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谁是真凶
“哦?”郑卫国好奇地问道:“是谁?”司令部来来去去也就那些人,没一个郑卫国不认识的。而且自打发现那支特工笔以后,他也曾刻意留心过,但一直没有发现有谁露出马脚。
程政委突然长叹一声,惭愧地说:“司令员,我首先要向您请罪,因为我的失误差点儿给革命带来巨大的损失。不瞒你说,我已经向北方局请求处分,估计您马上就要换一位搭档了。”
郑卫国一愣,疑惑道:“老程,你快把我给绕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凶手到底是谁,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程政委脸上露出颇为复杂的神色,既有痛恨,又有一丝惋惜,低声道:“因为凶手是冯雪梅!唉,多好的姑娘,怎么就,就走上邪路了呢?幸亏你当初没选择跟她在一起,不然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冯雪梅?”郑卫国面色凝重,摇了摇头说:“不会是她,你们只怕抓错人了!”
程政委惋惜地说:“我也希望不是,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又愤恨地说:“司令部内部的国民党还借机造谣生事,说她是八路军指使的,想抢班夺权,还诬蔑是我要谋害司令员,我,我……”说到这里,程政委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想必定是怒急。
郑卫国忙安慰道:“老程,你别多想!我还不知道你吗?要是你想杀我。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程政委气呼呼地踱了几步,等火气消了一点儿又接着讲道:“本来我还以为冯雪梅是因为记恨你跟芷兰姑娘好,才想杀你的。可是我们调查之后才发现,这个女人很可能是cc系的特务。司令部的暗杀,还有您差点儿被扣,这一切都是国民政府的阴谋!”
郑卫国奇道:“这是怎么说的?”
程政委双手一摊,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们开始想趁乱杀掉您,然后利用张文白、康泽、缪澄流、邹作华这些人控制第四十一集团军。但他们没想到杀掉的只是一个替身,于是慌了神,又想在中条山劫持您!”
郑卫国想了一下。点头说:“唔。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回来的路上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跟你的看法一样,这一连串的事情并不是孤立的。不过我认为你们搞错了对象,刺客肯定不会是冯雪梅,而是另有其人。”
程政委一愣。吃惊地说:“我们掌握了大量证据。怎么可能搞错呢?”
郑卫国反问道:“那你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是什么?”
程政委解释道:“一共有三点。第一,共有四个目击者发现她在事发现场出现过;第二,她的配枪是7.65毫米的花口撸子。跟牺牲的那名同志所中子弹相合;第三,她的父亲跟陈果夫交情颇深。”
郑卫国哂笑道:“这就是你们找到的证据?从取证的角度来看,完全站不住脚。”
程政委尴尬地说:“除了冯雪梅以外,其他人基本上都能找到不在场的证明。换句话讲,她的嫌疑最大,最有可能!”
郑卫国摇头说:“恰恰相反,我认为这根本就是一个挖好的陷阱,就等着你们往里面跳!”
程政委质疑道:“司令员这么说有什么根据?”
郑卫国尴尬地说:“因为我跟这个冯雪梅有过接触。”
程政委一听也尴尬起来,满脸惭愧地说:“司令员,都怪我识人不明,差点儿惹出大祸!”
郑卫国摆手道:“哎,你也是一番好心嘛,不必自责!而且依我对她的了解,根本不会是什么特务,她甚至都没有接受过基本的特工训练。”
程政委反驳道:“这不正说明她善于伪装吗?”
郑卫国笑道:“老程,你会游泳吗?”
程政委不明白郑卫国突然问起这个,说:“会啊,不过水性一般,也就会在小河沟子里扑腾几下。这个跟冯雪梅是不是特务有什么关系?”
郑卫国解释说:“一个人只要接受过相应的训练,身体就必然产生变化,这个变化有生理方面的,比如手上有茧,身手矫健,也有心理方面的,比如眼神、应急能力。会游泳的人,一落水身体就会自然地产生反应;会打枪的人,握枪的姿势都不同。这些东西就像烙印一样刻在人的体内,不是想掩饰就能掩饰得了的。起码没有人能瞒过我的眼睛。”
他停顿了一下,问道:“老程你想想看,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学生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连开三枪,还能杀死目标后又毫发未损地逃脱?而且还是枪枪致命!”
程政委想了一下,尴尬地说:“确实不太可能。”又猜测说:“那会不会是她还有同伙?”
郑卫国摇头说:“被人利用还有可能,谁会找她那样的菜鸟同伙?不是有一句话么,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程政委尴尬地笑了笑,惭愧地说:“司令员分析得对,这么说我们确实有可能弄错了?”
郑卫国点了点头,说:“嗯,更可怕的是,真正的凶手还在司令部,随时有可能再起兴风作浪!”
程政委面色凝重地说:“不错!司令员,依我看事不宜迟,我们最好马上赶回去!”
郑卫国摆手说:“先不急!” 又问道:“冯雪梅目前关押在哪里?”
程政委忙道:“就关押在司令部,还在加紧审讯。”
郑卫国立马道:“先不要审了!给我联系周参谋长,让他亲自安排,把冯雪梅秘密转移其它村落保护起来,以防止有人想杀人灭口。”
程政委忙点头说:“好。还有呢?”
郑卫国想了一下,又嘱咐了几句。
程政委听得连连点头,欢喜道:“到底还是司令员厉害,那我这就去安排!”
郑卫国笑道:“还有一件事呢!”
程政委疑惑道:“还有什么?”
郑卫国打趣道:“你在北方局的请罪状啊!要是彭书记真的把你给撸了,我再到哪儿找这么好的政委去?”
程政委老脸一红,说:“司令员,我这差事办得,唉,确实有负所托,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郑卫国劝解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时失误不要老挂在心上。现在根据地正到了发展的关键时候。你可不要临阵脱逃啊!”
程政委感激地敬了一个礼,笑道:“请司令员放心,我是绝不会当逃兵的。”
跟周参谋长取得联系之后,郑卫国和程政委又匆匆北上。本来美国人有一个非官方的代表团正在冀南。但眼下情况紧急。郑卫国也顾不得跟他们会面。只得委托刘师长代为邀请他们稍后北上冀中参观。
去蠡县的路上,李富贵匆匆拿来一摞电报,报告道:“总座。这是刚刚接到的电报,周参谋长表示局势紧张,请您立即回去主持大局。”
郑卫国点点头说:“嗯,你马上回电,就说我们明天上午就能赶到,让他再坚持一天。”
李富贵一愣,说:“明天上午?照这个速度,我们今天下午就能赶到啊!”
郑卫国笑骂道:“榆木脑袋!”
李富贵这才恍然大悟,忙屁颠屁颠地跑去发报,刚跑出去十几米,又折回来说:“总座,这里还有几封电报,有延安的,有北方局的,有八路军总部的,还有晋察冀军区的,等等,都是询问总座近况的。晋察冀的聂司令员和晋冀鲁豫的刘师长还问我们要不要增援。”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你就把我们突围的经过大概地说一下,告诉他们我这里很好,不用担心。至于增援也不用了,有我郑卫国在,冀中的天翻不了!”
李富贵忙伸出大拇指,夸赞道:“那是!总座是天下的武曲星下凡,什么魑魅魍魉在您面前讨得了好!”
郑卫国笑骂道:“少拍老子的马屁!”又指着下面的电报说:“这些电报呢?”
李富贵说:“哦,跟上面的差不多,只不到是前两天发的,当时我们没有收到,是程政委转接的。”
郑卫国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了!”
李富贵随手翻了一下,说:“总座,这里还有军委会发来的电报,说并没有想要扣押您的意思,只是想让您到重庆述职。不知道怎么回事,命令传到下面就变味了。委员长已经责令各部门彻查此事,说要给您一个交待。”
郑卫国笑道:“估计是要找替罪羊了!这个先不回,等我们返回蠡县再说。”
蠡县,冀察战区司令部。一条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前不久试图刺杀郑卫国的女谍冯雪梅于昨晚畏罪自杀了。一时间,有人庆幸、有人惋惜、有人痛骂,还有各种猜测,比如日伪间谍说,八路指示说,中统特工说,也传得沸沸扬扬。第四十一集团军和冀中各派系也是剑拔弩张,暗自戒备,不复之前的和睦。
砰!就在大家惊疑不定的时候。村内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卫戍部队立即赶到事发现场,却见到政治部主任康泽正抱着胳膊靠在墙上,鲜血流了一地。
带队的连长忙道:“快,卫生员快给康主任止血,马上送医院!”又问道:“康主任,您怎么样?”
康泽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滚落,咬着牙忍痛说:“刚才有人要杀我,幸亏我躲得快!”
连长大吃一惊,赶紧追问道:“那您有没有看清刺客的长相?”
康泽想了一下,痛苦地说:“太突然了,我没看清楚!”
这时,几名负责追捕的班长也回来了,纷纷摇头说:“没有找到!”
连长懊恼地一跺脚,说:“唉,这下麻烦了!”
由于迟迟没有抓到凶手。很快就谣言四起,特别是有人怀疑是八路下的手,就连不少老红军都信了。谁不知道红军跟康泽的血海深仇啊!
参谋处长蔡文治慌忙找到周参谋长,说:“不好了,外面都说是八路派人干的!”
周参谋长怒斥道:“这等无稽之谈你也相信?”
蔡文治尴尬地说:“参座,卑职是不相信,可是有人信啊!”
周参谋长怒气冲冲地说:“那就把传播谣言的家伙全抓起来!”
“那就请参谋长把我们全都抓起来吧,省得在外面不明不白地挨黑枪!”话音未落,第四十一集团军副总司令缪澄流推开警卫,强行闯了进来。
砰!周参谋长一拍桌子。喝斥道:“缪澄流。你想做什么?”
缪澄流拧着脖子说:“参谋长,八路谋刺总司令在先,杀人灭口在后,现在又要杀康主任。你们到底管不管?”
“放你娘的狗屁!”冀中军区政治部主任王平气冲冲闯进院子。指着缪澄流怒骂道:“你这个反动派。分明是贼喊捉贼!那个冯雪梅就是cc系的特务,常光头这回还想扣押总司令,不要以为能瞒得过世人!”
缪澄流正待大怒。突然一愣,说:“扣押总司令?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王平嗤笑一声,讥讽道:“这里就数你蹦哒得最欢实,还好意思说你不知道?”
缪澄流恼火地说:“我他娘的知道什么呀,我!”
正争吵着,外面突然又传来一声枪响,有人惊呼道:“不好了,保卫处的张处长被人打了黑枪!”
“肯定是反动派干的,给康魔头报仇!”
“走,找他们去!”
“我们打鬼子的时候他们在哪儿,现在想下山摘果子了,没那么容易!”
……
司令部内顿时炸开了锅,第四十一集团军内部原本就很复杂,有各军阀出身的,有中央军的,还有八路的,相互之间本来就不信任,全靠郑卫国的个人威望来维护平衡。现在升格成晋察战区之后,常凯申又掺了大量沙子进来,搞得人事关系更加紧张。特别是刚刚经历了“郑卫国替身遇刺”、“女刺客被灭口”、“康泽被打伤”等一连串事件,双方脑子都绷紧了弦,就像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着。
“都给我站住!”周参谋长知道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必定大乱,忙出面阻拦,又对王平说:“王主任,现在形势危急,内部又有人故意煽风点火,请你务必约束贵党,绝对不能卷进冲突。一切都由总座回来再说!”
王平瞪大眼睛,怒斥道:“怕那些反动派做什么,我这就去给他们好看!”
缪澄流冷笑道:“好啊,有种就先冲我来吧!”
“够了!”周参谋长喝斥道:“你们两个身为军人,应该知道令行禁止吧!实话告诉你们,总司令马上就要回来了,谁在这个时候捣乱,那就是心里有鬼!”
“总座要回来了!”两人一愣,又狠狠地盯了对方一眼。
在王平的约束下,gc党方面的人员都集中起来,与中央军派系的人脱离的接触。一方面是怕他们头脑发热,跟中央军的人打起来;另一方面也是怕跟张处长一样,被人稀里糊涂地打黑枪。
失去了这个对手,亲中央派系的人也只好偃旗息鼓。周参谋长又请熊校长率冀中军校的学生兵到司令部及外围戒严,终于稳定了局面。不过这种强力压制维持不了多久,时间一长必然会引出更大的乱子。
不出所料,下午的时候战区副总司令张文白、集团军副总司令邹作华也出面施压了,要求恢复对外的通信联络,解除戒严。王平等人也闻讯赶来,双方各执一词,局势再度恶化。就在火药味儿越来越浓的时候,郑卫国和程政委终于赶到了。
“总座!”
“郑总司令!”
“老郑!”
……
郑卫国故作不知,笑道:“你们这是怎么啦,一个个都跟乌眼鸡似的?”又打趣道:“我早来了一步,你们没有意见吧?”
周参谋长哽咽道:“总座!”
郑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益民辛苦了!”
缪澄流突然在台下喊道:“总座,您再不回来,冀中可就要天下大乱了!”
郑卫国笑了笑,问道:“开源(缪的字),那你是在帮周参谋长维护稳定,还是在借机生事啊?”
缪澄流忙道:“总座,我可没有借机生事。我只是想替康主任讨个公道!就算以前有再大的仇,大敌当前,也要搁下。”
郑卫国点头说:“嗯,你说的很对!”
王平一听,大不服气,忙嚷道:“司令员不要被他们骗了,那是康泽施得苦肉计。”
缪澄流怒道:“你放屁!”两人顿时又掐了起来。
郑卫国摆手道:“你们先不要吵,这件事情很快就能查清楚,到时候谁是谁非,自然一清二白。”
正说着,保卫处长张存实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报告道:“总座,按您的吩咐,五粒子弹壳都带过来了。”他刚才在查案时挨了黑枪,幸亏只伤到大腿。
郑卫国点点头,说:“先放一边吧!”又关切地问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张存实苦笑道:“还好!大夫检查过了,没有伤到骨头和大血管!”
郑卫国笑道:“你这算是捡回一条命,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喜可贺啊!”
张存实苦着脸说:“那我宁愿没挨这一枪!”
郑卫国哈哈一笑,又指着盘子问道:“这三粒就是那一晚凶案留下的弹壳吗?中途有没有可能被人调换?”
张存实忙道:“不可能有人调换,柜子一直锁着。而且大家都知道了是勃郎宁7.65毫米手枪弹,就算调换也没啥用啊!”
郑卫国点点头,说:“很好,那现在司令部有多少人用这一类型的手枪?”
张存实想了一下,说:“包括冯雪梅在内一共有二十七人!”
郑卫国命令道:“让他们带上自己的枪和子弹立即到村口的靶场集合,我要亲自看看他们的枪法。”
张存实忙道:“是,总座!”
张文白悄声道:“总座,光看枪法试不出来吧?”
郑卫国笑道:“无妨,我自有办法。你们都随我来,村内继续保持警戒!”
一行人很快来到靶场,那二十七人都已经赶到,其中还包括冯雪梅。大家都听说她死了,陡然看见真人都感到很吃惊。
“总司令!”冯雪梅一看到郑卫国就哭得稀里哗啦。
郑卫国安慰道:“放心,我知道不是你!”
张文白忙道:“总司令,真的不是雪梅?”
冯雪梅委屈地说:“张伯伯,真的不是我!”
郑卫国点头说:“嗯,先去打靶!打完靶,就会真相大白!”
砰、砰、砰……一阵密集的枪响过后,地下散落了大量的弹壳。早有人取下靶纸,开始报靶:“以靶位先后排序,蔡文治,85环;缪澄流,70环;康泽80环;熊大缜,80环……冯雪梅——”
众人都齐唰唰得看了过去,报靶员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喊道:“90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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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来龙去脉
报靶员话音刚落,全场顿时一片哗然,这二十七个人里面竟然是冯雪梅的分数最高,难道她就是真凶?而且这个靶位也是有讲究的,大概是十二米左右,刚好是当初刺客行凶时的射击距离。冯雪梅见大家都冲她看了过来,吓得脸色煞白,慌忙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
张文白一跺脚,心里急道:唉,你这傻孩子,怎么不知道避嫌呢!没看见大家都在有意掩饰自己的枪法吗?但老友之女也不能不救,于是忙对郑卫国讲:“总司令,不一定枪法好的就是凶手吧!”
郑卫国笑道:“当然不是,我可没说通过枪法来追查凶手!”
有个笑话,学生问:老师,有三位女士在公园里各买了一根冰淇淋,有一位舔着吃,一位咬着吃,还有一位含着吃,您认为哪一位是已经结婚的?
女教师红着脸说:我想应该是含着吃的那位。
学生得意地说:不对,是带着结婚戒指的那位。不过我很喜欢您的思维方式。
郑卫国也跟大家开了个玩笑,他根本没打算用射击水平来追查凶手,这太不靠谱了。毕竟命中十几米外的目标并不算太难,而且这二十七个人里面会玩枪的又有很多,其中不少人的枪法甚至可以说相当不错。
张文白疑惑道:“那总司令的意思是?”
郑卫国蹲下去随手捡起一枚弹壳,解释说:“子弹在发射过程中。弹头和弹壳上都会形成的各种痕迹,根据这些痕迹就能判明所用枪支的某些特征。”说着一挥手,立马有一队士兵上前将各人的弹壳分别收好,并由一队物理专业的学生在现场开始比对。
弹头上的发射痕迹比对起来较为复杂,所以这次直接对弹壳上的撞针痕迹进行分析。所谓撞针痕迹,就是由撞针撞击子弹底火所形成的凹陷痕迹。它可以反映出射击枪支的撞针位置、粗细、外形、撞击深度等方面的独具特点。这种痕迹就像人的指纹一样,是鉴定枪支是否同一的重要依据。
在众人紧张地注视下,分析结果很快出来了。负责此事的物理学家李百鸣不敢置信地看向熊大缜,痛心地说:“大缜,怎么会是你呢?”
熊大缜也惊得目瞪口呆。慌忙道:“你胡说!怎么可能是我呢?”又忙对郑卫国说:“总司令。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郑卫国想了一下,点头说:“应该不是大缜,而是他的枪被人盗用了!”历史上熊大缜就是冀中的供给部长。可惜后来被当成特务给冤杀了。他的老师叶企孙后来就回忆说。这个人性格比较单纯。不适合复杂的政治环境。
李百鸣忙道:“大缜,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谁用了你的枪?”
熊大缜想了一会儿。却没想出来,急得满头大汗,焦急地说:“我,我,我,没有谁用过我的枪啊!我一直遵照《配枪使用规范》,从来都是枪不离身,谁能用我的枪呢?”
李百鸣恼火地说:“那个弹壳是怎么回事,你自己过来看!”
熊大缜急道:“我是真不知道啊,总座,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郑卫国又问道:“大缜,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儿,跟谁在一起?”
熊大缜一愣,扭捏了一会儿,红着脸说:“报,报告总座,是跟我女朋友。”
郑卫国追问道:“就是西安女子师范的那个女学生,叫潘美枝?”
熊大缜尴尬地点了点头,又忙保证说:“总座,也不会是美枝,我可以拿我的身家性命担保!”
冯雪梅突然插嘴道:“郑总司令,我也可以替潘美枝担保。她是我同学,心地可善良了,不会是坏人的!”
熊大缜又红着脸说:“总座,那天晚上,我,我一直跟美枝在一起,她不可能去杀人!”
众人一听,都哄笑起来。原来,熊大缜一开始喜欢冯雪梅,但是冯雪梅却不喜欢他,便把自己的同学兼闺蜜潘美枝介绍给了熊大缜。没想到两人情投意合,很快就变得如胶似漆。
郑卫国哼了一声,说:“这个人肯定有问题。婉春,立即把她带过来,记住,要活的!”
“是,总座!”婉春二话不说,立即带着女兵队出发了。
熊大缜慌道:“总座!”
郑卫国沉声道:“放心,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话音刚落,村内突然传来几声枪响。熊大缜大吃一惊,拔腿就要朝村内跑去,却被一队士兵拦住。
郑卫国摆手道:“大家不用心慌,村内外现在都在戒严之中,不会有事的!”
果然,没过多久,潘美枝就被带了过来。不过头发散乱,嘴角还带血丝,想必是吃了些苦头。
陈婉春报告道:“总座,我们去的时候发现她正准备自杀,途中还有人试图打黑枪,不过也被特战队的人抓了。”
既然出了这些意外,这个潘美枝显然是有问题的。纵然不是刺杀案的凶手,也脱不了干系。
熊大缜死死盯着潘美枝,痛苦地说:“美枝,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潘美枝别过脸去,说:“因为我是日本人,接近你本来就是想要利用你。”
熊大缜声音颤抖地说道:“你说什么?难道你说你爱我都是假的?不会的,你说谎!”
李百鸣喝斥道:“大缜,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差点被这个女人害死,知不知道!”
熊大缜痛哭流涕,哽咽道:“你不会明白的!美枝,我们曾经是真心相爱的,对不对?”
潘美枝嗤笑一声。娇嗔道:“别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会爱上一个支那人吗?”
郑卫国翻了个白眼,沉声道:“好了,别肉麻了!既然真凶已经抓到,我们换个地方审讯!”于是命令不相干的人等各自散去,只把张文白等高级将领召集起来。
张文白佩服地说:“不愧是总司令,这个破案的本领都快赶得上当年的狄阁老了。”
郑卫国摆手道:“这个案子还没破呢!”
张文白一愣,说:“刚才潘美枝不是都招了吗?”
郑卫国摇头说:“她根本没有说实话!枪或许是她偷的,但杀人的却不是她!而且她也不是日本人,文处长。我说得对吗?”
文强心头一震。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懒洋洋地说:“我早就不是参谋处长了!”
郑卫国冷笑道:“可你还是军统局华北办事处的少将处长!我问你,潘美枝是不是你们军统的人?”
文强脸色微变,强辩道:“当然不是。我根本不认识她。总司令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查我们军统在华北的编制表。根本没有这个人。”
张文白也忙道:“总司令,会不会是你弄错了,戴笠怎么敢杀你?”
郑卫国哼了一声。说:“先把潘美枝带下去,撬开她的嘴!”
没过多久,保卫处长张存实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沉声道:“总座,她全招了!”
郑卫国接过报告看了一眼,猛得一拍桌子,喝问道:“文处长,你还有什么话说?”
文强身子一震,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说道:“没错儿,她是军统的人,不过我开始并不知道他们要杀你。”
康泽突然重重地咳嗽一声。
郑卫国冷笑道:“怎么,康主任也有话说?”
康泽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
郑卫国毫不客气地说:“那你就好好想一想,免得等下还要提醒你!”又对文强说:“你们军统为何要杀我,又是怎么布置暗杀的?”
文强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郑卫国质疑道:“你是华北办事处的少将处长,你会不知道?”
文强给自己点了支烟,解释说:“这次行动是由戴老板亲自布置的。行动失败之后他们才找到我。”
得知幕后黑手果然是军统,屋内在座的军官都惊得目瞪口呆。张文白怒斥道:“你,你们军统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刺党国大将!不怕党纪国法吗?”
文强翻了个白眼儿,说:“副总司令,您认为这事儿是我们军统做得了主的吗?”
张文白一愣,脸色立马黑了下来,不敢再多说。
郑卫国又问道:“刺客是谁?”
文强道:“你们都认识,叫胡为民!”
“胡为民?”程政委眉头微皱,说:“就是保卫处新来的那个文书?”
文强笑道:“就是他。他表面上是从东北流亡到关中的爱国学生,还是中g地下党在西安一所大学的负责人。其实是个日本间谍,我们军统发现之后并没有立即将其逮捕,而是想利用他的身份干一些脏活儿。那天晚上,潘美枝从熊大缜那里偷拿了手枪,然后借上厕所的机会交给了胡为民。”
又解释道:“我知道,你们也很信任他,所以他能轻松避开你们的陷阱,还能杀掉目标之后全身而退。当然他知道的并不多,不然就不会因为一个冒牌货而出手了。”
程政委压抑着怒火,又问道:“那冯雪梅呢?为什么她也出现在案发现场?”
文强吸了一口烟,朝郑卫国斜瞄了一眼,嘲弄地笑道:“那就要问郑总司令了!”
郑卫国叹了口气,说:“唉,这个傻丫头,她应该是听说我在那儿,所以想偷偷跑去见我!”
文强轻哼一声,讥讽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总司令真是好福气啊!”
程政委怒斥道:“冯雪梅去案发现场也是你们设计好的吧?想要挑拨司令员跟八路军的关系!”
文强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事情到这里终于真相大白。委员长因为郑卫国的势力越来越大,终于起了杀心。就命令戴老板动手;戴老板接到命令后立即着手安排,但苦于没有机会。恰好中g方面要派一批青年学生到冀中工作,戴老板趁机将一名军统的外勤人员(潘美枝)和一名日本杀手(胡为民)掺了进去。
之所以要派胡为民去,是担心事情曝光。由胡为民出手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到时候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日本人身上。但是这个胡为民也不傻,他不仅要杀人,还要挑拨离间,特别是要破坏中央系与东北系之间的关系,让双方的矛盾公开化,好让常凯申政权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
军统方面当然不能容忍。于是又设计陷害冯雪梅。她虽然出生于国民政府的高官家庭。但她本人却在学校里偷偷加入了gc党。凭着这层身份,军统方面就可以指责是八路派人暗杀了郑卫国。不仅除掉这个心腹大患,还能借机清除八路在冀中的势力。
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杀掉的竟然只是一个替身。行动组顿时抓瞎了。只好找文强求助。但程政委、周参谋长他们随后便封锁了内外联络。戴笠在重庆刚接到“行动成功”的好消息。然后就突然失去了联系,知道肯定是被人算计了,慌乱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向常凯申报告。
常凯申知道此事以后,也是勃然大怒。这要是让阎锡山、李宗仁、白崇禧、龙云他们知道还了得?杀掉韩复榘就人非议了,不少人认为他是借机清算旧账。后来川军总司令刘湘又死的突然,很多人怀疑是常凯申下的毒。这下要是暗杀郑卫国的事情一曝光,只怕大小军阀立马翻脸。
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突然接到中条山方面传来的情报——冀察战区总司令郑卫国与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在中条山密唔。常凯申大喜,忙电令卫立煌立即将郑卫国扣押下来,直接送到重庆。卫立煌不敢公然抗命,只好让郑卫国自己逃走,这才有了之前亡命突围的一幕。
与此同时,文强等人也是惶恐不安,生怕郑卫国回来找他们算账,于是有人就在暗中挑拨,试图让冀察战区各派系彻底绝裂,并企图在郑卫国回来之前造成既成事实。到时候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就算是郑卫国回来也是无可奈何了。
郑卫国想了一下,又问道:“康主任,文处长,按你们的说法,这件事情本与你们无关,为什么也要掺和进来,拨动我军内乱?”
康泽苦笑道:“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只要总司令知道是老头子要杀你,我们有没有参与,有那么重要么?”
郑卫国摆手说:“我不敢说气量过人,但只要你们能够相忍为国,一心抗战,我也可以不计前嫌!像李良荣、郭化若、胡翼煊、廖耀湘还有老程,他们都是黄埔军校的学生,现在不是照样同在一顶军帐内效力。”
康泽叹了口气,摇头说:“我跟他们是不同的,你应该明白!”
文强又道:“总司令,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这些话就没什么意思。您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几个,给个痛快话吧!要杀要剐,您随意!”
郑卫国冷笑道:“文处长这话未免太天真了!”
文强怒道:“那你想怎样?”
郑卫国哼了一声,说:“既然是委员长要杀我,自然要请委员长给我一个交待。”说着大手一挥,喝令道:“先押下去!”
一队士兵立马扑了上来,将康泽、文强按住。张存实处长请示道:“其他人要不要抓?”
张文白没想到常凯申竟然会指使人暗杀郑卫国,又气又恼,沮丧地说:“随便你们吧!”
缪澄流吓了一跳,忙求饶道:“总,总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委座只是让我们在关键时候掌握部队,谁想到他们是要杀您呢!早知道是这样,借我一百个胆儿也不敢啊!求您看见同属东北军一脉的份上,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邹作华也吓得不轻,牙齿格格直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滚,要不是有椅子撑着,只怕早就跪倒在地。
郑卫国摆手道:“缪副司令言重了,不知者不为罪嘛!”
缪澄流大喜,连声道:“多谢总座开恩,多谢总座开恩!”又说:“我算是看出来了,还是咱们东北爷们一条心,关内的人全他娘的靠不住。我这条命以后就算是卖给总座了,您让我往东,我就绝不往西一步。”
郑卫国微微一笑,说:“这倒不至于,以后缪力同心,携手抗日就好!”
缪澄流忙道:“一定,一定!”又拍着胸脯说:“总座,既然常凯申不仁,咱们也用不着跟他们客气。第57军是我的老部队,我这就写信,让他们前来投奔总座!”
郑卫国笑道:“嗯,开源有心了。不过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
缪澄流忙点头道:“是,是,是,俺全听总座的!”
张文白鄙夷道:“如此说来,郑总司令是割据而立了?”
郑卫国反唇相讥:“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委员长打算怎么做?大敌当前,却谋杀大将的,纵贯古今,不知道都有谁?”
张文白长叹一声,说:“委座自毁长城,我无话可说。可是郑总司令,委员长纵然有过,亿兆百姓何辜,请总司令看在天下百姓的份上不要宣扬此事,否则各派系分崩离析,国家灭亡在即,总司令纵有天大委屈也是民族的罪人!”
周参谋长冷笑道:“这么说横竖都是我们的错啰?”
张文白忙道:“当然不是!相信委座也是一时糊涂,还请郑总司令大人大量,看在国家民族的份上,再给委员长一次机会!”(未完待续。。)
ps: 非常感谢守岛人的月票。屡战抱怨这几章太水了,汗,但是这些支线情节不交待清楚,后面不好写。而且以前挖的坑要埋掉,马上就要进入比较爽的战争情节了,同志们再忍耐一下吧!
第四百三十三章 喜忧参半
为了平息此次事件,常凯申不得不找了一大批人当替罪羊,又派心腹张群亲赴华北斡旋。经过多次磋商,双方各退一步,终于达成了和解协议。为了安抚郑卫国,张群代表常凯申承诺,将组建第七战区,由郑卫国担任战区司令长官,下辖察哈尔、河北、山东、苏北地区以及这些区域内的军队。同时还将调第57军(缪澄流的老部队)北上,归冀察战区直辖。这样一来,事实上就默认了东北军的重新整合。
当然,常凯申也没忘了给郑卫国添堵。他故意将张汉卿从贵州省修文县阳明洞带到了重庆。虽然还是处于软禁状态,但却多次让其在公开场合亮相。其意图无非是想让张汉卿跟郑胡子夺权,他好从中渔利。太祖曾评价过,说常凯申是中国一代纵横家,最擅长的就是在对方内部制造矛盾,拉拢收卖、分化瓦解,而且屡试不爽。当然,如果这一招不灵的话,他也就没有别的招了。比如碰上八路和日军,除了转进别无他法。
用东北人的话讲,常凯申就是一个超级大忽悠,什么胡汉民、许崇智、汪精卫、李宗仁、白崇禧、陈济棠、阎锡山(以下省略一千字),不知多少英雄豪杰被他给忽悠瘸了,堪称“民国赵本山”。
但让常凯申没想到的是,郑卫国和张汉卿竟然都没有上当。其实想想也不奇怪,借用范伟一句话,你前年卖拐。去年卖车,今天又来卖担架,信不信我直接拨打110!那个时代虽然没有110,但郑卫国和张汉卿都看出来了,常凯申在给他们下套。
张汉卿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经历几番剧变之后,早已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他深知一个道理,东北军越强大,他的价值就越大,地位就越巩固。安全也就越有保障。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去拆郑胡子的台?
郑卫国就更不用说了。他出面整合东北军,为得不是争权夺利,而是为了壮大抗日力量,早日实现国家的富强和民族的解放。就算张汉卿被放回来。只要对抗战有利。郑卫国也不介意让他当一个“精神领袖”。
常凯申多番试探。见百试百灵的偏方突然不灵了,心里大为沮丧,小动作就少了下来。后来又因为日军先后攻击南昌和湘北。此次危机终于告一段落。
在与军委会交涉期间,冀中又接连遭遇两件大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终于和美国佬搭上了线,由埃文斯.卡尔逊上尉率领的美国非官方代表团抵达了冀中,一起抵达的还有“工合组织”送来的援助物资和技术人员。
别看领头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上尉,其实这个埃文斯.卡尔逊上尉的身份非同小可。他曾经担任过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的卫队长,以及美国驻华武官,有着极为强大的背景和“直达天听”的能力。
虽然这个代表团是以非官方身份来的,但同时也接受军方的秘密委派。在此之前,卡尔逊本人曾以美国观察员的身份到过延安,又于38年5月份到过华北,可惜那个时候郑卫国忙着参与兰封会战,失之交臂。
不过郑卫国在华北的辉煌战绩,以及新东北军势力的快速崛起还是引起了美**方的关注。他们通过驻华使馆命令卡尔逊再赴华北考察,以准确把握东亚局势的变化。卡尔逊本人对此也有非常浓厚的兴趣,于是试图再次进入华北敌后。只是他第一次从华北返回后,老是说八路的好话,让国民政府颇为不满,原本定在38年8月的行程未能成行,一直拖到39年初在“工合组织”的帮助下才如愿以偿。
“工合运动”是由中外知名人士发起的,旨在帮助中国建立工业,长期对抗日军侵略。在工合组织的帮助下,埃文斯.卡尔逊一行终于重新踏上了华北的土地。他们先到延安,然后东渡黄河抵达晋绥,然后又从晋察冀来到晋冀鲁豫,一番艰难的跋涉之后,现在终于抵达了冀中。尽管郑卫国当时正忙着处理“刺杀事件”的善后事宜,以及准备在华北发起大规模的破袭战,但考虑到美国在二战中的重要地位,还是亲自接见了卡尔逊一行。
卡尔逊是个典型的美国人,大个儿,偏瘦,一见面就激动地抓住郑胡子的手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像是打机关枪一样。
站在一旁的翻译忙道:“郑总司令,卡尔逊先生说他在去年就听说过您的大名了,遗憾的是他上次来华北没能见到您。”
郑卫国笑道:“这也是我的遗憾,不过我认为我们以后打交道的时间还长,有的是时间来弥补这个遗憾!”
他的本意是指美国很快也会被牵扯到世界大战中,到时候双方必须会有更紧密的来往。但是翻译没听明白,翻译的也不是太准确,结果就“歪楼”了。
“郑,你的意思是希望我留下来吗?”卡尔逊耸耸肩,歉意地说:“虽然我很愿意留下来与你们并肩战斗,但是我身为军事观察员,有责任回去向海军部报告,最多只能停留一个星期!”
郑卫国摆手道:“no,no, you confused……”眼见翻译越扯越偏,郑胡子只好亲自出马把歪掉的楼扳了回来,然后告诉卡尔逊自己对世界局势发展的看法,并且很肯定地说,世界所有正义的国家将会团结起来,组成一个反法西斯同盟,其中就包括中国和美国。虽然美国不算什么正义国家,但话要这么说。
卡尔逊没想到郑卫国会讲英语,开心地说:“you givea big surprise! thisgreat! i havet thought that you could speak english!”
其它在场的军官和随从也惊讶地看向郑卫国。郑胡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穿越的这具身体就是一个东北军下层军官,说英语就是一个**ug 啊!好在特种兵的心理素质就是过硬。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解释说:“奉天有个教堂,我在东北的时候经常去!那个神父人很好,久而久之就学会了几句。”
卡尔逊眼睛一亮,忙道:“上帝保佑,您也是耶稣基督的信徒吗?”
郑卫国笑着摇了摇头,说:“本来是打算信的,可是我的家仇未了,又添国恨,这让我对上帝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卡尔逊忙道:“噢。上帝只会帮助自救的人!郑总司令。你们现在就做得非常好。我一路上看到敌后根据地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抗日的力量正在不断壮大,相信胜利一定属于你们。”
郑卫国点头说:“嗯,对此我也是深信不疑。不过为了尽早解除中国人民的苦难。我还是希望得到世界正义力量的支持。尤其是美国。”
卡尔逊赞同道:“这无疑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可是您知道,现在的美国政府高层都是一群短视的家伙。他们只知道赚钱,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日本的危险。甚至还在向日军出售钢铁和化工原料。”
郑卫国微微一笑,说:“日本人会让他们觉悟的。不过在这儿之前,我希望能够通过民间的方式先在中美之间搭起一座桥梁,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卡尔逊觉得郑卫国似乎有些狂妄了,不禁眉头微皱,疑惑道:“那您打算具体怎么做呢?”
郑卫国拍拍手,喊道:“拿上来!”立马有士兵端上来一个盘子,上面放了一盒青霉素、一具显微镜,还有培养皿等试验用品。
“这是我们特制的一种药品,嗯,你可以叫它太行牌消炎药,对于消除感染有奇效,还可以治疗大部分因为细菌感染引发的疾病。”郑卫国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又让工作人员给卡尔逊上尉现场演示了一番。实验表明,青霉素确实具有非同一般的杀菌能力。
卡尔逊有些不敢置信,又亲自动手做了几遍实验,这才确信冀中方面确实掌握了一种神奇的消炎药。不过他对这种药品的前景并不是很乐观,因为任何一种药品从研制到推广都需要较长的一段时间,而且这种药品还是由中国人发明的,很难得到西方人的信任。
事实上也是如此,历史上青霉素开始生产之后,并没有引起各国政府的重视,直到战场上出现大量伤口感染,又缺乏有效的消炎药,青霉素的地位才逐渐提升。这也是苏联人对青霉素无动于衷的原因。这个时期的英美比苏联还保守,很难想象他们会很快接受这个东西。
郑卫国这才意识到,当初能把青霉素卖给德国人是多么的幸运。类似苏、德这种举国体制,只要当权者认可就行。换作民主国家,政府肯定不会亲自出马推广一种药品的,哪怕是青霉素。
沉吟片刻,郑卫国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对卡尔逊说:“卡尔逊先生,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看在五亿人民的份上!”
卡尔逊愣了一下,耸耸肩,幽默地说:“郑,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卖药吧?你是知道的,我可是一名军人!”
郑卫国点头说:“嗯,我当然知道。为了对你有所补偿,我打算把青霉素所获利润的一半分给你。怎么样,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卡尔逊吃了一惊,随即笑道:“郑总司令,我跟你们中国很多将领接触过,你是我碰到的最独特的一个!”
郑卫国好奇地问道:“怎么讲?”
卡尔逊接触过很多中国将领,评价也很经典。比如他曾说八路军朱总司令有三种伟大的品格:罗伯特?李的仁慈;亚伯拉罕?林肯的谦恭;尤里西斯?辛普森?格兰特的坚强。当他在夜里在总部大院和朱老总坐在一起吹起口琴的时候,使得史沫特莱相信他对朱德已经产生类似于父亲的感情。
还有。他对129师邓政委的评价也很有趣,认为“他的头脑像芥末一样灵敏……”当时大家都普遍认为邓政委的个性比较强硬,没听谁说他灵活,卡尔逊的评价显然有其独到之处。特别经历改革开放之后再回过头来看,这个评价无疑是非常有见地的。
卡尔逊想了一下,说:“你有一颗做生意的头脑,什么都像拿来交换。这一点像我们美国人,对,就是这样。”
郑卫国故作遗憾地说:“只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会有很多闪光点,比如自信、有远见、坚忍不拔。等等一大堆高贵的品质!”
卡尔逊哈哈一笑。说:“这些品质在我们美国人身上很常见,只能算普通,所以我就没有特别指明!差点儿还漏了一点,我很欣赏你的幽默感。”
郑卫国笑道:“卡尔逊。你看。这就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大概是一见如故。卡尔逊最终答应了郑卫国的要求。不过他现在还是美国海军的现役军官,卡尔逊打算先帮郑卫国申请专利,然后委托朋友代为生产、销售。此外。卡尔逊对冀中方面研制的火箭筒、无后坐力炮等武器也很感兴趣,决定带回去美国请武器专家研究了一下。
与美国人搭上线当然是好消息,可惜福无双至,又传来一条坏消息,有如一瓢冷水当头泼下。德国政府表示油田资料换武器的计划必须要暂时中止,因为日本人已经多次抗议,他们不能不顾盟友的感受。虽然战争不全靠装备,但没有这些装备冀中的实力就要大打折扣。而且郑卫国原本打算靠这些武器拉拢分化华北的大小军头,现在看来也是不可能了。德国人这一手简直是在掐冀中的脖子。
程政委怒骂道:“不能不顾盟友的感受,这帮孙子,缺石油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郑卫国苦笑道:“国与国之间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衡的利益。唉,都怪我大意了!”
这件事情郑胡子确实有责任。本来按计划,油田信息是要逐步透露的,但郑卫国为了在日军发现绥远通道之前多运一些物资,上一回提供的信息就比较多。希特勒元首一看,嚯,这么多油田,欣喜之余对于油田的需求就没那么迫切了。而且小胡子有个很狂妄的方案,认为可以“以战养战”,通过战争夺取英法控制的油田,以弥补帝国对石油的要求。
现在郑胡子提供的这些油田信息虽然还不能完全满足德国的需求,但是发动一次战役已经足够了。小胡子认为只要及时拿下罗马利亚的油田,他们的石油就完全够用了,没有必须继续接受中国人的“勒索”。所以这次小日本一抗议,元首立马把责任推在商业公司头上,并单方面中止了交易。
不过事情也没做得太绝,德国政府表示愿意再提供一些炮弹和子弹,权当是违约金。原来小胡子的心眼儿也很小,日本人三天两头的抗议让他感到很不爽,便决定借中国人的手教训一下不听话的日本人。
周参谋长安慰道:“能搞到这么多物资就已经很不错了。绥远之前还积存了不少物资,打一场破袭战还是足够的。”
郑卫国点了点头,心想暂时只能这样了,又问道:“此次战役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周参谋长忙道:“第四十一集团军、第49军(李杜部)、第35军(傅作义部)、骑兵第二军(何柱国部)、东北挺进军(马占山部)都已经准备妥当。八路军已经动员了七个旅,卫立煌长官那边也集结了两个师。其它部队,暂时还没有提交报告。”
郑卫国眉头微皱,问道:“第51军、57军呢?”这两支部队都是东北军,属于拉拢之列,所以郑卫国特别关注了一下。
周参谋长解释说:“第51军,于学忠军长表示他的部队被日军压制鲁西南,难以与我们协同。第57军正在北上途中,而且据朴炳珊军长之前报告,部队伤亡很大。名义是一个军,实际上只有三个团的兵力,重装备也几乎全部丢失。”
第57军之前的作战十分悲壮,可以说不比其它任何一支军队要差。但跟东北军其它部队一样,第57军也是常凯申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尽管前后两任军长缪澄流、朴炳珊都是亲中央的。
自抗战开始以后,57军的112师参加了淞沪会战的江阴要塞阻击战。当时**各部已经从上海蜂拥撤退,日军二十多万大军尾随追击。当时防御京沪一线的部队已经很少,57军就作为一支生力军使用。结果该军112师在江阴一战中打的极为艰苦,和日军激战中伤亡很大,连师长霍守义也中弹受伤。
稍后,112师退往南京参加了最为残酷的南京保卫战,伤亡极为惨重。112师671团、673团在南京城北长江一线阵地阻击日军,结果两个团基本被打光了。第112师副师长李兰池在率队冲锋肉搏时,在南京太平门附近中弹壮烈殉国,成为南京保卫战中殉国17名将军中的1员。
第112师在长江以南激战的同时,第111师也在靖江、扬州一线和日军激战,以重大伤亡阻挡了日军进攻的步伐。一番厮杀下来,第111师伤亡过半,第112师减员四分之三,几乎全部打光。
历史上,这支部队的结局也有些凄惨。缪澄流军长试图与日军妥协,签订了互不侵犯的协议。第111师师长常恩多愤而兵变,后来投向了八路军;第112师师长霍守义因为被日军隔断退路,率部脱离了东北军系统,投靠了汤恩伯。
霍守义当时说的一段话非常有趣,可以视作敌后战场的真实写照。他说:“在苏北已站不住脚;去鲁南又太远;当汉奸太丢人;当新四军受不了那份苦;建议越过津浦铁路到皖北避难。”
郑卫国叹了口气,说:“没想到第57军的处境这么差!参谋长,你派部队接应一下吧!”
周参谋长点了点头,正待答应,参谋处长蔡文治突然匆匆赶来,焦虑道:“出大事了,总座,日军突然向包头发起了进攻!”(未完待续。。)
ps: 好吧,前戏终于写完了,接下来大战几百个回合!
第四百三十四章 装甲突袭
包头战役结束之后,绥远日军开始全面收缩,向东退到察素齐(今土默特左旗附近),向南退到托克托。傅作义长官也把防御包头的重任交给了第101师师长董其武,自己则返回五原安排后方基地的事情。
董其武接手之后,将所部101师第303团安排在萨拉齐(今土默特右旗附近)、沙尔沁一线,作为缓冲力量。第302团安排在石拐镇,包头城内只有第301团驻守。此外马占山的东北挺进军在黄河以南,何柱国的骑兵第二军在包头后方修整。第35军的另外两个师,新31师在绥北保护物资通道,新32师在五原休整。
噗、噗、噗、噗!萨拉齐,第35军警戒阵地,四枚红色信号弹相继升空,在天际划出了几道诡异的弧线。
按照傅作义长官的命令,少量敌军(兵力低一个大队,没有重武器)试探性攻击,只打一枚黄色信号弹;敌军兵力在一个大队以上,或者出现重装备,打两枚黄色信号弹;日军大举来犯(兵力多于一个联队),打三枚黄色信号弹。此外,如果出现坦克则打红色信号弹,也是分为三个档次。可这回发射四枚红色信号弹是怎么回事?
包头防务司令董其武很快接到了通报,不禁怒道:“四枚红色信号弹?难不成小鬼子的坦克都跑到包头来了?真是乱弹琴!”说着拿起野战电话,命令道:“快。给我接萨拉齐前沿观察哨所。”
总部交换机那边传来一丝慌乱的声音:“司令,萨拉齐前沿哨所已经失去了联系!”
董其武司令又惊又怒,忙喝道:“什么情况!为什么不早报告?”
交换机那边也说不清楚,董司令没有办法,只好又通过电台联系。为了防备日军突袭,第35军也是做了充分地准备。各前沿观察哨所不仅有野战电话相连,还特地配有电台。电讯员们忙头满头大汗,可不知是怎么回事,电台竟然也迟迟联系不上。
突然,一部电台传来滴滴答答的响声。一名电讯员忙拿起笔记录。然后迅速翻译成文字。随着电文内容的译出。电讯员突然惊呼了一声。
董司令有些不悦地说:“怎么回事?”
电讯员慌忙报告道:“司令,这是驻莎木佳镇的第303团一营发来的,说对面出现大量日军坦克,而且敌人使用了烟幕弹。具体数量无法判明……”
“莎木佳?”屋内的军官们都忍不住惊呼起来。莎木佳镇在萨拉齐以西30里。也就是说从前线预警到现在。日军已经击穿了长达15公里的防御纵深。而且从莎木佳镇到包头也不过40多公里,照日军这个速度,转眼间就能杀到包头城下。
董司令一把夺过电报稿。果真是一封求援急电。董司令钧鉴:日军以大量坦克突袭,且施以烟幕弹,具体数量无判明,但确定数量极多,仅凭职部以及303团无法支撑,请求立即增援!
呼呼……包头东面的大草原上,一队队装甲怪兽正疯狂地扑了过来。这就是日军在归绥秘密组建的战车部队,名义上还是骑兵第1旅团,实际上已经开始装甲化了,目前编成了第13、14两个战车联队,拥有各种型号的装甲车、坦克近百辆。
“开炮!”
“开炮!”
……
轰轰轰……一条条火龙突然迎着日军战车扑了上去。莎木佳镇跟西面的沙尔沁,北面的石拐镇一起构成了包头东面的屏障。所以这里不仅有一个步兵营,还有一个战防炮连,一共有十二门日制94式平射炮。这些平射炮还是前次包头战役中缴获的,用日本人造的炮打日本人真是再好不过。
冲在前面的几辆94式豆战车猝不及防,先后被炮火命中。特别是最前面那辆,一下子被五门火炮同时击中,被打得当场瘫痪。不过日军的反击也很快,车载机枪和火炮先后发威,打得**阵地上飞砂走石,尘土四起。
“营座,咱们是坚守,还是突围?”看日军攻得凶狠,新来的参谋不禁有些惊慌地问道。
一营长没好气地说:“突围?你让老子往哪儿突?突得了吗?”
副营长焦虑地说:“可是以我们的兵力坚守恐怕也不行!”
一营长拿起望远镜看了看,日军正面攻势虽然受挫,但大量的装甲部队却从两翼绕过了莎木佳镇。看着那一队队钢铁洪流,一营长不禁暗叹了一声,心想今天怕是要为国尽忠了。其余将士也是面露惊惧之色,不过第35军将士的战斗意志还算顽强,并没有人临阵退缩。相反,这种绝境反而激发出一阵悍勇之气来,将士们抱着拼一个算一个的念头,打得相当坚决。
见莎木佳镇有平射炮,工事也很坚固,日军的战车联队没有选择继续强攻,而是留下一支小部队就地监视,其余几十辆战车则继续向西,朝沙尔沁扑去了。
大伙儿一看,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日军竟然这般不管不顾、横冲直闯,沙尔沁那边只怕也危险了;喜的是,日军主力一走,剩下十几辆坦克的威胁就要小得多,只要指挥得当,说不定有机会冲出去。
副营长忙道:“营座,要不要趁机杀出去!”
一营长观察了一阵,摇头说:“别指望了,咱们两条腿怎么跑得过战车?告诉弟兄们,想活命的就死死地守在这里,要是能坚持到天黑还有一线生机。”
大伙儿朝天上看了看,日头正高着呢,虽然初春天黑得早,但起码也要五六个小时。日军只怕不会给他们这么长的时间。
果然,战车部队离开后不久。又有大量的卡车部队蜂拥而来,怕不有两三百辆之多。事后查明,紧随战车部队的是日军第26师团。这个师团经过大量补充,已经基本实现了摩托化了。一营将士们看到的不过是其中一个机动联队而已,其师团主力还在后面。
五原,傅作义正在跟董其武通电话,问道:“前线局势怎么样?”
董其武忙道:“报告副总司令,日军以装甲部队为先导,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目前敌先头部队已经迫近沙尔沁。”
傅作义吃了一惊,忙问道:“那莎木佳呢?”
董其武道:“第303团一营还在坚守。准备拖到天黑再突围。”
傅作义想了一下。说:“不能让敌人太猖狂,你想办法一定要要把日军拦在沙尔沁以东。这样我们才有时间调整部署。我已经派新32师赶来增援了,马占山的东北挺进军也在准备渡河,你一定要坚持住!”
董其武忙道:“光靠手上的部队恐怕撑不了几天。副总司令得给我加派援军。”
傅作义点头道:“行!你要多少部队。我就给你派多少。告诉弟兄们不用节省子弹。给我敞开了打,一定要把小鬼子的势头压下去!”
董其武闻言,感到大为振奋。忙道:“是,副总司令!”
敢说这样的硬气话,是因为第35军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随着包头的光复,附近大量的青壮年前来投军,总兵力已经突破了四万人。八路军方面又组织敌占区的群众向绥西转移,使得五原地区的人口大大增加,缓解了绥西缺乏壮劳力的困境。
与此同时,由于守住物资通道这个便利,第35军已经彻底摆脱了缺枪少弹的困境,仅大小火炮就有近两百门。刚才傅长官跟郑卫国紧急联系,又取得了动用重加农炮团的授权。
这个重加农炮团组建不久,清一色的德制1909年135毫米加农炮,一共有十八门之多。这种火炮使用35倍口径炮管,最大射程可达16500m,超过了日军绝大多数火炮。而且威力也很大,超过了日本陆军现役的任何一款150毫米火炮。当然,份量也不轻,足有6吨多,接近7吨的样子,需要专门的牵引车。
由于德国单方面中止了交易,这些火炮恐怕是最后一批重炮了。郑卫国本来打算把这个重加农炮团拖到冀中来作为战略威慑部队的,但是现在包头的情形非常严峻,只得忍痛割爱。
“开炮!”
轰轰轰……驻守沙尔沁的第303团也与日军装甲部队展开了激战。战车第十三联队的指挥官粟栖英之助中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里的守军也有大量的平射炮,而且比莎木佳守军的更加先进。
粟栖英之助中佐不知道的是,由于绥远的位置至关紧要,郑卫国也是不遗余力地支援,光是百禄式战防炮就支援了36门,原计划是第35军每个师都配一个战防炮连。不过因为包头的位置重要,傅长官就把全部的战防炮都拨给了第101师。除了那36门百禄式战防炮以外,还有十余门日制94式平射炮。所以第101师的反坦克火力还是很强的,只是日军出动的坦克实在太多。
“停止攻击!”
看着一辆接一辆的战车被击毁,粟栖英之助心里痛得直流血。虽然双方是有来有往,你击毁一辆坦克,我端掉你一门火炮,可是战防炮比战车可便宜多了,十个换一个也是大赚!日军本质上还是一个资源小国,就眼下这些坦克,还是在1925年缩减了陆军四个师团,利用这节省下来的军费好不容易才凑齐的。怎么肯在这样的战斗中消耗掉?所以粟栖英之助中佐绝定再次绕路,直接打包头去!
在前线指挥的副团长宋海潮一看,不得了,于是赶紧去找王赞臣团长。王团长问道:“前线怎么回事,为什么炮声小了?”
宋副团长忙报告道:“团座,小鬼子停止进攻了。”
王团长大喜,兴奋地说:“小鬼子这就撤了?哈哈,还是战防炮好使啊!”
宋副团长苦笑道:“不是撤了。他们只留下十几辆战车,主力又朝包头去了!”
“什么!”王团长怒道:“小鬼子也太猖狂了吧,我这可是一个团!老宋,走,我们去前线看看,惹急了老子直接攻出去,干掉那十几辆战车,切断小鬼子的后路。”
轰轰轰……王赞臣团长也是第35军赫赫有名的战将,作战向来较为主动。这回也不例外,他见有机可趁。立即组织部队反击。在炮火的掩护下。第303团敢死队背着集束手榴弹冲了出去,并成功地炸掉了一辆坦克。可是日军也很狡猾,居然调头就跑。
宋副团长欢喜地一拍大腿,忙请战道:“团座。小鬼子怂了。我们追击吧!”
王团长眉头微皱。疑惑道:“小鬼子自杀的我见得多了,像这样不顾脸面的逃跑还是头一回。”
宋副团长也警醒过来,问道:“您怀疑小鬼子在使诈?”
王团长点头说:“嗯。让弟兄们小心一点,不要追得太远!骑兵要四处警戒,别着了小鬼子的道。”
果然,不出王团长所料,日军战车刚逃走没多久,东面再度尘烟四起,大量的汽车排成一条长龙开了过来——日军第26师团的援兵到了。由于敌我实力太过悬殊,第303团稍做抗击便不得不重新撤回了沙尔沁镇。日军随后将其团团围困,双方开始激烈交火。
“什么?小鬼子已经奔包头来了!”董其武司令接到报告后又惊又怒,忙问道:“那沙尔沁呢?王赞臣干什么吃的,这么快就给老子把阵地丢了?”
参谋回答道:“报告司令,沙尔沁还在我军手中。小鬼子装甲部队绕过了沙尔沁,没有强攻!”
董其武司令对日军这种长途奔袭的打法感到很不适应,不禁怒道:“他奶奶的,今天小鬼子真是邪门了!”
第301团团长王建业忙道:“师座,您快想想办法吧!照这样下去,小鬼子再过两个小时就能杀到包头城下了!”
“唉,想办法,想办法!”董其武拍打着脑袋,懊恼地说:“他娘的,这种时候叫老子怎么办?”
也不能怪董其武,这种闪电战的打法在当时还是很先进的战术,放在后世也不过时。历史上,最先使用这种装甲集群奔袭战术的是冈村宁次。他在南昌战役中将手头上的装甲部队集中使用,仅用一天时间便奔袭八十多公里,直接抄了第九战区的后路。名将薛岳猝不及防,遭遇了平生第一次惨败,其机动炮兵团38门火炮(包括105毫米口径加农炮4门、120毫米口径榴炮3门,另外75毫米口径山、野炮31门)尽数落入敌手。值得一提的是,另一位名将张灵甫也是在此次战役中被日军机枪打伤了腿。
第二次使用这种战术的还是日本人,不过吃亏的却变成了苏联人。1939年7月3日夜,第1战车团(有些资料中翻译成第一战车师团,不对!第一战车师团要到42年才组建。日军的战车团介于师团和旅团之间)第4联队在指挥官玉田大佐利率领下,利用大雨成功夜袭苏军第36摩托化步兵师的炮兵阵地,击毁苏军122mm 榴弹炮18门,152mm榴弹炮6门,玉田部只损失了一辆坦克(第2中队指挥官藤喜久中佐阵亡),此战后来成为偷袭战的典范,收入各**校教材。
第三次使用这种战术的才是德国人。在1939年9月1日凌晨,德国突然出动58个师、2800辆坦克、,2000架飞机和6000门大炮,向波兰发起“闪电式进攻”。这场战役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是灭国之战。
薛岳和朱可夫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董其武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吗?答案是能!当然,并不是说董其武比薛岳和朱可夫还厉害,而是早在38年底第四十一集团军装甲骑兵师在胜芳镇突袭日军之后,郑卫国下令部队认真研讨反战车战术。作为冀中的重要盟友,绥远方面也得到了相关的研究成果。
“看来,只能动用这一招了!”董其武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拿起电话,命令道:“给我转接副总司令,马上!”
电话很快接通了,傅作义有些恼火地说:“怎么搞得,听说小鬼子已经奔包头来了?”
董其武惭愧地说:“是的,日军狡猾得很,没有强攻沙尔沁,而是利用机动优势直接冲包头来了!”
傅作义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能怪董其武,稍稍平息了一下怒火,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集中兵力防守包头吗?”
董其武反对说:“这样不好!副总司令,包头城外还有很多物资,一两个小时根本来不及搬运。而且我手上才一个团,让小鬼子一下子围住包头城,后面的仗就不好打了。我想跟小鬼子狠狠地干一仗,挫挫敌军的锐气!”
傅作义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说:“你想采用冀中方面说的那种尾击战术?唉,这种战术也不知道行不行,而且就算能拖住小鬼子,咱们的损失也不小。”
董其武坚持道:“总得试一试!副总司令,我算看出来了,小鬼子这架势是要跟我们死磕到底啊,不把他们打疼他们是不会退的。”
傅作义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十分钟后,包头城东北方向五公里处,一排排汽车突然从伪装工事里面开了出来。这就是绥远方面最大的底牌——汽车部队。都是些很普通的民用卡车,不过都按绥远的老习惯加装了防弹板。历史上,傅作义就曾用这种简陋的“装甲汽车”取得了百灵庙大捷。不过当初的汽车部队早打光了,这些都是近一年来陆续搜集的,是35军的宝贝疙瘩,甚至比火炮的地位还高。因为在绥远这种草原上,机动优势比炮火优势更为重要。
“弟兄们,干!”一名军官带头喝下一小碗酒,然后砰得一声将碗摔得粉碎。其余将士们也跟着喝下壮行酒,院内顿时响起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用汽车部队对付装甲部队,不用说,这是九死一生的结局。这碗壮行酒很可能就是他们今生最后一碗酒,大伙儿心里都清楚得很,可是没有人退缩。
“出发!”汽车团很快出动,车上装载着12门山炮、12门20毫米苏罗通高炮、24门战防炮,这几乎是包头守军全部的反坦克力量。与此同时,日军战车第13联队、第14联队也出现在包头城东二十公里的位置。
战车第十三联队参谋长兴奋地对邻车上的联队长粟栖英之助中佐挥了一下手,洋洋得意地说:“联队长阁下,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将打进包头!”
粟栖英之助中佐笑道:“希望包头城内没有那么多战防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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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殊死决斗
日军的进展远没有粟栖英之助中佐想象中的那么乐观。虽然从沙尔沁到包头是一马平川,但中间却隔着四五条河沟。第35军工兵营非常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他们将承重桥梁统统炸毁,又利用毁坏的桥梁构件淤塞河道,将河水全逼到了路面上,形成一大片人工沼泽。
那个时候水流量比较大,坦克性能也不像后世那样先进,想要涉渡是不可能的。而且日军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突然性,又没有携带太多架桥设备,只能望河兴叹。
轻战中队的指挥官沼田信德匆匆跑来报告:“联队长阁下,支那人把前面的道路破坏了,战车无法通行!”
“八嘎!”粟栖英之助中佐气恼地捶了下坦克外壳,大声嚷道:“卑鄙的支那人,快,马上绕到西北方向,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包头!”
“哈依!”
日军装甲部队艰难地调了个头,准备从上游水浅的地方绕过这些小河。在草原上行军就有这点儿好处,条条道路通罗马,很难被对方完全限死。与此同时,敌陆军航空兵也展开了对包头的空袭。之所以这个时候行动,就是为了掩护装甲部队的突袭,以免提前暴露。
轰轰轰……数十架日机分别从归绥、大同和张家口起飞,然后直扑包头。大大小小的航空炸弹不断从空中落下,爆炸声一阵接一阵,整座城池都陷入了一片硝烟之中,大有一举将包头轰平的架势。
不过第35军方面也不是全无准备。他们手上唯一一个高炮营就部署在包头城内,除一个20毫米高炮连随汽车部队去拦截坦克外,剩下的四门40毫米博福斯高炮和十二门20毫米苏罗通高炮都在严阵以待。此外,各营连阵地上的重机枪也换上了高射枪架,正冷冷地瞄向了空中。
日机刚抵达包头上空,立马受到了防空部队的热情款待,密集的弹雨向一张大网一样迅速笼向机群。几架试图低空轰炸的日机连挨数炮,立马冒起了黑烟。飞行员还没来及跳伞就被跟着飞机一起栽进了河沟。其余的飞机吃了一惊,慌忙拉高脱离了高炮的射程。那个时代的高空水平轰炸技术还很落后,日机虽然处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但想准确轰炸就不太可能了。
董其武司令抬头看了一眼秃鹫一样的机群。镇定地问道:“汽车部队准备好了吗?”
参谋长忙道:“报告司令,已经抵达了预定位置。”
董司令断然道:“让王建业(时任第301团团长)他们立即行动,现在敌机没有多少油料了,正是动手的好机会!”对于装甲汽车来说。敌人的飞机远比坦克更危险。所以出击的时机握非常重要。早了。就有可能在敌机和坦克的联手打击下飞灰湮灭;迟了,错过合适的伏击路段,就丧失了宝贵的战机。
……
包头城东。
呼呼……日军装甲部队终于绕过了一条小河。由于长途跋涉。加上渡河时浸了些水,一些坦克开始出现故障,抛锚了。粟栖英之助中佐不得不下令就地修整,并让整备队(就是维修部队,每个战车联队有一个整备中队)前来修理。
二战前期的坦克是没有任何人体工程学可讲的。特别是日制坦克,空间狭小,通风、采光方面都很糟糕。通讯设备也是,只要一打开无线电通讯系统,里面就像炒爆米花一样,不停地发出各种奇怪的噪音。这在普通环境还好,在坦克那么狭小的空间内简直是活受罪。
日军士兵们在车内憋了半天,早就受够了。现在见部队停下来休整,便纷纷从车内钻了出来,有的像兔子一样,只露出一个脑袋;有的像土拨鼠一样,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还有的干脆从车里爬了出来,拿个扳手在那里装模作样地搞维护。
粟栖英之助中佐见场面有些混乱,不禁眉头微皱。正待说话,突然,砰、砰、砰、砰!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日军士兵们纷纷惨叫着摔倒在地,瞬间便伤亡了数十人。这支小部队是傅作义长官仿效冀中组建的狙击手部队。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神枪手,打真正的狙击战或许还有些稚嫩,但打冷枪就不在话下了。
由于日军坦克缺少步兵协同,第35军的神枪手们简直像打靶一样轻松。不管是兔子还是土拨鼠,个个都成了战士们枪口下的猎物。
“敌袭!”
……
小鬼子们吓得连滚带爬地朝车内钻去,结果更多的士兵被打死在车上。不过日军毕竟是一个战车联队,光靠一个小规模的狙击手部队肯定是对付不了的。随着部分战车开始反击,场面渐渐被日军重新控制。
一些日军利用坦克上的轻重机枪向四周猛烈扫射,喷射出的密集弹雨迫使狙击手们不得不尽快撤离。幸好这里杂草丰盛,大部分战士们都钻进半人多高的草丛中溜走了。
然而,倒霉的日军士兵们还没来得及欢呼,更大的打击随之到来。借着日军枪炮声和坦克马达声的掩护,第35军的汽车部队终于赶到了。
冲在最前面的是几辆缴获的豆战车,后面则是一排使用20毫米高炮的装甲汽车,一共有十二辆。这些装甲汽车经过改装之后,车厢上的小高炮可以对目标进行侧射或向后射击。有点儿轮式突击炮的味道,不过限汽车的外形,炮口没法朝前方射击。
“营座,打不打?”一名高炮手见离敌军坦克越来越近,不由得有些紧张地问道。
旁边一名军官冷静地注视着前方,沉声道:“别急!”
这名军官名叫胡学昆。曾在赵承绥部担任骑兵连长,是红格尔图战斗的英雄。本来像这样危险的任务用不着派上一个营长,但这次诱敌任务至关紧要,才坚持亲自带队。
说话间,汽车又向前冲了一百米。胡营长拔出手枪,朝天连开三枪,大叫道:“转向,开火!”
除了那三辆豆战车朝另外一个方向扑去以外,十二辆装甲汽车突然在敌前转向,20毫米的苏罗通高炮立即向毒牙了一样露了出来。日军士兵们开始看到那些豆战车。还以为是自己人前来接应的。都不由得愣了一下,等看到小高炮黑黝黝的炮管之后才感到大事不妙。
“嘿,快停下,你们是哪支部队?”有日军军官慌乱地问道。
轰轰轰……回答他们的只有猛烈的炮火。不等日军坦克转动炮塔。车厢上的20毫米高炮就已经开火了。一串串火球顿时横扫了最前面一排坦克。89式、97式等中战车还好。只要不命中要害。挨上几下无所谓。92式、94式、95式等薄皮轻战(轻装)可受不了这种打击,很快被轰得皮开肉绽。
“不要停,绕过去!”
胡学昆营长一边对着喇叭下达命令。一边亲自操起苏罗通高炮向日军猛扫。见指挥官亲自上阵搏命,将士们士气大涨,纷纷有样学样,竟然靠着这些装甲汽车压着日军战车狠揍了一顿。只轰得小鬼子哭爹叫娘,好不狼狈。也就围着坦克群滴溜溜转了一圈,瞬间就击毁、击伤了十余辆坦克,气得粟栖英之助中佐差点吐血。
“反击,反击!你们这群混蛋!”
粟栖英之助中佐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可是由于那个通讯设备实在太烂,大部分战车的车长都把通讯器给关了。日军坦克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好不容易才恢复秩序。而这个时候,胡学昆营长早率领装甲汽车逃走了。更难得的,由于日军仓促之下未能做出有效还击,没有一辆汽车被摧毁。只是在日军机枪扫射下伤亡十几余人。
“耻辱!这是极大的耻辱!沼田信德,率领你的中队马上追击,消灭胆大妄为的支那人!”
“哈依!”
以前曾讲过,日军的报复心理是极重的。你要招惹了他,是非报这个仇不可,恨不得一口气追到天上去。虽然抢攻包头的任务更重要,可让十几辆装甲汽车胖揍了一顿,让粟栖英之助中佐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于是派了一个中队去追那三辆豆战车,又命令沼田信德的轻战中队追击胡学昆营长率领的装甲汽车队。由于轻战中队刚才损失很大,粟栖英之助中佐还把手上最新式的四辆97式中战车拿了出来。
日军刚才虽然很狼狈,但毕竟是训练有素,部队很快出发。汽车的速度虽快,但在野地里就远不如坦克了。没追多久,日军十几辆坦克很快迫近,并用主炮和机枪向汽车队猛轰。将士们也不甘示弱,纷纷用车厢上的苏罗通高炮还击。
别说,这个简陋的轮式突击炮还挺厉害,20毫米高炮一开火,那些薄皮坦克还真受不了。当然,装甲汽车的缺陷也相当明显,就是防护能力太弱。别说挨上一炮,就是被子弹命中轮胎也受不了。
好在胡学昆他们也用不着跟日军战车硬拼,只要把敌人诱入伏击阵地就行。那里有12门山炮和足足24门战防炮等着他们,够小鬼子喝一壶的了。
这一追一逃,没过多久,一旁的参谋突然欣喜地叫道:“营座,前面阵地已经布置好了。团座让我们赶快过去!”
胡学昆营长大喜,忙命令道:“各车注意,加速,加速!”
司机们都把油门踩到了底,很快拉开了距离。可是汽车的越野能力有限,其中一辆汽车竟然这个要命的时候抛锚了。胡学昆一看,正是麾下爱将,一连长冯永德的车。
参谋也看到了,忙道:“营座,要不要停车?”
胡学昆忙道:“让其它车先走,我们稍停一下!”
冯永德听见轮胎摩擦声,忙喊道:“营座,你们快撤,别管我们!快撤!”
胡学昆急道:“狗日的废什么话,快跳车过来!”
就耽搁了这么一小会儿。日军坦克已经冲过来了,幸亏那个年代的坦克没有什么炮瞄和火控系统,而且还是在高速行驶当中,自然打得不是很准。尽管密集的子弹则打得防弹钢板当当作响,但一连几发炮弹都是擦肩而过。
冯永德大叫道:“来不及了,营座!老子下辈子再跟着你卖命!”说着一把抓住高炮,冲着日军战车一阵猛扫。一辆九二式骑兵装甲车被当场削掉了炮塔。可是冯永德的好运气也到头了,一辆97式中战车突然调转炮口,一炮正中。冯永德和那门苏罗通高炮顿时轰成了碎片,装甲汽车也再造重创。几名士兵惨叫着跌落到一边。
“永德!”看着多年的兄弟惨死在日军炮火下。胡学昆目眦欲裂。心里痛得跟刀绞一样,恨得马上跟日本鬼子拼个你死我活。可他身为诱敌部队的指挥官,还有更重要的责任。
“营座,快走。给我们报仇!”几名负伤的士兵拼尽力气喊道。
那辆97式中战车很快发现了那几名伤兵。看着那几名伤痕累累的士兵。日军驾驶员脸上露同一丝狰狞的笑容。手上一摧油门,立马开足马力碾压了过去……
轰!战车先是一震,然后随着一声巨响。履带被炸断了。原来,那名伤兵在最后时刻拉响了藏在身下的集束手榴弹。虽然只炸断了一根履带,但日军不得不停下来修理。胡学昆乘坐的那辆汽车趁机向前窜出老远。
“八嘎!”看着到手的鸭子又飞了,沼田信德中尉勃然大怒,率领战车继续拼命追击。很快,又有一辆汽车抛锚。兴奋地的日军二话不说就将那辆汽车轰成了渣。
“杀给给,一辆汽车也不要放过!”
在日军的疯狂追击下,装甲汽车开始急剧损耗。有的是汽车抛锚,被迫放弃,还有的是被日军火炮命中。
到最后,十二辆汽车只剩下一辆了。胡营长乘坐的那辆汽车的轮胎也被打爆。他命令其余官兵步行撤离,自己爬上了仅存的那一辆汽车上,悲愤地朝身后看了一眼,咬牙道:“狗日的小鬼子,来吧!”
“杀给给!”
八辆坦克立即冲了过来,上面的机枪也不停地扫射。胡营长正用高炮朝后面猛扫,突然抱住手臂闷哼了一声。
“营座!”
胡营长咬牙道:“我没事,接着跑,马上就要到伏击阵地了。”
又向北开了四五百米的距离,终于抵达了伏击阵地。日军正追杀得性起,并没有停下来侦察,而是一头就扎了伏击圈。
“开火!”
轰轰轰……密集的炮弹突然呼啸而来,就算是九七式中战车也不敢被75山炮正面来一下。百禄式战防炮穿甲能力虽然稍弱,但架不住炮多,排头几辆坦克顿时被轰成了零件。
“有埋伏,快撤!”看着一辆接一辆坦克被炮火摧毁,沼田信德中尉惊得脸色煞白,慌忙指挥剩余几辆坦克逃跑。可这个时候想跑,为时已晚,又有几发炮弹轰了过来,沼田信德只感到车身猛得一震,立马失去了知觉。
警卫员小李用手碰了碰胡学昆,欢喜地叫道:“营座,我们赢了!”没到想胡营长应手便摔倒在车厢上,露出的车厢底板上已经趟满了鲜血。原来,刚才胡营长已经身负重伤,因为怕动摇军心,一直强撑着没吭声。
“营座,营座!”小李用手试了一下脖子上的脉搏,不禁放声大哭。
负责指挥此战的第301团团长王建业匆匆赶来,见状不禁脸色大变,忙喊道:“卫生员,卫生员,快过来!”
卫生员慌忙抱着急救箱跑了过来,可惜胡营长早就没有了呼吸。
此战,第35军以损毁十二辆装甲汽车、十门苏罗通高炮(有两门未损坏,且成功回收)、战死胡学昆营长以下57人的代价击毁、击伤日军战车三十多辆。
得知沼田中队全军覆灭,日军战车第十三联队的联队长粟栖英之助中佐勃然大怒,立马调头回来攻击第301团的伏击阵地。此时第301团主力还在包头城内,这里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和残余汽车部队。双方立马展开了一番殊死决斗。
第301团的战士们高喊着为“胡营长报仇”的口号,依托阵地拼命抗击。特别是那些战防炮班的战士们,纷纷不顾危险,向日军战车猛轰。
日军虽然利用坦克的机动性能占据了场面上的优势,一直在压着第301团打,却迟迟拿不下阵地。即便偶尔突破几处阵地,也被将士们抱着集束手榴弹和炸药包给轰了出来。打得最后,双方均是精疲力竭,战壕内外全是鲜血染红的泥土。
不久,战车第14联队和第26师团的一个摩步联队先后赶到。第35军方面,新编第五旅和何柱国骑二军一个团也先后赶来增援。双方从下午两点一直厮杀到晚上八点,初春时节天黑的早,晚上六点就黑了,八点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种情况下,敌我双方都没法展开兵力,只得逐次退出战场。
随后,日军第26师团主力虽然连夜赶到,但看到战车联队的损失和伤亡也不禁暗暗心情,到底是没敢连夜攻击。可以说,将士们用命换了一个晚上的宝贵时间。(未完待续。。)
ps: 很抱歉更得这么晚!你们要怪就怪湘军,是他拿着一大堆歪歪理由找我辩论了大半天,哼哼,为了纠正他的错误观念,就……好在,他已经翻然悔悟了,功德无量!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多田骏的三板斧
冀中蠡县,冀察战区指挥部。郑卫国等人也在紧张地关注包头的战局,一些参谋还围在地图前搞起了兵棋推演,不时争得脸红耳赤。每一个从前线传来的消息都让司令部好一阵鸡飞狗跳。
等到晚上八点多,蔡文治处长突然从隔壁电讯室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大声道:“诸位,先别忙着讨论,我有好消息要宣布!”
大伙儿一听忙看了过来,有人问道:“是不是小鬼子退兵了?”
蔡文治点点头,又冲郑卫国说:“总座,刚刚得到的消息,由于天色太晚,敌我两军都开始撤出阵地。目前双方已经脱离了接触,只有炮兵还在试探性开火。”
郑卫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哈哈一笑,站起来说:“好,董将军不愧是绥远头号大将,这一晚上的时间总算是争取到了。”
周参谋长也欢喜地说:“能争取到这一晚上,那守住包头的就有望了。现在就看援兵能不能及时抵达。以包头城的坚固,我认为只要有三个师的兵力就足以让日军无功而返。”
蔡文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道:“参座,我看实际这个目标不难。目前东北挺进军马占山部、骑二军何柱国部、新编第5旅王子修部都在加紧驰援,部分部队已经抵达包头。坚持到傅长官的主力到达应该不是难事。”
郑卫国摆了摆手,说:“也不能太乐观,现在的情形还是敌军大占上风。”
骑兵第二军和东北挺进军。看起来番号很大,其实部队不多。本来东北军的骑兵部队有五个师,并统一编为骑兵军,由何柱国担任军长。但抗战开始之后,军政部下令撤消骑兵军的番号,由各骑兵师扩编为骑兵军。其中何柱国的骑二军就是由骑兵第三师(跟冀中的新编骑兵第三师不是一回事,后者是西北军余部)升格而成,实际上还是一个骑兵师。
东北挺进军也是一样,由于“非法抗日”,马占山率义勇军万里迢迢(绕道苏联经新疆回国。其艰难可想而知)归国后并没有受到英雄的待遇。反而赋闲了几年。直到抗战爆发后,国民政府才想起这位打响抗战第一枪的将领,任命其为东北挺进军司令,兼管东北四省招抚事宜。
此时。当年在关外与日军浴血奋战的义勇军早已星散零落。马占山几乎成了个光杆司令。军政部只好把刘桂五的骑六师给他做起家部队。马占山的组织笼络能力似乎比何柱国要强一些。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其东北四省招抚事宜的名头,扩充部队比较方便。
出征塞外之后。马占山又收抚伪蒙军井得泉部,编为新编骑兵第三师,吕存义部编为暂编骑兵第一旅,又将收编的伪蒙军—部和刘金山部编为先遣支队。可惜作为起家部队的骑六师却打光了。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骑六师师长刘桂五。
刘桂五师长的个人经历也非常富有传奇色彩。他是东北朝阳人,但当兵却是在西北军宋哲元部,后来才到投奔东北军白凤翔部,并得以迅速升迁,成了白手下一名团长。有些资料说,是因为他跟白凤翔都有过当土匪的经历。
白凤翔早年确实当过土匪,活动于赤峰、围场一带,外号叫白三阎王。后率部投靠张作霖,张作霖见他善于骑射,枪法精湛,给他编一个骑兵旅,让他任旅长,后来又升任骑五师师长。刘桂五1902年7月4日出生于朝阳县六家子乡八家子村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924年到宋哲元部当学兵。从时间上来看不太可能,估计戏谑的成份很大。
西安事变时,白凤翔奉命“捉蒋”,具体执行的就是刘桂五团,负责攻击常凯申侍卫警戒的二道门和五间厅。当时有人就戏称,说少帅看上白、刘二人“掏老窑”的本事了。西安事变解决后,白凤翔被免职,但蒋方对团级军官表示既往不咎,因此1937年10月,刘升任国民党骑兵第六师师长,下辖两个骑兵团,一个步兵团。率部防守绥远(现内蒙古呼和浩特)旗下营子。
抗战初期骑六师打得还是很不错的。在马占山的指挥下,该部深入敌后上千公里,甚至一度逼近了张北。特别是在1938年3月,为了配合傅作义部反攻绥远的作战,马占山部再次翻越大青山,在日军背后发动攻势,乘虚攻占凉城,河口,托克托等地,生擒伪蒙古军骑四团团长门树槐,刘桂五并率骑六师攻占萨拉齐火车站,活捉伪蒙康王(后作为俘虏送归重庆)切断平绥铁路。让日本驻蒙军大为震惊。
但也正是因为马占山和刘桂五的赫赫战功,招来了日军的疯狂报复。为了对付这支机动性极强的部队,日军调来了大量飞机和摩托化部队进行围剿。38年4月20,东北挺进军袭击武川失利,在后退中遭日军截击。刘桂五率部断后,奋力阻击,激战两天两夜终于暂时摆脱了敌军。但在二十二日,部队在黄油干子(今包头附近)渡河时,马占山司令部突遭日军与敌坂仓混合旅团千余人及装甲车七十余辆袭击,刘桂五师长为了掩护军部撤离,率部就地抵抗,不幸中弹殉国,年仅三十六岁。
刘桂五师长牺牲以后,残暴的日军竟将其头颅割去,还运回东京,泡在福尔马林溶液的玻璃瓶里做战利品在日本展示。
为夺取无头遗体,刘桂五的夫人亲自率部返回,与日军展开激烈的白刃战。在混战中,刘夫人单枪匹马出敌不意冲入阵地,镫里藏身奔到遗体旁,突然俯身把刘桂五抢上马身,在战火与血泊中夺回了丈夫遗体。
刘桂五无头遗体运到了西安。用假头和遗体合葬,西安各界成立刘桂五将军治丧筹备处。国共两党共同公祭这位为国殉难的烈士。值得一提的是,当年被他捉住的常凯申委员长还着人送来一副挽联:绝塞扫犯夷,百万雄师奋越石;大风思猛士,九边毅魂拟睢阳。
黄油干子战斗后,骑六师几乎全部打光。不过马占山司令并没有因此颓废,而是很快重新振作起来。随后,他又招抚伪军刘盛五部,编为暂编骑兵第二旅,韩宇春部编为暂编骑兵第三旅。慕新亚部编为新编骑兵第九师。白玉昆部编为独立骑兵第一团,并将刘金山的先遣支队编为骑兵第二团。
本来何柱国还将骑十团王照堃部送给他重建了骑六师的,但在这个时空里,何柱国为了同郑卫国搞好关系。把骑十团归建骑四师了。这样一来。东北挺进军竟然成了一支全部由“反正伪军”组成的部队。虽说不能歧视这些“回头浪子”。不过总让人感到有些怪怪的。
在38年冬的包头战役中,东北挺进军也参战了。马占山司令又发挥善于“策反伪军”的本领,收编了反正伪西北自治军第四师夏军川部。开始编为游击第二支队,后改编为1个团。伪蒙军杨兴华部也在随后反正,被编为一个团。军政部见东北挺进军配合得力,就将该改隶第八战区。
不过在此战役中,挺进军的伤亡也比较大。好在德国提供的物资源源不断地到来,郑卫国又给挺进军支援了一大批枪枝弹药。马司令借机将部队拉到陕西府谷哈拉寨整训,并将部队统一编成新编骑兵第五、第六师。
这就是骑二军和挺进军的现状,一共有三个骑兵师,两个骑炮营。骑炮营都是郑卫国提供的火炮,由两个山炮连和一个战防炮连组成。另外,各师还有小炮连,各装备四门苏罗通20毫米高炮。
反观日军,不仅出动了两个战车联队,还有第26师团主力,以及正在增援途中的第32师团。再加上空中优势,形势确实不容乐观。
蔡文治处长对情报有些怀疑,惊讶地说:“总座,参座,第32师团增援包头的消息确认了吗?”
周参谋长点点头,说:“嗯,已经核实过了,确认无误。而且日军还抽调了大量炮兵,具体番号待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至少有一个105毫米加农炮联队,一个150毫米榴弹炮大队,还有一个240毫米攻城炮大队。此外,第26师团也得到了加强,华北方面军给其临时配属了独立迫击炮第5大队。”
蔡文治一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震惊地说道:“这么说,小鬼子至少把整个方面军二分之一强的重炮都调到包头方向去了?”
按日军的习惯,野战重炮分为两种,即野战重炮兵旅团(下辖两个野战重炮兵联队)和独立野战重炮兵联队。野战重炮兵旅团一般是承担火力压制任务,每个联队装备16门105毫米,用来压制敌方的火炮。独立野战重炮兵联队则承提火力支援任务,也就是以轰击敌军步兵阵地为主,装备二十四门150mm重榴弹炮。攻城炮大队之前讲过,就是四门240毫米重榴弹炮,整体性能落后,但威力奇大。
华北方面军现在仅有一个野战重炮兵旅团,即野战重炮兵第2旅团,旅团长是木谷资俊少将。下辖两个联队,分别是野战重炮兵第5联队,联队长池田凌吉大佐;野战重炮兵第6联队,联队长松下金雄大佐。此外,还有一个独立野战重炮兵第8联队,联队长金冈峤大佐。
这几个联队在兰封会战,被常凯申以水代兵,淹得很惨,大部分重装备都遗失了。不过日本当时正好要组建野战重炮兵第6旅团,恰好有不少重炮,于是很快得以重建。本来一直在豫东和苏北提防**反扑,直到冀中方面进攻平汉线之后才陆续抵达华北。特别是在石家庄等地,就像一把刀子架在脖子上一样,一直是郑胡子心头一根刺。没想到这回日军竟然舍得一口气拿出一半投向包头战场,看来确实是势在必得了。
郑卫国点头说:“不错!现在就看是日军增援部队先到。还是我方援军先到了。参谋长,你再查查,看傅长官的主力到了哪里?”
周参谋长忙去跟第35军联络,很快回来报告道:“总座,我跟傅长官联系了一下,傅长官说新32师白天急行军五十公里,在乌拉特前旗休整两小时后又连夜急行,目前正在乌拉山一带。新31师去了乌拉特中旗(临近外蒙)搬运物资,一两之内恐怕很难返回,所以傅长官希望我们能想办法支援。否则包头不保!”
郑卫国眉头微皱。说:“看来包头守军至少独力撑过一个白天。”
红军长征时,红四团昼夜急行一百二十公里,飞夺泸定桥。但这是少数精锐部队才能做到的事。靠两条腿机动的部队,一天强行军五十公里就很不错了。傅作义的第35军虽然也是精锐。但最多跟红军持平。强行军一百公里差不多就是极限了。要是再快。部队减员太大,到了战场也发挥不了作用。
郑卫国又问道:“马鸿宾的第81军和晋北的金宪章师呢?”
周参谋长忙道:“第81军也在黄河以南,短时间恐怕无法抵达。金宪章师在今天白天跟日军打了一仗。但没能突破日军的封锁。”
第26师团北上之后,驻山西的日本第一军立即抽调了一个独立混成旅团赶赴大同,填补了第26师团离开后的空白。而且晋北的地势险要,部队想要潜越也很困难,搞不好还会被日军伏击。
蔡文治处长遗憾地说:“唉,援军都隔得太远了。傅长官也是,怎么包头才放了一个师的兵力?”
周参谋长解释道:“你不明白,绥远那个地方太穷。要是把部队都集中在包头,那后勤压力就足以把第八战区拖垮。不过,傅长官这回确实是失算了,没想到日军的打击竟然来得这么快!”
郑卫国苦笑道:“何止是傅长官,我们不是也是被打了一闷棍吗?这一轮较量咱们算是输给多田骏了!”
本来包头的防御还是很稳固的,东面有萨拉齐、莎木佳、沙尔沁作屏障,北面各县城、据点也大多被收复,南面是黄河天险,不怕日军包抄,西面更是稳固的后方。日军离包头最近的前哨阵地,像察素齐、托克托,距离包头都在一百二十公里以上。要是按正常的情况,日军一路杀过来,包头方面早就做好准备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日军竟然玩了这么一手瞒天过海。看来多田骏确实是有两把刷子,不是“傻瓜元”之流可比。历史上大多认为冈村宁次才是最厉害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其实多田骏也是不差,特别是在战略上,甚至比冈村还要强上一筹。至少冈村在战略方面,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反观多田骏,上任伊始就搞了个“囚笼政策”,即 “以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为锁” 治安肃正计划。这个策略看上去费时费力,有些蠢笨,但对八路军的威胁却是极大。因为八路军最厉害的地方不在于有多能打,而是能跑,对付这种流动性极大的游击战术,历来没有取巧的办法。像历史上清政府镇压捻军,采用的就是长围战术,限制其流动性,再以重兵进剿。这从战术上讲无疑是很高明的,冈村宁次后来搞得什么“四二九大扫荡”、“五一大扫荡”,其实都是延续了多田骏的方略。
第二步是对付绥远。华北沦陷后,只剩两道大门,一是中条山,第二就是绥远。历史上,傅作义反攻包头,差点儿就得手了。但多田骏立即反扑,虽然没能消灭傅作义,却把他堵在绥西,从此一直到45年都没能往包头以东一步。
第三步,想必大家都知道,就是著名中条山战役。一举打垮了10万**,把华北的最后一道大门也给关上了。
尽管当时的战局混乱,但回过头来一看,就很明显了,多田骏有目的在打,战略思路非常明确。像这回也是,尽管冀中方面的威胁更大,多田骏却没有攻打冀中,而是出人意料的攻向了包头。
在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多田骏表面上在冀中外围调兵遣将,造成一副要攻打冀中的假象。同时又对内严密封锁消息,使得冯锟和八路军那么多内线都没有得到相关的情报。虽然是敌人,但不得不承认,这一手玩得很漂亮,把兵法虚虚实实的要义发挥到了极致。
周参谋长点头道:“总座说得不错!看来以后跟这个多田骏过招,要多个心眼儿了!不过只要包头还在我军掌控之中,咱们就还有翻盘的机会。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包头之危。”
郑卫国赞同地点了点头,又问道:“现在包头危急,傅长官又向我们求援,你们说说,我们该如何应对?”
蔡文治忙道:“总座,卑职有个想法!”(未完待续。。)
ps: 更这么晚,没脸解释什么了,大哭!
第四百三十七章 喋血包头
1939年2月18日夜,包头东,莎木佳镇。一走进镇内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硝烟味儿和血腥味儿。原本鳞次栉比的房屋和商铺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断壁残垣,满目疮痍,还有残肢断臂,遍地血腥,无不彰显着战争的残酷。
日军一个大队在炮火掩护下从白天中午开始攻打,但一直打到天黑还是没能解决战斗。几次突入镇内都被守军赶了出来,双方都是死伤惨重。特别是几条街口上,由于敌我双方反复争夺,两军将士的遗体交替着推叠在一起把路口都堵住了。这让日军恼火之余,也不禁产生了一丝敬佩。要知道这里不过是一个小镇,而且并没有什么坚固的工事。
“阪原君,这里的支那军可真是顽强啊!”
“索多斯内!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我看只能先围住,等到天亮之后再解决他们!”
“哟西!”
……
事实上,驻守在镇内的第303团一营伤亡非常惨重,完全是凭着一股子信念在支撑着。战前八百多人的一个营,打到现在已经只剩两三百了。
“水!”一营长呻吟了一句,枯裂的嘴唇已经变得灰青。他身负重伤,正躺在一副用门板改做的担架上。由于水井被炮火掩埋,部队已经断水多时。
几名警卫员到处翻捡,看见坛坛罐罐就摇一摇,找了半天还真找到一个有水的坛子。摇了一下,里面咕噜咕噜直响。打开一看。一股酸萝卜味儿扑面而来。原来是老乡自己腌制的一坛子萝卜,可能是逃走时太过仓促,也来没及得拾掇。更幸运的是,因为这个坛子放在墙角,房顶被火炮轰塌时也没砸着。
这名警卫员大喜,忙抱着坛子跑了回去,用坛子盖接过一小碗,自己尝了尝,感觉味道不错,忙递到一营长嘴边。边喂边说:“营座。水来了!您尝尝,还有点儿丝丝甜哩!”
营长咕噜咕噜喝了两口,缓缓睁开眼睛,吃力地朝四周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时候了。副营长呢?叫他马上来见我!”
警卫员鼻子一酸。哽咽道:“营座,副座他,他已经牺牲了!文参谋、李连长、吴连长、张排长。都牺牲了。从中午打到现在,我们已经损失了好几百弟兄。营座,俺们一营都快打光了,呜呜……”
营长心中一疼,闭了会眼睛,又问道:“那部队现在是谁在指挥?”
警卫员忙擦干眼泪,解释说:“鬼子炮轰得厉害,所以现在是分散行动。一、二、三、四连各分成一拨守在镇内,这里只有营部一个指挥班,算上俺们在内还有七个!”
营长点了点头,说:“快去,把几个连领头的都给老子叫来!”
几名警卫员忙跑去通知,很快,一连三排的赵排长、二连一排的汤排长、三连的黄副连长、四连的胡连长都匆匆赶了过来,见营长醒了过来,都欢喜地叫道:“营座,营座,你醒了!”
看到几名部下赶来,营长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骂道:“老子早他娘的说过,你们几个狗日的命最硬,这样的恶仗阎王爷也不收!”
几名军官都呵呵笑了笑。和营长关系较好的胡连长还反讽道:“营座,您挨一发炮弹阎王爷不是也没收么?嘿嘿,这就叫王八活千年!”
心思沉稳一点的黄副连长问道:“营座,您是不是打算突围?”
营长点头说:“嗯,再不突围就真要打完了!老胡,你马上清点一下,看看我们还有多少人枪!”
胡连长说:“营座,不用清点,就剩这么点儿人,咱们几个合计合计就知道了。”又对赵、黄、汤等三人说:“我们四连还有75名弟兄,能动弹的有51个,轻机枪两挺、步枪八十枝、驳壳枪五把!”
赵排长想了一下,说:“我们一连只有36人,其中重伤7人,轻机枪还剩两挺,不过有一挺是缴获的歪把子,步枪没数,不过肯定比人多,驳壳枪应该有五六把,可是子弹已经差不多打光了。”
汤排长咳嗽了一声,说:“我们二连还剩50人,不过重伤很多,能自己走动的只有27个。轻机枪也是两挺,都是缴获的歪把子,步枪多得很,每个人两条也足够,驳壳枪有六把,子弹还有些。”
黄副连长接着说道:“我们三连还有65人,重伤18人,轻机枪还有三挺,两挺捷克式,一挺歪把子。步枪也是管够,驳壳枪还有四把,子弹也还剩不少。”
四个连的残部再加上营部指挥班,统计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第303团一营不包括73名重伤员,现有兵力214人,轻机枪十挺,驳壳枪25把,手榴弹若干。此外,还有一挺重机枪和一门迫击炮。
一营长沉默了片刻,说:“弟兄们,眼下小鬼子放松了警惕,正是我们突围的大好时机。等下你们悄悄把部队运动到镇子东面,然后一起杀出去。一路上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停,冲出包围圈以后就往石拐镇方向转移。”
汤连长有些焦虑地问道:“营座,那,那伤员怎么办?”他们二连伤员最多,所占比重也是最大,要是一个背一个,只怕到时候都跑不掉。
一营长叹了口气,说:“估计能救活的就带上,实在不行的就给了一枚光荣弹。”
几名军官都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感到心里沉甸甸的,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半个小时后,几个连的残余部队都过来了。
一营长看了看,见部队缩水了一大半,心里又是一痛,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儿摔倒。
“营座!”几名警卫员慌忙上前扶住。
一营长沉声道:“不要紧,我没事!去,把那坛子萝卜拿过来,大家分着吃了,等下也好多有些力气。”
警卫员小张应了一声,忙把坛子搬了过来。众人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闻到酸萝卜的味儿不禁浑身一振。只是僧多粥少,这么点儿萝卜可不够大家吃,于是只好排成队,每人上前用刺刀削下一小片含在嘴里。由于大家都很克制。两百多人分下来。竟然还剩小半坛。
一营长看着坛子愣了下,挥手说:“走吧,各班排都小心点儿,别搞出太大的响动来!”
十几分钟后。一营残余部队悄悄转移到了镇东的路口。一营长也被几名警卫员抬了过来。由于天气太冷。对面的日军都在生火。火堆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这说明日军布控的范围很大。
一营长观察了一阵,压低嗓门说:“看到了吗?等下就顺着这个方向往前冲。一边冲一边用日语喊敌袭,还记得怎么说吗?”
众人都点了点头。在郑卫国的建议下,傅作义部也开展了日语学习活动。不过他们的侧重点跟八路,还有冀中方面都不相同。
八路军一共要学57句日语,除少数部队是为了获取情报、化装侦察以外,其主要目的是为发动政治攻势和转化俘虏。比如有一句“哇里哇里哇,森搔尼轰困斯路”,在根据地的墙上刷得到处都是。意思是就是我们优待俘虏,让日军士兵放心地投降。
冀中方面学日语主要是为了伪装日军、化装偷袭,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蓝鹰部队。此外,获取情报、审问俘虏、阵前喊话也是很有必要。
傅作义部开展的日语学习跟以上都不大一样,虽然非常简单,却很有特色。他们主要只学十几句,包括“败了,败了”、“撤退”、“指挥官阵亡了”等等,专门在战场上扰乱敌人的指挥。据说在前次包头会战中效果很好,八路和冀中方面也准备采用。
一营长又嘱咐道:“突围的时候别乱,更不能挤成一团,就按一、二、三、四连的顺序往外冲。”然后又对部队做了下调整,让拿歪把子的士兵走在最前面组成突击队,以迷惑敌军,拿驳壳枪的士兵居中掩护,拿捷克式轻机枪的士兵殿后。
胡连长看了看外面的火堆,有些跃跃欲试,低声道:“营座,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杀出去吧!”
一营长点点头,说:“好,重机枪和迫击炮准备,突击队马上行动,其它部队跟上!”
突击队迅速冲了上去。路口有两名日军哨兵正在巡视,不过这两个倒霉蛋还没来得及喊叫就被突击队用刺刀捅死。其余日军士兵都围在火堆边上,听到响动忙喊道:“小野君,发生了什么事?”
“敌袭!”战士们见行踪已经暴露,立即发起了进攻。他们一边用日语喊着“敌袭”,一边用歪把子猛扫。重机枪和迫击炮也猛烈开火,日军士兵围坐在火堆边上,简直就是一个个活靶子。而周边的日军也乱了套,一时之间弄不清楚到底谁是袭击者。
趁着这会儿功夫,一营大部队也杀了上来,驳壳枪和手榴弹齐上阵,很快杀出了一条血路。
胡连长忙道:“营座,我们也撤吧!”
一营长指了指旁边的重机枪和迫击炮,还有堆在一起的步枪,说:“把这些东西都炸掉,不能留给鬼子!”
胡连长忙指挥战士绑上集束手榴弹,没想到日军反应也很快,特别是有步兵炮一直瞄准着路口,听到枪炮声之后立即开火。结果一阵狂轰乱炸把四连和营部给堵在镇内了。
胡连长急道:“你们几个,快带着营座突围,四连十排随我掩护!”
一营长喝令道:“来不及了,抬着我一个也不别想走!你们快撤,不要管我!”说着拔出手枪叫道:“快撤,这是命令!”
胡连长忙冲警卫员小张使了个眼色。小张忙伸手打掉一营长的手枪,几个人架起一营长就跑,胡连长带上几名机枪手交替掩护,很快冲了出去。
次日清晨,日军再次向镇内发起攻击。却被重伤员们的自杀式攻击搞得灰头土脸。大队长西城宏久有些不甘心地问道:“八嘎,难道这次是一无所获吗?”
一名朝鲜籍士兵抱着那个腌菜坛子跑了过来,报告道:“大队长阁下,我们在镇内发现这个,味道真是好极了,您的咪西咪西!”
西城宏久气得飞起一脚将坛子踢出去老远。
第303团一营突围之后,得到了驻石拐镇第302团的接应,最后有一百多人成功返回部队。随后,沙尔沁的第303团主力也成功突然,不过伤亡也很大。这两个团合兵一处。连夜撤回包头固守。
等到天亮的时候。骑二军、东北挺进军、新编第五旅等周边部队都赶到了包头外围。董其武司令命令第101师和新编第五旅在城内固守,骑二军和挺进军因为是骑兵,就没有进城,而是分别在包头以北和以西布防。以牵制日军的攻城行动。
19日上午8时。日军进攻包头的战斗正式打响。由于战车部队在前夜伤亡太大。没敢再独立行动,改以战车中队为单位掩护步兵大队进攻。部队很快杀到了包头城东,不过到了才发现没法打。因为那个时候的包头城东面有一条护城河,叫东河槽,水流量很大不说,还一直连着黄河。守军又把上面的几道桥梁炸了个精光。想进攻,要么涉河,要么绕路。涉河事实上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河水才刚刚解冻,又是塞外的天,谁敢下河非冻死不可。
独立步兵第11联队联队长谏山春树大佐匆匆赶到前线,看着宽阔的河面不禁一愣,忙道:“能派工兵架桥吗?”
联队参谋长小川黑木原少佐摇头说:“联队长阁下,在敌军的火力威胁下架桥,只怕伤亡太大。”
谏山春树大佐有些恼火地说:“那去年支那人是怎么进攻的?”
小川黑木原少佐忙解释道:“支那军是从西面攻打的,而且当时河面都被冻住了。”又建议道:“包头北面没有护城河,我们可以从那面发起攻击!”
谏山春树大佐无奈地挥了挥手,命令道:“绕到城北!”
岂料部队刚转身就遭到了攻击,原来城东有日军修筑的碉堡和暗堡群。第35军驻守包头之后,为了防止日军空袭,特意做了些伪装。日军这回逼近包头东门,注意力都被护城河给吸引了,却忽略了近在咫尺的工事。
“八嘎!”谏山春树大佐勃然大怒,命令部队先铲除这个工事。可这个工事的却是以防重炮的标准修筑的(日军一直担心苏联会从绥远进攻),日军打了半天,损兵折将却没有半点儿进展。
城东守军一看,更是士气大振,纷纷利用城墙的高度优势向日军发起攻击。特别是榴弹机枪和迫击炮,让日军付出了惨重代价。
谏山春树大佐没有办法,只好向上级请求炮火增援,又派部队绕过东河槽,向包头城北发起攻击。但包头城确实坚固得很,单靠联队的山炮和临时配属的75口径野炮根本轰不开城墙。董其武又是傅作义麾下首席大将,尽管其守城战法的真传,守的是滴水不漏。
打了一个上午,守军可以说非常轻松地就应付过去了,像第303团的将士们还借机好好休息了一下。董其武司令竟然忙里偷闲,还将第302团调出去打了几次反击。虽然斩获不多,却让谏山春树大佐好不狼狈。
不过中午以后守军的压力就大了起来。日军第26师团三个联队全部抵达了包头外围,然后在战车部队的掩护下迅速封锁了城东、城北和城西。包头城南因为被西河槽与东河槽两条护城河包在里面,日军一直到没能进攻。但是守军也很难与外界取得联系,因为南面就是黄河,日军部队随时可以派飞机轰炸。
轰轰轰……由于城北没有护城河,日军开始集中大炮朝城墙和城门猛轰,砖石瓦砾不时被轰得四散飞溅。董其武司令也不甘示弱,命令炮兵在城内拼命反击。于是,敌我双方隔着城墙打起了炮战。
虽然日军炮兵实力更强,但一场混战下来守军还占了不少便宜。因为城墙在他们手中,相当于控制了制高点,随时可以观察日军炮兵阵地的位置和动向。反过来,日军却没法知道守军炮兵的位置,甚至连炮击效果也无法准确判断。
第26师团长黑田重德中将见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向驻蒙军司令官冈部直三郎求援。
“纳尼?炮战落在下风!黑田君,你确定是这样吗?”冈部直三郎惊讶地说道。
黑田重德忙道:“哈依!傅作义部支那军的炮火比去年更加猛烈了。我们轰不开城墙,装甲部队也帮不上忙,简直是束手无策,还请司令官阁下命令重炮部队立即赶来,最好还能请陆航部队进行战术指导!”
冈部直三郎嗯了一声,说:“哟西,看来多田司令官判断得很准,这里确实是支那军的物资通道。黑田君,重炮部队已经到了萨拉齐,正在卸车,我想晚上之前一定能够抵达。”又嘱咐道:“我们得到消息,傅作义部的主力也将在今晚抵达包头,你们最好能连夜轰开城墙,然后在城内站稳脚跟!”
黑田重德大喜,忙将双腿一靠,低头道:“哈依!”
归绥城东,一个杂草堆里突然探出一个脑袋。他手里抱着一部电话机,焦急地说:“快,通知司令员,日军的重炮部队已经到了萨拉齐,一定要想办法拖住他们,不能让他们顺利抵达包头城外。”电话线从杂草堆内一直延伸到电线杆上,原来刚才的对话都被窃听了。
当天下午,八路军大青山游击队三千多主力突然向萨拉齐、莎木佳、沙尔沁一线发起了猛攻,虽然没能毁掉那些重炮,却也把日军吓了一跳。为了避免损失,日军的重炮部队只好就地防御,次日上午才抵达包头,而这个时候傅作义已于昨夜亲自率新32师杀进了包头城内。可以说,绥远**各部依靠血肉之躯再次为包头争得一线生机。
说是一线生机,是因为敌强我弱的局面并没有得到根本性的转变。从作战能力上讲,一个三单位制师团,一个野战重炮旅团,再加上两个战车联队,已经远远超过了第八战区的总体实力。而且新编成的第32师团也在沿平绥线西进。这等实力别说拿下包头,就是摧毁整个绥远的抵抗力量都有可能。
董其武对傅作义道:“副总司令,刚刚接到电报,新31师也抵达了包头西北二十公里处,与骑二军汇合了。第81军35师也抵达了包头以西三十公里处,随时可以驰援包头。”
傅作义有些疲惫点点头说:“嗯,我们能做得也就是这样了,现在就看郑胡子那边如何了!”
董其武好奇地问道:“郑长官他们打算怎么打?围魏救赵?”
傅作义又点了点头,伸手在地图上某个点上重重地戳了一下。(未完待续。。)
ps: 今天想到一个非常悲情的故事,但是没写出来,大汗!
第四百三十八章 郑胡子的反击
“打北平?”冀察战区作战室几名军官都吃惊得站了起来。
蔡文治参谋长走到地图前,自信满满地说:“没错儿,就是北平!你们别看这里是日军的统治中心,其实并没有多少兵力驻防。本来有两个师团,可是第10师团已经调到黄河边上防备第一战区去了,留守北平的也就一个第21师团而已。一个三单位制团,满打满算,不过1.2万人。我们集结三个军的主力完全有把握将其拿下。”
一名参谋质疑道:“处座,北平是没有多少日军,但周边的小鬼子可不少啊!张家口有独立混成第2旅团,天津有第27师团,保定有第110师团。这些地方都有铁路相连,想要增援再便捷不过了!我们要是久攻不下,被小鬼子给堵在北平城下怎么办?”
蔡文治点头说:“嗯,你说得不错!不过我们攻打北平不是为了占领这座城市,而是逼迫日军解包头之围。如果能将周边的日军都吸引过来,也未尝不是一种胜利。”
周参谋长问道:“定武,以我们的实力能对抗日军三个师团就不错了,何况北平和天津还有敌华北方面军的直属部队。贸然进攻,只怕是抱薪救火,不仅救不了包头,反而会给冀中带来极大的危险。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蔡文治忙道:“参座,这一点卑职也有考虑。以目前态势来看当然是对日军有利,所以我军在攻打北平之前要尽可能地调动敌人。让其首尾无法兼顾,然后再集结重兵出击。如此,纵然不能全胜,也不会招之大败。”说着从公文包内掏出一份拟定好的作战方案,显然是早有准备了。
周参谋长伸手接过,粗略看了一遍,又递给郑卫国,说:“请总座过目!”
郑卫国看了一会儿,见内容非常翔实。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就先合上方案。抬头问道:“其他人还有拟定作战计划吗?”见众人都摇头。便摆手道:“那就散会,你们先回去。”又对蔡文治处长说:“定武,你这份方案就先放在这里,我得好好看看!”
“是。总座!”几名军官都识趣地告辞了。
等大家都离开之后。周参谋长试探地问道:“总座。您对这份方案有意见?”
郑卫国先是叹了口气,又摆手道:“不是,计划拟定得很好!只是违背了我们之前制定的战略。不得不与日军拼消耗,这对我军的发展非常不利,实在是心有不甘!”
所谓之前的战略就是避实捣虚,尽量不与日军主力正面对决,而是多攻其软肋。比如补给线、交通设施、厂矿企业,这些地方都是日军防御的薄弱环节,容易得手,代价小,战果大。如此,我军愈战愈强,敌军越打越弱,方是上上之策。
可惜日军抢攻包头,一下子就打乱了郑卫国的部署。现在的情形是包头不得不救。如果袖手旁观的话,不仅补给线有被切断的可能,傅作义等盟友也有可能离心离德。如果搞成这个样子,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华北同盟”体系只怕就要分崩离析了,冀中将不得不面临孤军奋战的局面。
周参谋长安慰道:“总座,这对我军而言确实是一道难题,但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
郑卫国奇道:“什么机会?”
周参谋长解释说:“证明我们诚意的机会。”
郑卫国点了点头,说:“不错!”现在冀中跟绥远、中条山都有了初步的默契,但这份信任仅靠私人关系和个人人品来维持,薄弱得很。要想双方的关系更进一步,形成更紧密的同盟,还得小心经营。当然,前提是冀中方面实力不至于大损。在这个崇尚枪杆子的年代,要是没有实力,就算别人能高看你一眼,腰杆子只怕也挺不直。
“嗯,看来这一仗是不得不打了!”郑卫国沉默片刻,又道:“老周,那我们就这份方案再合计一下,看如何行动才最有利!”
周参谋长点头道:“好!”又建议道:“总座,这个计划需要得到八路军的支持,最好能跟他们协同指挥,免得调度不一被日军钻了空子。”
郑卫国赞同道:“嗯,我也有这个想法,你看跟上次破袭平汉线北段一样,成立一个联合指挥部如何?”
周参谋长嘉许地说:“如此最好,不过此战事关全局,参战部队甚多,必须要请一个在八路军各部都说得上话的人才行。”
当天晚上华北的无线电波突然变得稠密起来,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把整个华北地区都笼罩在内。特别是冀察战区参谋处通讯科的电台工作人员更是忙得双手酸软,译电员不得不轮翻上阵,把机器都使得发烫。
次日,第129师刘师长匆匆赶到了蠡县的冀察战区指挥部。刘师长一见面就问:“郑总司令,破袭行动是不是要取消?”刘师长说的行动是指之前已经制定好的“华北铁路破坏行动”。
为此华北各部都做了充分准备。特别是八路军,几个主力旅都在暗中集结待命,只等一声令下。但目前形势巨变,还要不要继续行动,大家都不敢确定。原因很简单,这次行动必须要由郑卫国牵头。没有他麾下的精锐牵制住日军主力,破袭行动很难顺利展开。
郑卫国忙摆手道:“当然不是!若是行动取消,就不用劳烦您大驾了。不过具体的行动计划可能要改一改。”
刘师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说:“嗯,这是必须的,敌情发生了变化嘛,自然要做出调整。”
周参谋长赞同道:“刘师长说得对,这是我们重新拟定的作战计划。还请斧正!”
刘师长忙摆摆手,笑道:“周参谋长客气了,斧正可不敢当!”看了一会儿,又突然问道:“你们打算先打正太线,再打平汉线和同莆线?”
周参谋长解释说:“是的,经过我们参谋部多次推演,认为逐次发动比同时发动要好。”这主要是我军的调度能力和协同能力均远不如日军。像历史上,国民政府在39年底搞的“冬季反攻”。全国各大战区一起动手,却被日军各个击破,搞得损兵折将。伤亡惨重。一时间失败主义论调甚嚣尘上。要不是后来局势略有好转,差点儿就要投降了。
刘师长沉吟片刻,点头道:“嗯,如此部署也不失为上策。我看这个改动确有必要!不过正太线上兵力似乎略显不足。我认为还得增兵!”
能够增兵当然最好。像历史上的“百团大战”。彭老总本来打算让120师派几个团赶来增援,但这一计划最终没能实现。导致正太线上兵力不足,没能达成预期目标。
周参谋长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我们现在兵力也很紧张。如果往正太线方向投入的兵力太多,其它战场,比如平汉线就要受到影响了。”
刘师长笑道:“不要紧,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打正太线,我们八路军是百分之两百支持的。”
如果说八路军最“仇视”哪条铁路,必定是正太线无疑。因为这条铁路把八路军当时最大的两个战略区——晋察冀和晋冀鲁豫切成了两半儿,相互之间无法呼应。所以历史上八路军很多战斗都发生在这一区域,像早期的七亘村、长生口、娘子关战斗,中期的正太路破袭战(即百团大战的前奏),后期44年、45年的反攻等等,都是围绕着这条铁路展开的。想知道华北形势好坏,看看正太线就知道了。可以说敌后抗战的历史也是一部正太铁路争夺的历史。
周参谋长大喜,忙问道:“刘师长,不知贵军能出动多少部队?”
刘师长想了一下,说:“两个主力旅,一个炮团,十个地方团如何?另外还可以召集至少十万民众!”
两个主力旅由晋察冀和晋冀鲁豫各出一个,炮团自然是八路军总部直属炮兵团,所谓的地方团在历史上其实也是主力团。只是在这个时空里重新整编了几个主力旅,这些团只能委委屈屈地算做地方部队了。但其实力并不差,由于弹药充足,训练更加充分,战斗力与历史同期相比甚至还要好一些。
周参谋长顿时欢喜地合不拢嘴,连声道:“足够了,足够了!”
确实足够了,区区一段正太铁路,仅由独立混成第4旅团来镇守。而我军方面,有49军,358旅,暂二旅,还有十个团的地方部队以及大量民众配合,怎么看都是胜算极大。顺便解释一下,暂二旅就是晋察冀军区新编成的主力旅。
当年八路军想扩充部队,常凯申又不给番号,没办法,只好自己来。第115师就以教字开头,组建教一旅、教二旅……第120师以独字打头,组建独一旅、独二旅……第129师以新字开头,组建新一旅、新二旅……呵呵,百万大军就是这么变出来的。
由于几个师抢了先,聂司令员只好以纵队(比如冀中历史上是三纵,冀东历史是四纵)打头,下设支队,支队下面再设团,这个摊子其实铺得更大。不过支队总是没有旅听起来正规,而且支队与军分区是结合在一起的,有守土之责,不能轻易调离根据地。所以聂司令员借着组建正规部队的机会,又新编了暂一旅、暂二旅,据说暂三旅也在筹备之中了。
两天之后,正太路破袭战正式打响,其攻击要点主要集中在西起娘子关,东至井陉关的路段上,全长约三十公里。
娘子关和井陉关都是天下有名的关隘,易守难攻。特别是井陉关,《吕氏春秋》、《淮南子》称之为天下九塞之一。同时又是太行八陉中最重要的一条通道,连接着山西汾河平原和华北平原。历史上汉将军韩信指挥的“背水之战”就发生在井陉关外。娘子关则在井陉以西,从广义的角度讲也属于井陉关的一部分。因唐平阳公主曾率兵驻守于此得名。
1939年2月20日夜,战斗首先在娘子关打响。负责指挥此役的是暂二旅旅长郭天民,直接投入战斗的部队为晋察冀军区第五团,也就是影视作品中经常提到的老五团。该部基干指挥员大都是老红军,还有部分是伤愈归队的老八路。因为老红军、老八路比其他团多,其战斗力在晋察冀军区是数一数二的,估计也就杨成武的独立团可以与之一较高下。事实上也是如此,两支部队都在暗暗叫劲儿,看谁才是晋察冀第一团!
战前,地下党组织和侦察人员已经把娘子关及周边地形。还有日伪军的兵力部署情况摸了个透。
娘子关一带包括苇泽关村、东口村、娘子关城关、大口村、娘子关火车站、东兵营、磨河滩村、河北村、城西村、坡底村等。其东西横穿一条大峡谷。也就是井陉峡谷的西段。铁路穿山而过,公路沿水而行,关隘正好耸立在两山咽喉地段。
其娘子关城关居东,往西200米是磨河滩。沿狭长河谷形成3个村落:上磨河滩村、中磨河滩村、下磨河滩村。磨河滩西边就是桃河与温河的汇合处。河的西面是城西村和坡底村,娘子关火车站坐落于中磨河滩村,南靠绵山。北临桃河与温河汇合后的绵河,绵河的北边是河北村。
娘子关城关位于悬崖之侧,北多峭壁,南多陡坡,西临桃河,东沿陡峭山势修筑长城(就是著名的内长城,有兴趣的可以查一查),可直上绵山,长城已多处崩塌,可以攀登。城关有有城门两座,即东门和南门,均用砖券拱形门。东门是内口,没有瓮城。城台北侧有砖砌石阶可登上城楼,墙体弹痕累累。
南门为娘子关城门的外口,城门建于峭壁之上,东面依山,西面临谷,是深绝百涧的悬崖。崖上不筑城墙,崖下是川流不息的滔滔绵水。南城的城台全用巨石筑成,非常坚固,门洞为石券拱形,内无瓮城,门额上书“京畿藩屏”四个阴刻大字。进城门之后,向右登石阶可上城楼。城楼名“宿将楼”,为驻扎将帅之地,原为砖木结构的硬山顶建筑。
城关东面就是绵山,从南门东侧爬上城墙,然后沿陡立的台阶方可爬上绵山。由此可见,这个绵山比娘子关的城关更加险要。
绵山是娘子关制高点,附近村落、铁路、公路尽在其俯制下。国民政府在30年代准备抗战时,在全国各要点修筑国防工事,娘子关绵山上曾筑4个钢筋混凝土筒形大碉堡,以交通壕相连。山上4个筒形混凝土碉堡以战壕相通,周围设刺铁丝网、壕沟。鬼子占领后,利用了这些工事,其机枪火力可控制700米外山下车站,掷弹筒可轰击娘子关城关。
城关内及绵山上驻日军50余人,配备5挺轻机枪、4个掷弹筒。关北不足500米的大口村(有百余户人家),驻伪军10余人。
娘子关车站位于娘子关城关以西约1.5千米,磨河滩村东南,是正太线要点之一,驻扎日军独立混成第4旅团独立步兵第15大队第4中队主力,附大队炮兵、机枪中队各一部,共128人,伪军17人。配备70毫米步兵炮1门,81毫米迫击炮1门,50毫米掷弹筒10个,重机枪2挺,轻机枪7挺。
火车站的防御也非常森严。其东兵营为日式平房,距营房10米四周筑1米高土围墙,墙上开射击孔。
南山上300米处筑1座碉堡,周围设简易工事和1道刺铁丝网,碉堡火力可完全控制唯一的上山小路。
西北边筑砖木结构机枪、步枪掩体,周围是开阔地,难以接近。
东北偏西、西北有矮灌木丛,可隐蔽接近。
北面是绵河,通常水浅河窄,雨季山洪暴涨,水深河宽。现在是初春,水量倒是不大,只是河水冰冷刺骨,想要涉渡也够呛。
第五团团长陈祖林将指挥所就设在绵河北岸,河北村西面的新家垴山顶,这里地势较高,可以俯瞰娘子关车站。为此,陈团长还特意在山顶上部署迫击炮和重机枪,准备为山下部队提供火力支援。根据部署,其麾下三个营将分西、北、南三路进击。
第1营和团部直属战防炮连将由西面发起攻击,具体计划是由上磨河滩村向娘子关车站隐蔽靠拢,然后以突袭的方式拿下这个要点;
第2营在北,根据命令,他们必须先消灭大口村内的伪军,然后由此从北面接近城关,袭占之,再从侧后攀登悬崖,攻占绵山;
第3营与山炮连在南,准备隐蔽接近,然后利用炮火掩护,直接向绵山山顶发起攻击。
晚上大约十点钟,该部1营大约500多人从上磨河滩村悄悄逼近了车站。由于是晚上,加上此处地形起伏不定,部队非常顺利地推进到了车站以西约300米外的一个山坡上。再往前就是一片开阔地,将士们正准备再向前摸一段,没想到车站瞭望塔上的探照灯突然射了过来。战士们赶紧卧倒,但还是被一名日军哨兵给发现了。
哨兵看到灯光下人影憧憧,心知必是敌军,不禁惊恐地大叫道:“敌袭!”(未完待续。。)
ps: 同志们多提些建议啊,山人绝对是从善如流,批评也行,呵呵
第四百三十九章 国旗飘扬在娘子关上
砰、砰、砰……不待营长下令,一营的几名神枪手几乎同时开火。那名倒霉的哨兵头部挨了两枪、胸腹三枪,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一头从瞭望塔上栽了下来。
“打!”一营长举起驳壳枪朝前打了一梭子,轻重机枪和迫击炮立即开火掩护。突击连长邓世均高呼道:“同志们,跟我冲啊!”说着一马当先,向车站冲去。紧随其后的是突击连一百多名战士。为了保证突击顺利,全营的自动火枪都集中在这个连。
枪声一响,把车站内的守军也惊动了。一个20多人的巡逻队慌忙赶来,正好跟突击队迎头撞上。一番激战过后,这20多个鬼子大部被歼灭,只有两三人趁黑窜入车站旁边的民房。突击连指战员们又趁势朝站内杀去。
娘子关驻地最高指挥官,独立步兵第15大队第4中队中队长池田龟市中尉被捷克式机枪突突的声音从梦中惊醒,慌忙跑进办公室,想跟阳泉的独立混成第4旅团司令部联系,请求战术指导。
“莫西莫西,嘟嘟……莫西莫西!莫西莫西!嘟嘟……”一连摇了好几遍,可是根本联系不上。事实上电话线早就被八路军战士给掐断了。听到外面的枪炮声越来越近,池田龟市中尉气恼地将电话机摔在地上,然后带着自己的武士刀冲了出来。
哒哒哒……第五团一营的大部队已经完全冲过了封锁线,并抢占了车站西北面几处砖石掩体。然后以此为前进基地不断向东蚕食。日军虽然非常顽强,但毕竟兵力有限,而且八路军的打法也很霸道。每当遇到掩体,就用战防炮猛轰。枪榴弹也很厉害,射手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技术极好,往往发射两三枚榴弹就能有一发从射孔中直接打进去。
“八嘎,反击,反击!”池田龟市中尉心里清楚得很,如果西北面的掩体全部陷落。那仅靠东面的兵营是守不住的。所以竭力指挥部队反扑。但是第五团早有准备,在陈祖林团长的指挥下,西垴顶上的重机枪和迫击炮立即向东兵营猛轰。再加上一营本身的火力也远比日军强大。池田率部冲杀一阵,见不是头。又慌忙退了回去。一营趁势追击。拿下了西北面的全部掩体。然后继续向东军营发起攻击。
在一营与敌激战的同时,第五团二营、三营的将士们也没闲着。晚上21点多的时候,驻防在大口村(位于娘子关城关以北。也是一处关隘)的伪军除了两人站岗以外,大多熟睡。第2营第4连尖刀班借着夜色悄悄地摸了进来,一举俘虏了村内全部伪军和便衣队共10余人,随后第2营留下一个连固守大口村,其余部队继续向城关隐蔽接近。
有人可能感到奇怪,城关就两道门,一道南门,一道东门,干嘛要从北面进攻?因为南门地势险要,关门前有长达百余米的斜坡,斜坡前还有一些据点可以依托,机枪一架部队休想动弹,更别提突破了。东门也是一样,而且它是娘子关的内口,在这里攻击,搞不好会被井陉方向的日军前后夹击。所以八路军宁可多费点儿功夫,也要从北面攻击城关。
为此,八路军还特意备好了云梯。不过攻占城关的过程非常顺利,因为日军压根儿就没想到有人敢来抢关,只放了三名伪军在关上放哨。这三个家伙又没人监管,全躲在转角处抽烟。
二营几名侦察员和本地籍士兵在城关北面搭上云梯,悄悄地爬了上来。本来是准备恶战一场的,没想敌军防备如此疏松。于是按捺住心头惊喜,二话不说就扑了上来。几名伪军还以为是日军查岗,不禁吓了一跳,慌忙跪地求饶道:“太君饶命,太君饶命,额们再也不敢了!”
战士们是又好气又好笑,上前喝斥道:“看清楚点儿,我们是八路!你们被俘虏了,都给我放老实点!”
伪军们定睛一看,发现果然是八路,又哭丧着脸说:“八路爷爷,我们投降!我们也是中国人,都是皇军,不,是小鬼子给逼的!”
接到先头部队的信号以后,二营长迅速率领大部队进驻城关,又把几名伪军叫来问询了一下日军的情况。绵山上驻日军一个小队,54人,配备5挺轻机枪、4个掷弹筒。按独立混成旅团的标准建制,每个小队54人,轻机枪两挺,掷弹筒两门,这里明显得到了加强。
其兵力虽然严重不足,但地势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山上4个筒形混凝土碉堡以战壕相通,周围设刺铁丝网、壕沟。其机枪火力可控制700米外山下车站,掷弹筒可轰击娘子关城关。
二营从城关向南面的绵山进攻,只能顺着一条陡峭的石阶爬上去。日军可以轻易地用机枪和掷弹筒封锁。要是蛮干的话,来多少人都不够填的,关家垴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他们决定还是用云梯从侧面的峭壁上往上爬。
三营也是一样,他们通过长时间隐蔽潜行,也运动到了绵山脚下,准备从南向北攻击。看着城关上的信号,将士们都有些郁闷,早知道就直接不用跑这么远的路了,直接从城关过来不是省事儿?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还是老老实实地进攻吧!
在山炮连的火力掩护下,两个营偷偷搭起云梯,然后各派一个连向山头攀爬。不过日军也不是傻子,立马查觉了八路的动向,就用掷弹筒向两侧的山坡猛轰。几架云梯很快就被炸坏了,摔死摔伤不少战士。但将士们表现得非常英勇,云梯坏了又搭起人梯继续攀爬。同时又不断派小部队迂回。绵山,顾名思议。山脉很长,连绵不绝。日军把守的只是其中一个山头。而且兵力太少,不可能守得水泄不通。
激战近两个小时后,终于有一个排迂回到了山顶。日军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来对付这个排,结果捉肘见襟,防线愈发难以维持。八路军趁机发起猛攻,利用枪榴弹向日军据点猛射,甚至还将一门山炮也搬了上来,推到两百米内进行直瞄轰击。
在这么凶猛地攻击下,日军终于受不了了。只好丢下二十几具尸体逃向了娘子关以西的龙王庙。八路军又将四门山炮全部搬了上来。然后继续攻击。残余日军只好再次逃跑,后来都被跟上来的地方团消灭干净。
至此,娘子关城关、绵山均告光复。与此同时,一营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苦战也拿下了娘子关车站。全歼了敌池田龟市中尉以下一百七十余人。并缴获步兵炮、迫击炮各一门。按说到了这个时候。娘子关战斗就可以宣告胜利结束了。
然而就在这时,突生异变!自太原方向突然开来一趟足有十几节车厢的列车,径直向娘子关车站冲来。因为是货车。郭天民旅长还以为是运送物资的,就没在意,只是让第五团注意缴获物资,别把敌人给放跑了。
看着由远及近的列车,团长陈祖林欢喜地连后槽牙都露了出来,说:“他奶奶的,一下子缴获十几节车皮的物资,老子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过!快,马上通知一营,准备接受小鬼子送来的贺礼!”
一营接到命令后,在被解救铁路工人的帮助下,迅速切断了铁路。等列车开到战前一看,前方道路受阻,不得不停在娘子关站前。战士们都欢欢喜喜地围了上来,纷纷喊叫着要车上的人员下来接受检查。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十几节车厢都锁得紧紧的,不管外面怎么叫喊,就是不肯开门。
一连长是个火爆脾气,怒喝道:“狗日的还蹬鼻子上脸了!去,把炸药包给我拿来,再不开门就炸死这些法西斯!”
一营长斥责道:“胡闹,炸了还怎么缴获物资?都往后退!”又冲列车喊道:“老乡,你们不要害怕,我们是八路军,不是土匪。如果车有日本军人,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们会按《日内瓦公约》给予你们人道待遇……”
二连长邓仕均借着灯光瞅了一眼,突然脸色一变,警惕地说:“营长,这个车皮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一营长不以为然地说:“一趟货车,能有什么问题!”
岂料话音未落,车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呐喊声,车厢大门被直接撞开,竟然呼拉拉涌出近千人来。一个个都是小子头,罗圈腿,面貌凶狠,手里还拿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武器,比如消防斧、铁锤、管钳、车厢上的铁栓、铲煤的铲子,甚至还有从架子床上拆下来的钢管。
“啊,是鬼子!”
“这是怎么回事?”
……
“板载!”没等将士们回过神来,近千日军已经嚎叫着扑了上来。最前面一排战士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打倒。
“机枪手,快!”二连长邓仕均一边掏出驳壳枪朝小鬼子猛扫,一边拼命喊叫道。可是日军实在太多,一下子就冲了上来。等双方混战到一起,机枪和迫击炮就没法用了。这支奇怪的日军虽然都是拿着各种“奇门兵器”,大部分人甚至还空着手,但是打起仗(眼下这个状态用打架来形容可能更准确)来极为凶狠,往往好几名战士都不是一个日军的对手。何况这股鬼子明显比八路要多。要不是战士们手上都有马四环,可以用刺刀结阵,只怕一个照面就被小鬼子放翻了。
其中有一个小鬼子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军装,手持一柄柳叶刀,非常厉害,接连砍死了四、五名八路军战士。他刚砍翻一名战士,一抬头,恰好看见正在指挥反击的一营长,于是立马挥舞着指挥刀扑了过来。几名营直属排的战士赶紧端起刺刀迎了上去,可恨又被其三两刀砍翻在地。这家伙也不停脚,又是一个虎跳,刀光一闪,径直朝一营长劈来。
一营长又惊又怒,慌忙举起大刀招架。孰料。只听铛的一声,大刀应声而断,而柳叶刀来势不减,从营长左肩一直划到大腿,拉出老长一道口子。要不是一营长及时往后退了一下,只怕这一刀就能将他劈成两半儿!
那个日本鬼子见这一刀居然没能得手,嘟囔了一句,又是一刀劈来,真是又狠又快。一营长刚才这一退已经很勉强,现在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刀落下。
砰、砰、砰。只听三声枪响,第一枪正中小鬼子右臂,柳叶刀顿时脱手,然后又是两枪分别击中其胸腹。终于解决了这个家伙。
“营长。你没事吧!”二连长邓仕钧关切地问道。
一营长半个身子都被血染红了。却强忍着痛着说:“操,死不了!”又怒道:“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儿来的这么多小鬼子。”
邓连长也是一头雾水。摇头说:“我也搞不清!”
一营长又问道:“向团部求援了吗?”
邓连长点点头,说:“嗯,已经联系上了。团长让我们先顶一阵子,他马上就带人赶来增援。”
一营长见部队损失惨重,愤恨道:“狗日的,老子等下非杀光这群畜生!”
这场恶战激斗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在二营和三营的增援下,战士们才将这股小鬼子解决掉,而且还抓了不少俘虏。只可惜很大一部分日军士兵都趁乱跑掉了,大半夜的天色这么暗,只好等到天明再行搜捕。次日上午一清点,竟然陆续抓到了五百多个俘虏。不过也正是由于俘虏太多,一营长到底没敢全部杀掉。
在平行空间里,中**队抓到俘虏最多的战役是“百团大战”,共抓到280多个小鬼子。其次是**的湘西雪峰山会战,一共抓到247个。(注:台儿庄的700多个似乎水分太大,远远没有那么多。国共几个俘虏营都很清楚,是多少就是多少,这个造不了假的)而这一次小规模的战斗(或许叫冲突更合适?)竟然比两大战役俘获的总和还要多。怎不叫人震惊!
蠡县,冀察战区总部。
周参谋长抖动着战报,兴奋地说:“总座!娘子关的日军俘虏已经清点出来了,一共有577个。不过有几个伤势较重,估计救不活。”
“怎么会有这么多!”郑卫国疑惑地问道:“难道小鬼子的战斗意志已经下滑到了这种程度?还是背后有日共策动了日军士兵反战?”
周参谋长哈哈一笑,摆手说:“都不是,说起来聂司令员他们这回是捡了天大一个便宜。”
原来,那十几节车皮内运送的都是日军退役回国人员。其中大多是卫生兵,以及伤残退伍的炮兵、辎重兵等。此外还有部分家眷。据战后日本战史专家考证,卫生兵因过多接触自己部队的死伤者,心理难以承受,不宜长期留在前线,应定期轮换;而鬼子一线战斗部队老兵是骨干,一般不轻易轮换。
由于是退役回国,除少数军官、士官携带军刀外,均未带武器。结果火车抵达娘子关站之后才发现此地已经被八路军攻占。不甘心束手就擒的日军士兵们在其炮兵大尉三谷等4名军官的指挥下,在车内搜集各种“武器”,试图杀出重围。但娘子关这个地型是个油葫芦,两头一堵就很难逃掉。
何况这些家伙还没有趁手的武器,等那些最凶猛的步兵被干掉之后,剩下的炮兵、辎重兵、医护兵早就精神崩溃了。就算还有人原意接着打,赤手空拳的他们也不可能是二营、三营的对手。
八路军总部,轻易难见笑脸的彭老总也忍不住把大牙都露了出来。指挥部内,左参谋长、罗主任等人更是欢声笑语。就连帮忙洗衣服的房东大妈都欢喜地合不拢嘴,非要张罗着包一顿饺子。
咴律律,院外传来战马嘶鸣声。一名八路军干部背着一个匣子匆匆走进院子,看到彭老总他们忙敬礼道:“报告,老总,参谋长,罗主任,宣传科周安邦奉命前来报到!”
左参谋长疑惑道:“小周,不是让你跟沙克一起去娘子关拍摄宣传照片吗?怎么你一个人先回来了?”
周干事忙解释道:“是这样,参谋长。我们先紧要地拍了一些,沙克担心总部急着用就让我先拿回来。他那边还有不少好题材,准备多拍一些再回来。”
罗主任听了眼睛一亮,忙道:“这么说照片你都带回来了?快,拿出来看看。”
周干事忙从身上取下匣子,笑道:“这是刚刚冲洗出来的……”又解释了几句,但大家的目光都被照片所吸引了,谁也顾不上说话。
这些照片都是晋察冀军区摄影记者沙克拍摄的,里面有第五团二营突击队勇夺娘子关、三营将士猛攻绵山顶等精彩镜头(摆拍)。值得一提的是,为了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这些照片上战士们都是飞舞的青天白日旗(国旗),所以照片的题目就是“国旗飘扬在娘子关上”。
在平行空间里,这一组照片在大后方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无论是延安,还是重庆,各大报刊争相刊登,轰动一时:“八路军1个团一个晚上就一举收复了**10个师丢掉的娘子关!”军民们得闻捷报,无不感到振奋,真是大快人心。
但在这个时空里,收复娘子关已经不算什么了,老百姓爱看的是成堆成堆的活鬼子!数百名日军俘虏都被照片准确地记录了下来,不仅震惊了延安,震惊了国府,就连日本方面也惊动了。一次投降五百七十多人,这是明治维新以来从未有过的。
日本陆相板垣征四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么大的事故想要瞒住天皇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是若按实情汇报,只怕官帽不保,怎么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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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继续动员
河北蠡县,冀察战区总部。作战室内将星闪耀,总参等直属部门以及各部队长官几乎一个不落地全部赶到。此外还有不少“非郑系将领”,比如八路军代表第129师刘师长,以及第二十四集团军(庞炳勋部)的代表马法五(时任该集团军第40军副军长兼第106师师长)、第三十九集团军(石友三部)的代表王清瀚(时任该集团军参谋长)等。就连因 “刺杀事件”一度被软禁的中央系军官,如冀察战区副总司令张文白等人也赫然在座。此次会议主要是总结前期战斗的成果、经验以及教训,并筹划下一步行动。
周参谋长站在地图前,正在给大家介绍正太路破袭战的情况。第五团袭占娘子关的当夜,第129师385旅也拿下了石家庄以西的获鹿县(今鹿泉市),以及获鹿县境内的井陉关,并袭破正太线上的岩峰、上安等据点。这样一来,西起娘子关,东至井陉关,长达六十多里的铁路线就全部被八路军封锁。
值得一提的是,在平行空间里由于缺乏重武器,八路军最终未能拿下娘子关火车站、岩峰、上安等据点,导致随后破路行动并不彻底。战斗结束后,日军经过抢修,仅一个月之后就能勉强通车了。但现在八路军总部抽调了野炮部队参战,铁路沿线的水泥墩子根本不堪一击。一夜破袭之后,日军在铁路线及附近的据点、工事、车站等均被清扫一空。
其中规模最大的战斗发生在获鹿西北方向的井陉煤矿。井陉煤矿位于正太铁路以北,滹沱河以南。东靠微水、获鹿,西邻娘子关,与开滦、中兴煤矿(位于山东峄县,即今山东枣庄市)并列日占华北三大煤矿。
这个矿主要以出产烟煤为主,质地优良,可以炼焦、炼铁、炼钢,还能提取石油。当然,更多的还是直接作为火车、轮船的运力燃料。日本早就对这个矿区垂涎欲滴,1937年10月10日侵占石家庄之后,次日便进占井陉煤矿。
为了掠夺矿区的资源。日军还专门修筑了通往矿区的铁路。并将其列为重要的军需资源基地。除利用原有矿井、设备以外,还不惜重金从德国购买机器,增开了一所新矿,使全矿日产煤达到6000吨。年产200余万吨。日本人将这里的煤源源不断地运往龙烟铁矿、鞍山炼铁厂和石家庄炼油厂等地。再用那里生产出来的钢铁、石油。制造枪炮,开动飞机、汽车、坦克,屠杀中国人民。有人曾比喻说:日军占领一个井陉煤矿。相当于增加五个师团的兵力。这个说话是否准确暂且不论,但让日本实力大增是肯定的。
井陉煤矿共有三个矿区:东王舍、岗头和横山。日本鬼子在东王舍村的新矿和岗头、横山的老矿周围,都挖了外壕、架设了铁丝网,并在铁丝网内修了三米多高的围墙,还在墙上装了电网。矿区里边构筑了十多个碉堡,配备了一个步兵中队的兵力日夜防守;新矿附近的贾庄山头上,设有炮楼,随时可以支援煤矿守军。其中还有一个中心碉堡,高十数米,堡墙极厚,上下修有好几排射孔,每个射孔都很小,里面还装有活动铁板,真可谓“固若金汤”
按原计划,攻打井陉煤矿的任务将由炮兵一部配合地方团完成,但鉴于井陉煤矿的重要性,聂司令员将破坏井陉煤矿的任务交给了一分区司令员杨成武,并将军区指挥所设在距井陉煤矿仅20多里的洪河漕,亲自坐镇指挥这场战斗。
杨成武受领任务后,将主攻任务交给晋察冀军区最得力的两大主力团之一的红军团,即赫赫有名的老三团(其前身即为115师独立团)。同时,还派出三支部队分别担负切断微水、井陉与矿区接连的铁路和平山至矿区间的公路任务。
8月20日,也就是老五团攻打娘子关的同一天,第三团指战员悄然渡过滹沱河,于当天下午抵达距井陉煤矿只有十多里的山野隐蔽待命。随后,部队侦察人员跟早就潜伏在矿区的地下党取得了联系。
井陉煤矿原有2万多名中国劳工。日军统治时期,随着战争对能源的消耗,日本加剧掠夺资源,由于人手不够,又从河北获鹿(今鹿泉)、宁晋、南宫、邯郸和河南的内黄、安阳等地骗来大量的贫苦农民。此外,被捕的**(包括八路军)将士也有很多被送来充当苦力。日军将他们合编成“增产报国队”,对这些人不发工资,关在三号劳工房里,周围架有电网,设岗把守,让这些人强制劳动。
由于日军对矿工残酷迫害,地下党组织在工人中间相当活跃。无论是普通工人,还是“增产报国队”,都有地下党组织领导。38年春还曾组织过暴动,只可惜敌强我弱,行动最后失败了。不过工人们的抗战一直没有间断,他们甚至还在暗中组织了一个100多人的工人游击队。这支部队因为熟习地形和矿内构造,为打下井陉煤矿立了大功。
是夜,战斗正式打响。矿区党组织负责人李玉、刘万选指挥拉落电闸,熄灭了所有的照明,电网也丧失了功能。第三团各营立即发起了猛攻,一气突破了日军五道铁丝网,并越过了3米多宽的外壕直接冲进了矿区。在矿工们的帮助下,三团的突击队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占领了大部分区域,并成功地解救了被关押的“增产报国队”。后来这些人员大部分都加入八路军,一共有三千多人。
随后,炮兵部队也进入矿区,对日军固守的各个据点进行逐一点名。到天亮之前,井陉煤矿各个矿区全部光复。
听周参谋长介绍完。第四十军副军长(军长由庞炳勋兼)兼第106师师长马法五一脸震惊地说:“也就大半夜的功夫,这仗就打完了?刘师长,你们八路军的战斗力也太强了吧!”
刘师长忙道:“王参谋长过奖了。我们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主要还是得益于人民群众的支持,以及友军的配合。就拿这次攻占井陉煤矿来说,要是没有矿工们的鼎力相助,是绝对不可能如此顺利的。”
其他军官听了,纷纷点头赞同。
第三十九集团军参谋长王清瀚挪揄道:“贵军向来主张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这回一击得手,想必接下来就要远遁千里啰?”
康泽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游击嘛。自然是不会跟日本人硬拼的!”
坐在刘师长旁边的晋察冀军区代表听这话有些刺耳,忍不住喝斥道:“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我们八路军打鬼子,你们还有意见?有本事你们也打一个让咱儿瞧瞧啊!”
刘师长忙摆手制止。又解释说:“在敌后抗战坚持群众路线和游击战争是我党的一贯主张。但同时我们并不放弃在有利条件的运动战、伏击战。甚至是攻坚战。此次正太路破袭战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又讲解道:“现在正太线上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袭破日军据点仅仅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还要对铁路和矿区进行彻底破坏。并吸引周边日伪军增援,然后为在座各位创造出更大的战机!”
周参谋长赞同道:“不错,此次反击作战,八路军已经以实际行动做出了表率,希望接下来各部也要好好发挥,以实际行动回报养育我们的国民!”
王清瀚参谋长翻了个白眼,说;“参座,我可是听说战区给八路军调拨了不少重武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我们第三十九集团军啊?战区偏向中g我没意见,可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了吧!”
马法五副军长一听,也忙看了过来。他们第二十四集团军和石友三的第三十九集团军名义上都归冀察战区管辖,但实际上郑卫国根本插不上手。由于资源有限,郑卫国也几乎没有给他们调拨过武器。只是曾派战区医疗队到各部巡回疹疗,并补给了部分衣物和粮饷。
后勤部部长晋梦奇一拍桌子,斥责道:“抗战近两年了,你们第三十九集团军打死过几个日本鬼子?每日徒耗钱粮,有什么资格要武器!”
王清瀚两手一摊,笑道:“晋部长这话说反了吧!没有武器我们怎么抗日,难道让弟兄们光着膀子跟小鬼子干?”
晋梦奇反唇相讥道:“给了武器你们就会抗日吗?我问你,上回拨给你们集团军的太行牌消炎药为什么会出现在黑市上?还卖到一根小黄鱼一瓶,你们可真是会做生意啊!”
太行牌消炎药其实就是青霉素。由于产量大增,除了供应自己部队以外,郑卫国又下令给周边部队也无偿赠送一些。当时的医疗条件落后,一瓶青霉素往往就能救活一条人命。不过军阀部队很少将士卒当人看,一些部队长官见这药好用,就偷偷地倒卖了。
王清瀚老脸一红,争辩道:“晋部长,你这话有什么根据?那个消炎药又不是只有我们一家有,凭什么说是我们第三十九集团军倒卖的?”
晋梦奇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我会乱说吗?要不要我马上把那个商人叫来与你当面对质?”
王清瀚见纸包不住火,索性一拍桌子,大叫道:“是我们卖的又怎么样?这也是为了筹措军费!如果战区把军饷足额发放的话,我们犯得着这么做吗?”
郑卫国看了张文白一眼,问道:“文白兄,第三十九集团军的军饷没有全部发下去吗?”当初为了拉拢张文白等中央系将领,同时也免得他们插手第四十一集团军,郑卫国就和张文白做了分工。他自己负责第四十一集团军、第十八集团军、第49军等“嫡系”部队,其余像第二十四集团军和第三十九集团军均交由张文白负责,其中包括饷银发放、人员勘察等大权。
张文白苦笑道:“总司令不会以为是我从中克扣了吧!王参谋长。实不相瞒,军政部发下来的军饷就这么多,我是一分不少地发给你们了。”又解释道:“现在大片国土沦丧,赋税收不上来,国库枯竭,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诸位还是多体谅一下吧!”
马法五埋怨道:“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将士们在前线饿着肚子杀鬼子,大后方纸醉金迷,花天酒天。却连饷钱都要克扣掉!难道我们这些丘八汉(指当兵的)就是猪。就是傻子?就没有父母亲人要养活?”
这话顿时激起了其他将领的共鸣,纷纷申讨起国民政府的贪污和**来,搞得中央系将领们好不狼狈。最后还是郑卫国给他们解了围。
郑卫国咳嗽了一声,说:“大家都静一静!这些牢骚话除了扰乱军心以外。能起什么作用呢?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们身为军人。还是先把仗打好吧!”
张文白感激地看了郑卫国一眼。忙道:“诸位要是有什么意见,文白一定代呈国民政府或者委员长都可以。”
王清瀚不依不饶地说:“总座,副座。那总不能让弟兄们饿着肚子上战场吧?”其实第三十九集团军并不缺粮,甚至也不缺钱。他们占据着河北省的东南部、南部,以及山东省西北部。又不用打仗,日子过得比八路军还舒坦。之所以要钱,无非是想要点儿好处,或者赖掉作战任务罢了。
郑卫国看了王清瀚一眼,沉声道:“王参谋长,军政部到底拖欠了你们多少饷钱?这笔钱我替中央出了!”
王清瀚一愣,旋即大喜,忙道:“这可欠得多了,一拖就是大半年,而且不光是饷钱,其它军费未及拨发的还有很多,集总早就是入不敷出,请容卑职会后详加清查,稍后再面呈总座。”
军费里面除了饷钱以外,名堂还多得很。像什么新兵训练费、安家费、置装费,武器维护费,还有国防工事建设费,部队开拔费等等。真要算起来,区区饷钱真不算什么。不过**在这方面都吝啬,很少在这方面支出。这也是**战斗力不强的重要原因。
郑卫国笑道:“你可不要把我当冤大头宰,别什么都往我头上推!这样吧,我把这三个月拖欠的饷钱一并发放,再拨给你们四门山炮。但是接下来的战斗,你们第三十九集团军必须参与!”
王清瀚一听,忙满口答应道:“一定,一定!”心里却想的是,谁说出兵非得跟小鬼子死拼,我做做样子还不行么?反正这笔钱不要白不要。
没想到郑卫国又接着说道:“如有抗命、懈怠等情况,必定严惩不贷!希望贵军好自为之!”
这几名话从郑卫国嘴里说出来,立马变得杀气腾腾。王清瀚浑身一机灵,慌忙道:“不敢,不敢!”
马法五副军长忙道:“总座,那我们第二十四集团军呢?”
郑卫国答道:“也照此办理!而且我还会拿出一千万元作为此次战役的赏钱,到时候视各部队完成任务的表现酌情发放!”
马法五闻言大喜,忙拍着胸脯保证道:“请总座放心,我们第二十四集团军也是血战临沂的英雄部队,一定不会给战区丢脸!”
郑卫国满意地点点头,说:“好,那我就等着贵军的捷报!”
接下来,周参谋长又代表战区颁布了具体的作战计划,要求各部队长官回去之后切实做好准备。
散会后,众将领各自离去,副总司令张文白却借故留了下来。郑卫国打趣道:“文白兄,可是有什么见教吗?”
张文白摆手说:“我现在是待罪之身,你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我留下来只是想提醒你,石友三这个人可靠不住,你给他发钱,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而且你们把作战计划都公开了,万一有人走露风声怎么办?说不定那个王清瀚一回去,日本人马上就知道了!”
郑卫国赞许道:“多谢文白兄在这种时候,还肯以忠言相告。”
张文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过是尽一名军人的本份罢了!”
郑卫国点了点头,又解释说:“我这次发饷将以冀中票为主,也不缺那几个钱。如果能换得石友三牵制住日军一部,那就是赚了。至于作战计划嘛,本来就是想借某些人的口传递给日本人的。”
冀中票就是由冀中银行发行的特殊法币,目前已在山西、河北,以及河南、山东部分地区流通。虽然是有准备金的,但这些钱转一圈还得回到冀中来,顺便盘活了几大根据地的经济往来。细细一算,绝对是不吃亏的。
提前透露战略意图,主要是为了恐吓对手。毕竟日军眼下攻打包头正急,如果能成功吓阻对方,哪怕只是分散一下对方的精力也好,多少能减轻包头方面的压力。至于详细的作战计划,到时候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未必就要按公布的方案去打。
张文白也是黄埔系内少有的文武全才,很快便想明白了,不由地大笑道:“卫国,真有你的。既然你早有准备,愚兄也就放心了。你不会怪愚兄多事吧!”
郑卫国笑道:“文白兄说哪里话,小弟正有一事,想请文白兄帮忙呢!”
张文白忙道:“但讲无妨,只要能帮上忙的,我张文白绝无二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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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采购与破坏
郑卫国看向张文白,诚恳地说道:“文白兄,我是想请你代为向委员长说项,允许我冀察战区直接从苏联购买武器。”
张文白一愣,说:“这是为何?如果急缺武器的话,我可以想想办法。总司令可能不知道,兰州刚刚接受了一批苏援武器,要不我们联名向委员长申请,从这里面拨出一批来如何?委员长有愧于你,这个时候想必会答应的。”
郑卫国明白他的意思,常凯申现在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上(就是刺杀事件),所提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通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过郑卫国还是摇了摇头,笑道:“要是这样做只怕委员长对我的误会就更深了。而且我们现在急缺的是防空、防坦克的武器,兰州那批军火未必适用。”
现在“华北破袭战”才刚刚拉开序幕,但包头方面的局势却更加危急了。日军也知道战事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所以昼夜攻打更急。由于日军占据了绝对的领空优势,又拥有大量的坦克、装甲车,给守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和压力。傅作义长官已经多次来电,要求尽快增援一批防空、防战车的武器,否则包头眼见不保!
可是德国佬那边死活不同意再输送武器,郑卫国情急之下只好跟苏联人洽谈,希望能从他们那里购买一批武器应急。没想到苏联人不愿意得罪常凯申,要求必须取得国民政府的同意。
张文白点点头。想了一下,又问道:“哦,那钱从哪儿来?”
郑卫国笑道:“当然是我们自己筹措,委员长肯定是不会给的!苏联方面表示所需武器都准备好了,只要国民政府批准,他们立即可以发货。”
张文白质疑道:“总司令,这样只怕不大好吧!委员长要是知道你们有钱,肯定会要求统一向苏联支付的。要是各战区都自己购买军火,那不是乱套了吗?”
郑卫国摇了摇头,笑道:“国民政府还欠苏联一大笔钱呢。怎么统一支付?这笔钱要是由军政部出面。就算中间没有人贪墨,只怕也不能从苏联买来新的武器。而且包头军情如火,等军政部把武器买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张文白听了连连点头。突然惊讶地说:“包头?搞了半天。总司令这批武器是替傅作义长官买的?”
郑卫国解释说:“嗯。绥远是我军重要的物资通道,包头又是绥远的门户,所以不得不救。可是绥远相隔太远。派部队增援肯定是来不及的,如果能提供一批武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
张文白感慨地说:“唉,还是总司令眼界开阔。”又道:“请总司令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向委员长呈情。”
郑卫国感激地说:“嗯,那就有劳文白兄了!”
……
重庆黄山,委员长官邸。常凯申拿着张文白发来的电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可怎么也没弄明白,包头保不保得住,关郑胡子什么事啊?手伸得也太长了吧!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不吃亏。于是当即回电表示同意,只是提了三个条件:
第一,武器采购必须由军政部主导;
第二,采买的武器装备须由军政部统一分配;
第三,不得流入非法武装(暗指八路等)。
这三个条件太苛刻了,郑卫国当然不能同意。于是回电表示,第一,采购必须由冀察战区独立进行,但军政部可以派员监督;第二,采买的武器装备可以依据战绩和需要分发给华北各部队,但具体分配必须由冀察战区完成,军政部可以派员监管,但不能直接插手;第三,参照第二点,如果军政部明令不许给某支部队拨发,可以不发。然后又小小地威胁了常凯申一下,表示如果军委会不答应,自己就要甩开国民政府直接与老毛子合作了。
常凯申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自身的地位(就是苏、英、美都担心他投降,导致日本实力爆涨,不得不拉拢他),再说郑卫国这三个条件对他也是有利的,就扭捏地答应了下来。并很快让外交部给苏联政府行文,表示同意冀察战区自行购买武器,不计入援华物资之内,单笔独立结算,货到付款。
外交咨文一到,苏联人也表现得很爽快。当初洽谈好的第一批装备很快就从外蒙古乌兰巴托起运,并用最快的速度运抵绥远。从郑卫国跟张文白说起此事,到第一批交付,总共才用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随着这笔交易的达成,常凯申和郑卫国的关系也有所好转。张文白得知武器已经运抵绥远之后,感到非常高兴,立即赶来向郑卫国报喜。
郑卫国笑道:“哈哈,文白兄来晚了一步,我已经知道了!”
张文白有些兴奋地说:“没想苏联人这回这么够意思,听说为了及时把武器运到绥远,连马都累死了不少!”
郑卫国哂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张文白一愣,奇道:“总司令,此话怎讲?”
郑卫国便给他解释了其中的详情。原来,按照当初的协议,运输时间的早晚也是直接与金钱挂钩的。运输的时间越短,钱越多,不然老毛子哪会有这么热心?而且根据协议,“运输成本”也是要由买方承担,累死的挽马和驮马自然要归郑胡子买单。加上都是伪蒙军的马,老毛子才不会心疼了。
“啊!”听完解释,张文白也是哭笑不得,笑骂道:“我说这群老毛子怎么就转了性呢,原来是掉进钱眼里去了!”说着又拿起桌上的物资清单一看,见上面只有德什卡m1938 12.7mm大口径机枪,不禁疑惑道:“怎么就这一种武器?别的东西老毛子不肯卖?”
郑卫国摇了摇头。解释说:“那到不是!老毛子提供的东西很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有。呵呵,恨不得把亲爹都卖了。不过我选了一下,就看上这一种!”
由于郑卫国是用真金白银支付,老毛子自然非常感兴趣,还专门派员前来洽谈,表示只要价钱合适,什么都可以卖。像什么伊尔16战斗机,40000美元;伊尔15战斗机。35000美元;t26坦克。22000美元;76.2毫米高射炮,20000美元;45毫米反坦克炮,7000美元……反正飞机、坦克、大炮,没有什么不能卖的。
除了武器以外。什么配件、零件、耗材也可以卖。比如高射炮的备用炮膛就是1500美元一根。量大从优。不过郑卫国挑来挑去,并没有看上,最后只买了一千挺德什卡重机枪。每挺1000美元,子弹等另算。每挺机枪附子弹一万发,加上备用枪管之类的零配件以及维护设备,一共花费了价值2000000美元的黄金白银。
当时的美元比现在还值钱,一美元相当于三块大洋,或者是0.89克黄金。这还是1934年罗斯福总统下令美元贬值41%的结果。所以苏联人把重什卡卖到1000美元一挺,绝对是黑心价。好在是货到付款,第一批也就一百挺左右,不然这笔买卖就能让冀中直接破产!
张文白质疑道:“总司令不是想对付飞机和坦克吗?我觉得应该再买些高炮、战防炮之类的啊?大口径机枪威力还是偏小了点儿!”
郑卫国摆手说:“文白兄也是老行伍了,还不明白吗?高炮、战防炮都需要严格训练,现在哪儿来得及?”
当时中**队文化素质之低,简直差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国民党知识青年志愿从军编练总监部在1945年出版的《青年远征军剪影》一书第135页中提到,“一般的部队对于新兵,一方面要施行军事训练,另一方面要补行国民教育,如教一普通士兵认阿拉伯数字,需2至3星期,认米突尺(表尺)需2至3星期,讲弹道抛线也得至3星期,要教到会射击,则往往需2至3个月。”
学数数就要两三个星期,这在现在看来简直是无稽之谈,可当时由国民文化素质差,确实存在这些问题。学会数数、打枪都这么难,让士兵们在火线上学习操作高炮、战防炮不是要命吗?只怕还没学会,包头早就丢了,所以郑卫国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给包头支援一些操作较为简单的武器。
恰好当时苏联军队正准备装备改进后的dshk重机枪,便建议郑卫国采购。因为这玩艺儿操作简单,只要会使唤重机枪的就能使唤,不需要额外怎么培训。基本上,晚上让老兵带一带,白天再打两枪就会用了。这也是俄式武器的优点之一,好使耐用!不像娇贵的英国货,还怕士兵给弄坏了。
dshk重机枪最早是由苏联著名轻武器设计师捷格加廖夫在1930年设计成功的,口径12.7mm,起初命名为dk机枪,即“德卡”。
dk重机枪是一种导气式操作的武器,整个系统基本上是dp-27轻机枪(也就是转盘机枪)的放大型,只是发射大威力的12.7x108mm枪弹。dk机枪采用鼓形弹匣供弹具,每个弹鼓只能装30发枪弹,而且弹鼓的体积太大又重,因此战斗射速并不高,从而不能令人满意。在1931年dk大口径机枪被红军正式采用,但只有少量生产,35年后就完全停产了。
直到1938年4月,另一位著名的苏联轻武器设计师斯帕金设计了一种转鼓形弹链供弹机构,该机构可以很容易地装置在dk机枪上,代替原来的弹匣供弹机构。这样就能增加机枪的实际射速。在1939年2月经过这种改进后的捷格加廖夫大口径机枪正式被苏联红军采用,并重新命名为dshk-38,或只简称为dshk,即“捷格加廖夫-斯帕金大口径机枪”的缩写。国内通常音译为“德什卡”机枪。
这种机枪性能相当不错。最大有效射程 3500 m,最大对空射高 2500 m,发射穿甲弹时可以在500m的距离上击穿15mm厚的钢板,不仅能抗击低飞的敌机,也能有效地对付轻型装甲目标或步兵掩体,所以是一种极好的支援步兵地面战斗的武器。后来被中国仿制,称为54式12.7mm高射机枪 ,之后的77式、85式都是在此基础之上加以改进的。
当然,苏联人之所以建议郑胡子采购这种武器,并不是因为这款武器好。也不是为了中国人考虑。而是他们军队也准备列装德什卡重机枪。但成本较高,又舍不得多造(二战初期苏军每个师才9挺),就想找个凯子分担了一下。因为对于武器来说,生产的数量越大。成本越低。何况还能从郑胡子手上赚到不少。一来二去。相当白赚了一批装备。对此郑卫国是心知肚明,但现在有求于人,也只能痛痛快快掏钱。至于老毛子。自然有德国人收拾他们。
张文白佩服地说:“原来是这样,还是总司令想得周到。”
郑卫国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不周到不行啊!绥远的形势愈发恶化了,希望这批武器能让局势好转。要是包头沦陷,那我们就等于被砍断了一只脚。华北的战略态势就会恶化,在正太路的收获就要大打折扣了。”
张文白见四下无人,便悄声问道:“光打一个正太路确实效果不明显,总司令打算什么时候再对平汉线动手?”
在与常凯申交涉,以及从苏联购买武器的同时,正太线上的战事也进行地如火如荼。正如刘师长之前所说,袭占娘子关、井陉关、井陉煤矿仅仅是第一步。随后八路军和根据地军民又对路矿设施进行了彻底的破坏。
以井陉煤矿为例。在平行空间,由于时间仓促,八路军破坏并不彻底。特别是在机器方面,因为炸药珍贵,没舍得用,只是放了一把火,结果被一名日籍工程师给忽悠了。那个老鬼子告诉八路:“此次大破坏后机器已无法修复,即使勉强改装,需时亦得半年!”
事实上,那些机器经修复后都能使用。因为八路军当时只用火烧,然后任其自然冷却,基本上不会对机械产生太大的影响。正确而又简单的做法是,烧红之后再浇上一瓢水,那就真的是不能修复了,只能当废铁回收。
可惜八路当时没有带工程师来,结果被那个老鬼子给骗了。当然,八路的破坏还是有成效的,比如他们把煤矿十几米高的大烟囱给炸了,又把山洪引入矿道。不过总得来说,没有造成根本性的破坏,以至于日军占领矿区之后,很快就重新开工。
这一回就不同了,郑卫国专门派了各类工程师和地质专家现场指导。在专家们的指点下,八路军对煤矿进行了极其彻底地爆破。各个采矿点都埋上炸药,然后统统炸掉,这还不算,又把滹沱河水引过来朝矿井里猛灌,引不到的地方就用抽水机。反正这里设备齐全。
把煤矿变成大水窖之后,又把之前开采的煤碳全部烧上煤油烧掉,然后开始拆除搬运机器。凡是能搬走的机器,比如14台开矿机、2台大绞车、3台鼓风机、3台水滤大发动机、5台风车、10台抽水机,还有大大小小几十台电动机全部搬到了平安县兵工厂。
搬不走,但可以拆卸的,比如10个锅炉、数台动力设备、15个炼钢炉、5座铁路桥,全部拆掉,有价值、能运走的,也全部运走;搬不动、没价值、运不走的,比如大烟囱、蓄水池、电机房统统炸掉。
完全破坏之后,带队的冀察战区供给部长熊大缜(升职了)还把俘虏的日籍工程师叫来,故意指着被破坏无遗的矿区问道:“日野桑,这个矿要多久才能修复?”结果这个老鬼子当场就气晕过去了。
对矿区破坏之后,八路军又开始对铁路进行彻底破坏。还是老规矩,先拆除有价值的设备,比如电线、桥梁、信号塔、车站,能搬走的全部搬走。同时炸掉一些“无用”的设备,比如水塔(注:其实这个东西用处很大,没有它蒸汽机车就别想跑,但对八路来说确实无用,不如趁早炸掉)。
把铁路拆成了一根“光棍”之后,又开始拆除轨道。经过多次对铁路的破坏行动,冀中方面现在的“破路技术”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比如说,以往最不好弄的就是道钉。每块枕木上都钉上一根,要是没有趁手的工具,忙活半天也未必能拔出来。但现在,兵工厂早就做好了一万多具“起钉器”和“撬钉棍”。使用时,先用“起钉器”将道钉弄松,留出一道缝隙。然后将“撬钉棍”插进去一撬,钉子就被撬出来了。手脚利索的,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
道钉因为是全钢打造,质量好,盖房子、修工事都用得着,所以全部被装箱搬走。拔光钉子之后就是拆铁轨。在平行空间里,由于八路军缺乏运输工具,大部分铁轨只能扔在路边,结果又被小鬼子捡回去用了。
这回可不同,晋察冀和晋冀鲁豫都调来了大量的载重马车,240多里长的铁轨(60里的铁路,复线)至少有一半被搬走。有的被搬到平安县兵工厂,还有存放在各根据地的兵工厂内。还有些搬不走(其实也不是搬不走,主要是各兵工厂的库房里都放不下了,用也不用不完,不爱要了)只好全部放进隧道,然后把隧道炸掉。
顺便说一句,正太线的隧道、桥梁是最多的。在华北各大铁路中,地质条件最为复杂。这一回破坏,等把铁轨、枕木、路基都破坏掉之后,就轮到桥梁和隧道了。特别是隧道,工程师们故意把山体炸松,到时候想复线都不可能,只能重新勘探。这么复杂的事情,没个两三年的功夫休想完成。可以说,正太路是彻底毁了。至少娘子关至井陉关段短时间内是别想通车了。
当然,小鬼子也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八路这么折腾铁路。就在八路拆矿破路的同时,气极败坏的日军也向娘子关、井陉关等地发起了疯狂地进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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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激战正太路
正太线破袭战也不是一帆风顺。23日10时,也就是第五团拿下娘子关的次日上午,由两辆装甲巡道车组成的酒井装甲车队沿铁路开了过来。他们是与娘子关守军失去联系后,匆匆赶来查探情况的。
历史上就因为这两辆装甲巡道车的突然出现,使得八路军攻打娘子关火车站的行动功亏一篑,还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好在以暂二旅现在的实力,对付两辆装甲巡道车根本不成问题。酒井装甲车队还没看到娘子关,半路上就挨了伏击。四门百禄式战防炮同时开火,一轮齐射就将巡道车轰成了废铁。
不过这样一来,日军独立混成第4旅团也猜到娘子关方向肯定是出事了。于是一个加强大队随后从阳泉出发,在装甲巡道车的掩护下直扑娘子关。但日军万万没有想到,第49军105师已经在阳泉外围埋伏多时了,就等着日军的增援部队出动。
前一天夜里,第105师和暂二旅未能及时切断铁路线,导致八百余名退役日军突然出在娘子关火车站,给第一团一营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为此,第105师和暂二旅都受到了上级的严厉批评。
官兵们都憋了一肚子气,日军增援大队刚过风掌山(在阳泉以东直线距离约8.7公里)就遭到了预伏在此地多时的第105师攻击。
第105师本属于东北军建制。郑卫国为了平衡东北军与八路军的关系,特意将第105师和第108师的番号送给了八路军。其人事、编制、后勤采买都由八路军负责。指挥、训练、武器药品补充等仍属冀察战区。算是双方的共建单位。
目前第105师师长为张廷枢,副师长兼政委阎揆要,参谋长贾陶,政治部主任张公干,副主任李平一。张廷枢,呵呵,看过《奉系江山》的都知道,就是主角张廷兰的弟弟。历史上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他是“辅相”张作相的次子,跟张学良是东北讲武堂同学。后来又曾担任过第112师师长。第112师曾是东北军最精锐的两个师之一(另一个是第110师)。在古北口与日军血战了20多天。这在**历史上是不多见的。
当然,能当上第105师师长,主要还是因为张廷枢的亲共立场。早在1933年,也就是古北口战役失利之后。张廷枢就意识到不能再打内战了。于是积极主张联共抗日。并邀请地下党员张公干、李平一等人在他的部队宣传抗日。
之后因为反对内战,一度脱离军队,直到卢沟桥事变之后才重出江湖。在周公的帮助下。张廷枢在太原组建了“八路军第一游击纵队”,准备吸纳东北军溃兵。但因内部矛盾复杂,张廷枢本人对游击战又有抵触和畏难情绪,最终失败。这回重建第105师,总算是如愿以偿。
八路军方面对此也很重视。总部吸取了“八路军第一游击纵队”失败的教训,在人员配备方面也是花了很多心思。比如副师长兼政委阎揆要,是黄埔一期生,接受过正规军事教育,又长期在杨虎城部做兵运工作,善长跟旧军队出身的军官打交道。
参谋长贾陶也是东北军出身,毕业于东北讲武堂炮兵科,曾与孙铭久、解方(解沛然)等人率天津保安总队镇压了日军便衣队发起的“一一八暴乱”。如果不是当时处置及时果断,天津可能就要提前六年沦陷了。
后来张学良在西安以南的长安县王曲镇开办军官训练团,培养抗日力量,以改造东北军。贾陶和解方、万毅、栗又文等人又一起到干部连受训。干部连学员全部是由张学良亲自挑选的,条件很严,即忠于张学良的,坚决抗日,廉洁奉公,无不良恶习的,全连共120人。目前第49军的军官主要就来自这个干部连。因为他们出身于东北军,又接受了gc党的思想,方方面面都能接受。
呜呜……随着火车的轰鸣声,日军增援部队很快出现了观察哨的视野内。侦察班长用高倍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叫道:“快,马上跟师部联系!”
电讯员忙打开电台,准备发报。
没想到班长一把夺过通话器,解释说:“来不及了,我直接跟师长汇报!”
由于相隔不远,电台很快接通了。张廷枢师长有些生气地说:“怎么回事?为什么用明语喊话,你是第一天当兵吗?”
电台跟电话不同,如果直接通话,同一个波段内的任何一部电台都能听到。像解放战争中,廖耀湘方寸大乱,竟然在电台里直接喊道“到二道岗子集中”,结果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所以在战斗中,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是严禁用明语通话的。
侦察班长忙解释道:“师长,日军是乘坐铁甲车来的!”
张廷枢师长吃了一惊,赶紧追问道:“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到底是装甲车、装甲巡道车,还是装甲列车?”
因同时采用多**事标准(实际上就是没有标准),加上翻译不到位,导致中国当时的军事术语相当混乱。就算是科班出身的将领,也经常给绕糊涂了。像军政部兵工署曾采购一款武器,名为“反地雷长程炮”。光听这个名字,谁知道是个什么玩艺儿?其实就是德制fk16式75毫米野炮。反地雷是指它的轮胎能够抵御大部分地雷爆炸的破坏,长程炮是指它的射程较远,因为是由德语直译,就搞出这么一个古里古怪的名字来。
装甲车、巡道车、装甲列车也是如此,当时大多统称为铁甲车,加上它们确实有相似和重叠的地方。直到现在很多军事杂志上都没分清楚。
侦察班长忙答道:“是装甲列车!师长,我数了一下,至少有十二节车厢,前面几节装备有大炮!”
张廷枢一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忙道:“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观察!”
阎揆要副师长问道:“怎么啦,老张?”
张廷枢焦虑地说:“小鬼子是坐装甲列车来的,原计划要变动一下了。通知工兵营多埋几处炸药!”
“什么?装甲列车!”阎揆要副师长听了也是大吃一惊。忙问道:“是中原大战时用的那种铁甲车吗?”
张廷枢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得马上想个办法,不然要是让它冲到娘子关可就糟了!”
阎副师长眉头微皱,有些生气地说:“情报人员也太不负责了。日军装备这种武器。竟然没有提前通知我们。”其实也不能怪情报人员。八路军的情报网络虽然庞大。但其中受过专业训练的并不多,绝大部分都是依靠老百姓,对装甲列车没有引起重视也不足为奇。
装甲列车是一种在铁路沿线对部队进行火力支援和独立作战的装甲铁路车辆。由战斗列车和基地列车组成,一般由一台装甲蒸汽机车,两节以上的装甲车厢或二至四节作掩护用的铁路平板车构成。装甲蒸汽机车位于装甲车厢之间,煤水车朝向敌方,机车上备有通信设备和射击指挥器材。
由于列车动力强劲,载重能力远超汽车,不仅有良好的机动性能,还有异常出色的防护和攻坚性能。简而言之,就是沿铁路机动的超级战车。
要是一般的八路军将领多半还不知道这种大杀器,但阎揆要不同,他是黄埔一期的,在广州读书的时候就见识过“大元帅府铁甲车队”的威风了。中原大战时,他虽然没有直接参战,但作为西北军的一员,也是听说过的。如果没有飞机、重炮,这玩艺儿简直就是作弊器。
所以在19世纪二十代中后期以及三十年代初,中国很多军阀都装备了,有的还是自行改装,并多次出现在战场上。每当装甲列车出现时,战况必然激烈异常,让人瞠目结舌!
早在1927年3月,张学良率奉军进兵河南,与直军将领高汝桐部激战于郑州。高汝桐骁勇过人,亲率铁甲车直攻奉军阵地,奉军也开出一列铁甲车迎战。高看到奉军铁甲车后即令部下放慢速度,接触奉军铁甲车后迅将其勾住,然后加大马力回拖。然而奉军又开出一列铁甲车勾住后面车厢,反向拖行。高汝桐的列车抵不住奉军两辆机车的马力,被拖向奉军阵地。但高汝桐的步兵见状,勇猛进攻。
奉军指挥官深怕阵地被突破,于是用车上的火炮对准高汝桐的列车猛轰,炮弹连穿3节车厢,当铁甲车被拖进阵地后发现高汝桐已经死亡,其参谋长沈其昌也奄奄一息。
“中原大战”的5月25日,也发生一起铁甲车与铁甲车对决战。常凯申中央军第1师代师长徐庭瑶率部队沿陇海铁路攻击前进,发现了对方控制的“中山号”铁甲车正在射击。这位勇敢善战的徐师长随即调来“长城号”和“云贵号”两辆铁甲车,并装上大铁钩,然后亲率这两列车驰入敌阵,企图勾住“中山号”将其拖回。
徐师长和高汝桐一样,显然没考虑到对方近距离火炮射击的危险,结果铁甲车被打翻,徐庭瑶重伤后送,战斗以悲剧收场。(唉,要是打日本鬼子也有这么猛该多好?)
中国当时的装甲列车都是用货车改装的,威力就如此恐怖,日军的装甲列车就可想而知了。不过装甲列车有千般好,却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必须沿铁路线运动。只要把铁路给掐断,它就没法移动了。
“通知工兵营,立即引爆风掌山路段的铁轨。”张廷枢非常果断地下达了命令。铁路一断,日军的装甲列车乖乖地就趴窝了。
不过没能阻挡多长时间,日军的装甲列车居然又启动了。原来,装甲列车上面往往都有修复铁路的器材和备用铁轨,一点小故障还真难不住它。
侦察人员很快发现了这一点,慌忙回来报告。张廷枢摆手道:“传令下去。让弟兄们都不要慌,也不要急躁,现在急得应该是日本人才对!”
阎揆要副师长此时也镇定下来,笑道:“师长说得不错,小鬼子再能修路,也没有咱们炸得快。只要多炸几次,非逼得小鬼子下车步行不可。”
张师长点头笑道:“就是这个道理!”
果然,不出所料,由于前方铁路被严重破坏,日军只好分出一个中队。在装甲巡道车的掩护下向前搜索前进。一方面是为了防备中**队的伏击。另一方面也是保护的前面铁路。但第105师怕的是装甲列车,对装甲巡道车可不怕,于是很快包围了这支小部队,然后迫使日军大部队来援。
日军没有办法。只好留下一个小队守护装甲列车。其余人员全部下车徒步增援。最后被第105师三个团全部包围在风掌山以东的河谷地带。
虽然第105师只是一个不满编的轻步兵师(八路对部队机动性要求很高,重装备都统一收归第49军军部),但部队实力远在日军一个大队之上。
从兵源上讲。第105师骨干都是经历过长征的老红军,战斗经验丰富;新兵多为东北流亡青年,文化程度较高,学习能力强。经过两个多月的整训之后,部队技战术水平已经有了明显提高。
从装备上讲,第105师有一个山炮营(12门山炮),一个战防炮营(12门百禄式战防炮),一个小高炮连(四门苏罗通20毫米高炮)。此外,各团还有迫击炮连、重机枪连。
历史上,鲁南的“铁道游击队”就曾迫降日军一列装甲列车,当时采用的办法就是长期围困。日军呆在车上,没吃没喝,最后只能投降。但这个法子放到现在肯定不行,拖得时间一长,日军援兵早就到了。所以说,要是日军呆在装甲列车上不下来,一时半会儿还真拿它没办法。
可这回日军自己从乌龟壳子里钻了出来,那就好对付了。一千多人的大队,最多也就排成一公里的战线,架上山炮一路轰过去,再能打的部队也招架不住。打了小半天,日军伤亡殆尽,暂二旅又赶来增援,很快就把这个大队给消灭了。到了晚上,张师长还组织敢死队,趁夜色把装甲列车也夺了下来。只是锅炉被日军破坏了,开不走。张廷枢师长只好派人把车上的武器卸走,然后在列车上装上炸药给炸掉了。
娘子关这边由于就一个独立混成第4旅团,实力较弱,附近也没有其它部队可以调动,所以当天日军没敢再反击,倒是八路军有些跃跃欲试,想趁机把阳泉也打下来。阳泉当时是日军独立混成第4旅团的司令部,和娘子关之间有70多里的车程。如果把这一段铁路也全部破坏掉,那战果就更大了。
但郑卫国最后否决了这个请求。因为阳泉是坚固设防的城市,除了独立混成第4旅团的正规军以外,还有大量日本侨民。这些家伙虽然名义上都是平民百姓,其实受过军事训练的很多,其中不少还是退役的日本兵,战斗力很强。
前次“新乐战斗”,第四十一集团军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兵力和火力,最终也是伤亡惨重才拿下来。这样的消耗战郑胡子再也不想打了。不过考虑到阳泉确实有着重要战略地位(晋东锁钥),郑卫国还是命令第105师派一个团占领阳泉西南方向的狮垴峰,阻止太原日军增援。
另一边,井陉关方向的战斗可就要激烈得多了。23日上午,驻石家庄的日军第14师团就以重兵围攻获鹿县。为了避免重大伤亡,第385旅稍做抵抗就撤离了县城,然后在县境西面的井陉关一带层层阻击。
由于日军声势浩大,八路军总部又把特务团、重炮团调来助阵。双方一直激战到天黑才各自收场。
24日,阳泉方向和石家庄方向的战斗愈发激烈。原来,日本陆军大臣板垣征四郎大将被天皇严厉喝斥,并勒令他在一个星期之内恢复正太线的交通。板垣征四郎没有办法,只好严令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尽快增兵。
压力一层层转移下来,驻山西的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中将命令驻扎在榆次的第109师团立即沿正太线西进。多田骏也增派了驻邢台的独立混成第8旅团增援第14师团,企图以“东西对进”的方式打通正太路。
郑卫国这边也没闲着,立即命令第105师向阳泉西南出击,阻击日军第109师团。又命令八路军暂二旅从正太线以北地区向太原挺进,威胁第109师团侧翼。同时,又命令第108师南下,从侧面袭击第14师团。
双方激战一个星期,西线日军终于拿下了狮垴峰,并解了阳泉之围,但随后又被阻击在风掌山一带。东线日军重占了井陉县城和井陉煤矿,但是随后遭到八路军顽强阻击,往往白天好不容易才占领的阵地,晚上又被八路军给夺回去了。如此反复折腾,日军的伤亡很大,才打到秀林镇(距井陉县城约七公里,不过全是山路或者峡谷)就打不下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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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全面反攻
正太线破袭战开始以后,日军上上下下,从大本营到具体镇守正太铁路的独立混成第四旅团都乱成一团。
北平,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司令官多田骏大将目光阴鸷地看着桌上一封电报,这是大本营刚刚发来的,责令他立即向正太线方向增兵,否则就要解除他的职务。
参谋长山下奉文中将站在一旁,低声建议道:“司令官阁下,我们是不是……”
多田骏冷冷地注视着他,沉声道:“山下君,你想说什么?”
山下奉文犹豫了一下,说:“阁下,我认为是时候把第33师团和第34师团派出去了。”
郑卫国企图用破袭铁路的方式算计日军的同时,殊不知日本也在暗中算计他。用陆军大臣板垣征四郎的话讲,“华北这段时间闹得太不像样了,必须膺惩!”为此日军一直在筹措物资,并准备部队。只是前段时间,石家庄和天津的兵站先后被特种兵破坏,使得日军不得不暂缓行动,但准备工作一直没有中断。
考虑到独立混成旅团战斗力较弱,早在39年1月,日军大本营就开始在暗中组建新的师团,分别是:
第32师团,师团长木村兵太郎中将。该师团于1939年1月7日在日本东京编成,属警备专用三单位制师团,下辖:第32步兵团:步兵第210、211、212联队。
第33师团,师团长甘粕重太郎中将。该师团1939年1月7日在日本仙台编成。属警备专用三单位制师团。下辖:第33步兵团:步兵第213、214、215联队。
第34师团,师团长关龟次中将,1939年1月7日在日本大阪编成,属警备专用三单位制师团。下辖:第34步兵团:步兵第216、217、218联队。
第35师团,师团长前田治中将。该师团1939年1月7日在日本旭川编成,属警备专用三单位制师团,下辖:第35步兵团团长饭田泰次郎少将:步兵第219、220、221联队。
第36师团,师团长舞传男中将。该师团1939年1月7日在日本弘前编成,属警备专用的三单位制师团,下辖:第36步兵团:步兵第222、223、224联队。
第37师团。师团长平田健吉中将。该师团1939年1月7日在日本久留米编成。属警备专用的三单位制师团。下辖:第37步兵团:步兵第225、226、227联队。
各师团除步兵部队以外,还各有一个搜索联队、野炮兵或山炮兵联队、工兵联队、辎重兵联队、通信队、兵器勤务队、卫生队、两个野战医院、病马厂。
在平行空间里,这些师团要等到39年2月7日正式编成,4月1日才编入中国派遣军序列。进入中国战场。并正式参战还要等到4月下旬。但在这个时空里。各部队组编、派遣。明显要快很多。特别是第32师团,现在已经赶到绥远,并参与了对包头的围攻。
其它师团也是一样。本来第33、34两个师团是要派到华中去的,但现在也暗中派到了华北。日军为了防止走漏消息,故意让这两支部队打着第32师团的旗号行事。眼下正躲在天津和塘沽的兵营里,平时严禁外出,就连补给也是用轮船输送的,所以冯锟也没有查觉到。
按大本营的意思,要求这两个师团立即南下,以解正太线上的危机。但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却坚决不同意。他认为冀中方面还有囤积着重兵未动,必然有大图谋,因此手上必须要有强有力的预备队。而且他认为现在物资准备也不充分,要求大本营提供更多的补给,否则部队不能出动。
见山下奉文也附和军部的观点,多田骏恼火地斥责道:“山下君,板垣那个无能的家伙不明白,难道你也不明白吗?”
在日军内部,多田骏和石原莞尔是一派,也就是所谓的“不扩大派”或者“渐进派”,主张用蚕食或者是“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口一口将中国吃掉。板垣征四郎虽然跟石原莞尔是老朋友(当时自诩为板垣之胆、石原之智),却跟杉山元是一个路数,都主张“三个月内灭亡中国”。
由于观念上的分歧,多田骏跟板垣征四郎也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事实上,多田骏就是被板垣从参谋次长的位置上赶到华北来的,自然对他不满。喝酒、打仗、骂板垣几乎成了多田骏的三大爱好,有事儿没事儿便骂上两句。
不过多田骏可以仗着资历,在私下里骂几句,山下奉文可不敢,“二二六事变”的风头还没有完全过去呢!山下奉文现在也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
见多田骏又在骂板垣,山下奉文只好装作没听到的,满脸尴尬地说:“司令官阁下,或许您的坚持是对的。可是现在大本营已经明确下达了命令,您要是拒绝服从就有被解职的风险!您再有才华,也只有在手握重权的时候才能施展,否则您的坚持就毫无意义!”
多田骏听完之后,脸色稍缓,赞赏道:“索多斯内,山下君,这就是你在二二六事变之后体悟到的哲理吗?吃一堑,长一智,果真是这个道理啊!”
山下奉文老脸一红,忙道:“司令官阁下过奖了。”
多田骏摆摆手,继续讲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打赢这一仗。否则不用别人解除我的职务,我自己就要倒台。而且板垣部长现在哪有心思撤我的职,我看他最好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位子吧!”
山下奉文一听。不禁愕然。
板垣陆军部长的位置确实有些不牢靠了。张鼓峰事件就让天皇对其严重不满,因为裕仁天皇想的是吞并中国,并不希望在冰天雪地里跟苏联人硬拼。但板垣野心勃勃,极力主张“三国同盟”,希望跟德国“东西并进”,灭掉苏联。
特别是在1939年1月5日,板垣征四郎兼任了“对满事务局总裁”一职之后,又暗中怂恿关东军对苏联进行武力挑衅。这种事情,叫裕仁如何能容忍?不过关东军派系势力大,裕仁也不敢直接下手。只好等板垣征四郎自己搞出事来。然后名正言顺地将其拿下。
对此板垣也是心知肚明,但他在赌,一赌关东军在冲突中占到便利,二赌中国战事尽快结束。只要这两条里面满足一条。天皇就不敢轻易动他了。要是两件事情都办到了。说不定还能达到山县有朋(日本现代陆军之父。现任天皇裕仁的老婆就是他帮忙选的,呵呵)那样的地位,就连天皇都要看他的脸色。
犹豫了一下。山下奉文又问道:“司令官阁下,那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支那人破坏铁路吧?”
多田骏也感到很棘手,反问道:“那你的看法呢?”
山下奉文答道:“我建议令第10师团立即北上!”
多田骏眼睛一瞪,沉声道:“胡说,豫北只有一个第10师团驻防,难道新乡地区都不要了吗?”
山下奉文坚持道:“阁下,新乡没有什么资源,地理位置也不重要,暂时放弃也不打紧。但正太线是帝国的大动脉,停运一天就有数十万日元的损失。如果我们不加紧增援,别说大本营,就是国内也不好交待。”
按当时的情况,新乡确实没什么价值。而且花园口决堤之后,豫中基本上就成了鸡肋,除非想一口气打通平汉线,或者向西打进关中,不然占着也没多大意思。在平行空间里,日军直到44年为了打通“大陆交通线”才进占河南中部。
另一方面就是日本国内的因素,主要是指在井陉煤矿和正太路有着重大利益的财阀。二战前后,日本国内的财阀已经成长起来了。像日后有名的四大财团——三井、三菱、住友、安田(富士)此时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政治上的地位也很高。38年底,傅作义部拿下包头之后,就让日本财团的羊毛生意大受影响,让军方饱受指责。这次多田骏执意先取包头,除了军事上的因素以外,财团施加的压力也很关键。
“唔!”想到财阀们的苛责,多田骏伸手摸了摸开始谢顶的脑袋,也不禁有些头痛,于是点点头说:“索嘎,山下君,就按你的意思去办!”
山下奉文闻言一振,又略显兴奋地说:“司令官阁下,我还有一个建议!”
多田骏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建议不妨一次说完,用不着吞吞吐吐。”
“哈依!”山下奉文忙道:“支那军在豫北主要有两支武装,一是常凯申系统的朱怀冰第94师,二是八路军系统的第344旅。”
多田骏马上就明白过来了,问道:“你认为他们会产生矛盾?”
山下奉文笑道:“肯定会的,阁下!”又解释道:“他们之前就打了好几年的仗,双方仇恨很深。而且这段时间第94师一直躲在太行山上,与我军作战的主要是第344旅。如果我们撤退时,故意把消息透露给第94师,您说会不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多田骏忍不住哈哈大笑,拍了拍山下奉文的肩膀,赞许地说:“哟西!山下君,你的想法非常好。我看笔部队也应该行动起来,给支那人找点儿事做!”
笔部队就是日军的宣传部门,由信奉法西斯和军国主义的无良文人组成。他们有两个任务,一是向日本国民宣传侵华战争的“正义性”,鼓动日本青年“投身报国”;二是向中国人民宣扬奴化教育,鼓吹“大东亚共荣圈”,并挑拨离间中国各阶层的矛盾,甚至挑动抗日军民内部的纷争。
一天之后,华北各地开始出现大量流言蜚语。有的说国民政府要跟日本议和了,准备联系铲除gc党;还有的则说八路军暗中与日军密晤。反正乱七八糟的,说什么的都有。这些消息真真假假,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一时间人心惶惶。
三天之后,日军第十师团突然从豫北收缩兵力,然后开始启程北上,豫北顿时出现了一个权力真空。以前第十师团在的时候,无论是第344旅、第94师,还是双方的游击队、民团。表现得很克制。可敌军一退。内部矛盾就迅速激化。甚至日军尚未完全撤离豫北,有些小部队就先打起来了。
“总座!”周参谋长匆匆赶来,焦虑地说:“朱怀冰部和八路军第344旅打起来了!”
“什么?”郑卫国大吃一惊,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参谋长回答说:“驻新乡第十师团最近一直在收缩兵力。双方很可能因为这些空出来的地盘产生了矛盾。”
郑卫国一听就明白了。敌后为了地盘打起来也是经常的事。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柱子,快去请刘师长和程政委过来。”
柱子应了一声,正待出门。没想到刘师长和程政委已经过来了。程政委显得很气愤,一进门就嚷道:“司令员,那个朱怀冰太反动了。抗日不出力,抢地盘倒带劲儿了!”
郑卫国嗯了一声,又问道:“刘师长的看法呢?”
刘师长答道:“确实是个麻烦,要是处理不好,平汉线上就不好打了。”
郑卫国点了点头,说:“不管怎么样,大敌当前,中**队不能内讧。我马上跟卫立煌长官联系,请他约束第94师。也请八路军方面克制一些。”
刘师长问道:“郑总司令打算怎么处理呢?”
郑卫国说:“双方各退一步,先扒掉铁路要紧!”
刘师长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好在卫立煌是支持国共合作、联合抗战的。郑卫国电报一到,双方很快达成了共识。在卫立煌的命令下,朱怀冰终于没再挑事儿,还派一个团尾击日军。八路军则忙着破坏铁路,也没空理他。
日军第十师团从2月26号收缩,然后连续放弃了新乡以及周边十几座县城,到29号的时候连鹤壁都放弃了,只保留了安阳一个桥头堡。从安阳往南,一直到黄河边上,足一百五十公里长的铁路。郑卫国要求八路动员人力、物力,一定要全部扒掉。
卫立煌得知后,也专门从一战区派了一支工兵部队渡河过来帮忙,并且把郑州黄河大桥(平行空间里,这个桥后来被日军修复)也彻底破坏了。桥上的钢架都被拆去当废铁卖掉,几个桥墩也被一一爆破。日军侦察机在天上看到差点气死。不过华北方面军就一个飞行集团,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铁路。
周参谋长笑道:“照这样打下去,等第十师团赶到石家庄,南面的铁路都要被我们破坏光了!”
郑卫国呵呵一笑,用小木棍在日军的行动路线点了一下,说:“也不能让它完全北上,不然石家庄方向敌人的兵力就太厚实了。”
周参谋长眼睛一亮,忙问道:“总座打算动手了?”
郑卫国嗯了一声,说:“不能再拖下去了!日军增援力度越来越大,正太线上八路军和第49军都快撑不住了。你马上拟定一套作战方案,这一回我们要把平汉线和津浦线上的日军全部调动起来!”
周参谋长忙道:“是,总座!”
当天晚上,郑卫国再次召集各路军队的代表开会。次日,第一批部队首先行动起来。出动的有新编骑兵第三师(于占魁部)、冀察战区教导旅(马本斋部)、冀中军区第一军分区(吕镇操部)、第三军分区(段双虎部)、晋察冀军区暂一旅(杨成武部)一部、晋察冀军区暂三旅(黄永胜部)。
他们分头向平汉线北段(北平至石家庄)发起了全面进攻,将驻守在北平的第21师团、驻守在石家庄的第110师团和驻守在石家庄的第14师团完全割裂。由于此时正太铁路已经被切断,石家庄及其以南的第10师团、第14师团、独立混成第1旅团、独立混成第8旅团被彻底孤立,后勤补给线中断。
同时,八路军第386旅,以及冀西、冀南的地方部队也迅速出动,切断了石家庄至邢台、邢台至邯郸、邯郸至安阳的铁路,从而把第10师团、第14师团、独立混成第1旅团、独立混成第8旅团之间的联系也切断了。
次日,新赶到冀中不久的第五十七军汇同冀中军区第二军分区、第四军分区向津浦线发起攻击。
还没等日军反应过来,第三批次的部队也开始行动。第二十四集团军总司令庞炳勋指挥第40军、新5军,突然向平汉线南段(石家庄至安阳)发起攻击。
第三十九集团军总司令石友三也在稍后向津浦线发起攻击。
随后,鲁苏战区总司令于学忠也命令麾下第51军、八路军115师,以及山东各保安部队向日军占据的津浦、胶济铁路发起攻击。
与此同时,中条山**各部也在卫立煌长官的指挥下发起了反击。其中第四集团军(孙蔚如部)和第98军(武士敏部)还各组织了两支突击队,由小路突破日军防线,出现在第20师团侧后,分别与第二战区阎锡山部、八路军太岳军区会师。这样一来,就切断了日军第20、108两个师团与驻山西第一军的联系。
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中将还没来得及调动部队,八路军120师也突然行动起来,袭占了雁门关等多处要隘,并切断了大同至太原的联系。
一时间,华北烽火四起,无日不战,无处不战!史称“华北第一次全面反攻作战”终于打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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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山下奉文的陷阱
“快,快!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一名军官不断地催促着,一队队士兵不停地从他身边跑过,然后迅速进入了预定阵地。
这是晋绥军区第120师358旅所辖的一个营,奉命对同莆铁路大同至山阴段进行破坏。
相对于冀中可以支援的晋察冀、晋冀鲁豫等根据地,晋绥军区的实力较弱。相反,这一带的日伪军却很强大。特别是大同一带,不仅有日伪正规军,还有日伪警察和大量的武装侨民,将铁路封锁得极为严密。
由于敌我力量悬殊,对同莆铁路的破坏不可能像平汉线那样暴力拆除,也没法像正太线那样从容不迫。在这里打仗,必须要快。出击要快、爆破要快、撤退也要快!
根据战前的参谋作业,此次行动将全营分成九个战斗单位。其中警戒组三个,打援组两个,爆破组一个,运输组一个,掩护组一个,袭扰组一个。
没过多久,指挥部南北两面都有红旗飘扬。
参谋放下望远镜,欢喜地说:“营长,打援组都准备好了!”
不一会儿,东面高地也出现了一面小旗,这是袭扰组。西面也有,那是掩护组。营长抬起手腕看了一下,分针刚好跳过去两大格。
“命令爆破组立即行动!”
由工兵组成的爆破组立即向铁路线扑去,第一队挖坑,第二队埋放炸药,第三队检查。十分钟过后,一共十余处爆破点已经全部完成。这也是吸取了之前的经验,在同一地点间断地破坏多处,会使整段铁路扭曲,更难修复。而且还很节省炸药。
见准备工作都已完成,爆破组组长松了一口气,立即向指挥部方向挥舞一面小旗。
参谋忙报告道:“营长,爆破作业准备就绪,请指示!”
营长微微颔首,大手一挥。命令道:“爆破!”
轰、轰、轰……原本完成的铁路顿时被炸成数截。长长的铁轨像蟒蛇一样扭曲着,铁轨与铁轨之间不时发出恐怖的声音,然后轰然匍匐在路基上。
爆破的烟雾还没散去,运输组七八辆大车就冲了上去。几十名战士利索地将炸断的铁轨装上大车。然后径直向根据地转移。晋绥根据地的兵工厂比平行空间也要强出不少。这些钢轨经过处理之后。很快就会变成一枚枚手榴弹、地雷,或者是捷克式机枪的零配件(枪管和弹簧暂时只有平安县兵工厂能造)。
参谋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手臂,欢喜地说:“营长。再来两次我们就能提前完成任务了!”
营长点点头正待说话,突然,北面传来一阵呼呼的马达声。原来日军的铁路巡查队已经到了。和八路军一样,他们也是在铁路附近广布眼线。而且有汽车和摩托车可以机动,往往八路军刚开始破路作业,他们的巡查队就能赶来。
参谋看了一下,有些鄙夷地说:“小鬼子是在走下坡路了,竟然比我们预想的还晚了五分钟!”
营长嘿嘿一笑,说:“天天这么折腾,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一名担任掩护任务的连长匆匆跑了过来,兴奋地说:“营长,这回来的鬼子不多,才一个中队,要不要打他狗日的。”
营长一听也有些心动,问道:“你说呢,小崔?”
崔参谋略想了一下,说:“要是搁在冀中,一个中队的鬼子打一下也不打紧。不过我们现在实力还弱,建议不要打!”
八路军包括以前的红军都是游击性质,部队内部几乎没有正规的参谋作业。就算有部分将领懂,在普遍没有接受正规军事教育的环境下,想搞也搞不起来。虽然有些部队战斗力也很强,但终归是有缺陷的。在小规模、低烈度的战斗中还好,规模一大,战况一复杂,就会出现指挥失灵、前后脱节等毛病。用刘师长的话讲,“部队一多就放了羊”。这就是八路军粗放式管理造成的后果。
为了让八路军几个“正规化旅”早日提升战斗力,郑卫国特意给他们提供了一批有军校背景的参谋,帮助他们进行队伍建设和战术训练。像这名崔参谋以前就是东北军的一名军官,在冀中军校毕业后被对口支援到358旅,帮助他们完成军队正规化。
营长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还是挥手道:“那就先不打,把小鬼子拖上一阵再说!”
说话间,北面传来一阵激烈的枪炮声。原来,北面的打援部队已经跟日军交上火了。营教导员正在指挥部队继续破坏铁路,闻声忙赶了过来,问道:“营长,小鬼子到了,我们也撤吧!”
营长嗯了一声,说:“好,通知各连按计划行动,撤!”
打援部队接到命令后迅速与日军脱离了接触,并按预定路线转移。但日军并没打算放过他们。晋西北的日军一直没有遭到过太大的打击,所以非常骄狂,紧跟在屁股后头就追了上来。两支队伍一追一逃,很快来了爆炸现场。
日军指挥官看到被破坏无遗的铁路,顿时勃然大怒,举起指挥刀喝骂道:“杀给给!”
“板载!”日军士兵见战士们只顾逃走,士气更加高涨,纷纷嚎叫着拼命追击。
打援部队也没有慌忙,边打边撤了一阵子,突然从掩护组埋伏的阵地之前快速通过。日军最喜欢搞平行追击,结果把侧翼全暴露给了掩护组,被一阵机枪、手榴弹打了个屁滚尿流。已经撤走的打援部队又趁机发起了反击,吓得日军赶紧收缩,准备就地防御。没想到八路此举只是佯动,趁此机会很快就转移了。
“八嘎!”日军指挥官气得跳脚大骂。其余士兵也感到很沮丧。自打八路军开始大规模破坏铁路以来,他们就被迫来回“清剿”。可是八路军根本不跟他们硬拼。每次破坏一小段铁路就立即撤走。日军虽然有汽车、火车,却无力守护所有的铁路线。每次追不上,打不着,铁路却被破坏的愈发残破。仅仅是同莆铁路就被切成了一百多段。
砰!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粒子弹,那名指挥官一头就栽倒在地。气极败坏的日军四处打枪,却早没有了神枪手的影子。这是袭扰组干的,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滞缓、阻止日军恢复铁路。要是碰到有日军军官等重要目标,自然也不会放过。
库查、库查,呜呜呜……尽管战火纷飞,一列客车还是从太原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是阳泉。这两个地方都有大量的日侨。以及日资企业。加上都是晋中重要的物资集散地,所以客流量很大。
一名衣冠楚楚的乘客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一直默默地关注着窗外。突然一个光秃秃的山头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孤零零的三颗树。
砰。砰!前后几节车厢上突然传来几声枪响。乘客们都吓得惊叫起来。几名日本乘警想上前维护秩序。没想到人群中突然跳出几名大汉掏出匕首就捅。几名乘警很快就被放翻在地。还有一些搭乘的日军士兵很快也被人干掉。
一条身穿便服的大汉嚷道:“别杀光了,得抓几个俘虏!”
众人一愣,慌忙去找带喘气的鬼子。哪里还找得到?最后只找到几名日本妇女,还有一些在日资企业任职的二鬼子。
“他妈的,怎么都杀光了呢!行动前老子是怎么跟你们交待的!”连长又气又恼,一时冲动就骂了娘。
行动队长讪笑道:“连长,都怪同志们手快!”
连长没好气瞪了一眼,但也无可奈何。
没过多久,火车也停了下来。数百士兵突然从铁路两侧杀出,将整列火车团团围住。一名参谋上前道:“报告!营长,列车已经完全被我们控制!”
营长忙问道:“找住了几个日军俘虏?”
那名身穿便衣的连长匆匆跑了过来,立正道:“报告营长,小鬼子反抗得太厉害,为了旅客们的安全着想,没留活口。”
“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营长飞起一脚,骂道:“你是诚心的吧!旅长亲自发话,让我们抓几个俘虏回去,完不成任务咋办?”
连长忙赔笑道:“营长,要不再去打个炮楼?”
营长恼火地骂道:“滚!”
参谋劝道:“营长,这次没抓到就算了。这一带日军据点很多,我们得马上转移。”
营长无奈,只好点头说:“好,马上行动!”又瞪了连长一眼,骂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旅客们都被驱赶了下来,一队工兵上前将炸药装在锅炉上。没过多久,只听一声巨响,整列火车猛得一震,突然侧翻在轨道上,车头更是被轰得稀烂。 这种情况比炸断几名铁路更难修复。在平行空间里,冀中八路军就是用这种办法,迫使平汉线中断了一个星期。
根据冯锟的情报,日军掌握的机车(也就是火车头)极为有限。而且日本国内生产能力也不足,还要到美国去买。郑卫国得知这个情况以后立马下令加大对机车的打击力度。不仅是军列,普通客车也不能放过,发现一辆,干掉一辆,一定彻底破坏日军的铁路运输。
对待客车还算温柔的,要是日军的军列或者货车,各部队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一般都是将一门小炮架在铁路线附近,看见列车就突然开火。如果日军封锁得严,还可以带上几具枪榴弹去。这玩艺穿甲威力不大,却能对蒸汽机车暴露在外的锅炉造成巨大损坏。
火车上的蒸汽机都是要加压的,本身就要承受很大的内部压力,外部损害只要达到一定程度就极有可能爆炸。锅炉一炸,整部机车也就毁了。这几天的时间华铁各段纷纷报损,急得华北交通株式会社的社长小林野雄差点儿跳楼。
华北交通株式会社日本占领军在38年成立的,控制了整个华北地区的铁路、公路运输。其会社本部位于北平市长安街17号(现北京饭店贵宾楼)。虽然表面上为中日合资公司。但实质上为日本国有公司。其业务隶属于南满洲铁道公共运输公司,行政上由日本在华北经济统制总枢纽——华北开发会社管辖。
得知各地铁路都遭到巨大破坏,小林野雄再也坐不住了,慌忙跑到多田骏那里去哭诉。多田骏气恼地说:“小林君,情况我都知道了,你的先回去,我会处理。”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小林社长满意,他还在喋喋不休地哀求道:“司令官阁下,请您立即出兵,不然华铁就要全毁在支那人手里了!”
“八嘎!”多田骏终于爆发了。喝斥道:“你这个混蛋。我才是华北方面军司令官!怎么打仗难道还要你这个商人指导吗?”
“勾门拉塞!敝人出言无状,请阁下多多原谅!”小林社长吓了一跳,终于不敢纠缠了,只好低头道歉。然后告辞离去。
小林野雄刚离开不久。参谋长山下奉文大步走了进来。敬礼道:“司令官阁下,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华北交通株式会社的小林社长。”
多田骏苦笑道:“是的,就是他!支那人对铁路的破坏确实超出了我的想象。要是他们早这么搞。只怕我们打不到武汉!”
之前**各部都不重视对铁路的破坏,像兰封战役期间,中条山**大举围攻第20师团,差点把这两万鬼子饿死在据点内。但这么好的机会却没有趁机将铁路破坏,导致日军在结束兰封会战之后,迅速增援第20师团,又把**赶到山里去了。
山下奉文有些自责地说:“都怪属下考虑不周,从冀中的郑胡子破坏平汉线就应该想到的,他们的目标就是铁路!”
多田骏叹了口气,喟然道:“嘿,这一招可真是毒辣啊!山下君,你知道这些天我们的损失有多大吗?”
山下奉文想了一下,说:“恐怕有上千万吧!”又解释说:“我是指修复铁路的费用。”
多田骏摇了摇头,苦笑道:“在你的数字后面加上一个零,差不多就是真实的损失了。”
山下奉文大吃一惊,说:“竟然有一亿日元吗?”
多田骏点头说:“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没有计算因为铁路破坏造成的相关损失,比如企业停产、资源破坏、维修成本,以及派出部队所需耗费的巨大财富。”又苦恼地说:“大本营和国内各部门都在发电报过来,山下君,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山下奉文想了一下,反问道:“阁下,您是想派重兵清剿支那军,但又怕在军事上失利吗?”
多田骏沉声道:“不错!国内那些财阀,还有军部那些人都是目光短浅之辈。还以为现在是37年。据情报显示,尽管华北各地都打起来了,但是最精锐的冀中三个主力军都未出动!我研究过他们的战斗力,这六个师的战斗力至少相当于我们的两个师团!”
又问道:“如果我们贸然出击,万一被敌军重创怎么办?山下君,你能想象这样的后果吗?”
山下奉文脸色微变,沉默了半晌,说道:“司令官阁下,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多田骏不满地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在我面前还用得着这样吗?”
“哈依!”山下奉文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阁下,您认为冀中的郑胡子按兵不动是为了什么呢?”
多田骏回答说:“毫无疑问,肯定是想躲在暗处给我们致命一击!不过冀中的外围这么大,他们可以动手的地方太多了,谁知道他们会从什么地方动手?”
山下奉文微微一笑,说:“既然这样,我们何不帮支那人挑一个最佳的地点?”
多田骏反问道:“比如?”
山下奉文大步走到墙边,呼啦一声扯开十万分之一华北地图的帷幕,用一根小木棍在右上方指了指,大声道:“就是这里,阁下!”
多田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目光不禁猛地一收缩,似笑非笑地看了山下奉文一眼,问道:“山下君,你是要让我以身作饵吗?”原来,山下奉文指的地方正是北平。
山下奉文又鞠了一躬,平静地答道:“我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不仅能钓来一条大鱼,而且还可以暂时抵御来自国内的非难。”
多田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山下奉文又劝道:“司令官阁下,不能再犹豫了。要是华北的铁路都被扒光,您就算收复了包头也会被军部责罚的!”
多田骏闻言一振,沉默良久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河北蠡县,周参谋长正在向郑卫国汇报近段时间的战况。
郑卫国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问道:“日军近段时间的行动似乎有些诡异,第10师团的先头部队本来已经到了邯郸,大部队却没有继续北上。”
周参谋长笑道:“原因很简单,日军的补给线被切断之后,后勤供应已经出现问题了。分散在各处还能就近劫掠,要是聚集在一处,最多一个星期就要断粮。”
郑卫国心中一动,忙问道:“这么说的话,我们有机会打一场歼灭战?你们参谋部好好研究一下,看有没有可能吃掉日军一部。”
周参谋长疑惑说:“总座,您不是打算威逼平津,然后胁迫日军从包头退兵吗?”
郑卫国点头说:“嗯,如果能这样自然最好。可是现在北平、天津、保定、张家口都有重兵驻防。几大铁路被咱们打得稀烂也不见这些部队调动,显然是在防备我们。我担心时间一长,傅长官那里坚持不下去啊!”
周参谋长心情陡然变得沉重,焦虑道:“是啊,包头!”
正说着,参谋处长蔡文治突然兴冲冲地赶了过来,兴奋地说:“总座,参座,北平和保定的日军都出动了!”
“什么!”郑卫国和周参谋长闻言忙站了起来,眼神中透出惊喜的神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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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围攻北平
蔡文治处走到地图前,边比划边讲解道:“总座、参座,请这边看,日军第21师团及华北方面军直辖各一部,由第21步兵团长磐井虎二郎少将率领,辖第21师团搜索队、步兵第82、83联队、独立轻装甲兵第5中队、战车第8联队第1大队、独立工兵第1中队、独立机关枪第9大队等部队,携汽车一百辆、装甲列车一列、货车两列,已于今早从北平出发。算上战斗的时间,预计两天之内就能抵达保定!”
“此外,保定第110师团一部,由步兵第133旅团旅团长片山省太郎少将率领,辖步、骑、炮、工、辎等混成兵种,正沿平汉线南下,似乎有打通与石家庄联系之企图。”
见日军果然是大举出动,周参谋长不惊反喜,不禁抚掌大笑,连声道:“好,好,好!不怕他南下,就怕他不来。而且一下子就出动了这么多部队,北平的日军简直是倾巢出动。天赐良机啊,总座!”
郑卫国也有些兴奋,摸了摸新剃的下巴笑道:“嗯,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咱们还真有机会打进北平,狠狠地削一削小鬼子的面皮!”
周参谋长赞同道:“总座说得不错!眼下北平兵力空虚,我们只要想把办法把天津、保定、石家庄的日军拖上几天,保准吓得多田骏屁滚尿流,包头之围也将不迎刃而解!”
蔡文治处长建议道:“天津的第27师团要分驻冀东的唐山等地,兵力本来就不充足。我们只要再派一个团袭击津南,这一路敌军威胁就很有限了。”
“保定的日军还是老办法,利用地势、村镇、河流层层阻击,再派一支队袭扰其后方,至少能拖住敌人三到七天的时间。”
“张家口的独立混成第二旅团就更简单了,虽然有平绥铁路相通,但这一带的铁路都是爬坡而行,我们只要炸掉其中几处险要之地,就能逼得日军爬山沟。等他们爬到北平,咱们早就高奏凯歌还了!”
郑卫国满意地点点头。说:“嗯。这几条建议我看都可行。参谋长,你和定武多辛苦一下,今天晚上之前务必拿出一套完整的方案来!”
两人忙道:“是,总座!”
正待离去。刘师长突然赶到。见面就问:“郑总司令。你们是不是准备攻打北平?”
郑卫国点头笑道:“刘师长的消息可真灵通啊,我们这儿正商议着呢!”又解释道:“我打算让参谋部先拿出一套作战方案来,晚上大家再在一起详细讨论讨论。没想到刘师长比我们还心急啊!”
刘师长哈哈一笑。说:“如此难得的战机,谁能不动心呢!”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总觉得这个破绽太巧了,好像是故意显露给我们的!”
郑卫国悚然一惊,忙问道:“您怀疑这是日军的陷阱?”
刘师长点头说:“确实有这种可能!郑总司令,你想想看,敌人为何早不出动,晚不出动,偏偏大这个时候南下呢?依日军的情报能力,应该知道我们还有三个军的兵力未动。难道他们就不防一手?”
周参谋长疑惑道:“多田骏此举确实有些托大,可如果说是陷阱,北平周边缺兵少将,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总不能凭空变出一支军队来吧!”
郑卫国听完之后,也是心生警惕。他想起了以前当特种兵那会儿,第一次执行任务前,负责指导的教官就曾告诫他,“如果发现事情很容易,那一定是敌人的阴谋!”虽然特种作战跟这种常规战争有很大区别,但是基本原理却是相通的。而且历史已经多次告诉过他,日军是一个多么狡诈的对手。这样的对手,为什么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不过,也有人不这么看,甚至认为刘师长是故作“惊人之语”,比如蔡文治处长。蔡处长曾到东洋求学,又是陆大的高材生,还在徐州会战中出谋划策,为“台儿庄大捷”立下大功,向来自诩为党国精英,自然不把八路军“土包子”放在眼里。当下就反驳道:“原来刘师长打仗都是凭直觉,不以情报为依据吗?”
又道:“日军骄狂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去年台儿庄大捷前后,小鬼子还不是一样轻兵冒进,犯下了兵家大忌?”
刘师长倒没有生气,只是解释道:“情报重要,合理的分析和判断也是非常必要的!台儿庄大捷之前形势对日军有利,跟现在大有不同。俗话说,事有反常必为妖,在日军的意图没有摸清楚之前,我建议贵军最好是暂缓行动。”
蔡文治冷笑道:“兵贵神速的道理刘师长不会不懂得吧!战机一闪而逝,哪有时间让我们从容应对?何况包头势如危卵,就算我们能等,傅长官那边还能等吗?”
刘师长摆手道:“错过一个机会,还有下一个;要是中了陷阱,就永远没机会了!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蔡处长,用兵之道,还是谨慎为先!”
蔡文治到底年轻,争了几句就有些沉不住气,涨红着脸道:“什么谨慎为先,我看就是游击习气,流……”
见他还要再说,郑卫国忙打断道:“好了,定武!不要做意气之争。”
蔡文治不甘心地嚷道:“总座!”
郑卫国摆手道:“打与不打,容后再议。你先协助参谋长制定好方案,我还要和刘师长好好谈一谈。”
蔡文治听了有些欢喜,忙道:“是,总座!卑职一定会拟定一套无懈可击的作战方案来!”说着故意在刘师长面前戴好帽子,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郑卫国看了看他的背影。忍不住笑骂道:“这个家伙!”又转过身来,对刘师长说:“刘师长,定武刚才多有冲撞,我在这里代他向您赔个不是!”
刘师长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笑道:“郑总司令言重了,我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哦!年轻人嘛,有股子闯劲儿是好事嘛!”
又赞许地说:“我看过这位蔡处长制定的作战方案,非常好,确实是人才难得,只是从军时间尚短。经验上似乎稍显不足。只要稍加磨砺。日后必成大器!”
周参谋长笑道:“刘师长看人定是不会差的!”又道:“总座、刘师长,你们接着谈,我就先回参谋部了!”
郑卫国点了点头,说:“好!虽然现在行动还不确定。但作战方案要先制定好。免得万一要用时。措手不及。”
周参谋长忙应了一声,说:“请总座放心,我们参谋部之前就有所准备。今天晚上开会之前一定拿出来。”
郑卫国点头说:“嗯,那就好!”
等周参谋长走后,刘师长问道:“郑总司令,你还是打算攻打北平?”
郑卫国笑了笑,反问道:“何以见得?”
刘师长笑道:“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我早看出来了!”
郑卫国倒也没有隐瞒,坦白地说:“不错!刘师长,我确实想打这一仗!三个理由,第一,包头不可不救;第二,战机不可错过;第三,我们有一战之力!”
刘师长问道:“那你就没有考虑过风险?这一仗要是败了,可就不光是包头的问题了!”
郑卫国点了点头,说:“这正是我感到纠结的地方。刘师长,您认为日军的陷阱可能是什么呢?”
刘师长惭愧地摇了摇头,说:“没有情报支持,我一时半会儿也猜不透,只能从几个方面分析一下。”
郑卫国忙道:“刘师长请讲!”
刘师长分析道:“无非是兵力和武器两个方面。有可能日军在北平或者周边地区暗中布置了部队,随时可以快速增援;也有可能是他们新到了厉害的武器,比如毒气、战车什么的。”
郑卫国松了一口气,笑道:“我猜也是这两个原因。不过我认为敌人的阴谋不足为惧!”又解释道:“现在日军在华北的部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多田骏又能有多少机动兵力呢?算上在乡军人,撑死了也不会超过一万吧!”
刘师长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嗯,不错!如果单看北平地区,只怕连三千都不到。”又问道:“那武器方面呢?”
郑卫国略显得意地说:“多田骏有他的算计,我也有我的准备。要是单论武器,还真不怕他!就算有毒气什么的,我们也有足够的防毒面具和防毒衣。而且北平是中外汇聚之地,有各国领事馆和大量侨民,多田骏就是再丧心病狂,只怕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吧!”
刘师长又问道:“那天津等地的日军增援呢?”
郑卫国解释说:“我们分析了一下,能够增援的部队也不会太多,均在可以应付的范围之内。而且我们也不是非要打下北平不可,如果敌军势大,我们可以撤回永定河以南嘛!只要能大规模地调动日军,对我们来说也是一场胜利。”
刘师长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又建议道:“虽然我们目前不知道日军的依仗是什么?但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郑总司令决心打这一仗,那我建议一定要多保留几支强有力的预备队,以防范未然!”
郑卫国点头道:“这是当然!”
两天之后,由北平南下的日军磐井虎支队抵达了保定,并随后接管保定城防。原驻保定的日军第110师团则顺势南下,打通了保定与石家庄之间的联系。
见时机已到,已经隐蔽渡过永定河的冀中各部队立即开始了反击。第53军、第63军、第97军、装甲骑兵师、工程兵部队、辎重兵部队、重炮旅、防空旅、野炮旅、山炮旅等主力部队悉数出动。仅75毫米口径以上的大炮就有一百八十多门,其火力可谓空前强大。算上辅助部队(民兵、地方部队)。总兵力超过10万人,另有5万多根据地的青壮劳力赶着自己家的马骡或者大车帮忙运送补给。
大军整体上分为四路,第一路以53军为主,其116师以白洋淀为掩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保定以北的平汉铁路发起攻击,再次切断了保定与北平之间的交通。冀中三分区,以及晋察冀一分区、六分区(易满徐军区)、赵玉昆支队等部也先后参战。根据战前制定的计划,这一带的铁路和公路也遭了殃,以后日军想沿平汉线南下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116师出动之后,第53军主力也迅速出动。他们将沿平汉线东侧行动。直接扑向北平西苑。在那里,他们将得到八路军平西军分区的支援。
第二路是此番行动的主力,由第97军、装甲骑兵师、各直辖炮兵旅、工程兵、辎重兵组成。这支部队将从三分区北上,直接由南苑进攻北平。
其中第97军34师为大军先锋。该部渡过大清河之后。迅速进入了“永清地下长城”。经过这几个月的探索和修复。目前“地下长城”已经疏通了从霸县到永定河安次段的主干道。只要补给充足,大部队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出现在日军防线上。
战斗打响之后,第34师在特战队的帮助下。接连拿下了安次、廊坊两座城池,一举突破了日军精心构筑的“永定河防线”。
第三路主要由第63军组成,该军为整个攻击集群右翼,负责牵制天津驻军,并包抄平东地区,切断北平与冀东方面的联系。其主力第91师在第34师攻占廓坊之后,很快拿下了杨村。这里是天津通往北平的要道。
第四路是由第63军一个团组成的,其目的也是为了牵扯天津驻军。该部出动之后,直接插入天津以南地区,汇同冀中四分区部队向日军发起牵制性攻势。
“开炮!”
轰!随着一声巨响,又一座日军碉堡被摧毁。也就半天不到的功夫,日军好不容易在京畿修筑的防御工事就被摧毁了五分之一。自全面抗战爆发以来,从来没有一支部队能深入敌占区这么远。沦陷区军民看到久违的青天白日旗都是又惊又喜,纷纷奔走相告。很多青壮年还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非要参战不可。
“总座,民心可用啊!”周参谋长拿着一摞电报,高兴地说:“我军所到之处,敌军无不望披靡,百姓箪食壶浆,军民同仇敌忾,此战必胜!”
参谋们也跟着欢呼一声:“万胜!”
郑卫国也感到很高兴,点了点头,说:“转告各部队长官,一定要注意部队纪律。无论何等艰苦,也不得扰民!此次作战是我们第一次大反攻,一定不能让老百姓们对我军失望。”
周参谋长笑道:“总座只管放心好了,老程他们会搞定的。”
郑卫国笑了笑,说:“这倒是!”又问道:“敌军有什么动向吗?”
周参谋长回答说:“北平、天津的日本侨民都被组织起来了,保定、天津、张家口的日本驻军都在集结调动兵力,应该是准备增援北平。此外,北平外围的守军也在加紧收缩,平南、平西、平东的大部分中小据点都被放弃了。”
郑卫国眉头微皱,追问道:“就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
周参谋长摇头说:“暂时还没有发现。各个系统的情报部门,包括我们战区的,八路军的,还有军统、中统,甚至抗团等民间组织都发动起来了,但是都没有发现日军有什么异常举动。”
郑卫国松了一口气,说:“好,通知各部队继续向前推进,争取在明天黄昏前统一向北平城发起攻击!”
周参谋长忙道:“是,总座!”
北平城内,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多田骏大将正怒气冲冲地在作战室内踱来踱去,锃亮的军靴踩地板上嘎嘎作响。参谋长山下奉文恭恭敬敬地侍立一旁。其他军官则在前面站成两排,包括第21师团长田中久一中将在内,一个个都弯腰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尽管他们表现得如此“恭顺”,狂怒的多田骏还是没有放过他们,不时停下脚步,用刀鞘指着军官们的鼻子喝骂道:“无能!”
军官们不敢公然反驳,只好低头道:“哈依!”
“统统的无能,陆军的耻辱!”
“哈依!”
……
要说这几天的“诱敌之计”完全是按照多田骏的想法进行的,第四十一集团军也确实上钩了,可他没想到的是郑卫国的实力竟然膨胀如斯。原本“请君入瓮”的妙计竟然成了“引狼入室”!
按多田骏的想法,诱敌之计是可以用的,但也不能输得太惨。特别是不能让中**队那么快就突破永定河,因为北平是一座国际都市,有大量的欧美人士,要是让他们看到“支那军”都摸到了城墙边上,让日本陆军把脸往哪儿搁?
现在倒好,三天不到的功夫,北平外围就打成了一锅粥。别说路透社,就是路边社也知道中**队正在大举反攻华北重镇、曾经的首都北平。日本陆军别说保住面子,底子都快掉光了。
骂了一阵,多田骏感到嗓子干渴难耐,忙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突然,丁零零……桌上的电话机响了。多田骏伸手接起电话,沉声道:“莫西莫西,我是多田骏!”
电话里面传出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司令官阁下,南苑机场失守,飞机被炸毁!”
“八嘎!”多田骏气得怒骂一声,又赶紧追问道:“损失了多少飞机!”
“机场已经失去联系,具体损失尚不清楚!”
砰!恼怒之极的多田骏气得把电话机都给摔了。山下奉文见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忙上前劝道:“司令官阁下,请您冷静一下!怒火解决不了问题。”
多田骏深吸了一口气,余怒未平地说:“现在仗打成这样,你让我怎么跟大本营和天皇交待!”
山下奉文说:“司令官阁下,支那军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展壮大到这种程度,确实是一件坏事。但现在他们落入了我们精心布置的圈套,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我们应该庆幸才对!”
多田骏终于平息了怒火,哑着嗓子说道:“索多斯内!不过敌人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强大许多。仅凭第33师团、34师团,你认为我们有把握消灭他们吗?”
“当然!”山下奉文飞舞了一下手臂,安慰道:“我军,战无不胜!”
多田骏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赏道:“哟西!命令各部队,就在今夜开始反击。如果此战失利,我将自裁以谢天皇。”说着又恶狠狠地看向台下的军官,一字一顿地说:“不过在我自裁之前,一定先干掉你们这些混蛋!”
“哈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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