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胜券在握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意外情况,因为金大刀还留在营地里面,如果有意外的话,他会发出信号的。杨小林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帮兄弟的素质了,他们中间有谁进去之后太过紧张,一下枪口走火,那样把偷袭变成混战,就如同在杆子屯一样,事情当真就不完美了。
还好,这些情况没有发生。一百多人摸进来之后整个营地还是静悄悄的。现在杨小林已经是胜券在握了,接下来的努力只是为了让过程相对更简单,结果更让人满意一些。
杨小林的手四下的挥舞着,随着他的每一次挥舞,都有一队土匪迅速的潜往周围那一座座静悄悄的帐篷。
杨小林带着一队人马继续往前,他想直接冲进张作霖的帐篷,把这小子给抓住,那什么悬念都没有了。抓住张作霖之后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讲信用不杀他?杨小林有些犹豫,毕竟这个人是日后的东北王,留着他将会是自己的绊脚石。
就算放了他吧,也定然要给他来一点满清十大酷刑之类的,让他后半辈子再也没有出门的勇气?想到这里杨小林忽然觉得自己内心中那种罪恶的**在慢慢的滋生。蹂躏一下张作霖,应该是很有快感的事情吧?
再转过一个帐篷就是张作霖的军帐了,杨小林的双眼冒出光芒来。可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小头目起来起夜,掀开帐篷之后正好和杨小林打了一个照面。
那小头目的双眼还有些朦胧:“杨三,干嘛呢?”
杨小林愣了一下,一把捂住那家伙的嘴巴将他扑倒在地上,同时手中的匕首猛的一下扎进那人胸膛。虽然说大家前几天还称兄道弟,可是该下手的时候杨小林一点都不手软。
让杨小林没有想到的是,那家伙的起来尿尿居然还带着枪!在他被扑到的那一瞬间他的手指放在了扳机上,随着杨小林一刀通乳他的身体,那家伙的手指也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深夜的寂静,一边的帐篷里面马上亮起了灯光,王金汉大步走了出来:“怎么回事?谁放枪!”
杨小林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军事素质也不咋地,这让自己带队摸营一样失败了!他有些懊恼,抬手一枪朝王金汉打了过去:“老子来捉张作霖了!”
王金汉是张作霖的副手兼保镖,那身手真的不是盖的,杨小林这一枪已经打的很快了,但是王金汉一个闪身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躲开,在地上一滚之后又站了起来,那枪已经拿在了手里,冲杨小林的方向啪啪开了两枪,身影飞快的往张作霖的营帐跑去:“干你娘!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东西!”
他的右腿已经有点不太灵活,跑起来一瘸一拐的,想是被打中了。
如果说先前一枪还可以解释为走火的话,还可以让一些睡觉沉的团丁继续酣睡的话,那么接下来这一阵枪声就在明显不过了。
帐篷里面的团丁一个个从被窝里面爬了出来,有些反应快的伸手就去摸放在一边的快抢。可没等他们把枪拿在手里,早已经在门口做好准备的土匪们一下涌入,那些手中拿枪的团丁成了土匪们射杀的主要目标。
以有心算无备,那些团丁几乎都没有开枪的机会。所有的帐篷里面情景大致相似。土匪们也十分紧张,他们全力射杀着那些他们认为会对他们有威胁的团丁,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喊“缴枪不杀”,因为没这个习惯。
那些团丁显然也没有指望土匪能对他们手下留情,即便身边的同伴已经因为拿枪被打死,他们依然坚持的认为,只有拿到枪,才能让自己安全!
这就造成了杨小林说的“不要下手太狠”成了一句空话。
也有一些团丁非常聪明,在周围的同伴被不断的射杀之后,他们想到了打碎帐篷里面那昏暗的油灯!
这个方法要是放在以前定然能给土匪们造成混乱,可是战争是最好的让士兵锻炼的方式。现在经过这几天和清兵玩的猫捉耗子的游戏之后,这帮土匪已经被锤炼的非常机警,无论是应变能力和心里素质都有相当大的提高。
当整个帐篷陷入黑暗的时候,那些土匪并没有惊慌,为了确保自己的绝对安全,他们动用了手榴弹,十几颗手榴弹扔过去,还谈什么下手不要太狠?
杨小林现在也管不了这些,他带着一队人马朝张作霖的帐篷冲去,张作霖这个时候早已经起来,部队是没有办法集中了,他站在帐篷门口组织自己身边的几个团丁进行抵抗,一边打一边喊喊着:“兄弟们!给我顶住!汤当家的人马马上就来了!顶住!”
杨小林听的有些想笑,寻声一枪打了过去:“张作霖在那里!给我活捉张作霖!”刚刚喊过,周围的土匪都往那个地方开枪,就看见张作霖的身影忽然一挫,消失在一棵大树后面。
“杨三!老子待你不薄,你他娘的杨打鬼给你什么好处?我加倍给你!”
杨小林冲那树干又开了一枪:“团练大人,实在不好意思,在下杨小林,一直没和团练大人说真名,是不是有些不太地道?”
张作霖在那大树后面愣了一下,接着怒骂一声:“你妈了个巴子!杨打鬼,你敢混在老子身边这么多天,有种!”
杨小林哈哈大笑:“团练大人,你投降吧,现在还不明白么?汤大哥不会来救你了!”
张作霖的眼睛看看汤玉麟那个营地的位置,果然是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一点动静,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有一种万念俱灰的颓废从心底冒了出来。
随着那些团丁被杀的越来越多,有些土匪已经腾出手来,开始从侧翼向张作霖这里包抄。张作霖身边这点人虽然奋力抵抗,却挡不住土匪们人多势众。
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的倒下,有许多都是跟了自己很多年的老人了,张作霖是心如刀绞!很快就连王金汉都一个不小心被金大刀一脚踢翻在地上给活捉了。
张作霖躲在那大树后面,他已经看见那些土匪们在从两旁向自己自己包抄过来。
“张作霖,你投降吧!我杨小林不是不讲情义的人,看在你这几天待我不错,我放你一条生路!”
第三十二章 不相为谋
张作霖却还坚持着自己最后一丝希望:“杨打鬼!你靠这种下三烂的手段赢我,算什么本事?有种咱们两个单练,你敢么?”
这话说完,张作霖自己都不抱有多少希望,可是周围的土匪却忽然都停了下来,就听杨小林说道:“好,咱们单练,一人一把枪,不过我规矩是子弹不限,团练大人可愿意?”
张作霖听的心下大喜:“说话算数!”
“算数!要是我的兄弟帮忙,以后我不在长白山这旮旯混了!”
张作霖的眼神亮了,他喘了一口气,把自己怀里那把俄国造的左轮小手枪拿了出来,上满六个子弹,轻声说道:“兄弟,靠你了!”
说完他从那树后面出面,把手中的枪抖了一下,正要向杨小林瞄准的时候,就看见杨小林的面前摆着一挺马克沁重机枪,那机枪的子弹已经上好,枪口就对准自己这个方向!
而杨小林的双手扶着机枪,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烟,那脸上神色无比邪恶的看着自己:“团练大人,我开始了!”
张作霖也是见过世面的,他知道马克沁重机枪的厉害,那反应是相当的快,小左轮一扔转身就跑!
随着杨小林扣动扳机,他连滚带爬的往后面跑去,子弹就擦着他的脚跟一路追来!
总算有一颗比较大的岩石让张作霖藏住了身形,杨小林一边把子弹噼里啪啦的往石头上打,压的张作霖躲在后面根本不敢抬头,一边大声喊道:“张老五!出来单练啊!”
张作霖的心里那就像现在的天气一样,凉透了!
他这一仗打的实在窝囊,甚至连和对手较量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怪谁呢?都怪那个汤大虎。若不是他,自己岂会落到这步田地?想什么都迟了,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自己怎么活下去。张作霖知道显然人家是胜券在握,大丈夫能屈能伸!
“别打了!别打了!我投降就是!”
他大喊了几声,杨小林的手终于松开了那重机枪,子弹一停,张作霖慢慢从那石头后面站了出来,摸样甚至狼狈:“杨打鬼,你赢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可请你讲一点江湖上的道义,放我手下兄弟一条生路。”
王金汉等人在旁边十分感动:“大哥!”
那喊声无比的悲戚,唤起了张作霖心中的悲凉,张作霖一声叹息:“金汉,悔不听你良言,落地今日这番局面,都怪大哥我一时糊涂……”
杨小林走过来笑嘻嘻的看着张作霖,心中非常有成就感。他脸上的表情显然深深刺激的张作霖那已经脆弱的神经,两个土匪上前把张作霖捆了一个严实,张作霖倒也没有反抗,只是抬起自己的头说道:“杨打鬼,你要是条汉子,就莫要羞辱于我!”
说真的,杨小林现在真有一种羞辱一下张作霖的想法,让他日后对自己能刻骨铭心。可是想想这样没有什么实质性好处,正想着怎么处置他的时候,就听见汤玉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老五,没伤着吧?”
杨小林回身冲汤玉麟一抱拳:“汤大哥,按您的吩咐,我没伤着他。”
汤玉麟带着几个随从走了过来,张作霖的眼睛却根本不看他,气呼呼的扭过头去。
杨小林照着张作霖的脑袋上面就是一巴掌:“这时候还玩横是么?张老五我告诉你,你可别不知道好歹,要不是汤大哥给你求情,我刚才那一梭子就要你命了,真当自己能跑的比子弹快呀?”
张作霖扭过头来,那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服气,双眼抬头看夜空对汤玉麟说道:“哼,多谢大哥饶命之恩,兄弟我铭记肺腑!”
这话说的明显是另一个意思,杨小林抬手又要打他,旁边汤玉麟拦住:“杨当家的,算了算了,我这兄弟就是这个秉性,我来和他说两句。”
汤玉麟走到张作霖面前,看看他那狼狈的摸样也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叹息一声说道:“老五啊,这次不是哥哥不帮你,只是你坏了规矩知道么?你和杨当家的有什么恩怨可以你们自己解决,更何况他和你没有丝毫过节,你帮助官府和俄国人来围剿他就是不仗义!”
张作霖扭了一下身子:“现在你手中拿着枪,我被捆着呢,随你怎么说,我听着就是。”
看他那摸样就知道,张作霖根本不服气!不管怎么样这个日后的东北王现在还年轻,火气明显不小,特别对于汤玉麟出卖他的事情,他无法释怀。
而且张作霖这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他认为对的事情他会坚持到底。他认为赵占元给他指的路是对的他就会一直走下去,不会回头。
杨小林的心中叹息了一声,这叫什么?这就是道不同。张作霖的理想可能和自己的一样宏大,但是他要走的路和自己要走的完全不同。
那就不相为谋吧!汤玉麟还想再说什么,杨小林上前一步:“汤大哥,没那么多废话了,杀他还是放他您拿主意。”
汤玉麟的嘴巴动了两下,最终挥挥手:“让他回去吧,他也是马上要做父亲的人了,我不能让我侄子一出生就见不到爹。”
杨小林又是反手一巴掌打在张作霖的头上:“像个爷们一样痛快点,把你队伍带好,枪留下,粮食留下,人给我滚蛋!”
旁边的土匪们把被抓住的团丁也都放了,进山的时候两百人的队伍,这转眼间聚集在自己身边只有二十多人了,其中还大多如王金汉一般身上带伤,张作霖看的心中很是感伤。
他按照杨小林的吩咐把枪支和粮食都留下,每个人只携带了少量的口粮,然后冲杨小林一抱拳头:“杨当家的,咱们后会有期!”
杨小林和张作霖这个历史上东北王第一次交手就这样结束了,其实倒不如说是他们用这样一种方式开始了他们之间的游戏更为合适。杨小林知道张作霖是一个不肯轻易认输的人,他在回去舔好自己的伤口之后必然还会来的。
而对于杨小林来说,这一次的胜利也仅仅就是一个开始。对于他来说张作霖只是一个催命的小鬼,真正要命的阎王是俄国人,是满清朝廷!看着张作霖带着那二十多个团丁消失在夜幕之中,杨小林知道自己现在该做更重要的事情了。
他收起了自己的思绪,转过头来冲汤玉麟说道:“汤大哥,咱们一起去打俄国人。”
第三十三章 解围
杨小林看着张作霖消失在黑夜的树林之中,也收起了自己的思绪,转过头来冲汤玉麟说道:“汤大哥,咱们一起去打俄国人。”
打俄国人,说起来是一件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但是真正想做到,就没那么容易了。
汤玉麟原先的想法是让杨小林再想办法袭击一个俄国人的军营,最好是靠在辽河边上的军营。因为冯德麟就被包围在高家屯子里面,听说他手下现在有好几千人马,光是小头目就号称一百单八将。俄国人为了困住冯德麟动用了两万大军,可以说比打奉天和盛京的时候动用的兵力还要多。
冯德麟的形势非常凶险,至于凶险什么程度,外面的人无从得知。汤玉麟的意思是能从外围打开一个缺口,把被困在辽河边上的几千东北好汉们给救出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杨小林却知道,这个想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俄国人也不是笨蛋,自从自己袭击了杆子屯之后,俄国兵营的防守变的更加森严了。
那些俄国人把五百人以下的小军营全部都撤了,将军营旁边的中国村庄烧了一个干净。进出俄**营的中国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甚至杨小林还听说俄军司令部已经下达命令,所有在东北的远征军不准开舞会!
就连那些平日出来逛街的俄国大兵,也是成群结队。再想找一个杆子屯出来,可能比从天上摘一颗星星还要困难。
所以杨小林听到汤玉麟的说法之后就摇头:“汤大哥,请恕兄弟直言,现在这样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弄不好把我们自己都搭进去。”
汤玉麟的看看他,心中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帮着杨小林把张作霖给打退了,杨小林就想食言?
杨小林读懂了他的意思,笑了一下说道:“俄国人的军营不能打,不过我们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汤玉麟的神色这才好看一些:“什么办法?”
杨小林摇头,深吸了一口雪茄烟酝酿了一下思绪,然后慢慢吐出烟雾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样吧,咱们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辽河,有没有机会总要看过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帮高家屯子解围,也要看俄国人的情况。”
汤玉麟见杨小林不是打退堂鼓,当即放下心来,点点头:“杨当家的,我老汤就是一个粗人,没念过书,也不懂什么计谋,可是冯大哥平日待我不薄,只要你有办法帮冯大哥解围,我这条命给你都行。”
杨小林笑道:“汤大哥言重了,我对冯大哥也是仰慕已久,就算没有汤大哥你出面,只要我腾出手来,也一样会去帮忙。客气话不要再说,不然我生气的。”
汤玉麟很是感动:“杨当家的,不,杨兄弟,以后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杨小林瞪了他一眼:“莫不是你现在还没拿我当朋友么?”
汤玉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不介意,一楼杨小林的肩膀,哈哈大笑。杨小林也笑了,小声说道:“不管我们用什么办法,有一件事情必须马上去做的。”
“什么事情?”
“解围,最重要的是里应外合,咱们必须派一个机灵的人进入高家屯子,和冯大哥取得联系,内外密切配合,才更有把握。”
汤玉麟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嗯,我现在就派人去。马友!”
汤玉麟一声喊过,一个瘦的像猴子一样的家伙从后面蹿了上来:“大哥,在这呢!”
汤玉麟拍拍那个家伙的肩膀:“杨当家的,这是我手下最机灵的兄弟了,他和冯当家的见过几面,冯当家的应当还记得他,你有什么话和他交代吧。”
杨小林看看那马友,忽然说了一句:“光机灵不够,还要够胆,汤大哥,这兄弟够胆么?”
汤玉麟还没有回话,那马友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大冷的天一下把衣服都掀了起来,用手拍拍他那全是排骨的身子:“杨当家的,看见我这一身皮囊了么?我告诉你,里面心肝脾胃肾全都没有,都是胆!”
杨小林脸上带着笑容:“哦?那就好。还有,枪法怎么样?”
汤玉麟还是没有说话,马友这一次表达的方式更是直接了,他距离杨小林有十多步,在黑夜之中只见他一下端起自己长枪,动作飞快的拉动枪栓,“砰”地一枪把杨小林手中的雪茄烟给打成两截!
掉在地上的那一段正在燃烧着,后面也被子弹的妁热给烤糊了。而杨小林手中的那一截只剩下了拿在手里的一丁点,要是马友的枪口稍微偏一点的话,子弹就击中杨小林的手了。
汤玉麟显然对手下的表演非常满意,哈哈大笑:“杨兄弟,我这个兄弟,不管是脑子还是胆量,或者说他这一身本事,都是我手下数一数二的,放在哪里也都能排的上号!这下你放心了吧?”
杨小林的脸色却难看极了,他慢慢的走向马友,一把抓起他的领子,把手里还剩下那丁点雪茄烟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根了?”
不管怎么样,马友的枪法让杨小林非常满意,当即敲定就是他去了。其实枪法是次要的,勇气和机灵也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要有好运气,谁去都要冒风险,杨小林也只能期望马友的运气好一些。
接下来汤玉麟带着人马回去休息,杨小林也就在张作霖刚才栖身的营地里面扎下了营寨。把那些民团团丁的尸体搬出来放在外面,土匪们转头就睡上了那还血迹斑斑的床铺。
这一段时间的奔逃让他们现在生活的就像一只野狗一样,不要说那被子还有血迹,就是给他们一块冰冷的石头,让他们躺在上面他们也能睡着。
杨小林带着金大刀和孔师爷提着一盏油灯一个一个营房看过,不时帮那些兄弟把被子压好,确保寒风不会钻入他们的被窝。有的土匪睡觉很警觉,发现有人动自己的被子马上就起身了,看见杨小林的第一眼都是差异无比。
杨小林会对他们做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以免惊扰了身边的人。那些个土匪大多很是感动,有的面部表情当即就僵持住了。杨小林会拍拍他们的被子,让他们继续睡觉。
在兄弟睡着之后来看看他们有没有盖好被子,这只是小事一桩,甚至有些多余。但就是这样的小事,却从来没有人做过。孔落地提着那油灯,看着杨小林好像很是平常的样子,心中忽然觉得也许杨打鬼就算是个土匪也是一个值得他跟随的土匪!在这一刻他忽然下定决心,决定就这样跟在杨小林的身后一直走下去。
第三十四章 五大纪律
几个营房看过之后,出来就能感觉到那山风刺骨的寒意,杨小林紧紧的裹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外面绑着的那个人放了没有?”
他说的是段强,金大刀点头:“已经把他放开了,他不愿意去追张作霖,说是要跟着我们,我做主,把他留下了。”
杨小林知道,金大刀是喜欢做主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嗯,那小子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跟着咱们吃苦,咱们这里条件和屯子里面没有办法比,你告诉他,要是想走随时可以走,咱们不强留别人。”
金大刀点头,孔落地往前走了一步:“把总,真的要去帮冯老大他们么?”
杨小林说道:“当然是真的,师爷有什么想法?”
孔落地犹豫了片刻,最后说道:“我知道我说出来可能你们会说我不仗义,但是现在张作霖被我们击败了,赵衍荪收到消息之后必然撤兵,咱们这一仗就算是打赢了。甚至咱们还有机会跟在赵衍荪的身后,抽冷子再给他来一下。硬碰俄国人,好像不是明智的选择。”
三个人的脚步踏在厚厚的落叶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杨小林尽量把声音放的小一些:“师爷说的对,这个方法听起来却是不错,可是师爷,刚才顾大哥给我一个数字,这一次官兵围剿又让我们损失了几十个兄弟,其中一半人是逃跑的,您知道为什么么?”
孔落地摇头:“把总直说。”
杨小林说道:“因为我们现在还把自己当成土匪!”
金大刀喃喃说了一句:“咱现在不就是土匪么?,清军进山就是来剿匪的,老百姓也说咱们是土匪,给人家派粮人家都不敢要!把总,上了山,咱们这个称号就去不掉了。”
杨小林长长吐了一口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今天我们只剩下一百多人,下一次官兵围剿再损失几十个兄弟的话不如散伙算了!咱们必须改变自己,从明天开始,我会跟兄弟们颁布一些纪律,我要求每一个人都能遵守。同时,我要让他们知道,让这一片的老百姓都知道,我们为什么拿枪!我们和其他的土匪不一样!”
这番话当真让金大刀有些诧异,为什么拿枪?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土匪,土匪就要有枪,还用问为什么么?他思索着杨小林这个问题,却怎么也得不到答案。
第二天,虽然整个队伍只剩下一百二十一个人,但是杨小林依然颁布了五条纪律,这五条纪律也不是他想出来的,只是根据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改了一下。
第一条纪律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这一点没有任何异议,当杨小林说出来之后那些土匪们高声奇呼答应了。第二条就不一样了!
“从今天起,咱们打仗所有缴获,必须全部上缴,任何人不准私藏一个铜板!”
这意思就是一切缴获要归公,土匪们显然对这一条相当的排斥。顾天明手下的那些人还好一些,稀稀拉拉的答应着,但是金大刀原来那些兄弟就不行了。
作为一个职业土匪,抢劫所得的东西大件归当家的,用于兄弟们平日的开销,像一些小件细软,谁见了谁拿。这是道上一直遵守的规矩,那些土匪也就指望这个能换一点小钱,让自己没事的时候能活得舒坦一些,现在杨小林忽然颁布了这一条,当真让他们看向杨小林的眼神充满了狐疑,以为这是杨把总在和他们开玩笑。
然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剩下三条:“还有,以后不准抢劫老百姓的财物,不许欺负老百姓,不许侮辱中国妇女!谁要是干这种事情让我知道了,别怪我姓杨的翻脸不认兄弟!”
土匪们震惊了,尽管杨小林已经把那些他觉得有些不太切合自己现在的实际情况的都去掉了,比如不准打骂,比如不准虐待俘虏,他甚至把不准调戏妇女给改成了不准侮辱中国妇女!可依然让土匪们无法接受。
他们是土匪呀,欺负老百姓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调戏妇女也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不调戏两个妇女这生理上的需要怎么办?托媒人去说个女人么?别说一个个长的歪瓜瘪枣的,就是他们头上这个土匪的头衔顶着,谁愿意跟他们呀?
底下的土匪们一个个哗然,再也没有人迎合杨小林。二杆子站在彪子身边,那眼睛瞪的老大:“彪子,当家的这是干什么?是不是还嫌咱们兄弟活的太痛快了?”
彪子也非常生气:“我哪里知道?再听听他怎么说吧。”
杨小林看着众人那摸样,这番情景早在预料之中,说穿了就是一个原因,杨小林根本没有打算一辈子就这样在山里当一个山大王,而这帮人显然根本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他们习惯了这种生活的方式。
“我知道这对兄弟们有些苛刻,但是我告诉你们,为什么不能去抢老百姓!”
杨小林的手往东北方向指了一下:“甲午年,朝廷和小日本打仗,输了,赔款几亿两白银呀!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都是老百姓身上榨出来的!今天我们又输了,赔给洋人的钱比上次更多!甚至我们兄弟去杆子屯杀几个俄国人,那些老百姓也要负责为我们赔偿每个老毛子两千两银子!他们还有钱么?你们下山的时候不是没看到,那些老百姓还有什么给我们抢的?就算家里还有一些杂粮,那是他们救命的,你们忍心拿走么?”
土匪们都不说话了,这几年情况的越来越难,抢劫也确实越来越难,也就像杨小林说的一样,老百姓真的没有什么好抢的了,就算有,也等不到自己去抢。
杨小林看着他们的摸样,很用力的点点头:“我们是土匪,没错。可是我们为什么上山来做土匪?不就是因为在山下活不下去了!诸位兄弟都是这旮旯的人,你们想想,在旅顺,小日本一夜之间把整个城给杀光了!六十四屯,上万乡亲的尸骨把辽河都给堵上了!就说咱们这个朝廷吧,打不过俄国人也把气撒在老百姓的身上!”
他挺直自己的腰杆:“所以我请你们,我要求你们,不要再对那些乡亲们下手了!咱是爷们,够胆子跟我去抢俄国人去抢日本人去抢朝廷!只要你们有胆子,我保证能让你们比从老百姓手里抢的更多!拿着一把破枪指着那些已经快饿死的乡亲算什么本事?用刀子划破去割破山下那些女人身上本来就已经很单薄的衣服算什么男人?!”
金大刀猛的向前一步:“杨把总说的对!现在外面老百姓都管我们把总叫杨打鬼,咱们专门打洋人!打朝廷!谁他娘的要是没种,现在可以走人!”
彪子用胳膊抵了一下二杆子,然后用手奋力举起枪来,高声喊道:“抢洋人!抢朝廷!”
一百多个土匪也是一样的热血沸腾,一百多条枪举了起来,齐声高呼:“抢洋人!抢朝廷!”
第三十五章 开赴辽河
群情激昂!第一关算是就这样过来了。
杨小林知道这仅仅就是一个开头,就一个普通人而言,答应一件事情容易,做到就十分困难了。更何况这些平日从来不去想道德为何物,从来都是天地之间任我纵行的土匪!
想要让他们在日后依然遵守规矩,除了自己要有不惜一切代价维护军纪的信念之外,还有就是要让土匪们对未来充满希望,要让他们相信还有明天,这样才会帮助他们从心里上摆脱现在这种抢来一日自己快活一日的生活态度。可是杨小林怎么也没有想到,穿越之后的第一次最严峻的考验,正在前方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地方等着他。
他们这一百多人,加上汤玉麟手下的两百人马向辽河地区出发,一路上都非常的小心,为了尽量避免和俄国部队忽然遭遇,他们甚至采取了昼伏夜行的策略。
最大的敌人不是来自俄国人的枪炮,而是现在这已经零下好几度的严寒。往年像这个时候土匪们早就躲在山窝里,坐在火炕上面喝着抢来的老酒,搂着抢来的女人舒舒服服的呆着了。
没吃没喝他们也会忍着,不到实在过不下去,没有人愿意再这个时候还出来的,特别是晚上。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不光要出来,还要摸黑行军。杨小林这帮人还好一些,他们最少有从杆子屯里面抢来的俄**服,那些军服制作的非常不错,在抵御风寒上面比汤玉麟手下那些兄弟所穿的棉袄强多了。
汤玉麟手下那些兄弟几夜下来冻伤十分严重。有的整个脚掌都被冻的红肿,这个时候土匪们的义气起到了非常好的鼓舞效果。这些人就是这样,你要说什么民族大义他们可能不懂,但是你要说去为兄弟两肋插刀,他们没有一个会退缩的,至少在看到俄**队之前不会。
行了五日,路越来越难走,俄国人的封锁线越来越严密,偶尔还能看见一些零星的俄国哨所。杨小林在耳朵边上听到第一声有些模糊的炮声的时候,他决定停下来了。
三百多人的队伍接到休息的命令,一下子就像是垮了一样,顺着那道阴冷的山沟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看看后面坐在地上喘气的兄弟,杨小林也没有说什么,把腰间的皮带扎了一下,自己往那山头上面爬去。汤玉麟和金大刀看见之后跟了上来,孔落地本来也想上来的,但是爬到山腰的时候实在没有了力气,只能在山腰哪里坐下休息片刻。
杨把总的身体还是不错的,第一个爬到了山顶,找了一块比较高的岩石,站在上面往前眺望,隐约中好像看见正前方时而有红光闪耀。杨小林的手往那里指去:“汤大哥,那是不是高家屯子?”
汤玉麟对这一片的地形显然是相当的熟悉,看了一会摇头说道:“看位置不像,高家屯子应该还往北面走一些才是,那应该是五崖岭,陆老六和陆老七的地方。”
再往北面就看不到,杨小林点点头:“那里还在打仗,这说明俄国人还没有攻入高家屯子,咱们来的还不算晚。”
汤玉麟对这一片的山头是如数家珍:“陆老六祖辈的胡子,五崖岭就像是他们家的一样,再说他手上八百多弟兄,希望他能顶上几天,杨兄弟,咱们现在怎么办?是从外面开始打,把老毛子的兵力拖出来,还是继续往里面走?”
汤玉麟显然有些着急,杨小林理解他的心情,眼看着到跟前了,心中比没看见的时候更是难以忍耐。不过现在真的不能动手,他转过身来看着汤玉麟:“汤大哥,兄弟们连口粮都不多了,咱们现在必须先弄点吃的,你知道这里哪有俄国人多的庄子么?”
汤玉麟想了片刻,摇头说道:“俄国人的庄子没有,不过俄国人的矿厂在附近到是有一座,那里有炮楼,还有小月亮,机枪也有好几挺。”
俄国人侵占东北之后,在东北开了许多矿山,矿山上的劳动力大多是被他们硬抓来的中国老百姓,也有一些清兵的战俘,所以守卫可以说是相当的森严,要是稍微有点漏洞的话,不要说外面的人,里面那些劳工就把这矿给毁了。
汤玉麟所说的小月亮就是探照灯,一般的矿山周围都有好几盏,全部开起来,能把周围照的一片通明,有如白昼。
杨小林问道:“矿山离这里有多远?里面什么情况?”
汤玉麟说道:“从我们这里往东走,大概再走一百里就到了,里面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那矿山挺大的,听说还有一些老毛子在那里生活。”
杨小林在反应美国十九世纪初的影片中经常看到,这一类的矿山,矿山里面的家伙都是一些流氓地痞,在本国混不下去了,跑到殖民地来当一个保镖一样的角色。他们人数不少,还有当地本**队的支持,有一些战斗力。而且这些矿为了防止劳工逃走,平日的看管就十分严密,炮楼自然是少不了的,想从这种地方下手确实有些危险。
不过杨小林即便知道有些危险也没有迟疑,因为首先他们需要补给。这几天为了保证土匪们的体力,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非战斗减员,杨小林一天给土匪们吃四顿饭!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中国人一般都是一天一顿的,有的人家甚至几天吃不到一顿。就算清兵进山来剿灭他们,也只是一天两顿饭。像这样相对奢侈的挥霍让他们从张作霖手里抢来的那一点物资马上就要见底了。
如果不再去抢一次的话,吃什么?喝什么?没吃没喝了还打什么?
危险杨小林不怕,去抢老百姓没有危险,可是这附近的屯子早被俄国人洗了一个干净,就算还剩下几个老弱病残,他也下不去手。这矿山虽然难打,总比俄**营要好办的多,而且自己身边有三百多人枪,没有理由放过它的。
“走,我们去那矿上看看,如果有机会的话,把他给洗了!”
第三十六章 矿山之战
他们下山之后把躺在山窝里面的一众兄弟给喊了起来,三百多人再度迈开脚步,又转头往东去了。按照汤玉麟的说法杨小林粗略的算计了一下,那个矿上的俄国人应该有大概两百人的样子,这些人也不是什么正规军,所以他还是有把握的。
杨小林根本不知道,那座矿山现在就是俄**队围剿冯德麟的后勤补给中转基地中的一个。矿山里面不光有一百多个俄国守卫,在距离矿山五里路之外,还有一个俄**营,那军营里面驻守着一千名俄军远东军团的一线士兵。
而且在矿山里面,有中国劳工五千多人,这五千多人中间还有两百多俄国人认为和他们比较亲近的中国人也被武装了起来。这些中国人充当着俄国人的爪牙,他们白天在自己的同胞面前作威作福,晚上在俄国人的面前点头哈腰,为的就是能让自己比生活在这里的其他中国人日子好过一些。
另外还有好几百个来中国东北“淘金”的俄国人,因为这里安全也把这里选作自己暂时的栖身之地。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来自俄国各个地方。可如果有中国人向他们进攻,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拿起枪来!
多姆力克莎娃就是从遥远的莫斯科来到中国的,她来这里是为了领回取他父亲的骨灰,她的父亲在对中国作战的时候非常英勇,父亲在战争结束之后给她写了一封信,说是马上就要升官了,可是没有想到,可怜的父亲却被一帮无耻的中国土匪偷袭,倒在了胜利已经到来的时候。
多姆力克莎娃心中对这些中国土匪可以说是愤恨到了极点,是这些人让她失去了慈祥的父亲,是这些人让她美满的生活支离破碎。她今年十七岁,准确地计算,她到今天为止,离她十八岁的生日还差十三天,在此之前她正在筹备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她长得像个洋娃娃似的可爱,以前的日子整天就是唱歌和欢笑,那修长的身形配上甜美的歌喉,每一次她唱歌都有一些小伙子为她献上一束美丽的鲜花。而这一切,在突然之间,以一种异常残酷的方式被一封电报改变了。
父亲死了,母亲和她的情人无所忌惮的生活了一起,多姆力克莎娃不想看见他们,于是踏上了远来中国的道路。
这个纯真的少女这一次来中国没有打算回去。
俄军司令官对她是相当的照顾,还有那些可爱的俄国小伙子们,总是像蜜蜂一样的围绕在她的身边,心甘情愿地照顾着她的生活。多姆力克莎娃想和这些小伙子一样拿起枪来战斗,和打死她慈祥的父亲的那帮土匪战斗。
但是司令官阁下拒绝了她的要求,司令官认为打仗是男人的事情,女人要做的就是在吃饭前为男人祈祷胜利。
司令官把她安排在这个矿山里面,让她每天帮着算算账,并且找了一个中国人教多姆力克莎娃说中国话,因为司令官觉得切的布罗夫先生在生前对自己还算衷心,现在他的女儿来了,自己应该给她一个比较好的安排。这也是做给那些还活着的下属们看的。
司令官认为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不应该在战场上面,枪炮不适合她那白皙的双手,她也不适合战场。俄国现在正在东交民巷扩建俄国使馆,如果让她去北京做一个文职人员,应该是比较合适的安排。
多姆力克莎娃知道,那些所谓的文职人员不过是俄国高官们手里的玩物而已,她虽然抗议了很多次,但是司令官态度坚决,他告诉多姆力克莎娃,如果她不想听从自己的安排,自己可以给他一笔额外的补助,让她回家去。
回俄国也是一样,将要做她继父的那个男人要把自己许配他那个有些瘸腿的侄子,多姆力克莎娃终于明白了,当为自己挡风遮雨的父亲死了之后,自己的人生已经就像一片随着流水漂泊的树叶,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可恶的中国人!”每每想到自己的处境,她的心里都会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叭!”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整个山谷的宁静,多姆力克莎娃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见外面的枪声顿时大作,矿山上的岗哨也鸣响了刺耳的警报声。
她急忙推开房门,看见矿山的守卫已经拿起了枪支,一个个正在往他们该去的位置飞奔。还有一部分人急忙将那些正在打石头的中国苦力集中起来往营房里面赶。
多姆力克莎娃拉住一个年轻的俄国小伙子:“发生什么事情了?”那小伙子是乌克兰人,里尔的耶夫。他本来不想搭理别人,但是听到她那甜美的声音之后马上停了一下:“有土匪来了,正在试图打开我们的大门,听着,你现在最好到房间里面呆着,子弹可是不张眼睛的!”
多姆力克莎娃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兴奋,那些中国土匪来了?不管是不是杀了自己父亲的那些人,他们都一样该死!
里尔的耶夫正要离开,又被她一把拉住,他有些郁闷,不过这样一个美丽姑娘却没有办法发火,只能耸了一下肩膀:“嗨,如果你晚上不让我走我会非常乐意,但是现在不行。”
多姆力克莎娃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您还有多余的枪么?给我一支,我也要去打土匪。”
那小伙子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愣了片刻之后摇头:“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我希望你能回屋子里面呆着!”
多姆力克莎娃的眼神非常坚决:“给我一支枪!”
小伙子实在没有办法,四下看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就从身后把手枪拿了出来,塞在她的手里,同时小声说道:“晚上还给我,我到你房间里来拿。”
多姆力克莎娃也没多想什么,点点头。
可里尔的耶夫听了却非常开心,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晚上给自己开门,这意味着他可能会有一次意想不到的艳遇。
外面的枪声响的更厉害了,多姆力克莎娃拿着手枪往枪声响起的地方走去,没走多远就看见矿主正在一处平台上面拼命的指挥着:“快点!把这些清朝猪都赶到笼子里面去!快!”
现在正是白天劳作的时候,假如这里面的几千中国劳工也集体发难的话,矿主的心中非常明白,今天自己就完了!所以即便守卫的力量严重不足,那些土匪正在逐步的逼近,他依然不敢放松对这些中国劳工的看管。
“让所有的俄国人全部拿起枪来!所有人,听明白了没有?”矿主大声的吆喝着,多姆力克莎娃莎娃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俄国人被从前面抬了下来。
那人的身上全部都是血,正躺在担架上面痛苦的呻吟着,这情景看她的手忽然开始不由自主的剧烈抖动了起来,手里的枪仿佛非常重一般,她根本无力举起。
“卡巴诺夫!那些土匪居然有机枪和手榴弹!前面顶不住了,我们需要增援!增援!”
一个体型非常彪悍的俄国人冲矿主大声的叫喊起来。
那矿主马上说道:“我已经通知军队了,他们马上就来!我告诉你,不准后退一步!你要是后退一步,我们都会死的!清朝猪会把我们活吃掉的!”
第三十七章 首场败仗
多姆力克莎娃呆呆的站在那里,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很想冲向前面去和那些土匪们战斗,真的,她刚才还以为自己可以一鼓作气跑过去,然后勇敢地用手里的枪朝那些土匪们射击。可是现在她连迈开双腿的力气都没有,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知道。她的脑袋中间一片空白,那些受伤的俄国人一个个被抬着从她面前经过,直到一个俄国女人一把拉住她:“姑娘,会包扎伤口么?”
多姆力克莎娃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学过急救,当下猛的点头:“会,我上过急救班!”
那女人递过一把纱布:“太好了,快帮他一下!”
还有一些彷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人是那些中国的劳工。这些人有的是东北这一片的老百姓,有的是被俄国人抓住的清朝士兵。还有一部分人是在关内活不下去了,听说俄国人的矿给的工资很高,想来讨一口饭吃的。
不管是怎么来的,只要进来了命运就是一样的,俄国人的矿有一个很出名的地方就是进得来,出不去!更别谈什么工钱了。
外面的枪声传入他们耳朵的时候他们的心思就开始活了,再看到一个个俄国人被从前面抬下来,这帮人虽然在枪口下都没有什么反应,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是这般的顺从。
这也是矿主要动用大部分的力量看守他们的原因。外面来的是一群豺狼,顶多撕咬自己几口。但是这些人可是火山,一旦让他们爆发了,后果不堪设想。
钱尧的眼珠子左右转动着,一边在那些看守的枪口下慢慢往营房里面走,一边用手抵了一下身边的鲁强:“强子,风声好像不对。”
鲁强的双手插在袖口里面,头也没抬起来,很干脆的吐出三个字:“干他们!”
钱尧摇头:“不行,看看再说,先回营地。”
鲁强正想再说什么,一边的一个中国看守一拉枪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信不信我崩了你们?”
钱尧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六子,记得你四大爷的媳妇是谁么?是我表姑!乡里乡亲的,你崩一枪试试?”
那六子的嘴巴动了两下,最终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俄国老爷说过,不准私下说话,你给我老实一些!”
钱尧没有再说什么,六子也最终没有开枪。
一队人走入了他们的营房,一间房子总共不过四十平米,却要睡上百人在里面。钱尧走进来之后一下子爬上自己的铺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靠着门的两个劳工马上把耳朵贴在门上,还用眼睛透过那木头缝往外面看了一圈。“班头,门外没几个人了,只看见一个老毛子!”
钱尧以前是盛京的捕快班头,生活还算过得去吧,虽然没有那些老爷们风光,可是拿点俸禄揩点油,也算的上是小康。盛京失陷之前他本可以和知府老爷一起撤退的。但是当时不知道哪根神经发烧,居然和一帮兄弟几杯老酒喝过之后拿着枪和俄国人干,结果就干到这里来了。
钱尧踏着一个劳工的后背爬上了通风口,从哪里朝外面望去,只听见枪声越来越近,好像就是要打破矿山了,而且那些俄国人的伤亡也越来越大,被抬下来的人逐渐增多。
他从床铺上面跳下来,走到鲁强面前:“抄家伙!”
鲁强以前是个土匪,被官府抓住了,钱尧是看守他的捕快。想一想这世道真是无常,一年前鲁强想着逃跑,钱尧阻止他,但是现在两个人却一起想着跑。
他们一直在想办法逃走,甚至制定了好几个方案。为此还专门准备了“兵器”。鲁强把自己床铺下面的土给扒开,从里面拿出一些被磨尖的木棍,总共有二十多根的样子。
不是每一个劳工都能拿到武器的,这房间里面一百多人,能拿着这种木棍的不过是一些身强体壮的家伙而已。
钱尧把棍子分完,自己拿着一根走到门口,先是在门上听了一会,然后神色变得非常坚决:“一会拿着家伙的跟我先冲出去,把门口的守卫给干掉!后面的人捡那些守卫的枪,记住千万不要停!捡到枪的往前冲,没抢的去打开其他营房的大门,记住了么?”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知道了!”
这是玩命的活,可是这个营房里面的一百多人没有一个在乎性命了,他们知道留在这里迟早是个死字,杀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整个矿山的俄国人好像都已经乱了,钱尧认为这可能是自己最好的机会,就算不是最好他也要去试一下!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木棍,眼睛先透过门缝看了一下外面六子站的位置,然后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冲!”
二十多个劳工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忽然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气撞向那被从外面锁上的木门。
“砰!”
木门发出一声巨响,摇摇晃晃却依然还在坚持着。
“再撞!”
门口的枪声忽然响了起来,一颗颗子弹穿过那门缝射入里面人的身体,可是这无法阻止里面的人对生存的渴求,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撞!前面的人手中的武器丢下了,后面有人马上拿起。
连续三次撞击之后,钱尧终于一步跨出了那间把他锁了一年的营房,他心情无比的激动,挥舞着手中那尖锐的木棍凭着自己刚才的记忆往六子所占的方向冲了过去。
“杀啊!”
钱尧大声呼喊,同时一棍子插在那六子的肩膀上。六子反手就想用枪托击打钱尧,但是钱尧好歹是捕快的班头,人家练过的。
他将插在六子肩头的木棍用力下拉,同时一拳砸在六子太阳穴上面。六子吃痛,双手一松那枪就被钱尧给夺了过去。
他们这个营房门口只有十几个守卫,当劳工们付出了三十多人的伤亡之后一起冲了上来,那些守卫根本没有办法抵挡,很快被这帮劳工全部干掉。
钱尧看见一个俄国工头在慌张的逃跑,嘴里的哨子也吹响了,他当即端起枪来冲那人放了一枪。没有打中,不过钱尧也不在意这些,忙的指挥那些劳工去打开其他的营房,同时往枪声响起的地方冲过去,希望能和外面的人汇合。
杨小林现在也听到了里面的枪声,他知道可能里面的中国劳工发动暴乱了,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不撤退了。
“把总,俄国兵来了!足有五六百人呐!”
负责警戒的彪子跑过来的时候显得非常的焦急,好像是为了印证彪子的话一样,他刚刚说完,杨小林就听见侧翼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枪声,还有马克沁机枪的声音在里面。
他的脸色顿时有些变了,转头看看汤玉麟:“俄国兵怎么会来的这么快?你不说最近的俄**营离这里也有几十里地么?”
汤玉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为了打冯德麟,这个矿山已经成了俄国人的物资中转基地,那个军营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基地而新建成的。
杨小林见汤玉麟那副模样,心中也是十分懊恼。他懊恼的是自己!在打这一仗之前他已经派人侦查过周围的情况了,十公里的范围之内他都搜了一遍,确保自己更有把握。肯定是哪个负责侦查的家伙偷懒了!把偌大的一个俄**营给漏了过去。这帮人的素质啊,真的有些让杨小林无语。
第三十八章 再打一次
汤玉麟好像是想将功补过,一把提起枪:“杨兄弟,我带人再冲一次,一定冲的下来!”
说着他就想上去,但是杨小林忽然听见一阵刺耳的呼啸声破空而来,心中顿时大惊,一个猛扑把汤玉麟扑倒在地上,就听见一声巨响在他们两个身边炸开。
“嘭!”这是炮弹!
杨小林抬头抖去自己头上的泥土,回头看了一下,土匪们被这一声吓的面色都白了!他十分无奈的摇头:“还打什么?撤!快撤!”
土匪们一个个转头就跑,身后俄国大兵的身影已经逐渐的逼近,那些俄国大兵端着枪朝他们射击,一些跑的慢的当即被俄国人射杀。二杆子很不走运,一颗子弹穿过他的小腿把他打的跌倒在地上,彻骨的疼痛让二杆子无法自己站起来,看见从他面前飞奔而过的彪子,二杆子急忙伸出一只手:“彪子,拉我一把!”
彪子停了一下,伸手想把二杆子给拉起来,可是一颗子弹飞来,一下把彪子的小拇指给射了下来!
彪子痛的下意识把手缩回来。
二杆子大呼一声:“彪子!”彪子还想再度伸手,可是往后面一看俄国人已经非常的近了,脑袋里面平日讲的那些义气顿时烟消云散,转身就跑。
二杆子躺在地上把彪子的祖宗都骂了一遍也没能让他回头,捶胸顿足的时候头顶上冰冷的枪口指着二杆子的脑袋,一个俄国人蔑视的看着他。
像二杆子一样被抓住的土匪一共有八个,这八个人被俄国人押入矿山之中。没有外面的接应,再加上俄国人来了援军,矿山里面那些暴乱的矿工自然就没有了成功的可能。
其实他们已经快成功了,杨小林也快成功了。劳工现在已经被放出来两千多人,这些人虽然没有武器,但是他们把俄国人的整个矿山都闹了一个七零八落,里面的设施基本上全部被他们给砸了。
只要杨小林能再坚持一会,假如俄国的部队来的稍微晚一些,他们马上就能取得胜利。就差那么一步,可能只需要短短的十分钟,甚至五分钟就够了!可是时间却没有站在他们这一边。
杨小林应该感谢这些劳工,若不是他们的暴乱让俄**队必须马上进入矿上平定,土匪们绝对不会就这样顺利的逃走。
俄国的部队进入矿山之后,整个矿山里面几百个俄国人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欢迎他们自己的军队。领军的俄**官面带笑容走在队伍最前面,像个归来的英雄一般接受着俄国人的掌声和欢呼。
跟在他身后的是被捆绑严实的二杆子和其他没有跑掉的土匪,还有一些像钱尧那样暴乱的劳工。鲁强死了,他的尸体被俄国人在地上拖行着,那手里还拿着那根尖锐的木棍,木棍的顶端鲜血淋淋。
钱尧的神情却非常平静,他为了逃走想过许多,自然也想过现在这般的结局。周围的俄国人冲他们砸着石头,他也不躲避,看着旁边的二杆子笑了一下:“兄弟,哪的?”
二杆子瞪了他一眼:“别喊我兄弟,老子现在恨不得把我兄弟给剥了!”
可能他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旁边一枪托砸了过来,把二杆子整个人砸倒在地上,一只俄**靴踩在二杆子的脑袋上面,他看见那俄**官的脸色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
那是胜利者的笑容。二杆子忽然也笑了,笑着说了一句:“我日你老娘!”
俄**官的脸色马上变了,脚下的皮鞋用力地在二杆子的脸上摩擦着,不过几下就把二杆子半张脸弄的血肉模糊!二杆子这个时候倒也是硬气的很,居然吭都没吭一声。
直到那俄**官把脚拿开,两个俄国士兵把他架起来的时候,他才大口的喘着气,仿佛是抒发自己的疼痛一般。
“说,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高家屯子里面出来的?”俄**官的汉语虽然口音有些不正宗,不过说的非常流利。
二杆子嘿嘿一笑:“高家屯子?老子没去过,老子是轱辘山上面的。”
俄**官的脸色顿时变了:“你说谎!满清朝廷正在围剿轱辘山,当我不知道么?”
二杆子知道自己是有死无生了,这个时候也就求一个痛快,哈哈大笑道:“睁大你的牛眼给我看清楚了,老子身上穿的这衣服,就是从杆子屯抢你们俄国人的!老子在杆子屯一个人干了你们四个,不服气放开老子咱们单练呐?”
俄**官一把抓过他的衣服,发现虽然破烂了许多,可是能看的出来,真的是俄**服!那军官的眼睛顿时冒出了怒火:“给我杀了他!用你们能想到的办法!别让他死的太痛快了!”
那俄国矿主忽然跑了过来:“将军,不如我向你推荐一个人吧,我们这里有一个中国人,以前是他们牢房中专门给死囚用刑的,听说他还会千刀万剐,将军不知道想不想看看?”
二杆子也听不懂他们在用俄语说什么,那眼神依然挑衅的往那军官看去。俄**官也听说过中国的这种千刀万剐的刑罚,当真想见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一个非常好听的女人声音说道:“先生,我请求您,能不能让我杀了这个土匪!”
那俄**官转过头来,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让他浑身非常舒坦!
杨小林现在就不舒坦了,三百多人,一仗打的损失了七十多,可以说让土匪们的士气跌落到了谷底。这些土匪就这样,打的顺了还行,一旦有些挫折,什么问题都爆发出来了。
最主要的当然还是他们习惯的思维,打不下来就走呗。许多人吵吵着要离开这个地方,杨小林站在一块石头上面看着刚刚吃了败仗的队伍,他没有去追究那些土匪们侦查不利的罪名,更没有把侦查不利的土匪找出来做自己的挡箭牌。
做这些现在已经毫无意义。杨小林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难受,我也难受,七十多个兄弟眼看着就这样没了,这是杨小林的无能!”
汤玉麟为人还算地道,站起身来说道:“杨兄弟,不怪你,是哥哥我没有弄清楚这里的情况。”
杨小林摇头:“我不想听这些,我现在只要求大家跟我再打一次,我只想听到你们愿意还是不愿意?”
第三十九章 从土匪到战士
杨小林是二十一世纪当过兵的人,虽然他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将军,甚至在指挥上面顶多也就是一个小班长的水平,可他真正的士兵。真正的士兵和土匪的区别就在这里,当遭到打击的时候,真正的士兵能够勇敢的面对自己的敌人,而土匪想到的首先就是逃走。
听说杨小林要再去打一次,这些土匪顿时都呆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视说不出话来,这真的不符合他们一贯的风格。
两百多人顿时没有了声音,杨小林往刚才发生战斗的矿山指了一下:“那些俄国人现在肯定正在庆祝他们的胜利,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还没有离开!他们绝对不可能知道我们还把眼睛盯着他们!再打一次,说不定就能打赢了,给死去的兄弟报仇,我们有机会的!”
在所有人还沉浸在刚才俄国正规军那猛烈炮火给他们带来的恐怖感觉的时候,金大刀慢慢的站了起来:“把总,你是我们的当家的,一切行动听指挥,这句话你前几天才说过,兄弟们都答应过的,记得。”
他说完提起步枪,走到杨小林的身边。顾天明等人在这个时候自然是坚定的支持杨小林,轱辘山上的土匪一个个的走了过来。
杨小林看看汤玉麟,汤玉麟的眼神有些犹豫,问了一句:“杨兄弟,这矿山本来就难打,现在和俄**队又来了,是不是想想其他的办法?”
杨小林没有回答他,慢慢的从石头上面走下来,走到汤玉麟身边,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你干,还是不干?你要是干我和你一起去救冯德麟,你不干我一个去。”
汤玉麟躲闪了一下他的眼神,这一次的失误确实是因为他的误导,他心中本就有些愧疚,再听到杨小林这般说了也实在没什么好考虑的,点点头:“干。”
杨小林笑了一下:“好,那咱们先去摸一下俄国人的军营。”
杨小林想再打一仗的想法是源自于他觉得自己没有其他的选择,源自于他不愿认输。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仗真的改变了这些土匪们的战斗意识。
真正的铁军是哪里来的?不是靠装备和训练打造出来的,而是靠一次次血与火的洗礼锻造出来的!是从敌人的炮火下和战友的尸体中间冲出来!装备和训练所起到的作用仅仅就是为了能让他们能冲的出来而已。
现在,他们要去接受俄国人炮火的洗礼了。这是他们第一次,主动的,迎向炮火。不管他们现在心里是不是还有些害怕,当他们跟着杨小林一起迎上去的时候,他们就真的完成了从一个土匪到一个战士的转变!
就像杨小林说的一样,出于一贯的对中国人的蔑视,矿山里面的俄**官却根本没有想到这帮土匪还有胆子再回来。他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看着眼前花朵一样多姆力克莎娃,军官认为拒绝这样一位美丽的少女向他提出的请求,实在不是绅士的行为。
特别是听到这个少女是杆子屯的俄国将军的女儿的时候,军官马上让人把二杆子给绑了起来。
“姑娘,他现在是你的了,你只要抬起手里的枪,对准他的脑袋,扣动扳机就可以。来吧,为你的父亲报仇吧,不过请你离他稍微远上一些,三四步就够了,不然他身上喷出来的血可能会弄脏了你的衣服。”他现在还在想着这个姑娘的衣服,当真是绅士的很。
多姆力克莎娃拿着手枪慢慢的走向二杆子,二杆子看到一个很漂亮的俄国女人往自己走来,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成!死在女人手里,老子下辈子不缺女人了!我说娘们,你瞄准点,给哥哥来个痛快的!”
多姆力克莎娃按照那军官说的再四五步远的地方站定,举起手里的枪,瞄准二杆子,她的手在发抖,抖的非常厉害。
“砰!”
在周围几百个俄国人的期待下她终于扣动了扳机,子弹一下射入二杆子的肩膀,二杆子痛的闷声哼了一下。多姆力克莎娃的双手一抖,那把手枪掉在了地上。
俄**官终于找到了接近这个美女的理由,他大步上前把手枪拿起来,放在多姆力克莎娃莎娃的手中,用他的大手轻轻的托起她那柔嫩的手臂,头抵着这位俄国美女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诱人的香味,同时小声的说道:“不要紧张,来,我帮你瞄准。”
二杆子被绑住的身体不断的挣扎着,嘴中骂道:“你个臭娘们,会不会打枪啊?再打不中我告诉你,我死了之后变成鬼,天天晚上来找你!”
多姆力克莎娃刚刚开始学习汉语,对于二杆子的东北方言不是太懂,不过这个土匪的表情当真让她有些害怕,那手抖的更厉害了。面部好像无比的恐惧一样。
军官发现实在没有办法瞄准,搂了这个美女一会之后看见周围很多嫉妒的目光望向自己,再搂下去可能有些不太合适了,当即放开多姆力克莎娃的手臂:“善良的姑娘,看来您真的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不要勉强自己了好么?我向你发誓像你这善良的人如果亲手杀人的话一定会做很长时间噩梦的,那会让你痛苦。”
矿主这个时候也走过来说道:“算了吧孩子,这个人一定会死的,我们会用你想都想不到的办法来处死他,我想你只要在他死后看一眼他的尸体就可以了。”
多姆力克莎娃手中的枪无力的垂落下来,蹲在地上放声的哭了出来。她的哭泣声引起了许多俄国男人们的同情,甚至连被绑在柱子上的二杆子都有一种不由自主想去把这个美女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安慰一下她的念头。
那军官扶起了她,矿主冲军官笑了一下:“将军,我们准备用最隆重的酒会庆祝这一次胜利,我代表这个矿山上所有的俄国公民盛情的邀请您和您的部下能留下来,你们是我们最尊重的贵宾。”
酒会?军官听到这里犹豫了一下,那伏特加的味道仿佛已经进入了他的鼻孔。军营也有酒,可自从杆子屯的事情出来之后,已经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举办酒会了。
“这,可能不太好吧?我想您应该知道我们在前线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而且这帮土匪只是被击溃了,我并没有抓住他们。”
矿主笑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更需要你们晚一点离开,只有能征善战的俄**队在这里,我们才能有心情把酒会开完,怎么样将军?我再一次盛情地挽留您。”
俄**官其实也不想走,这里有美丽的姑娘和香醇的美酒,而且这个矿主是出了名的铁公鸡,难得他主动的拔一次毛,这本身就是很有快感的事情。“可是司令官下了命令,所有的俄**队不准开酒会。”
“我知道,司令官说的在军营里面,这里可不是军营,再说你们只是负责保卫我们的安全,让我们把酒会开完,难道保卫俄国公民的安全也被司令官阁下制止了么?”
军官终于得到了可以欺骗上司的理由,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吧先生,您实在是太热情了,我没有办法拒绝您。”
第四十章 伏击战(一)
俄**官并没有意识到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以为战斗已经结束了,那些土匪肯定远远的逃走了。简单的派出了几个哨兵之后,剩下的人马全部都被生活这里的俄国人热情的迎进了举办酒会的大广场。
四周的探照灯全部被点亮,矿主让人在探照灯上面蒙上各种颜色的彩布,使得灯光也变得五颜六色。那些男人们从地窖中搬出矿主珍藏的好酒,女人们换上了自己最艳丽的衣服,多姆力克莎娃也努力忘掉自己的忧伤,坐在一架钢琴面前,用她那修长的手指弹奏出一首首欢快的乐曲为这些得胜的男人们助兴。
在广场的边上,那些被抓住的土匪和暴乱的劳工们被绑在高高的柱子上面,他们上身**,随着夜色的降临那寒冷的夜风仿佛吹透皮肤直入骨髓一般,如果没有人救他们的话,这个俄国人欢腾的夜晚他们将被活活冻死。
俄国人在疯狂的唱着,跳着,在喝酒这一方面俄国人一向是闻名世界的,他们对酒精的依赖非常严重,平日不喝几杯晚上都睡不着觉。遇到这样的酒会自然是一醉方休。
上千人同时开怀畅饮,一箱又一箱的美酒搬上来转眼就被喝光。有些人已经开始醉了,包括哪些士兵。即便军官在喝酒之前对他们说要限制自己的酒量,可是真的喝了起来,俄国人一向认为如果不喝醉的话还不如不喝。
那个军官这个时候也不管他们了,他一直坐在多姆力克莎娃的身边,恭维着她的乐曲,她的歌声,还有她的美丽容颜。多姆力克莎娃对这样一个年轻的英俊的俄**官也并不反感,时不时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让那个军官如沐春风。
这就是俄**人在面对俄国女人和中国女人时候的态度,假如是中国女人,这个军官会毫不犹豫的扒光了她的衣服,可是对于莫斯科的俄国姑娘,他表现极为绅士。
两个人对视的眼神越看越来电,仿佛都从对方的心里看到了什么。俄**官知道这个姑娘已经跑不了了,只要他再来几次,可能就会俘获她的芳心。
在俄国人陶醉在美酒之中的时候,矿山外面两里多远的一条小路两边,两百多个土匪正趴在周围山坡那冰冷的土地上,利用周围的杂草为自己做着掩护。
矿山里面的热闹传入他们的耳朵,还有烈酒和烤肉的味道也随风飘来,让他们感觉到异常的诱惑。
这个地方是杨小林精心选择的地方,在他们前面两里多远是矿山,在他们后面是俄国人的军营,杨小林就要在这里伏击那股俄**队。
汤玉麟的心里有些发抖,他的意思是打后面俄**营,因为那里驻守的俄国部队应该不多了。或者是等俄国人开完酒会之后再想办法偷袭矿山,也或许有成功的可能。可杨小林偏偏就是要干掉这股俄国部队,这真的虎口里面拔牙,而且拔的是最坚硬的门牙!
汤玉麟的声音有些打颤:“杨兄弟,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我们这一打起来,万一这股俄国人吃不掉,前面后面随便那一面来人,咱们可都栽进去了!这就这点距离呀!”
前后都只有一公里多,以一个成年的速度拿枪跑过来用不了五分钟,就算带上准备的时间也顶多十分钟!这真的很危险。杨小林的眼睛死死盯着矿山里面那五颜六色的灯光:“他们在开酒会,这说明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我们会再来。”
汤玉麟点头:“嗯,可是那股俄国兵有五六百人,咱们能吃掉么?”
“能!”
杨小林说的十分肯定,从这支部队能在战斗之后也不弄清楚敌人走了没有,马上就参加酒会的情况可以看出,这个部队的指挥官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而且杨小林觉得不管自己是偷袭军营还是再打矿山,这股部队必然还会再次出现的,他们始终是自己必须面对的敌人,所以杨小林先打他们。
这一仗他只有三成的把握。真的,只有三成!他的希望在于俄国人能走进自己的伏击圈,然后遭到忽然打击的时候乱作一团,这样土匪们才可以一冲而下。还有,后面军营中的俄军剩余部队或者矿山里面的俄国人必须不出来增援!
假如自己的伏击圈被俄国人发现了,或者自己的第一轮打击没有让俄国人崩溃,再或者打的时候像汤玉麟说的那种情况出现,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来了敌人,他都将承受再一次的失败。
这些情况会发生么?杨小林虽然说的十分肯定,但是心中非常忐忑。
月亮慢慢的爬到天空正中间,老天爷仿佛有些不太帮忙,今天的月光非常的皎洁,这让土匪们那并不太专业的隐藏看上去有些更让人担忧。
杨小林在忐忑中等待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冻的发麻,看天色怎么也应该有十点钟了吧,矿山里面热闹的喧嚣声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逐渐的平息下来,只是偶尔有一两声大笑穿透夜雾传到这里,看来俄国人的酒会已经要结束了。
可是那矿山的大门还是紧闭着,杨小林有些怀疑这些俄国人晚上会不会回到军营中去了。假如俄**队今天晚上就在矿山休息,那么他只能选择离开。
其他的土匪也显得有些烦躁,即便杨小林再度传达了不许说话的命令,可是窃窃私语的声音还是不断从草丛中传出来。
杨小林决定再等一个小时,若是一个小时之后俄国人还是不来,自己就走。
俄**官是不敢带军队在军营外面过夜的,虽然俄国的军队在列强中间算是比较弱的一支,可是如果自己把一支部队放在军营外面一夜,万一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或者被司令官知道了,他都将面临严重的处罚。
喝点酒没有关系,下面的士兵不会说什么,上边查起来大家一起顶着,也没人会把自己怎么样。但是喝过酒之后,真的是要回军营。军官看着自己的队伍,这个时候已经全然没有了进入矿山的那股雄风,一个个面红耳赤,即便是夜风习习,他们中间有许多人依然在酒精的燃烧下敞开自己的胸怀,露出黑黑的胸毛来。
有些家伙走路已经不稳当了,甚至许多人还要在别人的搀扶下才能行走。不过军官觉得没有关系,几里路而已,就算慢慢的走,用不了半个小时也就到了。等到明天早上起来,这些家伙一个个又会是生龙活虎。
他看着多姆力克莎娃那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充满深情的说道:“很高兴认识你,这是我来清朝以后渡过的最愉快的一个夜晚,我想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失眠的。”
多姆力克莎娃抬起自己的头颅仰视着这个军官,脸上也同样带着一丝迷醉:“我也是,您身上的军服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
第四十一章 伏击战(二)(求推荐票)
军官耸了一下肩膀:“我答应你,一定杀光那帮中国土匪替我们可爱俄**人报仇,但是请你每天为我祈祷可以么?”
“我非常愿意!”
军官笑了,看着部队已经集合完毕,虽然队形不整,可是出发应该不是问题了,当下用手指轻轻勾起多姆力克莎娃的下巴:“我真的要走了,在我离开之前,可以吻你一下么?”
多姆力克莎娃闭上自己眼睛,军官再不犹豫,那嘴唇轻轻的点了一下。只是点了一下而已,对于俄国女人,他们一向非常绅士的。
“我会努力作战,剿灭那些土匪,请相信我。你现在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宁愿放弃自己生命,也不愿意看到你不开心。”军官走出大门的时候回头看见这个美丽的女孩那纯真却充满眷恋的眼神,他知道这个女孩已经爱上他了。
这一次收获真的不错,这个女孩是个可以做妻子的女人,最少也是一个不错的情人。战功和爱情一下都有了,还喝了一个痛快,军官的脸上充满了笑意。
其他的俄**人也大多对这次的出征非常满意,他们排着懒散的队形慢慢地往军营里面走去,少数几个还有点清醒的人被军官派到后面去推那五门笨重的步兵炮。
那军官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他太小看中国人了。
杨小林感觉自己的心跳放佛在忽然间就停止了一样,他非常兴奋!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俄**队从矿山中出来的时候居然是这样一幅模样!
包括一边的汤玉麟这个时候眼睛都瞪的大大的,望着俄国人那东倒西歪正在靠近自己队伍,他狠命的用手捶了一下自己脑袋:“奶奶的!这帮小子找死啊!”
杨小林沉声说道:“告诉所有兄弟,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
汤玉麟这个时候看到了希望,对杨小林是言听计从,马上就回头小声说道:“告诉兄弟们,没听见命令不许开枪!”
命令被一个个的往后面传达了下去,汤玉麟感觉自己浑身血液在沸腾,那脸上也像喝了酒一样,滚烫的:“杨兄弟,我真服了你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俄国人出来这般的好打?”
杨小林轻声笑道:“好打么?”
“都喝成那个样子了,还不就像打兔子一样?”杨小林摇头,他丝毫不敢大意。
这些俄国人可是真正的士兵,或许他们酒喝多了,但是只要枪声一响,他们马上就能反应过来。他们手上有重机枪,有炮,装备和素质都比土匪们要强出许多来。
而且杨小林不敢保证矿山和后面军营中的俄国人就一定不来增援。他现在只是多了一成的把握,也就是说,现在他有四成把握能打赢这一仗了。
他没有回答汤玉麟的问话,很简单的说了一句:“闭嘴!从现在开始,放屁都不准带响!”
俄国人的脚步慢慢的进入了伏击圈,他们甚至连必要的侦查兵都没有派出来,前队和后队都分的不是那样的清楚。杨小林的手放在扳机上面,准心瞄准俄**队中一个抬重机枪的家伙,同时余光盯着那个俄**官。
俄**官到现在还在回忆多姆力克莎娃那多情的眼神,脸上的笑容无法收敛起来。这一次剿灭了高家屯子的清朝土匪之后,他要被留在中国修建要塞。
这对于一个军官来说可是美差,不光是意味着他有独掌军权的机会,还意味着他将富甲一方。那个时候自己把这个美丽的姑娘接到身边来,和她一起共渡在这里的时光,应该是很浪漫的事情。
正在想着这些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前方有一堆什么东西好像动了一下,职业的警觉性让军官马上皱起了眉头:“嗨,卫兵,去看看前面那个山坡上面有什么东西?”
整个俄**队停了下来,杨小林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这里,他的枪口一转,准心对准了那俄**官,却并没有马上开枪。
一个俄国士兵打了一个酒嗝:“哪有东西呀?”
军官用脚踢了他的屁股一下:“就是前面那片草丛,快去侦查一下!”
士兵极不情愿的迈动自己的脚步往那片草丛走去。草丛里面随炳握着枪死死盯着这个向自己走过来的俄国人,心中十分的后悔。刚才他感觉双腿发麻,稍微的踢蹬了几下,结果踢动了一块石头。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随炳知道自己不能动。那个俄国人还没有靠近的时候就放了一枪,子弹打在随炳的耳朵边上,擦破了他的耳垂,他依然没动。
俄国人还在靠近,随炳慢慢的抬高自己的枪口,只要这俄国人再近两步他就准备开枪了,因为到那个距离这家伙肯定会发现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野兔忽然从随炳的身边蹿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从那俄国人的脚边一掠而过!
俄国人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把枪背了起来,转过头对军官说道:“一只兔子,要不要我消灭它?”
停下来的俄**队发出一阵笑声,军官也笑了,也许是自己太小心了吧,能出什么事情呢?前面已经能看见军营灯光了。
“继续前进!”
随炳的大意给了俄国人一次机会,可是俄国用同样的大意又把这个机会丢掉了。
这条小道两边都是密林高山,只要卡住头尾,里面的人根本跑不出来。小道不长,不过足以容乃一支六百人的队伍全部进来。杨小林盯着最后一个俄国人钻入自己的口袋,终于扣动了手中扳机:“打!”
一声枪响,那个抬重机枪的俄国人应声倒在地上,小道两边隐藏了一个晚上的土匪们终于找到了发泄自己情绪的机会,那手中的步枪不停的响起,转眼间就把本来就没有队形的俄国人打了一个人仰马翻!
好多俄国人还没有从醉酒当中醒来,杨小林想的很对,这些俄国士兵的基本战斗意识还是存在的,可是他们有些人已经没有了战斗能力。
那些喝醉的醉汉在精神恍惚之中也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胡乱的放枪。更有甚者是一些人拉响自己腰间的手榴弹,然后往前一扔,结果却因为手臂无力,手榴弹居然落在俄国人的人群中间。
那军官一时之间也愣住了,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把脑海中那多情的目光抹去,意识到自己现在面临危险了:“攻击!朝前方攻击!”
他总算还没有喝的太多,在无法分辨两边究竟有多少敌人的情况下知道只有杀出去才是自己最正确的选择。(兄弟们,给点推荐票好吧?)
第四十二章 伏击战(三)
可是杨小林早已经防着他这一招了,前方的出口处忽然落下几块巨石,同时土匪们现在仅有的两挺马克沁重机枪也是一挺放在前面,一挺放在后面。
一次冲锋丢下三十多具尸体之后俄国人被打退了回来,杨小林再不给俄国人第二次冲锋的机会。他也不想在这里和这帮家伙慢慢的玩,因为时间并不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一枪放到一个俄国大兵之后,杨小林大声喊道:“手榴弹!”
这一次战斗他真的是拼了,从杆子屯里面抢的几百颗手榴弹现在还剩八十多颗,随着他一声令下,尽数往那些俄国人的头顶上飞去。
他也不等爆炸,抄起身边的大刀:“兄弟们!杀洋人啦!”
杀洋人,在这个时代没有比这个口号更鼓舞人心的了!现在下面俄国人依然占据人数上优势,可是他们乱成一团。八十多颗手榴弹同时爆炸之后,更是一片血肉横飞!
土匪们就是这样,打顺了他们气势如虹!
两百多个土匪从两边喊杀着冲了下来,杨小林这时候对这一仗已经有了五成的胜算。
最多也就五成了,要么是输,要么是赢,输赢的关键要看这些俄国人的援军来的多快!打一场像打张作霖那样的必胜之战是没有可能的。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说起来很慢,其实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前后两边俄国人也都听到了枪声,可是他们再一次失去了挽救这支部队的机会。
前面的军营还好一些,派出了一支二十人的小队来探查情况,刚刚从大门出发。可是后面的矿山就不一样了,矿山里面的守卫也喝多了,当矿主听到枪声的时候确实起来看了一眼,不过他最终认为,这一定是俄国部队发现了那股土匪的行迹,正在进行围剿。
肉搏战进行的相当惨烈,在这样混战中当土匪们气势如虹的时候,所谓的军事素质已经不能给俄国人带来丝毫的优势。相反,那被酒精麻痹的腿脚让他们处于极度不利的境地,那不完整的队形更是让他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最让他们吃亏的还是他们对中国人的轻视!轻视敌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些俄国兵根本没有把在中国战斗当真一回事,按照以往的经验,几炮放过之后中国的部队就敢远远逃走了,那些土匪也是在自己大军押上的时候转身就跑。
他们根本没有拼刺刀的准备,许多人连刺刀都没有带出来!当土匪们拿着大刀长矛冲过来的时候,他们手中那没有刺刀的步枪和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明明自己这边人数占据优势,却处于挨打的一方,三四个土匪围杀一个俄国兵的情况随处可见。其他的俄国兵在干什么?他们在找地方躲藏,在找可以近身肉搏的兵器!
肉搏战进行到十五分钟的时候,六百俄国人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人马被那个军官组织起来,勉强围成一个小圆圈,抵挡着四面而来的攻击。
集中起来虽然有利于防守,可是更让他们的目标明显了,杨小林调来准备抵挡矿山援军的那把重机枪,冲着俄国人的阵型中一阵扫射。把刚刚集中的队形再度打乱。
二十分钟,那个俄**营出来的小队终于到达了战场边缘,不过却被另一挺重机枪一阵怒吼吓退。而且这一退居然就没有再来!
军营里面几个留守的军官不是不想来救这些同伴,只是他们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什么人敢围攻一支六百人的全副武装的俄国部队?
接到那个小队回报之后,听说对方还有重火力兵器,而且好像正在进行肉搏战,这让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些日本浪人!绝对不是中国人,中国人没有重火力,更不可能有肉搏的勇气!这些人马上想到的是加紧军营的安全防护,同时赶紧向司令官大人汇报情况,请求支援!
至于外面的那些同伴,希望他们能坚持到天亮吧。
战斗打到将近四十分钟的时候,轱辘山的人马只剩下了四十多人,汤玉麟手下也不过只有七八十了,他们依然气势如虹,因为他们都看见胜利就在眼前!
那俄**官带着不足一百人的队伍组成最后一圈防御阵型,双方的距离非常近,土匪们甚至能看出俄国人面孔上露出的那无比的恐惧!
这个感觉太好了!原来俄国人也会害怕,原来只要自己敢和他们拼命他们也会在自己的面前发抖!
汤玉麟手拿大刀朝着一个俄国人砍去,那个俄国人的酒已经醒了,可是胆气却已经完全的丧失,当汤玉麟的刀砍过来的时候他举起自己的步枪招架。
汤玉麟看着那步枪光秃秃的枪头哈哈大笑,也不跟着家伙玩什么虚的,一刀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咔吧一声把那步枪从中间劈成两半!刀锋去势依然不减,直落那俄国人的头顶!
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尸首,汤玉麟有一种无限满足的快感:“呵呵,不是会玩枪么?不是看不起我们的大刀么?兄弟们,把手里的家里给我舞起来,让这帮老毛子知道咱们的厉害!”
不用他说,土匪们的大刀长矛这个时候是如鱼得水,把俄国人杀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那小小的方阵转眼间就要破了!
俄**官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士兵,再看看寂静无比的后方和前方,心中一时万念俱灰,当即用流利的汉语大喊一声:“等等!不要打了,我们投降!”
这话一说出来汤玉麟当时愣住了,他是土匪,以前抢劫的时候要么不抢,要枪就杀光。这敌人投降了自己该怎么办他当真不太清楚,眼睛愣愣的往杨小林看了一眼,杨小林把手中的刀转了一下,倒提着走上前来。
他先用手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血迹,但是却把整张脸都擦的血红,笑了一下:“不打了?”
那军官摇头:“你们赢了,你们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我希望你们能有胜利者的风度。”
杨小林的嘴角笑了一下,为什么俄国人都是这样?那次在杆子屯的那个家伙也是这样说的,还希望自己给他人道。可是他们在对待中国人的时候他们所希望的人道和风度又在哪里?
“你放心,我一向非常欣赏你们俄国人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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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大洋马
枪声终于停止了,矿主笑着对同样从被窝里面爬起来关切的望着战场的多姆力克莎娃说道:“枪声停止了,战斗已经结束。孩子,你可以回去睡觉了,我相信明天早上你就能收到一个好消息。”
多姆力克莎娃的脸被夜风吹的有些红了:“真的么先生?您确定他一定打赢了么?”
矿主笑了:“那是当然,和清朝人作战,我实在想不到我们会输在哪里,回去睡觉吧孩子。”
多姆力克莎娃转过身体,眼睛还无限眷恋的望着刚才枪炮声响起的地方,就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看见一群人正在向矿山这边走来,她急忙再度奔回矿山那紧锁的铁门。
这个时候探照灯也往那群靠近的人身上扫去,多姆力克莎娃看到自己牵挂的那个俄**官,他的衣衫有些破烂,这让她非常的担心。
“先生,是他来了!”
矿主的嘴巴动了一下,那两撇斯大林式的胡子高高翘起:“我看见了,我想他该是来向我们报告喜讯的。”
矿主没有马上打开门,而是在墙头上面问道:“将军,刚才的枪炮声是怎么回事?”
那军官站定身影,抬头冲矿主笑了一下:“有一帮不知死活的清朝土匪想要偷袭我们。”
矿主摇头说道:“看您的衣服,战斗一定非常激烈吧?”
军官耸了一下肩膀:“是有一些让我意外,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矿主先生,请您打开大门,我们这一次又抓住几个土匪,根据他们交代,在您的矿上里面的几个土匪中间可能有他们的头目,他很重要,我必须马上审讯他。”
矿主根本没有怀疑什么,马上冲下面的人说道:“打开大门,让我们的军队进来!”
门慢慢的开了,多姆力克莎娃急忙从上面跑了下来,整个人靠在门口,看着走向自己的军官,那神情非常的紧张:“您知道么,我一听到枪声就担心您的安全,我一直在为您祈祷,谢天谢地,上帝听到了我的声音。”
那军官这个时候忽然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多姆力克莎娃,”
“嗯?”
美丽的女孩已经靠在他的胸前,抬着头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军官,那神情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等待采摘一样。
军官的神情忽然变得很是悲戚,放声哭了出来:“对不起,我害怕他们杀了我。”
多姆力克莎娃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忽然看见旁边一个家伙抬起头来,用手中的步枪一枪击中了矿主!
那是东方人的面孔!她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了,整个脸色变得苍白,脚步踉跄的往后面退去:“不!不!”
杨小林射杀那矿主之后大手一会:“冲啊!杀洋人啦!”
土匪们如狼似虎的冲入这座矿山之中,已经睡下的俄国人比之那些军队反应更慢!
杨小林已经提前从这个军官口中知道了整个矿山的一些情况,一批兄弟首先冲向那些劳工的营房,打开房门放他们出来,彪子带着十几个弟兄则直奔广场,从柱子上面把二杆子等人给放了下来。
二杆子已经冻的浑身有些僵硬了,彪子把他放下来之后赶紧把身上的大衣解下来给他披上:“二杆子,二杆子能听到我说话么?”
二杆子全身都在抖动,不过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彪子:“听枪声,我就知道你们来了,操你娘的,你个没义气的家伙,老子不是你兄弟!”
虽然被二杆子给骂了,不过彪子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能骂人就说明没事。“成,你不是我兄弟,你是我大爷行不?来来,哥先扶你去暖和的地方躺会。”
二杆子浑身发抖的被彪子给扶走了,其他几个兄弟也被解了下来。
劳工们被放出来之后,战斗基本上就没有悬念了。这些劳工几千人,如同一股洪水一般的淹没了整个矿山。他们疯狂找寻着俄国人,找寻那些曾经帮俄国人一起欺负他们的中国人,只要被他们找到,马上就是乱拳打死!
先开始的目标还只是那些拿着枪的俄国工头,到后来已经慢慢波及到所有生活在这里的俄国人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多姆力克莎娃被彪子带着几个土匪簇拥着,她从这些土匪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们想做什么,这个时候她很害怕,希望有人能来救她,就像俄国传说中的骑士那样,一个人,一杆枪,骑着一匹大马闯进这些可恶中国土匪中间,把他们杀一个人仰马翻,然后把自己搂上马背飘然而去。
可是曾经让她当做骑士的那个男人现在面对中国人的枪口在瑟瑟发抖,他甚至没有勇气看自己一眼。
眼泪顺着多姆力克莎娃那美丽脸庞流了下来,这一次她忽然有了开枪的勇气,一下拔出那把小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就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却被彪子一把将枪夺了下来。“哎呦,这俄国娘们还挺烈的,爷喜欢!哥几个,咱们今天晚上骑一回俄国大洋马怎么样?”
对于这个提议大家自然都不会有意见,为了防止这个大洋马再寻短见,两个土匪冲了过来把多姆力克莎娃的上手紧紧抓住,然后就往屋里拖去。
多姆力克莎娃虽然奋力的挣扎,却哪里是这一群豺狼的对手?
她的挣扎更是引起了彪子心里那征服的**,他把枪放下,解开自己的裤带:“这娘们不想进去,那咱们就在外面来?”
有个土匪马上说道:“彪哥,这外面天太冷,干那事可能不容易。”
彪子瞪了他一眼:“老子现在欲火焚身,冰天雪地都照样能进去!把人给按好了,先把衣服扒光!”
土匪们哈哈大笑,马上动手去撕扯多姆力克莎娃的衣服。就在这个时候,多姆力克莎娃自己都绝望了的时候,她的骑士终于出现了!朦胧中她看见一个人影冲了过来,把那个土匪头子一把推开,然后又推正在撕扯自己衣服的土匪们。多姆力克莎娃就像是在溺水的时候忽然抓住了一个救生圈一样,也没看清楚那人的样貌,赶紧连滚带爬的过去抱住那人的大腿,但回过神来之后她发现不对!抬起头来,只看见二杆子拿着一杆枪指着彪子:“她是我的!你们都别跟我抢,要不然我弄死你们!”
旁边几个土匪都愣住了,多姆力克莎娃更是不知所措。为什么?为什么关键时候来救自己的骑士居然是中国人?俄国那些可爱的小伙子都到哪了去了?
若是旁人彪子必然发火,可是今天他总觉得自己欠了二杆子什么,也就没有反驳,点点头:“成,你是我大爷!兄弟们走人了,再找其他的大洋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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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二杆子的幸福
杨小林真的不想让情况发展成这样!
他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在打破这矿山的时候他也就想着把那些拿枪的俄国人全部干掉,至于来这里想发财的家伙就让他们自己走人算了。特别是一些老人和妇女,杨小林没有想过把这里杀一个鸡犬不留。
可是从把那些劳工放出来的时候,局面就失控了。那些劳工对俄国人的仇恨显然是日积月累,已经达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当火山爆发的这一刻,他们把所有的愤怒和屈辱全部发泄了出来!
看着地上那一具具尸体,可以想象他们临死前的惨不忍睹。杨小林的心有些酸酸的感觉,他真的不想这样!
现在阻止是更不明智的行为,那些矿工需要发泄,土匪们也需要发泄,战斗中的九死一生让他们的情绪很不稳定。假如自己强行堵住这个发泄口的话,就像在奔腾的洪水面前竖起一道墙,其结果是墙和洪水成为势不两立的局势。
“钱尧,你以后怎么打算?”杨小林的眼睛从哪些尸体上面挪开,不再去看他们。
钱尧走到他跟前说道:“当家的,我们这些人没有活路的,关内的肯定是回不去了,就是我,也不可能再去官府做事。如果当家的不嫌弃,我带着兄弟们以后跟着你。”
杨小林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轱辘山上的人马只剩下三十多人,这点人回去也当不了土匪了,所以他必须补充兵员。这也是他一心想打这矿山另一个原因。
这些矿工好啊,成分基本上是平下中农,苦大仇深,容易被满足,容易被忽悠。他们的加入还可以彻底改变轱辘山土匪当家的局面,有利于自己对部队的重新打造。
杨小林听到钱尧这样说,笑了一下:“我哪里会嫌弃?只是我们轱辘山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样,日子苦是其一,最主要的是我们只抢洋人和朝廷,危险的很。能不能吃苦?怕不怕死?”
钱尧咧嘴笑了一下:“还有什么比在这矿上干活更苦?这一次要不是当家的救我们,大伙都要死了,还怕什么?”
杨小林点头:“好,那你去组织一下人手,记住千万不要勉强兄弟们,如果不愿意留下的,我给他们分一些粮食,钱财也行,让他们回家去吧。”
钱尧很是感动:“哎,当家的仗义!”
杨小林笑道:“别喊我当家的,看的起我喊声大哥就可以了,以后咱们一个锅里吃饭,同生共死这话不说,难福同当是肯定的。”
钱尧的组织能力还可以,这么纷乱的局势下他很快就把所有营房中间有威望的人都找来了。当俄国人被杀光之后,这些人的激情也慢慢的退去。
不对,俄国人没有被杀光,多姆力克莎娃还活着。
二杆子之所以被人称作二杆子,就是因为他二杆子。用普通话说,这人有点愣!
他真的觉得这个俄国少女不错,只是他表达爱情的方式显然不够浪漫,多姆力克莎娃现在是泪流满面,一种深深的耻辱感让她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
二杆子从她那白皙的身上爬下来,无比眷恋的看着刚才被自己肆意蹂躏的**,当看见床单上面那点点落红之后,他非常满意,他觉得把这个俄国人女人娶回家去也是一个不错的媳妇。
于是他自顾说道:“你别动,我先把你藏起来,不然他们会杀了你的!他们都是坏人,就我是好人。”
多姆力克莎娃的汉语水分十分有限,在现在这种心情下更是不知道这个中国男人说的是什么。她看见二杆子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拖过一口大箱子,二杆子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放在箱子里面,然后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在这里躲着别动,等一会我跟他们一起走,回头我跑回来把你放了!以后你跟我一起过日子,我存了一点钱,够咱们买两头牛的,我不当土匪了,天天搂着你睡觉,你给我生孩子!”二杆子也不管她明白了没有,反正自己明白就行。
他在憧憬着自己未来那美好的男耕女织的生活,可是二杆子根本没有想过这个俄国女人愿意为他织布么?在他的观念里面,自己睡了这个女孩,还是她第一个男人,能娶她她应该很高兴了。
多姆力克莎娃也不知道二杆子说什么,她现在也不想说话,厌恶的看了二杆子一眼,扭过自己的头,一幅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架势。二杆子见她没有啃声,当即笑了:“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在这里等我,不准出来!”
因为二杆子的保护,多姆力克莎娃成为整个矿山俄国人唯一的活口。
临出门的时候,二杆子想了一下,反身把门给反锁上,这样外面的人进不去,那女人也跑不出来,二杆子对自己这一招非常满意。带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无限憧憬,他听到有人在广场那里喊集合,赶忙跑了过去。
虽然他已经准备当逃兵了,但是二杆子还是很仗义的,最少要把这一仗打完,不能半路撂挑子。再说了,自己藏的那点钱还在轱辘山后山的一个山洞里面,指望着拿出来买牛呢。
大广场上面好几千人,愿意跟着杨小林走的劳工有一千多,这些人大多是无牵无挂的,不然杀官造反的事情谁敢去做?中国的老百姓胆子很小,走上这一步真的是实在没有活路了。
二杆子跑过来的时候彪子一把拉住他:“你怎么才来,是不是再那婆娘身上起不来了?那大洋马味道如何?”
二杆子瞪了彪子一眼:“没啥味道,像条死鱼一样,完事被我给宰了!”
彪子有些失望:“我说你小子太不仗义了,你好歹吃剩了也给哥哥尝尝呀!”
二杆子怒道:“你是谁哥哥呀?我告诉你,以后咱们俩你是你,我是我,别那么亲热。”
彪子的耐心显然已经被他磨尽了,一把抓起二杆子的衣服领子:“没完了是么?看看老子这只手,已经为你掉一根指头了!大洋马也让你先骑了,你还想怎么样呀?”
两个人正在纠缠,金大刀忽然从旁边走了过来,一人一巴掌打在脑袋上面:“干啥?造反啊?”
彪子忙的把手松开,金大刀看看他们,叹息了一声:“你们两个也是我的老兄弟了,看看这个院子里面,当初咱们带队伍下山投奔刘大哥的时候那好几百人呐,现在还有几个了?你们自己还要打?”
彪子听了转头看了一圈,当初的那些兄弟只剩下十来个人了,心中有些伤感:“大哥,我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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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矿山整编
金大刀点点头:“咱们都是生死兄弟,以前是以后也是!看见这些劳工了没有?站在东边的这一千多人是要跟咱们走的,以后你们就是他们的头头,你们每个人要带十几个,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弟兄的!拿出点精神来,让人家看看咱们是有规矩的人家才能服你!像你们现在这样自己打自己怎么带弟兄?”
彪子听的大喜:“真的?大哥,我真的能带自己的弟兄了?”
金大刀笑了一下:“那是自然,把总说了,不光要给你们自己的队伍,等咱们回了轱辘山,还要给你们划分山头,明白了么?好好干,别给老子丢脸。”
彪子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哎,大哥放心!”
一边的二杆子忽然心中很是迷茫,有了自己山头和队伍,这比种地强多了!还要走么?他有些舍不得。想想屋里那个俄国娇娃,再想想刚才那**的感觉,二杆子觉得人生真的很难选择。
等自己当山大王把她接来当压寨夫人?不行!不说杨把总和金大刀不一定能答应,就算他们答应了,有彪子这帮人在旁边看着,说不定哪天他们就给自己送一顶绿帽子了。
二杆子非常了解这帮人,就像他了解自己一样,都是属狼的。
在他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杨小林宣布了对二杆子的任命,他被任命为三连的一排长。这个连长和排长是什么官二杆子不清楚,不过他的手下管着五十号弟兄,到真的让他很有成就感。
一千人其实够一团的编制了,不过杨小林还是把这支部队确定为营,一个营下设五个连。
一连连长随炳,也是警卫连,平日就跟在杨小林的身边。
剩下的四个连杨小林打算回到咕噜山之后就放他们自己飞出去,让他们自己发展,这样也能减轻轱辘山的物资补给负担。
二连连长顾天明。
三连连长李得彪,也就是彪子。
四连连长钱尧。
五连连长的位置暂时空着,杨小林本来想任命一个叫朴伟秀的兄弟,那个兄弟以前是跟着顾天明的猎户,无论身手还是脑袋都够用。可是金大刀和孔落地等人不赞成,包括顾天明都反对。
因为他们还记得刘一焜,他们认为现在队伍大了,不能把刘一焜大哥给忘了,最少要给刘显和留一个位置。杨小林也就没有再坚持,他明白做为一个军事长官自己应该坚持。但是杨小林也是有感情的,还有杨把总的感情。最后他让朴伟秀做了五连的副连长,刘显和没有回来之前队伍由他先带着。
对于这样的人事任命,除了二杆子对于彪子现在当了自己连长颇为不满之外,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杨小林任命的这些人也确实是众人中表现的比较出色的。
他自己任命自己为营长,金大刀为副营长,孔落地为营部参谋。
孔落地在打仗的时候基本上帮不上忙,甚至还要别人照顾他,但是打完仗之后他的作用是相当明显,一千多人很快被他按照杨小林说的划分到五个连里面去了。
然后是发给这些人枪支和物资。这里是俄国人的物资中转站,枪炮弹药都不缺,让杨小林有些惊喜的是,二连有几个劳工以前在清军的炮台干过,会打炮!这当真让他如获至宝。
每个连两百人,基本配备每人快抢一把,手榴弹四颗,近身搏斗武器一件。这近身搏斗的武器就不统一了,因为杨小林现在全部都是靠抢俄国人的东西来过日子,老毛子本身就没有近身搏斗的武器,不是他们没有,是他们根本没为和清朝的战争准备这些东西。所以这些士兵的配备一时间也是五花八门。反正不管拿刀也好,还是拿木棍也行,总之杨小林要求每个人有一个家伙。
另外每个连队还配备了三挺重机枪和两门小炮。直到今天,杨小林总算把自己的队伍打造出了一个雏形。
还有一些人就给汤玉麟了,这一场战斗汤玉麟的损失也是非常的大,杨小林在这方面不能不顾汤玉麟的伤亡。
虽然只补充了三百多人,但是人手一条快抢,还有几挺自己从来没有用过的马克沁重机枪,这当真让汤玉麟非常高兴,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把队伍稍微整合了一下之后来到杨小林的身边:“呵呵,杨兄弟,这抢俄国人来的就是过瘾,咱们现在鸟枪换炮了!清一色的俄国装备,让张老五看到眼馋死他!”
提起张作霖,杨小林的心情忽然沉了一下。当自己已经完成第一个飞跃的的时候,张作霖会不会被自己永远甩在身后?他的心中忽然有些矛盾,即希望这个日后的东北王能永远无法超越自己,同时也有一丝隐隐的期待,希望这个对手不要让自己失望。
杨小林拍拍汤玉麟的肩膀:“汤大哥,让兄弟们准备一下,咱们今天晚上不能休息,必须在天亮前马上离开这里。”
这个道理汤玉麟还是懂的,赶紧点头:“放心,我的兄弟说走就能走。”
杨小林看着自己这边已经集合好的队伍,慢慢的走到广场中间那个平台上面,眼睛扫视了一圈,然后说道:“诸位兄弟,我叫杨小林,你们可以喊我杨把总,也可以喊我一声大哥,就是一个称呼,直接喊名字也没有问题!我想告诉你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土匪了!”
台下静悄悄的,这话说的多少让人有些失落,刚才那些还拿着自己的枪仔细端详的矿工们都安静了下来,土匪,真的不是一个很光彩的名称。
杨小林在寒风中站的笔直,用他最大的声音说道:“没有人想当一个土匪,我也不想!我以前是清军的把总,官虽然不大,可是我活的很舒坦!每天吃着军饷抢着老百姓,敌人一来我掉头就跑,那日子多舒服呀?谁他娘的愿意窝在这大山里面喝这东风!吃了这一顿我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今天睡着了我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醒过来!谁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没有人愿意!”
他这话说的是心里话,真的,杨把总真的很怀念以前的生活,杨小林也觉得那幸福的小片警好像就像是生活在天堂。下面的那些劳工们也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那种渴望平静的**受到了猛烈的撞击。
杨小林手往外面指了一下:“不说别的,就说今天吧,我们三百多个弟兄来打这个矿山,只剩下一百多人了!哪天能轮到我?也许是明年,也许就是明天,也许现在一颗过来就把我给崩了!但是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会带着队伍来打这一仗!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不自觉的往这台子周围走了几步,包括汤玉麟手下人马也聚集了过来。
杨小林高高抬起自己的头:“原因只有一个,我看着这些老毛子跪在我脚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是个爷们!”
这句话当真让这些劳工们热血沸腾。他们一直被俄国人欺压,也刚刚体会这种感觉,真的很像一个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