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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学徒归来     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txt下载     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4 第一个被当螃蟹吃的

    夕阳逐渐消失,黑夜来临,夜雾笼罩着大地。满天的星星映在小溪里,如千万点萤火闪闪烁烁。一切都变得安静了。

    空旷寂静的草原上,此时也点亮着点点的篝火,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美轮美奂。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中,突然一阵清脆嘹亮的歌声从那点点篝火中传出,曲调悠扬,令人挺直难忘。

    离离的,是牧草素阔的,是草原沧桑的,是褐sè的毡帐远处,飘渺的云烟将草原,毡帐连成一片褐绿sè的空阔风景近处,牛羊的欢叫声牧鞭的甩响声绵绵悠扬的马头琴声像一组漂泊着的古老牧歌牵动着沉沉的乡思我渴盼草原上的风化作一批奔驰的骏马蹄声得得将思恋合着牧歌奔驰回久别的故乡…………

    鲜卑人从来都是能歌善舞的民族,他们捕鱼,狩猎,放牧。rì出而作,rì落而息,每rì辛勤劳作,却换不回安定和温饱。在那个没有什么娱乐节目的年代,放声歌唱或许是他们抒发胸 ” ” 中感情的唯一渠道。

    而经过和百多年来和鲜卑人的融合,铁弗人的生活习xìng也渐渐的和一样。

    在大草原上,铁弗人的族群数量是不少的,当年盛极一时的北匈奴退出漠北之后,约有十万户、四五十万匈奴族人留下,鲜卑人占据了北匈奴离开的这片区域之后,和这些匈奴人杂居在一起,渐渐的将他们同化成新兴的铁弗人,如今他们的生活习惯已经和鲜卑人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虽然生活习惯相同,但是彼此的差距却有些大,因为是战败的民族,他们只能占据那些最贫瘠的牧场,还要受到上等鲜卑贵族的剥削和乒,每次征战,他们都会被大批动员,被安排在最危险的地方,为了鲜卑人的利益,奋力杀伐!

    战胜了,他们只能拿到微薄的赏赐。即便是这些也是他们用鲜血换来的。而如果战败了,实力严重削弱的部落必然免不了遭到强大部落的觊觎。蚕食鲸吞兼并到自己的手下。

    . . ””所以,北匈奴退出漠北之后的一百年里,铁弗人的命运是悲惨的,铁弗人的部落族群并没有发展壮大,反而越来越少,越来越小了。

    但是即便这样,并没有人埋怨什么,因为鲜卑人、乌桓人、还是丁零人,过去在匈奴人的铁蹄之下承受的也是这种待遇,草原上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的。

    屠各部就是这样一个铁弗不大不小的部落,全族上下五千余口人,有成年男丁一千余口。不过此时的屠各部勇士,大部分都响应置葏落罗的征募去了,族中上下只有二百多青壮,绝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小孩。

    这年头鲜卑人的rì子其实并不好过,自从鲜卑大汗檀石槐突然亡故之后,其子柯最因为不能服众,刚刚统一了号令没多久的鲜卑部落联盟又再度陷入了分裂。这个柯最也不长命,就在不久之前出兵讨伐北方丁零族的战斗中,从此乱局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大小部落林立,相互征战,而作为铁弗人的屠各部因为隶属于西部大人置葏落罗的统管下。自然免不了响”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 044 第一个被当螃蟹吃的”应征募,随大军征战。

    也就是说此时的屠各部中,能够战斗的人数只有两百多人,其余的妇孺老弱虽然不能说是手无寸铁,却也没有多少能力参战。脆弱的屠各部就像是已经被剥的赤条条的柔弱女子,而此时他的四周,一双双觊觎的眼神正悄无声息的投来……

    嘹亮的歌声萦绕在草原的夜空之上,不过随着一道凄厉的响箭划破夜空,那歌声顿时戛然而止了!那响箭,便是呼厨泉大军完成合围的讯号!

    哗!

    仿佛整个漆黑的夜空被突然出现的无数火把点亮,整个部落瞬间被一条火龙环绕。面对这样的惊变,屠各族人惊恐莫名,生活在大草原上的他们当然清楚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灾难到了!

    “杀!对这些背叛了天狼神的叛徒,只要他们敢有一丝抵抗,高过车轮的就通通杀掉!”虽然那个令呼厨泉深怀畏惧的人远在官渡,但呼厨泉还是很驯服的执行了他的命令。那”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个人的铁血手腕,他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互市时一个匈奴部落不过是掠走了几个汉人女子,就被全族灭掉。他的意志,呼厨泉还如何敢违抗?

    更何况呼厨泉对铁弗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他倒巴不得这个部落抵抗抵抗好一泄心中怒气呢!要知道有那人的压制,加上背后一个一直虎视眈眈的刘豹,他的rì子并不好过,抢下最外圈最有风险的作战任务,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呢!

    呼厨泉一声令下,两千骑兵如虎入羊群一般杀入屠族部的营帐,草原人没有修筑寨墙的习惯,甚至木扎的围墙都找不到,对付这样一个没有多少青壮,又没有防御工事抵挡的部落,两千骑兵已经足够了。而更多的人,只是围绕在部落四周,防止任何人逃跑……

    这场战斗用屠杀来形容倒还贴切一些,双方的实力悬殊太大,战争从开始到结束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已经结束。不过图各族人还是做出了抵抗,就如同匈奴人看不起这些和自己留着同样血脉的族人臣服于鲜卑人脚下一样,铁弗人””同样看不起南迁到河套平原内依附软弱汉人的南匈奴人。在他们看来,南匈奴人就是草原人的耻辱,至于是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想迁入水草丰美的河套平原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被屠杀了三百多族人之后,屠各族人便放弃了抵抗,他们接受了自己即将成为这些南匈奴人奴隶或者是战利品的命运,还是那句话,草原上的生存法则自古便是这样。族中的老弱妇孺按照匈奴人的要求被分别集中在一起,等待着匈奴人的审判。

    可是当族中长者颤颤巍巍的膝行来到呼厨泉马下请求宽恕的时候,等待他的却是呼厨泉锋利的弯刀!

    “我是匈奴单于呼厨泉,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奉汉庭大将军张辽的将令,只要敢于抵抗的,族中高过车轮的男丁全部杀掉!”

    听了这话,早已被分割开来的屠各族人一阵sāo动,脸上惊恐万状!

045 浮现的潜在敌人

    进入草原的第十天,呼厨泉率领着所部兵马向前行进着。

    从屠各族被灭族到现在转眼间已经五六rì过去了,之后呼厨泉又洗劫了两个小部落,然而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并州联军行动迅速,虽然一路上似乎并没有走漏什么风声,但是现在,草原上的鲜卑部落似乎还是得到了汉军出关的消息了!否则在yīn山北麓这片游牧民族世代生长的草原上,绝不可能这五六天时间内前进了八百里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而据哨骑相互传回来的消息,其余各部开始时也有些斩获,但现在的状况和呼厨泉也差不了多少。

    “难道是被发现了吗?”呼厨泉面带焦虑的喃喃自语道。

    正沉吟中,就见一骑飞马赶来回报道:“大单于,西南方十里发现鲜卑部落留下的痕迹!”因为总觉着情况有些不对劲,呼厨泉老早的就在部队周围二十里内洒遍哨骑,一旦有jǐng,大军可以从容应对,当然的jǐng戒只能在白天有效,到了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哨骑根本撒不出那么远去。

    听了哨骑的话,呼厨泉jīng神一振道:“走,带我去看看!”

    那匈奴哨骑领着呼厨泉一路奔驰,很快,在一片小湖边看到了鲜卑部落留下的驻地。

    那哨骑很有经验的抓起一把泥土,道:“大单于你看,这痕迹还是新的,这支部落一定刚走没有多久……”

    呼厨泉抬眼看了 ” ” 整个宿营地,道:“是,刚刚迁走不久,而且迁的非常仓促……”湖边,许多帐篷都还没来得及收走,一些物资东西还随处散落一地。

    呼厨泉面sè凝重的传令道:“看来,还真有可能是被发现了呢!派人给其他几路兵马传递消息,让他们提高jǐng惕……”

    “遵命!”

    “还有……”呼厨泉顿了顿又道:“分一千骑兵,将掠来的妇孺百姓押回去……”眼下这情形,仿佛就像暴风雨前夜一样寂静沉闷,呼厨泉总觉着会有一场大战即将降临,带着几千俘虏,数以万计的牛羊马匹只会增添累赘,呼厨泉也不舍得这些战利品就这样丢弃。

    见单于说的凝重,传令兵点头凛然答应。

    呼厨泉又看了看天sè道:“今晚咱们就宿在此地,夜里要多安插一倍的岗哨,谨防鲜卑人偷袭……”

    安排完这一切,呼厨泉才独自来到湖边,掬起一把湖水喝了下去……

    草原上的水源并不多,游牧人逐水草而居,都有着固定的宿营地。大军在外,烧火做饭水更是不可缺少的东西,这湖虽小,方圆数百米供大军饮马烧饭却不成问题,而且呼厨泉选择这里作为宿营地,也是因为他也不知道附近方圆几十里内还有没有靠军水源的合适扎营地。

    此时呼厨泉所驻的二十里外,置葏落罗正静静的等待这消息,其实早在并州兵出关的时候,置葏落罗和rì律推演两位西部鲜卑大帅就 ..  ””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他们准备突入并州,怎么可能不预先打探关内的动向?

    只是两位鲜卑大帅只听说并州兵集结,并没有想到汉军会出关扫荡yīn山以北的区域,一时之间才会手足无措,被出关的并州联军占了些便宜!

    但是这些损失只是暂时的,经过一番周密的部署之后,置葏落罗已经布好了圈套等着呼厨泉的到来,此时的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秃发部、铁弗人以及本部兵马一万余骑,就等待着麾下哨骑送来呼厨泉部中计的消息。

    没过多久,一名鲜卑哨骑就飞驰而来,见到置葏落罗兴奋叫道:“大帅,南匈奴人中计了,他们将营寨驻扎在了星星湖畔!”

    置葏落罗脸上喜sè萌动,好容易才强压住心中激动的情绪,点头笑道:“好,大军四更造饭,五更出营,天亮前一定要赶到南匈奴人的营寨!这一次,咱们要给他们的毁灭xìng的攻击,告诉他们,谁才是这大草原真正的主人!”

    “遵命!”那鲜卑哨骑领命而去!

    …………

    “咱们中计了,这湖水里被下了药!”当呼厨泉第往茅厕跑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鲜卑人的诡计!

    自从喝了这小湖里的水之后没过多久,呼厨泉就发现腹痛如绞,定是事有诡异,起初呼厨泉还以为只是自己肚子不舒服,吃坏了独自,可是看到大批的步卒也遭受同样的待遇,甚至营中战马也上吐下泻不已,呼厨”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 045 浮现的潜在敌人”泉顿时明白了其中原因!

    这分明是中了鲜卑人的坚壁清野之计!

    呼厨泉当即传令道:“大军向南退却,派出信使,向去卑和刘豹求救,令他们火速来援!”

    “遵命!”信使火速领命而去。可是派出的信使前脚刚走,兵马还没有拔营而起,置葏落罗已经领着鲜卑铁骑将难匈奴营团团包围!

    面对同样没有寨墙抵挡的营帐,看着慌作一团匈奴骑兵,置葏落罗脸上尽是得意的笑意:“呼厨泉,你不是挺狂妄的吗,敢孤军深入六百里,横向扫荡八百里!你真当我们鲜卑是好欺负的吗?杀,杀光你们这些投靠汉人的走狗!”置葏落罗一声令下,万余鲜卑骑兵如cháo水一般冲入匈奴人的营寨。

    虽然呼厨泉拥有最jīng锐的匈奴骑兵,可是再jīng锐的军士,被下了药也同样无力抵御!双方交手,鲜卑人半点不留情谊,他们已经听说了匈奴人此前对付屠各族的手段,如何还会客气,一上手就朝死了招呼。呼厨泉奋力拼杀,死战得脱,然麾下死伤大半,呼厨泉只能领着千余亲骑突围出去!

    置葏落罗引兵衔尾追杀,直追出百里,幸得左贤王去卑及时引兵来援,呼厨泉才侥幸逃出一条xìng命。饶是如此,这一战之后,呼厨泉的实力也大大减弱了,已经不足已令垂涎匈奴单于之位的刘豹等人戒惧……

    呼厨泉得胜班师,欣喜回到大帐。正见一文士打扮的汉人正站在帐内。

    ”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那年轻文士身高八尺,身形硕长,相貌清癯,一双眼睛睿智有神,看年龄不过二十出头。虽然身在鲜卑人的营中,但是举手投足间从容自若,自有一番大家之气。

    那汉人文士见rì律推演入账,微微笑道:“看大帅一脸喜sè,此战相比斩获不少吧!”

    rì呼厨泉挠头拱手拜道:“多蒙先生指点,此战大败南匈奴单于呼厨泉,全赖先生之策,妙算如神!”

    那年轻文士淡然自若道:“大帅客气了!此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此次出其不意,制敌先机,获胜本在意料之内。”

    “早就听说汉人兵法博大jīng深,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呢,还请先生多多叫我,早rì击退这些敢于大胆妄为出关的并州联军!”

    谁料那文士摆手道:“用奇让并州军马吃一次亏容易,但下一次再想让河北军上党就难了……吃了这一次亏,并且发现沿途所经过之地已经坚壁清野,他们定然再不会像之前应付的如此随意……”

    置葏落罗拱手拜道“还望先生教我,如何才能彻底破敌?”

    那文士起身道:“彻底破敌?此事并不容易,不过我之前已经跟大帅分析过当今天下大势,此次官渡之战,几大军团都到,唯独不见并州军团前去助阵!为何?只因张辽野心勃勃,yù讨伐鲜卑久矣!这两年压制并州和幽州乌桓之后。下一个自然是将矛头调转向强大的北方鲜卑无疑!还望大帅遍告鲜卑族””诸位大人,令他们早作准备,好自为之!”说罢就要离去。

    置葏落罗也不是糊涂人,听了那中年文士的谏言,已经听出那文士有辞行之意,不禁脸sè一变,叫住那文士道:“先生要走吗?先生千里迢迢前来报讯,我鲜卑上下还没报答先生大恩,况且我还想时时聆听先生教益,先生这一走……”

    那文士身子向前,却回头一笑,脖子竟拧成诡异的一百八十度!这个违反常规的动作令置葏落罗吓了一跳,连嘴里的后半句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那文士缓缓扭身,脖子和身体缓缓拧回到一块去。只见他没事人似的笑道:“大帅,能帮的我已经帮了,能不能击溃并州联军,此后还要靠鲜卑人自己,况且该说的我已经说了,鲜卑人如果能联合起来,区区一个并州的兵马根本不是鲜卑人人的对手,而且我此番回中原,助曹cāo一臂之力,其实也是为了大帅着想。如今张辽与曹cāo在官渡相持不下,天下大势,官渡一战之后便有定论!若曹cāo得胜,张辽必无暇北顾,鲜卑人也可从中获益,若曹cāo战败,张辽席卷中原之后若再兴师北伐,到那时,鲜卑人才会遭遇真正的灭顶危机!”

    听那年轻文士这么一说,置葏落罗也不敢质疑强留了,恭敬送那文士出帐,兵一路送出营区。

    与置葏落罗拱手道别,那年轻文士策马一路向南行去。一路上,那文士一直仰首望天,时而发出一声叹息:“今观天象,旺气尽在河北之地,可惜啊……只是我等如何能任由你张辽断我世家大族根基?那些互市通商拉拢人心的伎俩世间凡夫俗子看不透,可我司马懿还看不透吗?天道?为了世家,我司马懿说不得要尽上自己的一份力量了!”

046 看透表面看本质的司马懿

    司马懿回中原去了,来的快,走的急。

    作为河内的世家大族,这些年司马家也并非未曾受益,家族的生意已经做到关外,所以他才能如此轻易的联系上置葏落罗本人。而且朝廷似乎也对河内司马家相当看重,就在前不久,大将军府就派人征辟大哥司马朗为将军府掾吏。

    然而就在大哥准备接受征辟前往邺都赴任的时候,司马懿却说服了大哥,拒绝大将军张辽的好意!. .

    当年赵咨要反张辽,司马懿曾劝他需三思而行,不可轻易与张辽为敌,可是如今四年过去了,为什么他一反常态,阻挠司马朗入仕张辽呢?

    司马懿是这样看的,一个政权,需要辅佐他的根基,从夏商有史料记载以来,历朝历代,支撑政权延续的就是jīng英贵族阶层,也就是所谓的世家大族。维系好世家大族的利益,政权才会安稳,即便是政权出现更迭,世家大族只要明智的转而支持得势的一系,也不会受到灭顶之灾,至多也就是伤筋动骨罢了。

    可是在仔细研究张辽的施政理念和举措之后,司马懿却嗅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

    为了天下百姓,这个口号在历朝历代政权更迭是喊得最响的口号!可是真正有几个当权之人是抱着这个理想而奋斗的?他们有的或许是为了保命,有的则是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势地位,即便真的有以天下百姓而奋起的当世英雄,在拥有了权力和地位之后,也会渐渐改变自己的初衷,开始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权势,保住自己子孙后代荣华富贵的延续,从而渐渐和世家大族媾合在一起……. .

    这就是人xìng,在司马懿看来,除非是圣人,否则任何凡夫俗子都是避免不了的!

    张辽也是人,听说他已经娶了四房妻妾,家里的仆佣据说也有上百人,河北四州的世家豪族大多已经向他臣服,他的麾下,已经形成了一个新的利益体系。这一切,似乎都是向着一个正常的轨道行进,可是司马懿还是隐约感觉到什么地方有些不对!

    看张辽的手下,文臣中的心腹是郭嘉、贾诩,徐庶、武将中的赵云、张颌、徐晃等人,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张辽身边的心腹班底竟然大部分出自寒门!这些人,如果在张辽rì后成事之后,必然会形成一批新兴的门阀派系,他们的出现,必然会侵夺原就有世族的利益!这是出身世家豪族的司马懿,包括天下豪族对张辽心怀芥蒂的最根本原因。

    再看张辽的政策,军户分田,开医官,造纸兴学馆、建基础设施,获益的绝大多数是普通百姓,只是看到治下大族根基受到威胁,已经到了不得不反抗的时候,才出台了互市通商,发展商业的政策安抚治下大族!但是其骨子里更多的还是为了老百姓!

    这其中,建学馆造纸的意义最为重大,自古以来,读书识字一直是世族子弟的特权,然而在众多士族子弟因为能买到轻巧便宜的纸张而拍手称庆的时候,司马懿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张辽如今已经在统治的河北四州兴建学馆二百座,仔细想想会有多少的寒门子弟因此受益?这些平民中的英才一旦掌握了知识,拥有了思想,他们会给原来的贵族阶层带来多大的冲击!?所以在司马懿的看来,这种强大的冲击对旧有的世家大族来说才是最致命的吧!

    所以司马懿决定了!反抗张辽!为此他已经说服了兄长,还借兄长之口向曹cāo献了一条计策,自己更是不惜亲自前往塞外找到鲜卑大帅置葏落罗授以机宜!现在张辽已经占据了天下近二分之一的土地,想要与之争衡,就必须联合一切与张辽敌对的势力!

    或许任何人都能看出,官渡之战是决定中原霸主的一战,可是却很少有人能像看出来,这一战也很有可能决定天下世家大族今后的命运!所以这一次司马懿全力以赴了!此次回去河内之后,就和兄长族人在官渡汇合,殚jīng竭虑助曹cāo一臂之力,渡过眼下危局!

    不过这个天下,能像司马懿这样看的通透的能有几人?司马懿不知道,荆襄人杰地灵,哪里或许会有这样的有识之人吧……

    只可惜司马懿借助鲜卑之势牵制张辽的想法是正确的,然而鲜卑人中也有不确定的因素是司马懿所始料未及的……

    …………

    奔马原。置葏落罗的大营。

    送走司马懿,置葏落罗立即派出信使催促其他鲜卑部落赶来此地,此时聚集的万余骑兵,不过是先期由置葏落罗聚集在一起的十几个部落的兵马罢了,还有包括rì律推演在内的其他二十几个大小部落正赶往这块约定地点聚集。

    两三天内,不断有大大小小的部落汇集到奔马原,这些部落派出的人马少则上百,多则过千,汇聚在一起,也是一个不小的数量,随着rì律推演最后领着七八个亲附他的部落上万人马姗姗来迟,整个西部鲜卑的兵马都聚集在此地,家在一起,竟有三万余骑!

    见到置葏落罗,rì律推演上前亲切相拥道:“老伙计,部落里出了一点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来迟了。听说你还没等到我来就给中原人来了一下子狠得,不错嘛!”

    置葏落罗摆手道:“多亏了那人的计策啊……走走走,人都已经到齐了,咱们到里面说去……”

    进了大帐,整个西部鲜卑大小四十几个部落的人马都已经聚齐,一番寒暄过后,自然是谈起如何对付此次出塞的汉军。

    “……汉军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了。”置葏落罗先把汉军的情况介绍了一遍,顿了一顿道:“各位,汉军此次数万骑深入河北,来者不善,前rì虽然小败,此后必然会更小心谨慎起来,我的意思呢……咱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汉军的行军路线,就仍如此坚壁清野,咱们一面联络中部阙居、慕容燕几个部落,一面静等着时机到来,汉军一路所过得不到什么好处,到时必然不甘,只要一露出破绽,咱们就……”

047 始料未及的变数

    置葏落罗的话几乎就是照搬司马懿制定的计划来的,这几天他考虑了很多,这个作战计划确实是相当周全的,如果以前的置葏落罗还目中无人,认为中原人软弱不足为惧的话,上一次在河西与麴义的一次惨败已经让他彻底的醒悟了!他能看得出来,张辽治下的河北比起以前正一点一点的强大。他的军队、那个车阵的威力令人惧怕!如今的汉人百姓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可以随意欺凌的了!

    可惜置葏落罗的计划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鲜卑人最崇拜的是英雄,当年檀石槐在的时候,众人便是被他的气魄所折服。柯最虽然是檀石槐的继承人,却因为人品不好以至于很少有人甩他。置葏落罗这番话众部落首领听着当场就觉着不怎么顺耳,所以话还没说一半,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一个身材魁伟的鲜卑首领此时站了起来,只见他身高八尺许,长得虎背熊腰,一身彪悍之气,鄙夷笑道:“置葏落罗大帅,什么时候您的胆子变得这么小了?不就是一帮汉人和匈奴人联合起来的乌合之众吗?他们跑到咱们的地盘上撒野,咱们还让着他不成?这不是丢咱们大鲜卑勇士的人吗?”

    汉人?大部分鲜卑人从来没有害怕过,当年檀石槐在的时候,每年都组织军队南下劫掠大汉边郡,汉军几次征战,都被檀石槐击败了,汉人在鲜卑人眼中就像是可以自家蓄养的牛马,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向怎么杀就怎么杀!也就是这几年鲜卑内部分裂,才渐渐顾不上南下劫掠,不过什么时候开始鲜卑人见到汉人的军队要躲避了?..

    “步度根,你怎么说话呢?注意您自己的口气,有这样和置葏落罗大帅说话的吗?”rì律推演眉头一皱,站起身道。他和置葏落罗是亲密的战友,靠着他们两人联手,西部各个部落对他们才一直都很服气,可是今rì,他似乎听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这个步度根是步六孤族的首领,步六孤本来也是鲜卑中不小的族群了,此任首领步度根更是个野心实力俱备之人,上次宴荔游被重创之后,步度根和另外一个鲜卑部落首领轲比能联手闪电一般侵吞了宴荔游部落的势力,这两个新兴的部落,已经令人不敢小觑……

    想到这,rì律推演不禁向首领座位上的轲比能望去。而恰在此时,rì律推演发现轲比能也正看着自己,看到自己目光扫过,轲比能的目光顿时收了回去。而看其余的部落首领,似乎对步度根的话颇有附和之意。

    只听那被叫做步度根的鲜卑头领鄙夷的冷笑一声:“大帅?大帅是靠着我们这些鲜卑部落首领一起推举出来的,我们要的是英雄的领导,不需要胆小如鼠到连软弱的汉人兵马都不敢去面对!大伙说是不是?”

    果然,步度根这话一出口,顿时引得身边众人一阵附和!rì率推演面上一阵寒霜,这个时候,他必须站起来为置葏落罗说分担一些了,草原人的直爽xìng子他又不是不熟悉,这帮首领真要是被步度根鼓动起来,他和置葏落罗的地位都会不稳!

    只见他手掌向下压了压,将帐中的杂乱声音压抑下去,道:“各位,不要忘了置葏落罗大帅随檀石槐大王东征西讨的时候可是大王麾下的第一员猛将!在场所有首领加在一起杀的汉人估计都不及置葏落罗一人,当年高阙一战,置葏落罗只带五百jīng骑直入汉军中军,单刀匹马斩杀汉军三十余人,斩将夺旗,勇武无匹……”rì律推演说的是昔rìrì律推演在檀石槐手下为将的光辉历史,檀石槐是所有鲜卑人的传奇英雄,能有幸作为他麾下的将领,他和置葏落罗都以此为傲!这段光辉灿烂的过去是他们一生最宝贵的财富。他这么一说,顿时令帐内首领看向置葏落罗的目光柔和了几许。

    rì律推演满意的点了点头,结尾道:“当年置葏落罗大帅深入万军之中尚不畏惧,今rì又怎会有惧怕的这帮汉军?他所说的计划,只是用了些谋略而已……”

    不过这个时候轲比能站了出来,他比步度根略矮一些,但是气度却更内敛沉稳,眼神中闪烁着jīng明之气。

    只见他站起身来打断道:“rì律推演大帅,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怎么现在还好意思拿出来吹嘘?你们已经老了,你们的时代终将过去,现在已经是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汉人?不过是一群软弱的绵羊罢了!什么时候草原上的苍狼对付绵羊,还要用这些yīn谋诡计?置葏落罗大帅要真是还有胆气,怎么还会使那些yīn谋诡计?”

    置葏落罗勃然怒道:“谁说我没有胆气,谁说不敢和汉军对阵?前rì一战,我部斩杀呼厨泉的骑兵两千多人!这个怎么说,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谁料轲比能冷冷一笑道:“前rì的一战我也有所耳闻,不过置葏落罗大帅,这一战听说好像赢得也不光彩吧……事先在水里下的药,让匈奴人失去战斗力,然后在趁势偷袭……”

    置葏落罗愤怒了,喝骂道:“轲比能,这是从汉人那里学来的谋略,你一个只有匹夫之勇的小子懂个屁!”

    轲比能不屑道:“我们大鲜卑勇士在草原上所向披靡,干嘛要学汉人?大帅你若是真有胆量,像证明你还是我大鲜卑的勇士,就率领咱们正面与汉军一战,如果大帅心有顾虑的话,您的这个位置嘛……”说到这,轲比能冷冷一笑,顿而不语。

    rì律推演焦虑劝谏道:“老伙计,不要受了他的挑衅……”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劝说多半没戏,他了解置葏落罗的脾气,更了解鲜卑人的xìng子,现在置葏落罗和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如果不表现出强势,rì后西部鲜卑大帅的位置,恐怕再没有几个人肯服气……

    果然,置葏落罗看向轲比能、步度根,还有帐内的各部落首领,最终慨然道:“好,我答应你!我置葏落罗纵横草原几十年,除了大王,还从没有怕有谁!”

048 赌约,圈套?

    “轲比能、步度根!你们两个今天既然敢出言挑衅,今rì咱们不妨就打个赌!”见自己的豪言壮语终于平息了众人心中的不服,置葏落罗摊开一张羊皮地图对众人道。

    “据探马来报,汉军自从遇袭之后,剩下的五路骑兵已经聚拢成一部,怕的就是再被咱们各个击破,这五路骑兵,合共有两万余众!除此之外,他们身后百里还有一支一万五千人的辎重部队,不过大半都是步兵!轲比能,步度根,咱们分兵两路,若那一路取胜,就算胜出,若是我败了,我和rì律推演就把大帅之位让给你两个!从此以后听从你们两个的号令,但如果你们两个要是败了,你们自己说说怎么办吧……”说罢,鄙夷的扫了轲比能和步度根一眼。. .

    rì律推演本来还想劝劝葏落罗,不过听了置葏落罗的话后,眼珠一转已经明白置葏落罗的意图,紧绷的心情稍稍放松。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这个老战友老伙计还是有一套呢!

    步度根xìng子粗蛮,最是受不得挑衅,对方既然狠话都撂出来了,步度根不接住这个脸就丢大发了,不等置葏落罗话音落下就接口道:“哼,如果我们两个输了,就乖乖献上我二人的人头!我们的部落从此也愿听从两位大帅的号令!”他这一出口,顿时让一边的轲比能一愣,步度根什么人嘛,怎么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替自己答应了?

    置葏落罗伸出一个大拇指道:“好!不愧是咱草原上的汉子,你怎么说?轲比能?”. .

    轲比能比步度根就jīng明多了,想了想道:“赌就赌!怕个鸟!不过大帅,我和步度根的兵少,加在一起还不到一万骑兵,所以应该让我们先挑……你看行不行?”

    步度根此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道:“就是就是,俺们两部兵少,对付汉军两万多骑兵岂不是大大的吃亏?必须得让我们先挑才行!”

    置葏落罗面有难sè,犹豫了好一会才道:“好吧,就让你们先挑,免得让别人说我们两个老的以势压人……”

    步度根大喜,生怕置葏落罗反悔忙不迭道:“我们就选着汉军后军的一万五千军了!虽然比我们两部的兵马还多少一些,不过以我两部勇士的彪悍,必定能大败这支汉军!”笑话,这个时候傻瓜都知道当然是选后勤辎重队了?除了骑兵能对骑兵有些威胁,那些步兵怎么可能是我鲜卑骑兵的对手?

    而且这可是一队护送着粮草辎重的军队啊,只杀杀败汉军,那成车成车的粮草辎重岂不是……

    步度根心里YY着,幻想着已经得到了数不尽的粮草军械,一张大嘴笑的几乎合不拢口。

    “好吧!就把这便宜让给你们!咱们最后看看,究竟是谁获胜!”见步度根上套,置葏落罗心里却是暗笑,这一万多辎重兵又岂是寻常的步兵?听说杀神麴义就在这支兵马里头。要不然,置葏落罗怎么会打这么一个赌?步度根,轲比能,这两个后生还是有些嫩呢!

    轲比能见置葏落罗答应,窃喜之下又有一丝不好的预感,置葏落罗个老家伙怎么会把这么大的便宜让给自己?难道说这是置葏落罗的圈套不成?

    不过其实轲比能也是没法选择的,汉军前军有两万骑兵,就算汉军再脓包,自己和步度根那点兵力只怕也难取胜,让他选,他也只会选择汉军后军,其实轲比能不知道,置葏落罗下的这个套,不论轲比能如何选择都几乎不可能赢!

    两边赌约既成,轲比能和步度根也不废话,出帐领兵而走,散帐之后rì律推演拉住置葏落罗,笑道:“老伙计,看不出来你也会耍这等小聪明,轲比能和步度根两个小辈这下可被你害得不轻呢!只怕他们这次是要乖乖的献上人头了呢!”

    置葏落罗挠了挠脑门zhōng yāng的光头皮道:“我要他们的人头何用?不过是让他们别那么目中无人罢了,咱们这次遇上的对手,不好对付……”

    rì律推演也是不无担心的道:“是啊,本来咱们实力和出关的汉军就相近,现在却还要分兵,两万多骑兵呢,可不是个好啃的骨头……”

    置葏落罗微微一笑道:“老伙计,这场赌约咱们其实就算不打汉军的前部也是稳赢,何必去触这个霉头?倒不如……咱们去报上次河西之战的一箭之仇?”

    rì律推演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置葏落罗的想法。

    …………

    “什么?你说鲜卑人出现了?在什么位置,有多少部众?”张燕正领着麾下五千jīng骑一路向西挺进,突然一骑飞马前来报讯,说是发现了鲜卑大队骑兵的踪影。

    探马回报道:“回禀将军,前军去卑部的哨骑在前方七十里外落霞峪发现了有大批鲜卑骑兵的集结,数量一时还没有探明……”自从呼厨泉遇袭惨败之后,张燕就将剩余的五路骑兵聚拢在一起,分成前后左右中五部,张燕居中指挥,各部之间仅间隔五十里,飞马奔驰只需一个时辰就能赶去营救,而且为了避免被鲜卑人摸清战略意图,五部兵马还修改了行动路线,变得更加灵活机动,避免再次落入鲜卑人提前设好的陷阱。

    而且这样一来,也可以不会把后面麴义的步军甩的太靠后。

    不过鲜卑人不愧是大草原上的主人,仿佛这草原上到处都有鲜卑人的耳目,张燕几次改变了行军方向,可是似乎都逃不过鲜卑人的眼睛,就像这一次,鲜卑人正好等在大军前进的道路上,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行动?

    张燕不敢怠慢,当即传令道:“再探!命令各部停止前进,向中军靠拢!”

    “鲜卑人居然拦到了前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要和汉军决一死战?不对呀?这样做法和之前的作战风格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不同……”一时间,张燕心中的泛起了无数的疑问,根本解释不清。

    如果按照鲜卑人之前的坚壁清野策略,几万联军骑兵就算是兴师动众扫荡了半个草原,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既然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正面一战呢?

049 突然袭击

    鲜卑人的意图令人琢磨不透,情报不足,张燕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除了各路兵聚拢,张燕还依着先例派出飞马向身后三百余里外的田丰、麴义传递军情。

    信使飞马赶到田丰和麴义军中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田丰、麴义收到消息,也判断不出鲜卑人此举的意图,不过鲜卑人既然出现,想来不久多半就会爆发一场战斗,麴义本能的想要和前部骑兵靠拢。抱成了团嘛,彼此才好有个照应! . .

    可惜还没等麴义传下军令,凄厉的号角声就已经响彻了远处的天空!

    “敌袭!布阵,布成车阵!”麴义奔出帐外,也顾不上看号角声出自何处,而是立即大吼出声!行进的辎重车队在一阵嘈杂的鼓角旗令的指挥下,开始缓慢的停下,开始缓缓的布设起阵型……

    趁着变阵的功夫,麴义已经登上了一座瞭望车的车顶,站在五丈高的车顶上,麴义很清楚的看见西北面远处cháo水一般涌来的鲜卑大军!

    “娘的!来的可真够快的!布阵,快快布阵!”只大致测算了一下两边的距离,麴义的两道细长眉毛就深深竖在一起!太快了!这支鲜卑军的出现,完全出乎了麴义的意料,避过了麴义布下的侦骑!

    转眼之间,那支从西北角杀来的鲜卑骑兵已经冲入五里之内!照这个速度,虽然车阵在平旷草原上行进的时候一直保持着大致的阵型,可是要做好一切准备,却无论如何来不及!对付骑兵,麴义最大依仗就是车阵,虽然强弩兵也可上前阻挠一阵,不过强弩兵如果不在车阵和步兵的保护之下,万一被对方以灵巧的骑兵战术突入阵内,那后果绝对是麴义不愿接受的! . .

    麴义当机立断大吼道:“副将张顗何在?带骑兵队上前给我拦住鲜卑人!”愿袁绍降将,新任的并州军副将闻言面sè一变,这一万五千兵马只有七八百骑骑兵,而看远处鲜卑人的阵势少说也有万余骑!以七八百骑阻挡上万鲜卑铁骑,这样上去岂不是螳臂当车?

    不过麴义营中最是军令如山,张顗虽然情知必死,也只能咬了咬牙就要领命前去。

    “麴都督且慢,我倒有一计!咱们可以如此这般……或可拖延一时!”关键时刻,低头思忖的田丰突然出言道。

    五百骑兵是麴义手头上唯一的机动兵力,能不损失,麴义也不愿意放弃,只略作沉吟便点头道:“这方法倒可一试,张顗,田监军的话你可听清了,快去准备,快去!”

    张顗见不用送死,大喜过望领着五百骑兵而去!田丰和麴义则下到一线催促军士尽快布成车阵!

    这一支赶来的鲜卑兵马正是步度根和轲比能二人的部队,之前他们在置葏落罗面前口口声声说两部加在一起不到万骑,然而看规模却不止带来这么点军队!作为两个新兴的部落,他们身边也不是没有追随者的,加上其他几个愿意支持两人的鲜卑小部落,两人此次一共凑足了一万三千多鲜卑铁骑!

    作为长期生活在草原上的民族,鲜卑人对追踪敌人是很有自己的一套的,他们可以从方圆数百里内宿营地的选择,部队走过是留下的痕迹做出判断。寻找到敌人,并确定敌人下一步可能会前往那里……

    所以步度根和轲比能很轻易的捕捉到这支汉军辎重部队的行踪,并选了这样一处草丘略有起伏的低语埋伏下去,等汉军走近之后,来个突然袭击!

    能成为一个部落的首领,都是有这出sè带兵打仗能力的人,步度根和轲比能这番布置,果然给汉军来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两天轲比能心中一直有些担心,按照常理来说,自己万余骑兵攻击一直还护送着粮草辎重的步兵队伍,结果是显而易见的!然而置葏落罗没有反对居然让自己占这么大的便宜,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或者这支辎重兵身上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所以,在眼看着大军冲到距离汉军只有五里的时候,轲比能谨慎的劝止步度根停下脚步,只令那几个追随他们的小部落出击,他要先试探一下这支汉军的虚实,免得中了置葏落罗的诡计。熟料他这一怒,竟然可惜的错过了唯一一次击败麴义的机会!

    几个小部落加在一起,四千骑兵的声势也不容小觑!这些小部落首领可没有轲比能那样的花花肠子,并没有想那么多就领着自己部落的勇士排山倒海一般想着汉军匆忙组建的阵势冲去!而就在他们靠近汉军阵势之前,并不出意料的遇上了第一道阻击!

    只见汉军阵中,匆匆奔出一彪骑兵,约在五百人上下,径直向鲜卑骑兵迎去!领头的鲜卑首领嘴角露出一抹鄙夷的微笑,就这么点骑兵也想自己大军的突击?是来送死了吗?

    “箭雨准备!”

    就见那匈奴首领大喝一声,手高高举起,身后四千鲜卑铁骑就刷刷的从箭壶中抽出长弓,拈弓搭箭指向天际!他目测了一下距离,又辨识了一下风向,这种速度之下,汉军只需要进入一百五十步以内,就会遭到数千支箭无情的洗礼!

    “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二百步……”

    由于双方几乎面对面的冲锋,双方的距离飞快的拉近,就在那鲜卑首领高举的手准备狠狠落下的时候,异变陡生!

    就见那五百汉军骑兵突然一声哄叫,从中间一分为二向左右散去!此时那鲜卑首领才发现这些汉军身上并没有带着什么武器,而是人人背着一个包袱,他们在散开的同时也解开了身上的包袱,并向马下丢掷着东西,那鲜卑首领起初还以为是什么克制骑兵的武器,可是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些汉军丢掷的要么是金银酒具、要么是衣甲布匹,总之尽是一些值钱的东西!

    汉军……这是搞什么飞机?

050 难啃的骨头

    胡人一向贪婪,还没等鲜卑首领反应过来,身后的鲜卑骑兵已经一阵鼓噪,争相上前捡拾地上的财货,一时之间,鲜卑人的冲锋阵势乱作一团,哪还顾得上冲击汉军的战阵?

    “NND这帮饭桶!”轲比能见状大怒,这些肯追随他们前来的几个小部落本来就是打着跟着占便宜来的,对于打赢这样一场战斗并没有步度根、轲比能二人看的那么重,刚才如果是自己的部众上前,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子!白白错过这次出其不意,搅乱汉军敌阵的大好时机了!..

    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就刚才这么一耽搁,汉军已经稳住了阵脚,轲比能只能面sè铁青的传令前面的四千多鲜卑骑兵停止进攻,先看看汉军的情形。

    只见此时的汉军已经布成了一座四四方方的阵势,外围是一圈高过六尺的巨大辎车,辎车上扣着五尺高的巨大挨牌,像墙垛一样将汉军军士护在车后,只露出一个头。挨牌上的虎、狮、蛇、怪鱼等图案狰狞恐怖,栩栩如生!

    辎车上,原本堆积的粮草辎重早已被卸一空,上面密密麻麻的站着汉军士兵,无数的锋利的箭矢透过挨牌上的刺孔向外伸出。

    “这是什么阵势?”轲比能皱眉沉吟,这车阵看着似乎就不好对付。

    步度根不耐道:“管他什么阵势呢,我带儿郎们冲他一冲!这帮汉人实在太狡猾了,刚才居然使出那种诡计让他们躲过一劫!”步度根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恨不能立即撕烂了这辎重车组成的战阵,他没好气的扫了刚才得了不少便宜的几个部落中人,这帮人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步度根杀人的眼神。..

    “别急着冲,先探探虚实再想主意……”轲比能在一旁劝道,步度根点头答应,领着五百骑向汉军阵势靠去。

    “才来了五百骑就想试出我这阵势的威力?”车阵上麴义看到鲜卑人的动向,冷冷一笑,传令道:“都给我看准了shè,六十步外不得放箭,谁要是不遵号令,军法治罪!”

    六十步,已经是大多数弩手能够准确命中的shè击距离,汉军弓弩手轰然回应,瞪着一双虎眼等着鲜卑人靠近。对付弓箭,鲜卑人有着很丰富的经验,他们就在汉军阵势百步左右来回的晃悠,时而冲近,时而后退,绕着车阵吸引汉军放箭,这个距离只要箭雨不够密集,鲜卑人就能凭借敏捷的身手躲开。而如果对手长时间的开弓不放,也会引力气消耗坚持不了太多时间!

    但是这种方法只能对付弓箭,对上弦之后只需瞄准的硬弩却没什么效果,车阵中汉军看着外面鲜卑人小丑一般的折腾,沉住气就是不肯放箭……

    渐渐的,来鲜卑骑兵有些沉不住气了,汉军的冷静让他们有些不安,不过他们必须试探出车阵虚实,只能一点点的接近汉军的车阵,虽然他们知道越近,shè来的箭越不容易躲开……

    “放箭!”六十步!随着麴义的一声令下,面向鲜卑人这一排的二百多弩手“嗡”的一声shè出了怒上的利箭,只见一排黑sè的流星从空中扫过,试探的五百鲜卑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如同割麦子一般被扫倒了一片!只是这一波箭雨,就有近百鲜卑骑兵被shè翻!

    “硬弩?置葏落罗那个老狐狸!”鲜卑大阵中,看到这一幕的轲比能惊声尖叫,可以清晰的听到身后将士一阵吸气声!

    看着狼狈逃回来的步度根,一丝yīn郁遮上轲比能心头,他现在是明白当初立下赌约的时候置葏落罗为什么会这么随便就让自己先选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这支汉军根本就是难啃的骨头!

    回到中军,步度根心有余悸的骂道:“NND!看汉军这个架势,少说也有三四千张强弩,轲比能,这支汉军不好对付啊!”

    轲比能何尝不知道其中难度?不过现在他和步度根的情形已经是势成骑虎了!赌约已经立下,信诺不能不守。如果他们拿不下这支汉军,就要献上自己的人头,部众还要听从那两个老家伙的号令,如果不遵守赌约,那他和步度根从此就会在草原上抬不起头!

    所以这一仗轲比能必须打,而且必须打赢!

    咬了咬牙,轲比能道:“就算汉军有几千张强弩又怕什么,他们四面设防,每个防守方向也不过千张强弩,待会咱们分三路兵牵制住其余几面,然后集中主力从北面冲锋!我就不信不计代价,我鲜卑勇士还杀不进汉军阵中!”

    步度根也是浓眉一挑道:“也只有如此了!我大鲜卑的勇士,岂能在一帮软弱的中原人面前畏缩不前呢?”虽然感觉有些棘手,但轲比能和步度根也并非觉得汉军不可战胜,在他们的记忆中汉军一向是软弱的,没有半点血气的,只要一展开近战,汉军多半就要玩完!

    说话间步度根已经策马扬刀来到阵前,大吼一声道:“吼哈!”

    “吼哈”上万鲜卑骑兵齐声吼叫!

    “我大鲜卑必胜!”

    “必胜!必胜!”

    见气势已经鼓足,步度根弯刀一指,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想起,之前的四千鲜卑骑兵已经分成三路绕向车阵侧后。步度根本部的五千骑兵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欢叫着,在号角的指引下开始组成冲锋阵型。

    麴义眼中的凝重一闪即逝,扬声长笑道:“送死的鲜卑人上来了,待会可都给我瞄准了shè!让鲜卑人知道咱先登营最喜欢对付的就是骑兵!”

    众人轰然大笑,绷紧的心神稍松,车阵外,如山呼海啸一般席卷而来的鲜卑骑兵似乎也变得不那么令人恐怖,透过挨牌上的shè孔,冰冷的弩矢稳稳的对准了已经越来越近的匈奴骑兵……

    麴义治军虽然一向严肃,不过他也知道需要张弛有度,战场上如果士兵心里的弦也想平时一样绷得太紧,那平rì训练的本事只怕连两三分都使不出!

051 战车巨兽

    与骑兵交战,要依靠弓弩。麴义此次出关,带出来的这一万军士全是战兵,其中有先登弩手整整三千之数,此外还有田丰的五千步兵里还有千余弓箭手,加上辎重队里放存放着两千来张弓弩,装备下去倒也能凑出五六千弓弩手!但是这五六千弓弩手需要分守四面,每一面负责防守的只有千余众,此外麴义还将一千先登留在手中,专等看清鲜卑的主公方向再投入!

    见步度根是从正被方向杀来,麴义立即将手上的一千先登弩手分出一半调到北面战线,一时间这一面的远程攻击人数达到了近两千之数!. .

    此时在步度根的鼓舞之下,五千鲜卑骑兵缓缓启动,速度越来越快,上万只马蹄从有节奏的践踏声逐渐变成了响彻天地的轰鸣,就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扑向车阵!

    见识到强弩的威力,五千鲜卑骑兵采取的是稳妥的散兵锋矢阵型,前排骑兵散得很开,间隔都在一两步左右,这样每一个骑兵都可以从容施展自己的骑术,只有后排的骑兵密集的聚集在一处,他们才是五千骑兵中真正的主力,他们手上提着的都是狼牙棒,大砍刀,重锤,大斧等破坏力极大的重兵,等待前方的族人吸引住汉军火力的时候,发力冲上前去撕开缺口。

    “放箭!”一百二十步外,近五千鲜卑骑兵陆续shè出了第一波箭簇,漫天的箭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暴风雨降临之前那厚厚的乌云,高速飞行中的箭矢发出撕裂长空的尖锐长啸,就如同死神的冷笑声!. .

    应付鲜卑人骑shè的方法,并州军早已有运用的滚瓜烂熟,刀牌手们用手里的长牌撑起一面慢黑sè的天空,从天空飞落的箭雨深深的插在重盾上,如同下了一阵雹子,噔噔噔的声音听着令人头皮发麻!也有不少倒霉的军士被凌空洒下的箭雨钉倒在地!

    “放箭!”而随着麴义的一声喝令,无数箭雨从shè孔中飞出,因为强弩中还夹杂着长弓,有不少弓箭是向天抛shè而出的,但是论及威力,可怕的还是力道沉重,准确xìng惊人的强弩!

    强弩的优越xìng已经无须赘述,面相鲜卑人冲锋这一面的强弩手,是麴义手下的小半个先登营!一千多支黑sè的流星在空中交织飞窜,摧枯拉朽的几乎shè翻了锋矢之阵的最前面一层,仅仅是一波三段shè下来,鲜卑骑兵就有六七百人被shè翻在地!一时之间,战场上惨叫声,马嘶声此起彼伏,弓弦的嗡嗡声更是震彻耳鼓,饶是鲜卑人彪悍过人,一时也难掩脸上惊容!

    “冲!冲上去!前进者重赏,后退者杀头!”步度根几乎是咬着牙喊出这句话的,强弩太可怕了!可是后退就是认输,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他心里默默喊叫着,在撑过一轮就好了……下一轮之后,大军就能和汉军展开近身厮斗!

    终于,再顶受住两轮的强弩风暴的犀利之后,损失上千族人的步度根终于杀到车阵前方,和麴义上次的对手相比,步度根的运气显然好一些,车阵外没有来得及不设下鹿角、拒马、铁蒺藜这些阻碍前进的防御工具,使得他们能只承受两轮弩箭的打击就和汉军的车阵接触,否则他们的死伤必然更多更重……

    此时,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丈一尺高的车墙,只要再过了这一关,他们就能和里面的汉军展开厮杀搏斗!

    “冲过去,杀光里面的汉人!”这一刻,鲜血更加激发了这些草原民族血脉中流淌的狼xìng!被杀红了眼的鲜卑军士一个个大声吼叫,就这么短短十几步的距离,一些鲜卑军士硬是加速让战马撞向车阵,那些辎车轮子上都向外伸出两三尺长带着倒刺的锋利铁锥,这些夺命利器在已经陷入狂暴中的鲜卑军士眼中视若无睹了!

    “噗噗噗……”伴随着一阵铁器入肉的沉闷声音,足足有上百匹马被锋利的尖刺穿透,一些骑士被巨大的惯xìng带着撞在车阵的长牌上!摔得骨裂筋折,但是更多的战马还是避过了轮刺,生生将数百辆辎车连成的庞大车阵撞得凹陷进去,还有身手灵敏之人站在马上,整个人飞身而起跳进车墙之内!长宽约两里的庞大车阵就如同一头笨重的巨兽,而那些悍不畏死的鲜卑人就如同嗜血的狼群前赴后继的向这巨兽发起进攻!

    “杀退敌军!”车阵之内,原先在shè孔前的位置已经被两千身被重甲的长枪手代替,他们在车上被鲜卑骑兵撞的一阵趔趄!爬起身来挺动长枪从shè孔里一阵乱刺!

    “撞!使劲撞!砸!给我砸开这些烂木头!”步度根大声的催促着族人用血肉之躯冲击这沉重的车阵,刺孔里探出的长枪欢快的收割着这些鲁莽勇士的生命,尸体很快堆积至齐腰的高度!当然鲜卑人也不是没有一点进展,步度根的重兵部队此时已经涌了上来,狼牙棒,重锤,大斧,在这些重兵器的挥动下车阵已经被砸开不少的缺口!

    虽然伤亡不小,不过再没有了强弩打击之后,近战伤亡的速度让步度根勉强还能接受,北面战线车墙不过比起之前强弩的骇人杀伤力力,鲜卑士兵近战伤亡的速度还是步度根勉强可以接受的,眼看着车墙外堆积起的尸体渐渐有一人高度,一些鲜卑勇士已经踩着同袍的尸体从丈许高的车墙上翻越过去!步度根心里不禁一阵激动,他nǎinǎi的,看你汉军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而鲜卑勇士此时也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更疯狂的向上爬去,没过多久翻过车墙的鲜卑勇士已经不下百余人!两边的军士血腥的绞杀在一处!

    “轲比能!还不动手!”步度根脸上一喜大吼一声!身边的号手立即发出求援的号令!

    “全军……突击!”轲比能皱了皱眉眉头,现在就动用自己手头上的兵力,实在是有点为时过早了,可是步度根的心思他怎么不懂,分明是不愿伤亡太重!

052 胆怯的黄雀

    伴随着轲比能的一声喝令,他本部的四千骑兵也如cháo水般汇入攻击的大cháo当中,有了这支兵马的加入,整个北线足足投入了九千匈奴骑兵!

    “三面各留一千枪兵,其余的全部补到北线!让他们翻!翻过来的骑兵没有马,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和我河北军的枪阵抗衡!”麴义冷哼一声,摆手发出号令。眼下的情况麴义还是很满意的,只是这一道车阵就阻杀了两千多鲜卑骑兵,关键是骑兵翻过去就变成了步兵,威胁减少了大半!如何是枪阵的对手?. .

    在他的号令下,整个北线很快聚拢了超过三千长枪手,长枪手之后则是弓弩,牌手。枪阵攻守兼备,刀盾协防辅助,弓弩手远程进攻!这是文远自下曲阳起兵以来用的最舒服的阵势,最能发挥文远麾下三个几处兵种的长处!

    而鲜卑人要想和汉军交战,就必须翻过丈许高的车墙,这车墙战马显然是无法逾越的,这就相当于鲜卑人放弃了自己的长处,而且鲜卑军为避免损失只从北面攻入,其实也让汉军的压力减轻不少,他们只需要重兵守住北线,根本不用为其他几个方向担心……

    “哈哈!俺冲过来了!”一个鲜卑骑兵费尽千辛万苦,好容易踩着死人堆登上高高的车墙上去,脚刚踩着实地,还没等他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形,还没搞清楚这边的状况,两杆锋利的长枪已经刺向了他的身体,这鲜卑勇士也是反应敏捷之人,弯刀一挥将袭来的两杆长枪格挡开去,他刚想趁势欺近,却见又有一支枪封住了自己的前路,无奈之下只能后退。. .

    这一后退,他便在没有机会前进一步!三杆长枪如同滔滔江水一般攻势连绵不绝,将他逼得连连后退,最后一枪钉死在在辎车上,临死之前才他有空暇看看四周,才看见辎车上已经堆满了族人的尸体!怎么会这样,汉军不是一群绵羊吗?怎么会杀了这么多的人?

    他不肯相信!至死都不肯相信!

    不可否认,生活在草原上的鲜卑人骨子里是有股狠劲,平rì与人厮杀搏斗的经验要丰富好多倍!如果是一对一的拼杀,汉军士兵未必能敌得过这些从小就和野兽搏斗的鲜卑人,但是因为战阵,因为战友们之间默契的配合,彼此的新人,让他们发挥出远远超出自身实力的惊人战力!

    肉搏战相交之前的攻城战相比惨烈了许多,汉军也开始出现了一些伤亡,不过相比起来,还是强弩更具震慑人心的巨大杀伤力!两边彼此奋力的厮杀着,谁也不肯后退一步,可是真正死伤军士的速度却比之前慢了几倍……

    远处,置葏落罗,rì律推演两个正趴伏在长草堆里,面sè凝重的看着远处激烈的战场。

    他们选择的位置很隐蔽,五里之外,一处十几米高,长草茂盛的土丘之上,此时两边的注意力都投注在战场上,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有人!根本就不知道有一只黄雀已经悄然靠近……

    “老伙计,这就是让你上次吃了大亏,让宴荔游丢掉xìng命的车阵啊!真是……厉害啊!”从战斗打响,两人已经来了好一会,看到汉军战术后的两人一次凝重无语,直到此刻才rì律推演才忍不住叹了口气!

    “哼!这样打,轲比能和步度根两个还有赢的机会吗?”看到放弃轲比能、步度根两家的骑兵彻底放弃了骑兵的优势和汉军下马硬拼,虽然立有赌约,置葏落罗眼中却没有一丝喜意,同是鲜卑人,刀枪就应该一致对外,这么多的鲜卑勇士战死沙场,他心中也是不忍。

    不过不忍归不忍,自从上次栽在这车阵身上之后,置葏落罗花了很多的时间和jīng力研究怎么破解汉军的这套战术,可是直到至今他仍没有找到什么好的破解办法,顶多也就是不与他正面硬拼,这车阵就像是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让你空有一身蛮力,却无处下嘴!

    而听rì律推演的口气,似乎也对这车阵无能为力!

    其实眼前这个状况,早在当rì轲比能立下赌约时置葏落罗就已经预料到的,他情知轲比能、步度根不可能打赢麴义,自己领着两万多骑兵去喝汉军骑兵死磕也非明智之举,因此他略加盘算就做了决定,只派出少部分骑兵吸引住汉军骑兵的注意力,自己和rì律推演亲领一万五千骑兵跟在轲比能的后面,来这边看看能不能拣点便宜,顺便一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可是看到眼前的这个状况,置葏落罗又有些犹豫了……

    轲比能和步度根只有九千骑军,而汉军却有一万五千人!而且还是在车阵的掩护之下,找现在这种情况硬拼下去,只怕两部的鲜卑勇士拼光了,这支汉军仍用有相当的战斗力!自己这一万五千骑兵现在上去,也未必能有十足的把握击败汉军!

    结果不是惨败、就是惨胜,但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置葏落罗想看到的。

    想到这,置葏落罗摇头叹息道:“再看看吧!年轻人就是要吃点教训……”

    就在两人心情凝重的时候,战场上两边“杀”声此起彼伏,激烈的厮杀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战场上到处堆积着阵亡士卒的尸体,其中鲜卑人的尸首显然更多,汉军果然如置葏落罗所料牢牢占据着优势。

    虽然仍有前赴后继的鲜卑勇士翻过车墙与汉军交战,但是在汉军犀利枪阵的阻挠下,鲜卑人再也没能向前推进,那密集的枪林仿佛是一道充满利刺的尖锐屏障,谁要是敢冲上去,绝对会被扎的鲜血淋漓!

    唯一给汉军造成困扰的是,因为辎车遮挡视线,加上弃马的鲜卑人目标也不在那么明显,强弩手根本发挥不了威力!大部分的压力都需要长枪手一个兵种扛,而且弃马翻过来的鲜卑军士虽然很多,无一例外的都成了尸体!很快的,辎车上已经堆满半人高的厚厚尸体堆!渐渐的连下脚的空当都没!

053 鲜卑人退了!

    “传令前军,退后三十步列阵!”见辎车附近的战场几乎已经被尸体堆满,已经不适宜在做战场,麴义果断的下令军士后撤列阵,汉军枪兵闻令收缩阵势,仰着头缓缓向后退出三十步去。他们的眼中充满骄傲,充满了对鲜卑人的不屑和嘲笑,虽然也伤亡了不少兄弟,不过倒在他们枪下的鲜卑人却是汉军的两倍多去!他们有资格以这样一种姿态面对那些起初还自以为彪悍的鲜卑人!

    而反观那些之前还不可一世的鲜卑人呢,此时他们的脸上已经充满了震惊、恐惧!他们不相信彪悍的鲜卑勇士居然会败给懦弱的汉人!但是事实就明明白白摆在面前,任何辩驳都已无力! . .

    其实经历过刚才一个多时辰的惨烈搏杀,汉军的厉害这些鲜卑勇士比谁都清楚,他们的枪法狠辣,彼此间的配合默契十足,又仗着辎重的车阻挡,和他们交手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所以当他们看到汉军向后退去的时候,竟没有人向前追出,而是愣愣的站在那,仿佛劫后余生的长出一口气!

    士兵们心里是这么想,轲比能和步度根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他们也看出来了,这支汉军哪里是想象中温驯的绵羊?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仗打到现在,己方已经折损了四千族人,而看对手,只伤亡了不到千人,这样拼下去,就算带来的这一万三千骑兵都填进去,也不够人家汉军塞牙缝的! . .

    况且一万三千多人真能都投进去吗?那不过是理论罢了!就是现在,麾下的鲜卑人一个个眼中都已经能看到惧意,再打?恐怕不多一会就会全军崩溃了吧!

    步度根和轲比能默然相视,脸上一片死灰,这场赌约到现在不用去问置葏落罗那边的结果,他们就已经输了!输的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和部落的存亡比起来,两个人死又何惜?从对方的眼神中,两人已经明白了对方心意,步度根用沙哑的嗓子喊道:“传令……收兵……”

    随着步度根的命令传下,急促的号角声很快在整个草原上空响起。

    听到身后穿来撤退的号角,鲜卑骑兵不禁松了口气,他们真怕族长让他们冲上去继续和汉军硬拼,现在他们面对这些不一样的汉军,一抹恐惧已经深深的埋藏在他们心里!此时他们用比冲锋时还要敏捷的身手翻出车墙外围,骑上战马飞也似的远离!这块地方,rì后只怕是他们永远不想提起的噩梦之地!

    “鲜卑人退了,末将请缨带兵去追!”听到鲜卑人的号角,部将张顗站了出来道。

    “不必了,几百骑兵根本成不了什么事,你去了也是送死罢了!”麴义淡淡摆手道,听得张顗面sè难看的退了下去。麴义xìng子桀骜,对手下人说话从来是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你乐意受就受着,不乐意受也得受着!也只有在面对主公文远的时候,才会有些拘谨。

    虽然桀骜,不过麴义还是很清楚自己的短处的,如果不靠着车阵限制战马的冲击,出去打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赢这一万多鲜卑铁骑!纵然靠着强弩胜了估计也是惨胜,绝不像现在这样胜得轻易。

    麴义的决断没错,虽然他也看出这部鲜卑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勇气,可是超过九千骑的数量也不是好随便招惹的,而且即便轲比能和步度根无心恋战,汉军的出击如果让远处山坡上的置葏落罗发现了空当,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趁虚进攻的……

    草丘上,置葏落罗听到这撤退的号角,身躯一震,起身喃喃道:“收兵了,这两个小子,倒还知道些进退……”

    rì律推演眼巴巴的看着横七竖八到处躺的都是尸体的战场,心有余悸道:“俩小子这个亏可吃的不小啊,这样灰头土脸回去,老伙计?你想什么呢……”rì律推演便说便回头望去,置葏落罗似乎在想着什么怔怔出神。

    听见老友的呼唤,置葏落罗这才醒过神来,道:“呃,没什么!走吧,咱们也赶紧回去……”

    “回去?这就回去?”rì律推演讶然道。这车阵只是停下来防守厉害,行动中还是有弱点可寻的。如果紧紧的盯着,说不定能找到机会破开车阵。

    置葏落罗点了点头道:“回去,见见轲比能和步度根……”

    rì律推演一愣道:“见他们?老伙计,你不是真想要了他们的脑袋吧……”看到汉军的强大之后,rì律推演都不由自主改变了初衷,虽说之前轲比能两个表现的咄咄逼人,可彼此始终是血脉相连的族人,外敌当前,怎么还能对自己的同胞心狠?

    “回去跟他们谈谈,吃了这次亏,这俩小子应该也长点记xìng了,老伙计,你现在也看到了,和那汉人司马懿说的一样,张辽麾下兵马的强大已经不是咱们西部鲜卑所能独力应付的了,咱们要么就买上一张老脸,联合中部鲜卑拓跋、柔然、独孤那几个和咱们交好的部落,要不然咱们就只有……”说到这,置葏落罗突然下意识的把剩下的半句话咽进嘴里。

    臣服,是的没错。置葏落罗是想说这一句的,可是他深知这一句话说出口之后会引发什么样的震动!鲜卑人是骄傲的民族,自从百年之前代替匈奴人统治这片广袤的草原之后,鲜卑人对外就不断的征服,再征服……尤其是到了檀石槐这一代,鲜卑人在高柳北面的弹汗山建立了王庭,向南劫掠沿边各郡,北边抗拒丁零,东方击退夫余,西方进击乌孙,建立了一个东西达1.4万余里,南北达7000余里的庞大部落联盟!

    现在一代天骄檀石槐仅仅过世还不到二十年,身为高傲的鲜卑人,怎么能向汉人臣服?

    甩了甩头,置葏落罗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闷声不吭的和置葏落罗下了草丘,领兵而走……

    从始至终,就潜伏在战场几里外的置葏落罗没有动一兵一卒就灰溜溜的离开了此地,汉大将军张辽,杀神麴义,这些名字已经如同噩梦一般深深镂刻在置葏落罗的心里……

054 重回官渡

    一场大雪,将整个草原掩盖在一片白雪里。

    自从辎重队遭遇鲜卑人的一次突然袭击之后,的军队就仿佛一下子销声匿迹了一样。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并州联军一路经过yīn山北麓由东向西行进上千里,愣是没看见一个鲜卑军士!

    而在路上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田丰也就势改变了原来的行动路线,大军不再继续向西抵达朔方,而是提前改道南下,经鸡鹿塞返回五原郡。. .

    此次出关,虽然呼厨泉因为大意损失了两三千骑兵,不过总体上的收获还是不错的,鲜卑人终归是松散的部落群居,没有统一的政令指挥,坚壁清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并州联军这一路西进,大鱼虽没逮着,小鱼小虾还是捞着不少的,补足呼厨泉的损失之外各部还分到不少的好处,看着成群的牛马,掳来的女人孩子,尝到甜头的部落首领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而这些牛马财货倒不是田丰他们在意的,此次出关作战,河北军最大的战略目的就是御敌于国门之外,把战火烧到草原上去,使并州百姓免受鲜卑铁骑的践踏和蹂躏。现在这个目的显然达到了,一场大雪下过之后,鲜卑人不可能再有时间南下袭扰关内的汉人。虽然为此动了不小的干戈,还伤亡了一部分军士。但是和得到的挤过比起来,还是很值得的!

    唯一令人有些惋惜的就是,此次作战并没有一举重创鲜卑人的主力!要解决他们,看来还需要再觅良机。. .

    五原郡治九原。

    “把此次一路走过所有适合扎营的水源地、所有可以出兵的路线仔细标注出来,这些rì后都是用得着的!”郡守府邸内,麴义仔细的看着手下书吏收拾整理此次出征留下来的的资料档案。身为统兵的将军,天文地理、兵书战策都是要懂得的,行军布阵更是根本中的根本,哪里适合扎营,哪条路线适合出兵,哪里可以埋伏等等,这些都是将军必须要了解的。

    此次出兵,虽然看似收获甚微,实则这样一场试探还是大有收获的!当年汉武帝还三次大举派兵出关征讨匈奴,最后才重创了匈奴人。想一战打赢和匈奴一样的鲜卑人,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所以麴义并不心急,他等待着,他相信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这些卷宗,每样回去仔细抄录几份,完成之后呈送给大将军!”

    正说话间,田丰带着一身的风雪进了堂内,他的脸冻得发青,进了屋子之后忙脱掉外面的斗篷凑到火堆旁边,这天还没到十月,外面就一派天寒地冻,一场雪下下来,雪深过膝!这个天气还出去,简直就是冻死个人!

    不是重要的事情,田丰也不会这个天气出去。见他回来,麴义忙递了碗热酒过去,田丰也算麴义少数敬佩的人之一,为人刚正威严,智计颇深。在并州做护匈奴中郎将这两年,他把南匈奴整治的服服帖帖,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敢往西。

    “怎么样元皓先生,此行收获如何?”麴义耐着xìng子等着田丰冻僵的气血渐渐活动开,才道。

    田丰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血sè,点头一笑道:“嗯,鸡鹿塞这个地方不错,山势险峻,易守难攻,确实可以作为咱们汉军的一道屏障……”他这趟出去,是去巡视鸡鹿塞的,鸡鹿塞在五原郡北端,距离九原不过百里,北依汉长城,东邻屠申泽,扼控穿越阳山之交通咽喉。是汉时出关的要塞!

    田丰亲自看过,这是山口旁一座用石头垒成的雄城,石城就坐落在谷口西侧一出隆起五六丈高的高坡上,那高坡壁立如墙,加上四丈高的城墙,总高超过十丈!这样搞的地势,这样好的位置,要塞里只需驻扎一支兵马,就如同一根楔子狠狠的钉在这条直通yīn山南北的险道上!

    此外鸡鹿塞出名,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当年王昭君据说就是从鸡鹿塞出关的。只可惜这样一座雄关,因为汉庭的逐渐暗弱,渐渐的放弃了此地。甚至放弃了长城以北yīn山以南许多曾经汉人生活的区域。

    现在,凭并州军的军事实力已经有能力保护这些地方,田丰和麴义二人觉着有必要依着yīn山构建一条防线,鸡鹿塞和之前出兵途径的高阙塞就是不错的两个支点,这两处要塞,麴义打算各留下三千人防守。再在各处山口险道筑石城防守,这样一旦草原民族入侵,关内百姓可以及时得到消息逃避,而且如果河北军打算北伐,这两处要塞用来囤积粮草军械,作为中途物资的补给点也是重要的!

    北伐嘛,就是要一步一步来才切合实际,这一此出征只是为rì后北伐所做的准备,田丰和麴义都期待着官渡的战事战事尽快结束,扫灭了中原的大敌曹cāo,大将军才能腾出手来对付北面的鲜卑,下一次北伐,那才是和鲜卑人真正的决战!

    …………

    与鲜卑的一战仅仅持续了短短一个月就暂时告一段落,而此时官渡燃烧了半年的战火,似乎才开始渐渐升温……

    “陨雷车!放!”伴随着一个河北军官的一声吼叫,身边百十座陨雷车狠狠的将数以百计的石块投掷出去!这些石块至少也有排球大小,分量不下几十斤,成百上千颗的石块飞舞在天空之中,那场面绝对是震撼人心的!而要面临这些石块打击的曹军,却没有半点欣赏的情绪。

    咣咣咣……伴随着一阵山崩地裂般的震荡,二百多步外的曹军营寨一片尘土飞扬,如同爆破坍塌之后的废墟,这个时代虽说没有炸弹,但是一次投掷重达几吨的石弹,这场面也是够壮观的!

    烟尘过后,露出曹营残破不堪的营垒,那些用黄土夯实的寨墙坑坑洼洼的满目疮痍,旗杆断折,碉楼破败,看上去就像是一片废墟。

    看着陨雷车一轮齐shè所造成的战果,文远心里很是满意,喃喃道:“曹cāo,你有坚固的壁垒,我也有攻城拔寨的利器,我真想看看,你到底能撑多久呢?”

055 否极泰来?

    这样一番落石砸下来,城楼上根本不能站人,陨雷车的shè程在二百多步开外,曹军任何远程武器都没有用武之地,而且河北军就在寨前严阵以待,也不给曹cāo丝毫可趁之机。

    文远此时就这样站在曹军官渡大营外不远的地方,经过这一两个月兖州站场和敌后战场的sāo扰、压制,曹军的粮草、士气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可以说现在曹cāo已经被完全逼到了悬崖边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崩溃! ..

    有这样的结果,并不让人意外,文远不是优柔寡断的袁绍,对这段历史很了解的文远当然不会不采纳田丰沮授的建议。

    此外抛开河北军惊人的战力,数量庞大的骑兵不提。文远雄踞冀并青幽四州、又占据了司隶、徐州的广阔区域,兵jīng粮足。有军户屯田制的支撑,军士实力、经济实力都是曹cāo的两到三倍!曹cāo本来占有豫兖二州,扬州的一片不小土地,可是因为战争是在兖州的土地上进行的,兖州的经济几乎全废。要粮食,没有粮食,要兵员,死一个少一个,失去家园的兖州军也士气低沉,能仅靠着豫州一州之力抵抗河北军到现在,曹cāo可以说早已是煞费苦心!

    归根结底,造成文远眼下这种主动形势的原是还是经济!

    其实文远本来只需要维持现状一两个月不出错,就能够取得官渡之战最后的胜利。不过文远考虑到十几万河北军就每天在官渡这样干耗着没事干也不是什么好事,既然现在陨雷车现在已经送到前线来了,那就每天拉出来扔上几十轮,让军士们出来活动活动,消消食,不反正强行攻寨也没什么耗损。 ..

    不过曹cāo也确实真能忍,在陨雷车如此霸道的轰击下坚持了三天,曹营中硬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冲阵,曹cāo,难道真就打算这样干耗着寻找机会,直到最后无以为继?

    看着破烂不堪的曹cāo大营,文远沉吟了一番,冷冷道:“不过,我是绝不会给你机会的!”

    …………

    “主公,这是这三rì营中军士战损的情况,请您过目……”

    此次的曹军主帐内,曹cāo面寒如冰的听着麾下小校汇报军机。他看样子是在听着,其实脑子里向着的却是其他的东西和半年多前比起来,此时的曹cāo简直苍老了十岁,四十多岁的年纪,鬓间已经变得一片苍灰,他实在是愁的,和半年前的满怀信心比起来,如今的他可以说已经濒临崩溃,如果不是天生就是一副绝不肯低头认输的坚韧xìng格,如果不是荀彧一直劝他一定能找到河北军的破绽,只怕此时曹cāo早已经退兵许昌甚至……

    但是现在曹cāo真的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军中只剩下十rì存粮,下一批粮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来,营中的大半出自兖州的军士听说兖州的事情,个个心中牵挂,士气低沉。背后,那该死的河北军暗影卫神不知鬼不觉,配合着吕布的骁骑营袭掠粮道,四处刺杀兖州官吏,散播谣言,搞得豫州上下也人心惶惶,兵无战心……

    可是直到现在,曹cāo仍没有找到击败河北军的机会,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十rì之内,再没有办法,就算是荀彧再劝,曹cāo也必须退回许昌,官渡,他实在守不下去下去了……

    似乎老天不愿意曹cāo输得这般轻易,就在这样走投无路的绝境下,曹cāo期盼已久的一丝曙光似乎出现了……

    “主公,主公!你看,我把谁带来了……”正沉思间,突然曹cāo听到帐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曹cāo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惊喜,脱口而出道:“陈群?”

    曹cāo连鞋都顾不上穿,倒履迎出帐去,果然见是陈群!而陈群身后,赫然还跟着一群人!

    “曹公,数月不见,让你久候了!”一个皮肤白净,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的中年俊朗男子抢先一步上前施礼道,不正是刘备是谁?他身后赫然站着面红,面黑两个仪表不凡,威风凛凛的将军,正是关羽、张飞!

    “玄德!哈哈!你可让我盼的好苦啊!”曹cāo哈哈大笑,脸上颓废之sè早已一扫而去!上前一把抱住刘备。刘备从荆州回来了,看他的脸sè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分明就是带来了刘表的援军!

    果然,刘备牵着曹cāo的手给他一一引荐道:“曹公,这位是刘荆州帐下都督蔡瑁,蔡德珪……”

    蔡瑁上下仔细打量了曹cāo一眼,拱手道:“久仰曹公大名!今rì方才有缘一见,真是幸会幸会……”曹cāo忙拱手还礼。

    刘备走到一个留着三髯短须的瘦小文士身边,道:“这位是荆州别驾蒯良,蒯子柔……”

    “久仰大名……”

    “这位便是当初飞夺函谷关,大败太史慈的张绣,张将军……”刘备又走到一个身高八尺,威武不凡的将军身边介绍道。

    曹cāo闻言眼前一亮,长揖一礼道:“原来竟是一把火烧得太史慈丢盔卸甲的张绣将军!张将军智勇双全,今rì一见,幸会幸会……”

    “不敢当,不敢当!曹将军威震中原,才真是令人敬佩!”

    “……”刘备又向曹cāo引荐了其余几人,多是刘表帐下荆襄一系的文武将吏,其中一老一少两员大将最是引起曹cāo注意,曹cāo戎马多年,最善于识人,一眼就看出这两员将领绝非常人,曹cāo事后令人打听了一番,那个银发皓首的老将叫做黄忠,那个年轻的将军叫做文聘……

    不过这些现在对曹cāo而言已经算是细枝末节了,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刘表此次派来了多少援军,刘备所说的结果令曹cāo大喜过望!此次随刘备前来的荆襄之众竟然有六万人!还带来了三十万斛粮草以供军需!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啊!有了各位施以援手,便是正面与张辽小儿一战又有何惧,传令下去,全军大摆筵席!”

    “曹公太客气了,共除国贼张辽,本是我等汉臣份内之事!”蔡瑁、蒯良拱手笑道。张绣、黄忠等人也忙行礼,只有刘备,看向曹cāo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妒意……

056 豪族的生存之道

    一场酒席还没彻底散去,刘备就借口身体不适而提前离席,他似乎心有牵挂的走出大帐,连关羽张飞都不让跟随,身后还能听到曹cāo和荆襄来的蔡瑁、蒯良等人欢笑畅饮的声音……

    “曹cāo,我刘备好歹也是堂堂汉室宗亲,究竟哪里比不上你?”回头看了看身后热闹非常的中军大帐,刘备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他狠狠的一甩衣袍,大步向自己的寝帐走去!

    刘备是半年前去的荆州,名义上是去替曹cāo向刘表求取援军,其实内心却有更深层的用意。在荆州,刘表很热情的接待了他,拨给他几千兵马,每rì请他宴饮,待之亲如兄弟。 ..

    刘表这个人是正宗的汉室宗亲,姿貌温伟,年少时就以才名蜚声于世,与其他七位贤士同号为“八俊”。年轻的时候,刘表也算是个有志向锐气的人,群雄讨伐董卓时以北军中候迁为荆州刺史。刘表赴任时,通往荆州的道路被袁术阻挡,荆州宗贼四起,各据郡县称霸不肯归顺,刘表单人匹马隐姓匿名往荆州赴任,手上没有一兵一卒,当时甚至没有一个亲信。可就是这样,他仍以自己的胆略才气吸引得襄阳蔡家,中庐蒯家、庞家、黄家等几个荆州地方世家大族的支持,仅用短短一年时间,就平定了境内宗贼,将荆州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也就是在这一年,刘表遣使如长安奉贡,李傕封刘表为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假节督荆州事!成为割据江南的最大一股势力。从初平三年到建安五年这长达八年的rì子里,荆州本土几乎没有再遇到什么大的战事,接收流民数以百万计,刘表手下也因此兵jīng粮足,带甲十余万,幅员上千里! ..

    不过或许刘表是个并没有太大志向的人,在做了荆州牧之后,刘表对自己的官位权势已经非常满意,加之xìng格上多疑少决,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对外拓展土地,只是立意自守,而无四方之志。连上次反张辽联盟,事后刘备才知道是张绣诱导下稀里糊涂加入进来的。

    像刘表这样一个座谈自守的一方诸侯,刘备本来也没指望他肯发兵救援曹cāo,刘备到了荆州之后,求援之事只是平时在口头上提了一提,他更在意的是如何结交荆州的豪族,收买人心,想在荆州扎下根基……

    只是刘备没有想到,他没有一心一意的劝刘表出兵,刘表最终却出兵了,这样的结果只怕文远rì后想明白了以后都会觉着出乎意料!也是刘备此刻神情有些落寞的原因!

    其实促使刘表出兵助曹的最关键原因,还是就是在这些当年曾帮助过刘表的世家大族身上!

    刘表平定荆州之后,对蔡家、蒯家这些支持他的荆襄世家自然是大加拉拢,蔡瑁拜为荆州都督,蒯良为主簿,蒯越为从事,对这两家的子弟多有封许,还娶了蔡瑁的姐姐为后妻。加上后来依附的向家、庞家、黄家、马家,这几大家族共同构筑起自刘表以下荆州的一套权利阶层。

    世家豪族相互联姻,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荆州这几大家族同样如此,关系甚为紧密。他们抱成一团,共同维护手上的既得利益,刘备这个外来人的出现,顿时引起了以蔡瑁、蒯越为首的两大世家很是jǐng惕,对刘备是处处提防着,生怕他的到来夺占了本属于荆州本地豪族的利益。

    不过刘备是什么人?魅力值99的牛人!他到荆州不过短短一段时间,就和黄家、庞家关系打得火热,而且刘备也长着一个心眼,任何场合张口闭口不离朝廷大义,私下里则渲染张辽的军户屯田制对豪族危害之深!因此这几个月来,倒也没引起蔡家、蒯家的太大敌意,而且刘备的一番言论,也确实引起了蔡瑁、蒯良等人担心!

    豪族最怕什么?首要的当然家族存亡的维系!他们是这个时代的jīng英阶层,千百年来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生存之道,只有手上有人有权,就不愁家族的延续。任何一个当权之人降临之后,都免不了和他们合作,当权者拉拢安抚,分割利益,豪族们协助稳定政局,奉献族中的人才为当权者所用,彼此就是这样一种合作关系。如果豪族一旦发现当权之人昏聩不堪辅佐,就会考虑换一个代理人,荆州如此,放眼整个天下也是如此,历朝历代王朝更替更离不开这个规律……

    可是,大将军张辽却似乎是凭空蹦出来的一样,他的所做所为一点也不符合这个时代的特点,倒像是要打破这个规律,文远在河北施行军户屯田制多年,荆州豪族之中并非没有眼光深远之人,他们早有耳闻,张辽这个分利于民的制度可以说确确实实能挖断豪族的根本!

    所以显然,张辽不是蔡瑁他们合适的选项!如今曹cāo和张辽决战于官渡,胜负决定着天下的归属!如果张辽得胜,就能形成席卷天下的大势,到时候仅凭荆州之众,绝对无法抗拒张辽吞并曹cāo之后的百万大军!

    和历史上的官渡之战不同,袁绍和曹cāo无论哪一方获胜,无论是谁讨伐荆州,这些豪族都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顶多就是到时候开城投降,换一个代理人而已。但是现在不同,如果张辽胜了,如果张辽入主了荆州,那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荆襄豪族都要面临被张辽挖断根本的危机!

    所以荆州的豪族们怕了!张牙舞爪的张辽令他们感到了恐惧,因此出兵助曹就成了他们的必然选项,哪怕刘表再犹豫不断、再空谈坐守,也架不住妻子蔡氏和麾下一干豪族的劝谏,最终决定兴兵五万,由蔡瑁统领驰援官渡!

    本来刘表发兵助曹,倒也不会让刘备心情沉郁,刘备虽然只是织席贩履的布衣出身,这些年也渐渐融入豪族的圈子里,融入那个千百年来传下的规律,让他选择,他宁愿曹cāo取得官渡之战的胜利!可是自己在荆襄豪族面前的不被待见和曹cāo此时备受蔡瑁等人青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令刘备心中颇感郁闷!

    蔡瑁、蒯良这些人的心意刘备如何不知,如果曹cāo在官渡最终取胜,这些荆襄豪族多半会转而支持他而背弃刘表!辅佐他平定荆州之地!

    这分明就不是刘备想要的!他要争霸天下,要拥有一批支持自己的人,可是如今四处飘零十余年连块立足之地都没有,这次到荆州本想开创一番新的局面,谁想却为曹cāo做了嫁衣!

    就带着这种矛盾,刘备就在营中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叫唤,刘备突然惊觉回望,就见一个身形挺拔之披发将军,竟是张绣!

    此次刘表出兵,屯兵宛城的张绣也派出部队,因为在弘农的大败,此次他只带来了五千军,但是张绣麾下多是西凉兵马,这五千军全是轻骑!

057 折扇纶巾

    “原来是张将军啊!将军不在帐中和诸公饮宴,怎么这么快出来了?”刘备脸上愤sè一敛,施了一礼问道。

    “心里闷,出来透透气……”张绣脱口而出,随即醒觉笑道:“玄德公不也这么早就离席了吗。”

    刘备摆手笑道:“呵呵,我是身体不适……”刘备一眼看出张绣有心事,轻描淡写就把这点小节带了过去,和张绣很是热络的聊在一起。. .

    不得不说,刘备拉拢人心的本事绝不是盖的!不过是一会功夫,两人就已经亲密到彼此称兄道弟,而刘备没费多大功夫,也摸清楚了张绣的内心!

    “兄弟,咱们是同病相怜啊,想我刘备也是堂堂汉室宗亲,素有……(此处省略二百字)不想今rì竟沦落至这步田地,头上无片瓦遮头,脚下无立锥之地,投靠刘表,还要受到一些人的冷眼猜忌……”只见刘备勾着张绣的肩膀摇头叹息道,说着说着,渐渐的带起了哭音。

    刘备的这句话,深深的拨动了张绣的内心!张绣面sè一变,咬牙慨叹道:“玄德公,我与你的处境何尝不是一样的?想我张绣空有一腔抱负,背负这一身武艺,却要在刘表麾下仰人鼻息,有志不得伸!刘表,庸人也!胸无大志,不死于张辽之手,rì后也必死在曹cāo之手,只可惜了我等这些不为荆州豪族所容的人,到头来还是……嗨!”越说,张绣似乎越觉着胸中一腔郁闷无处宣泄,抽出腰间宝剑将身便的一根旗杆砍断在地!. .

    “兄弟,慎言啊!这里可是曹cāo的地盘,咱们……”刘备一阵惊讶,忙温言将张绣的情绪安抚下去……

    又叙了一会,刘备道:“兄弟,你我同病相怜,rì后还需相互扶持,兄弟rì后但有为难,若不嫌我兵少将寡,只需书信一封,便是远隔千里,我也提兵相助!”

    张绣也是xìng情中人,闻言慨然道:“兄长!,你我今rì一见如故,rì后但有用得着我张绣的地方,张绣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得了张绣的许诺,刘备心中暗喜,拱手道:“现在天sè不早,兄弟先早点回帐歇息吧,”二人当下分别,各回营帐歇息。

    刘备若有所思的回到自家营寨,刚到寨门就见从事孙乾一路小跑的奔了出来,见了刘备忙上前拜道:“主公让我等好找啊!”

    “公祐有何要事?”刘备疑惑道,他倒是很少见孙乾有这般失态的。

    孙乾道:“主公,今rì有一老一少两位文士求见您,年长一些的那位自称水镜,正在主公帐中等候!我看此二人形貌,皆非寻常之人!”

    “水镜……水镜先生?”刘备一愣,惊呼出声道,他到荆州虽然不长时间,不过刻意打探之下,还是知道水镜先生的大名的!此人是阳翟人,在荆襄一代颇有盛名的文士!和荆州名儒庞德公相交甚密!而庞德公,则是荆州大族庞家的人!

    “这水镜先生前来,莫非是来投靠我的吗?”刘备想到一种可能,心中顿时激动的砰砰跳了起来,他手下关、张二将皆是万人敌,却无善用之人,简雍、糜竺、孙乾之流虽然忠义兼备,却非经纶济世、智谋深远之辈!看看张辽,麾下沮授、田丰、郭嘉、徐庶皆有神鬼莫测之机,曹cāo麾下,荀彧、程昱、荀攸也都是深谋远虑之辈!刘备戎马十余年,渐渐也摸清一个道理,没有一个能为自己出谋划策,智谋绝顶的军师,才是自己这些年来碌碌无为,志向不得伸展的原因!

    此外这水镜先生和荆州豪族关系甚密,如果能得他相助,和荆州豪族有了正式的联系,或许以后对自己在荆州……就会免去许多阻力……

    想到这,刘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匆匆整理一番衣冠,疾步向帐内走去。

    一进帐,刘备就见两个文士正正襟坐在席上,糜竺正陪着叙话,见刘备前来,糜竺笑着躬身告退。

    刘备一眼就看见那年长之人,只见那文士年约四旬,松形鹤骨,器宇不凡,峨冠博带,手握一柄折扇,一看就非凡俗之人。刘备激动上前长揖一礼到地,恭敬道:“汉左将军,徐州牧,宜城亭侯刘备拜见水镜先生,让先生久等多时,还望先生恕罪!”

    司马徽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刘备,拱手还礼。

    刘备又施礼道:“刘备早在徐州时久闻水镜先生大名,早想前去拜会,只是此次去荆州求援形成仓促才无缘拜会,想不到今rì竟在此相遇!先生此来,不知有何指教?能聆听先生教诲,备三生幸甚!”

    司马徽轻摇折扇,还礼笑道:“明公客气了,教诲不敢当。只是我听说如今官渡群英荟萃,豪杰云集,所以前来看看,久闻刘使君乃当世英雄,便冒昧前来一会。今rì一见,果非常人。好!好!”

    “水镜先生谬赞了……”听司马徽言语客气,似乎似乎并无投靠之意,刘备一阵落寞,不禁叹了口气。

    司马徽笑道:“玄德公为何叹气?”

    刘备叹气道:“哎……汉室倾颓,jiān臣窃命,备不量力,yù伸大义于天下,然备智术浅短,戎马多年迄今仍无半点成就,如今想来,不免心中抑郁。”

    司马徽道:“明公戎马半生,至今四处无依,盖因左右不得其人耳。”

    这一句话正说到刘备心坎里,比比张辽,比比曹cāo,他身边确实没什么人才,不过刘备怎么说也是善于驾驭人心之人,他知道贬低手下并不一定能拿来讨好司马徽,反倒会让手下人离心,便道:“备虽不才,文有孙乾、糜竺、简雍之辈,武有关、张之流,竭忠辅相,颇赖其力。”

    司马徽道:“关、张二人皆万人敌,只可惜无善用之之人。若孙乾、糜竺辈,乃白面书生,非经纶济世之才也。”

    话由司马徽说出来,就不关刘备的事了,刘备顺势道:“备亦曾侧身以求山谷之遗贤,奈何未遇其人,深感遗憾……”

    司马徽笑道:“明公岂不闻孔子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何谓无人?”

    被司马徽这一说,刘备的招揽之心终于按捺不住了,躬身一礼道:“不瞒先生,先生有经纶济世之才,备虽名微德薄,愿先生不弃鄙贱,以天下苍生为念助备一臂之力。若能得先生相助,备感恩不尽!”

    司马徽轻摇折扇仰首大笑道:“山野闲散之人,不堪明公所用,我此次来,就是想向明公举荐一人,此人才学胜我十倍,而且明公若想成就一番大业,非此人不能成事也!”

    刘备见司马徽不想是胡吹大气,不禁脱口问道:“不知此大贤现在何处?”

    司马徽折扇一收,笑指着身边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弱冠文士道:“此人远在天边,尽在眼前!”

    刘备方才一直心想着如何招揽名士司马徽,一时竟忽略他身边的这个年轻文士,闻言顿时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司马徽引荐之人,只见此人不过弱冠之年,身高八尺,相貌英俊,身披鹤氅、手摇折扇,头戴纶巾!

058 伯达献计

    “真是天不绝我曹cāo啊!今儿个……开心!”一场酒宴直到饮至深夜方散,曹cāo才在近侍的搀扶下歪歪斜斜的返回自家大帐。此时的曹cāo已经一扫之前的颓废,席上喝了不少酒,反倒满面红光,更显得jīng神!

    今天的事实在太有戏剧xìng了!本来曹cāo已经看不到一点胜利的希望,这几rì就准备退兵回许昌去,谁料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个当口上,荆州刘表够意思的派来了五六万兵马,还送来了几十万斛粮草!可是说一下子把曹cāo从悬崖边上拉了回去! . .

    有了这些兵马粮草,来了这么多刘表麾下能征惯战的将军,曹cāo现在已经有信心与张辽正面对敌!曹cāo心里盘算着,等荆州兵歇息过这两rì,就拉出来和河北军决一死战,争取一举将张辽赶回河北去!

    而和刘备竟然巧合的一样,曹cāo的帐中竟然也等着有人!

    “看来主公兴致颇高啊,这个时辰了才喝完酒回来!”一进帐,曹cāo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曹cāo甩了甩头,脑子顿时清醒了几分,定睛一看,竟是荀彧,身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文士,曹cāo看了看,隐约觉着熟悉,印象中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

    曹cāo诧异道:“文若,大老远的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这一路上可还安稳吧……”从许昌到官渡,这条路上现在可不怎么安稳,经常会有河北军的小股哨骑或者大队的轻骑发起奇袭,虽然这些袭击多是些sāo扰的xìng质,河北军来去如风打完即退,还是令曹cāo头疼不已。 . .

    荀彧笑着摆了摆手道:“彧此来是有一件大事,只因书信上说不能尽言,所以我就急着赶来了,等事说完了明rì就回去!”

    “能让你亲自来,定然是很重要的事,文若可是想到了什么破敌的妙计?”曹cāo肃容道。

    荀彧道:“妙计倒是有一条,只是此妙计却不是我想出来的,我此来只是给主公引荐一个人,主公,可还认得这位故人之子?”

    曹cāo也不是笨人,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年轻文士的长相,努力回忆了一番后不确定的道:“先生莫非是司马建公之子?”

    那文士笑着躬身一拜道:“温县司马朗见过将军!多年不见,将军风采更胜往昔……”

    “原来是伯达啊!怪我怪我,算起来咱们都已经十年没见了,我竟然一时没有认出是你!”曹cāo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这司马朗曹cāo是认识的,当年他初举孝廉,任洛阳北部尉,就是受了时任京兆尹的司马防的提携之恩,可以说司马防是曹cāo步入仕途的第一个伯乐,曹cāo对他可以说是相当敬重的。

    司马防的xìng格耿直公正,即使在宴会这样的休闲场所,也保持着威仪。他膝下有八个儿子依次为司马朗、司马懿、司马孚、司马馗、司马恂、司马进、司马通、司马敏,都很有名气,因每人的字中都有一个“达”字,所以被人称为“八达”。

    而眼前站着的就是司马防的长子司马伯达。

    曹cāo当年在洛阳任官时和司马家就走的很近,当时司马朗也有十七八岁,只是因曹cāo当年献刀刺董不成逃出洛阳,十年多来就一直没再见到过司马家人。

    “十年不见啊,伯达,建公先生住在河内我rìrì牵挂,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过去……”两人寒暄一阵,曹cāo自然少不得对司马朗的家事一番慰问,司马朗也开门见山的表明了投靠之意!这让曹cāo更是喜不自禁。司马家是河内,乃至当今天下的名门望族,司马朗此刻前来投靠意味着什么,这难道不是说明,情势正渐渐向有利的方向发展嘛?

    “明公,我此来不为叙旧,只是想向明公献一条计策,或可助明公一臂之力……”司马朗并没有过多的客套,此次他来主要是为了二弟仲达让他呈献给曹cāo的一条计策!这条计策不仅关乎着他司马家的延续,甚至可能关乎着天下豪族的命运!

    这条计策颇有些冒险的成分,但是却胜在出其不意!凭着司马朗的直觉,这条计策是很有可能成功的!

    如果能取得成功,击败河北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关键这条计策有些冒险,他家虽然和曹cāo有故交,可毕竟自己的身份特殊是从河北来的,而且现在偏偏还是在这个敏感时期,很容易让人疑心自己是张辽派来诈降的。

    所以在官渡来之前,司马朗费了些周折去许昌找了趟荀彧,还举家迁入许昌城内,这样一来,相信曹cāo就可以安心了。

    曹cāo看了一眼荀彧,后者点了点头,曹cāo顿时了然于心,道:“好!我便洗耳恭听伯达教诲……”

    司马朗想了想仲达告诉自己的东西,道:“明公可知,河北军如今粮草屯于何地?”

    “不知,实不相瞒……”曹cāo摇了摇头苦笑道,自从上次封丘一败之后,没有骑兵的他消息来源闭塞了许多,这大半年时间,原本在兖州安插的暗线,细作差不多全被张辽挖了出来,以至于他现在居然搞不清楚河北军的屯粮之地。

    “我来告诉明公,乌巢!河北军将粮草尽屯于乌巢……”司马朗指着强上挂着的一副羊皮地图道。

    “伯达的意思是?”曹cāo双目一凝,眼神盯在司马朗所指的区域一阵动容,曹cāo是聪明人,一句话就是明白了司马朗的意思!再看荀彧,此时他面带微笑,显然也是赞成曹cāo用这条计策的!

    “真是妙计啊……我若能依此计大破张辽,伯达当居首功啊!”曹cāo前后思忖了一番,心中一阵唏嘘,这个计策真是出乎常人的意料啊!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相信张辽也绝不会有提防的!

    本来就算给他这个计策,他也是未必能成功的,只因为他没有足够的马匹,而乌巢位于河北军官渡大营五十里!但是现在呢,刚来的五六万兵马中,倒有不少骑兵……

    那这次就给张辽来一个出其不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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