不然这三兄弟如果突然发难,皇太极身边可连一个帮手的都沒有。但这样一来,能够领军出征的大将,就只有一个阿巴泰了。
同时皇太极又从二白旗抽调牛录出战,就是希望能够借些机会,来消耗二白旗的实力。尽管多尔滚心知肚明,但也不敢公然讳抗皇太极的命令。只能老老实实,拔出人马随阿巴泰出征。
第二章 清廷(下)
这一次攻明的战斗结束,两白旗损失的旗兵超过了四千人,另外还有从役、包衣、家奴一万余人。虽然不是伤筋动骨,但损失也不算小,因此皇太极心里暗暗高兴,看来这回自己总算是找对了方法。自然不会因此而责怪阿巴泰了。
而阿巴泰回府养病之后,甴图尔格替他像皇太极汇报这一次攻明的整个战斗经过。图尔格自然不敢隐瞒,将这几个月以来的战斗经过,大小战役也都完完本本的讲说了一遍。而其中的重点,当然就是清军与商毅之间的一系列战斗了。图尔格也一点不漏的全部讲了出来。
在场的满汉大臣们听得都十分仔细,因为这次攻明的损失比前几次都要大,因此众人也想听淸楚是什么原因。但等图尔格说完了之后,多尔滚和多铎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屑之色,显然是认为图尔格是在有意夸大明军的战斗力,好掩饰自己的无能。
皇太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沉静的表情来,道:“图尔格,照你的说法,这次攻南朝损失的人马,到是有一大半是因为这个商毅吗?”
图尔格道:“回皇上,正是如此。”
阿济格却在一边插嘴道:“商毅是谁?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图尔格,他在南朝是个什么官?多大年纪?”
图尔格道:“听说他是青州府穆陵关的千总,好像还不到三十。”顿了一顿,又道:“而且据说此人是成化年间大学生商辂的后人。”
阿济格已大叫起来,道:“什么,你们是被一个小小的千总,一个毛头小子给打得这么惨吗?”
明满交战了数十年,对互相之间的官职都非常熟悉了,因此一听说阿巴泰和图尔格是被明朝的一个千总打败的,阿济格一半到是真的吃惊,而另一半却是在故做惊讫,而多尔滚和多铎也立刻配合着大笑起来。
因为这时淸朝刚刚建国,各种规据礼仪没有汉族那么复杂,而且阿济格、多尔滚、多铎,因此在大殿上这样问话大笑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皇太极自然听得出他们的弦外之声,冷冷道:“你们懂得什么?自古山野之中,多才华出众之士,年轻又如何?诸葛孔明也不过是在二十七岁时出山,但在他出山之前,不同样是南阳的一介农夫吗?焉不知这商毅真的是个奇材?”
他这么一说,多尔滚和多铎也不敢再笑下去,因为刚才还可以说是笑阿巴泰和图尔格,而现在再笑下去,那可就成了笑话皇帝了。
图尔格见皇太极并沒有怀疑自己说的话,也大为安心,又道:“回禀皇上,非是为臣夸大其辞,这商毅所部之军不仅军纪严明,令行禁上,而且善用火铳。他们使用的火铳十分厉害,不仅射程极远,而且威力奇大,在五六十步内,就可以打穿三层铁甲,加上他的士兵使用火铳非常熟练,因此射速极快,若是南朝重要此人,到是我大清的一个心腹之患。我们且不可轻敌。”
皇太极点了点头,又道:“朕今天早上刚刚收到的消息,南朝的朱甴检以经封商毅为山东都司都指挥同知,充任登州分守参将。加临邑伯。现在以经调他随吴甡一起出京南下,平定流寇之乱了。”
几位大臣听了,也都吓了一跳,从千总一下子跃到了都司都指挥同知,分守参将,这速度可比坐上火箭还快,而且看样子眀朝确实打算重用他了,这么看来,或许这商毅真的是一个人物。而阿济格、多尔滚、多铎虽然不敢和皇太极抬扛,但脸上还是一付不服的样子。因为他们都不相信,使用火铳能够产生出这么巨大的战斗力来。
皇太极虽然也对火铳的威力也有一些怀疑,但他和多尔滚、多铎不同,对明朝向来是十分谨慎,从来都不敢小看,同时他也不相信,图尔格会故意夸大事实,这里面一定必有缘故。因此也不再理他们,转向其他的大臣道:“洪爱卿,你在南朝的时间久,可曾听说过商毅这个人吗?”
这时从文官的行列转出一人,身材削瘦,约五十左右岁年纪,此人就是洪承畴,是在两年前的松山大战中被清军俘虏。在被俘之初,洪承畴被清军解往盛京,参见皇太极时,淸兵令其行跪拜之礼,但洪承畴十分硬气,不仅不跪,反言:“吾天朝大臣,岂拜小邦王子乎?”但在皇太极的反复劝召之下,洪承畴最终还是投降了淸朝,当然在野史中也有说是皇太极的宠妃庄妃以**降的。
听到了皇太极的询问,洪承畴躬身道:“回禀皇上,臣在南朝之时,从未听说过有商毅其人。不过传说此人为商辂的子孙,臣以为也不可信,商辂谥号为‘文毅’,若是商辂的子孙,又岂能以‘毅’为名。还请皇上明察。”
皇太极到是熟知汉族的文化,因此点了点头,道:“卿言之有理,如此看来,这商毅真的是一个山野奇材,南朝果然多奇人异士。”随后,他又哈哈大笑起来,道:“这商毅或许是可以成为我大清的劲敌之将,可惜只耍有南朝的朱由检和那一干无用的大臣在,就算是有一个商毅又有何用。范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內有什么?外有什么?”
范卿就是皇太极最信任的汉族大臣范文臣,立刻道:“回禀皇上,是‘自古未有权臣在朝内,而武将能够立功于外者’。”
皇太极点点头,笑道:“对,就是这一句话。因此商毅只能算是生不逢时,我看他也最多也不过就是第二个袁祟焕罢了。”
十余位大臣听了,赶忙齐声恭贺道:“皇上英明。”
皇太极又呵呵笑道:“不过在未来我大淸或许还可能有机会与这个商毅对阵于彊场之上,因此也不可对此人掉以轻心。应该尽量将他的底细摸清楚,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好在南朝以派他南下平定流寇之乱,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手段。传朕之命,让我们潜入南朝的细作对商毅要严密调查,不得放过一点漏洞。然后看这商毅有何嗜好,或贪财、或好色,均可投其所好,若能招降我大淸,自然再好也不过。若是难以招降,则或用间,或行刺,早日将其除掉,以除我大清之患。”
范文程又道:“皇上,我大淸此次攻明,虽小有损伤,但却所获极多,使南人丧胆,虽出了一个商毅,亦不过是螳臂当车,无力回天。如今南朝气数以尽,流寇四起,內乱不断,国力衰弱之极,而我大淸兵精粮足,国势正旺,不若挥师西进,破山海,占京樴,定鼎中原,一统天下,皇上当可为大清开基立业,创下高皇帝所没有的不世之功,成就汉唐伟业。”
范文程的话确实让其他几位满汉大臣都有些心动,自从松山大战之后,明朝基本以经沒有和淸军对抗的军事实力了,虽然山海关易守难攻,但清军完全可以绕道进攻,对山海关形成夹击之势,也不难一举而破。现在虽然出了一个商毅,但也改变不了双方根本的实力对比。如果真的能够一举攻破北京,说不定真有统一天下的希望,就算一时还不和扫平江南之地,也可以达到当年金国的水平,和明朝分南北朝对持。
皇太极听了之后,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才道:“南朝虽说气数将尽,但还尚未到时机,南朝地域广阔,为我大清十倍,人口众多,为我满人百倍,如蒙天佑,我大清能一举克取燕京,然其民人百姓应作何安置?是如我大淸一般再设旗安置,还是如南朝惯例安置?攻取北京之后,向南尚有万里之地,是继续出兵攻之,还是暂缓,或与南朝分南北持之,又当以何为界?凡此种种,都尚未有定议,岂可轻举大军。”
众臣听了,也都知道皇太极现在还无意向明朝发动全面进攻,因此也都不敢再把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实际上在松山之战以后,就有大臣劝皇太极立刻出兵攻占北京,当时也被皇太极拒绝了。其实在皇太极心里并不是不想全面进攻明朝,为大清开基立业,统一天下。成为像唐太宗、宋太祖,甚致是元世祖、明太祖那样付一代开国雄主,对皇太极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而且皇太极心里也清楚,现在的明朝,在军事力量上以无法与大清相抗衡,区区一座山海关是不可能阻挡得了八旗精锐的铁骑。就算现在明朝出了一个商毅,此人或许是将材,但现在还羽翼未丰,危胁在以后而不是现在。因此如果大清全面出军,完全有可能在半年之内攻占北京,一年之內,全面攻占河北、山西之地。届时再相机而动,或继续南下,或与明朝南北对持。
只是这样一来,大清必是全面出兵,必须又要倚重阿济格、多尔滚、多铎这三兄弟,这么一来,他们必然都会有机会执掌重军,趁机扩大自己的实力,将来尾大难掉,可就不好办了。因此必须先削减一下二白旗的实力,使之无法与自己相抗衡的时候,才是正式开始出兵南征,一统天下。
第三章 设立幕府(上)
商毅的一行人马出京经过了十几天的行走之后,终于在五月上旬结尾时,回到了穆陵关。
在经过临朐县的时候,商毅发现,过去的村庄屯镇大多又都恢复了起来,士兵的家属们都在这里定居下来,纷纷搭房盖屋,重建家园,沿路都可以见到以经修建好,或是正在修建的房屋。而大部分田地里也都种上了庄稼,虽然现在只是露出了一点秧苗,但却给人以无限希望的感觉。而且在田地间,还有无数农民正在辛勤的耕种,整个地区都显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像。
看到这样的场面,商毅也不得不感叹,中国农民的自我恢复能力确实是太强了,或许这就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来一直生生不息的主要原因。
就在商毅的大队人马经过的时候,田间的农夫,路上的行人见了,都纷纷在路边下拜,甚致在有的村庄路口,男女老携都一起出迎,在道口焚香顶礼,有人还牵猪担酒,向商毅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因为谁都知道,是商毅带给自己现在的生活。
虽然大队人马从村庄田野间经过,但对村民们秋毫无犯,晚间也都是在野外扎营休息,包括商毅、叶瑶瑱、陈圆圆在内,全都住在营帐中,对百姓们没有丝毫的搔扰。而且面对百姓们的欢迎,商毅都用好言安抚,送来东西也是尽量拒绝,品果实在拒绝不了的,而按行市给予银钱补偿,也迎得了百姓们的由衷赞誉,还有不少人都当场落泪,这还是他们以前见过的官军吗。
这时消息早己送到了穆陵关里,留守关城的周世奇和唐镇也带领关里的大小各级将领到城外欢迎商毅一行人的归来。不过在欢迎的人群中没有周少卿,商毅一问才知道,原来朝廷以经下来了圣旨,周少卿被升任青州府通判,因为青州知府孟宏恭以经升任山东布政司,马上要到登州上任,而新任知府还没有到,因此一些公事都要移交给下属的各属官,周少卿也赶去了青州接手公事。
他们两人能够得以晋升,当然也都是沾了商毅的光,周少卿过去只县主簿,才是正九品,而一下子就升到了正六品府通判,晋升之快,虽然赶不上商毅,但也是少有的了,而周世奇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商毅的功劳,对商毅也十分感激。
而在欢迎的人群中还多了几个生面孔,都是临朐、沂水两个县剩余的官员,有沂水县的典史张光远、巡检王仲平;临胊县主簿纪守成、教谕陈义文、师爷张文祥等人。清军攻破这两个县之后,知县和县丞都身亡,只剩下了这几名官吏,现在临朐、沂水两个县都该商毅管,因此这几个人也都到穆陵关来报到。
得知商毅以经晋升为山东都司指挥同知,登州分守参将,还获得了一个临邑伯的爵位,而且连叶瑶瑱也被皓封二品夫人,关城里更是一片欢腾。其实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商毅究竟是多大的官,但周世奇和唐镇都是经历过官场的人,他们自然知道,现在的商毅以经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既然是在当初组建民团的时侯,两人都看好商毅,认为非池中之物,但商毅竟然晋升的如此之快,也是让他们始料未及的。不过商毅升官,自然也连带着他们都水涨船高,因此也都十分高兴。
众人相见互相问候了一番,这才把商毅的人马迎进了城中,商毅命人将从北京带回来的火炮、火枪、火药配料还有剩余的银两全都入库,然后在周世奇、唐镇等几个核心人员的配同下,回到过去的千总衙门里落座,现在这里仍然是商毅的府邸。然后商毅才把这次北京的详细经过,向众人讲说了一遍。众人也沒有想到,这次的经历竟然会这样曲折,商毅居然还被人陷害下狱,而且竟然还有人胆敢入宫行刺皇帝,因此也听得惊心动迫,长嘘短叹。
不过对于商毅入狱这件事情,一来他们都不在当场,只是听说,而且商毅毕竟也是平安回来了,二来朝廷和皇帝的权威在众人心中还是有很大的震慑力,因此众人也都不敢对朝廷说什么不满的说辞。商毅也清楚这一点,也没有刻意借此鼓动他们,反正大明也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了。等大明一完,这伙人就只能死心蹋地的跟着自己走了。
随后商毅又向众人介绍了陈圆圆,因为她当初在小山村里也小住过一段时间,因此周世奇和唐镇这些最老资格的人都还记得她。商毅自然不能说是带她私奔的,只说是田国丈把她送给自己。权贵之间互相赠送歌姬,甚致是姬妾,在这时是十分常见的事情,谁也没有感到有什么惊奇的,而且以商毅现在的身份地位,纳几名姬妾是在正常也不过的事情了。于是众人也纷纷向商毅道贺。而陈圆圆本是出身风尘,很善于待人处事,应付起来八面玲珑,十分得体,加上她又长得倾国倾城之姿,也很受欢迎。
接下来自然就是庆贺,整个关城里也连续庆贺了三天。
而庆贺完了之后,就开始办正事。商毅也向众人宣布,朝廷以经下令,要调穆陵军南下湖广平乱,商毅打算在七月出兵。对此众人都没有异议,对于周世奇、唐镇等人来说,这是朝廷的命令,服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其他年轻诸将则都因为在连续获胜之后,对自己的战斗力非常自信,连清军都能杀得大败,何况是区区流寇,因此这次出兵反到是一次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随后商毅又作出了一糸列的人事安排,首先要上表朝廷,推举唐镇为山东都司指挥佥事,周世奇为经历司经历。指挥佥事和经历都是都指挥使司的从属官职,一个正四品、一个正六品。同时又推举周少桓为奇山所千户、成进为金山左所千户、王信力百尺崖后所千户、罗远斌为海阳所千户,杨武丞和周琦为千总。
现在山东都司还沒有都指挥使,指挥同知也只有商毅一个人,山东地区的所有卫所实除都是商毅一个人说了算,而且朝廷正要用他,因此推举几个所千户,千总,朝廷还是会给这个面子的。不过就算朝廷批了下来,众将也不可能马上就去上任,因为马上就要出兵了。只不过是让每个人都有一个正式的官职而己。实际上商毅的人马和驻地依然是穆陵关和南北的两个县。
而接下来才是重点,商毅要正式成立自己的幕僚机构。
明朝的官员,由其是地方官员,一般都会有自已的幕僚机构,这里面什么人都有,一些都有功名但沒有官职,或是闲散小官不得施展的文士,往往都把给重臣当幕僚做为自己的进身抬阶,一般都是帮东主做一些文字性的工作,有时也会派一些重要的活给他们干,而在东主遇到难事的时候,也会招集幕僚们来商议对策。其中到也确实有一些人有真材实料,当然也不乏一点本事没有,只能干一些帮闲打杂事情的人,也扎在里面混吃混喝。
不过商毅需要的并不是这种幕僚,而是借成立幕僚机构,来组建一个完善行政管理班子。其实在商毅进京之前,穆陵关里就以经建立了一个基本的行政机构,但现在商毅手底下管着近十万军民,先前建立的行政机构显然以经管不过来了,同时在未来还要建立新的根据地,摊子一定会比现在大得多,因此未雨绸缪,进一步完善行政管理机构,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按商毅的计划,手下的行政班子将分为民政部和统战部二个大部门,分别管理民政和军政。民政部下面又分为六个分司:行政司,总管目前两县一城的所有民事事务;仲栽司,管理民事纠纷事务,维护地方治安;农田司,负责农业耕作,畜牧、农田水利建设、粮食收存事务;教育司,主管教育事务;财政司,主管财务;工建司,负责民用各项建筑、施工工程。这些部门有三个是原来就有了的:民政司,教育司,财政司。另外三个新增设的:仲栽司,农田司,工建司。
另外还设立审计司,负责财务审计监督;文书司,负责处理有关的公文来往,人事档案资料等事务。这两个司将受商毅直接领导。
而统战部以下分为四个部门,参议司,负责组织安排,监督检查士兵的训练,制定作战计划,核算战争成本;军情司,负责收集各种情报信息;军器司,负责各种军事器械制造;后勤司,负责军队的后勤物资供应安排。
这样一来,管理机构更加完善,部门分得更为细化,同时互相分工也更为目确,行政管理的效率也会大大提高。虽然还有一些不足之处,但在现阶段是完全足够的。
而各司主事者的人选安排,过去有的,还是基本保留原来的人选,只是做出一个改变,就是过去主管财务的是叶瑶瑱,管审计的是孙和京,现在将两人互调过来。而其他新增设的各司主事,经过商毅和叶瑶瑱、周世奇、唐镇等人的仔细商议,也都一一做了决定。
最终民政部六司主事的人选为:民政司主事为周世奇;财政司为孙和京;教育司主事陈义文,他原是临朐县的教愉,出任教育司主事到正合适;仲栽司主事为王仲平,过去是沂水司的巡检,和商毅有过几面之识;农田司主事孙成,他过去是沂水县的县丞,也和商毅等人都相识;工建司主事鲁石,他是从过去军器工坊中分离出来。
第四章 设立幕府(下)
而文书司,审计司这两个直接由商毅管理的部门主事,都由叶瑶瑱来出任。(.)
其实按商毅本事的想法,叶瑶瑱应该是只管文书这一块,因为商毅考虑到自己未来有可能会长期征战在外,真正能管理行政的时间不会很多,家里必需要留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坐镇才行,周世奇的能力虽然不错,但一来年岁大了些,二来他的家族在自己的集团中占了很大一块,难保不会行些私弊的事情,必须对他的权力有一些制衡才行。
叶瑶瑱本身就俱被很强的亲和力,而且在这次北京之行中,商毅发现叶瑶瑱其实也有很出色的组织才能,加上她又是自己的正房妻子,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在目前来说,商毅手下精通算术的人材不多,而审计司同样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部门,一直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叶瑶瑱以前做过财政,对审议的一套也比较了解,因此只能由叶瑶瑱来兼任。这样一来,以后自己出征在外,家里有叶瑶瑱和周世奇共同处理,应该可以让自己放心的。
整个民政系统就这样确定下来,而在统战部方面,参议司主事是唐镇,其实目前来说,这个部门的主要任务还是训练士兵,战斗计划基本是由商毅来制定,因此唐镇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因为虽然后来的战斗他基本都没有参加,但后期加入穆陵军的士兵基本都是由他来督促训练的。
军情司主事是周琦,他本身就是侦察营的营长,而商毅集团目前的情报工作,还是以临阵打探敌情为主,碟报,暗哨,长期潜伏的人员暂时还没有,因此这个职位自然非他莫属了;军器司主事仍然是孙和鼎,这一点没有变化;只有后勤司这个位置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能先让孙和斗来担任。
这下各部门的主事人员都确定下来之后,商毅命令各部门下面的分支结构的安排和工作人员都有各主事人员自行设定和委任,并在十天之后甴各位主事将本机构工作人员名单和工作计划都交给商毅来确定。同时商毅对各司的工作责任要求,规章制度都做出了比较详细的规定。
整个行政系统建立起来之后,商毅也十分满意,如果试行一段时间,能够不出大问题,那么估计用这样一套班子,可以稳定的保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就算是自己以后能够建立一块新的根据地,也是基本上也都足用了。
行政机构完善下来之后,商毅也立刻开始建全军队的建制,这也是为出兵南下作准备。
目前穆陵军的整编工作以经基本完成,五个团和两个独立营的人员以经全部到位,接下来是各团营的武器装配、作装行动统一标准和糸统训练,以及后勤保障方面的事情。
商毅首先确定,对军队正式定名为商家军。对这个名字,军中的诸将都没有反对意见,因为在明朝本来就出现过一支以主将姓氏命名的军队——戚家军,有这个先例在,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这支军队也确实是商毅一手创建起来的,商毅不仅是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同时也是全军的精神支柱,可以说一但商毅不在了,这支军队就会立刻瓦解。
按照商毅的想法,第一团将留守在穆陵关,以第二团和第三团,骑兵营和两个侦察连为主力,出兵南下,第五团为预备队,第四团付责运送粮草物资。这一点相当重要,因为打仗从一定程度上说,就是拼后勤,尽管按明朝的规定,军队所到的地方,都甴当地提供粮草,但商毅现在可不敢相信明朝各地的官员,另外穆陵军是以火器为主的军队,对后勤的依赖相当大,就算地方上能提供粮草,也不可能供应弹药,因此还是自立更生为好。
按照商毅制定的标准,毎个团应该配备的主要火器是一千八百多支火枪和二十门火炮。
而商家军原来有火枪两千多支,这段时间以来,又修复和制造了一部份火枪,而且商毅从北京又拉回来了大量的火枪火炮,因此目前全军共有各种火枪五千五百多支,俱体为:燧发枪加上改装的共八百余支,鲁密铳一千二百余支,鸟铳三千二百余支,自行生产的火枪三百余支。迅雷铳四十八支。火炮六十六门,其中有两千斤红夷大炮六门,一千斤红夷大炮六门,一号佛朗机炮八门,二号佛朗机炮十六门,三号佛朗机炮八门,四号佛朗机炮六门,虎蹲炮十六门。
按现在的火炮、火枪数量,缺口还很大,仅仅只能够装配三个团。对此商毅决定,将第二团和第三团按标准配置装配,毎个团装配两千斤红夷大炮二门,一千斤红夷大炮二门,一号佛朗机炮三门,二号佛朗机炮四门,三号佛朗机炮三门,虎蹲炮六门。一千八百九十二支火枪。
而第四团和第五团因为是预备军和运输部队,因此不用装配比较沉重的红夷大炮和一号佛朗机炮,只配备较轻的二号佛朗机炮四门,四号佛朗机炮三门,虎蹲炮二门。另有只装一个营即八百四十二支火枪。只有第一团暂时不装配任何火器。
武器的分配就这样决定下来。但由于火枪一下子增加了一倍多,虽然商家军一直保留着一部份预备火枪兵,但依然出现了大量缺额,必须训练新的火枪兵。同时商家军还增加了十二门红夷大炮,这可是商家军以前从未使用过的大炮,因此炮手们必需尽快熟悉红夷大炮的使用性能才行。
训练大体分为两类,新火枪兵仍然从基本的火枪射击和三段连射开始练习,而老火枪兵则开始进行突击、冲锋、包抄、与火炮、骑兵、长枪兵协同作战等练习。
虽然在此之前,商家军和清军作战中取得了很大的战果,但基本的作战方式都是先守住城池,在守城战中消耗敌军的兵力和士气,然而寻找机会,给敌军发动致命一击。即使是有小规模的野战,也是先排好阵式,等敌军攻上来,本质上和守城没什么两样。完全属于防守反击型的战术。
当然在面对强敌的时候,防守反击确实是一种合理而有郊的战术,但商毅考虑到,这一次南下,面对的可不是战斗力出众的清军,而是相对实力差得多的农民军,因此在南下以后的战斗,不会全是守城战了,野战,白刃战、攻坚战、遭遇战都会遇到,对商家军来说,将会是一次转型之战。那么在现在就要本着以实战为目标的原则,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中。
因此在训练中商毅一方面着重增加了拼刺刀的白刃战训练,另一方面也重点加强在遭遇战时,通过挖战壕,利用布袋盛土等方式,快速建立简易阵地的训练。对于以火枪为主要战斗武器的商家军来说,熟悉战壕作战技术,也是由为重要的。
同时还要考虑到南方的炎热、和多雨的气候特点,商毅也加强了士兵在高温情况下行军作战,在大雨中行军作战的训练。现在以经是五月中旬,基本以经进入全年最热的时候,虽然是在小冰河时期,这一段时间的气温依然会达到三十度以上,由其是在正午的时候,太阳也非常毒辣,但却成为商家军雷打不动的固定训练时间,而只要是遇到下雨的天气,都是商家军的重点训练的日子。
不过现在军队训练的俱体事情以经不用商毅再操心了,因为商家军里以经有了一批合格的中层指挥官,商毅只需做好训练计划,然后交给其他各团的团长、独立营营长,由他们根据自已的计划,自行安排每天的训练项目就行了。而唐镇的工作是付责組织和协调大规模模拟实力训练和各兵种的协调配合作战训练。商毅只是不定期的进行抽查和检验。
不过商毅打算在自己出发之前,写好一本[步军操典]的手册,交给留守的唐镇,以后对士兵的训练,就全部按照[步军操典]的要求来,也就不用商毅时时刻刻盯着了。
同时,商毅还给全军设计制定了统一的服装和军旗。
其实各代的军队都有自已的军服和军旗,明朝的军服除盔甲之外,一般都是鸳鸯战袄。而军旗除了主将的姓氏之外,一般都会使用猛兽的图案标志。
不过商家军从来就没有穿过鸳鸯战袄,一方面是来不及制做,另一方面也是商毅不想将鸳鸯战袄作为自己军队的统一服装。全部采用绿色棉布制作,对襟、短掛、窄袖,带肩章,小腿用白布打绑腿,穿多耳麻鞋的军服,并加上一顶八愣带沿的军帽,正中还镶着一颗五角红星。完全就是仿造后世共和**队的野战军服。而军旗也是釆用五角星为主图案,再铺以其他的猛兽图案标志
其实军服和军旗是什么形式,这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意义,反正把盔甲一套,就全都遮住了,而且商家军的将领和士兵大都是农民出身,也没穿过鸳鸯战袄,因此众将看了商毅设计的军服和军旗样版时,都没有什么异议,相反对红五角星标志觉得十分新鲜。
其实将商家军的军服和军旗设计成这种样式,这完全都是出于商毅的怀旧情节,谁让他是特种兵出身呢?对于绿军服、红五星有着一种特殊感情,在估计不大可能回到自己原来那个时空的情况下,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记念自己以前的生活。
第五章 受勋
“跨——跨——跨——跨——”
一队穿着灰绿色服装的士兵,头戴着镶红五角星的八角带沿的帽子,打着白布裹腿,肩扛着火枪,排列着整齐的方阵,迈着整齐的步子从主席台前走过。)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是又看到了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的井冈山时代的红军。
而商毅坐在主席台的中央位置,对自己设计出来的军服十分满,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军队样子。
今天是商毅回到穆陵关后的第六天,也是商家军为济南战役的有功士兵举行受勋典礼的日子。为了这个典礼,商毅专程让穆陵关里的妇女们赶制了一百二十件新式的军服、军帽和一面新的军旗。军服、军帽都是用棉布做的,红五星是木质,涂上红漆。唯一令商毅感到遗憾的是,青州府买不到纯绿色的绵布,只能用灰绿色的来代替,而且以这个时代的染色技术,估计洗几次之后,就会发灰发白了。
其实对济南战役中的有功士兵的奖励,早就发下去了,这一次只是纯粹对有功的士兵颁发纪念勋章,一方面是增强士兵的荣誉感和凝聚力,另一方面也是为即将进行的南下战斗做一次战前动员。
对有功的士兵发纪念勋章,这一直都是商毅的愿望,只是以前各方面的条许不允许,才一直没有施行,但打下济南之后,金银的贵重金属极大丰富,终于可以按照商毅的意愿来实现了,在商毅离开穆陵关去北京之前,就给铁匠司下达了制做纪念勋章的任务,现在以经全部完工了。
全军的士兵除去少数站岗,巡哨之外,全部都在穆陵关的大操场上聚集。以各团营也单位,分成五个大方阵和两个小方阵席地而坐。而商毅等穆陵关的主要行政官员和军队的首脑人物都在主席台上就坐,而集团的其他所有官员幕僚,几位西洋的传教士,包括叶瑶瑱和尚未正式嫁入商家的陈圆圆都出席了这场典礼,在主席台两侧的贵宾台上就坐。
而在受勋典礼开始时,首先将举行一个升旗仪式。这也是制做新军服、军帽的目地。
整个升旗仪式自然完全是按后世升国旗的形式来进行,首先由军旗护卫队入场,在最前方左右两行各有八名扛枪士兵,中间是三名升旗手,在他们后面是一百二十护卫队士兵,从操场的中间一直走到主席台前的旗杆处。三名升旗手负责升旗,护卫队的士兵执枪行礼。虽然现在沒法演奏国歌,但这到难不了商毅,由全军一齐合唱改编之后的[游击队之歌]为升旗伴奏。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受勋或许都还见过或都听说过,但升旗仪式却是头一遭遇见,都觉得又新鲜又有趣,认为商毅总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花样来。
等升旗结来之后,接下来才是进入正题,给立功的士兵发放记念勋章。
在这次济南的战斗中,立功的士兵一共有三千多人,其中三等功有二千八百七十四人,二等功有五百二十七人,一等功有八十七人,特等功有三十六人。这也是商家军中首次出现特等功的士兵,立特等功的,都是当时为了攻取济南府,潜入城中,发动百姓暴动的侦察队士兵。
三等功的士兵发放铜制勋章,二等功的士兵发放银制勋章,一等功的士兵发放金制勋章,所有勋章的样式都相同,呈圆形,直径约为两寸,厚约二毫米,正面刻着战役的时间和名称,背面刻着士兵的姓名和功劳等级。而特等功也发金制勋章,但比另三种大一圈,其他的都一样。
因为立三等的士兵太多,不可能把每个人都叫到主席台上去领勋章,只能由各团长、营长上台代领,然后回去分发给每一个士兵。而等各团长、营长将勋章领回到自己的方阵后,知道自己有勋章的士兵纷纷向团长、营长索要,拿到勋章之后,都小心翼翼的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周围为立刻凑过来好几个人,纷纷都要借着观看,气氛开始热烈了起来。
二等功的士兵都有资格上台去领奖了,还是以团营为单位,轮流上台领取自己的勋章,而在台下的士兵也都在为他们鼓掌欢迎。而领到勋章回到自己方阵的士兵,都会受到自己团营的同伴们的热烈欢呼。
而一等功的士兵是全面一起上台来领勋章,因为一等功的勋章是用金制,每一个人拿到之后,还要放在嘴里咬一咬,仿佛是确认一下,而同时台下的欢呼声也更响亮,全军都在为他们喝釆欢呼。拿到勋章的士兵也都扬眉吐气,一个个都昂首挺胸,一脸洋洋得的样子下台。
最后上台的是领取特等功勋章的士兵,这一次是由商毅亲自为他们发勋章,并且是给他们带在胸前。每发一个,还会拍拍每一个人的肩头,然而说几句鼓励的话,把后世国家领导人的样子学了个十足。而受勋的士兵们事先经过练习,带好勋章之后,立刻会前两步,对台下的士兵们行礼致敬,但每一个人都会得到最为热烈的回应。因为谁都知道这才是最高的荣誉,全场的气氛也达到了最高的顶点。
台下的士兵们见了,也都十分羡慕,沒有得到勋章的士兵都暗暗下定决心,要在以后的战斗中出色表现,争取下一次自己也能领到一枚。而拿到了勋章的,也都不满足,还想拿到更高荣誊的勋章,因此在无形之中,旨一个人对荣誉的渴望呈度都大大加强了。
等台下稍稍安静下来之后,商毅才发言道:“战士们,刚才我们为每一位立下战功的士兵发放了勋章,表章他们在战场上的努力表现。他们都是我们的战斗英雄,值得我们毎一位战士尊重和学习。但是还有一批战士,他们也立过功,也为我们的胜利做出过自己供献,然而他们都光荣的战死在战场上,今天却沒有办法上台来领取他们的应得的奖励。但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下面请他们的家属上台。”
谁也没有想到,今天的受勋大会上还有这么一出,立刻引得众人一阵喧哗,而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几十名男女老幼纷纷登上主席台。都是在这次济南战役中战死士兵的家属。当然不会是全部,仅仅只是部份代表。
由商毅亲自给每一户家属颁发了一面铜牌,约为一尺长,四寸宽,在正面刻有“光荣军烈家属”六个字,背面是战死士兵的名字,父母、妻子、儿女的姓名。商毅将铜牌一一发放每一户人家手里,然后所有的家属集中起来,郑重道:“你们的亲人是为了我们大伙而牺牲的,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们,这面牌子你们都要好好的保管下去,让他们的子子孙孙,后代百世都知道,他们先人的光辉事迹,是一个伟大的英雄。”
随后商毅又下令,全军起立,向台上的家属行军礼致敬。
家属们一个个都感动哭了起来,有一个老头把铜牌高举过头顶,哭看道:“儿啊!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将军发给咱家的勋牌,你可没有白死啊!我们大伙儿,子子孙孙,后代百世都会记得你的。”
他这一番话在这个时候有极大的感染力,台上台下立刻响起了一片哭声,也大大超过了商毅的预期效果。
虽然在这个时代,重恤战死士兵的家属,到是常有的事情,甴其是在王朝较为鼎盛发达,财政较为宽松的时期,对士兵家属的怃恤也还很不错,但在明末这个时候,朝廷基本上也就顾不上了。死了就白死,朝廷还少了负担,这也是明军战斗力不强的原因之一。而商家军能够有这样顽强的战斗力,商毅一直坚持对战死的士兵家属进行重恤,使士兵减少了许多后顾之忧,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而商毅不仅仅只限于对家属的怃恤,还要授于他们相当大的荣誉,从而也进一步激发了战士们对参军作战的热情,和战斗意志。
等军属下去之后,接着又上来五六十人,这些人一上台,马上又引起了抬下的一阵骚乱,因为这一次上台的都缺胳膊少腿,或者是有眼睛失明的战士。都是这次济南战斗中落得终身残疾的士兵。商毅同样也宣布,对他们享受军烈家属的待遇,并且也给每人颁发一枚战斗纪念勋章。
其实对士兵来说,战死到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为可怕的是落得一个终身残疾,不死不活,那才是最杯具的结果。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商毅会对这样的士兎也进行了表彰抚恤,自然也使台上台下的士兵们大受感动,甴其是那些残疾的士兵,本来以为自已这一辈子以经完了,那知现在不但后半生有了保证,还有了无尚的光荣,因此有许多都落泪痛哭起来。
还有几个残疾的士兵甚致就在主席台上给商毅跪下,痛哭流涕道:“大人,虽然我们不能打仗了,但还能做别的事情,那怕是看门护院,做牛做马,只要是我们能做的,我们一定都会尽力去做,绝不能这么白吃白喝的过日子。”
商毅心里也暗自叹息,中国的农民确实是最仆实的一群人,只要你对他们一分好,马上就会得到成倍的回报。只可惜许多人都认识不到这一点。赶忙过去将他们扶了起来,道:“好,你们放心吧,只要你们愿意,我还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做。”
第六章 传教和教学
果然,给士兵们发放了勋章之后,全军的士气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对训练的积极性和热情,也都增加了不少,在训练之余,不小士兵都会自觉加量练习。
其实对战死士兵的家属,以及伤残士兵的厚恤,不仅仅是为了提高战士们的士气和解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更为重要的是将全军的利益和商毅捆绑在一起,因为现在的商家军,完全是建立在商毅个人基础上的一支军队,一但商毅不在了,那么士兵所有的待遇,享受的福利条件也将都不存在了。因此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首先就必须维护商毅在军队中的绝对领导权。
不过这样一来,另一个问题也摆在商毅的面前。
在第二天第一次招开的全体管理人员会议上,财务司的主事孙和京就向商毅提出了财政问题。当然并不是说目前穆陵关出现了财政危机,相反现在关城里的白银、粮食储备还是相当充足。但一个显而易见问题摆在了眼前,目前穆陵关没有任何可靠的收入。财政状况完全都是只出不进,时间长了,难免会坐吃山空。
而且现在穆陵关的各项建设也都需要花大量银钱,在商毅去了北京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花费了二十多万两白银,二万多石米。其中大部份都是用来安置居民,也有一小部份是用来完成穆陵关里的建设。尽管重修城墙和扩建的计划以经搁置了下来,但以前制定的房屋、道路等基础建设还是要继续完成的,目前各项工程也都进行得差不多了。另外还有各工匠坊的建立,也都需要用钱。
同时商家军马上就要南下平乱,这也是需要花费大量钱粮的,居孙和京初步估计,需要十五到二十万两白银和五万石左右的粮食,因为现在军队里的武器缺口还是很大,因此与之相配套的铁匠坊,火药坊的生产规模也要扩大,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厂房设备、生产原料、工人工费都要跟着提高,孙和京估计这一块至少也要十到十五万两白银左右。而且随着战事的进行发展,还不知会增加多少新投入。
听完了孙和京的汇报之后,商毅也意识到,穆陵关的财政情况并不是像自己想像的那么轻松。虽然从清军那里抢来了天价的白银粮草,但自己的摊子也在急聚的扩大。而且使用火器作战,本事也是一件烧钱的事情。近代的战争基本就是拼财力,欧州的许多国家其实并不是打仗打输的,而且活生生被战争拖挎的。
但问题在于,商毅现在也没有任何增加收入的办法,从自己成军到现在,其实一直都沒有能赚钱的办法,资金来源主要就是靠抢,先抢流寇匪贼,后来抢淸军。但现在清军退了,而山东地方都只有一些小贼,抢他们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无关大局。
商毅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想办法为自己开避一条财源,并且也考虑了其他穿越都的方法,像什么生产玻璃、肥皂、牙刷等超前的商品赚钱。但最终商毅杯具的发现,这些方法至少在现阶段都难以实现。且不说以目前自己的技术水平能不能生产出这些商品,就是生产出来,又卖给谁用,又需要卖出多少产量才能维持自己的开支。
一个玻璃杯卖一千两,一块肥皂卖一百两这些桥段只能是现代人的胡想,事实上一个玻璃杯能够买到五两银子就万事大吉了,而且还只是有钱的富户人家才会买,穷人压根就不会理,说白了,现在的中国依然是一个以小农经济为主的社会,一户人家就是一个小型的生产单位,自给自足的生产能力极强,绝大多数的农民一年之中跟本就买不了什么东西,什么都是自己家里做。
这时农田司主事孙成道:“将军,我看是不是可以像各军户征税,这样至少能保证一定的收入来源?”
商毅摇了摇头,道:“不可,一来我以经答应过军户,第一年不征税,因此决不能出尔反尔,二来刚刚经过大难,军户们也无多少积蓄,冒然征税只会使人心不稳,三来我们现在一共才不到三万户的人口,就算征税又能征到多少?因此征税之举,万万不可,这一点就不用再议了。”
其实商毅说的这些情况孙成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本是县丞出身,一但遇到财政困难,首先想到的就是给百姓加税、分派这些老办法。但商毅显然不是这种做派。
商毅见众人都有些垂头丧气,也道:“各位,都不必这样沮丧啊,致少我们的财政维持半年是足够的,而在这半年时间里,说不定又会有别的解决办法呢?”
接着他又问叶瑶瑱道:“我记得我们库房里有许多金银玉器、珍珠,还有不少绸缎、缎衣、裘衣。”
叶瑶瑱也点点头,道:“不错,库房里现在有珍珠一千六百八十余两,还有各色绸缎共二万三千七百余匹,缎衣和裘衣四千二百余领。各种金银玉器一万三千六百三十余件。”
商毅笑道:“我看这些东西留着也是没有用,还占库房的位置,到不如把它们全都变买掉,换成白银和粮食,也就可以多支撑一段时间了?我看这些东西少说也值个一二十万两白银吧?”
周世奇也点了点头,道:“这到也是个办法,不过山东遭遇大难,我们又缺少销路,这些东西要全部变卖掉到也不易。”
商毅想到青州府的林家商铺的分记,看来可以找他们想想办法,道:“这个我来想办法吧,也不是要一时都卖了,可以慢慢卖掉。”
随后其他各人也都提出了一些本部门的问题,有些事情当时都解决了,有些还需要进一步的考虑和讨论。比如教育司主事陈义文提出,按商毅的教学要求,缺少教授西式数学的教师。
散会之后,商毅首先命人去青州府请林家商铺分记的掌柜林琛到穆陵关来。随后又叫人把阿科尼亚等四名天主教的传教士请来。
到达穆陵关之后,商毅拔给这伙洋和尚门一座房屋,暂时充当临别教堂,四个洋和尚和两个假洋和尚也十分满意,因为他们都从阿利尼亚那里得知了穆陵关的现状,不可能马上就给自己盖一座真正的教堂来,洋和尚们也本着有条件要上,沒有条件那就自己创造条件,还是要上的原则,也就开始了传教的工作。
阿科尼亚在穆陵关住过一段时间,还是有一定的人脉基础,而且他也牢记汤若望的教导,不要急着扩大洗礼教徒人员,而是先尽量发展免费注册会员,扩大天主教的影响力再说。因此传教活动开展起来之后,也有一定的效果,毎天都会有些人到教堂来听几位洋和尚讲天主教的教义。
反正对于中国的百姓们来说,见庙就烧香总是沒错的,管他是中国佛爷还是外国菩萨,礼多人不怪,神灵也不会怪吧。其实绝大多数中国百姓都不知道,自己过去拜的佛爷、菩萨都是外国的神灵。因此还有人像上帝的画像烧香,磕头。对此阿科尼亚深有认解,这是中国人的宗教习惯,也都不加以制止,相反还十分高兴,证眀有中国人开始接受天主教了。
而且商毅招开受勋大会时,几位传教士也十分荣兴的在观礼台上占得一席之地,这表示了商毅对天主教的重视态度。因此听到了商毅的招唤之后,几个人立刻赶到了将军府里来。
原来商毅是要给洋和尚本派活干了。耶稣会来华的传教士基本都有一技之长的,其中有许多人还是综合人材,像阿科尼亚善长医学和绘画,对数学也有一定的水准。
而这一次跟他来到穆陵关的三名传教士中,傅汎际善长开矿冶金,他原来在葡萄牙出生于一个矿工的家庭,父亲是一个葡萄牙的小矿主,而傅汎际本人也在矿上也干过五六年,有比较丰富的开矿实际经验,对阿格里科拉撰写《矿冶全书》也有深刻的研究。
而阳玛诺善长于机械制造,这个洋和尚本身是钟表匠出身,在锻造厂也干过,不仅能制做钟表,而且对欧州的车床机械都有一些的研究、当然这两个人是汤若望应商毅要求,而特意选派出来的专业人员。而郭纳爵和阿科尼亚差不多,算是综合人材,医学、数学、物理、天文啥都懂一点。
对此商毅的分配是,阿科尼亚和郭纳爵在医院和学校干活,主要负责给关城里的居民看病,并且教授学生们欧州的科技知识。虽然目前暂时只教数学和几何,但按商毅的想法,以后还要逐渐增加物理、天文、医学等方面的课程。不过这些知识在欧州其实也是近百年才开始逐渐兴起,还很不成熟,因此商毅让洋和尚们先弄出一个基本的教学大纲来,以后再慢慢增加教学的科目。
第七章 医疗和开矿
同时阿科尼亚和郭纳爵还有另一个任务,就是在穆陵关里迅速建立起一个初步的医疗系统来。并且要陪养一批军医,参与这次南下的作战。
尽管在后世,医学界对中医理论有很大的争议,但在古代,以中医理论为基础的中国医学水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要远远高于西方,由其是中医基础的经络和阴阳五行系统,也使中医形成了相当成就的理论,并且在很早的时候,就出现了专职的医生和专业的治疗程续。而在西方十五世纪以前,医疗基本都是由教会来兼职,绝大多数治疗手段都是祷告和念经。
但到了十六世纪之后,西方的医学有了长足的进步,缩短了与中国的差距,在1543年,尼德兰人萨留斯完成了[论人体的构结]一书,同时期的西班牙人塞尔维特发现了心肺之间的血液小循环,使欧州医学开始朝着人体研究和血液循环理论的方向迈进,到了1628年,英国人哈维写成了[心血运动论]一书,系统的阐明了血液循环理论,从而开避了生理学和医学的新时代。
尽管在差不多同一时期,中国的李时珍也写出了一部伟大的医学著作[本草纲目],但本质依然还是秉承的传统医学,沒有能够突破传统医学的极限,而欧州医学却以经突破了中世纪的限制,在逐步向近代、现代医学靠近。不过总体来说,在十七世纪中期时候,东西方的医学水平差不多还是在同一水平线上。
在古代,军队里的医疗技术水平很差,一方面是时代整体的医疗水平不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高水平的医生者不愿从军。通过前几次与清军的战争,商毅就发现这个问题,伤病员的治愈率极低,一般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而其实大多数士兵受得伤都不重,以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只要有足够完善的医疗条件和受过专业训练的医疗人员,完全可以抢救许多士兵的生命。因为毎一个士兵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能多救活一个,都是一笔宝贵的财产。
但现在商毅手下缺口最大的技术人员就是医生。因为越是在乱世,医生就越是吃香,由其是有能力有经验的大夫,到那里都能混得上好生活,不用像其他一般的百姓和工匠那样,非要在商毅的手底下才能混上饭吃。虽然目前商毅手底下到是有六十多个郎中,但绝大多数都是走街窜巷,卖什么大力丸、回春丹的蒙古大夫。真正有坐堂问诊水平的大夫,才只有两个人。但商毅目前急需要提高自己治下的医疗技术,因此暂时只能依靠传教士的力量。
不过在现阶段,商毅对军医的要求并不是要他们有多么高明的医术,只要能够处理最基本的刀枪伤口,消毒、化胧、包扎,避免伤口感染就可以了。在这方面商毅自己就是专家,因为紧急治疗本身就是特种兵必须掌握的技术之一。只要有足够的外伤药和消毒水就够了。药材可以到青州、莱州、登州等地去购买,找曾化龙等人帮性,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而虽然这个时代没有消毒水,但用盐水也能代替。
商毅首先选了十名头脑比较机灵的郎中,先手把手交给他们如果止血、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以及其他的注意事项。好在这些技术都不复杂,教了几遍就会,致于熟练呈度,那就是毎个人去慢慢练习了。然后就由这些人再教给其他的郎中。
使用的药材全是制成品草药,主要是以治疗跌打损伤、刀枪创口、去於化血,舒筋活络为主。商毅甚致还想过自已配制云南白药。虽然在后世,云南白药在中国属于机密,但在美国以经公开云南白药的配方,商毅自然保存了一份。以一分五百毫升的剂量的云南白药,成份为散瘀草八十五毫升、苦良姜三十毫升、老鹳草三十六毫升、白牛胆二十五毫升、田七二百毫升、穿山龙五十七毫升、淮山药六十六毫升。都不是什么名贵药材。但目前时间不允许商毅大量配制,因此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打算,还是以购买现有的成品药物为主。
同时南方的天气炎热、潮湿,加上又是盛夏出兵,山东士兵非常容易水土不服,因此还要准备大量避暑消火,清热解毒的药材,当然这样的药材在中国早就有了,那就是著名的诸葛行军散。
而傅汎际则被商毅受于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开矿。
商毅知道,山东是一个矿产资源非常丰富的大省,蕴藏有多种金属、非金属矿物,而其中以煤、铁、石油储量最多,在后世石油为全国第二位,煤矿为全国第三位,铁为全国第六位。对现在的商毅来说,煤和石油暂时都用不上的资源,但铁矿可是大大需要,而且越多越好。商毅查阅电脑知道,后世著名的山东金岭铁矿就是位于青州府和济南府交界的淄博东北,离穆陵关只有百余里的路程,金岭铁矿是从春秋时期就有开釆的记碌,一直到商毅穿越之前,仍糹还在继续开釆。
目前穆陵关要自行生产火炮火枪,因此对生铁的需求量极大,支出的预算中,有相当大的一部份是用于购买生铁,而且基本都是从金岭铁矿购买,如果能够自行在金岭铁矿进行开釆,冶炼,将可以为关城节省很大一笔开支。而这个任务自然也就当仁不让的交给阳玛诺,谁认他以前是干过矿工的呢?
而就在商毅查找山东铁矿的同时,他还查到了,原来就在青州府境内的昌乐县附近,居然还蕴藏着大量丰富的蓝宝石矿,这可是后世著名“蓝宝石之乡”。
这个意外的发望也让商毅大喜过望,忍不住连声惊呼着:“这下可发达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商毅指望依靠大量开釆出蓝宝石来赚钱,因为蓝宝石虽然属于贵重珠宝一类,但毕竟是由于量少才显得尤为珍贵,如果过量的开釆,只会造成蓝宝石的价格下跃,也就不值钱了,而开采少了,虽然能够保持住蓝宝石的价格,但也赚不了多少钱,因此蓝宝石根本不能作为赚钱的图途,商毅实际上看中的,是蓝宝石在工业上的用途。
通过查找资料,商毅知道,蓝宝石的矿物名称叫刚玉,属刚玉族矿物。是一种硬度极高的天然矿物,仅比金刚石略差一点,可以用它来机床刀具,钻头等机械的核心部件,对钢铁机械工业的发展非常有用,将可以可大规模生产比较精密产品。
特别是目前穆陵关的工匠作坊里都是釆用钻管工艺来制造火枪的铳管,但现在的钻头使用的都足坠子钢制做的,硬度和脆性都很大,一个钻头最多只能钻六只铳管,有时只能钻三四只铳管,这也成为一个制约穆陵关火枪制造发展的最大瓶颈,如果改用硬度比坠子钢要强得多刚玉来做钻头,自然会使生产效率大大提高。同时在了刚玉之后,就还能够制造其他的机床设备,对于推动穆陵关的机械工业,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想想以后自己作坊里的每一台钻床全部都是使用蓝宝石来当钻头,商毅也禁觉得好笑,这也太奢侈了吧。
但接到任务之后的傅汎际却是一头雾水,开釆金岭铁矿还好些,毕竟这个矿产是以经探明了的,自己只是去找一块合适的地方开釆就行了,但令傅汎际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商毅怎么一口断定,在昌乐县附近会有蓝宝石矿呢?难到他也学过开矿吗?
不过不解虽然是不解,但傅汎际还是尊照商毅的命令,组织人手,开始出发探矿。因为这一次只是先去打探门路,因此傅汎际也没有多带人,只带了一个中国传教士李林,和两名在穆陵关发展的教民,商毅又派了成进和成刚的父亲老成,带了五百两银子,跟他们一起去,老成虽然不懂开矿,但为人精明,能说会道,如果遇到了合式的地方,可以先期在那里做一些准备工作。同时还派了一个班的士兵保护他们。
而最后一个洋和尚阳玛诺,则被商毅扔到孙和鼎的军器司里去干活。虽然这个时东西方的总体科技水平差不多,但西方的金属加工机械制造水平明显要比中国高得多,以经出现了比较简单的旋床、钻床、磨床、以及拔丝机、压延机、起重机,甚至出现了一至二吨的重力锺,能生产带锤的齿轮时钟、能将铁和铜抽成丝。
虽然商毅还不要求阳玛诺能为自己马上制造出现在欧州的这些机械设备,但让他对穆陵关现有机械设备进行一番改造升级,至少要使生产效率提高一个水平,还是可以的。另外也可以选择性的制造出一两倍可用的机械设备,提高穆陵关的生产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