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歪打正着
第214章歪打正着
叶知秋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是范仲淹死了,范纯佑肯定不会这样跑来叫自己,而是应该在那里哭丧。现在听他这声音,带着一份惊喜,难道,范仲淹的病,有了好转了吗?!
叶知秋一颗心怦怦luàn跳,下chuáng跑过去,拉开mén,急声问道:“怎么了?”
“家父,家父他……,他,niàokù子了!”
这据莫名其妙的话,搞得叶知秋丈二和尚mō不着头脑。
难道是死了?病人死亡时,因为相关肌ròu的松驰,会有遗niào的现象,可是,要是范仲淹死了,他儿子说话怎么还带着惊喜?
范纯佑似乎也发觉自己说话没头没脑,忙延咽了一声口水,道:“林太医说,这是,是家父的小便通了!可能有好转!”
范仲淹现在全身水肿,而水肿病人,只要小便一通,也就意味着病情有了好转!
叶知秋狂喜,现在知道为什么漫画里的人突然看见光明时会画一个灯泡,他现在就是这种脑袋里亮堂堂的感觉。
叶知秋冲出房间,来到范仲淹的病房。这里,林忆和苏颂,还有范仲淹的几个儿孙都守在那里,不过没有看见范妙菡和她堂姐,或许,情况不明之前,范纯佑还不想叫她们。
林忆一见他进来,喜道:“范大人小便好象有些通了!”
叶知秋上前一瞧,范仲淹的裆部湿漉漉的一大片。他最担心的就是这是不是病人死亡的征象!他一把抓住范仲淹的手腕,想诊脉,但是,范仲淹水肿太厉害,一时mō不到脉,便放下,伸手过去,在范仲淹脖颈侧面大血管处一mō,脉搏还在跳动!
这就是说,范仲淹这不是濒死的遗niào,而是正常的小便重新通利了!
而且,他现在明白了,林忆他们为什么高兴。——脉搏比先前每分钟一百多次的促脉,明显减少了!
范仲淹的脉象,显示着他的生命正在复苏!
为什么会这样?
林忆和苏颂都jī动地望着他,叶知秋脑中电闪,既然已经发现一条起死回生的道路,再要给这条道路作出解释,就好办多了。
叶知秋一边梳理着自然脑海里的思路,一边慢慢说道:“病邪由表入里,范大人病了半月,仍恶寒无汗,这是表气闭塞,病邪yù出无路,所以才会三焦气化冰结,聚水成肿。是少yīn与太阳同病,而我误打误撞,用了麻黄附子细辛汤,温里寒,开表闭,开mén逐盗,伏邪外透,所以才有转机!”
叶知秋所说的,其实林忆和苏颂都已经明白,只不过是他开的方子,由他来解说,加以印证而已。
范纯佑当然对关心的不是方yào如何会发生作用,而是是否已经起死回生。听了他们的对话,这才最终肯定,喜不自胜,赶紧让人去叫范妙菡她们。
这边,林忆道:“方子已经有效,国舅,你接着开方吧,是原方照用还是怎么办?”
“不,这个方子只是先锋,打开闭塞之路,让外邪能有路可出。但是,却不能真正驱除病邪。而且开闭的力度也不够。必须进一步开表闭,蒸动下焦气化利水,开xiōng涤病破瘀,辟秽开窍,人才能复苏!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必须要把大剂救心汤、麻黄附子细辛汤、白酒汤、丹参饮再加麋香,几个方子综合在一起才行!”
叶知秋说的这几个方子,有的林忆和苏颂知道,有的则闻所未闻。不过,叶知秋得到神仙托梦传授仙方,在京城丹毒瘟疫期间,他们就已经见识了。现在他又有新方出现,当然不足为奇。
叶知秋当即提笔写方。
方子刚刚写好,就听到mén外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范妙菡的带着惊喜的声音道:“爷爷!”
随即,范妙菡冲了进来,看见范仲淹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又满是失望地望着叶知秋他们。她得到告知,是爷爷服用了叶知秋的方yào,已经好转,她还以为,是已经苏醒了,见到这个样子不是自己想象,当然惊愕。
叶知秋道:“爷爷的脉象比先前好些了,小便也开始通了,应该有好转的希望。”
范妙菡也是学医的,当然知道叶知秋这话意味着什么,赶紧上前mō颈部脉搏,诊脉片刻,她竟然哭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她是喜极而泣,回头望着叶知秋,想说一声谢谢,可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范纯佑拿着方子马上去抓yào,同时让子侄们给爷爷范仲淹换kù子。
范妙菡和叶知秋退了出来,来到叶知秋的房间,范妙菡翻身关上mén,立即扑进了叶知秋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腮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叶知秋搂着她的小蛮腰,感受着她的娇躯带来的温暖,柔声安慰着。
范妙菡突然抬起泪眼,望着他,双眸中bō光粼粼,那可怜又可爱的神情,让人怦然心动。
叶知秋情不自禁wěn住了她的红嘴。
范妙菡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立即主动地而有些笨拙地回wěn着。
叶知秋wěn着她,爱怜地替她拭泪,按范妙菡笑了,在他怀里撒娇。
两人柔情密意温存了好一会,估计那边差不多了,这才整理好衣衫,开mén出来。相视一笑,心中满是甜蜜。
既然知道了病情有了转机,叶知秋和范妙菡都已经无法安睡。汤yào熬好,给范仲淹灌下。两人就守在chuáng边。范纯佑和林忆他们都看出了两人对视时眼中的情意,反正叶知秋守在旁边更让人心安。所以范纯佑、林忆他们都退了出去,各自回房睡了,只留两人守着。
两人便依偎着坐在chuáng边,望着还是昏mí不醒的范仲淹。
到了黎明时分,叶知秋发现范仲淹额头也出了不少máo汗,心中更喜。
晨曦慢慢照亮了屋子,范妙菡侧脸望着叶知秋,越看越心动,心中也是感jī又是爱恋,情不自禁凑上去,在他脸颊上wěn了一下。
叶知秋望着范仲淹正要给范妙菡说话,冷不丁被范妙菡wěn了一下,红着脸冲着她一笑,又瞧了范仲淹一眼。
范妙菡有些奇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望见了范仲淹正半睁着眼,目光已然有神,正望着他,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范妙菡大喜:“爷爷!你醒了!”想起刚才自己主动wěn叶知秋的一幕,被爷爷看了个正着。不由又羞又窘。赶紧磨转身,冲到mén口,冲着父亲那边房mén嚷道:“爹!哥!爷爷醒来了!快来啊!”
范妙菡喊完那句话,回身来到chuáng头,只叫了一声“爷爷!”就已经泣不成声。捧着范仲淹的手,贴在满是欣喜的泪huā的脸蛋上。
范纯佑他们其实早就已经起chuáng了,来了之后,从mén缝里看见他们两相依相偎坐在chuáng边,而老爷子还没有进一步的动静,所以都回房间等着。一听到这话,立即跟脚下安了弹簧似的,蹦起来,飞奔来到屋里。
果然,只见范仲淹躺在chuáng上,两眼睁着,正瞧着他们。
“父亲!”范纯佑抢步上前。范妙菡忙放开爷爷的手,退步让到一边。范纯佑蹲在chuáng边,欣喜万分瞧着范仲淹:“父亲,你觉得怎么样?”
范仲淹孱弱的声音说了一句:“我,我,想,想小便。”
病人能自我控制小便,这说明神志已经清楚,而且这是水肿开始消退的征兆!
范妙菡他们赶紧出到mén外,等范纯佑和子侄们服shì范仲淹方便。
紧跟而来的林忆和苏颂都是喜出望外,对叶知秋道:“国舅,范大人这条命,你救回来了!”
叶知秋讪讪地笑了笑,道:“我也是误打误撞,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汗法,竟然是打开成功大mén的金钥匙。”
他同时心中又想,都说中医是慢郎中,不适合急救,现在,自己不是用中医把范仲淹老爷子的急xìng心衰给抢救过来了吗?看来,不是中医不能急救,而是在方便快捷的西医抢救方法大量普及的情况下,中医自然就退居次席了,久而久之,就给人一个中医只能治慢xìng病,不能用于急救的错觉。
现在自己穿越来到了古代,没有西医,只能靠中医应对一切病症,包括急救。自己以前在中医学院学的急救,主要集中在西医治疗方法上。看来,自己现在必须高度重视中医急救手段的研究了。好在这方面,现代中医研究也不少。
范仲淹方便完之后,叶知秋他们又回到屋里。
这一次的小便量,足足有一小半便桶!这说明身体在开始把水肿积蓄的水液通过小便排出体外!这让叶知秋和林忆他们更是高兴。
范仲淹望着林忆,孱弱的声音道:“谢谢!”
林忆笑了,道:“范大人,你的病,是知秋国舅治好的,要谢,就谢他吧。”
范仲淹目光落在了叶知秋身上,勉力展颜一笑,道:“既然是你,就不用说谢谢了。”说罢,瞧了旁边范妙菡一眼,那微笑颇有些促狭。
叶知秋和范妙菡顿时都明白了,不禁都红了脸。范仲淹这话的意思,那就是反正是孙nv婿,自家人,自然不用说谢谢了。
效不更方,继续原方煎yào服用。
水肿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用了三天,范仲淹就已经神志完全清楚,已经能zì yóujiāo谈了。
第215章 双宿双飞
第215章双宿双飞
但是,他们马上又发现,范仲淹全身水肿都已经消除了,但是手指关节的肿胀却一直没有消退。「域名请大家熟知」
范仲淹举着两手,苦笑着道:“这不是水肿,这是湿痹。很多年了,是以前在跟西夏作战时,冰天雪地里患上的。后来孙老太医给我治,已经差不多治好了。但是,这次去青州,那的确太冷,这湿痹又发了,而且这次更加严重。除了手指,还有腰胯,痛起来,连路都走不了。”
这个病叶知秋已经早在上次见到范仲淹时就知道了,也研究过爷爷孙用和给范仲淹治病的方子,也一直在琢磨这个病该怎么治。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对于这次范仲淹的病,其实已经有了前兆,范仲淹以前就有心动过速的病,曾经因为突发的心动过速而发生几次昏厥。这是叶知秋看了爷爷给范仲淹治病的处方和病例记载之后知道的。所以,如果这个病不根治,范仲淹的心衰就有可能再次发生。那时候,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幸运,能歪打正着治好了。
对于范仲淹的这些病,林忆和苏颂以前也都曾经给范仲淹治过,那时候,范仲淹还是宰相,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仁宗皇帝让自己的shì御医帮他治好病,以便能把革新坚持下去。可惜,那时候林忆和苏颂都没有能帮范仲淹治好病,而革新变法也失败了。
林忆和苏颂给范仲淹诊察之后,发现范仲淹的这些病,比以前更加厉害了。当初他们都治不好,现在,就更不用说了。只能苦笑摇头。
叶知秋一直在琢磨这个病,当下道:“我已经想好了方子,这个方子可以治好爷爷的湿痹和促脉的问题。这两个问题,其实就是造成爷爷这次危症的主要原因。必须尽快治好……”
范妙菡不满地捅了他一下,嗔道:“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方子,为什么不早说,非要等爷爷病重了,这才说呢?”
旁边她父亲范纯佑忙帮着叶知秋说话,对nv儿道:“知秋不是这种人,他不是一直在忙嘛!”
他发现自己nv儿跟叶知秋好了之后,当然很是高兴,所以称呼叶知秋都改成了直呼其名,而不是叫他国舅了。
叶知秋感jī地对范纯佑笑了笑,道:“前面是忙着京城瘟疫的事情,后来忙着考试,再后来忙着开医馆。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其实是因为yào。——这个方子里有一味很重要的yào,叫做马钱子。这个yào能搜筋骨间风湿,开通经络,透达关节,止痛强,是治疗风湿顽痹、拘挛疼痛的要yào。缺少这个yào,这个方子基本上就不能发挥作用!”
“那你怎么不早说,早去买啊!”
范仲淹笑了,对范妙菡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着急呢。知秋之所以没有说,肯定是这个yào不好找。应该不是常用yào吧?”
马钱子最早记载于明朝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宋朝时还没有使用作为yào物的。
叶知秋点点头,道:“这个yào,其实是yào神壶翁梦里告诉我的。现在yào铺里都没有,而且,这种yào,只有大理国才出产。”
范仲淹他们顿时都明白了为什么叶知秋一直没有去找这个yào的原因。只因为这的yào不在大宋朝,而是在南面的大理国。
大理虽然跟大宋的关系不错,但是,这个时候的大理国不很太平。大理国皇帝是兴宗孝德帝段思,他的登基是在相国高智升发动政变废黜了天明皇帝段素兴,拥立他为皇帝的。段思廉登基后,高智升以拥戴之功大权在握,权倾朝野,大肆诛杀异己,同时,被推翻下台的段素兴的党羽并不甘愿承认失败,不断地在大理各地发动叛luàn。所以这时期的大理国,国势húnluàn。这种情况下,当然不适合去大理寻yào。
范妙菡也明白了,对叶知秋道:“不能用别的yào替换吗?”
“不能,”叶知秋道:“这个yào是这个方子最关键的一味yào,如果没有这个yào,这个方子可以说就是废的。”
范纯佑道:“要不这样吧,知秋,你把这个yào物的外形状画下来,我让人去大理找寻。”
叶知秋摇头道:“这的yào只有冬天才出产,因为不是yào,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就算画图,也未必有人知道。所以,还是我自己去一趟的好。免得找错了一来一去的反而耽误时间。”
范纯佑大喜,心中感jī不已,但还是惶恐地摇头道:“这个,只怕不妥,大理现在很luàn,万一出什么事情,那个如何jiāo代?”
叶知秋道:“应该没事的。去大理国不需要通关文蹀吧?”
叶知秋想起《西游记》里唐僧每到一处,都要换取通关文蹀的情节。
范纯佑道:“那倒不用,因此我们大宋和大理素来和睦,边境通商频繁。双方边民往来,都是zì yóu通关,不要什么文蹀的,所以,有很多大宋商贾都去大理经商。也有不少大理nv子嫁到我们大宋来的。”
叶知秋喜道:“那就好,爷爷这个病不能耽误,我即刻动身,前往大理,现在已经是秋至,等我到了大理,差不多也是冬天了,正好可以采集。”
范仲淹等人都忙摆手道:“那可使不得!就算要去,也要回京城,禀报了官家和王爷,同意你去了,派出使团,正儿八经的去,那才行。”
叶知秋知道,他们说的当是实话,现在自己的身份可不同一般,那可是国舅,出不得岔子的。只好沮丧地点点头。道:“那爷爷也跟咱们回京城吧。一定要chōu出一段稳定的时间,好好治疗。”
范仲淹苦笑摇头道:“我要去赴任,没有还有很多事物等着呢,我已经老了,身体也不行,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但是,想做的事情却很多,不能耽误啊。”
叶知秋急声道:“可是你的这病,没有根治,随时都可能再犯的!”
范仲淹笑道:“无妨,你不是已经留下了方子吗?再发病,照方抓yào不就行了吗?”
叶知秋惟有苦笑,他知道,想说服忧国忧民的范仲淹少考虑公事,多想想他自己的身体,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范纯佑低声对叶知秋道:“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们会照顾老太爷的,等你配齐了yào,再来给老太爷医治就是。”
叶知秋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晚上,叶知秋回到自己房间,刚准备躺下,忽然听到有轻微的敲mén声。忙起身过去开mén,却是范妙菡。
叶知秋以为她想自己了,要过来跟自己亲热,便让她进来,把mén关上,就要去搂她亲热,却被她挡住了,瞧着他,似笑非笑,道:“我问你,先前你说的,想去大理替爷爷找yào,是真心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心的!”叶知秋正sè道。
范妙菡笑了,抬起皓臂,圈住他的脖子,道:“那,咱们两现在偷偷的去,好不好?”
叶知秋吃了一惊道:“咱们两?——现在?——去大理?”
“是啊!”范妙菡瞪眼道:“你不会是口是心非不想去吧?爷爷可等着这个yào治病,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发病,什么时候发病呢?早一刻找到yào,早一刻治好爷爷的病。岂不是更好吗?”
“我也是这样想的,”叶知秋道:“可是,爷爷不是说要回去给官家禀报,等官家下旨,派出使团再去吗?”
“那要等多久啊?爷爷的病可等不得!”范妙菡有些急了。
“这倒也是。——你有什么主意?”
范妙菡搂着他,在他嘴上亲了一下,红着脸道:“咱们留的字条,让林太医他们那回去给官家看,让官家派出使团。咱们呢,就先去一步,把yào找到了,在大理等他们,他们一到,就让他们用八百里加急回京城,然后咱们在大理好好玩玩,我还没有去过大理呢。而且,这一路去大理,就咱们两,那才好玩,跟使团一起,多闷啊!”
叶知秋想起能跟范妙菡双宿双飞,一路前往大理,的确十分làng漫。再说了,自己穿越来到宋朝,除了京城,可是哪里都还没有去过的。何不现在去游历一番!人家苏轼都能游历天下,增长见识,自己也不能整天窝在京城,也该出去走走,长长见识。
当下,叶知秋点点头,道:“好啊!”
范妙菡听他答应了,顿时心huā怒放,抱着他在他脸蛋上好生叭嗒地亲了一口。道:“你先收拾,我也回去收拾,明天早上五更,咱们悄悄的走!”
说罢,小燕子一般轻快地飞出了房间。
叶知秋很快把包裹收拾好,然后在桌子前坐下,提笔写了一个的字条,说自己和范妙菡先去大理了,让他们后边请官家派使团接着来。双方在大理都城羊苴咩城会合。
同时,叶知秋还附了一个方子,是治疗范仲淹的病的方子,等自己的yào一到,就可以配yào治疗了。
写完之后,他这才脱衣躺下。想着马上就要跟俏皮可爱的小师妹游离江湖了,他很是兴奋,一直到将近三更,这才昏昏睡去。
次rì五更,叶知秋被梆子声唤醒,匆匆起来,简单洗漱完,就听到房mén轻轻敲了两下。快步过去打开,只见一个小伙计跟小老鼠似的钻了进来,把叶知秋吓了一跳,道:“喂!你干什么?”
“嘘!”那小伙计竖起食指,在嘴前作噤声装,“别吵,是我!”
一听这声音是范妙菡的,叶知秋吃了一惊,仔细这么一端详,可不就是范妙菡嘛。
第216章 赚钱去大理
第216章赚钱去大理
只见她穿了一身粗布短衫,宽tuǐ长kù,都已经洗的发白了,头上挽了一个发髻,用布带扎着,肩膀上斜背着一个蓝布包裹,俏丽的脸蛋上抹了一些锅底灰,除了大大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有神之外,其他的,都变成了一个布衣小百姓了。「域名请大家熟知」
叶知秋嘿嘿笑了道:“你怎么这身打扮?”
范妙菡吃吃笑道:“这是我跟驿站伙计买的,刚洗过,干净的。咱们这样打扮才不惹眼,你这一走,只怕王爷王妃会很着急,派人找你,找到了就不好玩了。这样打扮,他们才找不到。诺,我给你也找了一套衣服,赶紧换上吧!”
说罢,将手弯上搭拉着的一套蓝布衣服递给他。又笑嘻嘻道:“我当大户人家的小姐当腻味了,这次,咱们当一会平头百姓玩!”
叶知秋穿越之前,就是一个平头百姓,他不觉得当平头百姓有什么好玩的。没有范妙菡那种兴奋。不过,这次跟她两人去大理,还真有点探险的意思,装扮成满大街都是的平头百姓,倒是比装成富家公子的样子更方便也更安全。
当下,叶知秋那过衣服,匆忙换上。然后,和范妙菡两人蹑手蹑脚出了驿站。
因为有早起的客人要走,所以驿站五更天就已经开mén了。他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堂而皇之地出了驿站的大mén。
这么早,天还没有亮,街上还没有什么行人,自然也就没有出租马车,两人至好步行出城,好在驿站距离城mén没有多远。
两人来到城mén口,正好开城mén了,跟着等着出城的百姓一起出了城。
到了城外,两人望着已经渐渐开始发白的天边,突然想起,如果这样靠两只脚,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到大理了。必须搭车才行。
他们看见有些人在城mén这里拦车搭车,便也跟着问。南去的车不多,大都只是去附近的。问了好半天,才遇到一辆南去的运货的马车,到前面八十里外的一个集镇。
两人眼看着天越来越亮了,生怕范纯佑他们发现两人走了追来,确定先离开徐州再说。于是说好了每人二十文钱,搭车去那个集镇。
两人商量了,等到了那个集镇,就买两匹马,或者买一辆马车,坐着舒舒服服前往大理。
这辆马车是运羊ròu的,那膻味还是有点大,加上这马车是货车,比他们家里的舒适豪华的马车那自然不能相提并论,颠簸得五脏六腑都离位了。叶知秋倒也无妨,范妙菡可有些受不了,不停反胃,忍了半天,到底还是吐了。
到了中午时分,他们的车在一个小镇上停了,车主人要吃饭。范妙菡一点胃口都没有,叶知秋见她不想吃,自己也不吃,反正车主人说了,在有不到三十里路,就到了。再忍忍,等到了前面集镇住下了再吃。
所以两人便下来,在路边草地上坐着休息。
这时,远远的奔驰来了两匹骏马,马上是两个差役,来到小镇的路口,便开始高声叫喊道:“国舅爷!范姑娘!范大老爷说了,同意你们去大理,让小的跟随你们去,你们在哪里啊?”
叶知秋一喜,便要张口答应,范妙菡眼疾手快,抬手堵住了他的嘴,低声道:“爷爷这是骗咱们出去,为了找到咱们,假意答应,等咱们出去了,就会苦口婆心劝咱们先回京城,禀报官家再说了,那有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出发了。”
叶知秋点点头:“这倒是。”
范妙菡慢慢放开他的嘴,嫣然一笑道:“咱们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他们跟着?自己走多惬意的。”
叶知秋心想,咱们两现在都才十五六岁,可不是还是半大的孩子吗,也难怪人家范老爷担心。不过,自己穿越过来之前,已经二十多岁了,却也不是孩子了,完全可以zì yóu行走江湖了。
那两个人喊了一通之后,见没有人答理,便策马又往前奔驰而去。
马车主吃完饭,又赶着马车带着叶知秋他们继续前进。
范妙菡已经把东西都吐光了,没有东西可吐了,躺在叶知秋的怀里,柔若无骨一般。叶知秋心疼地搂着她,低声道:“等到了前面集镇,无论如何,咱们也要买两匹马,骑着去,要不然,你这样子,可是不能再做这种马车了。”
范妙菡笑了笑,点点头,挪了挪身子,在他怀里躺得更舒坦一点。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这个集镇。
车把式说道:“到了,一共四十文,给钱吧!”
叶知秋急忙伸手去mō钱袋,却mō了一个空,有些奇怪,低头一瞧,不禁苦笑道:“哎呀!我的钱袋在我那件衣袍上,早上你让我换这身衣服,却忘了把钱袋取下来了!”
范妙菡是闺nv,那个时代没有出mén的大家闺秀,平素都很难出一趟mén,便是出mén都是做轿子,有丫鬟仆从跟着,要买什么都有人付钱,从来不用自己掏腰包的,所以,也就没有身上带钱的习惯。当下便吃吃笑了,道:“哎呀,那可怎么办?我也没有带钱啊!”
叶知秋忙道:“那你有没有带金银首饰?不行可以当啊!”
“没有!”范妙菡苦着脸小道。
昨天晚上准备行囊的时候,她只准备了两身换洗衣服,而且还都是跟驿站伙计要的。因为想着这一路都是男装,不需要换nv装,索xìng连nv装都没有带。自然也就不用带首饰了。
两人都没有出过远mén,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出了徐州七十里了,才发现连钱都没有带。
车把式冷冷道:“怎么?没有钱?还是不想给啊?”
“谁说不想给钱了?”叶知秋红着脸道。
“那就是没有钱了?你头上发髻上的簪子看样子还不错,就用它抵了,也行!”
一句话提醒了叶知秋,他换了衣服,但是头上的簪子却没有换,当下拔下来,是一根yù簪子。这是王府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道:“这根簪子至少值五十两银子呢!你送我们去一家当铺,当了银子,就有给你的车钱了。”
那车把式chōu了一眼叶知秋手里的簪子,见是yù的,知道他说的不错,道:“那好,前面就有一家当铺,我带你们去。”
车把式赶着车,带着他们来到这当铺。
叶知秋拿yù簪子当了,但凡当铺里当东西,好东西都成了破烂货,所以这枚价值五十两银子的yù簪子,好说歹说,也只当了二十两。
叶知秋让给了一些铜钱,付了车钱,打发车把式走了。问了集镇上的客栈,来到mén口,便看见几个衙役正在客栈里找人,还大声喊着路上他们听到那两个骑马衙役喊的话。两人忙退了出来。
看来客栈是不能住的了,那不住客栈,又住哪里呢之?
看来只能借宿了。两人找了一家集镇边上的人家,给了五十文钱,这家人留他们住下了。因此范妙菡装扮是的男人,所以人家只给他们两一间屋子,只能睡在一起。又额外给了五十文的饭钱,主人家还杀了一只老母jī给他们炒了两个小菜。
吃完天也黑了,两人在屋里睡下,关上mén,当然好生一番亲热。这得关上mén,要不然,给人看见了,不光是zǒu光的问题。还会让人瞠目结舌,因为范妙菡是男人打扮。
当然,两人也只限于亲热,仅此而已。
晚上,两人倒也相敬如宾,除了亲嘴,便搂着和衣而眠,毕竟,范妙菡是大家闺秀,没有过mén之前,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chuáng,在街上看了看,没有看见昨rì找他们的那些衙役,估计已经赶到前面去了。
叶知秋和范妙菡问了主人得知这集镇有个骡马市场,两人去看了,发现他们的钱,连一匹马都买不了,只能买两头小máo驴。而且这样用了,身上也就只剩下不到五两银子了。
这一去大理,数千里路,五两银子,那是远远不够的。怎么办?回去吗?
范妙菡虽然是个nv娃儿,但是却又着冒险jīng神,就要这么去大理,让叶知秋想办法。现往前走,实在不行了,再找当地官府亮明身份,寻找帮助。
既然一个nv娃娃都有这份胆量,叶知秋当然不能示弱,想了想,道:“要不,咱们一路行医,到大理去?”
范妙菡喜道:“这是个好主意!”
当下,两人买了一幅白布,准备写铃医的招牌。可是关于写什么,两人却争执不下。按照范妙菡的想法,要写“专治疑难杂症”几个字,因为叶知秋的强项就是这个。但是叶知秋微笑摇头,说但凡疑难杂症,都是比较棘手的,一来这些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不会轻易把病给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医治,二来,要治好这些病,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别指望能治好的。他们没有这么多时间耽误。所以,最好是能当即见效的。病好收钱走人,双方都干脆。
范妙菡听了,也觉得叶知秋说得有理,便按照他的意思,在白布上写了一些具体的病名,写的是:“专治牙痛、头痛、各种疮痈肿痛。咳嗽。”
叶知秋笑道:“疼痛和咳嗽,见效快,只要这几种病治好了,咱们的盘缠,怎么都够了。”
第217章 吆喝
原创第217章吆喝
范妙菡想了想,道:“还是再写上‘专治疑难杂症我要jīng彩开始---’如果遇到能尽治好的疑难杂症,咱们要是治了,岂不是积了yīn德做好善事?”
“好吧!”叶知秋在幡的背面写了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商量好了,叶知秋在集镇上买了需要的药,配成药丸。还买了一套外科治疗疮疡的刀具。
当铃医说着简单,其实半点都不简单,关键的一个活计,那就是嘴皮,必须得善于耍嘴皮,得吹嘘你的药如何如何好。当然,走街串巷的时候,铃医的规矩是不吆喝的,这个药铺不在门口揽客一样,是一种忌讳。铃医只需要摇铃铛就行了,别人就知道是铃医来了。
但是,顾客来了不等于就一定得买你的药,这时候就看铃医的嘴皮了,就像江湖把式一样,光说不练固然是假把式,但是光练不说那就是傻把式。得会夸自己的药好,还要察言观sè看顾客的脸说话。拣对方喜欢的说。
很显然,叶知秋和范妙菡都不擅长这个。
他们想错开官府的寻找,他们估计,官府一定以为他们着急着往大理走,所以肯定按行程计算着他们进程,然后一路找去了。如果他们原地不动,呆上几天,就能错开找寻他们的人。
于是,他决定在个小集镇上呆上三天然后再走。
头一天,他们就这个集镇走街串巷卖药,街坊听到摇叮当,围拢上来两人就脸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自然是没有生意的。所以这头一天,两人一个药丸都没有卖出去。
回来之后,那住家到也是好心,从一个顾客角度,提出了对铃医的希望。那就是酒好也怕巷深。必须善于吹嘘。
其实这一点叶知秋有知道。只是,没有切身体会,经过主人家这么一提醒,加明白这个话的重要xìng了。两人相互打气,说好第二天一定要吹嘘。
但是,把人的想法付诸实施那是想着容易,真正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所以第二天,两人发觉,面对顾客还是张不开口,还是红着脸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第二天还是没有开张。
第三天,两人相互鼓励一番之后,倒是红着脸开口夸赞他们的药丸了,不过,人家看他们没有底气那样,也没有了信心,自然就不买他们的药了。还是没有开张。
两人有些泄气了,第四天,两人毛驴出发前往下一个集镇。
叶知秋是个好胜心很强的人。他不甘心失败。觉得人家范妙菡是个女孩,不好意思开口难为情是很正常的,自己一个大老也门有什么难为情的。于是乎,这一路上,他就大声练习夸赞自己的药丸,惹得范妙菡咯咯笑。
中午的时候,他们到了一的小村。村是铃医主要的销售点。这里缺医少药,铃医是很受欢迎的。当然,那也仅限于能说会道的铃医,否则,人家还是不买账。
不知道是叶知秋路上的磨炼起了效果,还是村百姓纯朴,又或者是他们缺医少药当真需要。反正他们开张了。卖掉了第一枚药丸,是一个牙痛的老人买的。
叶知秋和范妙菡很是高兴,虽然只有区区五文钱,但是这也代表第一步的成功。
在离开村的时候,他们又遇到了一个病人,是个单身的中年人。肚膨胀很高,问叶知秋能不能治。这个病当然可以治,但是,治好下来,药费估计不会少于一百文。而这个村民家徒四壁,无力承担。如果是在京城他们的药铺里,这个药费也有免了。而现在,叶知秋可以免费给他开方,但是,他却没有钱去买药。开了也白开。而且叶知秋他们口袋里的钱也不多了,眼看着当铃医四天了,赚了五文钱,他们可没有多余的闲钱帮他出药费。
叶知秋看他那个可怜样,心里琢磨用什么办法能不花钱帮他治好这个病。
他脑袋里盘算了半天,终于笑了,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这是《素问》里记载的一个偏方。
叶知秋告诉那病人,让他去找一砣干净的雄鸡的鸡屎,放在一块瓦片上用火焙干,然后跟人家讨一点陈酒,把焙干的鸡屎冲服去。每天两次。鼓胀自然就好了。
这病人听了,反正自己没有钱治病,与其等死,不如试试看。所谓偏方治大病,病人按照叶知秋说的方吃了,数rì之后,鼓胀的肚还真的就慢慢消退下去了。这病人很是高兴,当做一个宝贝偏方,给人治病,还赚了一些钱维持生活。
万事开头难,有了开始,后面就慢慢好了,叶知秋和范妙菡把脸皮也练厚了。也敢夸赞自己的药丸了。这样,由于他们的药丸见效,他们在大的集镇城市都要停留一两天,往往是头一天买的人不多,第二天,知道好的都来买,而且一次买了不少,家里备着,这样,平均下来,没有赚的钱,在保证他们的吃住情况下,还有得剩余了。
两人都很高兴,叫卖得起劲了。
这天到了一个集镇,走街串巷的时候,有个老者头天买了他们的药丸吃了,头痛马上就好了。第二天,叶知秋他们又来,这老者就把他们给叫住了,看着他幡上的“专治疑难杂症”,问他道:“我闺女得了一个病,看了好些个大夫,都没有治好,你们要是治好了,我谢你们五百文!”
要是在京城,叶知秋那里会对五百文有兴趣,但是现在,他辛苦赚钱之后,觉得五百文真的好多啊。赶紧就答应了。跟着老者来到他们家里。
一看这个病人,叶知秋也有点傻眼了。——这女是急xìng化脓xìng扁桃腺炎,喉咙里已经严重肿胀化脓,将喉咙处整个堵死了,当然气管通过鼻的还能通气,没有窒息。
由于喉咙肿胀堵塞,病人已经两天米水未进了,一家人急得团团转。喝水都不能进入,这汤药自然就难以吞咽下去了,而中医的主要手段就是汤药。汤药不能进去,也就没有办法治病。这是为什么看了这么多郎中都治不好的原因。
叶知秋心想,嘴巴不能进去,那就只有通过鼻的鼻饲给药了。只是没有胶皮管,看来只能用老办法,找南瓜藤了。
他刚刚想叫老者去找南瓜藤来,突然想起上针灸课的时候,王惟一曾经说过,给人的少商穴放血可以治咽喉肿痛化脓。针灸是不需要用药的,也就可以避开给药这个问题了。何不试试看呢?
当下,叶知秋掏出手术器具,取出一个小脚刀,在病人的少商穴上刺了一刀。放了一点血液。
果然,之过了片刻,病人就说喉咙疼痛减轻了一些,好象通了!
叶知秋大喜,赶紧开了一个清热解毒的方,让病家立即照方抓药,熬好之后,给病人服下。
次rì,他们要离开这个集镇的时候,去那家复诊,病人病情已经明显好转,已经能进食了。老者的那闺女对叶知秋他们当真感激涕零,主动又多给了一百文,一共赚了六百文。叶知秋他们两也很高兴。
医者开心的事情,不是赚钱了,而且看见自己的病人被自己治好了,这种成就感,那是让人高兴的。
这天,他们来到一个小集镇,天sè已经晚了,只能住下。
这的小集镇太小了,就一家客栈,而且,因为房间太小,所以不提供房间桶浴服务。范妙菡白天累了一天,晚上想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问了之后,只好去客栈的公共浴池洗。
她端着木盆来到澡堂,里面人还不少,有一个大水池,里面下饺一样泡了十几个光溜溜的女人。
范妙菡可不愿意跟着这样泡,谁知道她们有没有什么病呢。可是不下去又怎么洗?
正在范妙菡犯难的时候,水池里有个少妇,看出了她的担心,便笑着说道:“喂!姑娘,你要是不想泡澡,里间有个大木桶,那里面的水都是干净的,你可以用水瓢舀了冲洗,不过没有咱们泡在水池里舒坦!”
她这么一说,水池里的十几的女人都笑了。把水弄得哗哗的。似乎在诱惑范妙菡知道泡澡的舒坦似的。
范妙菡感激地冲她笑了笑,进到里间,果然有个大木桶,里面热气腾腾的都是热水,旁边一个木桶是凉水。
范妙菡兑水好了自己冲洗,完了之后出来穿衣服,正好那个跟她说话的妇人也泡好了出来,两人各自船好衣服出来回住处,这发现他们住的房间是紧挨着的。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回屋了。
晚上,范妙菡正和叶知秋搂抱着说情话,就听见旁边房间里着急的说话声,然后是响动,再就是哭声。
这发出声音的屋,就是先前在澡堂里遇到的那个妇人住的。范纯佑侧耳听了听,觉得不对劲,便跟叶知秋说了,两人起身出来察看。
两人出来,看见隔壁门是开着的,一个男正在走廊上喊店小二端水上来,他家娘生病呕吐,清洗一下。
范妙菡探头望里一看,只见先前在澡堂说话的那个好心的妇人,正躺在床上哇哇大全身簌簌发抖,好象很冷的样。旁边一个小男孩,正站在一旁哭着。范妙菡忙进去,低声问道道:“大嫂,你怎么了?病了?”
那妇人点点头,虚弱以望着她苦笑。未完待续
第218章 好人有好报
原创第218章好人有好报
范妙菡道:“要不要我师兄给你看看,他的医术很棒的jīng彩开始拼音”
外面叫伙计的那男人进来,听到范妙菡的话,忙道:“不用了,谢谢,我们已经托客栈掌柜的去请郎中了。”
听了这话,那妇人对范妙菡歉意地笑了笑。范妙菡回了一个笑容,退了出来。
第二天,叶知秋和范妙菡两人照例到街上走街串巷的卖药行医。傍晚回到客栈,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那妇人他们屋里孩哇哇大哭。妇人的丈夫蹲在客栈门口,抄着手埋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客栈的掌柜的带着两个伙计,正在跟那汉说着什么。
范妙菡放慢了脚步,用心听了听,原来是客栈掌柜的正在跟那汉商量,要他们夫妇赶紧退房搬走,不能让那妇人死在客栈里。
范妙菡心里咯噔一下,昨天晚上发病,今天晚上就已经说到死了,这也太了吧。范妙菡走过去,往屋里看了看,见妇人蜷缩在床头,正在痛苦地呻吟。地上木盆里和木盆边上,还有地上,都是星星点点的呕吐污物。那孩站在那里哭着,却帮不了母亲半点。
范妙菡忙问那汉道:“这位大哥,嫂这病,不是请了大夫看了吗?没有用吗?”
那汉抬头看了范妙菡一眼,长叹一声,摇摇头。道:“昨天请了一个,今天请了一个,都没有用。今天这个还说,没救了,让准备后事了。”
旁边那掌柜的忙道:“还是的啊!赶紧的准备后事,我帮你们找一家义庄,包你满意……”
刚说到这里,就听到里面哇的一声,那妇人又呕吐起来。不过这个呕吐很吓人,是呈一种喷shè状的呕吐。
呕吐完了,妇人又捧着肚痛苦地呻吟着,还不时地抽搐。
叶知秋站在门口,见此情景,急声道:“得赶紧救治,要不然,的确熬不到明天!”
范妙菡蹲下身,对那汉道:“你就让我师兄看看吧。他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
那汉望着她,又看看叶知秋,犹豫不定。
范妙菡急道:“大哥!与其让大嫂这样等死,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放心,治不好,一文不要!——我若不是看着这位大嫂是个好心人,我不会管呢!”
那汉终于动心了,站起身,感激地笑了笑,道:“那就请这位小兄弟给看看呗。可说好了,看不好,我一文钱都不给的!”
叶知秋也没搭理他,径直进了屋。来到床边。弯腰问那妇人现在的主要病症。妇人神志不太清楚,不能如实回答问题。旁边她男人帮说了。得知妇人头痛如裂,全身高热,肚绞痛。下体流出不少的黄臭带,还夹有血水。
叶知秋随即诊脉望舌,发现脉滑数搏指,苔黄厚腻,口中还有恶臭。
叶知秋又问了月事情况,得知在泡澡的前一天,月事刚完。先前已经听范妙菡说了在澡堂的事情,略一沉吟,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对那汉道:“你家娘这的病,是经后泡澡,秽物侵入前yīn,湿热化毒,结于胞宫血室,热极动风,上犯神明所至。我能治。而且,只要你严格按照我说的方用药,明天上午就能基本痊愈!”
那汉半信半疑瞧着他,到底只是一个铃医,而铃医善于的就是说大话。也由不得他不肯轻易相信。
叶知秋知道他想什么,道:“我现在先用针灸给她治,我用完针之后,她就应该能完全清醒,而且不呕吐了,不然,汤药下去全都吐了出来。那还治什么。你先看我针灸情况,再看我是不是吹牛。”
说罢,叶知秋取出二棱针,重刺十宣出血,双尺泽抽取黑血,针泻合谷等穴。不一会,这妇人果然患者全身出了一身毛汗,人也慢慢清醒了,只是还是抱着肚痛苦地呻吟。但是已经不呕吐了。
那汉见的果然了得,只用了针灸就能止吐,赶紧连声赔罪,请叶知秋继续医治。
叶知秋便提笔写了一个方,让那汉马上去买药回来,然后按照他的方法熬药,完了给病人服下。
服药之后,到了天黑的时候,妇人排泄出一大通恶臭的大便,小腹绞痛便慢慢好了。再接着服药,到了三,全身高热已经明显下降,下体恶臭黄带也变得稀薄不臭了。过了夜,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头一夜因为剧烈疼痛而一夜无眠的夫妻两,终于都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到了天蒙蒙亮,又服了一次药。天完全大亮的时候,妇人已经可能下床慢慢走动了。
叶知秋他们起床后,过来复诊。妇人感激地拉着范妙菡的手,说她命大,遇到了他们这样的神医。
范妙菡笑了,道:“我也是看你是个好心人,所以一再说服你丈夫让我师哥给你医治。要不然,对不相信我们的病人,我们不会为了钱三番五次地主动要求医治呢。”
那汉不好意思地笑了。
旁边客栈掌柜的呵呵笑道:“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啊!”
在随后的行医rì里,他们骑着毛驴往前走,每到一个稍大一点的集镇,便停留半天一天的,走街串巷的吆喝卖药丸。叶知秋的药丸大都是现代的常用中成药配方配制的。见效,自从会开口夸赞自己的药丸之后,生意就好了起来。每天能赚到三四百文。够他们吃喝住的盘缠了,还有剩余。
于是乎,这一路上,他们不仅吃住不愁,到了大理的时候,甚至还攒下了将近十两的积蓄。
范妙菡笑着说,想不到叶知秋还有这本事,便是流落江湖,也饿不死他们了。
进入大理境内,果然不需要通关文蹀,大理国那边的边境兵士,甚至都不检查盘问。看来,大理国很欢迎大宋的百姓到他们那里去。
他们到了大理境内时,已经是冬天了。不过,大理四季如chūn。在这里也不觉得有什么太寒冷之处。
他们继续往大理国的国都羊苴咩城进发。
沿途,叶知秋开始在山上寻找马钱。这不是什么特别难找的东西,而且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它的妙用。所以几乎没有人采摘。很他就采摘到了足够的药材。
叶知秋他们继续往羊苴咩城进发。进入大理之后,他们就没有在接着卖药,因为现在的钱已经够他们赶到大理京城羊苴咩城了。
这天,他们来到大理的一个城,城里吃饭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件事情。
在他们吃饭的饭庄对面,是一家药铺。在等着饭菜上来的时候,对面药铺来了几个人,用门板抬着一个白发苍苍的病人进了药铺,那几个人急得是满头大汗,说他们老父一直素有咳痰痼疾,今天咳嗽中就昏倒了,赶紧给救救。那花白胡坐堂大夫弯腰察看了一下门板上的老人,不停地摇头,说已经死了,还抬来作什么。
那几个人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叶知秋仔细观察那个直挺挺躺在门板上那位老人,片刻,突然站了起来,道:“走,去看看那个病人!”
范妙菡奇道:“哪个病人?”
先前叶知秋在观察对面那个病人的时候,范妙菡没有注意,她饿坏了,东张西望看着人家都吃什么好菜。所以现在叶知秋说这话,她便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叶知秋朝对面药铺努努嘴,道:“诺,那个,病人躺在门板上,大夫说死了,我瞧着或许没死!”说罢,拎着药箱出了门。
范妙菡立即就来了兴趣,要知道,如果别的郎中说死了,他们能把死人救活,那该是怎样的令人兴奋!当即蹦了起来,跟着叶知秋冲出了饭庄。
门口的店伙计急忙招呼道:“喂喂!两位客官,这你们上哪里去啊?这饭菜可马上就上来了!”
范妙菡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你说马上,都说了多少回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上来!哼!”
伙计赶紧赔笑道:“这次是真的,真的马上就上来了!”
“等等!我和师兄到对面药铺救人!那个人死了,我师兄能把她救活了!”
“什么?”那小二眼珠都瞪圆了,探头探脑望着,见范妙菡他们果然去了对面药铺,果然有个病人躺在大堂里一块门板上,一动不动。他很是好奇,想过去看看,回头瞧见柜台里掌柜的正盯着他,忙哈着腰赔笑道:“掌柜的,他们说那个人死了,他们去救,能把死人救活了……”
掌柜的瞪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死人,刚你们说的我听不到吗?还不赶紧干活去!”
那小二赶紧哈着腰进去招呼客人去了。可是心中还惦记着刚的事情,又回头瞧只见掌柜的正探头往那边瞧,好象被人挡住了,看不见。很是着急,想了想,招手把自己媳妇叫来,让她看着,让后从柜台里出来,到对面药铺瞧热闹。
这店小二心想,好啊你,不让我看,你自己倒跑过去看,这样的热闹如何能放过,便走到叶知秋他们先前的那个位,从窗户上看。未完待续
第219章 吃饭不着急
第219章吃饭不着急
其他伙计很好奇,问他看什么呢,听他说了,有两个在这吃饭的跑江湖的郎中,说能把对面yào铺大夫已经说死了的病人给救活了,到对面医治去了,连掌柜的都去看去了。[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那些伙计便都过来窗边瞧热闹,老板娘xìng子活善,也不说什么,听伙计这么说了,自己也垫脚张望。
店里吃饭的客人听说了,很是新奇,也都跟着过来观瞧。
叶知秋来到对面那家yào铺,站在mén口,低头看看mén板上躺着的病人。对那蹲在地上哭泣的病人家属道:“能让我试试抢救一下吗?我是大宋来的铃医。”
那几个病人家属抬头看着他,所谓外来和尚会念经,既然是大宋来的,兴许就有本事,再说了,偏方治大病而铃医就是最擅长用偏方的,现在正儿八经的郎中已经宣告不治,只有看铃医的了。
不过,这个铃医看着太年轻,甚至没到弱冠,不太容易给人以信任,所以尽管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理,还是很勉强地点了点头。
叶知秋蹲下身,伸手诊脉,果然,已经脉息全无,探探呼吸,也没有任何感觉,没有呼吸没有脉搏,这在古代,就已经可以断定人已经死亡。
叶知秋从自己的yào箱里取出一小白瓷瓶,扒开塞子,
但是,叶知秋从刚才双方的谈话中知道,这个病人先前得的病是咳痰。又是个老人,一手托住病人的后脖颈,使他的头往后仰,然后将瓷瓶里的粉末轻轻倒了一些在病人的两个鼻孔里。
叶知秋站起身,将瓶子放好,拍拍手,道:“有没有效果,在此一举。”
那老郎中、几个病人家属,还有mén口瞧热闹的人们,都瞪大眼睛瞧着,静等着奇迹的发生。
果然,片刻之后,那mén板上白发苍苍的老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
所有人都发出一阵的欢呼。病人家属jī动得热泪盈眶,扶着老人,轻轻替他捶背。老人咳出了一大口浓痰。呼吸立即就顺畅了。
那yào铺老郎中瞪着一双小绿豆眼,瞧着叶知秋,半晌,才拱手道:“佩服!不愧是大宋来的,佩服!”
叶知秋忙拱手还礼,谦逊了几句。
老郎中又拱手道:“不知先生这个方子,能否割爱?老朽愿意出纹银十两!”
叶知秋笑道:“行啊!”
老郎中想不到叶知秋这么快就答应了,大喜过望,长揖一礼,道:“多谢先生。请先生到里面说话。”
叶知秋让范妙菡外面等着,自己跟那老郎中迈步走进了后面内室。老郎中吩咐帐房那来十两纹银,双手捧给叶知秋,赞道:“先生如此年少,医术便已经如此高明,当真令人敬佩。”
叶知秋又谦逊的几句,道:“其实这个方子很简单,只需两味yào,——半夏和姜。将半夏研成粉,放入姜汁中泡三rì,然后把水沥去,晒干,就可能了。”
老郎中十分惊异,拱手道:“但凡神医,才能用一两味yào就治好病,只有老朽这等庸医,一大堆yào用了,也没有效果,惭愧!”
叶知秋笑了笑,道:“这个关键是找准病人的病。病人其实没有死,而是痰壅气结所致。用炮制的半夏粉纳入鼻中,半夏散逆气、结气,出烦呕。以半夏的辛开逆气,燥除痰结,病人就能苏醒了,不过,他这个病必须好生医治,要不然,还会痰厥的。”
老郎中连声赞叹。
两人从里屋出来,mén外那老人已经能站起来了,也听子nv们说了经过,知道是眼前这位少年铃医救了自己的xìng命,十分的感jī。拉着叶知秋的手道:“我老汉这条老命,多亏了公子!老汉感jī不尽,请问公子尊姓大名?老汉要给公子立一个牌坊,感谢公子救命之恩!”
“老人家客气了,救急扶伤,本来就是我们医者的本份。——你这病还需要进一步治疗,要不然,还会发病。”
“好的,那就麻烦公子给开个方子吧,谢谢!”
刚说到这,一直在mén口看热闹的对面饭庄的掌柜,笑呵呵过来,拱手道:“这位铃医大哥,你的酒菜已经上齐了。”
叶知秋点点头,对老汉道:“你随我来,我在好好给你诊察一下,你是老病,需得好好诊察之后才能下方。”
“多谢多谢!——公子,这顿饭,就由老朽来请吧,聊表心意。
叶知秋忙道:“不用了。”
那老汉道:“那是一定要的,公子是老朽的救命恩人。一顿饭算不得什么。”
进了饭庄,满屋子的人都朝他投来钦佩好奇的目光,啧啧连声。也不知道是谁领头鼓掌,一时之间,掌声雷动。
叶知秋倒有也不好意思起来,忙拱手致谢。走到酒桌前,只见满满一桌都是jīng美的菜肴,不由一愣,望向范妙菡道:“你点了这么多?”
“没有啊!”范妙菡。
掌柜的忙赔笑道:“这是鄙人的一点心意,公子医术如此高明,有起死回生之术,能光临小店,那是小店的容幸。所以,鄙人吩咐备了这桌酒席,算是鄙人的一点心意。”
“不用,不用!”叶知秋忙道。
先前那好汉道:“说好了老汉请客的,掌柜的怎么这样啊!”
掌柜的道:“其实,鄙人请客,也是有不情之请的。”
范妙菡笑道:“原来如此,想必也是请我师哥看病吧?”
“正是,正是,嘿嘿。”
范妙菡对叶知秋道:“那就不用跟他们客气了,先吃,我可饿坏了!”
“对对!”掌柜的道,“大家一起吃吧!老人家,你们也请坐,一起吃。”
老汉客气两句之后,便也坐下了,让自己子nv另外要了一桌饭菜在旁边吃。
当下各自报了姓名。这掌柜的姓高,那老汉姓蒲,是大理城里开粮店的。这次是带着儿子到大宋进货去了,没想到到了这里,突然发生痰厥。要不是叶知秋,这条老命就完蛋了。
因为还要赶路,所以吃饭也简短,没怎么喝酒。
吃完饭,叶知秋先这个蒲老汉给看了病,开了方子,因为这个病是的痼疾,所以不可能一次看好,由于蒲老汉他们有货物,没有办法跟叶知秋他们同行。便留下地址,说好了等是叶知秋他们到了羊苴咩城,就到他们铺子去找他复诊。那时候,要摆筵好好款待。
说罢,蒲老汉再三谢过叶知秋之后,带着儿nv告辞走了。
高掌柜把叶知秋和范妙菡领到后院,只见一个老fù,坐在院子里正吃饭。她吃得非常慢,几乎可以说是在一粒一粒地挑着吃。
范妙菡惊异地望着叶知秋,难道,这就是高掌柜让他们看的病?
果然,高掌柜上前两步,低声对那老fù道:“娘,儿子请了一个特别有本事的郎中来给你看病。这个郎中别看年轻,但是本事可大了,刚才,有个老汉都已经死了,这位小郎中,只在人家的鼻孔里倒了一点yào末,立马就把人给治好了。所以这一次,一准能把娘你的病给治好。”
那老fù慢慢抬头看了一眼叶知秋,那动作慢得,好象担心快了会把脖子扭断似的。她看叶知秋的目光,也是那样小心。小心得好象一只chūn天刚刚钻出地dòng的土拨鼠。
高掌柜对叶知秋道:“我娘得了一个怪病,特别容易心慌,脉搏也特别快,只要活动稍稍大一点,比如吃饭稍稍快一点,就心跳得好象要蹦出来似的,特别难受!只能这样慢慢的吃,还好一点。一顿饭下来,要吃一个多时辰。”
叶知秋点点头,在老fù旁边坐下,慢慢地问她一些自我感觉。得知她还不时的吐血,xiōng口烦闷刺痛。经常自己出汗。睡觉的时候,不能左侧卧,不然呛咳喘悸不停。
叶知秋诊脉望舌,沉yín片刻,道:“令慈这证,乃是心yīn阳皆虚,久病脾胃中气大伤,子盗母气,故进餐心悸加
五脏失养,先天肾气被耗,虚必夹瘀,瘀阻心脉,故xiōng闷刺痛……”
叶知秋说的这一串,听得那高掌柜母子云里雾里的,高掌柜忙chā话道:“公子,这个病要紧吗?”
“当然要紧,需要慢慢调养。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按照我的方子慢慢调养,一定能治好的。”
高掌柜大喜,连连拱手,想了想,道:“公子这个丸yào,不会太贵吧?”
叶知秋笑了,道:“令慈这个病,不是现成的丸yào能治好的。必须开方子,我可以免费给你开个方子,你自己去照方抓yào就行了。等我回大宋的时候经过这里,我再来给令慈复诊。”
高掌柜有些不好意思。忙赔笑称谢。
叶知秋开了方子,叮嘱了注意事项,然后带着范妙菡骑着máo驴继续往大理都城进发。
在距离羊苴咩城还有几十里路的地方,他们遇到了一件事情。
当时他们正在路边一个茶摊喝茶休息。远远看见一行人,抬着什么东西过来了。到了近处才发现,是用mén板抬着的一个病人。到了这的茶馆,也停下来歇歇脚。
那病人就放在叶知秋他们旁边。
叶知秋低头察看,见是一个中年fù人。右侧卧躺着,痛苦地呻yín着。不停地弯腰呕吐出,频频呕吐秽臭粘涎,额头黄豆大的汗珠不停滴下。
第220章 段云逸
第220章段云逸
叶知秋问那抬病人的汉子,道:“这位大嫂怎么了?”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叶知秋,见他说话是大宋人,大理很多人也会大宋的官话。TXT电子书下载**所以能听懂。又见他旁边放着幡子,知道是走江湖的铃医。便道:“这位是我们村里的任大嫂,她肚子痛,村里的郎中看了,说这个病非常严重,只能送到羊苴咩城找段大夫治才也希望活命。我们这正往城里送呢。”
叶知秋道:“我能看看她的病吗?或许我能医治。”
那汉子笑道:“算了吧,你们就别指望赚这个钱了。她这个病,只有羊苴咩城的段大夫能治。”
旁边范妙菡故意哑着嗓子道:“人不可貌相,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行?再说了,就算真的不能医治。看看也不会加重病情嘛,更何况说不定我们就有办法医治呢!”
跟随的一个少fù道:“说的也是,你们是大宋来的,医术应该高明,那就给我娘看看吧。”
说罢,掀起了病人身上的被子。
叶知秋蹲下身,问了病人,得知是小腹剧烈绞痛,便让她平躺,但是弯曲两脚不能伸直。察看腹部,鼓胀跟抱了一口大瓮似的。全身高热,但是却剧烈寒战,冷得牙齿咯咯有声。
叶知秋伸手在她腹部按诊。发现阑尾部有包块隆起跟拳头大小。掀起衣服察看,外观红肿,用手触mō,刚碰到就大声喊痛。着手灼热,有bōlàng感。
叶知秋问诊得知,病人已经三天没有大便,小便也是赤热刺痛。口气秽臭,舌黑起刺、干涩。
叶知秋心头一沉,瞧了范妙菡一眼,低声道:“这是肠痈!而且热毒壅闭三焦、阳明腑实关格。这个病……”
范妙菡忙低声道:“你能治吗?”
这个病,用西医的话来说,就是阑尾脓肿合并肠梗。在现在社会,一般都是手术治疗。这个手术不算疑难,叶知秋自问能做,但是,他现在什么手术器械都没有。现做已经来不急。而病人这样子,病势已经非常严重,只怕等不到自己把所有装备做好,就已经阑尾穿孔了。而一旦穿孔,便是并腹膜炎或脓毒败血症,再加上严重的肠梗阻。病人只怕凶多吉少!
叶知秋的表情让那少fù和汉子猜到他没有办法,很是失望,当然,却也在他们情理之中。当下让接着往羊苴咩城里走。
叶知秋忙道:“这个病,有人能治吗?”
中医治疗急腹症也不是没有,但是,一般都是比较轻微的。像这种形情况,再用汤yào治疗,叶知秋很怀疑结果如何。
那少fù道:“段大夫就能治!听说不久前,他才治好了一个这样的病人。”
叶知秋很是惊讶,若他们说的是真的,那这位姓姓段的医术应该很是不错,想不到,在大理这南国僻壤,居然藏龙卧虎,有这样一位高人。那一定得见见。
不过,现在病人疼痛不已,便说道道:“这个病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医治。不过,我可以用针灸帮助他止痛。等到了羊苴咩城,如果那段大夫治不了,那我立即准备器械,给她开膛破肚治病。”
针灸止痛的办法,是王唯一给他的《医mén十三针》里的一种特异针法。叶知秋这一路上,靠这种针法给人止痛,赚了不少钱。对此已经轻车熟路了。对于急腹症,他还是没有用yào治好的把握,担心病没有及时治好,病人穿孔感染,那可就有生命危险。而且,如果腹部感染了,就只能用手术治疗。没有别的选择。
但是,叶知秋沿途医治的差不过都是头痛、牙痛什么的,却不是这种急腹症的腹部疼痛。也远没有这样剧烈。病人越重,病人越紧张,而且病人越紧张,就越不敢把病人轻易jiāo给不信任的郎中医治。面对叶知秋就是这样的。
特别是听叶知秋说要开膛破肚治病,把少fù等人吓住了,何曾听过有这种治病的法子的?赶紧连连摆手道:“不用了,到了羊苴咩城,段大夫就能治。谢谢你了。”说罢让汉子们抬人走。但是前面已经抬了二十多里路了,刚刚休息片刻,还没喘过气来,所以汉子们都没有动。
叶知秋对那少fù道:“这里距离羊苴咩城还有多远?”
“差不过三十里路。”
“你们就这样抬着去,太辛苦也太慢了,这里又没有看见马车,要不,把病人绑在我们这两匹máo驴身上,牵着走,岂不是又快又省力?”
少fù感jī不已,道:“那要多少钱啊?多了我们可付不起。”
“一文不要!”叶知秋道:“我看病人这样,病情很危险,必须尽快医治。耽误不得。所以想帮帮你们。再说了,听你们说这个段大夫那么神奇,我只是想去看看,顺便就跟你们一起去了。”
那些抬人的汉子都十分高兴,连声称谢。少fù也十分感jī。众人把病人抬起来,横架在两头máo驴中间,绑好,然后两个人分别牵着máo驴往前走,叶知秋和范妙菡便只能步行了。
范妙菡大家闺秀,何曾走过这么远的路,但是这一次,她和叶知秋长途跋涉南下。路上吃了不少苦,也磨炼出来了。现在又因为人家急着治病。自己累一点就累一点吧。
三十里路还是够他们走得,一个多时辰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羊苴咩城。这些人中有认识那段大夫的路,领着径直来到了段大夫的医馆。
这里人还真不少。看病的,买yào的,络绎不绝。
大堂里好几个大夫,不过,只有这个中年人面前等着候诊的人最多。估计就是那个段大夫了。只见他身材颀长,三缕长须飘着,双目炯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那少fù问了旁边伙计,果然那个长须中年人就是他们所说的段大夫。
少fù急忙抢步上前,对那段大夫道:“大夫,你救救我娘吧,她肚子痛,痛得快死了!”
段大夫赶紧过来,吩咐把病人抬到小chuáng上放下。一番诊察之后,提笔开了一个方子,正要递给那fù人,叶知秋已经抢先接了过来,道:“我来吧!”
少fù忙连声称谢。
叶知秋扫了一眼那方子,却是《金匮要略》里的大黄牡丹皮汤加味。
《金匮要略》这时候刚刚被自己发现,而里面的方子怎么在大理却出现了?其实这个也很好理解,因此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本来就是收集了当时流传的方子加以收集整理出来的。书虽然失传了,但是本来就在民间流传的方子却不受这个影响。看来,这位段大夫手里的方子就是这样得来的。
叶知秋把方子递给yào柜抓yào。
这时候,那病fù已经痛得满chuáng打滚,不停哀嚎。
段大夫安慰病人再忍忍,因为熬yào需要实践。
叶知秋见病人痛得脸sè苍白,额头冒冷汗,显然比先前疼痛加剧了许多,而且不停地呕吐。这样再痛下去,只怕会休克。叶知秋对段大夫道:“能不能想想办法?病人痛得很厉害,再不处理,会晕厥的!”
段大夫以为叶知秋是病人家属,便道:“这个没有办法,熬yào需要时间,如果时间不够,用了没有效果的。”
叶知秋知道,大黄牡丹皮汤本身并没有特别的止痛效果,而是通过治病来消除病痛的。这个过至少两天时间,病人要熬两天的疼痛,能否坚持到这么久?
所以,叶知秋至好决定出手,道:“用针灸止痛吧!”
段大夫疑huò地望着他:“针灸止痛?怎么止痛?”
叶知秋道:“让我来!我也是大夫!”
说罢,从怀里取出一张黄sè符纸,借用段大夫桌子上的máo笔,笔走龙蛇画了一道符,点火烧了,然后用一枚金针在火上一掠,立即分别攒刺舌下金津、yù液、尺泽、委中;阑尾、足三里、内关提chā捻转泻法,强刺留针。
只过了一顿饭的工夫,病人呕吐已经停止,而且腹部绞痛也明显减轻。
段大夫大为惊讶,上下打量了一下叶知秋,拱手道:“这位兄弟医术很是高明啊,既然有这等本事,怎么不自己给病人医治?——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
叶知秋知道他误会自己是病人家属了,拱手道:“我是大宋来的郎中,路上遇到他们,听说段大夫医术高明,能医治这个病,很是好奇,所以一起来了。”
少fù也忙对段大夫道:“这位郎中特别热心,主动拿máo驴给我运送,自己走路,真是个好人!”
段大夫这才明白,拱手道:“原来如此,看兄弟年纪不大,医术已经如此高明,实在让人敬佩!”
叶知秋也笑道:“段大夫对这种危症敢于用方,而且听说效果不错,这才是让人敬佩的。”
段大夫对叶知秋如此年轻医术如此高明,却能不骄不躁,很是赞赏,拱手道:“没请教兄弟尊姓大名?”
“我姓曹,名永泽,表字知秋。”接着,又介绍了范妙菡。
段大夫惊喜jiāo加,又上下看了看叶知秋,道:“听说大宋京城有个曹国舅,也是公子这等年纪,乃是yào神壶翁的弟子,以一己之力,治好了丹毒瘟疫,拯救了全城百姓,听说这位国舅爷,也是姓曹,难道,便是公子吗?”
旁边范妙菡微笑chā话道:“就是他了,这件事你也知道?”
段大夫大喜,长揖一礼,道:“国舅不仅医术高明,更急人所急,免费传授仙方,这等仁义之举,早已经传遍天下了。鄙人虽然身在南国,却也听说了国舅义名,深感敬佩!”
叶知秋忙谦逊了两句。道:“没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鄙人姓段,名云逸。”
第221章 重逢
说话间,汤药熬好了,送来给病人服下。-
病人被叶知秋用“鬼门十三针”止痛之后,虽然还在疼痛,但是已经明显减轻。已经能够忍耐了。现在,就等着服用的汤药发生作用了。
叶知秋问了段云逸大宋使臣来了的驻地,原来有一个专门的客栈,类似于现在的国宾馆,就在皇城旁边。
叶知秋和范妙菡告辞出来,骑着毛驴来到了大理皇宫旁边的皇家客栈。这里门口是有甲兵守护的。叶知秋没有贸然前,自这身打扮,要说是大宋国舅,没有人相信,而且也丢大宋的脸面。必须换一身衣服。反正现在口袋里有银子。
两人找到了一家成衣铺,买了一身华丽衣袍。又买了一个烫金帖子,借毛笔写了,然后又来到了皇家客栈。问了之后,果然有大宋使团在这,已经半个月了。
叶知秋递拜贴,拜见大宋使臣。甲兵见他衣着华丽,气势不凡,不敢怠慢,赶紧把他们请到会客厅等候,然后飞奔进去通报。
片刻,里面飞奔出来十几个人,最先前面的,竟然是叶知秋的结拜兄弟唐慎微、朱肱、和庞安时。再接着就是范纯佑和林忆,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头,正是没有听叶知秋的话,治死了开封府少尹的爱妾,差点一头撞死的那个张老太医!另外,还有叶知秋原先的二伯父,也是他的师父孙兆!
范纯佑一眼看见女儿,好端端地站在面前,又想怒骂,又想楼在怀里安慰。一时之间,既然傻了,站在那里。
唐慎微、林忆他们看见叶知秋,当真喜出望外,前纷纷躬身施礼。林亿道:“国舅爷!你们再不来,官家只怕就要全国告示,寻找你们了!”
叶知秋笑道:“没有这么严重!——师父。你也来了!”
孙兆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一跑,大家都乱了套了。找不到你,只怕当真要掘地三尺了。
张老太医拉着叶知秋的手,也是激动得白胡子乱抖。
唐慎微等人围着叶知秋,笑得很开心。
那边。范妙菡咯咯笑着跟父亲说这一路的开心事,范纯佑见女儿这么开心,心中这两个月来的担忧,这才慢慢减没了。传更新
几个人进到客栈里,说起这两个月的经过。原来范仲淹他们发现的他们出走之后,马通过徐州知府派出衙役四处寻找,怎么都找不到,只好让林忆他们赶紧返回京城向官家禀报。同时报告了吴王爷和王妃。
王妃着急得寝食不安,赶紧进皇宫面见皇后。
官家跟皇后娘娘经过简单商议之后,立即派出使团,林忆主动请缨,说自己身为组长。没有带好队伍。以至于出现这种事情,应该做深刻检讨,同时,一定要亲自把国舅找回来,故此请求亲自带队去大理国等候叶知秋他们。
官家听他说的诚恳,当下便同意了。派出使团的名目。也就是医术切磋交流。既然是医术交流,派出的太医就不能太少了。除了林忆之外。还派了十几个太医。其中,就有孙兆和那个张老太医。
本来。以张老太医的高龄,官家是不会指派他出使的,只是他听说国舅跑去大理去了,官家要派出使臣去大理接叶知秋,同时与大理医者进行医术交流。当即自告奋勇要参加,最后还跪在皇帝面前号啕大哭,说自己这条老命是国舅爷给的。他就算豁出老命,也要找到国舅爷。
官家很感动,便同意了。
唐慎微等三兄弟听说之后,自然是要前往找寻他们的大哥的,便把药铺关了门,跟着出访团一起来找寻来了。
这十几个太医、医官组成的出访团,由侍御医林忆带队,在一队御林军护卫下,急匆匆来到了大理。
当然,一路,他们也在寻访叶知秋他们。但是,叶知秋他们已经换了装束,自然找不到。
范纯佑通过林亿跟大理协商之后,让大理的八百里加急把叶知秋找到的药立即送到边境,然后交给边境大宋的驿站,再以八百里加急紧急送去给范仲淹。
这件事办完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林忆向大理国通报了国舅参加这次双方的医术交流的事情。并简要介绍了叶知秋的医术成就。大理国对发生在大宋京城的那场瘟疫也是非常的关注,也听说国舅得到神仙传授的事情。对叶知秋充满好奇,听说他也参加这次双方的医术交流。很是兴奋,不少本来不打算参加这次交流的医者,也纷纷报名参加了。
刚到大理就认识了的那个段云逸也参加了会议,听了介绍才知道,段云逸是大理的侍御医,也就是给大理皇帝看病的,不过,他也开有自己的医馆,平常都在医馆里给病人看病。
交流会先以座谈发言的形势进行。叶知秋在会,当然不失时机地宣讲了他的瘟病学知识。跟在大宋一样,叶知秋的发言再此引起大理众医者的一片质疑之声,包括参加会议的段云逸。会议间隙,不停向叶知秋提问。
叶知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不争辩,只是用事例来说明自己的观点。当然,大理的医者也不好太过分,尽管对叶知秋的观点有很大的意见。
会,双方的医者还各自把自己得意的医术进行了一些展示。其中,段云逸展示的是外科治疗手段。他带到会场交流展示医术的,是个瘰疬已溃的病人。
这的病人腮帮子处淋巴结肿大溃烂,形成瘘管,流脓不已。
叶知秋知道,这种病人,西医一般都是手术清创治疗,常常是治好了很快就复发。效果很不理想。他倒是很想知道段云逸是怎么治的。结果,段云逸拿出的方药,却是蜈蚣、全蝎、蟋蟀还有巴豆、雄黄等,弄成粉末,在一个青壳鸭蛋开一个小空,把药末倒进去,然后再炭火烧,再研成粉末,加入麝香、冰片,调成膏,用时敷贴在患处就可以了。
在医术交流期间,这个病人用了这个膏药,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叶知秋觉得很神奇,用心记住了他这的方子。
大理国王的另一个侍御医名叫徐智广,介绍了一个病案,是也大理国的权臣高智升治病。这位高智升是大理国得登基的最大功臣,是他发动政变,把国王废除了,拥戴现在的段思廉为国王。所以,这位高智升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
徐智广给这位权臣高智升看病,这个病也比较简单,就是便秘。虽然病简单,但是医治起来却不简单。先前医治的大夫不是他,因为这个权臣身体一直很好,很少看病,所以也不太在意,只请了一些普通的太医医治。先后治了一年多,也没有治好,用了很多方法,一些方法用了管用几天,再用就不管用了。
到后来,这位权臣便秘越来越厉害,腹部整rì胀痛,痛苦不堪。这才引起重视,但是却一直没有治好。搞得他连饭都不敢多吃。这样一来,人都渐渐瘦了下去。吃了一年多的药之后,病还是没有好,这才请了徐智广来医治。
可是,徐智广看病之后,却没有开方,只是让他吃菜稀饭,还有蔬菜水果,少吃腥荤、油腻、燥辣的食物。说到这里,徐智广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问大宋的太医们道:“请问各位,我为什么不开方子?”
林忆他们十几个太医相视而笑,其中一个太医名叫宋修严的太医起身笑道:“你先前就已经说了,高大人这便秘已经一年多,吃了无数汤药都没有好,你来并不开方,只是让他吃些清淡的,这已经很明白了,是因此高大人各种乱七八糟的药吃的太多、太急,肠子里病气和药气混为一体,而你的药想必跟别人的又不一样,所以,就停药一段时间,然后再用药。”
一个叫崔明志的大宋太医微笑道:“其实照我说,没有这个必要,你用的方药只要对路,就没有问题。又何必要等一段时间,白白增加病人的痛苦呢?”
旁边另一个太医许岩吃的一声笑,低声道:“这不明白,要是紧接着用药治,岂不是看不出他的功劳来了吗?”
其他几个大宋太医都笑了,林忆看徐智广和其他几个大理太医脸sè有些难看,便道:“不能这么说,徐先生是为了病人着想,是需要把前医的药排出之后,才能用药的。这是保证疗效的需要。”
徐智广他们脸sè这才和缓下来。微笑着瞧着林忆,感谢他为他们解围。
交流持续了数天,然后,安排的是大宋来访医者和大理医者的联合巡医,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主要是去偏远村镇送医送药,恩泽皇恩。
叶知秋带着范妙菡,还有自己的三位结拜兄弟,跟大理的太医去了大理西部巡医。
林忆和徐智广则去了南部。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是一个恶梦的开始。
林忆他们来到一个村子,由当地县衙的县令陪同,开始给村民们治病。前面都还很顺利,几天之后,他们遇到了一个高烧病人。未完待续。。
第222章 又见瘟疫
这个病人来就高热不褪,畏寒发热,头痛乏力。传更新加鼻塞流涕喉咙疼痛,干咳。大理太医徐智广诊断为外感风寒,外邪入侵,肺卫失宣。但是,用了伤寒方子,却没有任何效果,病情反倒急转直下,病人开始烦燥不安,时有谵语,然后就昏迷了。
这下把他们吓坏了,赶紧抢救。
徐智广调整用方之后,病人病情继续恶化。当天晚,便完全陷入昏迷。徐智广傻眼了,想不到在大宋医者面前丢人。但是不敢再擅自用方,赶紧向林忆汇报。
林忆急忙来到这家病人家,病人家属正在屋里哭泣。林忆诊察之后,又看了前方,道:“这是温病,不能按照伤寒方子治疗,这在交流会知秋国舅就已经说过了,现在已经出现热毒内陷,气营同病。必须用知秋国舅的方子才行。”
说罢,开了方,熬药给病人吃了。
果然,到了半夜,病人的热就退了下去。林忆和徐智广他们都舒了一口气。这才各自回房睡了。
但是,刚睡下没有一会儿,病人的妻子就急匆匆来敲门了:“大夫!大夫!不得了了,我男人他,翻白眼了!”
林忆他们吓得差点从床蹦起来,急忙跟着来到病人家,果然,病人躺在床,面sè苍白,四肢厥冷,全身不停抽搐,两眼翻白,额头冷汗淋漓。诊脉之后,发现脉微细yù绝,舌红少津。
内闭外脱!命在顷刻!
林忆顾不想为什么国舅的方子也没有效果,急忙开了生脉汤抢救。可是,汤药刚刚灌下去,病人就咽了气。
所以太医都傻眼了。
林忆更是惊愕,这个病人的病情发展也太快速了,从接诊断到病死,总共还没有两天!
徐智广等几个大理太医都疑惑地望着林忆,都在想,这个不是说国舅的方子能治温病吗?怎么这次不灵了?
林忆从他们的眼神看出了疑问。其实,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但是,叶知秋不在他们这个组,他捋着胡须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这个病案问题出在哪里。
看着病人家属伏尸嚎哭。林忆他们心中都不是滋味。各自低着头回到了屋子。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病人不治而死更让人难受的了。林忆在床辗转反侧,一直到天明。他刚刚起床,一个小孩就哭着跑来,说他妈妈病了,请城里来的太医去看看。
林忆和徐智广他们几个跟着孩子来到孩子妈妈处,这才发现,病倒的这位母亲,就是昨晚病死的那个村民的妻子!
而且,这位妻子发病的症状。跟先前那位村民一样!都是高热恶寒,加头痛咳嗽等外干症状。
这一次,徐智广不敢再按照伤寒方子治疗,请林忆来治。
林忆仔细研究过叶知秋治疗温病的方子,当下根据病人病情,选定了方子,开方治疗。
汤药吃了一天,到了第二天。病人病情开始恶化!高热不退,嘴唇发紫,咳嗽呕血。
与此同时,来请他们给母亲看病的那个孩子,还有孩子的爷爷,和孩子的邻居,也陆续发烧起来!
同时,徐智广和几个太医,也出现了高热症状。
这下子林忆着急了。赶紧逐一诊治。开方用药。全部都是按照叶知秋治疗温病的方。
眼看着病人服药之后。要是以前,林忆会很镇定地观察的,可是这一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林忆感到心慌意乱,没有了往rì的镇定。
很快,林忆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病人在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
只过了三天,最先的那个病死的病人的一家五口,除了那个孩子被治好之外,所有的人。全部都病死了!而且,死亡的症状有两种,一种是高热嘴唇紫绀咳血。而另一种,则是恶心呕吐昏迷抽搐。
病倒的太医已经有三个,其中一个是大宋的太医宋修严。
宋修严高热不褪,不停咳血。林忆不敢把跟他一样的病人都已经病死了消息告诉他,但是,宋修严似乎已经预料到情况不好。高热使他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昏聩。望着自己床前星星点点的血滴,他感到生命正一点点从自己身体里流走。
他把林忆叫来了,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说道:“林太医,我,怕是不行了,这个病,太厉害!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还是赶紧,带着,他们,回去,赶紧的,离开这里,回,大宋去!”
林忆沉重地点点头,道:“你不用着急,你的病会治好。知秋国舅已经教了我们怎么治疗温病,先前死去了那个村民家的那个孩子,也就是用国舅的方子治好了,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你的病跟他的一样,他能治好,你就能治好。不用担心。”
宋修严摇摇头,道:“我的病情我知道。这个病,只怕,连知秋国舅都不能对付。还是快,走!”
说完这话的当天晚,宋修严便咽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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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修严说的没错,叶知秋第一次遇到了他自己也无法应对的问题。
叶知秋和范妙菡还有三个结拜兄弟,还有崔明志等几个大宋太医,跟着大理太医邓隐他们来到了大理南部巡医。
他们先前的巡医也很顺利,但是在准备返回之前,他们同样遇到了可怕的疾病侵袭。而且,他们遇到的,比林忆他们遇到的要猛烈得多!
这天,他们正准备离开县城,返回大理羊苴咩城。县衙的县令着急地跑来了,带着另一个县令,是邻县的,虽然是严冬,但这人满头大汗,脸sè煞白。县令对的叶知秋道:“国舅爷,这位是里弄县的罗县令,他听说咱们太医巡医到这里,特来求救来了!——他们里弄县有好几十个人得了疾病,县里的郎中都治不好,而且几个郎中也都病倒了,到他出来救助之前,已经死了十多个了!您看,能不能去看看呢?”
他们这次寻医,计划里没有这个里弄县,不过,听这么严重的病情,他自然不能坐视,当下跟大理这边的领队邓隐商量之后决定立即前往里弄县。
他们来到县城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夕阳西下时分了。
进城之后,沿途看见不少人家都是挂着白幡,披麻戴孝的哭着,门口挺着一口口的棺材,好多都没有油漆的,显然是刚刚采购回来的。
面对短时间大量死亡,在情况不明时,叶知秋不想贸然行事,所以阻止了太医马进行施救的打算,吩咐先到衙门,初步摸清情况之后,再把病人都集中到县衙里统一医治。
进入县衙,罗县令马吩咐把他出门求救的这几天的县衙主簿叫来询问病情进展,布置工作。
主簿脸sè苍白进来,作揖回禀道:“老爷,事情不妙啊!”
罗县令都站了起来:“我才出去三天,不会有什么大事?”
主簿苦着脸道:“老爷你走的时候,只死了十六个,到今天,已经死了一百七十多个了!病倒的,有好几百了!”
罗县令当即呆在了当场,强作镇定转过头望向叶知秋,却看见叶知秋正瞧着那主簿,沉声道:“主簿大人,你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看你脸sè很差啊。”
罗县令这才好生看了看主簿,果然,见他满脸cháo红,眼神迷离,嘴角还有一缕淡淡的血丝,身子也在簌簌地轻抖。
罗县令忙前两步,下打量了他一下,道:“你,你没事?”
“卑职没……”
刚说到这里,那主簿身子摇晃了两下,嘴角沁出一片血,紧接着,又涌出一大块血,把整个下巴都染红了,随即,乌黑的血块,便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的嘴里狂涌而出。两眼一翻,往后便倒。咚的一声,直挺挺地摔倒在地,扭了几扭,便一动不动了。
在场的众人都大吃一惊,罗县令赶紧想前搀扶,却被叶知秋一把拉住,厉声道:“小心传染!”
传染这个词,在当时是没有什么人能听懂的,因为北宋时候,对于传染病的知识,几乎还是一片空白。虽然听不懂,但是,这位罗县令有个很大的聪明之处,就是听话。他就是靠听从司的话,并坚决地贯彻执行好,才一步步走到了现在这个位子。
这一次,他也是因为听话,所以保住了一条xìng命。
罗县令立即收缩回了手。
叶知秋当时也是情急之下,才把传染这个现代词汇说了出来。立即意识到之后,马改口说道:“主簿可能染了瘟疫!”
瘟疫!
这个词不用作太多解释,罗县令和其他所有人都倒退了好几步,有的佐官甚至都躲到了椅子后面。好象这把椅子可以阻挡瘟疫似的。唯独一个名叫公孙楠的大理太医站在那里冷笑。
古人对瘟疫的恐怖,远远超出现代人,因为古代的医术比现代落后很多,特别是防御传染病的知识,几乎等于零。所以古代死于瘟疫的人也远远超过现代,口口相传里对瘟疫的恐怖已经深深映入人们心中。
罗县令惊恐万状地望着叶知秋,结结巴巴地道:“瘟疫……,瘟疫?国舅爷,你,说的是……,瘟疫?”未完待续。。
第223章 死亡
叶知秋点点头,沉声道:“除了瘟疫,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病能在短短几天之内,造成百人的死亡!所以,在病因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不要轻易触碰病人或者尸体。-
叶知秋说这话时,特别郑重地望着身边的范妙菡。
范妙菡自然知道瘟疫的可怕,脸sè苍白地点点头,一颗心已经在怦怦乱跳。
叶知秋前一步,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主簿,确认已经没有了呼吸,又抽出手帕,轻轻覆盖在主簿的脖颈处,隔着手帕,察探了一下他的颈部脉搏。也没有了跳动。道:“他已经死了!”
刚刚还在说着话,转眼之间就倒地而死!如果是瘟疫,那该也多么么猛烈!
大理太医领队邓隐也紧张得手心都是汗水,对叶知秋道:“那,咱们赶紧回京城禀报!”
叶知秋道:“禀报是必须的,不过,咱们不能马回去,咱们首先要查清楚究竟怎么回事,看看能否医治。如果真的是瘟疫,要立即采取措施,防止瘟疫进一步扩散。这才是最关键的!”
“国舅爷这话固然有理,只是,就咱们几个,只怕无能为力啊!还是先回去禀报了皇,再作决断!”
叶知秋淡淡一笑,道:“邓太医,如果真是瘟疫,你就算现在躲到京城去,也逃不过的,这里距离京城也就两百里,很快就会传到京城,不如乘现在温病还没有起来,赶紧的把扑灭了才是正经!”
邓隐老脸一红,道:“我可不是怕死,我是担心我们几个根本对付不了瘟疫的。”
叶知秋不再理他,对罗县令道:“你看一下,主簿个病症,是不是你走之前那些病人的症状?”
罗县瞧着地一动不动的主簿,惨白着脸道:“有些象。又有些不象。”
“什么意思?”
“就是有些人是这个样子死的,有些却不是。”
叶知秋心头一凛,忙问道:“还有别的死法?”
“是。有的是不吐血的,烧着烧着就死了。”
叶知秋略一沉吟,对范妙菡和唐慎微他们道:“你们在衙门等我。我去看看。”
范妙菡急忙一把拉住他,急声道:“不行!我要跟你去!要死死在一起!”
庞安时也道:“是啊。-大哥,我们结拜的时候就说了,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愿同年同月同rì死!就算外面有天大的危险,赴蹈汤火。咱们兄弟几个也要一起!”
朱肱也道:“对!大将难免阵亡,咱们既然选择了悬壶济世,就不怕染病而死!”
唐慎微道:“没错,如果是瘟疫,正是我等学医之人大展身手的时候。怎么能到头临阵脱逃呢?”
叶知秋一个个瞧了过去,缓缓点头,道:“好,不过。你们必须听我的安排。这样的瘟疫,可以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所以,我也不敢说我能治,现在看来,这场瘟疫传染速度惊人,或许还没有等我想到治疗的方子。人就已经病死了!连我自己就可能不能幸免,不过。我对如何防止瘟疫有一些很有用的办法,——当然。这些办法也是那药神壶翁传授给我的。你们必须听从我的按照!”
危机关头,叶知秋不得已,只能又把药神壶翁抬了出来。
而这一招往往是非常管用的。除了大理的几个太医对这个词不敏感之外,其余的,全部都露出了敬畏的神情。一起都忙不迭点头。
先前对叶知秋判断可能是瘟疫而冷笑的那个大理太医公孙楠,在交流的时候,对叶知秋的温病理论就不以为然,只是碍于叶知秋的大宋国舅身份,这才没有出言顶撞。现在听他这么说,心中颇为不满,轻轻一笑,道:“那有这么多的瘟疫啊?不可能是瘟疫?再说了,如果真的是瘟疫,除了向皇帝禀报采取措施之外,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瘟疫恐怕是没有人能够抵御的?瘟疫可不知道谁是国舅。”
他这话明显有些调侃的嘲弄的意思在里面,叶知秋淡淡道:“我的话,只是给我师妹和我的几个结拜兄弟说的,我们大宋的太医,我只是建议,对于你们,就当耳旁风好了。”
公孙楠也淡淡道:“这话倒也有理。”
范妙菡怒道:“好,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公孙楠悻悻的把脸扭到一边去了。
邓隐忙道:“姑娘这话就是气话了,现在关键时候,可不能说这些气话。”
叶知秋对罗县令道:“你马替我找几个裁缝来,并买一些鹿皮或者羊皮来,要快,但是不要家里有病死的人的裁缝!”
罗县令不知道叶知秋这个时候找裁缝作什么,但是也不敢多问,急忙出去派人去找。
公孙楠冷哼一声,道:“人家是叫我们来治病的,而不是叫我们做衣服的!走,看病去按!——怕死的就留在这,不怕死的就跟我走!”
说罢,让罗县令带路,迈步就往外走。
罗县令当然答应,那几个大理的太医除了邓隐之外,犹豫片刻,都跟着出去了,邓隐很是尴尬,低声对叶知秋道:“国舅,咱们,要不也去看病人?左右也来了。”
叶知秋高声道:“瘟疫情况不明,贸然行事,那是自寻死路!”
范妙菡也帮着叫道:“大宋丹毒瘟疫的时候,就是靠我师哥的方子才治好的,那次瘟疫,全城死了好几千人!你们不听我师哥的话,到时候可别怪我师哥没有提醒你们!”
一听这话,几个本来就有点犹豫的太医便站住了脚步,回头望望叶知秋。
公孙楠冷笑了一声,道:“胆小鬼,也不知道你们学医作什么!”说罢,扬长而去,有几个大理太医看了叶知秋他们一眼,露出鄙意的神情,跟着公孙楠出门走了。
唐慎微他们都看着叶知秋,叶知秋叫衙门衙役找来纸笔,画了几幅草图。然后他蹲在地,又观察了片刻地那具主簿的尸体,这才叫衙役那来床大床单,把尸体整个盖住。
这时候,长中其他人都舒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衙门户房司房带着几个裁缝来了,还带来了一车的鹿皮。叶知秋拿起那几幅草图,让裁缝们照着做,裁缝一看,却是一身连着帽子、裤子、靴子的连身衣,还有能把一张脸几乎都遮住的口罩和一双长袖手套!
裁缝们自然不明白叶知秋这是要他们作什么。叶知秋也没有多作解释,只让他们比照他们留下来的人的身材马缝制,每人缝制至少三套!
裁缝赶紧开始动工,这空档,叶知秋又开两个方子,让那户房司房去照方抓药。
范妙菡问道:“师哥,这来又没有病人,你给谁开方啊?”
“给我们大家。”
“给我们?为什么?”
“这个方子是预防的。是针对死去的这个主簿这种病症开的方子。”
庞安时道:“那县令不是说,县城里死去的人的病症,有的跟他相同,有的不同吗?只吃一种,有效果吗?”
叶知秋道:“先吃这一种,等预防装备准备好了,咱们出去察看,如果发现有不同的症型,那时候再有针对xìng地作调整。”
范妙菡心细,发现叶知秋开的是两个方子,又问道:“那另外一个方子是作什么用的?”
“消毒!”
“消毒?”这个词范妙菡他们自然也是听不懂得。
叶知秋道:“就是我们回来的时候,为了防止把外面的病菌带回来,污染我们的屋子,就需要用药水冲洗我们的连体服,同时,可以用来对病人居住环境和尸体进行处理。不过,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死亡的人数和病倒的人数已经达到几百人,我担心县城的药铺的药不够用。”
朱肱道:“那要不要现在就请县令派人到邻县采购药材?”
叶知秋道:“暂时还不用,先探明情况再说,不然不知道究竟有哪些病症,需要哪些药材,只有这些情况都查清楚了,才能有的放矢地进行采购。”
众人一起缓缓点头。
邓隐一直在观察裁缝们做的连体衣,问叶知秋道:“国舅爷,你的这种衣服真的能预防瘟疫吗?”
叶知秋道:“很大程度可以减少得病的机率。我现在告诉你们如何预防感染瘟疫,我说的话你们一定记住,这何许可以帮助你们预防瘟疫!这些知识次在京城丹毒瘟疫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这里,我再重复一次,特别是大理的几位同仁,你们特别要注意听。”
邓隐他们留下来的几个大理太医忙点头答应。
叶知秋却不忙着说,而是环顾四周,突然高声叫道:“雪奈!雪奈你出来!”
话音刚落,屋角一个衙役走了过来,道:“主人,你叫我有事吗?”
叶知秋盯着给他瞧,却不认识,但是声音明明就是雪奈的。
那衙役扑哧一笑,伸手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一些药水在手心里,擦好,在脸一阵乱抹,片刻,原先有些黝黑的男人的脸,顿时变成了一张俏丽的女孩的脸。再把头帽子一扯,一头青丝批下来,就成了一个妩媚动人的女子。未完待续。。
第224章 多变的瘟疫
范妙菡惊讶道:“雪奈,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扮成这个样子?”
叶知秋对邓隐等人道:“她是我的侍女,是虾夷人,擅长忍术。&&因为涉及防御瘟疫,所以我让她露面了。”
易容术是忍术的一种,想不到雪奈的易容术如此厉害,一直在他们身边,竟然不知道。
叶知秋对雪奈道:“这里发生瘟疫,为了安全起见,你不用易容跟随了,就跟我们一起,我现在要说防御瘟疫的知识,你也要仔细记住。你的忍术只怕也抵挡不了瘟疫的!”
雪奈点点头。
叶知秋又把预防瘟疫的相关只是说了一遍。众人都用心记住了。
随后,叶知秋把衙门的留守衙役叫来,作了防疫安排。教他们等会太医们回来,如何给他们进行消毒。并按照那些先前跟着公孙楠出去的太医,单独住在另一处,与他们隔离。
然后,他对隔离区作了安排。
尽管他是大宋的国舅,管不到大理来,但是作为他们这批巡医的领队的邓隐,对叶知秋很尊敬,所以,叶知秋的安排,他都采纳并指示衙门衙役遵照执行了。
安排妥当,这时候,每人一件连体衣服都已经做好了,各人穿,都很合身。
雪奈拿着防护服却没有穿,对叶知秋道:“主人,你说的注意事项我都记住了,不过,我习惯了独来独往,还是让我暗中跟随你们,这样我能更容易发现危险,更好地保护主人。你放心,我不会染病的。”
叶知秋无奈,只好点头同意了。
雪奈只给叶知秋躬身一礼,又对范妙菡微微一点头,旁人压根不看,随即房而去。
叶知秋让同样穿了连体衣服的衙役带路,邓隐和庞安时他们都分别前往病人家进行救治。
叶知秋和范妙菡两人在一个衙役的带领下。前往最近的一家病人家。
领路的司房说,这家人家有六口人,已经死了两个了,其余四个也都染病了。躺在床,他们的家长。是衙门的一个吏。
衙门的人自然向着衙门,所以第一个领着去的,就是衙门的吏。
进了小院子,便看见两口棺材,其中一口,已经油漆了一半,另一口,却还没有油漆的。&&棺材盖子还没有盖,里面躺着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的尸体。地都是一些纸钱。还有一堆灰烬,看样子,正在治丧的时候,家人却一个接着一个的病倒了。所以丧事只办了一半,便无以为续了。
进到里屋,只见大床躺着一个中年人,两眼无神望着灰蒙蒙的窗外。
那衙役前,低声道:“老段头。这两位是大宋来的太医,跟咱们大理的太医一起到咱们县来巡医的,听说你病了,所以来给你瞧病。”
老段头慢慢转脸过来,望着叶知秋,叶知秋和那个衙役整个人都被连体衣罩住了,脸也被大大的口罩遮挡着。根本分辨不出是谁,不过听声音知道是衙门的衙役,只是惊愕他们为什么要穿成这个样子。
叶知秋低声问道:“大叔。你觉得哪里不好?”
老段头孱弱的声音道:“前两天发烧,看了郎中之后,吃了药,烧就退了,可是,却一直是恶心想吐,昏昏的老想睡觉,也没有力气给老夫父亲办丧事。就是这样。”
叶知秋的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个指头前端开了三个小孔,可以把三个指尖露出来,用以诊脉。
叶知秋让老段头把手平放。然后用消毒药水冲洗的他的手腕部,再铺一层薄纱,把手指搭在面诊脉,又望舌,低声道:“你的病不要紧,我马开药,吃了就好了。”
说罢,转到隔壁房间,只见一个老妇侧着身子躺在床,面朝外,一动不动的,地一大摊鲜血。腥臭难闻。
一见老妇这个样子,叶知秋心头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弯腰叫了两声:“老太太!老太太!我们是来给你看病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老妇没有任何反应。
叶知秋伸出戴着完整手套的左手,抓住老妇的肩膀,摇晃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叶知秋慢慢把她翻倒,仰面朝。见老妇两眼微合,嘴巴微张开,嘴角还挂着一缕血。
叶知秋伸出左手,轻轻掰开她的眼皮,挤了挤她的眼珠子,发现瞳孔变形之后,已经不能恢复,慢慢放开手,低声道:“已经死了!”
范妙菡打了一个寒战,下意识抱住的叶知秋的胳膊。
衙役吃惊道:“不会?昨天下午我来的时候,她还能说话呢!怎么这么快就……”
叶知秋转到另一个房间,这里是两个半大的孩子。都是身穿白sè粗布孝服,一个躺在床不停喘息,伸出两手,不停在自己脖子抓挠。嘴里还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并不时抽搐。而另一个,却圆瞪双眼,张着嘴,身子已经一动不动了。
叶知秋检查瞳孔反应之后,也沉声道:“这个也死了!”
那衙役惊呆了,昨rì来得时候,四个人的病情都还不错,想不到今天,便已经死了。
叶知秋给另外那个孩子诊察之后,什么也没有说,迈步出门来到外面院子里,拿过事先准备好的纸笔,写了两个方子,交给那个衙役,让他安排人去买药给两个还活着的病人吃。
范妙菡见叶知秋面sè凝重,紧张地问道:“师哥,怎么样?很麻烦吗?”
叶知秋点点头,道:“再看几家,就基本能确定了。不过要先把尸体掩埋了!”叶知秋让一个衙役赶紧去通报县令,让他组织人手把那尸体都赶紧的掩埋了。然后,他们两跟着衙役,继续一家家察看去了。
在路,他们遇到了先前出来的公孙楠,他脸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傲气的自负,尽管看了叶知秋他们这身奇怪的装束,不停冷笑,但是,那笑声却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他们十几个太医分开诊察治疗,病倒的一百多个病人,半天时间,就诊察完毕了。陆续回到了衙门。
叶知秋事先已经作了安排,已经穿了防护服的衙役,给他们进了消毒。
消毒之后,他们这才把防护服脱下来。一个个面sèyīn沉,都不说话。
邓隐对叶知秋道:“国舅爷,这看样子真的是瘟疫了,必须马给皇帝禀报啊!”
叶知秋点点道:“你要报告你们皇帝,说这不仅是瘟疫,而且是一场非常猛烈的瘟疫!瘟疫的名字叫做流感!”
“流感?”
“是,目前发现的有两种症型,一种是中毒型,一种肺炎型,这两种都非常致命,一般在感染发病之后三到五天死亡!这种病是通过病人呼吸出的飞沫传染,当然,直接的接触更会传染,而且,目前没有方药可以治疗!”
这句话在大理太医听来,不觉得如何,但是在几个大宋太医的庞安时他们听来,就很令人震惊了。
感到震惊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叶知秋是次扑灭京城瘟疫的功臣,就是靠他的方子,这次扑灭了京城的瘟疫。而且这一次,他竟然说没有方药可以治疗,如果连他们都没有办法医治,那还有谁能医治呢?第二个让震惊的,是叶知秋刚刚开了方子,还正在熬药给病人吃,都还没有见到效果,怎么就直接说没有方药能治好?难道他自己已经知道,他前面开的方子都不能医治吗?
的确,这一次,叶知秋自己都没有把握了。
因为这是流感!
人们对瘟疫感触最深的,是黑死病,也就是鼠疫。其实,流感在历史对人类造成的恐怖灾难,一点也不亚于鼠疫。在一九一八年发生的那次恐怖大流感中,共造成两千一百万人死亡!这次流感,同样横扫了大半个中国。造成无数百姓死亡。
流感的可怕在于其传播途径是空气和飞沫!而且特别容易变异。虽然中医在对付流感相对西医有一定的优势,那也是只是相对而言,在流感面前,中医同样没有特效药,更麻烦的是,中医讲究辨证论治,也就是当面诊察之后开方药治疗,不同的病症,可能用一个方子治疗,而相同的病,往往会用不同的方子治疗。这就是同病异治和异病同治。
由于中医只能针对症状相应地进行用药治疗。而这很大程度受到治病的大夫的医术水平的影响。好的大夫毕竟太少了,大部分大夫,都是水平一般的。另有不少滥竽充数的庸医,这个数量只怕比良医更多。
一次扑灭京城丹毒瘟疫,是叶知秋传授的相应的方子。而这一次,对于流感,叶知秋没有合适的方子可以传授给大家。
他先前给那些病人开的方子,虽然都是针对流感的方子,但是,这些方基本是伤寒论里的方子。既然他们知道,先前的医者也知道,肯定也曾经用过这些方子,但是,几天时间,病人数量呈几何增长。死亡的人数猛增,这只能说明,先前医者使用的方子,没有产生效果!
而且叶知秋除了这些医者已经使用的方子之外,他想不到更好的方子!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只能让邓隐报告说,目前没有方药可以医治!
邓隐赶紧起草公文,用八百里加急紧急送往羊苴咩城。未完待续。。
第225章 漫天的蝴蝶
邓隐将公文送走之后,再次焦急地对叶知秋道:“现在已经查清楚了,就是瘟疫,咱们几个只怕没有办法对付这样猛烈的病情?要不,还是赶紧撤回京城!”
叶知秋摇头道:“还不能撤,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相对有效的方子,然后又针对xìng地进行治疗。-争取在瘟疫还没有扩散之前,将它们扑灭!”
邓隐跺脚道:“没有那么容易的!死了这么多人,那些人只怕都已经开始逃离这里了!”
叶知秋道:“我正要跟你商量这件事情。你能否调动大理军队,把咱们这个县城封锁起来,不让人出去,以免瘟疫外传?”
邓隐苦笑道:“国舅爷,老朽只是这个太医,不是领军将帅,更不是钦差大臣,没有权利调动军队的。”
“那咱们能不能去见这里的驻军统帅,将瘟疫的事情直接告诉他,请他帮忙,派兵封锁各出口,防止瘟疫外传?”
邓隐道:“这个我是没有办法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驻军,统帅是谁。可能需要找县令来商量。”
“有道理,可是县令跟着他们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就只有等待了。”
等了好半天,门口的门卫倒是先跑来报告,说罗县令求见。
正要找他,他自己到找门来了。不过,叶知秋先前已经吩咐衙役将他们居住的这个套间小院子的院子门关了,没有他的许可,谁也不能进来,以免把瘟疫带进来。
跟着他们的这些衙役已经被城里那么多人的暴毙吓坏了,他们当然要听叶知秋的话,这个时候关系xìng命的事情,那自然是天王老子都不管了,别说是县令。先把命保住再说。
所以,县令在外面叫门,这些衙役在门后面说不能开。担心瘟疫会进来。一边飞奔跑来向叶知秋禀报。
叶知秋和邓隐他们急忙来到院子门后,隔着门说话自然不方便。叶知秋便让衙役搬来了一架木梯架在墙。他把口罩带,爬楼梯,望着下面跺脚大叫衙役开门的罗县令,道:“对不起。罗大人,你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就直接暴露在瘟疫病人里,我不能让你进来,有话就这么说罢!”
罗县令脸sè都变了,仰着头对叶知秋道:“国舅爷,不好了,那个公孙楠已经病倒了!症状跟其他人发病之处一样!卑职后悔没有听国舅爷的话,所以特来请罪!”
说罢,咕咚一声跪倒磕头。传更新
这罗县令看见公孙楠也发病了。这才知道叶知秋的做法是对的,而不是胆小,面对这样恐怖的瘟疫,再怎么谨慎都是不过分的。
叶知秋让他起来,道:“我先问你,你们这有军队驻扎吗?”
罗县令摇头道:“没有,我们附近没有军队驻扎,只有京城才有。”
叶知秋苦笑。对罗县令道:“我给你一套防护服,你穿,或许有用。”回身让下面的衙役去拿一套连体衣来,扔给罗县令,道:“你穿,然后去组织衙役民壮,让他们封闭城门,不准出去,以免瘟传播开去!”
罗县令赶紧答应了。穿好连体衣,叶知秋又提醒了他一些防御瘟疫的注意事项。
罗县令急匆匆的去了。只不过,他没有去组织人手阻止城里人外逃,因为,他已经知道,城里人已经有很多跑出城了,再阻止已经没有意义,说不定还会闹出乱子来。他回到家,让仆从把房门全部钉死,拿着刀枪。防止人进来,全让老婆儿媳按照叶知秋这套防护服的样式,给全家人定作了防护服。全家人都穿。
然后,这才领着衙役们开始维持城里治安。那些衙役看见县太老爷穿了这样一身怪莫怪样的衣服,也跟着学,于是,这种服装很快流行起来。
但是,这并没有给全城的瘟疫防护带来明显的改观,因为大理国地处南疆,气候温暖湿润,很少用到皮货,所以皮货都外销了,本地使用的很少,制作原材料紧缺。同时,防护服本身的作用是有限的,必须加严格的病人隔离手段和前后的消毒药水使用,还有相应的防疫医学知识,才能有一定的效果,而这些,全城百姓是不具备的。
半夜,叶知秋和众位太医又全副武装地穿好防护服,出来给病人们复诊。
叶知秋和范妙菡来到最早去的那的老段头家,没门没有锁,一直到里面,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答应。进去一看,老段头和他仅存的儿子,都已经咽了气。
先前布置衙役通报县令把尸体都掩埋了,但是,死的人太多,县城来的仵作只有几个,人手远远不够,所以老段头家里的几具尸体,都还没掩埋,还有现在是冬天。尸体还不至于腐烂这么快。
叶知秋他们又继续逐一复诊。让他们心情沉重的是,下午医治的十几个病人,有一小半都病死了。剩下的,大多病情加重,只有两个病情稳定,一个略有好转。
叶知秋看到了一线希望,他将这个略好一点的病人用得方子,马给其他病人使用,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复诊的时候,又多了许多新病人。听说是京城来的太医,都来求医。一直治到东方变白,这才初步结束,返回衙门休息。
衙门里自然没有床铺,但是,叶知秋决定还是不去驿站或者客栈,因为那两个地方,都有不少病死的人,而且人来人往的,不好封闭隔离,还是在衙门里安全一些。
衙役不劳吩咐,便把衙门里的桌椅板凳拿来堆在大堂中间烧了,生了一炉篝火。所有人除了站岗防止外人翻墙进来之外,都围在篝火旁,躺在地和衣而睡。
范妙菡蜷缩在叶知秋怀里,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娇躯轻轻地发抖。叶知秋抱紧了她,轻轻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这一吻,让范妙菡镇定了不少,把脸蛋贴在叶知秋的脸颊,低低的声音道:“师哥。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叶知秋知道,范妙菡今天看的死人太多了。她一个大家闺秀,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害怕是很正常的。搂着她,低声道:“不会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平安地回大宋的。”
“你说,这场瘟疫,会不会我传到我们大宋去?”
“不会的,放心!”叶知秋微笑道。
叶知秋早就在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昭然若揭,只是。他一直不想面对。通过空气和飞沫传染的流感,是防不胜防的,当年的禽流感,猪流感,都是很快就传遍了全国。根本堵不住。好在现代医学已经非常发达,通讯技术加世界各国的通力合作,这才没有造成一九一八年那样死亡两千万人的恐怖灾难。但是现在是古代,别的不说。单单是对这种瘟疫的传染方式的无知,就足以造成致命的灾害。所以,传到大宋,那是绝对的,而且会很快。但是,他现在只能这么安慰范妙菡。
必须要让仁宗皇帝提前做好准备!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范妙菡累了一夜,在叶知秋的怀里也感到了安全。很快就睡了过去。
叶知秋等她安睡之后,这才轻轻的起来,走到桌前,提笔写信,把大理里弄县爆发致命流感的事情说了,还详细写了这种病的几种主要症状,和治疗的主要方子。
最后这一点,叶知秋没有办法写清楚,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子才有效。只能把目前被证明没有效果的方子写了。这样至少可以让他们少走弯路。最后,也把自己那个稍微有一点作用的方子也写了。供参考。
写完之后,他悄悄叫醒了户部司房,现在,衙门里罗县令被挡在了外面进不来,主簿已经病死,其他佐官都忙自己家的事情去了,衙门里只有这个户房司房还坚守阵地。
叶知秋把这封信交给他,让他立即派人加急把信送到大宋边境,请他们务必马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东京汴梁,交给自己的父王。他会立即转交给皇帝的。
那司房赶紧答应了,马安排两个捕快,星夜兼程赶往大宋边界。
那两个捕快骑着马,飞奔出城,直奔东北边境。
下午时分,他们正沿着官道往前奔驰,突然,迎面来了一伙人,有几十个,手里拿着锄头、木棍啥的。乱哄哄朝他们两过来了。
两个捕快以为是下地干活回家的农户,便挥舞着马鞭叫着:“让开!快让开!衙门公务!”
马不停蹄地往前从冲去,按照往常,路的行人肯定会躲闪官差,如果慢了,会挨鞭子的。但是,这一次不同,这些农户不仅没有躲开的意思,反倒是将手里草叉、锄头对准了他们冲过来的马。
两个捕快只得勒缰绳把马停住,勃然大怒道:“你们干什么?竟然敢拦官差,你们想造反吗?”
当先一个粗壮大汉,二话不说,兜头就是一锄头,正打在那捕快的脑袋,当即脑浆崩溅,一头载下马来。
另一个捕快又惊又怒又是害怕,伸手就去拔腰间的单刀,刚碰到刀柄,已经被冲来的农人拉下马来,锄头、棍棒一通的乱打。
那个粗壮农人瞧着冷笑道:“现在到处都在闹瘟疫,成百千的这么死去,与其这样病死,不如先过几天痛快rì子,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你们这些狗贼,平素欺压我们百姓,今人便是你们的死期!”
地那个捕快已经被打得脑袋开花,死在当场,哪里还能听到他说什么。
这些农人打死两个官差,便开始抢他们身的东西,一个农人从尸体身搜出叶知秋的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了,他又不识字,看不出什么名堂,当下刷刷几下,将那封信撕得粉碎,扔到了路下,一阵风出来,便成了漫天的蝴蝶。未完待续。。
第226章 逃
叶知秋医治瘟疫病人曾经产生了作用的方子,后来结果让他大失所望,用在其他病人身,作用却不理想,只有几个病情有了好转,其他病人,依旧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
他们来到里弄县已经是第五天了,流感瘟疫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得到有效的控制,从最初的死亡几十人一路攀升,到这一天,全城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五百人!而病倒了病人,也有千人!
城里仅有的两家棺材店,所有的棺材都已经卖光了。连半成品都买走了,但是,还是远远不够。只能把尸体停在堂屋里,等着棺材店进货。
叶知秋非常担心,他穿着防护服,让人把罗县令叫来,告诉他,这样不行,必须把尸体火化。罗县当然听他的。带着衙门的衙役,挨家挨户地劝说让他们把尸体火化了,不然会造成瘟疫的进一步流行。
当然,几乎没有效果,响应的寥寥无几。因为土葬是千百年的传统,不可能几句话就改变。而且全城那么多病死的,罗县令不敢用强,生怕引起众怒造成民变,那可是死罪。
面对这样的局势,叶知秋只能仰天长叹。
公孙楠死了。
跟着他出去巡诊的几个大理太医无一例外全死了,在痛苦地与瘟疫病魔抗争了几天之后,一个个死去。
叶知秋不计前嫌,得知消息之后,前去诊治,但是,他没有好的方子可以治疗,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公孙楠在死之前,一直看着叶知秋身的那件奇怪的防护服,也许,他们在后悔,当初自己对叶知秋的轻视。他用xìng命。为自己的行为支付了代价。
第六天,罗县令惶恐地找到了叶知秋。——经过这几天的观察,罗县令没有发病的迹象,叶知秋这才确认他没有染病。所以让他跟他们在一起了。
罗县令脸sè煞白,甚至在轻轻发抖。这一点可以从他那无风自动的白胡子得到证明。叶知秋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让这个老头如此害怕。
但是,听了罗县令的话之后,叶知秋自己感到了一阵的寒意。——罗县令告诉他,刚刚得到消息,大理国南部和西部若干个县,都出现了瘟疫!而且,一些州县还出现了灾民的暴动!从这两天观察的情况来看,他们里弄县的民众。!。似乎也在暗地里蠢蠢yù动,有群起响应的可能!
如果单单是瘟疫,相对处理还简单一些,要是再加民变暴动,局势一旦失控,那可就麻烦了。所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只怕就有池鱼之祸。
范妙菡他们也紧张起来了,庞安时低声道:“大哥。要不然,咱们撤走,赶紧返回咱们大宋!”
其他几个也是这个意思,叶知秋沉吟片刻,道:“这样,你们先走,我要留下。”
范妙菡急道:“为什么?”
“我一定要找到治疗这种流感的适当的方子,这几天,我一直在适用各种方子治疗。进行效果比对,目前找到的一个方子,相对效果还可以,只是用量配伍需要进一步调整,因为这次的流感瘟疫,呈现多种症型,要根据不同症型进行调整配伍。如何调整,我还在一边治疗一边测试,如果这时候撤离,那就前功尽弃了。”
范妙菡道:“可是。要是发生民变,甚至兵变,那怎么办?”
“放心,有雪奈保护我,她的本事,保护我们两人是绰绰有余的。”
“不!”范妙菡道:“我要跟你在一起!我哪里都不去!”
朱肱也道:“我也不去。刚才罗县令说了,现在大理多地已经发生民变,咱们情况不明,冒然乱闯,万一闯进正在闹民变的地方,岂不是自投罗网?一动不如一静,大理国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等民变平息了,大哥也找到治疗瘟疫的方子了再说。”
唐慎微也道:“正是,咱们结拜的时候就说了,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愿同年同月同rì死。现在危难当头,怎么能自己逃生呢?”
庞安时也道:“正是,大哥不走,我们是不会走的,那就一起留下!”
唐慎微老成持重,捋着黑胡子道:“既然已经有了民变的苗头,咱们不得不防。请罗县令来,商议如何防止民变。”
叶知秋立即叫人去请罗县令。可是,人还没有请来,就看见不远处火冲天,并不时有喊杀传来。在场众人无不脸变sè。
片刻,先前去请罗县令的衙役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道:“不好了!西城,民变了!杀人放火呢!县太爷带着捕快民壮过去了!”
叶知秋知道,县城里可以调动的捕快衙役民壮不多,只怕弹压不住。对那衙役道:“你赶紧把衙门里能调动的人都调动起来,把兵器仓库打开,把兵器分发给大家!”
那衙役苦着脸道:“打开兵器仓库,必须县太爷说了才行,不然,私自打开,那是死罪。”
叶知秋顾不得给他废话,道:“兵器仓库在哪里?你带我们去。”
衙役听着那渐渐大起来的喊杀声,不仅脸变sè,不敢多说,急忙带着他们来到后面的兵器仓库。
古代跟现代一样,对武器都是实行管制的,而衙门的兵器,除了捕快随身携带单刀之外,别的武器都收藏在武器仓库里。
把他们带到兵器仓库之后,那衙役赶紧退到一边。
叶知秋道:“把门撬开!”
邓隐一直跟着,见状急忙前挡在门口,急声道:“不行!国舅爷,抢夺衙门武器仓库,那是死罪,你们是大宋的子民,更不能这样做!要不然……”
刚说到这里,就听见大门方向大乱,接着燃起了熊熊大火!然后看见不少衙役、吏朝这边跑来了,看见他们,大叫道:“乱民杀进来了!”
在恐怖的瘟疫面前,在无法逃避的死亡来临的时候,人的理xìng彻底丧失了,暴力随之而生。
叶知秋一把将邓隐从仓库门口拉开,冲着空中急声道:“雪奈!把锁砸了!”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块石头,当的一声,将那把铜锁打得乱飞出去。叶知秋叫了一声好,抓住门环,用力将一边大门拉开。朱肱过来,帮着把另外一扇大门拉开。
武器仓库里,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种武器。叶知秋拿起一柄匕首插进靴筒里。又拿了一把孥,还有一盒箭,挂在腰间,回头道:“快!拿武器!”
庞安时他们都各自拿了兵刃,连范妙菡都拿了一杆长枪。邓隐脸sè苍白,终于也一咬牙,拿了一把仆刀。
出到门口,远远看见一大伙人,cháo水一般朝他们这边涌来。很显然,他们是冲着衙门的兵器来的。
叶知秋让打开兵器仓库取兵器,不是为了跟这些暴乱的民众对抗,而是为了自保。
这几天,叶知秋已经把里弄县衙门的大致情况摸清楚了,手一挥,带着众人往衙旁边的马厩走,要跑路,没有马是不可能的。
还好,乱民还没有冲到这里来。他们一人牵了一匹马,快速把马鞍套好,策马从向后门。
打开后门,看见的场景让他们目瞪口呆。——只见地横七竖八都是尸体,明显都是被打死的,不少房屋已经冒出了滚滚浓烟,不时有人挥舞着武器跑来跑去,店铺差不多都已经被砸,里面被洗劫一空。店主被杀死在门口。
由于他们都是马队,手里又有武器,所以沿途遇到的乱民都不敢阻拦,只是大声吆喝叫喊,看着他们冲过去。
马队冲出了县城,回头再看,满城烟火,让人触目惊心。如果不是当机立断,取兵刃抢战马,一旦陷入乱民之中,那可就凶多吉少了。想到这,众人都是一阵的后怕。
他们策马望羊苴咩城背驰,想跟林忆他们会合,然后返回大宋。
冲出里弄县之后,沿途倒没有遇到乱民。这主要得益于古代落后的通讯,暴乱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而且,暴乱还处于自发阶段,没有什么组织xìng。大多在原地烧杀抢掠,波及周边范围不广。所以,路看见的都是一排田园风光。
沿途百姓看见他们手持兵刃,都非常惊诧,纷纷避让。叶知秋便让把长兵刃都丢了,这样才看着顺眼一些了。
路虽然没有了乱民,但他们也不敢停下来喘口气。因为瘟疫发展太快,他们既然决定到逃离大理,那就必须在大理局势失控之前逃回大宋。
所以他们星夜兼程,赶赴大理京城羊苴咩城。
当晚他们没有停下来休息,一直往前奔驰。
第二天又跑了一天,到了深夜,他们还在山路往前赶路。连续奔波,众人都是困乏,范妙菡困得几次差点从马摔下来,随后,一个太医的马突然马失前蹄,把老头摔了下来,还好只是摔进了茅草丛中,手脸都划烂了,人却没有事。
但是那匹马却惨了,瘫在地,口吐白沫,动弹不得。
叶知秋再看其他马,都是筋疲力尽,也难怪,都马不停蹄地跑了两天一夜,虽然滇马有长力,耐跑,但也坚持不住了。
人困马乏,叶知秋正要吩咐原地休息,月光下,看见不远处就是一座小山村,便道:“咱们到前面那个村子里休息几个时辰再继续走。”未完待续。。
第227章 夜半竹楼
大家一听可以休息,都很高兴,把那匹累瘫在地的马强行拉了起来,牵着进了村子。
村子里静悄悄的,连狗的叫声都没有。这夜半三更的,肯定都已经进入的梦乡。
这一带,百姓住的都是竹楼,他们找了一家院子比较大的竹楼,看样子比较富裕的,邓隐前,在篱笆院子门外叫道:“主人家在家吗?”
片刻,就看见屋里灯亮了,随即,竹楼门打开,一个干瘦的老人,一手里举着一盏油灯,另一手挡着风,慢慢走来,举起油灯,眯着一双满是皱纹的老眼,打量着叶知秋他们。
邓隐拱手道:“用我们是路过的官差,错过了想借宿一晚,我们会给你们钱的。”
虽然邓隐用得是商量的口气,但是老人已经看见了他们身穿的官袍,后面牵着的官马,特别是他们手中的刀剑,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点了点头,却不说话,把篱笆门拉开了,让他们进来,然后头里领路,踩着吱吱嘎嘎的竹子楼梯,到了二楼。
二楼是个火堂,朝里的一道竹门,斜靠着一个少妇,用冷漠的眼神望着叶知秋他们,然后默不作声地转身进去了。
老人仿佛没有看见,把手里的油灯放在一张破旧的桌子。然后拿柴火在火塘里生火。叶知秋他们一共差不过十个人,肯定没有这么多睡的地方,只能在这火塘边将就睡一晚了。好在这火塘还是比较宽大,倒足够他们睡的。
火升起来之后,老人进屋去了,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庞安时嘀咕了一句:“这老头真邪门,是不是哑巴啊?”
范妙菡道:“别这么说,人家可能是被咱们吓着了。”
大家坐在火铺旁边吃了一些路买的干粮。然后倒头就睡。
范妙菡照例当然还是睡在叶知秋怀里。有了火铺的温暖,加大理国本来就四季如chūn,所以也不觉得有多冷。
范妙菡实在太困了,躺下立即就睡着了。叶知秋却睡不着,他脑海里满都是这场瘟疫。不由自主地思索着自己用过的每一个方子,以及病人的治疗效果。他急需找到一个有效的对付这场流感瘟疫的基本方子。他能预感到,这恐怕不是京城丹毒瘟疫能比拟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可能会死于这场灾难。
就在这时,叶知秋听到了轻轻的哭泣之声。是一个女子的哭声,而且,叶知秋几乎可以立即肯定,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的哭声!
那声音是那么的凄凉无助,就像深秋雨夜从屋檐滴落的雨滴。
但是,不知怎么的,叶知秋感到后脊梁一阵的寒衣,就像有人在他背后吹气一样!
他猛地转身,背后是粗大的毛竹并排拼接成的竹墙。靠的地方,有一个窗户,但是窗户的挡板已经放了下来,把窗户挡住了。如果是风,不可能从哪里进来。难道,是竹排墙壁缝隙透进来的吗?
就在他凝神细听的时候,那女子好象已经发现有人在偷听,哭声戛然而止。好象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叶知秋努力正睁大眼睛。想从那竹墙壁找到一些缝隙,来证明自己是一场虚惊。可是先前的月sè此刻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是灰蒙蒙的,能朦胧看见墙壁,却看不清墙到底有没有缝隙。
没有了哭声,也没有了寒气,一切恢复了正常。
朱肱已经打起了呼噜,声音有点象吹过树林的风声。庞安时也开始打呼噜,看不出来。他那么文雅的一个生,打起呼噜来,却是那样的尖锐,这样叶知秋想起的读小学的时候,体育老师挂在胸前含在嘴里的哨子声。
叶知秋有些好笑,低头看看怀里的范妙菡,睡得很香。根本没有受到他们呼噜的任何影响。
叶知秋闭眼睛,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去思索那一团乱麻似的方子,让自己尽快入睡,他需要一个充足的睡眠。来应对后面的长途跋涉。
他终于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可馨背对着他哭,哭得香肩不停地耸动。他走过去问她哭什么,她却不回答。只是不停地哭。叶知秋扳着她的肩,将她慢慢转了过来。看见的,却是一具恐怖的骷髅头!
叶知秋一下子吓醒了过来,又感到背后凉嗖嗖的,不过这一次,是他的冷汗。怎么会做这样一个奇怪的梦。
可馨!我的可馨!
叶知秋心里呼唤着,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啊!好好的等我回去,我这一回去,就很爹娘他们说,娶范妙菡作妻子,然后纳你和碧巧、若菊作妾。咱们四个,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叶知秋想着,刚才那恐怖的恶梦,被这个心情一扫而空。
他扭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又出来了,透过毛竹的墙壁,把月光都撕碎成一条一条的,铺在地。
叶知秋心中顿时释然,月光能穿透进来,就说明毛竹墙壁是透风的,这世怎么会有鬼呢?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又听到了那个哭泣,那个年轻女子的哭泣!
只是这一次,那哭泣好象是从竹楼下面发出来的。
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哭,而且是个女子?
叶知秋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这时,突然有个人坐了起来,把叶知秋吓了一跳。看身形,正是唐慎微。
唐慎微是他们四兄弟里年纪最大的,相对而言,年纪大,瞌睡就少,睡眠相对也不太好。这就是说,他也听到了这个哭泣?
叶知秋低声道:“老二!”
唐慎微扭头过来,也低声道:“大哥,有人在哭!”
叶知秋慢慢把自己的手从范妙菡枕下取了出来,然后坐起来,低声道:“我也听到了。在楼下。”
两人慢慢起身,来到毛竹墙壁旁,侧耳细听,果然,那哭声就是从下面传来的。
叶知秋轻轻推开那扇窗户,想探头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不料,那窗户发出腐朽令人牙酸而且尖利的声音,虽然只是一下,却足以惊动下面的人了。
那哭声立即停止了,好象被风吹走了一样。
叶知秋索xìng把窗户一下子推开,探出头去,大声道:“下面是谁啊?谁在下面哭呢?”
没有回答,清冷的月sè,冷漠地照在下面一片黑黝黝的高低起伏的土堆。
唐慎微也探头出去瞧了瞧,满是疑惑地道:“没人?”
“怎么了?”
身后传来邓隐的声音,他被叶知秋的那一嗓子惊醒了,
叶知秋道:“没什么。”他不想把这奇怪的事情说出来,影响大家的心情。
重新躺下,叶知秋把范妙菡重新抱进怀里。又侧耳听了听,却什么都没有。
等了良久,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疲惫了两天的他,终于昏昏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他睁开眼,看见怀里依旧酣睡的范妙菡,爱怜地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然后把她的头轻轻托起来,抽出自己的手臂,再慢慢把她的头放下。
叶知秋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被范妙菡当了一夜枕头的酸麻的手臂,然后起身,看了看依旧沉睡的众人,他不忍心把他们叫醒。脑海里突然冒出昨夜的事情。
他好奇地走到窗边,吱呀一声推开了窗户,探头望昨夜那女子哭泣处望去,顿时间,他整个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身子都绷直了,脑袋里嗡嗡乱响。——昨夜他在夜sè里看见的那黑黝黝的,高低起伏的东西,竟然是一堆乱坟岗!
没有墓碑,都是新堆去的土,坟插着白幡,星星点点的纸钱散落在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坟堆之间,这些坟都比较低矮,似乎匆忙地进行的掩埋。其中一个坟头还摆放着祭品!
难道,昨夜有人在这里祭祀?深更半夜的祭坟?
叶知秋正毛骨悚然之时,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把他吓得一哆嗦,差点把妈呀叫出来。回头一看,却是庞安时。
叶知秋没好气道:“你干嘛啊?跟鬼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我一跳!”
“我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啊,是你太专著了,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庞安时也探头往下一看,愕了一下,道:“怎么这么多坟?而且还是新坟!还就埋在屋后。”
“谁知道呢,”叶知秋有一种急着要离开这里的冲动,他大声嚷嚷道:“起来了!都醒醒!天亮了!咱们该出发了!”
邓隐他们一个个坐起来,揉着眼睛,一幅没有睡够了样子。只有范妙菡还蜷缩在那里睡着。叶知秋过去把她摇醒。道:“这家主人呢,老四,你去叫一下,让给大家打水洗脸,吃点东西,咱们就走。”
庞安时答应了,走到昨夜老人进去的靠里那间屋子门口,敲了敲门,道:“老人家!起来了吗?我们想要点水。”
没有反应。
庞安时又大声叫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
朱肱笑道:“你声音太轻了,看我的!”起身走到竹门前,用力拍门叫着:“老人家……!”
那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门没有拴。
朱肱推开门,探头进去,又叫了一声道:“老人家,起来了吗?我们……,咦?没人!”
叶知秋把范妙菡摇醒之后,走了过来,探头看了看,里面果然空荡荡的。未完待续。。
第228章 恐怖瘟疫
叶知秋迈步进去,环视了一下,看见有一扇门开着,应该是通向后院的。-他走过去往外一瞧,果然是个竹楼梯,通向后院。
他迈步出门,走到楼梯口探头往下一瞧,不由大吃了一惊!
下面,就是昨夜看见的那堆乱坟!而靠里的一个新挖的土炕边,蜷缩着那个少妇,土炕里,赫然躺着的,便是那个老者!半截身子已经埋在了土里!旁边,扔着一把锄头。
叶知秋一声惊叫,赶紧噔噔下楼,庞安时他们探头看了,也是一声惊呼,紧跟着也下了楼,来到那少妇身边。
叶知秋站在那里,并没有莽撞地前检查,从这女子身体的姿势,他就可以基本判断她已经死了。他用手捂着嘴,抬头对楼梯口站着惊叫的范妙菡道:“把我的手套和口罩拿来!——都退后!大家都退后!”
庞安时他们忙退出几步远,同时也各自捂着嘴巴。
范妙菡很快把叶知秋的手套和口罩那来了,叶知秋戴好,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脖颈,果然已经没有脉搏跳动。
但是他还是很谨慎的,想看看瞳孔反应。他把那少妇翻转过来,少妇的身体已经出现尸僵,一双卷曲身前的手,也跟着翻转朝,怪异地伸向空中。
叶知秋望她脸一瞧,不由大吃一惊,只见这少妇脸全是皮疹痘疱。
天花?!
叶知秋没有真正见过天花病人,现代社会,全世界已经消灭的一种恐怖的烈xìng传染病,他只是在医学图册看见过天花病人的照片。跟眼前这个非常相似!
难道,除了致命的流感瘟疫之外,还出现了恐怖的天花瘟疫?!
天花,仅仅在十八世纪的欧洲,就夺走了一亿五千万人的生命!与鼠疫、流感一样,属于最为恐怖的烈xìng传染病。
如果眼前这位少妇,的确死于天花。叶知秋不敢想象,这个世界将会变成怎样的人间地狱!
叶知绕开那死去的少妇,察看土炕里掩埋了半截的老人,嘴角有血,已经干涸了。不用察看脉搏和瞳孔反应就知道老人早已经死了。因为老人的脸已经出现尸体才会有的尸绿!
这时,邓隐站在一旁,面无人sè,花白的胡子都在乱抖,喃喃道:“昨天晚,我们看见的这两个,是人?还是鬼?”
庞安时勉强笑道:“自然是人。
“不对!”旁边朱肱道:“如果是人,那这老人昨天夜里要是病重快死了,这女人怎么不叫我们帮忙?”
一个大理太医也插话道:“是啊!当真奇怪。人死了,就算不找我们外乡人,也该叫一下隔壁邻居帮忙啊!”
大宋太医崔明志胡须颤抖着:“是很奇怪,别的不说,昨晚老人死了,她怎么不哭呢?”
唐慎微瞧了叶知秋一眼,咳嗽了一声,道:“哭了。昨天夜里,我和大哥听见了。这女子在这里哭。我还当是鬼呢!”
“说不定就是鬼!昨夜,这老头和这女的,一句话都没有说。”邓隐抖动着花白胡子,“现在,你们看,这个女人都死僵硬了,还有那个老人,分明已经死去多时了!”
虽然天已经亮了。但是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阵的寒意,从脚底一直透到头顶!
范妙菡颤抖着声音对叶知秋道:“师哥,咱们,快走!”
庞安时也道:“就是,这地方太邪门,还是赶紧走!”
叶知秋沉声道:“不着急!”
“为什么?”所以人都疑惑地望着他。
“这个女人,好象是死于天花!必须查清楚,好一并禀报。”
天花!
邓隐等人都打了个哆嗦。在他们看来,天花的恐怖,远远超过流感。只因为。患流感的人,除了死亡的,活下来的人,没有什么后遗症,而天花,活下来的人,脸、身都会遍布恐怖的凹陷瘢痕,跟魔鬼一样狰狞,这就给本人、家人和其他见过的人以终身难忘的恐怖记忆。
叶知秋不怕天花,因为他种过牛痘,不会感染的,但是,这些人可就不一样了。
唐慎微急忙过来察看,点点头,道:“没错,很像天花。这可麻烦了,当真祸不单行吗?”
叶知秋回身对庞安时和朱肱道:“你们两个到屋里看看,这家还有没有人。——注意!不要触碰任何东西!戴口罩再去!”
两人答应了,马楼。
叶知秋环顾四周,齐胸高的篱笆墙,没有挡住视线,可以看见远近高高低低的竹楼。没有鸡鸣犬吠,没有炊烟袅袅,没有任何可以感觉到生气的声音。只有yīn沉的天,布满了铅sè的低矮的云。
片刻,庞安时从楼梯口探出头来,声音很大,好象这样才能把恐惧驱散一些似的:“没人!所用房间都是空的,有七八张床,床的被子都还是零乱的,应该有人睡过,木盆里还有一些血,好象是呕吐的。”
“都死了!全部都死了!”邓隐哆嗦着,看着眼前那高高低低的乱坟堆,颤声道:“都埋在了这里,没力气抬出村,都埋在这里了!”
范妙菡也颤声道:“你别吓人好不好!”
叶知秋伸手过去握住范妙菡的小手,紧了紧,道:“咱们去找村里的里正,让他安排人来给这家人收尸料理后事。”说罢,楼拿了东西,出了竹楼,来到街,吩咐庞安时他们去叫门问问里正家在哪里。
范妙菡娇躯轻轻颤抖,拉着叶知秋的手,低声道:“这村子,怎么这么安静啊?一个人都看不见。”
叶知秋也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是啊,连牛羊鸡鸭也没有。”
便在这时,庞安时从一家虫了出来,声音带着惊恐:“死人!好多的死人!”
太医崔明志等人也接着从各自去的竹楼跑出来,苍白着脸道:“死了,全都死了!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的!”
范妙菡一下子抱紧了叶知秋的胳膊,颤抖得象刚从冷水里捞来的小鸡仔。
叶知秋明白了,为什么昨夜老人死了,那少妇没有去请邻居来帮忙,因为所有的邻居,全都死了!
他们昨夜进入的,是一个死人村!
唐慎微也急匆匆从一家竹楼跑出来,对叶知秋道:“那家人,好象就是死于天花!”
叶知秋急忙跟着来到这家竹楼一看,果然,脸、手都是天花特有的痘疱。
叶知秋立即退了出来,高声叫道:“大家赶紧戴口罩!马,立即离开,这里很可能有天花瘟疫!”
众位太医都是一阵忙乱,各自马之后,正要朝村子外背驰,庞安时突然叫道:“起火了!那边起火了!”
众人急忙抬头望去,果然,不远处几栋竹楼,冒出了浓烟,随即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好!”叶知秋叫道,“有人放火!”几栋楼几乎同时冒烟起火,不可能是失火,而是有人放火。
“后边也起火了!”太医崔明志叫道。
众人回头望去,果然,后边的几栋竹楼也冒出了浓烟。
“大家小心!拿出武器!”叶知秋说着,取下马鞍的弓弩,搭的一支箭。
突然,就听太医邓隐啊的一声惨叫,一头从马背栽了下来。在地扭了几扭,便不动了,后脑赫然插着一支雕翎箭。
接着,又是几支利箭飞shè而来,又有几个太医中箭坠马而死!
其中一支箭,shè向了范妙菡。
范妙菡压根不会武功,眼睁睁看着那箭直奔自己的前胸!
半空黑影一闪,雪奈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手中虾夷刀磕飞的那一箭,同时,身形并不停留,单脚在她的马背轻轻一点,借力飞跃而起,如大鹏展翅一般,朝路边竹楼下的篱笆飞去。
便听到一声紧接着一声的惨叫,一个个弓箭手鲜血横飞而死。
这些弓箭手身穿的是大理军队的服装。袭击他们的,竟然是大理军队!远处,沿着大街冲来无数大理兵士,同时,村树林里也钻出不少大理兵士来。
大理太医们也认出来了,紧忙大声叫道:“不要放箭!我们是大理太医,还大宋的太医!我们是来巡诊的……,啊!”
那人还没有说完,便被一箭shè死。
雪奈刀如闪电,连接砍翻数名弓箭手,尖声道:“主人,跟我从这边从出去。”
说罢,当先往外冲杀。
叶知秋他们都是一帮文人,没有一个能帮得手,只能跟在后面,用弓弩朝冲过来大理兵士乱shè,倒也shè中了不少。
这些兵士发现他们准备外逃之后,前挡后追,但是大部分兵士还不知道有人从这边突围,所以围堵的并不太多。而雪奈的武功虽然不是一流的,对付这些兵士却是绰绰有余,便领着他们杀开了一条血路,冲了官道。一路落荒而逃。
一口气逃出十数里路,这才停下。
叶知秋和范妙菡还有庞安时他们三个都在,只是朱肱的屁股挨了一箭,不过没有伤到要害。大宋的太医只剩下崔明志一个,大理的太医也只剩下一个,其余的,全部被杀死在了村子里。
雪奈冲出村子的时候,擒住了一名骑马的军校,所以也是骑马的,在后面断后。到了这里,将那军校从马鞍抓起来扔在地,刀尖指着他,冷声问道道:“为什么要杀我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