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约定
冬木市的街道上人影稀稀落落,和往日的人潮涌动的光景大相庭径。
这是衰败的都市才会出现的夜景,但衰败这个透着暮气的词语并不适合欣欣向荣的冬木。
会出现这种景象,还是因为英灵们的战斗。
“宵禁令啊……”
虽然紫和爱尔奎特都不喜欢看电视,但从报纸上还是能了解到冬木市政府的通告。
saber和lancer的在港口战斗被定义为恐怖爆炸袭击,caster的爱好引发了连环猎奇杀人案,虽然被教会和协会在政府里的人掩盖了事实真相,但广大的市民们还是被告诫夜晚减少外出,在政府的大力警告下,不相信的愚蠢之人并不多。
不过,这对魔术师来说也是好事。
“祈祷自己不要被波及吧,幸福的人们……”紫的视线扫过匆匆经过的下班人士,轻声叹道。
不知道真相是幸福的,但一旦被波及却也是毫无还手之力,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呢?就他而言,或许他更愿意是在清醒中挣扎,也不愿意在虚幻中做梦吧。
纵然有时还是希望能做梦的。
紫隐没在新都的房屋阴影下,不时地转换方向。
一辆亮着红色警灯的巡逻警车在身边缓缓而过,搜寻着市内落单的市民。
大的罪魁魁首已经黯然退场,但小的舞台剧仍未落幕。
“小紫,你不要圣杯吗?”跟在紫身后的爱尔奎特,在阴影中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虽然对紫出面与英灵交涉并无异议,但是少女的心中并非毫无疑惑。
“你说这场战争的胜利奖赏吗?它完好的时候对我的价值也不大,更不用提变异之后了。”紫闷声回答着。
虽然对第三魔法也不是不感兴趣,但是弄到爱因兹贝伦家的研究资料就足够了,大圣杯的后门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专有特权,他利用不了,而且大圣杯还被污染了,所以他就没为此费心过。
“变异……”爱尔奎特注意到了紫话中的关键词,但她更在意的却不在此处,
“……不管这个,也就是说,小紫从开始就没打算要那个能实现愿望的东西?那么,努力地奔走聚集盟友以及和其他的英灵战斗,不是毫无意义了吗?”爱尔奎特的语气很吃惊、
“啊,你也以为是这个啊……看来安妮老师也不怎么会相信我的说辞吧。”在黑暗中紫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
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是为爱德菲尔特家讨回颜面和寻找同伴,这个理由就是爱尔奎特也不愿因相信呢。
但是对于魔术师来说,这两个理由也确实显得很苍白无力吧,对于其他魔术师而言……思考到这里,紫的笑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真不可思议,小紫一直没意识到这点吗?”爱尔奎特抱怨着。
“嗯,我从开始就知道哦,有了爱尔奎特之后,我前来冬木本来就是没意义的事情吧,但还是来了呢。”
紫像是审视着自己一般的说着。
“不,我不能相信,明明都了解做这些都是没用的行动,为什么还很积极的投身其中,浪费时间呢?”少女的声调抬高了几度。
她从出生起被灌输的理念就是不做没必要的事情,所以在她看来,要做的事情都必须有意义有目的,而不是像紫这样……
“只要不觉得浪费就行了吧。”
“诶……?”
“每件事都加上计划或者目标的话,不会觉得太累了吗?虽然有些事情是无用的,但是当做是体验人生的一部分不也是很有趣的吗?比如在山峰顶发呆一下午,见到了历史中的人物并与他们交谈,了解他们的信念,以后回想起来也是很有意思的啊,错过了才会真正后悔啦。”
“……搞不懂。对于以前做过的无意义的事情,还能快乐的去回想?”
“只要是不后悔的事情,回忆都是种快乐的经历,犯错误不要紧,不是致命的就行,我只是希望这种回忆能延续下去吧,有人说人生是没意义的,但是我相信只要牢记最初的心情,每一天都能从无意义中获得新的快乐。”
紫的话语中带着捉摸不透的感慨,眼神飘忽不定。
“我不明白小紫的生活方式……我不懂,我没做过无意义的事情。我到目前为止,对不必要的事情也不会感到有兴趣……”
这一刻,少女忽然感觉原来已经看透的少年身上,又涌起了新的迷雾。
“尝试着去体会人类的食物,本来就是无意义的事情啊……爱尔奎特,其实你和我说的这些话,也是和追捕罗亚没有关系的吧,所以从开始这种状态就是很不对劲的啊。”
紫停在了一座通过地下酒吧的台阶之前。
“……这么说来好像也是,要保护小紫嘛,所以也要跟着你走了,我也感觉到我好像变了。”
“是吗?我也很感谢摸,不但浪费这么多的时间来当我的servant,还要为我的糟糕表现而困扰呢。”
在街边的霓虹灯光的照耀下,紫的表情显得异常地平静。
“唔……啊……对不起……”
“我还需要时间来考虑,爱尔奎特,在那之前,我还不能告诉你答案,不过到时候,我会第一个告诉你,你愿意接受吗?”
“小紫,这算是约定好了吗?”
爱尔奎特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嗯,算是吧……接下来,就来清理掉另一位应该退场的选手吧,爱尔奎特。”
十秒钟后。
黑暗的酒吧之中,绽放出了蓝色的光芒。
砰!
ps:龙之介不会立即死掉的,还有一个用处。
31.远坂凛,间桐樱
啪啪砰砰!
炸裂的声音在阴暗的地下室中回荡,被击碎的酒瓶碎片和桌椅木块在狭窄的空间里肆虐,无情地撞击着它们碰到的每一样物品。
“啊啊啊……好痛!这是什么?!”
戴着发出魅惑光芒的手镯的男子在割裂的痛楚中惨叫着,缩到了一个墙边的角落里。
地板上歪歪扭扭地躺着一些双眼无神的小孩子,但在这碎片的风暴中却没有受到过大的伤害。
“caster给你制作的小道具还真是好用,即使早已回归,却也能让你更得心应手地作案啊。”
使用魔弹攻击了这个男人的紫缓缓地说着。
雨生龙之介,这个在servant死后依然进行着杀人仪式的变态杀人狂,本着顺道清理垃圾的原则,紫找上了门来。
“好痛……”龙之介根本没听清楚紫在说些什么,只能尽可能缩小身体,以减轻被碎片刺入的痛苦。
虽然是个熟练的杀人者,但是对于一名魔术师,哪怕是并不怎么擅长攻击魔术的魔术师,结果就是被一面倒地殴打。
“很痛吗?不应该是很享受么,我也很奇怪,这么热衷于体验死亡的你,竟然也会按照常人的思绪下意识地无视自己啊,这实在是太不协调了。”
对于龙之介这样的精神异常者,紫并没有试图和他沟通。
“不过,这不重要了,在你展现人生的最后价值前,先休息下吧。”
紫挥出了最后的一发魔弹,击晕了龙之介。
“你不杀了他吗?”
白衣的少女在一旁问道。
“不用了,我觉得他可以成为一条导火索。”紫随口回答道。
“导火索?”
“我想验证一些事情,虽然这种做法可能很危险……但是可能对我有所促进吧。”
紫的答案模棱两可,但他显然不愿意多说下去,拖着龙之介就准备离开。
“……嘎咿!”
地下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映入紫视野的是一名双马尾,身着红色洋装和黑色丝袜的小女孩。
“啊!”
打开门似乎是鼓起了她相当大的勇气,在发现紫和爱尔奎特后,她不由得惊叫了起来。
不过很快她就迅速闭上了嘴巴,紧张的眼神盯着紫和爱尔奎特,微微地在发抖。
“啊……远坂家的小姑娘啊。”
老气横秋地点评了一句后,紫这才发现他居然已经是前辈般的年纪了。
无论是韦伯维尔维特还是间桐樱,就年岁上来说,他都能以前辈的姿态面对而毫无违和感了……真是个可悲的事实。
不过就外表上来说,说是少年也还是能接受吧……事实上,从青子姐成为魔法使的那一夜起,他和青子姐的时间,都发生了奇妙的错乱了。
“……”
远坂凛紧绷着幼小的身躯,如临大敌般地戒备着紫和爱尔奎特。
她的眼神,也不时地扫过地面,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喏,年岁和你相近的小女孩都在在这里,远坂凛,不用担心,虽然我和你的父亲并不友好,但还不至于沦落到拿小孩子出气的地步。”
紫给凛指出了位置。
“琴音……!”
凛立刻认出了她的同学。
然后他拖了拖瘫软在地上的龙之介。
“这就是那个杀人狂了,带上你的朋友吧,不过,勇气可嘉固然值得赞赏,但是,运气可不是次次都能这般好的,远坂时臣不是这样教导你的吧。”
“不许说父亲的坏话!”
不顾凛狠狠瞪过来的眼神,紫无所谓地笑了笑。
凛反复确认了紫并无有所恶意的动作后,急忙跑到了琴音身边,开始摇醒她。
紫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注入魔力破坏了龙之介腕上的手镯。
“这着装如果是远坂时臣的爱好,这爱好可确实相当恶趣味呢。”
默默地编排了一句时臣,紫确认了爱因兹贝伦家的方向。
“明天再见啦,琴音。”
躲在阴暗处的凛,看到琴音被警察护送进警车,这才松了口气。
欣喜的情绪过后,这才担心起母亲那边的反应……还有今天遇到的这个陌生的男生。
从他的语气来看,似乎和父亲不是很友好……要不要去告诉父亲和绮礼呢?虽然不喜欢绮礼,但他是站在父亲那边的吧。
凛陷入了苦恼之中。
直到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姐姐,晚上好。”
凛愣住了。
这个声音,仿佛很熟悉,但似乎又很遥远。
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凛向马路的对面望去。
马路对面,一个紫色头发的小女孩正在对她招手,虽然衣着有些陌生,但是那份笑容,是从前和她在一起玩的时候所经常露出的那样。
甜美而又天真烂漫。
“樱……樱,是你吗?”凛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但她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冲过去,和她搂抱在了一起。
“是啊,姐姐,就是我。”
“可是……可是……”稍微冷静下来后,凛立即想到了一个事实。
樱……她不是已经被送去间桐家了吗?虽然很不愿意和妹妹分开,但是这是父亲的决定,她无法阻拦。
“没错,姐姐,但是爷爷已经不在了,是雁夜叔叔在照顾我呢。”
樱解答了她的疑问。
当确认间桐脏砚的死亡后,束缚她的阴影就不复存在了,她终于不用维持木头一样的表情,而是可以真心的微笑了。
凛这才看到了樱身后的间桐雁夜。
如同送她礼物的那个温柔和蔼的雁夜一样,间桐雁夜温柔地凝望着她和樱的重聚。宽松随意的灰色便服套在他的身上,比以前更多了几分稳重成熟的气质,在夜风之中,他的站姿就像是树木一样笔挺,为樱挡着有些寒冷的凉风。
“雁夜叔叔,樱她……”
“嗯,我现在是间桐家家主,所以……当初对你们下的保证,终于可以实现了。”雁夜点了点头。
“……樱可以回来了吗?”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着。
“当然,我不是保证过吗,总有一天,大家一定可以和从前一样在这座公园一起玩耍。小凛,还有小樱,又可以恢复原本的姐妹关系……雁夜叔叔怎么可能骗人呢,所以凛,就是你的母亲葵,她也不会流泪了哦……污秽的魔术师,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
雁夜和樱等待的地方,正是凛和樱以前常来玩的这座公园,
雁夜抚摸着凛的头发,语声渐渐变得哽咽。
“……”
凛感到眼睛发痒,她难为情地扭过头,不愿意让雁夜看到她这副丢脸的模样。
樱则是撒娇般地黏着凛,像布袋熊一样,抱着她不肯松开。
撕下了用来遮掩的面具后,除了雁夜之外,她对母亲都没什么感觉,反而比从前更希望得到来自姐姐凛的关爱。
“——凛!”
街边忽然传来了远坂葵的呼唤,只穿着白色丝质睡衣的女子失声喊着,扑向了凛。
见到葵的出现,雁夜露出了一抹欣慰的表情。
只要说服了葵,时臣也不会一意孤行吧,恢复过去的姐妹关系……嗯,樱,凛,还有葵,这是我答应过你们的……给予你们的、应该获得的幸福。
ps:雁夜总是在插旗……简直无情。
不过樱确实卡在了一个很微妙的时间点上,这个时期果断是定型的时期啊。
会恢复更新,日更或者二日更吧。
32.三王宴(一)
梦想与现实之间,总是隔着宛若天堑般的差距。
当雁夜诚挚地将他的期望和盘托出之时,得到的不是预计的欢欣,而是挥之不去的质疑。
“雁夜……这是什么?是要撕毁远坂家和间桐家的盟约吗?”
远坂葵以怀疑的眼神看着雁夜。
“当然不是……葵,你看吧,我已经成为了间桐家的家主了,能够当家做主了,让小樱和小凛重新成为姐妹,不也是你的愿望吗?”
雁夜诚恳的话语让葵的怀疑转为了沉默。
“樱……”
这是一年以来远坂家绝口不提的禁忌词汇,无法抑制的离别之痛此刻冲击着葵的内心,但是看着紧紧贴着凛的小樱,葵连伸出手去抚摸下她的发尖都难以做到。
樱是被送往间桐家的远坂之女,这是丈夫时臣的意志,而且就算她再怎么不舍,但也能理解丈夫的考虑,远坂家不能存在两个魔道的女儿……即使间桐脏砚死去也是这样。
“小樱不能回来。”
葵**地拒绝了雁夜。
“啊,那好……什么?葵,为什么这样,你还在担心什么?是时臣的意思吗,他对小樱犯下那么大的错误,难道还不知道悔改……”
“不,不是的,雁夜,你误会时臣了。”
葵的内疚使她的声音也变得软弱,但在外人面前,她竭力地维护丈夫的尊严和品格。
全心全意地信赖丈夫,理解丈夫的所作所为却完全不加干涉,这就是远坂葵坚守的原则,即使是对女儿投注的爱意,也是基于维护远坂家这个前提之上……所以葵避开了樱的眼神。
“啊,为什么……?既然是这样,小樱她……”雁夜难以理解的望着葵。
“这是他的决定,从樱被送到间桐家的那一天起,樱就不再是远坂家的女儿了。身上流着魔道之血的家族,本来就没可能追求最平常的家庭幸福,不过,你已经有能力了,就好好照顾小樱吧,有你在,我也能完全放心了。”
冷静而理智,葵完美的表现了作为魔术师的妻子的素质。
从樱的身边拉过凛,葵温柔地抱起了凛,对樱视若无睹,给雁夜留下了长发飘然的背影。
“葵……”
混乱冲击着雁夜的大脑,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如同一年前知道樱被带去间桐家那样,被孤独和无力堵满了胸膛。
这样绝情的话语,和从少女时期一直照顾着他的葵截然不同,但又是这么符合葵的身份。
污秽的魔术师……雁夜的胸中,对远坂时臣的愤恨沉积地越来越浓郁。
但同时,对樱的怜惜和责任感,肩膀上越来越重的担子,也让他能够压抑住这燃烧的仇恨之火。
只有他能照顾樱了,哥哥鹤野和侄儿,都是不能给予信任的家伙,从现在起,他要背负着这个小女孩的命运了。
这也是间桐雁夜,唯一的使命了吧。
在那样的奇迹面前得到的使命。
“小樱,我们回家吧。”
调整好了心情,雁夜呼唤着樱的名字,握住了她的手心,走向了那座阴森……但又温暖的宅邸。
紫连续两天踏入了爱因兹贝伦家的森林之中。
这里仿佛一个强烈的吸铁石,不断吸引着各方的参战者加入,但稍有不慎,也是非死即伤的结局。
事态发展到如今,爱因兹贝伦家的结界完全就是个摆设了,预警的功能已经毫无意义,只有给结界的监督者的惊吓或许还能凸显点存在感。
可怜的爱丽丝菲尔。
啪!
爱尔奎特和assassin交手的声音在暗处传来。
爱因兹贝伦城堡周围的assassin似乎额外之多,虽然不至于一一清理,但是在紫身边不远处的assassin分身,统统都被爱尔奎特清理掉了,assassin的气息掩蔽,在紫的魔术卡牌前形同虚设,而且被监视的感觉真的令人非常不快。
当紫到达爱因兹贝伦城堡的中庭之时,宴会已经开始。
红衣的巨汉和骑士装的少女面对而坐。
爱尔奎特和紫的气息很快就被察觉出来。
不过,还没等红衣的征服王热情的召唤,眼尖的依莉雅立刻认出了紫。
“大哥哥,是来看依莉雅的吗?!”
没等母亲的制止,银发的小女孩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在单纯的小女孩心目中,紫当然不会是绑架的坏人之类,反而因为陪她玩,餐点也比爱因兹贝伦城堡内的好吃,反而是友善的大哥哥的形象。
“啊啊,肯定啊,我怎么会骗小依莉雅呢。”
在银发女子和阿尔托莉雅随时可能暴起的审视下,紫很无辜地任由依莉雅绕着他转圈,然后掏出了一块光滑温润的玉石递给了依莉雅。
“来,这是给依莉雅的小礼物,只要依莉雅听话,晚上睡前对这块许愿石许愿,愿望就能实现的哦。”紫面不改色地哄骗起了小女孩。
其实这块玉石是破坏了龙之介的手镯后,紫用魔力将剩余的材料捏成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功能。
“真的吗?”
依莉雅接过了玉石,好奇的摸着。
“真的真的……但一定要依莉雅听话才行哦,不然就不灵了。”
少女骑士圣绿色的瞳孔中多了几分愕然,连爱丽丝菲尔也是难以置信的模样,不过却很配合地没有拆穿谎言。
尽管阿尔托莉雅不相信这名少年的为人,但拆穿一名小女孩的美梦可不是骑士所为。
“哼,切嗣爱骗人,依莉雅才不会听他的话。不过依莉雅会很乖的,会和妈妈一起等着切嗣的哟。”依莉雅用欢快的声音回答着。
“嗯嗯。”
——等待吗?
紫注视着依莉雅稚嫩的面颊,一时也难以分清楚让依莉雅和父母重聚到底是对是错,不过这份感想,很快就被破坏掉了。
充满了傲慢自大气息的威势降临在了爱因兹贝伦的庭院内。
“邀请就是为了让我观看逗小孩子的最末流的闹剧吗,杂种!”
一道炫目的光芒在庭院中闪现。
伴随着凌辱性质的话语,光芒之中,凝聚出了一道金色的人影。
ps:闪闪是时候出来刷一波存在感了。
33.三王宴(二)
吉尔伽美什!紫的眼神一紧。
除了头部,全身都被包裹在足以闪花双眼的金色铠甲中的这名英灵,正是紫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最为忌惮的敌手。
他是人类最古老的史诗的主人公,是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王者,他的三分之二为神,三分之一为人,他是神代结束的开端,人类最古老的英雄王,也是“无敌的从者”。
吉尔伽美什,光是说出他的真名,就能在威势上凌驾于历代的英灵。
将他这样的英灵召唤来现世,根本就是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近乎作弊般的行为,而且,这样的英灵,根本不可能完全受制于召唤出他的魔术师。
就连和真祖的公主放在一起比较,紫也难以判断两者的优劣。
因为就算是对于星球的精灵,无论是知识、阅历还是能力,吉尔伽美什每一项都不会逊色,或者说,能够在各方面都不落后于他,这已经是极为罕见的状况了……哪怕是计算入星球的后援也是一样。
真是个令人灰心丧气的可怕现实……
“archer,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女骑士对吉尔伽美什的质问,抢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啊,在街上我碰到了,就顺便邀请了他。你们两个,也都太慢了吧,不过你们都是用两条腿走路的,也不能怪你们吧。”
伊斯坎达尔做足了请客的态度,招呼着吉尔伽美什。
但在金色的英灵的眼里,他更关注的反而是庭院的环境。
“没想到竟然选了这么个破地方设王者之宴,还有那个不知名的魔物,也是宴会的参与者吗?”
吉尔伽美什的嫌弃之意,化为了直接的威压降临在了旁观者的身上。
韦伯忍不住发软的腿脚,直接坐倒在了地上,就连依莉雅也感觉到一阵寒意,小脸发白。
吉尔伽美什鲜红如红玉的眼眸,高傲地睥睨着白衣蓝裙的少女。
“真是不能理解,我从你的身上,感觉到了比吸血种还要讨厌的味道,不过,你不是他们的同伴吧。”
爱尔奎特针锋相对地瞪着吉尔伽美什,眸光丝毫不避让。
紫也有些诧异,虽然他和爱尔奎特说过有关吉尔伽美什的事迹,但以真祖公主的世界观,也没指望过她能透彻地理解含义,不过这样强烈的反应,果然是相性不合吧……难得爱尔奎特有自我发挥的意图,就不要打断了。
保持了沉默,紫拍拍依莉雅的头,安抚着她。
“竟敢把我和那种低贱的魔物相提并论,实在罪大恶极!”吉尔伽美什顿时勃然大怒。
“咦?低贱?吸血种中确实有食尸鬼这种低级生命啦,但是高位死徒也是很有名气的吧,算是公众人物,你不知道名字吗?”
爱尔奎特对吉尔伽美什的怒火感到莫名其妙,但她很有耐心的纠正了对方的错误。
“我怎么会去了解杂种都不如的东西,女人,本来还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但魔物就是魔物,没有任何益处,没有价值的污浊,你们的死亡连取悦于我都做不到啊!”
吉尔伽美什憎恶地瞪着白色的少女,空间中浮起了不自然的漩涡,气流也变得紊乱异常。
“别这么生气,来喝一杯吧,虽然我也不知道她的来历,但今天只喝酒,不要扫兴啊。”殷勤的打圆场的伊斯坎达尔,将盛满酒液的大勺热情地递了过去。
虽然很快就被金色的王者所不屑并拿出了珍藏的酒浆,但吉尔伽美什也收回了宝具,加入了宴会。
“是啊,爱尔奎特要是称作公主还可以,但王也太勉强了,既然是王者宴,我们充当观众就好了,不过作为嘉宾,我还是准备了一份礼物哦。”
紫适时地开了口。
“礼物如果不能令我满意,那就是罪加一等了。”吉尔伽美什斜睨了紫一眼。
伊斯坎达尔则是托起下巴,认真开始考虑起爱尔奎特这个名字的来源。
“……”
紫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和爱丽丝菲尔以及韦伯呈三角形的站位,围绕着中央的三位英灵……等待着彼此的交锋。
不是刀剑和血肉横飞的战斗,而是所持有的理念和精神的碰撞,如此的战场,方为“圣杯问答”——王者之宴!
酒过三巡。
以伊斯坎达尔的喝法来看,比三巡还要更多,他毫不介意这是吉尔伽美什拿出来的好酒,喝完一杯就续上一杯。
而对于少女骑士……阿尔托莉雅来说,她小口抿着美酒的同时,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依莉雅身上,吉尔伽美什所说的魔物让她很是在意,要是那名看似柔弱的少女真是什么魔物的话,万一狂性大发,依莉雅和爱丽丝菲尔都很难及时的反应过来,即使是魔物,也是和英灵同等阶的强大生物啊。
“太棒了,这肯定不是人类酿的酒,是神喝的吧”
看着不惜赞美之词的伊斯坎达尔,吉尔伽美什露出了悠然的微笑。不知何时他也坐了下来,满足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当然,无论是酒还是剑,我的宝物库里都只存最好的东西——这才是王的品味。这样一来,王者的高下已经分出了吧。”吉尔伽美什轻轻摇晃着酒杯。
“archer,你这酒中极品确实只能以至宝之杯相衬——但可惜,圣杯毕竟不是酒杯。你究竟是为了怎样的宏愿追求圣杯的,这点可要先说清楚才行。”
红发的巨汉的眼神中闪动着考量的神色。
这本来是为了试探吉尔伽美什的真实身份,但吉尔伽美什狂妄的回答却令他发怔了一会,没等到他追问几句,少女骑士却忍不住发难了。
“你的言论和caster的疯话没什么两样,看来精神混乱的servant还不止他一个人。”
“哎呀哎呀,这可难说了,我心里对这个金闪闪的真名有点底了。”
反驳了阿尔托莉雅的指责,伊斯坎达尔端起酒杯畅饮了一口。
“不过archer,其实你对圣杯不是很看重吧。”
“当然。但我不能放过夺走我财宝的家伙,这是原则问题。”吉尔伽美什冷淡的拒绝了伊斯坎达尔的试探。
“也就是说——”
伊斯坎达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也就是说什么呢?你的做法有怎样的大义,怎样的道理?”
“是法。”
黄金的王者立刻回答道。
“我身为王所制定的法,你犯法,我制裁。”
冷酷的话语。
或许爱丽丝菲尔感觉不出其中的寒意,但联系到他古代乌鲁克国王的身份,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仅由一己的**而制定出的法则,触之即罪,作为残暴蛮横的王者统一国家的工具,没有任何的平衡和法理可言,只作为映衬暴君之名的证据而传于后世。
但是——
在伊斯坎达尔表示赞赏的时候,听到了一声轻笑。
笑声很轻柔,但却包含着最迟钝的人也听出来的嘲笑。
吉尔伽美什红玉般的眼眸转移了聚焦。
笑声的主人,是那名被他所厌恶的魔物的主人,一个弱小卑微的杂种。
黑发的少年,冰蓝色的眼眸。
作为冬木市第八个也是最神秘的御主,紫在三名王者的面前,扔出了一名的浑身伤痕累累的男子。
雨生龙之介。
“所以,乌鲁克的暴君,现在已经沦落到享受这种低级的愉悦了吗?”
一片冰霜所凝聚的刀刃,准确地划开了龙之介的胸前的皮肤,冰冷的感觉减轻了龙之介的痛楚,但也刺激得他的神经更清醒了一些。
下意识地一摸,龙之介的看到了手中的鲜红,
那直映入心底的鲜红。
龙之介忽然快乐地笑了起来。
35.三王宴(四)
伊斯坎达尔的体型巨大,站起来的时候,在他身后本来就显得矮小的韦伯,看起来简直就像小人国里的小人一样。
更引人注目的是身上绷得紧紧的白色t恤,白色布料上印着整个世界的地图,在伊斯坎达尔特意的展示下,清楚无误地向旁人传达着主人对征服世界的渴望。
“吉尔伽美什啊,我也猜到了这个金闪闪的身份,被你这么一说就更确定了。怎么样,小子,你对这个金闪闪的王道很不服气?”
伊斯坎达尔看都没看血泊之中的龙之介。
在检查caster的工坊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名御主和caster是多么灭绝人性的家伙,而且他一生征战,久经沙场,这种惨烈的情形虽然相对少见,但也不是没有见识过。
“用服气这个形容不太对,好奇会更贴切吧,征服王,你也打算向我展示你的王道吗?”紫平静的回答着伊斯坎达尔,
不过对此紫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既然你已有意臣服于我,我也要表现王者的气概,这才能令臣下归心啊。”伊斯坎达尔豪爽的笑着。
“喂喂,我可没说当你的臣子哦。”
紫当即指出了伊斯坎达尔的失误,不过却没被理会。
“啊,我想得到圣杯,在这个得以新生的世界扎根,当然,在获得圣杯之后我愿同你们一起分享,共同征战,以这座城市为起点,开启全新的征程,最终得偿所愿,向世人展现我的霸者之道!你意下如何?“
红发的巨汉激情澎湃地演说着,但他的发言却触动了另一位少女的心思。
“这种做法……我不认同。”少女骑士低沉的语调表明了她的不满。
“是吗……骑士王,奉行骑士道的你,当然无法认可征服王的做法,事实上,虽然你们都聚齐了一群臣民共谋大业,但本质确是截然不同的吧,不过要说什么恢复不列颠之类的理想,你还是死心吧。”
紫将阿尔托莉雅的话堵死了回去。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愿望?”
感觉到被羞辱的少女骑士,立刻强烈的做出了回应,但从她的语气来看,她还是觉得十分震惊。
“从品行上来说,将一生都奉献给不列颠的骑士王,当然是圣洁高贵的典范,从昨晚你的宝具光芒之中就可以感觉到你毕业的心血和信念,我不是所谓的王者,也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但是,阿尔托莉雅,你该为自己感到自豪,而不是后悔。”紫露出了很是反感的表情。
“……不对,为何会觉得自豪呢?将宝剑托付给我,我一生都为之奉献的祖国毁灭了,这不正是证明了我的错误吗?”
少女骑士的语气中带有强烈的自我厌恶感。
在她圣绿色的瞳孔中涌动的,尽是不甘的悔恨和想要弥补的决意。
“你觉得这是错误吗?”
“如何不是?提起自豪,只会让我觉得你在嘲笑我。”
“啊,果然这个时候的你……”
紫摇了摇头,他能理解阿尔托莉雅的想法,但是有些事物你只能阻止而无法逆转,所以才会诞生如此之多的妄念。
但是,所谓的妄念,实际上就是代表已经后悔了吧。
“这个时候……?在被召唤出来之前,我从未见过你,但是恕我不能认可你的说法,所谓的王者,应当是挺身而出,孜孜以求祖国保持繁荣昌盛,像我这样,只是失败者……”
少女骑士义正言辞地反驳着紫,但紫却不留情面的打断了她。
“失败了,但不应该后悔。”
紫坚定的说着,语调掷地有声。
“阿尔托莉雅,骑士道确实不适合战场,在血腥争杀的战火之中,正义与理想都是应该被抛弃的糟粕,被不择手段的阴谋家与胜利所嘲笑,但是,既然你选择了骑士道,成为了骑士王,并在史书上留下了永远令人向往的灿烂传说,那就说明你在这条道路上坚定地走到了终点,虽然这个终点既不辉煌美丽,还以凄凉的悲伤落幕。”
亚瑟王,在不列颠的传说之中,是近乎神话般的传奇人物,在野蛮黑暗的年代,正是亚瑟王和麾下的圆桌骑士这群英雄以勇敢和坚强驱逐了强敌,带领不列颠人寻找到光明,才使群岛各部归于统一。
就算是建立的王朝分崩离析,手足相残,亚瑟王的名字千古之下,也依然闪耀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呃,你说……什么?”
少女骑士惊异地晃动了脚步,蓝白色的铠甲哗啦作响。
“我是说,saber啊,你该为自己的成就而感到自豪,感到骄傲,即使人民和骑士最终舍弃了你,但一直贯彻到最后的信念,即使是错误的信念,就是自己最赖以为自豪的东西啊!人与人的不同就在于灵魂和信念,不动摇的信念,谁也无法打败你,谁也无法令你后悔!”
紫的断言令少女骑士感到欣慰,但有有种难以言表的愤怒。
她祈祷和平,希望国家繁荣安定,能够洗刷掉过去国家毁灭的结局,但她在心里,其实隐隐有着那不可能实现的觉悟。
“我……”
阿尔托莉雅想要反驳。
虽然这个是她极度厌恶的人类,但从公正的角度而言,他的话并非全部是胡言乱语不能接受,但是每当想起在落日之丘上尸横遍野,遍地都是她的臣民、朋友和亲人的景象,她又觉得非常痛苦。
是的,从石中剑拔出的那一刻,她就得到了预言。
但是,尽管早有了觉悟,但是看到那副惨象,并被莫德雷德亲手刺入了那一剑的时候,她又觉得无能为力,期望着奇迹的降临。
这样的矛盾之下,她还是握着剑得到了这样的结局,她的后悔,究竟有没有意义呢……
阿尔托莉雅沉浸在纷飞的思绪中。
伊斯坎达尔再度发问了。
“小子,那么你弄出这一幕,是在好奇什么呢?”
伊斯坎达尔喝酒喝得脸上泛红,但是表情却非常满意。
“谁都无法令你后悔……这是我此刻的决意,但是对于短生种的人类而言,哪怕踏上了魔道之路,我也在恐惧着未来的改变,时间是最可怕的杀手,腐蚀灵魂扭曲信念……吉尔伽美什,你能给我答案吗?”
36.三王宴(五)
黄金的王者品尝着金杯里珍藏的醇浆。
从伊斯坎达尔起身的同时,他深红色的眸子中就褪去了狂怒。
仔细地聆听着紫的言论的同时,他的视线在紫的身上逡巡,没露出任何表露想法的感情,只是目光里却带着越来越深的冷意。
“你所祈求之物我已知晓,你明白你在做些什么吗?”
对于紫冒犯的提问,吉尔伽美什冷淡的回答着他。
但是他居然没发怒,这就大大出乎了韦伯的预料,但尽管如此,韦伯却突然涌起颤栗的感觉,双脚发软地躲在了伊斯坎达尔的背后。
“我知道,是愚人在玩火,强行打破自己都规划好的蓝图。但是,不确认的话,我会很难受啊,要是一直都憋在心里,恐怕我也难逃间桐脏砚的结局吧,或许更早地自我崩坏也说不好呢。”
紫苦笑着说道。
虽然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作死的道路上飞奔,但是紫依然顽固地选择了坚持下去,实际上,这也是另一种示弱的表现吧,因为无知和迷茫,所以要寻找能解答迷惑之人。
“不错,杂种,能体会到迷茫正是你的进步,但你的动摇也是不成熟的表现。”
从语气中仿佛能听出欣赏的味道。
“不成熟……也是啊,我都长篇大论地对阿尔托莉雅说了这么多,但就连我自己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决意,追求永恒的过程中,真的能永远不迷失自己的心志吗?”
提起这个,就是紫也难以掩饰他的不安。
“你是在寻求王的智慧?没有作为王的臣民对王倾尽敬畏与忠诚,也不是作为master而奉献上你的请愿,无礼至极地杂种,我只是看在你还有与现世的人类与众不同的欣赏价值上,才大发慈悲地赦免你的冒犯,还异想天开地想要借助本王的力量吗?!”
高傲而又自大的声音。
宣誓着绝对存在的声音。
只是听到这个声音,就能感觉到自身的孤独与渺小……和之前的令人厌恶的傲慢不同,此时听起来,这名金色的英灵的高傲,是绝对的自我,但又是绝对的孤立。
“如果单纯是无聊的愉悦,我当然不会想要……不过,现在我却想听听。”
紫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恭敬地行了一礼。
爱尔奎特有些疑惑地看了下紫,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行礼。
但是黄金的英灵已经说得非常明白。
不属于他的臣民,也不是进贡魔力的御主,要想得到他的回答,就必须表露同等的令他欣赏的价值……这个对等的资格,那就并不是空口白话而已。
不过,就算没有得到回答,紫也必须表示感谢。
因为哪怕没有深入地说明,但仅仅透露了身份,就足以让紫的这次冒险并非空手而归……哪怕这样的代价,是引出了一个极为可怖的对手。
“你……!”
就在吉尔伽美什身边的空气发生紊乱的时候,他和少女骑士的脸色忽然变了。
金色的英灵的脸色变得极为愤怒。
爱丽丝菲尔和韦伯也察觉到了周围空气的异样。虽然看不见,但肌肤能感觉到非常浓重的杀意。
片刻后,爱丽丝菲尔和韦伯也察觉到了周围空气的异样。虽然看不见,但肌肤能感觉到非常浓重的杀意。
被月光照亮的中庭中浮现出了白色的怪异物体。一个接着又是一个,苍白的容貌如同花儿绽放般出现在中庭。那苍白是冰冷干枯的骨骼的颜色。
骷髅面具加上黑色的袍子,无人的中庭渐渐被这怪异的团体包围。
assassin……
assassin并不仅仅是当初在远坂邸被杀死的那一人。事实是,参与了这次的圣杯战争的有多名assassin,但这数量实在多得不正常。他们都戴面具穿黑袍,体格也各有不同。有巨汉,也有消瘦型,有孩子般的矮个子,还有女人的身形。
“该死的时臣,又来这种下流的把戏!”
吉尔伽美什的怒色溢于言表,不止是对于这个古板的御主而感到的无聊,还有着失望后的杀意。
这宴会的发起者是伊斯坎达尔,但提供酒的是吉尔伽美什,而且两次的王的战斗之前强行破坏,这是刻意给英雄王的名号抹黑吗?
“杂种,算你运气不错,暂时留你一命。”
吉尔伽美什兴味索然的模样,但从表情里却能体会到他认真地态度。
这名凡人已经有资格值得他用心去杀掉了。
“啊啊,承蒙您的吉言。”
紫微笑了起来,接触了战斗前的戒备。
虽然试探性的行为的后果可能非常严重,但是他的心情却活跃了起来。
没错,他试探的结果没错。
虽然这名金色的英灵在表现出的性格上有着严重的歪曲,和史诗以及在一些书籍中阅读过的记载不相符合,以致令紫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发生过改变,但是紫的怀疑是错误的。
这名servant是真正的英雄王。
拿到过长生不死药但没有吃下,消灭了缘故上诸多魔物和灾难,大地的最高位统治者。
绝对的自我,从来不曾改变,神灵亦无法掌握,高傲地观看着一切神灵、魔物和人类的最古之王,吉尔伽美什。
“和英雄王的裂痕不可避免的又加深了啊。”
远坂时臣在点着蜡烛的地下室里发出了悲叹。
时臣已经四天没有踏出过远坂宅邸了,与外界的联系都通过言峰父子和使魔来进行,隐藏的御主和英灵差不多都打探清楚了,不过当得知爱尔奎特的真实身份时,他也禁不住吓了一跳。
虽然也发出过“为什么总是会出现意外的因素”的叹息,但是远坂时臣很快就能恢复从容和镇定。
不过,原本打算当做道具丢掉的assassin,这时候却不能完全放弃了,就算是为了试探rider的底牌,时臣也让言峰绮礼留下了几名assassin的分身,以备不时之需。
“真祖公主,lancer、berserker、还有rider,都已经有意联合了吗?”
除去退场的caster,远坂时臣可以拉拢的盟友居然所剩无几。
这一串连锁反应的中心点,就是苍崎家的那位魔术师。
但是想要击破这个关键点,又要面临真祖的挑战,如果不是召唤出了英雄王,他甚至是敢都不敢想的。
只是,这还不保险——
“绮礼,通过教会给爱因兹贝伦消息吧,此次圣杯战争,远坂家有意与他们共同战斗。”
“……是,时臣老师。”
言峰绮礼在通话魔导器的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用机械的语调接受了指令。
37.三王宴(完)
炙烤大地的太阳、晴朗万里的苍穹,直到被沙砾模糊的地平线,视野所到处没有任何遮蔽物,干燥的灼热狂风在沙漠上盘旋。
这侵蚀夜晚的现实世界的景象,就是伊斯坎达尔的心象风景,也是他心象风景具现化的固有结界。
面对assassin的挑衅,宴会的发起者伊斯坎达尔决定给予相应的惩处。
爱丽丝菲尔发出了惊呼,但是紫却并不觉得诧异。
虽然固有结界是接近魔法的禁忌般的大魔术,但是仅仅这替换现实景象的能力,青子姐已经华丽地展示过了,不止是这样,还像是捏玩具一样地不断修改着现界的风景,就像是修改涂写着错误的数据,比固定的心象风景要震撼多了。
不过,尽管不觉得惊讶,但要说是不羡慕,那也是在自欺欺人,虽然维持固有结界需要庞大的魔力,但是效果也是非同凡响,只是,人类魔术师中能领悟此等禁术的天才寥寥无几,倒是在大部分高位死徒之中,固有结界几乎是必备的技能,极大地增强了它们的力量。
“爱尔奎特,嗯……”
见到了伊斯坎达尔的王之军势,紫忽然想起了爱尔奎特也拥有千年城,不过才出口紫就觉得不对,硬生生把话收了回去。
“小紫,怎么了?”白衣的少女答应了声,结果紫却没了下文,疑惑地反问着他。
“啊,那个,没什么。”紫含糊地说着,在心里抱怨着自己的多嘴。
千年城不仅是爱尔奎特沉睡的王座,也是这位真祖公主屠杀尽所有族人的刑台,贸然提起的话肯定会触动她的伤心事。
要说起爱尔奎特和真祖们过往的历史,紫也是很好奇的,不过他一直都很小心谨慎地不去谈论这些问题,以免引发爱尔奎特的不快,当然,其实也不需要太过小心,白色公主在琐碎的细节上都不在意,也不怎么挑剔待遇和发表尖锐的意见,是很好相处的真祖了。
“什么嘛,叫了我的名字应该是有事吧,是不想说吗?”
爱尔奎特不满的嘟囔着。
“我觉得说出来会很不礼貌,还有,刚才一直没为你辩护只顾着寻求能够给我安慰的解答,是我的不是……”
“啊?没什么吧,虽然是个自大的家伙,但也是因为不和我族来往过吧,人类虽然对吸血鬼一直敬畏和害怕,但你们之中也很少有真正了解我们的人,和死徒混淆,误认为魔物也没什么,无知的言行并不能称其为罪过吧。”
爱尔奎特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还纠正着紫的错误,这反应让紫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这……这样啊,还是抱歉了。”
紫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吉尔伽美什那边。
白色的少女的音调没有压低,短短的距离应该隔绝不了她的声音。
爱尔奎特没有生气固然也是件好事,但是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估计在吉尔伽美什的耳朵里,怎么听都觉得是在炫耀优越感啊。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多半都是在征服王的身上吧。
征服王高亢的声音响起来了。
“看吧,那就是我天下无双的军队!”
充满着骄傲与自豪,征服王站在骑兵队列前高举双臂呼喊道。
“即使**消散,精魂被世界吸收为英灵,却依旧为我效忠,穿越时空回应我召唤的传说中的勇士们。与他们的羁绊,方是我的至宝!我的王道!身为伊斯坎达尔的我引以为豪的最强宝具——‘王之军势’!!”
在沙漠的热风之中,成千上万实体化的骑兵出现在了伊斯坎达尔的身后,虽然人种和装备各异,但看他们强壮的身躯和勇猛的骑士,无一不展现出军队的强悍。
“成千上万名的servant啊……”
紫也为这壮观的景象而感到震撼。
纵然知道王之军势的这些servant没有宝具,维持固有结界的魔力是由所有的servant共同提供,减少魔力的来源、打破平衡就能击碎,但是要是在骑兵的一个冲锋回合之内就消灭如此之多的servant,又谈何容易!
就是爱尔奎特,如果被如此多的英灵近身,也会迅速陷入险地吧。
而且,能够聚齐众人之力,超越时空凝聚成如此宏大的魔术,重现古代征战的风姿,这般心胸和风采紫也是异常敬佩的,尽管洋溢着激情四射的勇士们让人不禁想起了底比斯圣军,但就忠义而言确实值得赞扬。
“爱尔奎特,如果你也面临了危险,能逃掉的话就迅速撤离,不用理会我。”
紫轻声说道。
“小紫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是以为我见到这些英灵的力量会胆怯,不相信我吗?”
爱尔奎特挑了挑眉毛,浮起了不满的神情。
“不……不是,我…好啦,目前我们还是有优势的,算我说错话了,不提好了。”
“真是的,又在说些奇怪的话,小紫要认真改下这个坏习惯啊。”
“嗯嗯。”
紫敷衍般地笑着,低头柔声开导着被惊呆的依莉雅。
不知道为什么,依莉雅很喜欢待在他的身边,绕着他转圈圈都不晕,紫也不讨厌小女孩,顺手照顾下也无妨,而且母女俩都作为圣杯的容器,在给予了卫宫切嗣毫无保留的爱意之后,爱丽丝菲尔能给依莉雅的照顾,也是不多了呢。
紫接下来充当了忠实的观众,看着伊斯坎达尔将assassin的分身一扫而空,恢复了原来的夜空。
不过战后的紫特意观察了下爱丽丝菲尔,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assassin还有分身吗……?”紫以这个理由说服着自己。
“——真是扫兴啊。”伊斯坎达尔若无其事地喃喃自语,自顾自地宣布了宴会的终结,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紫。
“小子,你说的不错,我就勉为其难地也承认saber是王好了,你对这场王者之宴可还算满意?”
伊斯坎达尔立在雷霆战车之上,高声发问道。
“等等rider,我可没要……”
“宴会不错,不过我并不是很中意你的王道,但是,征服王,要来另一场不见硝烟的战斗吗?“
紫微笑着回答道。
“不流血的战斗?这可很有意思,你又在搞什么花样?”伊斯坎达尔颇感兴趣地追问着。
“这也是你感兴趣的战场啊,到时自然会登门拜访。”
“就这么说定了,那我等着你的到来,对了,你和那个金闪闪提到的迷茫不错,跨过了这道迷雾,你会真正地认清自己,虽然不会成为盖世的英雄,但也说不定能成为智者……就看你能不能从岔道里走出来了!”
见紫不肯直接回答,伊斯坎达尔朗声笑着,扔下了忠告般的流言,拉起电光闪耀的战车飞上了天空。
“努力吧saber,你那愚不可及的梦想还是很可爱的,杂种,下次可要给我点惊喜,不然就将你大卸八块,以谢打扰了王的兴趣的罪过。”
宴会的主人都离开了,吉尔伽美什也不打算留在这里,化为流光隐去了。
剩下紫和爱丽丝菲尔两方的中庭,环境又变得微妙了起来,不过,依然沉浸在宴会余韵里的少女骑士,显然也没有就此开战的意图。
谨慎地哄好了不舍的依莉雅后,紫也就就此告辞。
“嗯,作为答应的许诺,我就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圣杯会挑选它特别中意的魔术师作为master,而言峰绮礼早在三年前,就出现了圣痕。”
不过有件事他却没有说,早在几乎六年之前,他就被圣杯选中了……想起来,那时候的他,假若悲剧真的无法阻止,毁灭世界他也不怎么在意吧。
细细思量起来,在圣杯的判断中,纠结无力而又会发疯的他,比神父的破坏力高多了。
这究竟算不算是赞美呢?
卷起了一道火焰焚烧着龙之介的尸体,紫在火光中转身离去。
ps:明天中午放一章青子和有珠视角的小剧场,补充下描述,不是福利……话说偶尔也想写点福利的,可是发现文笔不行,写出来low爆了,还是规矩点好了。
也许哪天有灵感再说……
☆小剧场之一·隐居的魔女
幽暗阴森的久远寺宅矗立在山丘之上,经年未变。
有关于这间洋馆的传言,在好事的年轻人中被宣传的越来越广,从吸血鬼到巫婆,随着想象力的增加,层出不穷的版本也越来越多。
但在洋馆庭院里的气象也确实如此。
锈迹斑斑的铁门,蔓延的灰绿色藤蔓,陈旧古典的气息铺面而来,仿佛与山底下的现代房屋划出了一条分界线,透过铁门的缝隙,可以看到弯弯曲曲绕进去的小路,路边的杂草生命力茂盛的挺直身板,迎风飘荡,好像里面隐没于过去时光中的废墟。
不过,除了毕业后就隐居于此的主人,倒也并非是没有客人。
只是对于主人来说,来人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头疼吧。
“有珠,我回来了,给你带了伊势屋的煎饼哦,要一起吃吗?”
久违的,也是曾经的同居人的招呼,让落地窗边在看书的少女发愣了下。
印象中青子也是这样在处理好学生会的事务后,会偶尔从商店街买些东西回来。
那时迎接她的还有苍崎君,不过现在却不在了。
不过嘛,青子除了成熟了些,气势柔和了些许之外,本质里还是那个固执强硬的同居人,也是,正式成为魔法使后,多多少少也该有些长进了。
“啊,是有关圣杯仪式的书吗?这些看了也没用啊,仪式之中被召唤出的使魔,不可能完整地记载进去的。”
眼尖的青子扫到了有珠膝盖上的书本的封面,自顾自地拿出了煎饼。。
“我知道。但里面关于英灵的描述也很有意思,当做消遣来看也不错。”
一袭黑色洋装的少女不动声色地合上了厚厚的书页。
“英灵……听起来就让人生气,小紫这个笨蛋,真以为我不如那些家伙吗?”
是啊,想到紫坚决反对她去冬木的态度,青子就一阵火大。
英灵又怎么样,虽然不否认其中的有些是功高盖世的大英雄,但魔法使难道就差到哪里去了吗?知道紫是担心她,不是看不起,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更加恼火了啊。
“苍崎君有他的考虑吧,他总是更看重你和橙子的安危,这点是改不了的吧。”有珠接过了青子的礼物。
“但这么说,不去参加那个仪式不就行了?难道小紫也想要获得那个……”青子欲言又止。
与紫一模一样的冰蓝色瞳孔内,也闪动犹豫的神色,不过只是一瞬她就释然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紫总是追随着她们的步履在奔走,对于这样努力的他,反对的理由也说不出口的,既然不打算割舍,这个时候只要支持他就好了
不过紫的那名使魔……似乎是死徒,不对,是真祖里唯一的幸存者了吧,以小紫的心性,能接受真祖的公主当做同伴……
青子秀美的脸颊上露出了小狐狸般的笑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无表情的黑衣少女,直到对方露出了略微不满的表情。
“青子……?”
“啊拉,这个我也一直想问了,作为小紫的姐姐关心下也很正常吧。”不过说是正常,青子的表情已经出卖她的心理。
“我很好奇你和小紫的进展哦。按理来说,小紫不早就应该被有珠你的魅力迷得晕头转向了吗?有珠你也没有特别抗拒的反感,为什么至今都没动静呢,其实啦,我是不反对你和小紫的哦,要是下手慢的话,小心会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按照人类标准来算,青子已经成年了,所以以二姐的身份说出来,也不算见外。
“……”
有珠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青子产生这个疑问应该也是很久了,就是紫不提起,也同样会有些异样的想法吧,虽然能维持至今也能归于紫对她的一部分敬畏,但是安于现状,对于紫来说这是不是有些不大公平呢?
“……会这样吗?”
有些心虚的魔女,不置可否的反问着。
“有珠,这可说不好,小紫我也了解,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与他订立契约的那位,很不简单呢。”
室内顿时陷入了沉默。
38.真祖之梦
被鲜艳的红雾所弥漫。
极度的渴望和空虚在胸中燃烧。
血、鲜血。
甘美可口的饮品,仿佛世上最美味的液体,从舌尖的柔软上划过,直击胸腹。
带来了一缕满足。
但也是短暂的满足。
有什么关键的东西失去了。
但更猛烈的**熊熊升起,这是从未有过的**,被灌输为战斗兵器的知识以外的领域,很舒服,又发自心底地厌恶。
不过,更多的东西流走了。
从身体里,无法阻止地流出去了。
恐惧地大喊无济于事,源源不断被抽走的力气,使她陷入更加恐惧的境地。
视野是血红的一片,模模糊糊的人影在晃动。
在喊着什么。
不,是什么?
他们是谁?是来夺取她的力气的吗?
甜美的滋味弥漫在意识中,但恐惧却无孔不入地钻进了每一个角落。
渴望和恐惧交织、
呼吸急促了起来。
意识彻底混乱,失去了掌握身体的实感。
浑浑噩噩地过去。
当眼前重新恢复熟悉的模样时,鲜血染红了千年城。
族人倒在城里的各个角落,残肢断臂散落满地。
城里空无一人,只有她独自站在尸体的中央。
在诱人的气味重,压抑着本能的渴望,努力使内心麻木。
茫然中,她迈动了脚步,逐渐走上了城中央的王座,木然地坐在了上面。
铁链从四面八方凭空生成,一条条锁在了王座上,直至完全封印束缚。
这是给犯下罪过的受刑者的刑台。
就这样无限期地受刑吧。
直到那夺取了她的力量的吸血鬼转世,她才会从封印里苏醒————
第一抹阳光透入的清晨,紫从睡梦中惊醒。
这是……爱尔奎特的记忆?
因为契约的联系,master有时会梦中看到servant的过去,只是爱尔奎特并非正规的servant,紫也没想到这点。
不过,爱尔奎特在千年城的过去,就是这样吗?
其实那些族人,也就是真祖,爱尔奎特并没有过多的感情吧。
即使冠以公主的名号,除去杀死吸血鬼的知识,当时的真祖们什么也没有教给她,也不接近她。
就是暴走后杀掉了剩下的真祖,无处可去的她,也只能被仅有的过往所束缚,沉睡在王座之上。
……这样地在沉睡和唯一的目的之间徘徊着。
紫默默地消化了一下信息,将全部的内容都埋入心间后,面色如常地下楼了。
三王宴结束的这一晚风平浪静,紫派出的使魔没有监视到异动,不过有一只没传来消息,魔力的联系也断开了,估计是被发现了,再派遣一只就行。
做好早饭,和永远充满活力的爱尔奎特吃完,紫端起了盘子。
“爱尔奎特,昨晚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情吗?”
爱尔奎特夜晚会在据点周围转悠,反正真祖的睡眠概念和人类的不太一样,她这时不睡觉也没影响。
“没有啊,虽然小紫说要了解人类的常识,但我观察着也没什么异常啊,对了,还被陌生的男人搭讪了呢。”
爱尔奎特细细地数着她的成果。
“啊,这也没办法,爱尔奎特你的魅力很出众嘛,在冬木的话,还是有异国风情的美少女吧。”紫的语气保持着平静,但手指却不自觉地拨动了两下。
“是啊,虽然小紫说过我没有常识,就试着了解下人类的态度,但对方的态度变得很坏,让我以为是敌人了,我就把他们都打到一口气丢在小巷里了,有人及时救的话应该能活下来吧,毕竟还是要在意下人类社会的秩序呢。”爱尔奎特以征询般的表情望着紫。
大概是遇到不良或者心怀不轨的男人了吧,能在冬木戒严的时候还在晚上外出的市民,想来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嗯,杀了也没关系,反正有龙之介背锅……那个,等下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白天其他的master也不太可能挑起战斗,可以当做休闲时间。”
说到一半紫发觉语气有点不对,连忙变换了话题。
“嗯,那交给就小紫决定吧,随便去哪里都可以。”
“随便啊……”紫忽然注意到了爱尔奎特不曾变动的白衣蓝裙。
白色公主的衣服好像是附加清洁功能的款式,什么时候几乎都光亮如新,也没见她更换过,虽然这个肯定不是普通衣服,也可能是她喜欢的样子,但女孩子有多套不同款式的衣服才是很符合常理的吧。
“去挑些衣服吧,连征服王和骑士王都换过现代的服饰,要是爱尔奎特总是同一件衣服的话,会显得master我是个小气的吝啬鬼啊。”为了说服爱尔奎特,紫还举出了例子。
“诶,不是吧,我比小紫有钱啊,可是一直都在花小紫的钱呢,要说小气也应该是我才对。”
“……”
爱尔奎特抓住的重点意外地不对,但又令人无法反驳。
“……就当是支付的保护费啦,总之呢,衣服还关系到人的外貌,合理的衣服造型和颜色的搭配,会使得美丽的外表更显得突出,会更多引起别人的注意和赞美哦。”
“也就是说会增加魅力,引来更多搭讪的人类吗?”
“不、不是啦,不过也对……好吧,爱尔奎特你不愿意就算了……”
“嗯,我无所谓哦,是小紫的提议就去吧。”
忍耐,克制,不能发火。
爱尔奎特是真祖,不能用人类观点来看,吐槽一定是无意的,要有master的宽容和爱心……
紫竭力地告诉自己能够恢复冷静的语句,努力地使理智占据上风。
“……那就去吧。”紫从牙缝里迸出了这句话。
“小紫你的脸色很红啊,是生病了吗?”脸色憋得通红的紫让爱尔奎特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没什么啊,快点走吧!”爱尔奎特在意的神情,让紫更是郁闷到难以发泄。
紫快速地走到了街道上。
要去的地点是深山町的商店街,既然是挑选衣服,一家一家地选过去也没有问题,只是爱尔奎特的反应很平淡,好像不感兴趣的模样。
不过转进了一家很高档的服装店后,年轻的女店员倒是很热情地进行了推销。
“这些就是不同的衣服咯,对了,爱尔奎特你一般穿多大的号码?”抚摸着光滑的衣料,紫略带好奇地问着。
“号码……那是什么?衣服不都是适合自己……啊!”
话音未落紫就紧张的把爱尔奎特拉出了店外。
“什么啊!小紫突然用这么大力气,都吓了一跳啊!”心不在焉的少女脸色一变,稍微用了点力就挣脱了紫的拉扯。
不顾店员疑惑的表情,紫压低了声音急促的说着。
“抱歉了,但是那样的说法很容易引起误会哦,我们的服装都会设计固定的大小让工厂成批量地制作,而不是像你这样就是适合自己体型的啦,所以不要乱说啊,让店员估算下就可以了。”
紫也不知道爱尔奎特的衣服到底是魔力生成还是特殊材料,不过这些事项还是必须说清楚了。
“嗯哼,知道了啊,号码什么的也是服装店的常识啊……”
爱尔奎特无精打采地说着,目光散漫。
“是啊,既然有点麻烦,这家店还是不去了,反正还有许多……”
“快看小紫,那个很有趣啊。”
爱尔奎特的眼神扫到一处之后,明显来了兴趣。
“那个是……不,不要去啊爱尔奎特!”
不过爱尔奎特却完全没听进去。
“展览在外面就是给别人看的嘛,而且不怕损坏和偷走,价钱也不会很贵吧。”
在一个透明展览的玻璃窗前,爱尔奎特停下了脚步。
橱窗里是洁白的婚纱,泛着晶莹而纯洁的光芒,这些为了即将成为夫妻的人们而制作的特殊礼服,仿佛生来就沾染了高贵的气息,散发着神圣庄严的感觉。
白色,本来就是象征着和平与神圣的颜色。
“听我说啊,这个是不能随便穿的啊。”紫急忙追赶了上来,匆匆地解释着。
“有什么不可以,啊,这种衣服和其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很独特的感觉呢。”
爱尔奎特按着玻璃,好像一用力就能打破。
“你看,就是人偶穿上去也很不错的吧,是小紫的钱不够吗?”
“怎么可能啊!”紫没好气地吼着。
“这些衣服,在人类的称呼里叫婚纱,只有即将成为夫妻的情侣在结婚当天才能穿的啊,结婚你应该知道吧,所以是不能随便乱穿的啊!”
紫试图分散爱尔奎特的注意力。
附近的路人们也纷纷投来了视线。
“我知道啊,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啊,结婚的知识我还是了解的。”爱尔奎特不满的说着。
“啊,这就好……”紫松了口气。
“但是晚上换上去应该可以的吧,穿上这种白色的衣服就会觉得很快乐的啊。”爱尔奎特的脸上露出了很感兴趣的笑容。
“……”
本来想拒绝的紫,脑海里忽然闪过了昨晚梦中的画面。
白色公主的笑容,仿佛重锤敲打在了他的心间,冷酷的回绝话语也说不出口了。
“……真是任性呢。”
紫低头埋怨了一句。
无可奈何地和爱尔奎特走进了婚纱店。
ps:公主的衣服都是以白色为主,就是地球姬好像也是这样。
嗯,女主不会是单女主,但除去正篇的不可能选项,其实也是很少,因为这样都是我的极限了(要不是愿望实在太强烈)。
就当是打预防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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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游戏
结束了购买的过程,从婚纱店里来到太阳之下时,紫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精神上的劳累。
帮爱尔奎特挑选婚纱,实在是异常煎熬的事情。不提让店员估算爱尔奎特体型大致尺寸,还要悄悄地布设魔术在试衣间的周围以防被发现爱尔奎特的异常,期间,紫还发现了一个偷窥的摄像头并不着痕迹地把它破坏掉了。
但这还没完,店家显然把他当**尔奎特的男朋友了,有店员对爱尔奎特的金发窃窃私语的同时,有一家婚纱店还试图拍下爱尔奎特的婚纱照作为宣传,与这个相比,拼命抬高婚纱的价钱还算是小事了,紫当然拒绝了纠缠不休的店家的要求。
此外在麻烦的挑选中,爱尔奎特没有添更多的乱子,这让紫深感欣慰,在爱尔奎特的配合下,紫总算是费尽心力地帮她买到了想要的衣服。
“呼……”
喝了口从冷饮店买来的巧克力冰奶茶,紫这才松弛了下紧张的精神。
“小紫啊,没事吧。”爱尔奎特轻松地提着装婚纱的包装盒,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如果是指生命安全什么的,确实是没事啊。”紫对爱尔奎特看似无情的表现也很无奈。
估计这个笨蛋根本就没意识到他在忙些什么吧,满足了心愿的她看起来倒是心满意足呢。
“是啊,生命体征还很健康呢,而且才睡醒,精神也应该很饱满吧。”爱尔奎特点点头赞同着。
精神饱满才是有鬼吧,怎么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啊?
是“人类睡醒后逛街就会充满精力”这样的知识吗,这样胡说八道的知识,尽早扫进垃圾堆就好了!
“嗯嗯,还好,啊,爱尔奎特,还有什么想要的吗?”一口气在胸中抒发了全部感情的紫,还是不忍心打扰少女的好心情。
“这个就够了啊,总是把衣服穿上去又脱下来,很不习惯啊。”爱尔奎特有点苦恼的说着。
虽然没什么不满,但总是觉得很不适应。
“因为爱尔奎特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吧,除非是量体裁衣,不然是不会专门制作最贴身的衣服哦,但可惜没那么多闲暇,有兴趣的话,冬木的仪式结束后就去找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吧。”
冰润的奶茶进入喉咙后,立刻就使得紫的精神振作了一些。
“诶,这个……可以吗?”爱尔奎特也被勾起了念头。
“当然可以啊,爱尔奎特的气质很好,身材……嗯,就这样了,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差点说漏嘴的紫,连忙低下头装作喝着奶茶,
“我都说了啊,听小紫的安排了。”爱尔奎特漫不经心的说道,没发觉紫的失言。
“嗯,那就去见见昨晚发下战书的客人吧。”紫连忙说道。
好险,身材也是玲珑有致这种话差点就说出来了。
陪着爱尔奎特试婚纱时,虽然肯定不会去偷窥,但是换上婚纱后,爱尔奎特玲珑有致的曲线就被完美的衬托了出来,平时在宽松的白衣下还不怎么觉察,爱尔奎特的身材比起青子姐和橙子姐也是分毫不差,出来照镜子的时候,不少其他的顾客都看呆了。
连紫都被震慑了一下,即使迅速恢复冷静,也还是存在点念想。
他忽然想起了还在三咲的久远寺有珠。
他不知道有珠这时在做什么,但如果知道他给爱尔奎特买了一件婚纱的话,肯定会变得很不高兴的吧。
不过,这并不是心虚或者愧疚,而是即将有所觉悟的预感吧,他所回避的事物,早晚会迎来决断。
就在这场圣杯的争夺战中。
紫下了战书的自然是征服王。
不过却不是来开战的。
说起来,紫参加圣杯战争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和英灵们探讨下拥有共识的话题。
放在征服王的身上,自然就是他新诞生的爱好了。
“黑发的小子,你让我放弃我看中的游戏,就是带我来这乌烟瘴气的地方?”红发的巨汉抚摸着下巴,声音洪亮地说道。
紫点了点头,率先进到了建筑里。
这是家开张的街机厅,因为有人在抽烟喝酒,弄得里面烟雾弥漫,气味难闻。
“因为是没有门槛的娱乐场所,所以不入流的社会渣滓也能进来呢,但游戏的好坏和玩家的素质是沾不上任何因果关系的。”
紫指着游戏机上的画面。
“喂喂,小心里面是陷阱啊。”韦伯在一旁大叫着,随后被巨汉一巴掌拍到了头上。
“啊,那我可要见识一番,你说的令人心潮澎湃的游戏。”伊斯坎达尔昂首挺胸得跨入了大门。
“最起码比你那个大战略要好得多。”紫对伊斯坎达尔的眼光不屑一顾。
“嗯?我选的游戏有那么差劲吗?”征服王以质疑的态度看着紫。
“战略类这才是出于起步阶段啊,有什么好玩的。”
紫熟练地买来了游戏币,分给了伊斯坎达尔:“游戏粗糙的阶段,还是热血的格斗对战来的痛快啊,这是启动机器的硬币,投进去就可以玩了。”
紫挑选了一台街头霸王2的机器。
叮叮!
游戏代币投入了机器里,屏幕上出现了选人画面,虽然画质模糊,但人物数量不低。
韦伯目瞪口呆地看着伊斯坎达尔在紫的指导下,像所有的新手菜鸟一样,好奇地摸着机器的按键,抓住摇杆试着手感。
来自时钟塔的他,完全无法相信这个时钟塔的前辈和他的servant就这么坐在一台平民的游戏机前,煞有介事地研究该怎么玩这个游戏,这是敌方的master啊,这么毫不设防地玩乐,就没有一点警惕之心吗?还有rider,你是征服王啊,就算是不趁机偷袭,来玩这么庸俗的游戏就不觉得丢脸吗啊啊啊啊!!!
韦伯将目光投向了爱尔奎特,希望他的想法能从这名servant身上得到认可。
爱尔奎特专注的表情立刻就将他的期盼打的粉身碎骨。
“……master和servant都是一对怪人啊!”韦伯沉痛地抱住了头。
其实他对紫还是有好感的,据听说的消息,他是老师肯尼斯在读期间的冤家对头,这让在肯尼斯身上收获屈辱的韦伯大起同仇敌忾之心,只是这份好感到现在已经消磨殆尽……几乎变为吐血了。
“nice,怎么样,很激烈吧,我还没用必杀技哦。”用春丽一脚踩死了征服王的肯的紫心情大悦。
伊斯坎达尔自然不甘示弱,他总结了下上把的经验,发起了下一战的邀请。
“胜利也不应该骄躁,小子,我也摸索出一些门道了,再来一局!”
“来来来,没问题!”
紫欣然应下。
街机厅里的其他人,对爱尔奎特和伊斯坎达尔这么奇异的组合仿佛都视若无睹,给这边留出了一块空旷的区域。
ps:街头霸王我只玩过pc版,街机一般我是玩小飞侠和三国战记之类的,不用较真。
另外手头上还有三章存稿,慢慢发吧……其实最近总有码了不想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40.韦伯的好奇
玩游戏,最大的乐趣是什么?
其一打到好装备,其二欺负菜鸟。
尤其是在这个与众不同的新手菜鸟的身份还是征服王的时候,能带来更愉快的体验。
不过,紫显然也低估了英灵的反应能力和学习能力,而且他实际上也不是骨灰级的高手,所以伊斯坎达尔只打了三四个回合后就能和他打的有声有色,互有来回了。
一旦势均力敌,就很容易打出火花。
伊斯坎达尔也以满腔的热火投入了不见血的战斗,粗大的手指噼里啪啦地敲着按键,看起来就像要敲坏机器一样。
“小子,这拳防不住了吧!”
“别得意太早了。”
“什么?怎么突然倒了,你按了什么招式?”
“哈哈。这就是小技巧哦,战斗的时候可不能将战术透露给敌方啊!”
“不说也是。我等下就能摸索出来,不过你的做法可有点不太厚道啊!”伊斯坎达尔拉长了语调说着。
“又不是公平对决,我早就说了,这是战斗啊!”紫拿出了昨天的话当做挡箭牌。
“嗯……是我大意了啊,不想办法创造对己方有利的环境,冒然陷入险地,这是我的过错啊。”
伊斯坎达尔坦然承认了他的失误,但他随后又做出了反击:“尽管如此,你的实力还是不够充足,以致让我能够组织起反击啊。”
“毕竟也不是游戏发烧友嘛,作为魔术师来说,我还是一个很尊敬职业的圈内人。”
————虽然并不尊重魔术师的传统观念。
紫对此并不讳言。
大概在时钟塔来说,虽然他没什么人脉圈,但也是能得到主流魔术社会接受的一份子,哪怕这种接受更多的是出于无奈的心理,但也不至于像卫宫切嗣那样声名狼藉。
“呐,爱尔奎特,不要只看着啦,你也来试试吧。”
和征服王又厮杀了数盘后,紫把座位主动让给了爱尔奎特。
“啊啊,好的,格斗游戏吗?似乎还挺有意思的,就是动作太僵硬了啊,我都能看出好多破绽呢。”爱尔奎特答应着。
“只是娱乐啊,和实际战斗肯定不能混为一谈啊,爱尔奎特你可以把这个当做陶冶身心但不要应用的知识。”
“是啊,遇到这样的人我瞬间就能击败她的。”
爱尔奎特不以为然地说着。
“这是肯定的啊,但爱尔奎特你的格斗技术对机器而言毫无意义喔,所以按键的流程必须要学会啊,就当是用遥控器来操纵木偶打架了。”
紫认真的教着爱尔奎特操作的方法,俨然一副大师的架子。
不过这样一来,一些连招的技巧也被征服王学去了,不过爱尔奎特的反应力也同样出色,很快就追上了征服王的进度。
技术差不多的情况下,选角色就是相当关键的步骤,紫盘点着他所知不多的角色特点,为他的从者出谋划策。
“小紫,是这个吗?”
“啊——!”
爱尔奎特不经意地转过头来,柔软的发丝扫了下紫的鼻翼。
紫这才发现,指导爱尔奎特的同时,他的身体已经离白色公主非常近了,脸颊几乎都要蹭到爱尔奎特的金发之上,少女专注的眼神和俏丽的侧脸,看起来就像自然雕琢的风景画一般,微微呼吸的摇动,则更添了几分动态的美感。
“耶……?”爱尔奎特听到了紫的低呼。
“灰尘进了眼睛,感觉有些不舒服,这里的空气就是不好呢,地板也这么脏,估计都没人用心打理。”紫假装捂住了眼睛,掩饰着他的失态。
“嗯,很懒呢。”爱尔奎特并没在意。
紫不动声色地把手臂和脸颊离远了一些,偏过头,正好和红发巨汉身后无所事事的韦伯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啊…呃…苍崎,啊不……前辈……”
半晌,在韦伯被盯视到快要拔腿逃跑的边缘后,紫露出了友善的笑容,不由分说拽起了这名从时钟塔逃跑的学生。
“韦伯·维尔维特同学,我和你的老师也是旧识了,来切磋下吧,看看你学到了肯尼斯的几分水平。”
紫的声音中都带着笑意,但力量却不容韦伯逃离。
以荒诞的理由提来了韦伯,紫重复了新一轮的虐菜鸟行动。
神清气爽地将机器打的快要爆炸之后,紫请相处和谐融洽的rider组在冬木商业街上的餐馆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尽管餐馆的厨师水平还不如紫,但考虑到韦伯的口味,紫尽可能挑选了些符合英式口味的饭菜,不过说真的,紫在时钟塔时对英国菜就已经绝望了,虽然英国菜大部分并没有那么难吃,但便宜的基本不好吃,对于在贫困时期依靠土豆泥过活的紫来说,英国菜在他的食谱上早就故去多年埋入黄土了。
韦伯也没能回绝紫的好意,囊中羞涩依然警惕不减的韦伯,毫无master的风范,只要伊斯坎达尔同意了,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当然韦伯的抱怨在回去寄宿的民居路上当然是持续不断。
直到征服王狠敲了他一个爆栗,韦伯才眼泪汪汪的捂着头消停了。
“我说你啊,就不能从那名master身上学到什么吗?与其在这里抱怨,不如把你观察的东西总结下。”
“总结……?算了,我是没看出来有什么能学习的,倒是把rider你收买地很开心,到底谁才是你的master啊……啊!!”
话音没落韦伯就又吃了一记重敲。
“……你瞧见了吗,那个有意思的小子,他今天就是为了放松和娱乐才来找我们的。不因是敌人而处处戒备,敞开心胸同乐,这才是值得尊敬的敌人啊!”
“……”
韦伯无言以对。
他认为苍崎紫并非此意,但是以观察到的行为又无法说明这点,在酒桌上杯盏交碰的时候,韦伯无法从苍崎紫的眼中捕捉到一点阴郁。
事实比个人的看法更具有说服力,韦伯并不是固执己见到一叶障目的年轻人,但他仍然无法理解这个举动。
不过他确实没有从紫身上感受到过威胁,因此他放弃了和伊斯坎达尔在这个问题上的争论。
“我还会继续观察下去,肯尼斯老师的对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怪人呢?”
寄宿的民居里灯光闪烁,等待着韦伯的归来。
ps:手头上有四章存稿,本周有望日更。
另外剧情开始被我修改了,所以见到提前杯具的角色也不要奇怪,除了关键的点,一些人物的原作价值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高……
41.远坂的谋划(一)
宽大的远坂宅的书房里,弥漫着珍藏酒酿的芳香。
金色的英灵端着酒杯,侧脸看着一览无余的窗外景象,一副无趣的表情。
“远坂时臣,破坏王的宴会,是有意见吧,你做好以性命向我进谏的觉悟了吗?”
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冷酷无情。
跪伏在地上以臣子之礼觐见的,正是他的master远坂时臣,双手微微颤抖的同时,远坂时臣的眸中也泛起了意外的神情。
“英雄王,我并无意冒犯,只是为了打探出敌人的底牌才不得已而为之。”
不知道为什么,远坂时臣察觉到吉尔伽美什的诘问很是庄重,带着隐隐的威压,使得他不自觉地提高了警惕。
“哦,如此的决策也不呈递于王的面前,是以为我昏聩无能,还是想对王有所欺瞒?”
“我绝无此意,还请您明察。”远坂时臣猛地握紧了手边的权杖,尽力为自己辩解。
吉尔伽美什侧过头来,冷漠的红色眼眸端详着时臣匍匐的脊背,毫无对臣下的怜悯和温情。
“既然时臣你以臣下之礼待我,并献上魔力作为贡品,我就原谅你的不敬。但你所做的事情可谓是荒谬之极,如果再有下次,你已经不具备担任我的master的资格。”
吉尔伽美什的话语让远坂时臣透体冰凉。
“不,英雄王,请听我解释……”时臣焦急起来。
“谁允许你分辩了?你是在质疑王的决断吗?远坂时臣,你要明白,无趣的品性如果再加上无知,就会做出不可理喻的蠢事,虽然现世的人们都已经堕落到这种程度,但master也该有master的本分,起码不会令人生厌。”
金色的英灵怒斥着他的御主,扔掉了酒杯。
“合适的master,并不只有你一个人啊,远坂——时臣。”
“……”
时臣的汗水沾湿了发梢。
他抚摸着手中的令咒,不断强忍着发出强制命令的冲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筹划好的对策总是会出现纰漏?明明都已经针对圣杯战争的对手做足了准备,结果还是会发生意外?就连英雄王,也不是能够信赖的道具了。
远坂时臣颤巍巍地从绒地毯上爬了起来。
他很清楚,吉尔伽美什的警告,意味着主从的关系濒临决裂。
其实这有些不符合这个英灵高傲冷酷但又耽于享乐的性格,或许他有不满,但不会这样直接说出来,但是,这也意味着必须去做更多的工作,以防备这名英灵可能出现的意外。
结盟的行动……是势在必得了。
灵体化的吉尔伽美什,俯视着进入远坂家大门的苦修士般的男人,却没有现出实体。
远离人烟稠密地区的废弃工厂,是肯尼斯·埃尔梅罗的藏身之处。
阴冷潮湿、残破简陋的环境,比起大酒店是远远不如,肯尼斯连酒店的布置都觉得俗不可耐,在这里自然是更加无法忍受。
之前是为了防备卫宫切嗣的偷袭才暂时藏身于此,但肯尼斯现在已经不需要躲在这里了。
和苍崎紫签订了强制证文的他,企图借助圣杯扬名的念头已经黯然成灰,如果苍崎紫所说为真,那么他或许还要感谢那位的救命之恩……呸,假惺惺地装作好人,只恨他契约已立,以自我强制证文的严苛性,现有的魔术水平妄图解开也只是幻想,还不如尽早结束圣杯战争之旅。
但尽管如此,一直到了凌晨,肯尼斯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lancer,对你施用的这个令咒,应该能让我放心吧。”肯尼斯感受着消失的那道令咒,喃喃的说着。
“当然,吾主,让您费心了。”
迪卢木多单膝跪地,恭敬的回道。
“其实我不喜欢你,lancer,传说中你勾引主君的未婚妻之举,是禽兽不如的行为!而且所谓的骑士精神,就让你对saber手下留情,你可是忘记了对我发下的誓言吗?”
“在下从未忘记,吾主。”在肯尼斯的呵斥下,迪卢木多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满。
“说的好听,不曾忘记又如何,还不是没能杀掉saber?!”
肯尼斯的额头上青筋爆出,但想到契约,肯尼斯的怒气突然消了下去:“不过你的表现还算是个忠臣,虽然没用,但忠心却值得嘉奖……哼,我也能有些理解你的愿望了,但是你的自制力实在太差劲,对不起你荣耀的名号。”
“能得到您的赞赏,我深感惶恐!”迪卢木多急促地连声回道,
迪卢木多听出了肯尼斯软化的情绪,语气有些惊喜。
虽然还不是温言软语,但是肯尼斯却破天荒地没有用厌恶的态度对待他,这样的对比在英灵的观察力下尤其敏锐,更何况他一直期待着能尽全力为主君而奋战,能得到理解令他倍感振奋。
肯尼斯冷漠的表情中透出了一丝无奈:“这不是赞赏,只是对你无用的叹息罢了。但即使是我的傀儡,忠诚也理应得到奖励,我会用最后一个令咒让你和其他servant尽情战斗,这样你能够满意吧,lancer。”
迪卢木多身体一震,头颅垂得更低,眼里满是感激之色。
“……您的慷慨我感激不尽,我会用红蔷薇向其他人彰显您的仁慈和武勋。”
“我可不指望……”
“肯尼斯,你又在责怪lancer了吗?这不是他的错。”
霸道强势的女声忽然插了进来,火红色头发的妙龄女子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以护卫情郎般的姿态守在了lancer身边。
她的怒火,当然全部都是针对肯尼斯,在她的身上,找不到未婚妻对未婚夫的亲近和维护,只有无尽的侮辱。
“索拉……我……”
肯尼斯顿感觉内心变得苦涩无比,索拉的每一句质问,都是对他高贵的身份的侮辱,但偏偏他又舍不得对这名心爱的女子说出哪怕一个字的重话,无论怎么的打击,他都依然深爱着这名女子。
迪卢木多抬起了头。
“吾主……”
迪卢木多的眼中流露出锐利之色。
“怎么了?”肯尼斯问道。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我们。大概是具有自动驱动装置的发动机的声音。”
肯尼斯恢复冷静,拍了拍蓝色的厚绒大衣,叮嘱着索拉注意安全,然后拿出了试管。
虽然肯尼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不过普通人的听觉是远远无法和servant相比的。
在黎明前到来的不速之客,恐怕绝非抱着善意而来。
仔细想来,在决定以这个地方作为据点的时候,自己在周围所施加的伪装结界也差不多到了要露出破绽的时候了…肯尼斯也没有加固和维护结界的必要了。
“lancer,立刻出击击溃它,这就是我给你的命令。”肯尼斯不屑于食言,立即兑现了他对servant的诺言。
“明白。”
迪卢木多点点头,立刻灵体化,消失了身影。
42.远坂的谋划(二)
冰冷的空气之中,言峰绮礼等候在暗处,接收着assassin传来的情报。
这种程度的耐心,对于代行者而言轻而易举。
为了排解内心的空虚,言峰绮礼曾经主动接受过比这残酷百倍千倍的极限磨练,但刻苦地磨练自己的同时,言峰绮礼并没有感到满足,他学会了令其他的代行者和神父都为之惊叹的技艺,但他却什么也没感觉到。
言峰绮礼,从生下来就带有缺陷,没有任何野心**,也从没得到满足。
但在这次圣杯战争中,他知道了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的存在。
观看了卫宫切嗣不顾一切地追杀魔术师的战斗的记录后,言峰绮礼认为他是个虚无的男人,该是在迫近虚无的尽头仍然未找到战斗理由的人,所以绮礼才会期待,认为在卫宫切嗣的内心、在那生存方式之中,应该会有自己寻找的答案。
不过,尽管迫切地想与切嗣战斗,但出于父亲的教育和理智的导向,在远坂时臣表态与爱因兹贝伦家结盟时,绮礼仍然不打折扣地遵循了老师的指令。
“肯尼斯·埃尔梅罗……”
为了迅速地剪除苍崎紫的羽翼,在三王宴结束后的缓冲时间之内,时臣迅速下达了和爱因兹贝伦联手剿杀埃尔梅罗勋爵的指示。
而且为了避免引起苍崎紫的警惕,时臣决定以爱因兹贝伦的servant为主力,以他言峰绮礼配合卫宫切嗣来进行计划……只是,卫宫切嗣的心机深沉,除了派出使魔和以人造人来与他沟通,至今都没现出真身。
“嗯,都躲在废弃的工厂里吗?”assassin传来了信息。
这里地处偏僻,荒凉的房屋毫无生气,只有冰冷的机器,是肯尼斯选择藏身的废弃工厂。
虽然牺牲了绝大部分的assassin作为试探征服王的棋子,导致剩下的assassin出现了明显的反叛情绪,但是还剩下两枚令咒,在利用完之前不用担心会遭到反噬。
“相遇了吗?”
从另一名assassin的分身那里传来saber和lancer相遇的画面,也就是说,肯尼斯的servant已经被缠住了。
这也是爱因兹贝伦一方所承担的内容,用saber来阻挡lancer。
正是切入的时机!
事不宜迟,言峰绮礼立即从藏身处出发,命令assassin从servant战斗的反方向进入工厂。
唰唰唰!
仿佛旋转刀刃切割般的声音在工厂里响起,一名assassin的分身瞬间就被逼得狼狈地逃离了开来。
“水银吗,还真是难对付的master。”言峰绮礼转动着脚步,缓缓地靠近蓝色大衣的魔术师。
这位来自时钟塔的天才魔术师的魔术礼装的功能,言峰绮礼也大致知道,在爱因兹贝伦的森林里,追杀苍崎紫的他被卫宫切嗣打成了重伤,但应该是达成了协议,肯尼斯健康得毫发未损地又出现了大众的面前。
在完好状态下的肯尼斯的操纵下,assassin居然都无法近身。
“叮叮!”
言峰绮礼试探性地扔出了一把黑键,但在空中刀刃就被水银之鞭所击飞,还顺势卷了过来,他后退了好几步,才生生躲开了水银的袭击。
“我以为谁,原来是个灰溜溜的败家犬,从开战前你就去教会祈求他们施舍般的庇护了吧,哼,assassin还有活着的,亏他们一直宣称公正,果然教会那里也是藏污纳垢之所啊!”
“scalp!斩!”
水银忽然扭成了一根巨绳的形状,毫不留情的扫了过来。
“……噔!”
虽然并没达到能即时闪躲的速度,但绮礼有着超越通常魔术师的直觉和经验,通过事先的预判,绮礼成功判断出了轨迹,躲开了斩杀,立刻翻滚到了一面断墙之后,绮礼开始了不间断的移动。
绮礼并非孤身前来,在隐藏的角落,还有卫宫切嗣也在瞄准着这个狂妄的魔术师,不过,并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以卫宫切嗣的冷酷作风,能顺带干掉他,这也一定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如此一来,如何设法应付肯尼斯并保全自己,需要完好的对策……一抹红影从眼前闪过。
“那个女人……”
在绮礼想到了对策之时,一发带着硝烟的强力子弹,从远处呼啸而来。
仿佛是心有灵犀,这发同盟者所发动的攻击,正好为神父提供了足够多的掩护。
“噗!”子弹穿透水银,没能命中。
噔!
以常年所修习的八极拳所练出来的步伐,绮礼宛如流星锤一样避开了在子弹下暂时放缓的水银触手,从侧面撞塌了一根立柱,在女子发出的尖叫声中,掐住了她的脖颈。
“放弃抵抗,埃尔梅罗勋爵,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人,我记得,这个女人……是你的未婚妻吧。”
咕!
言峰绮礼的手腕加大了力道,将索拉提至半空,看着她因为呼吸困难而挣扎的痛苦模样,他的脸上就仿佛蒙上了阴暗的光影。
局势逆转。
“索拉……”
肯尼斯颤声叫着,月灵髓液的斩击也变得迟缓下来。。
他的理智在疯狂地尖叫,劝诫他不能停下抵抗,魔术师战斗残酷他是知晓的,这样放下武器,就等比把胸膛往敌人的刀尖上送去。但是,对索拉的担忧,又在不断地吞噬着他的理智,烧灼着他的神经。
促使大占上风的他停止对魔力的操纵。
黑暗的角落中,黑洞洞的枪口再度对准了他,瞄准了他的心脏。
————嘭!
不同时空之中的两位英灵在激烈地战斗。
lancer以澎湃的斗志和昂扬的精神挥舞着红色的长枪,saber也解开风王结界,在旋风中央露出了黄金宝剑。在迪卢木多“破魔的红蔷薇”面前,利用空气压力隐蔽剑身没有任何意义。
今天晚上的战况,一方面是前几天晚上在仓库街对峙时决斗的重现,不过两人白刃相交的战斗比第一次战斗时更加激烈——更加猛烈、更加直接、更加凄绝,是正面的力与力的交锋。
两人之间不再互相试探,也不再用迷惑对手的花招。lancer的枪从一开始就只有一杆,saber的剑也完全露出剑锋。两人都没有使用阴谋和花招的伎俩。更加迅速、更加凝重。一方施展一招后,对方立刻全力以赴地施展出可以凌驾于这一招的还击。单纯是技术的较量,剑锋与枪尖相对,更加激烈,更加白热化。
宝剑与魔枪缠绕在一起,针锋相对,迸溅出的火花简直让人眼花缭乱。由远远高出人类的力量和速度所驱使的传说中的宝物,彼此间的冲突突破音速,接近光速,观测已经失去了意义,在这激战关头达到极限的神技,彼此间进行着超绝的较量。
不知道已经打了多少回合,也许是数十回合,也许是数百回合。根本无法用肉眼判断,不过,尽管如此,也可以看出,在枪剑相击的过程中,枪根本无法超越剑的范围,反而是剑锋数度在枪兵的身上擦出血口。
终于,在一次交击过后,两位英灵间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lancer,你为什么要投靠那个魔物的主人呢?”saber趁机发出了她的疑问。
在她看来,lancer同样是品性高洁的骑士,虽然黄蔷薇在与那个魔物的战斗之中被毁,但也不应该屈身效力,也是因为秉持着讨伐魔物的原则,她才会答应和远坂家联手攻击lancer。不过她仍然坚持与lancer公平战斗,不允许其他的servant插手。
“saber,我的主君受制与人,不得不应承下来。”迪卢木地坦诚的说道。
然后他继续举起了长枪。
“……骑士王的剑里闪耀着荣光。我能够遇到你真是太好了。而且我没看错的话,那位master的魔术闪耀着同样圣洁的光辉,所以这并不是一个糟糕的选择。”
迪卢木多的表情毫无愧色,
他还有句话没有说。这场战斗,可能是他此次降临现世最后的一场战斗,他只想痛痛快快的打一场,执行完主君的命令,就能够心满意足了。
saber的表情变得紧张严肃,但她也希望在这种境地下一决胜负。
虽然互相尊重,但是夺取圣杯的道路,只容许一人通过……所以,只能由后来之人为先走之人送行。
伴随着呼喊名号的交锋宣言。
白刃相交,火光四溅。
ps:我还在妄想爆发的事实……估计日更是极限了。
另外我不喜欢长江骑士,这个存在感会很低的。
43.远坂的谋划(三)
砰砰砰!
速度足以穿透肯尼斯胸膛的子弹并没有能成功到达目的地,在半空中它就被覆盖了一片区域的魔弹雨击碎了。
“苍崎紫……?”肯尼斯立刻回过神来,露出了惊喜之色。
能在此时施以援手的魔术师,在冬木市内也只有订立契约的对象,而且这几发魔弹虽然威力确实不值得高看,但是施术者精确地计算出了子弹轨迹,恰到好处地掩护了他。
在熹微的晨光之中,从远方切入战场的身影,也正在急速地迫近。
“这么快就得到消息……是泄露了吗?”
言峰绮礼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了,但长年接受过的磨练让他并没有流露出慌乱之色。
苍崎紫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已经无关紧要了,他的加入意味着时臣老师的偷袭计划几乎失败了,能在不利的状况中反败为胜的机会,只有指望saber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击溃lancer……不对,苍崎紫既然现身了,为什么他的从者,真祖公主还没有出现!
电光火石之间,言峰绮礼的黑键上伸长的红色利刃,刺穿了索拉的头部,掀开了她的头骨。
情势陷入极度危急的状态,抓住的这个人质也没用了,所以在失去利用价值的情况下,干脆把这个女人杀掉好了,由于苍崎紫精通治疗术,所以绮礼破坏的是人体最关键的部位大脑,为的就是彻底致这个女人于死地。
毫不怜惜地如扔破布袋般甩掉索拉的身躯,绮礼发动了他的令咒,将仅存的assassin尽数转移到了他的身边。
“索拉……!”
望见这一幕的肯尼斯失声痛呼。
他伸出右手想去抓住索拉的身躯,但长度却怎么也不够,就十几步的距离,此刻看来就有如横隔生死的天堑。
但也就在鲜血飞溅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冲入了assassin的队伍里。
戴着骷髅面具的assassin,在白色的身影下被纷纷击倒。即使分割成几十份也远超人类的敏捷和力量,在白影的利爪下毫无抵抗力,被切割开来。
“这速度……”
在击倒assassin的几秒钟内,绮礼就判断出了来人的爆发力几乎突破了音障,即使以他的判断力,也难以在近战中闪躲。
白色的少女微曲五指张开的利爪,来到了言峰绮礼的面前,借助运动的加速,以雷霆万钧之势,利爪直拍绮礼的面门,迎上绮礼聚集全身力量砸来的直拳,针尖对麦芒地撞击到一起!
真祖之拳对金刚八式。
喀拉!
绮礼的手臂发出了怪异的脆声,爱尔奎特的利爪像是重锤一样,把言峰绮礼的手臂拍成了怪异的弯曲状,少女还不罢休,势如破竹般地闯进了神父的胸前,利爪深深地刺入了神父的胸口,把他推到了废弃的立柱之上,撞塌了立柱。
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在撞击之下胸腔破裂,坚韧的皮肤包裹下的肺脏也被刺穿,爱尔奎特堪比传说中最伟大英雄的巨力,就是迪卢木多也抵挡不住,尽管言峰绮礼的八极拳修炼到了极为高深的地步,但在少女沛然莫御的力量前,也只能惨败而归。
时臣老师的许诺,金色的英灵没有出现。
绮礼知道,他和卫宫切嗣一样,袭击lancer的他们被当做了可以利用的道具,成功亦可喜,败也无所谓,因为时臣的计划,本来就是至少拔除掉苍崎紫一半的助力,无论哪边成功……都是能够接受的。
现在,远坂时臣……应该是在那边得手了吧。
想通了这点后,绮礼目光所见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摇摇欲坠的天花板。
哗啦啦!
不少立柱倒塌后,本来就被战斗破坏的差不多的厂房,也轰然倒塌!
隐藏在暗处的男人撤退了,在撤退之前,他以破釜沉舟的决心,发动了作为master的第二个命令。
“saber,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lancer。”
毫无预兆的,少女骑士的剑刃,荡开了红蔷薇后,骤然加快了速度,一剑刺入了迪卢木多的心脏。
爱丽丝菲尔的脸上露出欢欣的笑容,但阿尔托莉雅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惊愕,对这突如其来的结束的感慨,就连战败者本人接受的刺激,也不如她来的强烈。
她呆呆的注视着刺入迪卢木多心脏的剑锋,难以相信那是自己的攻击。
阿尔托莉雅并不是放弃了击败迪卢木多的念头,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和这位费奥纳骑士团最负盛名的骑士来一场公平的对决,双方都不留遗憾地分出胜负,而且迪卢木多败相已呈,只要再过几分钟,她就能用宝剑给迪卢木多送上一段最完美的结局。
但是,她的master却插手了神圣的决斗。
在激烈的战斗之中,哪怕是对魔力为a的她,也不可避免地被令咒的强大力量所掌控,剥夺了她的斗志和信念,以令咒短暂强化的力量瞬间结束了战斗。
“啊,saber,这真是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虽然比起那个怪物般的女人还有差距,但也是值得赞赏的女人啊。”
迪卢木多松开了红蔷薇,身体彻底放松了下来。
“不,lancer,我没有……”
“我感到很幸运,能遇到骑士王你这样的劲敌,我的主君也在最后的时刻赐予了我重返战场的荣耀,不过我已经无法替他实现梦想了,saber,如果有可能,能请你饶恕我的master吗?”
迪卢木多安然平和的说着,脸上的微笑充满喜悦。
虽然是中途的戛然而止,但是新的主君已经实现了他的心愿,那样强烈的执念促使他从英灵之座上返回这个世界,浴血奋战,尽管一度得到的是误会,但在最后一战中,他获得了梦寐已求的嘉奖。
即使少女骑士因为痛苦而沉默不语,迪卢木多也没有遗憾。
“不能答应也不需要自责,saber,你的剑上闪耀着光辉,在圣杯之上绽放光芒吧……”
迪卢木多逐渐失去了实体,化为了影子崩溃,直到消失的最后瞬间,他都依然在劝解着这位秉持相同精神的少女,英灵的身姿在光辉之中回归天上。
lancer和assassin,在圣杯战争中退场。
阿尔托莉雅的心中,燃起了对卫宫切嗣的滔天怒火。
ps:终于能毕业了,不过也不轻松……尽力争取多更新吧。
44.远坂时臣的骄傲
远坂时臣和archer突袭了间桐雁夜。
这是远坂时臣的第一次出击,原本他以为英雄王会拒绝,但是结果却恰好相反。在侦测到了苍崎紫援助埃尔梅罗勋爵的动向后,远坂时臣就在雁夜警惕心最低的清晨发起了进攻。
不过,有感于间桐家和远坂家的友谊,尤其是在间桐脏砚死去,小樱已经确立无疑地将成为间桐家的继承人后,远坂时臣并不准备取走间桐雁夜的性命,此战只以击溃berserker为战果。
“远坂时臣……你这家伙,毁了小樱还不够,还要追杀到底吗?”
间桐雁夜无心关注和archer战斗的berserker,他护卫着被惊醒的小樱,对时臣投以憎恶的语气。
“放弃了魔道,却对圣杯仍有迷恋,还以这副样子回来……你一个人的丑态,足以使整个间桐家族蒙羞。”远坂时臣眯起的双眼中透出的敏锐神色,显示出临战前的从容,对雁夜进行着挑衅。
“那个老虫子死了,我才不在乎什么圣杯,现在的我,只想保护好小樱。远坂时臣,你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当初将小樱交给脏眼,无情地将女儿丢进虫窟的时候,就没有感到过内疚吗?”
见到了远坂时臣之后,雁夜的愤恨已经攀升到了沸腾的边缘,但为了小樱,他苦苦的克制着发起战斗的冲动,
“这个时候你还关心这样的问题吗?”
时臣对雁夜的思想感到不能理解,但他还是优雅自若地回答了雁夜的疑问:“不用问也该清楚,我只是希望爱女能有幸福的未来。”
“什……么?”
得到了难以理解的回答,雁夜的大脑中出现暂时性空白。雁夜呆住的时候,时臣语气平淡地说道。
“得到双胞胎的魔术师,都会出现烦恼——秘术只能传给其中一个。这是无论如何总会有一个孩子沦为平庸的两难选择。”
平庸——
这句话在雁夜的空白的脑海里回响着。失去笑容的樱,以及与凛和葵一同嬉戏的样子……时臣的话,混进了他那小小的幸福回忆之中。
“特别是我的妻子,作为母体十分优秀。无论是凛还是樱,都是带着同等的稀有天分而降生的。两个女儿必须有魔道名门的庇护。为了其中一个的未来,而夺走另一个的潜能——作为父亲,谁都不会希望这样的悲剧发生。”
时臣滔滔不绝说出来的理由,雁夜完全无法理解——不,是不愿理解。即便是只理解了这个魔术师理论的一小部分,他也觉得自己会当场呕吐起来。
“为了延续姐妹俩人的才能,惟有将其中一人作为养女送出。因此,间桐之翁的请求无疑是上天的恩赐。作为知道圣杯存在的一族,达到‘根源’的可能性就越高。即便我无法完成,还有凛,凛无法完成的话还有樱,总会有人继承远坂家的宿愿。”
同时以“根源”之路为目标的话,这意味着——
“……互相争斗吗?两姐妹之间?!”
面对雁夜的责问,时臣失声笑出来,表情冷淡地点了点头。
“即便导致那样的局面,对我族末裔来说也是幸福。胜利就能取得圣杯,即使失败也能为祖先增光,如此没有后顾之忧的的选择,正是我梦寐以求的。”
“你这家伙——已经疯了!”
面对咬牙切齿的雁夜,时臣只是冷淡地一瞥,嘲笑般地叫道。
“说给你听也是白费。你这根本不理解魔道的高贵之处,曾经离经叛道的家伙。”
“别胡说八道了!”
雁夜的忍耐要超越极限,不过被berserker快速抽取的魔力以及小樱拉着他的手腕的触觉,令雁夜几乎在崩溃的边缘压抑着冲动。
虽然刻印虫尽数被苍崎紫的魔术抹去,不会再抽取他的生命力,但是仅存的魔力根本就无法挑战远坂时臣,那名神秘的少年苍崎紫也对他说过,以魔术师的级别而论,即使是用刻印虫转化生命极限的魔术水平,在时臣的魔术面前就如同小孩子的把戏……为了保护小樱,他必须容忍。
“我原谅不了你……但我要照顾小樱,远坂时臣,你要使你的女儿变成孤苦伶仃的弃女吗?”
间桐雁夜的心头几乎在滴血,指尖几乎要刺入肉中,说出了求饶般的话语。
“我绝对不会饶恕你,逃避血脉的责任,这种软弱,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卑劣行径。但间桐的魔术必须交到小樱的手中,这点是你新的责任,用未来的努力弥补过去的逃避,虽然不能抵消你的耻辱,但也能够赋予你生存下去的意义,所以我就不消灭你了。”
远坂时臣从容自若地说着。
以强者的魔术师姿态凌驾于过去的情敌之上,在尽情嘲笑对方的同时,还能压榨出他更多的价值。
“啊……”
间桐雁夜忽然痛苦的低下头来,不停地咳嗽着。
剧烈的疼痛使他的肌肉在痉挛,berserker对魔力的渴求,使他的魔术回路都几乎要破裂开来,魔力被抽干后还要继续提取的干涸,炙烤着他的躯体。
这是berserker在濒死之前的渴望,通过servant与master的感应传达,但雁夜并没有能力回应他的诉求,在短短的十秒钟之后,雁夜就感觉到另一端的联系,被切断了。
“你要明白,间桐雁夜,你能活下来,是因为你要对小樱负责。”
微笑着俯视着雁夜的丑态,远坂时臣握着文明杖,从间桐家的大门处扬长而去。
时臣走后,樱急忙扶起了雁夜到沙发上,关上了间桐家的大门。
面对时臣时木然呆板的脸上,这时满是担忧之色,她匆匆地去倒了杯水给雁夜端来,守在他的身边。
“不要紧……没事的,小樱,叔叔只是魔力透支了,休息一下就能恢复过来。”
雁夜安慰着小樱。
随后雁夜又叮嘱着她:“既然失去了berserker,我们对那名少年就没什么用处了,在圣杯战争期间,我们还是去别的城市暂避风险吧。”
远坂时臣就是这么做的,把远坂葵和凛都送回了禅城,能远离危险。
不过,临走前把冬木的间桐家的产业都先交给苍崎紫,希望能对他有所帮助吧,他对恩人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小樱顺从地低声答应了下来。
ps:今天有事更新比较早,不过便当似乎发的比较快了,看来要省着点……嗯,之前就说过我不喜欢长江骑士,所以都没让他露脸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