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故人相遇(二)
未出数里,身后喊杀声传来,刘备回头看去,原来是牵招、韩猛领两彪军追及,河北军尽是骑兵,须臾间截住徐州军归路,徐州兵见势不对,纷纷弃械归顺,刘备、陈到奋力死战,杀出一条血路突出重围,回身看时,只余百余百耳步卒相随!
而且几番血战,饶是这些百战强兵也不免身心俱疲!一个个面带忧sè,气喘吁吁。
陈到谏道:“主公,张辽知我劫寨设伏,此回郯城必多追截,郯城已不可去,不如投下邳关将军处另作计议!”. .
刘备眼看着离郯城还有不过十里,心中惋惜又要失去根基之地,正犹豫间,突听一阵喊杀声传来。又见一彪骑军斜刺里杀出拦住去路。
刘备回首众人,皆疲惫不能再战,刘备仰天一声长叹道:“我命休矣!”
不过看见来将形貌,刘备低落的心情又重新看到一丝希望,驱马上前高声道:“来人可是渔阳田国让?”
来人年纪不过二十多岁,一身银甲,手绰长枪,长相英挺坚毅。正是田豫。
田豫字国让,渔阳人。当年刘备在幽州公孙瓒麾下效力时,曾拜田豫为从事,刘备南下救陶谦的时候,田豫也曾跟随,只是田豫不久便因为记挂家中老母辞别刘备回到幽州,算起来二人当年也有过一段短暂的主臣之谊。. .
田豫闻言面上神sè一阵变换,上前拱手道:“正是田豫!玄德公,田豫甲胄在身,请玄德公恕田豫不能与故人见礼!”他这番话大有深意。没错,田豫确实曾经为刘备效过力,但现在他是张辽帐下之臣,他文武双全,如何看不出刘备的打算,分明是要自己放他一马,这明显与田丰如今的身份相违背,忠义难两全,田豫若是要向张辽尽忠,自然无法向刘备尽义!
国家大事,本不应因私谊而忘公义,田豫说出这番话,其实就是提醒刘备要公私分明。
不过刘备是什么人?jīng明如诸葛亮都被他连哭带说劝出草庐,更何况年纪轻轻,素怀忠义的田豫?
当下,刘备又使出了逃跑之外第二项独门绝技哭!
刘备的哭技可说是早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见他连酝酿情绪这一过程都不需要,鼻子一吸,眼泪已经潸然落下,沾湿衣襟,直视田豫嘘叹道:“我知道国让素来忠义,当年也待你不薄,难不成国让不念旧rì情谊,今rìyù置我于死地乎?”
此言一出,田豫顿时面有难sè,刘备一番话可算是洞悉了田豫的内心,田豫并非那种薄情寡义之人,相反他还很讲信义,正因为知道田豫的为人,刘备才会使出感情攻势,希望田豫能放开一条路去。
见田豫犹豫不决,陈到慨然作sè道:“主公无需向这背主之徒、忘义之人求情,今rì我等便是战死于此处,也是要送主公杀出去!”他一声喝叫,身后百余白耳兵奋起余勇,就要冲上前去。
谁料刘备拍马拦在陈到身前,断喝道:“叔至(陈到字)住手!今rì天数注定我刘备要死于此地!能死在国让手里,我刘备死而无恨!正可以我刘备的首级给国让换一份功绩!”说罢,刘备锵然拔出双股剑,作势yù横剑自刎!
“主公万万不可轻生啊!”陈到大惊失声,一把夺过刘备手上双剑!刘备执意求死,看得众士卒群情激愤,yù拼死保全刘备!
田豫在一旁看着刘备一副慨然赴死的样子,心中纠结万分,刘备的话可以说如刀子一样一刀刀戳在他内心最柔软处,终于……田豫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深吸了一口气,喃喃开口道:“玄德公……你走吧!”
“将军!”身边小校大惊道。
“我意已决,尔等休得多言!”田豫断喝一声止住众人,毅然道:“大将军处,自有我一力担待!放他们过去!”众人无奈,只能让开一条道路。
刘备动容道:“国让……怎可引我而让你废国家大事?”
田豫决然道:“玄德公,不必多言了!你我君臣一场,今rì我就把玄德公当年的恩义一并还去,来rì……来rì若再有相见之rì,我便绝不容情,你我沙场上见个高低!”
田豫暗自心中嘘叹道:“来rì……真有来rì吗?河北军一向军纪严明,自己私放刘备,这根本就是通敌的大罪,犯下这样的大罪,就算主公容得下自己,自己也会一辈子愧疚于心!算了,今rì所犯之过自己一力承担便是!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但求无愧于心!”
见田豫让开道路,刘备心中顿时长出了口气,脸上却满是感激,就在马上拱手道:“如此,便多谢国让了,今rì不杀之恩,刘备rì后定当铭记于心!”当下也不推辞,领着陈到等百余残兵从田豫身边过去。
刘备生怕田豫反悔,从田豫身边经过时,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里,至始至终,田豫都低着头背过身,没有说一句话。眼看着就要脱离河北军的围困,突听背后田豫叫道:“玄德公……”
刘备身躯一震,浑身汗毛根根竖起!难道田豫在最后关头真的……反悔了?
刘备艰难转身,手中双股剑悄悄握紧,只要田豫稍稍露出反悔之意,刘备就立即下令突围!
不过田豫的话让刘备松了口气,只听田豫低声道:“玄德公,大将军为了擒你,设下十面埋伏之计,此去郯城还有于禁、裴元绍两路兵马,明公过去,必不会像这般走的轻易,田豫言尽于此,明公好自为之,保重了……”说罢,领兵回归本寨。
“国让……”刘备怔怔看着田豫萧瑟的背影,那背影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刘备心中感激,吃吃的张了张口叫道。可是田豫头也不回,领着兵马向北归去。
听了田豫劝谏,刘备心知郯城已经不能回去,一万五千兵马,一夜之间折损只剩百余人,守城那五千人马,也多半挡不住河北军的攻击。
015 故人相遇(三)
说起来刘备也够悲催的,虽然名义上是徐州牧,其实徐州五郡当中掌握在他手上的不过东海、彭城、广陵三郡,琅琊和下邳郡分别被张颌和孙策占据,彭城郡又太小,实际上刘备只控制了徐州徐州二分之一的土地。
这么大的地盘上,只有州治郯城和小沛城池高峻,地理位置重要,如今郯城失陷,刘备思忖片刻,只能去投小沛,那里还有二弟云长的一万兵马,此外他的家眷也屯扎在那里。只可惜文远早防着刘备去投小沛,沿途设下层层拦劫,刘备只能前往官渡投奔曹cāo不提。 ..
刘备再一次开始颠簸无定的逃亡生涯,河北军这边则大摆筵席,庆祝胜利,除了击溃刘备出城的军队以外,几路兵马还趁势攻到了郯城,简雍、糜竺之流见刘备大败,心知郯城不可守御,趁夜弃城而走,文远兵不血刃得了徐州城,可以说此战是胜得酣畅淋漓!
此一战,缴获军器辎重极多,俘获降兵万余人。徐州城之中,不时有武将归寨,报上功绩,斩获多少首级,俘虏多少降军等等……得此大胜,众将或多或少都能分到一点功劳,彼此相视大笑,开怀畅饮,气氛热闹已极!
不一时,田豫面无表情的回到帐中,众将举杯向他敬酒他无动于衷,问他此战所获他也不理,待知道他没俘获一个降兵,没献上一颗首级,不禁觉得惊异。 ..
不过还没等文远询问原因,田豫已经找到了自己,文远温言安抚道:“呵呵,国让,你根本无需介意,没碰上刘备败军也是很正常的?”
“主公,末将有罪,把刘备放走了!请主公治罪!”谁料田豫重重的往地上一跪请罪道。
“呃?你……把刘备放走了?”文远一愣,本能的复述了田豫的话!
“是,末将有罪……”田豫重重点头,将事情的经过跟文远汇报了一遍,然后默默等待着文远的责罚。
文远面sè严峻的听着,众将也是表情凝肃,私纵敌将,还是主将刘备,这通敌的大罪就算田豫有十个八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即便是几个和田豫相交甚厚的,也不敢出言求情。这种事,谁又愿意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呢?通敌这种事,如果求情很可能引火上身,而如果依法处置,又会显得没有道义,毕竟田丰顾念故主情分,这份气度着实令人钦佩。
文远眯眼扫视众人,凌厉的目光令所有人不敢正视,这种结果让文远颇有些为难,如何处置田豫最终看来还是要靠自己!
沉吟片刻,文远终于做出了决定,上前将田豫扶起,夸赞道:“国让重大义而轻身,此等义举我嘉奖尚且不及,有什么可治罪的?”
此言一出,众将沉凝如冰的表情顿时融解,望向文远的表情一个个充满钦佩和感慨!什么叫大气?这就叫大气!田豫犯下如此大错文远都能赦免,不由人不佩服文远的胸襟!
“主公,我……”田豫感激涕零的道,他已经准备好了一死谢罪,却想不到等到的是这样一种结局!
文远温言笑道:“没什么可是的,你已经还了旧主人情,下次若是遇上,再不可手下留情便是了……”刘备走脱,文远心中其实又如何不惋惜?不过木已成舟,刘备逃走已成定局,再去怪罪田豫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索xìng不如大方一点,而田豫的心思文远是知道的,绝非是心向刘备。自己今rì不治田豫的罪,定能让田豫从此忠心不渝!
果然田豫重重叩头三拜,慨然道:“主公放心,我已经还了刘备昔rì主从之情,下次遇上,我定然取下他的首级!”
这一节揭过,拿下了郯城,众人开始商议如何攻打刘备手上最后一座屯有重兵的城池小沛。
因为此前徐州遭受张辽和孙策南北两面的威胁,而刘备和曹cāo又结有联盟,加之小沛位于后方靠近豫兖二州曹cāo的地盘,方便曹cāo及时出兵救应,因此刘备把家眷都安置在此处,并令二弟关羽领兵驻守!
徐州刺史陈登献言道:“刘备徐州惨败,小沛纵有万余兵马也是孤城难守,某有一计,只需如此这般,可助主公破城!”
文远闻言大喜道:“好计,就依元龙之谋!”
…………
小沛城中,关羽听说兄长战败徐州失守的消息,不禁大惊,尤其是大哥三弟皆失陷在军中,生死未卜,更令关羽忧愁。
关羽派出多队哨骑出城打探兄长三弟下落,可是一连数rì,没有半点消息,倒是每rì有不少徐州败兵逃到小沛,几天下来,倒也收拢了数千败兵,这令忧心河北军势大的关羽心中稍定。
不过没过几天,河北军也浩荡杀至,这次除了两万jīng骑以外,还有原驻扎青徐的数万步卒,五六万兵马,乌云盖顶一般压向沛城!
“云长兄,好久不见!可还认得故人否?”沛城下,文远挺戟跃马冲城上喝道,纵横睥睨、好不威风!身后数万兵马,杀气腾腾!
关羽站在城关之上,看着浩大的河北军势,面sè沉凝答道:“原来是大将军,许久未曾见面,大将军风采更胜往昔呢!”
文远扬声道:“故人相见,云长何不出城答话呢?”
关羽不卑不亢道:“两军阵前,本不是叙私话的地方!大将军若要交战,尽管放马来攻,我接着就是!若是叙旧,大将军何不单骑入城,我定然好生款待,与大将军痛饮方休!”
文远不禁失笑,看来关羽也知道野战不是自己对手,打定了主意死守,还真不容易诱他出城。
一计不成,文远一计又生,长笑道:“云长,上次退兵,我就说过我会回来的,如何?徐州如今已经落入我手!刘备也死于乱军之中,还有张飞……”
关羽脱口惊呼道:“什么,你说我兄长他……”
“正是……当rì刘备引兵劫我营寨,被我看破,早设下十面埋伏,刘备刚入我营寨,伏兵四面奔出,刘备就……我敬他也是当时豪杰,特命人将之成殓入棺,带来交予云长兄!”文远煞有介事的点头道,还命人抬出一副棺木放于阵前。
文远还道:“云长,我知你义薄云天,不过如今刘备已死,你一身本事,何不为朝廷效命……”
不过关羽已经听不进后面的话了,见文远说的真切,顿时如五雷轰顶,半晌才反应过来,跌足痛哭!沛城军士听闻主公噩耗,顿时也是一阵sāo动,一股yīn霾笼罩在城头。
016 轻取小沛
好容易关羽才收住悲声,手指张辽悲叫道:“张辽!你杀我兄长,今rì我必要取你首级为我兄长报仇!”说罢就要下城找文远拼命。
众将苦劝道:“二将军不可鲁莽啊!张辽赚你出城,只恐其中有诈啊……”
关羽执拗道:“我与兄长誓同生死,如今兄长尸身就在城下,身为兄弟,我如何能坐视不顾?”
此时文远又在城下叫道:“上次一战若非小人突施冷箭暗算,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今rì正好和云长分个胜负!”..
关羽听说文远要和自己对阵,这样的机会如何按捺的住?再不顾众人劝阻,当即点起jīng兵三千,开关出城!
一出关门,关羽就二话不说拍马直取文远,只见他满脸悲壮,眼中杀意冷冽纵横!令人不敢轻撄其锋!
众将皆知关羽之勇,主公到底是一军主帅,这种状况之下,这种时候便是文远有心上去,众将也不敢答应,还不等文远发令,早有两员大将迎上前去,文远视之,正是太史慈、管亥!
二将截住关羽厮杀,本来以二人的武艺,合力对付关羽即便不能稳胜,至少也不会输,不过关羽因丧兄之痛,出招狠辣无俦,刀刀夺人xìng命,相较之下,二人气势上就输了关羽一筹,交手二十余合,二人竟然不敌败走!..
“红脸匹夫,在我面前,岂有你猖狂的份?”见关羽冲破二人阻截杀来,河北军阵中又有一人一骑奔出,手绰方天画戟,头戴紫金冠,身披兽面吞头连环甲,正是马中赤兔,人中吕布!
不过吕布这时候出场却让文远眉头一皱,吕布出场的时机,正是赶在关羽先天刀气消耗一空的时候,这个吕布,人品还就是……想到这,文远不禁摇了摇头……
果然,关羽对上吕布之后,没了先天刀气的威力加成,顿时再没有了之前的威风,只因为两人虽然都是超一流顶尖的武将,但是相比之下,关羽是靠着窥探到一些先天境界的门径才有如此成就,而吕布则是力量与技巧的完美结合,使得他的武艺达到整个汉末三国时代所有武将所不能达到的巅峰!
武艺达到易筋巅峰的超一流境界之后,身体上的潜能已经很难挖掘,想要再往上提升,就只有跨入先天之境!可是先天之境哪里是那么好跨越的?王越天生练剑的奇才,二十多岁就达到易筋巅峰,并且初窥先天门径,可惜此后二十年,一直在这道门槛前徘徊难入,即便是到了最近,先天之气的修炼也进步缓慢,据说当今天下也只有枪神童渊才算是真正的先天高手!
先天难入,再想有所进步就只能通过后天的技巧提升,每个超一流武将都有自己的特xìng,吕布高人一等的先天条件,关羽的先天刀气纵横,这些都是超一流武将的特点,事实上文远自己也在寻找着适合自己的路。
如果按照前世玩游戏时的属xìng体系计算,文远估计自己此时的武力应该在97左右,文远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条件显然比不上吕布,有恶来之称的典韦,甚至是力能伏牛的许褚……论技巧,自己和赵云、马超这些人相比也有不如……此外他也没有关羽开场那霸道的刀气,达到现在这样一个程度,文远已经再难寸进了,除非能跨入先天境界,或者寻找到自己的路!
而观看吕布和关羽两个顶尖一流武将的决斗,让文远获益颇丰。
转眼之间,吕布和关羽已经交手二十余合,吕布已经渐渐将关羽逼落下风,而此时,文远看到关羽带来的三千兵马已经全部出城,嘴角顿时闪过一抹笑容!左手一举,高高的指向天空!
只听河北军阵中一声炮响!一时之间战鼓齐鸣,河北军如同出闸的洪水一般冲向沛城,这种排山倒海的气势,顿时令城外的三千徐州兵面露惊惧表情!
关羽见状虚晃一刀,逼开吕布,拨马奔回本阵yù领兵入城,刚到吊桥边上,谁料城内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只见一队兵马迎面冲杀而出,堵住城门,为首一将大笑道:“关羽你来的迟了!小沛早已被郝昭夺了!”
再看城头上徐州兵也自相厮杀,整个小沛乱成了一锅粥!关羽大惊,引兵绕城而走,背后几员战将要抓关羽献功,在后死死追赶不送,徐州兵见势不妙,大半伏地而降,关羽只领着百多亲骑死战得脱。
文远领兵入城,出榜安民,派人护卫刘备家眷,严令不许任何人惊扰。等忙完一切,已经是月上枝头,获此大胜,河北军上下自然免不了摆宴庆祝,而文远则似心有顾虑,喝了几杯酒之后,就信步走上沛县街头。
此次出兵徐州可算是顺风顺水,短短一月之内,河北军就两败刘备,攻克徐州两座重兵屯守的坚城,如今刘备在徐州已经不成气候,后面只需要派出小股部队,就能很快荡平徐州。刘备这个祸患,暂时是构不成什么威胁了,接下来就是回兵对付曹cāo!争取一举成为中原霸主!
本来如此顺利的拿下徐州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但是眼下却有一件小事,却让文远的心情yīn晴不定。徐州这两战,刘关张三兄弟放走了两个,自己放走了张飞,田豫放走了刘备,只有这关羽,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文远清楚关羽的秉xìng。此次丢失城池,又陷落了刘备的眷属,再加上听说了刘备身死的假消息,这个义薄云天的汉子虽然白天逃过一劫,不过经受这么多沉重的打击之后,说不定这会想不开已经自刎尽节了!难道关二哥就这样自刎而死了吗?后世受万人尊奉的武圣关公就这样结束了他的一生?想到这,文远心中不禁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文远毕竟是前世穿越过来的人,虽然看不惯刘备的虚伪,对关羽、张飞却一直怀着一份崇敬,连张飞他都不愿意杀,更何况是忠义盖世的关公?还有关羽要是死了,这刘备的家眷该要如何安置呢?还有谁护送他们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呢?
017 阳谋
也许是心中揣着这件事情,文远不知不觉间竟走到刘备家眷所住的府邸前。
府外,有高顺的中垒武卒把守,除了文远,任何人不准擅入,而文远站在府外,也犹豫着该不该进入。
“主公!”正心不在焉的思考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文远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开口,文远回头看去,竟是郭嘉跟在自己身后。
文远疑惑道:“奉孝?你此时不在府衙喝酒庆功,怎么到这里来了?”..
郭嘉笑道:“我看主公似有心事,便追出来看看,想不倒主公……嘿嘿……”说到这里,郭嘉顿了一顿,脸上露出只要男人都能一眼看懂的猥琐笑容。
“主公寂寞啊!”郭嘉眼泪哗哗的,咂巴咂巴嘴又道:“啧啧……听说刘备可是享得好艳福呢,正妻甘氏的皮肤,据说比白玉还要晶莹剔透。小妾糜氏,也是徐州有名的美人坯子,当年未嫁之时,不知徐州世家子弟踢烂了多少糜家的门槛呢!只是听说这糜氏xìng格贞烈,也不知道主公能不能降服……”
文远没好气的笑骂道:“去去去,就这些小道消息打听的最轻,你好呆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这么没个正经?”玩人妻吗?自己可没有东面鸟国人的那种特殊嗜好,更何况自己现在什么美女没见过,貂蝉、甄宓、樊氏都被收入房中。再说以自己如今大将军的尊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自己又不是种马,霸占刘备的妻妾,倒无端坏了自己的名声!..
郭嘉这下纳闷了,问道:“那主公是因为何事心事重重?”
“奉孝,是这样的……”文远看着郭嘉,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文远脾xìng与郭嘉最是相投,随着身份权势的步步攀升,身边无论是从开始一路走过来的兄弟,还是半路加入的臣属,看向文远时眼中多是带着敬畏之sè,这让文远在享受厌烦了之后,心灵不觉之间感到一丝孤独。这世上也唯有郭嘉,因其放荡不羁的个xìng还能和文远没有禁忌的沟通。
所以这一次,文远没有多想就把自己的心事告诉郭嘉,当然文远并没有说关羽乃是后世尊奉的武圣,只说自己佩服关羽的忠义,不想要了他的xìng命。如果关羽活着,文远索xìng就放过刘备家眷,也算还关羽一个人情,毕竟当初自己被冷箭shè中,关羽没有趁人之危,对自己好歹也算有活命之恩,若不能报,难免文远rì后愧疚!
郭嘉闻言轻佻之sè立敛,正sè躬身一礼道:“主公如此重义,实在让郭嘉佩服!其实听主公对关羽xìng情的分析,我敢推断,关羽此时绝没有走到自尽那一步,对他来说刘备张飞生死未知,刘备的家眷又陷在咱们手中,如果这个时候关羽自尽,只能说他是一个逃避责任的懦夫!而非英雄!”
听了郭嘉的推断,文远心中忧虑稍解,道:“关羽绝非懦夫,这一点我倒是能肯定!”
郭嘉道:“所以以我推断,此时的关羽定是在沛城之外不远,主公只需如此这般……他必然会出现!”
文远闻言点了点头,立即令人着手安排,郭嘉设计的这条计划很简单,虽然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陷阱,可却恰好正中关羽的弱点!依关羽的xìng格,必然会前来!
…………
沛城外的一处破落村子里,关羽一天一夜的没有阖眼,坐在火堆边看着跳动的火苗发愣。
青龙刀,此时就静静的躺在关羽身边,这一天一夜下来,关羽好几次像拿起它了断一生,可是想到自己身负的重担,每一次关羽都按下了轻生的举动。
大哥生死不知,两位嫂嫂还在小沛城中,自己若是就这样死了,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将家眷托付给自己的大哥?
可是眼下凭自己一人之力,能从万军之中将两位嫂嫂救出来吗?既然不能,战死或许是自己唯一的归宿……
“噔噔噔……”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将关羽从沉思中惊醒,一个身穿百姓装束的军士走入破屋中。关羽忙抢先问道:“快说,可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
那军士不敢怠慢,忙将自己所探听到的和盘托出……
“什么,你说明rì张辽要送我大哥的棺樽还有家眷到邺都?你可打探真切了。”满血丝的听到亲兵带来的消息,黯然的眼神中终于闪过一丝光亮,一下站了起来。
那亲兵一边脱掉身上百姓的衣服,一边点头道:“正是,小的入城打探,城里人都传开了……”
关羽闻言几乎想都没想,脱口道:“我这就派人去救!”
部将糜芳劝道:“二将军切勿中计啊!这定是张辽设下诱将军出去的陷阱!”
关羽慨然捻须道:“张辽的打算我岂会不知?不过在此空坐也于事无补!我意已决,此行纵是龙潭虎穴,关某说不得也要闯上一闯了!”也不顾众人苦劝,将部曲交予糜芳统领,只从中点选敢死之士二十余人,这些军士平rì受关羽厚恩,虽明知此去必死仍争相追随!
关羽当即往小沛城北二十里外往河北去的必经之地山嘴子,在那里守候一夜,终于在第二rì上午时分等来了押送刘备家眷的一行人!
远远的,关羽就看见一队车驾缓缓向这边行来,看押送的队伍人数还不少,少说也有五百人!这让关羽不禁有些皱眉,五百军,想要夺回家眷可不容易啊!
关羽对身边二十几个亲卫道:“兄弟们,待会咱们很有可能没命回去,你们要是有反悔的,现在还来得及,没必要随我送死……”
“誓死追随将军!”众亲兵慨然应道,没有一人后退!
车队渐渐靠近,突然情况有些不对,只听一个眼尖的亲兵道:“将军,你看那骑红马的是不是张辽?”
关羽一愣,运足目力顺着亲兵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关羽看到了那车队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子一紧!而且他此时才发现,护送车驾的根本不是一般军士,看装束应该是张辽的玄缨卫!
018 有什么用?
“阳谋啊!”关羽惨然一笑,这分明就是张辽看准了自己的内心所设下的阳谋!而自己就算明知有诈也不能不去!张辽,果然厉害呢!
身边亲兵劝道:“小的绝不是怕死,可是将军,这分明是张辽诱你出现的陷阱!咱们不如……”
关羽眼中闪过一抹赴死的决然,摆手道:“不能不去啊……错过了这次,以后还会有机会吗?现在下去,倒正好可做一番了断呢!”说罢,打马下坡向车队迎去,一众亲兵相视一眼,皆慨然追随。 . .
果然,文远见到一赤面长髯大汉迎面而来,脸上没有献出一点惊讶,眯眼一笑道:“云长,我已等你出现多时了!”
关羽眼神坚毅,木然道:“张辽你诡计多端,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一点关某自认拍马难及!不过想要让我为你效力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关某今rì为兄长死节,也算尽了忠义!张辽,看刀!”说罢,关羽大吼一声拍马向文远扑去!
“叔叔且慢动手!”车驾上,突然奔下一俏丽妇人,跌跌撞撞来到关羽面前,正是刘备的正室甘夫人,生的果然如传言一般,肌肤晶莹宛若羊脂白玉。
“嫂嫂!”关羽见是甘氏,忙滚鞍下马行礼。
甘氏道:“叔叔切莫冲动,先听我一言,大将军并未加害主公,只是当初为了赚你出城而用的权宜之计罢了!” . .
“兄长没死?嫂嫂此言当真!”关羽惊喜失声道。
“当真……”甘氏也满脸喜意,将自己所知道的跟关羽说了一遍,前rì文远和郭嘉定下计策之后,就进府将实情告诉甘、糜两位夫人,两女听说刘备未死,禁不住喜极而泣,又听张辽说yù送二女去寻刘备,二女几乎惊喜的不敢相信,不过乱世人命如草芥,二女身陷囹圄,只要张辽不是对自己又非分之念,二女也只有任他摆布了。
“大将军愿放我护送嫂嫂,寻兄长去?”听了甘氏的话,关羽几乎不敢相信,瞠目结舌的向文远问道。
“强扭的瓜不甜,我纵是能擒下你,也得不到你的忠心,留你何益?”文远心中黯然,摆了摆手苦涩道。
“当啷!”青龙刀脱手掉在地上,关羽膝行至文远马前,恭恭敬敬的三拜行礼!
“大将军的恩德,关某此生只怕万死也不足以报答!请受关某一礼!”
文远慌忙下马将关羽扶起,叹息道:“云长何以行此大礼?我敬你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谢你当年不杀之恩!只恨我福薄,未曾早些与云长见面,否则我定要与云长结为兄弟!”
关羽同样心中感叹,不过事关敌我,这个话头就不是他敢随便接下来的了。
话说到此处,两人顿时尴尬沉默了,虽然彼此敬重,毕竟两人还是保持着敌对的关系,有些界限还是必须要划分清楚的。
幸好郭嘉咳嗽一声打破寂寞,文远醒过神来,结果随从递来的一盘马蹄金,还有新衣一领,双手交到关羽手中,道:“云长此去寻兄,路途漫漫艰险,特备薄仪相赠以作盘资。”
关羽本yù推拒,可是看到文远坚毅的眼神,心中一软接下交给身后士卒。
文远又取锦袍交到关羽手中,关羽还要交给身后士卒,文远喟然叹息道:“我赠云长锦袍,乃是为了留下一个念想,望云长能常穿于身,rì后看到这锦袍时,还记得河北有我这个朋友!”
关羽惭愧的满脸通红,二话不说将锦袍穿在身上,拱手一礼yù告辞离去,文远看着不禁心中一叹,心忖关羽果然还是不愿投靠自己!虽然惋惜,不过关羽的忠义让文远更加敬重!而且还有一点令文远稍感欣慰,自己今rì给关羽留下的印象,显然要比历史上的曹cāo,更让关羽铭记心头!
又交代几句,文远见关羽去意甚坚,实在不能留住,叹息一声道:“云长兄,你记着,如果有一**走投无路的时候,我河北军帐下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多谢大将军厚爱,今rì之恩,关某永世铭记!但我只希望永远不会有大将军所说的这么一天,大将军明白的……”关羽甩掉愁绪,jīng神一振道:“好了!大将军保重!关某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
“珍重!云长兄!”文远长揖一礼道,这一礼无关礼制,而是文远对关羽发自内心的敬佩!
如此动作又是令关羽虎躯一震,他忙别过头去,强忍住眼角泛起的酸涩,狼狈拱了拱手,翻身上马护着车驾匆匆向东而去,因为关羽生怕自己一个心软,就答应留下来替大将军效力!
望着关羽远去的背影,张辽神情惋惜凝重,叹道::“只可惜,我无论怎样,他都注定不能为我所用呢……”
郭嘉也是点头一叹道:“生死不能变其sè,利禄不能动其心,关羽真义士也!只可惜除非刘备背誓忘义,否则想让他转投主公,难比登天呢!不过今rì主公对他的大恩,想来关羽此生都不会忘却的!”
“只是恩义……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文远沮丧的摇了摇头,转身拨马而走……
…………
按下关羽往官渡寻兄不提,文远心情沮丧,三rì不曾理会政务,只是在屋里谁也不肯见,连饭食都是每rì送入房中。
好在外事有一干文臣武将支撑,占领小沛之后的各项繁琐事务都能有条不紊的进行。
不过有些事情仍必须是文远需要拿主意的。如今刘备败逃,徐州大片土地城池已经群龙无首,派谁去平定这些还隶属刘备治下的城池,最终留谁镇守徐州等等,这些都不是臣下所能做主的。
所以在拖延了三天之后,众文武终于忍不住齐聚于文远居处,请他视事。
“这几rì各位辛苦了……”三天没有出屋,文远眼中布满了血丝,轮廓也明显消瘦。他沙哑着嗓子道,几乎不相信这声音是从自己口中发出。
019 想堵漏?没那么容易
“还望主公保重身体,以天下大事为重!”众文武动容拜道。如今的文远已经是这些人毕生理想之所聚,万一文远有个什么闪失,这些人估计比死了爹娘还难受。
文远苦笑着抬手示意:“各位快快请起吧……放心,我没什么了,只是这几rì一直思索一些事情。”这几天,文远一直矛盾的思考着一件事情。
刘备、关羽、张飞、这些人虽然是自己的敌人,可是他们的胸襟气度无不让自己心生崇敬,动手杀了他们吗?文远自知下不去手,这一次刘关张三人就先后被自己和田豫放走,那下一次呢,下一次如果再有机会,还会不会现在这样呢?刘备的野心,关张二人的死忠,即便是放他们几次,他们只怕也不会臣服! ..
可是下次自己就能硬起心肠杀了他们吗?这些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英雄曾经是文远前世的偶像,文远本能的不想对这些人下杀手!
还有曹cāo,还有许许多多曾经让文远敬佩万分的英雄……
纠结啊!如果这只是一场游戏而不是现实该多好,那样这些人最终都不免要向自己臣服……
可惜啊,这样毫无意义的想法有什么有……有什么用?
…………
有文远做主,徐州的人事架构很快定下来了,陈登理所应当的做了徐州刺史,兼领东海,韩琼、张南、焦触分任琅琊、广陵、彭城三郡太守。 ..
徐州初平,当然要以治下稳定为要务,所以文远选任的这些人中多以武将为主。
陈登自不必说,他本就是徐州望族出身,由他治理徐州,比派个外人来少去许多掣肘。而韩琼、张南、焦触都是文远麾下的老班底,调此二人为太守,文远便也无需担心二郡反叛之忧。
此外留武将驻守徐州,文远另一个想法还是在此地建立徐州军团,初步计划在徐州保持两万战兵,三万辅兵的规模,而臧霸就是文远心目中最理想的徐州都督!
虽然在演义中臧霸的戏份不多,不过这并不能抹杀臧霸的指挥才能,历史上官渡之战中,臧霸仅以少量兵马在青徐一带牵制住青州袁谭数万大军来攻,使曹cāo可以无需分心右翼战场,专心的与河北霸主袁绍在官渡抗衡。可以说臧霸一个人的出sè表现,决定了中原霸主的最终归属,他的统兵能力,放在当今天下也绝对是一流!
所以文远早就有意确立臧霸为都督,张南、焦触就作为他的左右副手,徐州面海,这两个人渔家出身,没事还能练习练习水战的本领……
分拨已定,韩琼、张南、焦触三人各自引兵去平定各郡,文远也开始筹划下一步行动。就在此时突然探马来报,夏侯渊领兵两万据住萧关,威胁徐州!
文远闻言哂笑道:“曹cāo的反应,倒是蛮快的嘛……”
萧关在小沛的南面,是徐州的西大门,是徐州向西进入兖州的毕竟之路,此处城关高峻、易守难攻,此前曹cāo一直在此地驻有三千jīng兵,如今加上夏侯渊两万兵马,重兵据守之下,等于扼住了徐州的咽喉!
想进入兖州,除了萧关这条路外,还有便是从泰山郡进入,不过那条路上有亢夫险道,相信曹cāo也绝不会在那里有所疏漏……
在攻下徐州之后,文远也确实想过从青徐二州大举入侵豫兖二州,争取多点开花,让曹cāo顾前不顾后,不过曹cāo的反应也确实够迅速的,他定然是得知了自己的行踪之后,果断增兵萧关扼守。
这样一来,除非自己选择强攻下萧关,或者冒险领青徐之众走亢夫险路,否则大战的焦点必然还是会在官渡……只是那里是曹cāo预设好的战场,相信曹cāo在那里定然已经准备充分了!
见文远沉吟,郭嘉笑道:“主公,如今我河北军对曹cāo已经从冀州、司隶、青徐三面呈现合围的态势,即便他分兵堵住东线的口子,我军从西、北两面夹击,官渡的局势仍对曹cāo不利!”
确实,虽然事关中原霸主地位的一战还会发生在官渡,不过其他的已经完全改变了!眼下的情势,令文远有足够自己骄傲的资本!
首先文远自信自己绝不是那个志大才疏的袁本初,其次河北军的强盛,文远麾下文武阵容的强大都远非袁绍可比!
在内,文远麾下并没有只顾着内斗争权夺利的谋士派系!在外,文远如今稳住了西凉,荡平了徐州,幽并两州也暂无后顾之忧,比起曹cāo,对比曹cāo,自己可谓是方方面面都占据压倒xìng的优势!曹cāo分兵修补东面战线,在文远看来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无奈之举。
现在的文远有足够的自信,在官渡一战中一举将曹cāo击败,由此奠定自己中原霸主的地位!
郭嘉又献计道:“主公,曹cāo虽说堵住了东大门,不过也并非没有疏漏可循,如今曹军主力尽集于官渡、许昌空虚,主公可遣一舌辩之人前往江东,许孙策以厚利,令其挥兵径袭许昌,则曹cāo必首尾不能相顾矣!”
文远闻言大喜,对众谋士道:“谁肯出使江东,担此重任?”
话音未落,一年轻文士出班道:“不才步骘,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孙策引兵攻许!”
文远大喜,当即做手书一封,命步骘为使,携重礼前往江东,许以事成之后分与豫州、淮泗之地。步骘领命拜辞,欣然而去。
安排好这件事,文远这才放心班师回河北去,临行之时,文远留青州三万兵马屯于郯城、小沛,又令张南、焦触加紧训练两万降兵,征募新军,加强徐州防卫。虽然文远并没有打算将东线作为主攻方向,不过适当的军事行动还是有必要的……
三月,在仅仅历时两月就闪电般轻取徐州之后,文远领jīng骑火速奔回邺都。稍加修整,便要南下官渡准备新一轮的攻击!
而在此时,步骘也轻舟一叶,渡江来到江东之地……
020 吴侯孙策
江东。吴郡。
铜镜前,一男子正对镜自照,时不时的轻抚鬓间的发丝,整理修剪整齐的三寸短须。
这男子生的当真是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剑眉入鬓,目若朗星,果真是英俊潇洒,器宇轩昂,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此后省略n字)……
在这英俊男子身后看,一双玉手搭在男子的肩际,竟还有一位风华绝代、天姿国sè的美人正在手握玉梳为其细细梳理。 . .
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幸福的笑意。面庞清丽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就那样倚在孙策身后,端庄高贵,文静优雅。就像一朵南国生长的芙蓉花,水嫩嫩的。
男的玉树临风、女的天姿国sè,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玉人!
女人为男儿梳头,如果换成别人总会觉着格格不入,但是如果你猜到眼前这个英俊男子是当今的破虏将军、吴侯孙策!就不会觉得那么意外了!
不得不说,孙策的长相如果放在后世来看绝对是偶像派的,此时的他,据说已经是江东广大少女的梦中情人、心中偶像,老百姓私底下都亲近的叫他“孙郎”。依照江东一带的风俗,能被称为“郎”的一般都是长相帅气的小伙。而且孙策确实比较重视自己的形象,以前没成家时,经常自己对镜自照,整理仪容,如今成了家之后,便开始由夫**乔替他打理。 . .
而此时孙策身后一副江南美人气质的绝sè女子,正是他的夫人,三国时代有名的美女姐妹花之一大乔!
大乔小乔是孙策去年攻打皖城时偶然间遇见的,一见之下惊为天人,立即派人去强向乔国老求亲,而且孙策这方面还是挺够义气的,美sè在前,并没有忘了自己的发小周瑜,乔国老迫于孙策的强势,只得答应将二女嫁出去。
好在孙策、周瑜都是懂得怜香惜玉之人,成婚之后,小rì子过得还算甜蜜。
夫妻二人正叙着私话的时候,突然门外一侍者走入,道:“主公,张昭、周瑜二位大人在外面求见。”
孙策一笑道:“这个公瑾,成了亲之后倒知道见外了,好,我这就过去……”说罢拍了拍大乔的香肩,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满意之后才大步流星的走出内堂。
“子布、公瑾!二位联袂前来,定是有什么大事吧,说来听听!”一入外堂,孙策就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道。他虽有重视自己容貌的癖好,但是在处理大事的时候,却胸襟广阔、气度雄浑,作战时更是勇烈如虎,身先士卒。很难想象一个人的xìng格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迥然不同的方面。
周瑜道:“主公,张辽遣步骘为使来见主公,人已过了江东,估计明rì就要赶到吴郡,我命人在后面引着,先一步来吴郡报信。”
“步骘是谁?”孙策愣了一下道,不过他相比这个,他更关心步骘的来意!“可曾探听到张辽派步骘前来的目的?”
张昭道:“步骘是徐州淮yīn人,没什么名气,不过据说十六七岁就被张辽征辟为从事,张辽能派他来,应该还是有些才学的……”
张昭也是徐州人,而且身为孙策麾下文官之后,他显然对天下文人更熟悉。
周瑜则是接过孙策话头道:“不大清楚,此人年纪虽轻,口风却把的很紧!不过细作前rì刚刚来报,张辽前rì轻骑奔袭徐州,河北军一月内两败刘备,如今已据有徐州之地!刘备败亡之速,委实令人心悸!步骘此来莫非是来向主公示威的?”
孙策摇头道:“只怕不会只是那么简单吧,我有一种预感,应该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三人闷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孙策面sè道:“瞎猜无益,还是先看看步骘来了怎么说再做定论吧,无论如何,绝不可让张辽小觑了我江东的实力……”
…………
翌rì,步骘来到吴郡,孙策命张昭引江东文官出城十里迎接,沿途命程普、黄盖、韩当、凌cāo等各领jīng锐兵卒沿途护送。
一路上,步骘见江东人马旗帜鲜明,阵列整齐,军士兵甲jīng良,武器锋利……已猜出孙策有立威之意,只是故作不知,一副泰然自若神sè,令引他前来的张昭暗暗称奇。
张昭笑问道:“子山贤弟,你看我江东健儿之雄壮,可否媲美河北军?”
步骘年少,张昭足足大了他快二十岁,而且是江东文臣之首,虽然步骘是代表大将军的使臣,不过张昭叫他一声老弟也算客气了。
步骘不卑不亢道:“吴侯治军严明,有祖上之风,着实令在下钦佩!有此等虎狼之师,也难怪吴侯能扫荡江东,虎吞六郡!只是大将军曾有言,善于用兵者,能百战而不殆,首在军纪,次在军心,若将士闻战而喜,上阵奋勇杀敌,勇于前而耻于后,此等军队方能为无敌之师也!”
步骘在文远麾下已经有些年头,深知河北军最不同于天下诸侯麾下军队的便是军心,在各种因素的作用下,河北军拥有强大的战斗意志和凝聚力,此前河北军对外征战,虽也常有败绩,却很少有士卒投降,这是步骘在别的军队中很少看到的。
至于军纪军令、装备待遇,这些都是一支军队最基本的东西。
他虽明着称赞江东军士,其实心中却是不以为然的,这些临时抽调出来的jīng兵看着雄壮有什么用,又不是拉出来搞仪仗队,士卒个人的战斗力终归是有个极限,真正上了战场,还是要靠悍不畏死的战意!
张昭显然听出了步骘话中的深意,倒也再不敢小觑这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才俊。
说话间,张昭领着步骘已经来到吴郡城下,孙策自领着麾下一干文武大臣出城相迎,当真是文的儒雅,武的雄壮,步骘见孙策短短几年时间就聚拢了这么多人才,也是暗暗留心。看来这孙策,必非久居人下的当时英雄呢!
021 周郎对策
“淮yīn步骘拜见吴侯!”见到孙策,步骘忙迎上前去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子山先生快快免礼!”孙策一夜没有睡好,不过仍显得颇有活力,大笑着大步上前将步骘搀扶起,寒暄问候一阵,又将步骘引荐给江东众文武认识,两家之前其实私下里有种合作的默契,文远挥兵征西的时候,孙策也攻打反张辽联盟的刘表,所以关系上还是比较亲密的。
好一会,步骘才与众江东英杰叙礼毕,这个过程中江东众人一直仔细观察着步骘,发现其虽然年纪轻轻,且身处众多名士勇将之中,表现仍不卑不亢,举止镇定得体,众人皆暗暗赞叹,不敢小觑。 ..
叙礼毕,孙策将步骘请入府衙之中,命人摆开筵席,酒过三巡之后,这才进入正题。
只见步骘取出一封书信道:“吴侯,此乃大将军托送来的亲笔手书,请大将军过目。”
孙策打开一看,面sè微微一变,只见书信上写道:“辽近承帝命,奉词伐罪。旄麾东指,刘备束手;徐州百姓,望风归顺。今统雄兵百万,上将千员,yù与将军会猎于许昌,共伐曹cāo,同分土地,永结盟好。幸勿观望,速赐回音!”
“袭击许昌!?张辽好厉害的算计!”孙策面sè一变暗自心忖,这一招釜底抽薪可是够狠的啊!如今曹cāo兵马尽在官渡,自己若是出兵,与河北军前后夹击,曹cāo首尾不能相顾,必败无疑! ..
只是这封信的内容,也着实……霸道了些吧,孙策看着虽然心底颇有些不服气,却也不敢表现出不满的情绪。
不管怎么说,他张辽是有本钱骄傲的,雄踞六州之地,雄兵百万,上将千员,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些压倒xìng的优势,有哪一样是自己所能比的?饶是孙策胸怀大志,看了张辽如此一封霸气侧漏的书信,也不禁一阵气沮。
“大丈夫当如是!”不过孙策又岂是轻易服输之人?转瞬间就调整好情绪,笑笑问道:“我若发兵攻许昌,不知大将军……”
步骘虽小,却是个玲珑剔透之人,闻言顿知其意,低声道:“大将军许诺,若能击灭曹cāo,事后愿与吴侯平分豫州、淮泗之地……”
“张辽好大的手笔!”孙策心中一跳,并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沉吟。
过了一会,孙策正sè道:“此事关系重大,需容我与帐下文武细作商议。”当下按下书信之事不提,令众文武好生作陪,席散后送步骘入馆驿歇息。然后才召集众文武商议。
孙策扫视众人道:“各位说说看吧,今rì张辽派步骘送来的这封书信,各位以为该如何应对?”经过这些年的征战,孙策麾下除了原本父亲麾下的旧部程普、韩当、黄盖等人,还多了张昭、张纮、周瑜、吕范、虞翻、顾雍等等二十余名大小将吏,手下可谓人才济济。
看着堂上这么多手下,孙策心中的yīn霾才稍稍散去。
酒席之上,孙策一直在纠结着一个问题,发兵,还是不发兵!一直到现在,孙策一直仍拿不定注意。
发兵攻许昌,对本来就处于劣势的曹cāo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曹cāo可以说必败无疑。不过曹cāo战败符合孙策的利益吗?孙策当然想看着中原两大豪强能够长久的对峙下去,最好能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好在江东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这终归只是孙策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想保持中立哪有那么容易?河北军如今已经形成席卷天下之势,不到两个月,就横扫徐州刘备,这件事情即便孙策看得都心悸不已!曹cāo的实力虽然不弱,不过和河北军相比仍有很大的差距,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不遵从张辽的意愿,万一张辽击败了曹cāo之后,转向江东,那自己在江东辛苦打下的基业会不会……
那要是出兵帮助曹cāo呢?孙策和曹cāo又没有什么交情?帮着他能有什么好处?况且当初轰轰烈烈的反张辽联盟几路联军都被张辽个个击破,现在加上江东兵马,又有多大意义?
所以这半天一来,一向果断的孙策也不禁陷入了犹豫当中,他实在不敢随便的做出选择,毕竟,这选择关乎着整个江东的命运!
张昭道:“主公,张辽拥百万之众,借天子之名以征四方,以顺讨逆,天下无人可与之争锋也,为今之计只能虚以为蛇,可顺而不可拒,若能击灭了曹cāo,平分豫州、淮泗之地,我江东实力大涨,rì后或能有与其一战之力!”
众人皆点头赞同此理。
孙策默然无言,待众人散去,独留下周瑜对策。
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名为君臣,实为兄弟,孙策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道:“公瑾也以为应答应张辽共击曹cāo吗?”
周瑜早知孙策心意,虽面有难sè,仍不假思索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一条路暂时保得江东了。”
孙策勃然而起,咆哮道:“暂时?我要暂时的安全有什么用,我要的是江东万世之基!张辽吞并曹cāo之后,难道就能保证不对我江东生出觊觎之心?”他如此作sè,显然是今rì心中承担了太多的压力!
不过这份压力孙策也只能在周瑜面前宣泄,因为只有周瑜,才是他最信任的生死兄弟!
周瑜看着孙策如此暴怒,脸上并没有露出惊异,他很了解孙策,孙策就像一头高傲的猛虎,他拥有称王称霸的雄心,让他承受张辽一而再再而三的征召利用,让他这头江东猛虎低下高傲的头,周瑜很清楚这有多不容易。
但是另一方面,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如果跨不过这道坎去,孙策只怕永远都不会是张辽的对手……
所以周瑜并没有劝,而是静静等待着孙策冷静下去……
终于,在发泄了一会之后,孙策渐渐冷静下来,不过仍面含如冰道:“公瑾以为,官渡一战,谁能取得胜利?”
“张辽。”周瑜的回答很简短,他不需要解释,因为他相信孙策知道原因。
022 曹操的应对
孙策又问道:“若我发兵助曹cāo,可有机会挽回曹cāo败局?”打心眼里,孙策是不希望曹cāo这么快灭亡的,所以他下意识的问出这一句。
周瑜面sè凝重的摇了摇头道:“河北军士骁锐之名天下尽知,自张辽起兵以来,天下无人能当其锋锐!曹cāo兵马虽jīng,遇上河北军也屡屡不敌,而我江东兵马善于水战,水上作战倒也不惧,只是陆上交战却非我长项,即便与曹cāo合力,江东子弟弃舟上岸,只怕多半也非张辽之敌……” ..
顿了一顿,周瑜又道:“所以当下咱们只有答应张辽,抢夺曹cāo的地盘拼力扩充实力以作久计,待rì后中原有变,在起兵北伐,现在与张辽对立,绝非理智之举!”
孙策默然点头,周瑜所言其实早在他意料之内,只不过是他不想轻易接受这么个现实罢了。现在的他既然已经冷静下来,就必须为江东大局考虑。若是自己发兵助曹cāo有望胜利倒也罢了,不过现在是自己出兵也于事无补,那自己没事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招惹张辽这个大敌?理智的选择就是……
孙策喃喃点头道:“我明白了,明rì我便给步骘答复,告诉他我会起兵攻打许昌,还望他不要忘记今rì之约定,分与我豫州、淮泗之地!”
见孙策终于肯低头,周瑜长长的松了口气,又劝道:“其实主公也无需太过急于出兵,张辽虽强,曹cāo也非易于之辈,况且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会最终得到胜利,主公可先答应张辽的要求,佯作准备却按兵不动,一旦情势有变,主公也可从容面对……”听了周瑜如此说,孙策这才彻底放下心头的包袱,下定决心! ..
翌rì,孙策接见步骘,答应起兵袭取许都,不过为了不让曹cāojǐng觉,江东兵马需秘密调动到孙策治下距离许都最近的庐江郡,然后在星夜奔袭。当然如此一来,中间耽搁一些时rì就是在所难免的了。
孙策既然已经答应出兵,步骘当然也不好有什么异议,当即就要回邺都复命去,孙策热情款待步骘数rì,还领他出游狩猎,最后才隆重的礼送回江北。
送走步骘,孙策立即开始着手做攻打许昌的准备。数千条战船在吴郡集中,沿江溯流而上,分批将东吴兵马送入庐江郡。为了筹措这次攻击,孙策足足调动了三万步军,两万水军!这几乎是孙策麾下所能集中的大半兵力!
孙策就是这样,虽然他也会有冲动固执的一面,不过只要跳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就会心无旁骛,再不会有别的问题,孙策勇猛、果断、目光深远,见识卓越,这样一头猛虎如果要是发起威来,足以引起任何对手的jǐng惕!
孙策当然知道周瑜的话不过是为劝解自己找的理由而已,他虽然也相信曹cāo不是没有翻盘击败张辽的概率,但作为一个当世英雄是不能只靠概率来做出判断的,那样与赌徒何益?而依据实力孙策相信,官渡一战多半将是张辽取得最后的胜利!
所以既然答应了张辽,孙策就会做完全的准备,绝不会给张辽留下rì后诟病的口实,虽然只是慢了那么一点点……
只是孙策不知道,这一缓的功夫,却给了曹cāo充足的反应时间!
…………
官渡。
曹cāo正手捧着一封信笺面寒如冰。这是一封江东细作送来的十万火急情报江东孙策,近rì调集水陆兵马前往庐江,意图不明!
自从东线刘备被击破之后,曹cāo当然害怕自己的后院再出什么事情,立即增派细作加强对江东的监控,所以在孙策刚刚开始准备的时候,曹cāo第一时间就得到了细作的报告!
“诸公想想看吧,孙策这个时候调兵庐江?这是要干什么?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刘表、黄祖?”
恰逢荀彧从徐州解送粮草前往官渡,看了情报,也是面sè一阵凝重,思忖一番道:“此多半是张辽釜底抽薪之计,yù以孙策径袭许都……”
曹cāo面sè一变,面带忧sè道:“若真如推断,该当如何应对呢?难道还要……分兵?”
荀攸果断插口道:“不可分兵,分兵则正中了张辽之谋!我军如今在官渡只有十万兵马,如再分兵,必然抵挡不住河北军的强攻!”本来在吞并了淮南袁术、汝南黄巾之后,曹cāo麾下兵马也达到了三十万之众,不过其中有一小半是没什么战力的降兵、屯田兵、辎重兵,真正能战之兵只有二十万左右,就这二十万,结果还被曹cāo分的七零八落,夏侯渊引三万军守萧关、乐进引三万军守亢夫、再去掉各地留下的最基本的守备兵马,随曹cāo驻守官渡的只剩下十万出头!
十万兵马,这已经是很危险的数字了,因为保守估计,能到达官渡战场的河北军至少在二十万上下,对付二十万素以猛将云集,骁勇善战著称的河北军,曹cāo自己都感觉没谱……
所以官渡之兵已经不能再分了!
不能分兵抵挡,只能用谋,曹cāo扫视众人道:“诸公可有良策退江东之兵?”
话音未落,只见左手边客席上一人起身道:“曹公勿忧,我有一策可叫孙策无暇北顾。”
曹cāo视之,眼前一亮道:“玄德有何良策,快快讲来!”
刘备此时刚刚逃到官渡不久,此前他派孙乾向曹cāo求救,还没等曹cāo点起兵马前去,探马就传来刘备兵败,徐州失守的消息。没过多rì,刘备便来到官渡,曹cāo亲自官渡三十里相迎。丢了徐州,曹cāo仍待之甚厚,平rì左手边的首席客座必然是为刘备而留。
而刘备身后,赫然站着关羽、张飞两员大将,此二人自徐州、小沛兵败之后,径自来官渡寻兄,二人倒是一找就找到了刘备,此外刘备帐下、简雍、糜竺、糜芳等人也展现出小强一样顽强的生命力,徐州之战虽然惨败,但刘备麾下文武竟一个没有被河北军抓住,也不禁让兵败之后心情沮丧的刘备重振士气!
023 又见刘备
众人安然无恙,刘备信心大振,尤其是关羽这一块,听说小沛失守家眷陷落在张辽手中的时候,刘备心中揪痛,不想二弟和两位夫人竟然能平安逃出张辽的掌控,更是令刘备心中狂喜。
只听刘备道:“荆州刘景升据荆襄九郡,麾下带甲十万、兵jīng粮足,若能说动他出兵东击孙策,定可令孙策无心他顾!”
刘备话音刚落,荀攸就摇头道:“刘表座谈客耳,素无远图,想让他出兵援救,只怕……”. .
谋士程昱也接口道:“而且前rì黄祖新败于孙策之后,荆州上下闻孙策之名而丧胆,定不会劝刘表出征!”
两个谋士这样一说,曹cāo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刘表什么德xìng他岂会不知?当初还是受了张绣的哄骗,才稀里糊涂的加入了反张辽联盟,如今张辽势大,只怕他已经畏张辽如虎,见曹cāo不采纳自己的建议,刘备急道:“情势已如此紧急,明公怎么还能如此瞻前顾后,现在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刘表与我同为汉室宗亲,论辈分还是我族兄,刘备不才,愿亲往江东,晓以利害,说动他出兵征东!”
曹cāo叫刘备说的恳切,众谋士又没有退敌之策,点头应允道:“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试一试连成功的希望都没有!既然玄德愿去,就立刻下去准备,明rì动身启程前往荆州!”. .
“刘备领命!”刘备慨然行礼,大步而出。身后关羽、张飞紧紧相随。
荀彧看着刘备的身影消失在帐外,道:“主公,刘备此人素有野心,如何如此轻易放他走,他这一去,必不会再回来了!”
“云长真忠义之人啊!”曹cāo一直看着刘备身后的关羽,直到他魁伟的身形消失在帐外才怅然一声叹息,浑然没听见荀彧的话。
或许是关羽生有异象吧,每一次见关羽,曹cāo都按捺不住招揽之心,可惜关羽对他的好意视若无睹,只是一门心思的跟着刘备,而这,更让曹cāo对关羽心存敬佩。
在谋士的提醒下,曹cāo才醒过神来,摇了摇头道:“刘备的心思我如何不知?不过他和我如今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想要风云际会,就必须扳倒张辽这块压在身上的石头,这个道理,我想他应该比谁都懂。”
顿了一顿曹cāo又道:“好了,现在不是咱们自己起内讧的时候,情势危难,咱们还是先想想看怎么样应付过眼前的难关才行?”
满宠犹豫一阵方道:“主公,我倒是有一个计策,前次前往江东,我偶然间结识了几个前吴郡太守许贡的门客,当年许贡因得罪孙策而被绞杀,这几个人一直再寻找机会替主人报仇!我听说孙策好游猎,经常孤身外出,咱们何不利用咱们的眼线,给他们提供机会刺杀孙策!孙策若死,则江东群龙无首,必定退兵!”
之所以满宠犹豫了好半天才提出,实在是这个计策手段有欠光明,而且军国大事,却指望几个刺客,这对在场一帮政客来说实在太儿戏了!
谁料荀彧却出言赞同道:“此法倒是可行!眼下情势危急,也顾不上许多了……”
荀彧都没有反对,众谋士也纷纷表示赞同,曹cāo从善如流,立即吩咐人着手实行这项刺杀行动。不过为防万一,曹cāo还是命大将梁习前往淮泗一带整合当地兵力,加强南线的防守。
而刘备也在第二天一早拜辞曹cāo,领着千余聚拢的败兵前往荆州。
一路上,刘备心情极好,时不时纵马驰骋,张飞不解问关羽道:“二哥,大哥刚遭大败,为何还如此高兴?”
关羽道:“大哥志向高远,又岂会因一场败仗就意志消沉的?况且暂居曹cāo,寄人篱下的rì子有什么值得欢喜之处?”
张飞纳闷道:“那大哥此去荆州,不还是要投靠刘表,寄人篱下吗?”
关羽想了想,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大哥和刘表是亲戚,也可能刘表比曹cāo差得远了,是个草包吧?”这几rì曹cāo刘备听了身后关羽的话,飞扬的神情顿时恢复平rì古波不惊的样子,自己确实高兴的有些失态了,因为从曹cāo身上,刘备本能的感受到和在张辽身边时同样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吞噬进去!让刘备本能的想要远离!
徐州没有了,只有去荆州了,无论如何,我刘备绝不愿意一直寄人篱下的!张辽,除非到我生命的终结,我不相信永远都斗不过你!
…………
庐江郡,舒城。
舒城位于长江北岸,背靠巢湖,地理位置相当重要,从江东逆流而上,可直接到达舒城。孙策从江东出兵后的第一站便选择此处。
四月,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孙策终于将手上的兵马调集到舒城,粮秣辎重也经水路渐渐运抵此处,这里还是孙策治下的领地,但是再往西北方向,就将是曹cāo控制下的豫州汝南地境。再往西北,就是曹cāo势力的政治中心许昌城!
所以到了舒城,孙策就必须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孙策素来有独自一人在野外思考的习惯,每当遇到重要的战事,他就会到人迹罕至的野外,独自思考战略战术,弓箭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打猎也是孙策放松心神不可或缺的娱兴节目。
一大早,孙策就出了西门,径自往巢湖边上奔走,那里水草丰美,以孙策经常打猎所以掌握的丰富经验,在这里一定能够打到好的猎物!
孙策身后,部将程普领着一队军士缓缓跟着,程普曾是孙坚麾下的大将,跟随孙坚多年,可以说程普就是看着孙策长大的,他当然了解孙策的脾气,只是在孙策身后远远的跟着,并不靠近一面打扰孙策思考问题。
孙策骑着战马时而疾奔,时而缓步停下思考问题,不过江东少马,程普带来的一队军士全是步军,渐渐的孙策和程普之间渐渐拉开一段距离……
024 孙策中伏!
孙策便走边思思索着,根据探马的哨探,汝南、淮泗一带根本没有留下多少曹cāo多少驻军,而且多半是刚刚降服的袁术旧部和汝南黄巾,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自己兵锋所向,沿路兵马定然降顺……
眼看着离城越来越远,可沿路不时会遇上从巢湖登岸赶往舒城的江东士兵,孙策皱了皱眉,一扯马头斜刺里钻到一片山岭密林之中,转眼间失去了踪影……
而此时在路边的树丛之中,陡然钻出四个人,其中一个递过几个包袱,交给另外三人道:“刀枪、弓弩、军服都在这里了,这些兵器上,都沾了毒药,只要弄出一点伤口,我保证他必死无救!曹公能帮你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能不能成事,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
那三人相视一眼,当中一个拱手拜道:“曹公相助之恩,我等只有来世再报了!今rì若能为主人报仇,我等虽死无悔!”
那人摆手道:“无须多谢,咱们也是各取所需,我敬重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如果能活着回来,我就带你们到许昌去!好了,不多说废话了,你们快点换好衣服过去,再过一会可就追不上了!”
三人也不客气,当即换上江东军服,挽弓佩剑疾步追了上去……
这边孙策正闷头前行,浑然不知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当头罩下……此时他突听林中一声清脆的鹿鸣,只见一头大鹿立于前方百步处! ..
“呵呵,好大的鹿!今天真好可以好好的打一打牙祭了!”看着这个猎物,孙策嘴角泛起满意的笑容,拈弓搭箭,一步步靠向猎物。
谁料那大鹿颇为机jǐng,听得人声立即惊走,孙策飞马逐之,奔出里许,突见树林之中有三名江东军士持枪带弓而立,孙策勒马问道:“尔等何人?”
三人相视答道:“回将军的话,我等乃是韩当所部军士。在此狩猎shè鹿。”
孙策不虞有诈,问道:“尔等可见方才有一头大鹿从旁经过吗?”
三人齐指向身后道:“往那边去了。”
孙策策马从三人身边走过,突听身边虎吼一声,一人拈枪往孙策左腿便刺!孙策大惊,急取佩剑从马上砍去,谁料剑刃忽坠,只留剑靶在手!哧啦一声在孙策腿上刺出一道血口,紧接着就听一声弓弦响动,早有一箭径直shè来,正中孙策左颊!
孙策忍痛拔出面颊上箭,取弓回shè,那shè箭之人惨叫一声应弦而倒!另外两人见同伴身死,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sè,悍不畏死举枪向孙策身上乱戳,大叫道:“我等是许贡家客,特来为主人报仇!孙策匹夫,今rì必要了你的狗命!”
孙策手上没有兵器,只得以弓格挡,且战且走。二人拼死拼死缠战,孙策一时无法甩脱,转眼间已身背数枪,连战马也带了伤,更重要的是,孙策脸上身上伤口传出阵阵酥麻的感觉,连意识都有些昏昏沉沉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突然程普引几个亲骑赶至,孙策大呼道:“给我杀了这两个刺客!”
程普引众齐上,转眼将两个许贡的家客砍成肉泥!再看孙策时,已经是血流皮面,受伤严重。程普不敢怠慢,以刀割袍裹其伤处,小心抬着救回舒城。
…………
步骘回到小沛时,文远已经带着河北骑军星夜离开,步骘只得快马飞骑追赶大队,骑军跑的太快,步骘一直追了十多天追到冀州境内才赶上文远。
“子山辛苦了,此行收获如何?”听说步骘回来,文远忙命人将步骘叫到身边,并辔而行问道。
“步骘幸不辱命,孙策已经答应出兵了!”步骘恭敬道。
“子山,依你所见,孙策此人如何?”对孙策,文远早就已经很仰慕了,只是因为身份关系,只怕文远这一辈子都未必能有机会与这位横扫江东的小霸王相见了。
“孙策猛锐冠世,英气颇与项籍相似!乃当世之豪杰!不可不谨慎对待!”想起孙策的英姿,步骘赞叹连连。文远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慨叹,能让步骘如此佩服,孙策的个人魅力也确实名不虚传了,只可惜,这样一个人,却因为几个刺客,英年早逝了!
“英年早逝?等等……”一念及此,文远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动!
等等,前世看史料和演义,似乎孙策就是在准备袭取许昌之前突然遭刺客暗袭的!这段时间会不会……
文远当下不敢怠慢道:“子山,你可知道孙策平素可有什么爱好?”
步骘一愣,不知道主公为何和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想了想答道:“孙策平rì很注意形貌仪态,还有……呃,还有就是经常喜欢出游shè猎,听他身边人说,有时即便是在征战之中,孙策都会抽空出来打猎……”
“还真是和史载的一样呢……”文远喃喃自语道,过了步骘的话,文远心中的不安更浓重了!
文远是喜欢三国的,深知老罗同志的演义只有三分可信,甚至即便是正史都未必完全可信,当然文远对三国的理解并不深,仅局限于电视剧、小说、还有游戏。他也不能确定孙策会不会就在这一阶段被刺客所杀?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郭嘉献上的釜底抽薪之计就要化为泡影了……
一旁郭嘉也意识到文远的担心是什么,面sè凝重道:“孙策如此轻而无备,虽提百万之众,也如孤身一人立于险境,如此迟早必死于匹夫之手!主公可速遣人再过江东请孙策jǐng醒!”
文远不敢怠慢点头答应,忙遣步骘星夜再返江东,可怜步骘前后赶了一千几百里路,好容易才刚到冀州,却又要回返江东。不过他深知此事干系重大,根本顾不上身体的疲惫,星夜快马加鞭去了!甚至比回来时赶路赶的更急促!
只用了十rì,步骘就渡河过了江东,可是等他赶到吴郡的时候,却被告知孙策已经前往舒城前线指挥调度,步骘不敢怠慢,又急急火火经秣陵渡江往庐江走,只可惜等他刚到舒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星夜兼程,可终究还是晚来了一步!
025 劳碌命的步骘
当步骘赶到舒城的时候,整个舒城内外几乎乱成了一锅粥,一队队士兵挨家挨户的搜查着可疑人物,大队兵马也络绎不绝的出城搜捕,步骘从弃舟登岸,到赶到舒城,光是一路上遇到的哨卡盘查四五处!若不是有吴郡跟来麾下的官吏一路护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很显然,舒城里出了翻江倒海的大事情!
好容易才在孙策手下的引领下进了舒城,刚到府衙,迎面正见着张昭急急火火的外出。 ..
见到步骘,张昭也不禁一愣,问道:“子山先生,你如何会在此处?”
步骘见张昭脸上尽是惊惶之sè,更确定出了大事情,忙将主公令他再返江东的来意简要说了一遍。
谁料张昭闻言失声惊呼道:“大将军竟有未卜先知之能吗?竟能猜到我家主公受人暗算埋伏?”
步骘也大惊道:“什么,果真有此等事情?”
张昭忙也将孙策遇刺之事说了一遍。
步骘闻言悲叫一声道:“我还是来迟了一步啊!”他倒不是为孙策的生死担忧,而是孙策这一遇刺,攻讨许昌之事多半是要成了泡影,所以步骘忙不迭的问道:“不知吴侯现在伤势如何?可请郎中前来看过?”
张昭道:“我这正要去找!子山贤弟先请在此稍候。”说罢,急急火火就向外冲! ..
不一会功夫,不知就见张昭拽着医匠往里走,步骘也跟随张昭走入,一见到孙策步骘顿时也吓了一跳,只见孙策浑身是血,脸上身上随处可见触目惊心的伤口,尤其是脸上那狰狞外翻的箭伤,将孙策原本俊美的外表彻底毁掉了!
虽然孙策被刺中了许多枪,不过好在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医匠取药敷上以后,血流很快止住。不过看到孙策伤口附近一片青肿之后,医官大惊,跪在地上请求张昭饶命!
身边几员战将之中,韩当的xìng子最爆,见状立马不答应了,拎小鸡似的一把拎起医官道:“怎么回事?快说,快说!”
医官惊慌道:“将军身上所中箭疮、枪疮皆有剧毒,如今毒已入体,小的医道浅薄,无力救治……”
“那要你这医官何用?”韩当一把将医官扔出老远,仍不解气yù以拔剑取其xìng命,众人忙上前拦住。
见众人彷徨无计,张昭不禁急叫道:“如此当如之奈何?”
步骘道:“子布先生,神医华佗医术高明,有回chūn妙手之称,他如今正在我河北开馆授徒,寻得他来,定能救吴侯之命。”
张昭眼中一亮,很快有黯淡下来,叹道:“河北距此地路途何止千里之遥,吴侯如今病重,如何撑的了那么久?”
步骘想了想又道:“前rì我家张颌将军受伤,如今正在徐州养病,治病之人乃是华神医的高徒,我星夜动身前去徐州,如此前后不出十rì,便可将人请至此处!”
张昭大喜道:“如此就有劳子山贤弟了!”
步骘不敢怠慢,立即告辞出城,张昭点三百jīng骑一路护送,步骘星夜到得徐州,请来华佗的徒弟谭旭,只第八天,就风尘仆仆的赶回了舒城。
其徒弟看了孙策疮口,用药敷了伤口,果然伤情很快稳定,东吴众人心中欢喜,纷纷上前拜谢。
其徒弟道:“这创口上有毒,如今毒已入骨,虽有我师父留下来的解毒灵药化解毒xìng,但仍需静养百rì方可痊愈,百rì之内切不可动怒,如若怒气激发疮口迸裂,便是家师亲至也救不回吴侯xìng命!”
众人连连点头答应,又纷纷拜谢步骘仗义相救。看步骘这一个多月马背上奔驰,每rì风餐露宿、几乎瘦成了皮包骨头,众人无不感怀,对步骘既钦且敬。
张昭领着一众文武向步骘一拜道:“我江东文武必永世感念子山先生的恩情!”
步骘虚弱的摇了摇手:“应该的,应该的……要谢就谢大将军吧,若非他担心吴侯有险,也不会派我来此处提醒……我需好好休息一下,还要尽早向主公回去赴命……”
众人连连答应,张昭忙令人给步骘安排酒食住处,在舒城足足大睡了两天,步骘才启程返回河北,算下来,步骘这一个多月来,前后共走了不下五千里路,算成一天至少要跑一百多里路!
可是步骘的劳碌命还没有完,孙策身受重伤,虽侥幸未死,但江东人心惶惶、出兵攻打许昌之事却不可避免的要耽搁了,此事步骘需尽早回去向文远复命……
当然,步骘是带着江东众文武的许诺放心离开的,甚至连病中的孙策都亲口说了,只要等自己的伤势彻底痊愈之后,会立即发兵攻许昌!
可是步骘并没有考虑太多,孙策的病情虽然一时稳定住了,可是他真的能活的长久吗?
…………
邺都。
当步骘赶回邺都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仲夏了,文远正和众谋士商议着进军官渡的事情。
夏rì天气酷热,出征在外白白劳苦士卒,所以文远计划等七月天气稍稍凉快的时候再出兵官渡。
天气是一个原因,另外还考虑有粮食的因素,曹cāo自建安元年一来,一直积极屯田,囤积了不少粮草,这些年南征北讨,已经自给自足。
但是现在据探马来报,因为即将一场大战的缘故,曹cāo的粮食供应又开始紧蹙……
为了迎接官渡之战,曹cāo几乎迁走了半个兖州的人口,这几十万人每天消耗的粮食可以用天文数字来计算,曹cāo将他们南迁至豫州,不给他们一条活路怎么能行?
此外七月正值秋收,河北军大举入境,也可以收割兖州粮食充作军用,如此此消彼长之下,曹cāo手头上粮食短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官渡这一战,文远看得很重,在此之前已经做了长时间的准备,为此动员了除并州、关中以外的四支军团,共十五万战兵!加上各地负责押送粮草军械、协助作战的辅兵,共计二十五万之众!
026 曹操作书
一次动员这么多兵马,文远感慨十足,想想当初在下曲阳时,文远麾下只有可怜的千多战兵,何曾想到十年之后,一次战争出动的兵马就有数十万众!
为了统一指挥,文远特意成立了一个官渡之战前敌统帅部。统帅部成员如下:
统帅:张文远军师:郭嘉、贾诩、陈宫后勤支援指挥:沮授、于禁禁军主将:高顺侍卫骑兵队主将:越兮督军指挥:颜良、吕蒙骁骑营指挥:吕布中路军直属将领:太史慈、郝昭、牵招、裴元绍、魏延、陈武、田豫、阎柔、眭固、吕威璜、魏续、宋宪、侯成等除了中路军以外,文远还划出左右两个dú lì军团。 ..
左路军统帅由张颌担任,率领青州军团出兵青徐,攻打兖州。增加曹cāo兖州东线的压力,配合中路主力进攻。
右路军由赵云担任,率领司隶军区的兵马负责从西线侧翼攻打官渡。
分拨已定,文远派出数路飞使传令各处,约定七月,正式大举向曹cāo境内发起进攻!
“孙策,果然还是被刺了吗?”听了步骘的汇报,文远郁闷的摇了摇头,眼看着前后夹击之势就要形成关键时刻,竟然出了这件事情,这……实在也太巧合了吧?不会是有什么yīn谋?
不过想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经没什么用,孙策遇刺只是侧面战场上的一个小插曲罢了,根本不能左右战争开始的进程,仗该怎么打还得怎么打,两边如今就如同已经红了眼睛的雄鸡,摆开了架势,想收都不能收。 ..
这场战争,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决胜负!
看着又黑又瘦的步骘,文远温言抚慰两句,让他好好回去休养,这一个多月来,步骘来回奔走,还真没少颠簸劳碌。
送走步骘,文远一个人在后花园中散步,他始终不太相信,孙策这个时候遇刺只是一场意外,总觉着其中有什么yīn谋,而听步骘之言,孙策得华佗的徒弟的救治已经没什么大碍,休养百rì即可,可是历史上的孙策就是养病期间气急攻心、箭疮迸裂而死的,这一次孙策能保得住这条命吗?
中间会不会又发生什么变故,让江东小霸王一命呜呼?这样一股不安的感觉,如同一抹yīn霾萦绕在文远心头……
…………
官渡。
曹cāo对战争的筹备也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营垒的修筑,士兵的动员,军械的配给等等,可以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是粮草的供给上需要再想些办法。
不过此时曹cāo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只因为那几个刺杀孙策的许贡家客居然得手了!据探马来报,孙策被刺身负重伤,江东兵马已经尽退回江东去了。
少了孙策对许昌后院的威胁,曹cāo顿觉肩头压力一松,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全神贯注的应对张辽的威胁了。在曹cāo看来,这或许是个好兆头呢!
只可惜这种高兴的rì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派去江东的细作传来的一封书信却让曹cāo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据细作回报,孙策的箭毒居然被张辽派去的人治好了!听说只需静养百rì就能痊愈,有推测称,江东上下感于张辽救命之恩,只等孙策痊愈之后,仍会起兵相助张辽!
一百天,算起来也就是三个多月,自己三个多月能打败张辽吗?这分明是不可能的嘛,能顶住张辽三个月的攻势曹cāo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想到这,曹cāo不禁喟然一叹:“孙策不死,我永无安枕之rì啊!”
谋士荀攸道:“其实主公无须如此忧虑,依我看如今的孙策不足为虑,而且要让孙策死于非命,也并非没有办法……”
曹cāo闻言眼前一亮道:“不知公达有何良策?”
荀攸笑道:“只因孙策xìng急少谋、轻而无备,才会遭此暗算,不过匹夫之勇罢了!如今他身受箭疮,不能动怒,咱们何不从这个方面下手呢?”
“公达的意思是……”听荀攸如此说,曹cāo似乎有些明白了!
见曹cāo有些了然,荀攸道:“孙策徒有匹夫之勇,而且我听说他特别注重个人形象,主公只需作书一封,信中只需如此这般说……如此则孙策便必死无疑了!”
曹cāo闻言茅塞顿开,抚掌大笑道:“好啊!公达之策正合我的心意呢!”
曹cāo当下准备纸笔,他本来就是文采飞扬,才思敏捷之人,写一封言语犀利的书信完全不在话下,只是稍稍思忖一番,一封信就写成了。
曹cāo叫来心腹人授予书信,仔细叮咛一番,那心腹唯唯诺诺,领命拜辞而去了。
…………
江东,吴郡、自从中箭之后,孙策的心情很一直糟糕,躲在吴郡的内府中几乎从未出门。被刺客暗算,而且还是shè中自己的面门,一想到这,孙策就恨不能将许贡的尸体从坟墓里扒出来挫骨扬灰!
孙策是最注重个人形象的,平rì经常对镜自照,而且以前的他也确实有照镜子的资本,此时孙策的将军府邸中,已经找不到一面镜子或者光亮的平面物体。因为现在一看到镜子,孙策就本能的遏制不住心中的怒意!
记得当他第一眼看到自己脸上那块狰狞的疮口的时候,孙策一怒之下处死了负责给他调养的医官,此后每多久还亲手杀了两个私底下议论的婢女,!
因为心情烦躁,孙策的伤势恢复的很缓慢,甚至还经常反复,休养了二十余rì才勉强下得了床可以走动,而且自从看到脸上伤口之后,总觉着府上下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总觉着旁人望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戏谑和鄙夷!
他的神经开始变得极度紧绷,开始变得暴躁易怒,经常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咆哮而起!甚至连母亲吴国太和平rì甚得他欢心的大乔都不能压抑他的怒气!
突然有一rì,府中人称有人送兖州曹cāo亲笔书信至,孙策览信一看,不禁勃然大怒!
027 气杀孙策
只见这信中说道:“兖州牧曹cāo拜于伯符将军麾下,将军幼承父志,少年英雄,明果独断,勇盖天下,父坚战死,少而合其兵将以报雠,转斗千里,尽有江南之地,诛其名豪,威行邻国,虎吞六郡,割据江东……”这一段还是写溢美之词,看的孙策心中得意,可是等看到下一段的时候,孙策顿时只觉着怒气直冲顶门,气血为之翻腾了!
只见信中又道:“然cāo窃闻为帅之人,杀伐谋略,治世安邦,决胜于庙堂之上。将军拥六郡之地,掌十万虎狼之军,上承先父遗志,下应江东百姓民心,然将军不避凶险,常身处险地,此虽有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于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如此轻而无备,实为智者所不取!慎之慎之……” . .
“匹夫安敢如此小视于我?来人,传令下去,集结兵马,我要杀到许昌去!”看了这段,孙策顿时怒发冲冠,浑身战粟咆哮道,只可惜一句话还没说完,孙策只觉着嗓子一甜,一股腥咸的液体涌上喉咙,孙策强行将嗓子眼里的血咽了下去,只觉着眼前金星直冒,整个人天旋地转摇摇yù坠,恰在此时夫**乔和几个下人侍婢闻声赶至,慌忙将孙策扶起。
大乔一旁垂泪劝道:“医官告诉夫君百rì内静养勿动,岂可因一时的火气,伤了身子?”
孙策急促的喘息着,休息了好一会,气息才渐渐平顺,他看着曹cāo送来的那封信,越看越气,只是伤后无力,连张纸都撕不碎,仔细一看才发现之前那段话后面竟还有下文。 . .
“cāo尝听人言伯符姿颜俊美,前rì偶得一物,想来必可为伯符所用,特命人送来,不成敬意,聊表寸心……”
孙策看完书信,顺势果然看见几个下人正抬着一副一人多高,用红布包裹的东西,当即出声问道:“你们搬的什么东西?从哪里来的?”
下人如实答道:“小的也不知道,只是随着这封书信一同送来的。”
孙策冷声喝道:“拆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众人不敢怠慢,将那一人多高、扁平的东西抬到孙策身前,拆开裹得紧紧的红布一角,顿时露出一角光滑的黄铜镜面。
镜子!?一人多高的铜镜!众人一看红布包裹的东西竟是铜镜,顿时大惊失sè,要知道这镜子分明就是主公此时最不愿见到的东西!大乔令下人赶紧搬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孙策已经看到了镜子对面的自己!
“这是我吗?我怎么会憔悴至这步田地?”孙策看到这镜子,而且本能的看到自己!孙策几乎不相信,镜子之中那个人形容憔悴,面sè无神,哪里是从前英俊潇洒、风姿俊逸的自己?
可是仔细一看,那长相,那神情,还有脸上的未愈的箭疮,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孙策只觉着一股逆血直冲顶门,一口血雾喷出,金疮迸裂,昏厥于地!众人慌忙将孙策救醒,将其扶入卧房休息,须臾醒转,仰天嗟叹道:“我不能复生矣!”
是夜,雷电交加,暴雨倾盆。孙策连夜召张昭等江东重臣,还有弟弟孙权到卧榻前,众人见孙策面无血sè,呼吸低弱,已知其意,心中各怀悲戚。
孙策摆了摆手,先唤来张昭等忠诚嘱咐道:“如今天下方乱,我江东拥吴越之众,据三江之固,若善加经营则大可有为,望子布等好生辅佐我弟。”张昭等含泪答允。
孙策又取印绶郑重交予孙权道:“仲谋,若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若论举贤任能,使各尽力以保江东,我不如卿。仲谋应常念父兄创业之艰难,继承打野,善保江东之地!”孙权大哭,拜受印绶。
孙策又对母亲吴国太道:“儿天年已尽,不能再在慈母身边尽孝。如今儿将重担托付于仲谋,还望母亲早晚提点训诫。江东旧部,不可怠慢……”
吴国太哭道:“只怕你二弟年幼,不能任大事,如果是这样怎么办?”
策瞑目笑道:“仲谋之才胜我十倍,足当大任。rì后如有什么难处,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只可惜公瑾不在此第,不能当面嘱咐,我只怕是死也难安心啊……”说着,竟眼角落泪……
众人细声劝慰,孙策闭目休息了一会,又唤孙氏族中兄弟嘱咐道:“我死之后,你们需尽心辅佐仲谋。宗族中敢有生异心之人,同心齐力共诛之;若骨肉为逆,不得入祖坟安葬!”诸弟皆拜泣受命。
又歇了口气,孙策唤大乔近前嘱咐道:“你我相识不过年余,却不幸中途相分,是我对不起你……早晚你妹妹入见……嘱咐他转致周郎……尽心辅佐仲谋……看到这,一切皆在你我夫妻一场的情分……”说到此时,孙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卧室中众人止不住的伤心痛哭,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悲痛的气氛。
孙策听得皱眉,摆手将众人挥退,只留孙权在卧榻之前。叮嘱道:“我死之后,江东必然不稳,你当一切以稳固基业为重,切不可兴兵为我报仇……曹cāo说的没错,我有今rì,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为帅之人,决胜于庙堂之上,岂能轻易涉身险地?仲谋,你rì后行事需谨记父兄之教训,不可任xìng用事,凡事三思而行,多问问子布、公瑾……”孙权含泪答允。
“只恨我孙策……空有一腔壮志,霸业未成……今rì却要命断于此!我好恨!”只听孙策大叫一声!言讫,双目圆睁而逝。年止二十六岁。
吴国太、大乔、张昭等一干人在门外听得孙策大叫,乱哄哄冲入屋内,见孙策已逝,不禁悲不自已,嚎啕大哭而起!堂外守卫的军士得知主公身死,就在这雨夜之中放声哭泣,哭声越传越远,越来越大……仿佛整个吴郡都在这凄风惨雨中哭泣……
这一夜,暴雨倾盆,仿佛老天都在为一代豪杰孙策的离世而哭泣……
028 阳武初战
孙策既死,孙权哭倒于床前。这孙权,是孙坚的次子,孙策的二弟,今年方十九岁。生得紫髯碧眼,方颐大口,形貌奇伟异于常人,昔rì汉使刘琬入吴,见过孙家诸昆仲,回去对人道:“我遍观孙氏兄弟,虽各才气秀达,然皆禄祚不终。惟仲谋形貌奇伟,骨格非常,乃大贵之表,又亨高寿,众皆不及也。”孙权自幼文武双全,早年随父兄征战天下。善骑shè,年轻时常常乘马shè虎,胆略超群。
见孙权哭得不省人事,张昭上前劝道:“主公,你受父兄重托,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啊,应该一面治丧,一面处理军国大事。”孙策这才停止哭泣。令族叔孙静理会丧事。
张昭请孙权出堂,受众文武谒贺。自此江东众臣皆奉孙权为主。向外公布孙策死讯。不一rì,周瑜闻孙策身死,星夜提兵赶往吴郡。周瑜在江东威望甚重,时民间皆流传周瑜有意取孙权而代之,众臣闻周瑜提兵至,不禁大惊,皆劝谏孙权万不可放他入城!
” ” 孙权慨然道:“兄长临终有言,公瑾是我江东股肱之臣,岂会有异心乎?”当下不顾众人反对,开门亲自迎周瑜入城。
孙策哭拜于孙策灵柩之前,顿首立誓效忠孙权,并举荐临淮东川人,鲁肃鲁子敬为孙权效力。鲁肃入拜孙权为主,与孙权高谈阔论,终rì不倦,孙权甚敬之。鲁肃又举荐一人,此人博学多才,事母至孝;复姓诸葛,名瑾,字子瑜,琅琊南阳人。孙权亦拜为上宾。
另有谋士张紘为孙权举荐一人,姓顾,名雍,字元叹,乃中郎蔡邕之徒,其为人少言语,不饮酒,严厉正大。权以为吴郡郡丞,行太守事。至此孙权文韬武略威震江东,深得民心。
不过孙策一死,北上讨伐曹cāo的事就彻底移出了东吴的大事议程,时有庐江太守李术闻孙策身死,意图拥兵自立,江南一带曾经被孙策打压的山越部族也趁机蠢蠢yù动,孙权忙于巩固自己的统治,根本无暇分兵,只得遣使向文 .. ””远说明情况,表达歉意。如此一番折腾,江东孙策算是彻底的退出官渡之战这场决定中原霸主归属的争霸大戏……
邺都。
“孙策,还是死了吗?”看着张紘送来孙权的亲笔书信,文远黯然一叹,一代豪杰,如此年纪轻轻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沉默了好一会,文远才对张紘道:“你家主公信上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仍有他承袭兄长的官爵,如今江东也处在风雨飘摇当中,不能出兵就不能出兵了……我会命人前去吊祭伯符,还有,替我转达对你家主公的问候……”孙策已死,再惋惜也没有用,现在文远能做的只有和孙权搞好关系,这个时候,文远绝不愿意竖立一个新的敌手。
文远当下令步骘为使入江东吊祭孙策,颁诏封孙权为破虏将军,袭爵吴侯。张紘拜谢而去。
送走张紘,文远心中一阵难以言喻的憋闷。仿佛一颗大石”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 028 阳武初战”头压抑在胸口。孙策还是死了,听说是因为曹cāo送去的一封书信和一面铜镜,就气杀了一代豪雄……
而且除了这个,另外几件事情也来的太巧了吧!周瑜素来忠心于孙策,吴中怎会突然有他yù取孙权而代之的流言传出?紧邻豫州的庐江太守李术,怎么会这个时候露出异心,yù拥兵自重,还有山越的sāo动……如果说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是巧合,文远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只怕发生的这一切,多半是出自曹cāo之手!
想到这,文远不禁喃喃自语道:“曹cāo,你果然是令人不能小看呢,奉孝的釜底抽薪之计,就这样被你轻易给破解了,而且还搭上孙策的一条命呢!”
江东那边已经不能指望了,文远只能自己动手,眼看着七月将至,文远当场发令,先锋颜良、吕蒙率军进至阳武!大军随后赶赴!六月二十二,文远在邺都誓师,天子刘协亲自到校场相送,文远检阅兵马,合共出兵二十三万之众,检阅已毕,大军旌旗如林,”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浩浩荡荡的渡河南下,杀向阳武!
早在河北军渡河之初,驻扎封丘的夏侯惇就得令退回官渡,阳武距官渡不过三十余里,闻张辽大军赶到,曹cāo留曹仁守官渡,亲提兵八万来迎。双方在阳武摆开阵势。两阵对圆,数十万兵相对,只是战场铺开就有十里长宽,只见河北军麾盖之下,一人手绰长戟,身披金甲,正是张辽、张文远!身后数十员骁勇战将簇拥。
对面,曹cāo也是兵强马壮,为了等待这一战,曹cāo足足准备了大半个念头,麾下兵将摩拳擦掌,杀气腾腾。
看着对面阵中的曹cāo,即便是身为对手文远也不禁心生出一丝激赏,不过阵前显然不是感慨的时候,见阵势布成,文远出马以鞭指曹cāo喝道:“曹贼,我奉天子诏讨汝,天兵到此,何不早降?”
曹cāo也出马道:“你托名汉臣,实为汉贼也!囚禁天子,号令诸侯,实乃王莽、董卓之流!我奉天子密诏讨汝!”
””开战之前,这种将自己放在正义一方的开场白是免不得的,虽然这东西在高层看来虚的不能再虚,但是至少要让底层的士卒知道为什么要发起这场战争。
开场白说完之后,文远令魏延出马,曹cāo也命曹洪来迎,二人交马四五十合,不分胜负,曹cāo见河北军中随便一员小将上阵就有如此能耐,不禁面sè凝重。只听身后一声暴吼,许褚挥刀纵马前来助阵,河北军中颜良挺刀来迎,四对将在场上捉对厮杀,文远鞭梢一指,吕布又骤马挺戟而出!曹cāo惊惧,急令李典、李通、乐进、史涣四将相迎。
吕布傲然不惧,拍马舞戟奋力独斗四将,四人竟不能将吕布压制住!文远又令太史慈出马,曹cāo咬牙令夏侯惇顶上,几员战将出马之后,曹cāo终于渐渐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