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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虎笼山人     抗日保安团txt下载     抗日保安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一十六章 萧墙之争

    任主任笑道:“哟,主席这里有客人啊!”又跟供给部的同志打了声招呼。

    太祖笑道:“嗯,老总,弼时,你们看看这块布染得怎么样啊?”

    任主任接过看了看,满意地说:“嗯,不错,胚色很匀嘛,比上次看到的好多了!”

    朱老总奇道:“像是西洋染料染的,是从外面买了染料吗?”

    太祖和供给部的几位同志一听,都呵呵笑了起来。原来,就在不久前日军突然空袭了延安。日机空袭的重点是凤凰山,因为那里是中g领导人的居住地。由于缺乏防空武器,军民损失都很大。其中有一颗炸弹就落在陈云窑洞旁,幸亏是一枚哑弹。工兵将引信拆除之后,从炸弹壳里掏出数百斤黄色炸药。

    供给部的同志听说之后立即派人一筐一筐地抬下了凤凰山,用马车运走。当时后勤方面自己织了一些土布,正缺染料,而染料与炸药的化学成分很相近,故能将炸药当作染料使用。他们就用这些炸药染出黄色的布匹,用来缝制军衣。这大概就是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吧!

    朱老总显得很是欢喜,表扬道:“嗯,同志们做得很好!这叫什么?叫合理利用资源嘛!”

    任主任则开玩笑说:“你们这个思路很对头。那个炸弹壳也不要浪费,咱们现在开荒正缺农具,正好打造镬把和锄头嘛!”

    说笑一阵,供给部几名同志知道太祖他们肯定是有要事商谈。忙起身告辞。等他们走后,任主任忙从兜里掏出一封密电,说:“主席,你先看看这个!”

    太祖接过一看,笑道:“唔,两个师的番号,这可真是大手笔啊!郑胡子有心了。”

    任主任有些疑惑地说:“主席,冀中眼下正缺兵力,郑卫国为什么不自己重建这两个师,反而要把番号让给八路军呢?”

    太祖呵呵一笑。反问道:“朱老总怎么看?”

    朱老总想了一下。猜测说:“现在东北军在郑胡子的带领下又有重新整合的迹象,实力大涨,已然超过了八路军。他这是担心同志们猜忌?”

    太祖默默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嗯。高处不甚寒啊!”

    任主任双手一摊。说:“这个郑胡子。他手下的部队也是党的武装,有什么好猜忌的?完全没有必要嘛!”

    太祖摆手说:“话不能这么讲!郑胡子能跳出山头利益的狭隘观念,站在全局的高度考虑问题。这是非常值得鼓励的。我记得他去年到延安的时候曾保证过不走军阀的道路,要做人民的将军。事实证明他是一个言出必践的人。如果三年前某人能有他这样的胸襟,革命的力量比现在要大得多。”

    朱老总嘉许道:“不错!能够克服权力的诱惑,对于一名旧军队出身的军官是相当难得的。”

    任主任有些担心地说:“可是,这两个师的番号都是东北军的。我们贸然接受会不会让东北军各部产生误会?而且常凯申委员长那里恐怕也通不过啊!要是国民政府不发饷,不承认,那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用。”

    历史上,八路军从各杂牌军手上也搞到过一些番号,比如常恩多师长率第57军111师起义,率部加入了八路军。但常凯申随后取消了第57军的番号,第111师从法理上就不存在了。八路没办法,只好将第111师余部编入山东军区滨海支队,后来成了著名的“万岁军”第38军的一部分。

    太祖笑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对郑胡子说,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两个番号你自个儿留着用吧!”

    任主任尴尬地说:“那倒不用!我看不如帮郑胡子把这两个师组建起来,还是归他指挥。这样既能团结东北军,也能使第四十一集团军与八路军的关系更加紧密。”

    太祖想了一下,点头说:“嗯,这个办法可以,不过各级主官一定要是我们自己的同志!具体人选就请老总和剑英去安排。”又道:“给郑胡子发封电报,让他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中央是信任他的。”

    重庆行营的一间会议室内,常凯申委员长脸色阴沉地坐在桌后。参谋长何应钦、军政部长陈诚、参谋次长白崇禧,还有四川省主席、国防最高委员会秘书长张群,以及军统戴笠戴老板等人均在座。委员长和几位大员面前都放了厚厚一沓材料,各自随手翻看着,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白崇禧翻看了一会儿,饶有兴趣地问道:“戴局长,第34师果真去过绥远?”

    戴笠点头说:“我们已经从多方渠道证实了这一点,据说首克包头的就是这支部队!而且其他各部都得到了他们的物资补充!”

    白崇禧呵呵一笑,说:“好嘛,怪不得傅作义一下子变出这么多人来。也就是说前次包头大捷,倒有郑胡子一半的功劳?”

    戴笠等人一听,脸色都有些不自然。事实上,在座的除了白崇禧跟郑胡子少有瓜葛以外,其他几人都对郑胡子或多或少有些不满。

    常凯申虽然非常满意郑胡子的赫赫战功,动辄便给他授勋嘉奖,光最高级别的“国光勋章”都有好几块了。但内心里,常凯申对郑胡子还是颇有意见的。主要是郑胡子喜欢擅做主张,背着军委会干一些小勾当,比如这次私下出兵绥远就让常凯申感到很不痛快。

    何应钦、陈诚、张群则是因为每次请托都不爽快,比如想安插一个人到第四十一集团军或者冀中任职。郑卫国都要求他们接受考核,通过之后才能任用,而且一旦枉法毫不留情。上个月何应钦有个远房亲戚贪污。就被郑胡子砍了脑袋,一连发了十几封电报求情都不管用。这让何应钦感到颜面大失,非常恼火。

    戴笠则是因为他的特工老是在冀中吃瘪,对郑胡子是又恨又怕。见白崇禧这样说,他忙反驳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郑长官是冀察战区的副总司令,怎么能随意插手第八战区的事情呢?就算军情紧急,也该向军委会报备嘛!不然军纪何存,军法何在?”

    白崇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问道:“那郑长官是怎么解释的呢?”

    戴笠生气地说:“这个郑胡子竟然说部队是去绥远收羊毛的。恰好碰上傅作义长官要收复包头。才临时决定打一仗。这,这不是胡扯吗?”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诚好奇地问道:“那第34师实际上是干什么去了?”

    戴笠一脸神秘地说:“据我部多方侦察,发现他们是去运军火去了!是从外蒙运到绥远来的!”

    “什么!”众人闻言都大吃一惊。

    委员长冷哼一声,突然问道:“这么说郑胡子跟德国人在绥远又开了一条运输线?”

    戴笠忙道:“是的。校长!而且运输的规模很大。甚至超过了新疆!”说着又从公文包内取出几张照片递上。恭谨道:“请校长过目,这是德制fk16式75毫米野炮,仅照片上就有十二门之多!”

    “娘西匹。竟敢独吞这批物资!”常凯申怒道:“简直没把中央和军委会放在眼里!”又问道:“电报发出去了吗?”

    军政部长陈诚忙道:“是的,委座!这是郑长官的回电,他自己都承认了。”

    郑卫国知道物资通道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国民政府,毕竟那么多物资从绥远经过,傻子才看不出来呢!而且傅作义等**内部都有军统的秘探,交接的时候不可能完全避开。所以面对军政部的质询,干脆老老实实地承认了下来。但他表示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密和接受物资方便,绝对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事实上也是如此,这几次抢运回来的物资大部分都分给友军了。

    常凯申看了一会儿,随手扔开,问道:“对于郑胡子,你们怎么看?”

    何应钦叹了口气,说:“委座,此人羽翼丰满,已然不可复制了。”

    常凯申颓然地点了点头,遗憾地说:“唉,早知道如此,当初在兰封就该把他调到南方来,现在鞭长莫及,徒呼奈何啊!”

    张群疑惑道:“郑胡子不过才崛起一年多,这就势大难制了!难不成比当年陈济棠还厉害?”

    陈济棠是以前的粤系军阀,也曾威风过一阵子。但在36年陈的政治靠山胡汉民死后,常凯申下令收归广东的财权和兵权。陈济棠不甘心丧失手中的权利,就联合桂系造反,还得到了日本人的暗中支持。但常占据着大义的名份,很快就利用金钱攻势瓦解了陈部,迫使陈济棠流亡海外。“两广事变”从发起到平定,前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堪称委员长一生之中打得最漂亮的一仗。

    何应钦解释说:“若论财力、兵力和地盘,郑胡子跟陈济棠相比还差点儿。不过现在形势不同了,日寇大敌当前,郑胡子又顶着抗日名将的光环。我们是狗咬乌龟,没处下口啊!”

    常凯申嫌他这个比喻难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何应钦也自知失言,忙满脸羞愧地低下头来,不再吭声。

    陈诚讥笑地看了何应钦一眼,建议道:“委座,郑胡子现在又没有反迹。擅自结交德国,也是为了取得军火,我看不必苛责了。免得逼迫太近,让他投靠了中g或者日本人就不好了。”

    常凯申哼了一声,怒道:“可是他还私自出兵第八战区,又怂恿一战区跟日军开战。更加不能容忍的是,这厮不知效忠党国,竟然跟g党有勾结!”

    众人听了都是大吃一惊。陈诚质疑道:“会不会是传闻有误?而且郑长官身处敌后,四周都是八路军的根据地,少不了要打交道吧!”

    常凯申没好气地说:“雨浓,把材料发给大家!”

    戴笠忙道:“是。委座!”他一边将新的资料发给大家,一边讲解道:“我们军统已经注意郑卫国长官很长一段时间了。他的事情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容留赤色分子在军中,像大别山悍匪程子华就在他的部队里担任副司令,实际上是g党的政委。”

    “二是将地方政权全部交由g党把持,冀中行署主任杨秀峰就是标准的赤色分子。整个冀中实际上已然赤化,几乎每个村子都有g党的农会和村支部。”

    “三是擅自将大批军火送给八路军。仅我们目前掌握的几次情况来看,数目大得惊人。我们甚至怀疑郑长官本人就是gc党!”

    常凯申愤恨地说:“娘西匹,天下不亡于日,也要亡于共!我们没活路了。革命要失败了!我没脸去见先总理。”

    几位大员忙齐声劝道:“委座息怒。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

    常凯申怒气不减,拍着桌子,喝问道:“那你们说怎么办?”

    张群犹豫了一下,说:“委座。我认为军事手段是最不可取的。且不说郑卫国反迹未明。我们没有拿得出手的理由。而且该部孤悬敌后。就算派兵镇压也未必打得过,反而会让日本人捡了便宜。”

    何应钦点头说:“委座,我也是这个观点!”

    陈诚难得没跟何应钦唱反调。也表示赞同。

    白崇禧不置可否,他本身就是个军阀,帮常凯申对付日本人是军人的本份,对付杂牌就敬谢不敏了。

    戴笠则表示他只负责提供情报,怎么处理还要听从校长指示。事实上他也是有野心的,只是现在实力还弱,不敢太张狂。

    常凯申叹了一口气,说:“我也知道出兵攻打是不现实的。既然不能剿,那就只能抚了。可是这个郑胡子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从区区一介保安团长升到了战区副司令长官的位置。再往上升就只有冀察战区总司令了!”

    何应钦吃了一惊,忙道:“万万不可啊,委座。这厮要是得了冀察战区总司令的位置,岂不是更加势大难制了吗?”

    陈诚瞟了他一眼,说:“不给你就能制得住人家了?依我看关键是要想办法把郑胡子拉回来,至少不能让他倒向中g或者日本人。”

    白崇禧插嘴道:“倒向日本人应该不可能。谁都知道郑胡子跟日本人有血海深仇,自抗战以来又屡立战功,被日本人恨之入骨。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投降日本人呢?”

    何应钦哼了一声,讥讽道:“这可难说!明末的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跟满清也是血海深仇的,最后还不是投降了鞑子,成了满清的忠实走狗?”

    孔有德的父兄为了反抗后金的虐待率领矿徒起义,因寡不敌众,最后壮烈牺牲。尚可喜的父亲为了掩护百姓转移,战殁于楼子山。耿仲明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们本人也都曾是抵抗后金的明将,最后却先后当了汉奸,实在让人扼腕。

    白崇禧脸色微变,气愤地说:“何总长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吧!明庭当年逼反了孔有德,何部长难道也想效仿古人吗?”

    何应钦大怒,蹭得一声站了起来,指着白崇禧的鼻子骂道:“姓白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啪!常凯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道:“成何体统,都给我坐下!”

    何应钦讪讪地坐了下来,又愤恨不平地瞪了白崇禧一眼。

    张群趁机打圆场说:“诸位,都是为了党国嘛,不要致气。”又岔开话题说:“之前我说过,动用军事手段无疑是下下策。但一味怀柔恐怕也不行。自打郑卫国在平安县起兵以来,党国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可结果呢?还是偏向了gc党!”

    何应钦忙道:“那以岳军先生之见呢?”

    张群伸出两根手指头,说:“政治、经济,双管齐下!”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忙问道:“此话怎讲?”

    张群解释说:“这政治手段嘛,无非是又打又拉,依我看冀察战区总司令的位置不妨给他,但是战区的政治、人事、供给、军械、军饷必须控制在我们的人手里。地方政权也要插手,各县党部必须发挥应有的作用。”

    “至于经济手段嘛,无非是控制和收买。控制就是控制部队的粮饷,这是军队的命脉,收买么,呵呵,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何应钦和陈诚一听都惊叹不已,感觉大涨知识,又对视一眼,心想要早学会这手,挤掉对方不是难事。白崇禧则在肚里暗骂,真是卑鄙,怪不得老子当年屡战屡败。戴笠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常凯申满意地点了点头,嘉许道:“岳军兄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陈诚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那之前答应给第四十一集团军的军火还给吗?”

    常凯申问道:“都是些什么军火?”

    陈诚道:“当初郑胡子把重炮全部让给了国府,换取了一百二十门82迫击炮。另外郑胡子还想要刚从法国引进的120毫米迫击炮的图纸和样品,说是打算自己仿造。”

    常凯申说:“那一百二十门迫击炮还没交付吗?”

    陈诚摇头说:“武汉会战结束后,政府忙着转移物资,军队也要急着调整部署,还没开始送呢!”

    常凯申想了一下,说:“不过是些迫击炮,答应就是了。”又问道:“那个法国迫击炮的样品有几门?”

    陈诚道:“才两门!”

    常凯申道:“唔,也答应便是。这种事情上别小气了!”

    陈诚忙道:“是,委座!”

    会议还没结束,郑卫国又一封电报传来。郑卫国向军委会提请重建第49军,下辖第105师、第108师和骑兵第四师。提议由原第四十一集团军副参谋长李杜担任军长,原冀中军校教导总队总队长、前105师师长王铁汉为副军长,原蓝鹰部队指挥官解沛然为参谋长。

    事实上,在请示的同时这支部队已经在晋察冀根据地开始组建。两个师分别由115师和129师三个红军营扩编而成,各五千人,全军总共一万五千人,目标是扩充到三万。

    常凯申匆匆将电报看完,又对众人道:“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戴笠忙道:“校长,据学生调查,李杜这个人也有赤化的嫌疑!王铁汉是不是赤党不清楚,这个解沛然是西安事变中少壮派的余孽有,百分之百地肯定是个g党。”

    西安事变一直是常凯申心中一根刺,顿时勃然大怒,喝令道:“回电,不准!”

    张群忙道:“委座息怒,我看这件事情还有转寰的余地!”

    委员长余怒未消,喝问道:“娘西匹,他都要把部队交给gc党了,还怎么转寰?”

    张群忙上前附耳几句,常凯申听了怒气渐消,点头说:“好吧,就先按你的意思办!”(未完待续。。)

    ps:  更晚了,惭愧!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两道数学题

    河北永清县,郑卫国和杨教授、周参谋长,以及冀中行政公署副主任李耕涛一行专程赶到这里来视察。杨教授作为冀中军区的党政负责人是来检查战后救济和重建工作的。而郑卫国和周参谋长则是来督导战备,准备迎击日军的下一次来犯。其实都是一回事,对于冀中这种四战之地来说,只有战争和战备,没有和平。

    此次反围剿战役持续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给三分区造成的破坏和损失是巨大的。日军入侵和撤退时将大路两边的村庄尽数摧毁,特别是房屋烧了个一干二净。寒冬腊月,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很多老百姓只能居住在临时搭成的窝棚里。三分区虽然竭力救援,但是情况依然很不乐观。

    路过一块墓地时,杨教授发现有很多新坟,立即问道:“每天还在大量死人?”

    三分区行政专员冯钧眼睛熬得红通通的,一脸疲惫地说:“是的,主任。据昨天各县统计,又死了一百多人!”

    杨教授黑着脸没有说话。

    李副主任忍不住责问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冻死的,还是饿死的?这就是你们的救灾工作!”

    三分区党委书记孟继光忙解释道:“饿死的绝对没有!完全冻死也不可能,人手一套棉衣都发下去了,平均三人还有一套棉被。死的大多是上了岁数的老人和刚出生的婴孩,还有一些病人。他们身体本来就弱。加上这段时间担惊受怕,很多人都没扛过去。”

    杨教授想了一下,建议道:“老人、病人和孩子不能住在窝棚里,得想办法动员群众把他们接到家里去住一段时间,至少挺过这个冬天。特别是孩子,必须保住!”

    冯专员嗫嚅数次,似乎有些为难,但终于是还点头答应了下来。

    杨教授非常细心,忙问道:“怎么,有困难吗?”

    冯专员解释说:“小孩还好说。老人和病人只怕没多少人愿意接到自己家里来。这大过年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嫌晦气不是?”

    大伙儿一听都感到有些为难。毕竟那个年代的农村还是挺迷信的。就算是到了21世纪,估计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将与自己家庭无关的老人和病人领回来。

    杨教授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孟继光书记说:“先发动党员干部吧,每名党员必须负责安排好至少一个困难家庭。各村干部也要分摊。小鬼子都扛过来了。还有什么困难是扛不过的?”

    杨教授满意地说:“嗯。思路是对的。群众工作也要做好,现在是民族存亡的紧要关头,全天下的中国人都是一家人。一定要团结互助。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这个道理一定要给乡亲们讲清楚。”

    郑卫国正在和周参谋长、三分区司令员段双虎等人谈地方部队的恢复情况。得知地方上的困难之后,立即吩咐道:“双虎,你们部队上也要出把力,不能袖手旁观!”

    段双虎有些为难地说:“前段时间为了救灾和安置百姓转移,已经占用了我们部队很多时间了。眼下小鬼子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向我根据地发起攻击,我觉得还是应该把精力都集中在军事上。不过吃了败仗,死的人更多!”

    郑卫国摆手道:“这不是一道简单的数学题,而是人心向背的大事!你们现在也不是一般的**了,而是三分区父老的子弟兵。父老有难,子弟兵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段双虎想了一下,点头道:“是,总座,我明白了!”

    郑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嗯,明白就好,安置工作一定要做好,有什么困难军区和行署都会帮助你们的。”

    段双虎趁机又要了一批武器弹药,并且要求再派一批狙击教官。实践证明,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打冷枪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据战后统计,前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一共有五百多名日军倒在了神枪手们的冷枪之下,平均每天都有三四十个战果。这是极为惊人的成绩。

    郑卫国爽快地说:“弹药没有问题,这次主力部队换装调整,还会派一大批军官下来充实基层力量。双虎,你们的武器也会上一个大台阶!”

    趁着新到了一批武器的机会,郑卫国决定对部队“动动手术”,其基本原则是增强火力,精简人员,以增强作战效能,减轻后勤压力。比如以前一个班是17人,正副班长各一人,机枪四人组携一挺轻机枪,掷弹兵二人组携一具掷弹筒,初等专业射手一人,普通步枪兵8人。

    调整之后每个班12人,正副班长各一人,轻机枪二人组,携一挺轻机枪,初等专业射手携挂载式枪榴弹发射筒一具,普通步枪兵7人。具体战斗时,班长负责指挥机枪进行火力掩护,副班长则与剩下8人组成三个攻击小组,交替掩护攻击、防守或者撤退。

    各班裁撤下来的掷弹筒则编成一个掷弹班,由排一级统一指挥。本来掷弹筒跟枪榴弹的功能有些重叠,但是这玩艺儿缴获多,战士们也是越用越熟,放着不用就太浪费了,所以仍编在主力部队里面。有些军官建议移交给地方部队,但是这玩艺比较难操作,方案最终被否决。

    连一级的重机枪因为太过笨重,影响部队机动,全部收回到各营,战时视情况下放。同时,各步兵连统一装备上了六零迫击炮,每个连三门。

    值得一提的挂载式榴弹发射器和六零迫击炮都是由平安县兵工厂自制的,这是第四十一集团军向自给自足迈出的重要一步。

    营一级的重武器就比较丰富了。主力部队一共有六个选项,一是缴获的92式步兵炮。根据谁缴获谁拥有的原则,每个营可以装备一到两门;其次是百禄式47毫米战防炮,每个营两门到四门;第三是82迫击炮,各营可以拥有两到六门;第四是重机枪,这个是标配,每个营都有,一般为八到十二门;第五是德制1913年75mm山炮;第六就是新到马克沁37毫米砰砰炮,精锐部队才有。

    步兵炮和小山炮可以压制对方的重火力,比如步兵炮、迫击炮阵地、机枪掩体;战防炮可以对付装甲目标或者坚固工事;迫击炮和砰砰炮都是火力支援武器;重机枪的使用范围较广,压制、支援、防空都用得着。

    以上六种武器同时出现在主力部队的序列里。根据部队的实际情况。各部队长可以进行选择,多选!理论上可以全部拥有,但考虑到后勤和机动性,一般没人这么做。

    由于营级重火力的复杂性。各营均设有一名专业炮兵出身的副营长。专门负责管理和指挥这些火炮。

    团一级的重武器包括150毫米重迫击炮、20毫米苏罗通高炮。以及重量在600公斤以下的山炮,比如日制41式山炮、94式山炮,还有德制1908年克虏伯75mm山炮等。

    师一级的重武器为捷克斯柯达兵工厂的c96系列山炮。每个师一个山炮营或者一个山炮团。当然,现在拥有山炮团的部队还不多。

    军一级的重武器为75毫米野炮和105毫米榴弹炮。个别部队,比如第53军因为在胜芳镇的战功,拥用一个重炮营,辖8门150毫米重榴弹炮。

    装甲骑兵师作为特殊兵种也获得了一个炮兵团的建制,都是一些比较重的75毫米野炮和105毫米榴弹炮,采用机械化牵引。

    再往上就是集团军直属的山炮旅和重炮旅,其中重炮旅拥有105毫米加农炮、150毫米重榴炮,以及135毫米的重加农炮。不过部分武器还在绥远没运回来。

    主力部队得到加强的同时,各军分区地方部队也得到了极大扩充。不论是人员上,还是装备上,都有长足地发展。

    最明显的变化就体现在三分区,三个主力团清一色日式装备。其中每个班仅9人,却有两挺歪把子,一具枪榴弹。战斗时,正副班长和一名组长各指挥一个三人小组,火力比日军的13人制分队还要强大。

    不过地方部队毕竟是地方部队,连以上就没法跟主力部队相比了。当然,他们的作战任务也要轻一些,每个主力团和各支队均以日军一个大队为假想作战对象。联队以上的日军轻易不去招惹。如果确有必要的话,才会把各主力团集中起来,并辅以军分区直属炮兵打歼灭战。

    本来只打算小小地发一笔,没想到竟然中了头彩。段双虎惊喜地说:“总座,一个班两挺轻机枪?主力部队也没有啊!”

    周参谋长笑道:“主力部队以后也会有的,只是现在79口径的机枪数量还不够,历次战斗中损耗也大。六五口径的轻机枪反而缴获了很多,现在大战在即,军区决定优先补充你们三分区!”

    段双虎欢喜地把后槽牙都露了出来,连声道:“谢谢总座,谢谢参座,谢谢杨主任,谢谢李副主任……”

    众人皆笑。

    郑卫国说:“前次日军围剿三分区,我们准备不足吃了大亏。这一回,你们的装备和人员都得到了加强,可得打一场争气仗啊!”

    段双虎忙道:“请军区和行署放心,我们保证完全任务。”又有些担心地说:“总座,我们的机枪多了,消耗的子弹也就多了,后勤方面还要请军区多支持!”

    郑卫国点头说:“嗯,日军下一次进攻,多半还是从你们三分区开始。所以接下来军区库存的六五口径子弹都会向三分区转移,反正有地下长城,你们要保管好。”

    说着话锋一转,又叮嘱道:“穿新衣不能走老路,你们的装备改善了,战术水平也要提高。举个简单的例子,你们的主力团以前每个班是一挺机枪。一场战斗消耗了180发子弹。现在每个班改为两挺了,那在同样的战斗中将消耗多少子弹?”

    段双虎一愣,立即思索起来。倒是旁边的警卫员有些跃跃欲试。周参谋长微微一笑,说:“怎么,小兄弟,你知道?”

    警卫员兴奋地点头说:“嗯,180发乘以2,是360发!”

    周参谋长笑道:“数学在哪儿学的?”

    警卫员忙道:“报告长官,是在三分区总部夜校!”

    周参谋长表扬道:“数学学得不错,继续努力。不过这道题可不是简单的数学题。不能用乘法的。段司令员想明白了吗?”

    段双虎犹豫了一下,说:“现代作战比拼的是火力。如果仅仅考虑轻武器,那比拼就是子弹的消耗数量。所以我认为在理想的情况下,消耗的子弹应该还是180发。如果消耗了360发。那说明是指挥上出了问题。”

    郑卫国赞同道:“你能想到这一层。说明还是动了脑子的。不过你现在是独当一面的分区司令员。光想到这一层还不够。”

    段双虎忙道:“请总座明示!”

    郑卫国嗯了一声,解释说:“我刚才说过,你们的装备改善了。战术水平也要有相应的进步。多了一挺机枪,就要把这挺机枪用好,如果还是消耗180发子弹,那只能说明这挺机枪的作用没发挥出来。”

    周参谋长进一步解释说:“每个班一挺机枪,那么这挺机枪通常只能后置,在相对安全的地方为步枪兵提供掩护。如果有两挺机枪,那战术套路就丰富了,可以交替掩护前进,也可以一挺压制,一挺冲锋,还可以一挺诱敌,另一挺包抄……总之,方法是很多的,关键看你们怎么运用。”

    郑卫国接着说道:“如果在实践中遇到一些好的作战方法,都要记录下来,在全军加以推广!”

    段双虎开玩笑道:“我就说总座今天怎么这般大方,原来还存了这个心思!这是拿我们给主力部队作实验吧!”

    郑卫国笑骂道:“你小子可别拿豆包不当干粮!能作为全军试点,这是你们三分区的光荣。要是你们真能摸索出一些行之有效的新战术,我会通报全军嘉奖。而且在以后的战术教材上也会注明是三分区某某部队率先发明并提出来的!”

    段双虎大喜,忙又重新立正站好,敬礼道:“谢谢总座!”

    郑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地说:“嗯,好好干!”

    视察完,杨教授他们还要去参加三分区的党政群会议。郑卫国和周参谋长就先赶回了霸县。屁股还没坐稳,机要电讯员递上一份电报,报告说:“总座,参座,这是蠡县总部转发的军委会电令!”

    郑卫国见他满脸笑容,一边接过电报,一边好奇地问道:“是什么好消息,欢喜成这样?”

    机要通讯员笑道:“呵呵,总座,您又升官了,以后您就是冀察战区的总司令了!”

    郑卫国打开一看,果然,军委会表示郑卫国担任第四十一集团军总司令以及冀察战区的副总司令期间战功卓著,屡立殊勋。为了表彰他的功绩,特地升任郑卫国为冀察战区总司令。原总司令鹿钟麟奉调回渝,另有任用。

    周参谋长也凑了过来,欢喜地说:“军委会总算办了一件好事儿!这封电报要是早来两个月,上一回的仗也不至于打得那么艰苦!”

    郑卫国笑了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

    周参谋长忙问道:“总座,哪里不妥当吗?”

    郑卫国回答说:“关于重建第49军的电文,军委会应该已经收到了,可是你看看,这封电报里面压根儿就没有提起。”

    周参谋长不以为意,说:“**办事总喜欢讲所谓的规矩,这封是您的升职电,一般是不会掺杂其它内容的。重建第49军的事情,我想军委会根本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而且就算他们不同意,大不了我们直接恢复第105师和第108师。这两个师的番号一直在军政部的序列里,总不能无故撤消吧?”

    另一名参谋则说:“是啊,总座,也许马上就有电报批复第49军的事情。”

    话音刚落,还真有一名机要电讯员匆匆赶了过来。众人都笑。周参谋长问道:“是集总转发的军委会来电吗?”

    那名机要电讯员惊讶地说:“呃,参座,您猜得真准!”

    周参谋长笑着摆手说:“这回的诸葛亮可不是我!”又问道:“重建第49军的事情,军委会是怎么批复的?”

    机要电讯员一愣,说:“啊,这上面没说这个啊,讲的是交付一批武器的事情,让我们准备接收。您看看?”

    周参谋长拿过来一看,确实,电文上只是说上次答应的120门82迫击炮已经准备好了,马上运到华北来,让第四十一集团军派人接应。另外,从法国弄来的布郎德120毫米迫击炮的样品和图纸也将一齐运抵,要第四十一集团军注意保密。

    “总座,您看这?”周参谋长也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郑卫国接过电报,慢慢看完,笑道:“委员长这是对我不放心啊!嗯,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找张纸来,我要跟委员长谈谈!”(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不能留了

    自打穿越以来,郑卫国确认了两件事情。第一件,国民政府已经彻底地无可救药了,转进某岛是迟早的事儿;第二,抗战离不开国民政府。如果还有第三件事情的话,那就是国共内讧对两党双方,以及中国都没有任何好处,占便宜的只能是小鬼子。这也是郑卫国一直在踩钢丝的原因,试图左右逢源,并消弭双方的隔阂。不过现在看来,常凯申似乎认为胡子已经逾越雷池了。

    事实上,郑卫国觉得自己够对得起常凯申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满世界拉来的赞助,最后一大半给了国民政府。而常凯申付出的不过是几支炮灰部队而已。虽说和八路合作,还偷偷加入了g党,可是郑胡子也没坑害**啊,不论是山西、河北,还是河南,哪里有事就有郑卫国忙碌的身影,还像散花童子似的倒处散发武器。说句自夸的话,华北能有今天这个局面,郑胡子功不可没。

    可常凯申显然不这么看。第一,他认为自己对郑胡子有恩。什么恩?提拔之恩,栽培之恩,就拿这个总司令来说,我不让当,你当得了?第二,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郑胡子身为民国的一份子,就该听常凯申的。拉来的赞助也该归常凯申分配。至于偷偷摸摸跟逆党接触,更是忘恩负义,十恶不赦。如果不是郑胡子力量颇强,又远居华北的话,只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郑卫国拿起笔想了一下。决定开诚布公地跟常凯申谈一谈。当然,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说的。他在电报稿里首先为此次晋升对军委会和委员长表示感谢,谢主隆恩;然后就写了与八路军的合作,认为大敌当前,双方必须摒弃陈见,赤诚联合,才有望取得最后的胜利;第三,表示将在委员长的率领下,继续为国效忠。

    这三点写完之后,郑卫国又根据后世一些经验向委员长提了不少建议。政治、经济、军事。甚至文化方面都有。如果国民政府能让其中几条建议落到实处的话。局面必然大有改观。郑卫国希望常凯申能在他殚精竭虑出谋划策的份上,相忍为国,暂时缓和内部矛盾。

    没想到这封电报却惹出轩然大波来。作为一个和平时期来的人,又没有经过残酷政治斗争的郑胡子根本不知道政坛上的险恶。

    重庆行营。常凯申委员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里。宋小妹在门外叫道:“达令!”说着。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又随后把灯打开,嗔怪道:“哟,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灯也不开?”

    “唔!”常凯申随手将一封电报放在桌上,沉声道:“去,把戴笠叫来!”

    宋小妹一愣,此时天色已晚,有心劝两句,但见常凯申面沉如水,不由地心里一紧,忙扭身出去叫来侍从室主任林蔚。不一会儿,戴笠也到了。

    “校长!”戴笠习惯性地先鞠了一躬。

    常凯申伸手说:“坐,雨浓!”又问道:“郑胡子那边,你们上次布置的事情怎么样了?”

    戴笠忙道:“非常顺利,g党最近派了一批青年学生到冀中,我们的人也混进去了。校长,您的意思是?”

    常凯申沉声道:“找机会动手。那个人,留不得了!”

    戴笠吃了一惊,说:“啊,校长,白天不是还说采取政治、经济手段双管齐下吗?”

    常凯申摇头说:“没有用的!岳军主席(指张群)不了解郑卫国,我们都太小看他了。雨浓,你看看这份电报。”

    戴笠忙双手接过,才看过数行就不由自主地赞叹道:“没想到郑胡子一介丘八出身,竟然也有这等见识!”抬头一看,见常凯申脸色阴沉,忙改口道:“哦,不过都是纸上谈兵,能不能实施还得两说!”

    常凯申双眼一眯,说:“不管能不能实施,就凭这份见识也是天下少有。我们安插在华北的那些人哪里是他的对手?而且这个人心性坚定,我想过了,怎么拉拢也没有。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

    戴笠忙点头道:“学生明白了!”

    常凯申又叮嘱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且决定不能让他们查出来是我们干的,你明白吗?”

    戴笠忙道:“请校长放心,我会给一个混入中g内部的日本间谍创造机会,大家最多以为是日本人干的,亿万军民必将同仇敌忾。就算有人深究,也最多查到gc党头上!”

    常凯申挥挥手,说:“很好,去吧!”

    戴笠又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行营别墅,伴随着汽车呼呼的声音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常凯申随手翻开笔记本写道:非吾不能容人,实乃此贼不得不除,阿门!写完之后突然觉得不妥,又随手撕掉,改写为:今日与岳军等人谈及郑总司令卫国,屡立殊勋,然受g党迷惑,吾甚憾之,盼早日迷途知返!

    ……

    河北蠡县,郑卫国刚刚从三分区返回就接到了好消息。军委会回电,表示同意重建第49军,暂归冀察战区直属。郑卫国提出的“华北一体化”观念也得了军委会的认同。军委会表示正在筹建洛阳行营,介时将全权指挥华北的第一战区、第二战区、第八战区,以及冀察、鲁苏两个小战区。

    周参谋长说:“军委会也是有条件的,要求重新委派冀察战区副总司令和第四十一集团军副总司令,并且要求第97军军长必须由李良荣接任。”

    郑卫国点头说:“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不知军委会打算派哪几位来?”

    周参谋长说:“行营还在筹集当中,暂时没有拟定人选。战区副总司令暂时拟定的是现任湖南省主席张治中。”

    “张文白?”郑卫国猛然想起一事。惊呼道:“不好!日军近期有没有进攻长沙?”

    周参谋长奇怪地看了郑卫国一眼,摇头说:“没有啊!怎么了,总座?”

    郑卫国松了一口气,摆手说:“哦,没什么,以后华中日军的动向也要每天向我汇报。”

    在这个时空里日军占领武汉的时间延迟了一个月,损失又大,然后又急着回师华北,所以没顾得上向长沙方向追击。抗战史上的三大惨案之一的“文夕大火”暂时还没上演。不过这起惨案跟“花园口决堤”一样,内中原因错综复杂。恐怕很难避免。

    周参谋长点头说:“是。总座。”又接着讲道:“战区政治部主任是康泽,他还兼任河北省党部主任。其余像参谋、军务、交通、总务、经理、军法、人事、通信等部门长官均由中央委派。”

    郑卫国眉头一皱,说:“委员长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又问道:“那集团军副总司令他们打算安排谁来担任?”

    周参谋长看了一眼电报,说:“是第五十一军军长缪澄流。另外拟任原炮兵学校校长、炮兵总指挥邹作华担任第二副司令。专门负责炮兵指挥。”

    郑卫国打趣道:“哟。还是双保险啊!这两个人历来都是偏向中央的吧?”

    周参谋长想了一下。说:“那个缪澄流我了解不多,不过邹作华肯定是偏向中央的。西安事变时他任南京炮校教育长,竟然亲自率领该校东北籍的教职员去见何应钦。自动请罪不说,还主动提出去坐班房,表示无限忠于南京国府。”

    郑卫国呵呵一笑,顿感无语。邹作华的学识是很好的,特别是在炮兵专业上,在国内绝对是首屈一指。不过政治上就属于头脑比较简单的人物了,一心想要抱常凯申的大腿,结果啥也没捞着,还落得两头不是人。

    周参谋长建议说:“总座,我看这个人事安排有些古怪。咱们先别忙着答应下来,派人调查调查再说。”

    郑卫国点点头,说:“嗯,也好!”

    兴师动众地调查了一番,也没查出啥结果来。缪澄流确实是亲中央的,但军委会也没有因此特别优待他。第57军还是在当炮灰用,南京之役伤亡过半,也没见嘉奖。其他一些人都是中央的人,不过常凯申摆明了是要按插人手。而且以军委会的名义直接下达命令,也算堂堂正正,没理由拒绝。

    程政委得知此事后,星夜兼程赶了回来,焦急地说:“听说中央军要派人来夺权?”

    郑卫国摆手说:“他们安插的人主要都是副职,争权倒谈不上,分权倒是真的!”

    程政委忙道:“那你都答应了?”

    郑卫国解释说:“这样重大的事情我怎么会擅自做主呢?放心吧,已经向延安做了汇报,应该很快就会有回复了。”

    程政委遗憾地说:“唉,延安方面估计也没有什么办法。一来是要维护统一战线,二来,常凯申毕竟占据着大义的名份,我们拿不出反对的理由啊!不过一想到要跟康泽这个混蛋共事,老子气就不打一出来!”

    康泽在大别山屠戮近百万人,又将数以万计的妇女儿童卖到江浙。而程政委恰好就是从大别山出来的,双方自然有刻骨的仇恨。

    郑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暂时相忍为国吧,不管以后怎么样,先得把小鬼子打败再说!”

    程政委点头说:“嗯,这个道理我懂!”又问道:“老郑,你跟那个芷兰姑娘还在来往吗?”

    郑卫国一愣,笑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程政委追问道:“你就说有没有吧!”

    郑卫国说:“有,经常在一起,但我们是普通朋友关系。怎么,这个不允许吗?”

    程政委呵呵一笑,说:“哦,是这样,有人给你介绍了一位姑娘,据说模样、才华都是顶尖儿的。人家也看上你了,说是非你不嫁,怎么着,你看着办吧!”

    郑卫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有些恼火地说:“真是乱弹琴!谁找来的?让他自己解决!我现在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心思想这个?”

    程政委脸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那你就是还惦记着芷兰姑娘?”

    郑卫国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儿,起码现在还没动那心思。”

    程政委猜测说:“那就是医院那个小护士?不然就是婉春?明人村那个会跳墙的丫头?”

    “哎呀!”郑卫国生气地说:“我都说了,暂时没处对象,你怎么就不信呢?组织上什么意思?怎么干涉起我的婚姻来了?婚姻自由还讲不讲了?”

    程政委笑道:“哎,你可别误会!我一说你就明白了,地下党的兵运工作你知道吧?”

    郑卫国点头说:“嗯,有所耳闻!就是在**或者其它什么军队内部发展革命力量嘛!难道是有人把兵运工作做到我头上来了?这不是荒唐嘛!”

    程政委解释说:“你现在的党员身份是严格保密的,全党知道的人不超过三十,人家不知道也是情有可愿嘛!这不。组织上从后方调了一批知识青年到冀中加强工作。就把这姑娘也被派过来了。在党小组会议上,有人提议应该把你拉到革命队伍里来,这姑娘就主动报名,然后……”

    郑卫国惊讶地打断说:“啊。这也行?这不是美人计吗。你们兵运工作都是这么做的?”

    程政委笑道:“胡说!这怎么是美人计呢?人家姑娘是自愿的。嫁给你才是主要目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美人计,你也是头一个。成不成。你抽时间去看看吧!我说老郑,你现在也是而立之年了,是该找个老婆的时候了。”

    郑卫国无奈,翻了白眼,只好答应下来。

    经过一阵艰难地讨价还价之后,冀察战区的权力争夺终于落下帷幕。原战区总司令鹿钟麟黯然去职,回重庆不久之后当上了新成立的兵役部长。郑胡子再进一步,当上河北省主席兼战区总司令,副总司令张文白,参谋长周益民,政治部主任康泽。司令部暂时设在蠡县,稍后会搬到衡水。

    冀察战区下辖三个集团军又一个军,以及包括八路在内的一些地方部队,即第二十四集团军(庞炳勋部,驻冀西太行山南段),第三十九集团军(石友三部,驻冀南),第四十一集团军(郑卫国兼),第四十九军(李杜部,驻冀西北太行山区)。

    第四十一集团军总司令郑卫国兼,副总司令缪澄流、邹作华,参谋长周益民兼,下辖第53军(军长周福成),第63军(军长冯占海),第97军(军长李良荣),装甲骑兵师(师长廖耀湘),新编骑兵第3师(师长张占魁)等部。

    原冀中军区和第四十一集团军剥离,不再联署办公。冀中军区司令员由郑卫国兼任,程政委继续以副司令的名义行政委之事。新的冀中军区将归冀察战区管辖,与之类似的还有冀东军区和北岳军区(也就是晋察冀)。冀南、冀西等地的情况较为复杂,属于八路和**共同占领的地方,就没有组建军区,而是按实际控制线划分了师管区。

    八路军的物资分配问题也在高层的干预下迅速完成。具体方案是由陕北、晋西北、晋察冀、太行、太岳、冀南、山东、南下支队各组建一个五千人规模的主力旅,八路军总部和陕北各组建一个重炮团,四大战略区(晋西北、晋察冀、晋冀鲁豫、山东)各组建一个炮团。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快要到民国二十七年的春节了。各机构调整、人事更叠、部队调整操练,日子既忙碌又平静,但郑卫国心里清楚得很,日军下一次攻击的时候不会拖得太久。

    “总座!”

    “哟,文白先生!”

    郑卫国正站在地图前发愣,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回头一看却是新上任的战区副总司令张文白。虽然他是常凯申派来监视自己的,但郑卫国一直对他非常敬重,因为张文白一直主张联合中g等各阶层各势力团结抗日。抗战胜利后也是坚决反对打内战的,可惜常凯申听不进去。

    张副司令摆手笑道:“总座叫我文白就行了,先生可不敢当!我看总座在地图上一站就是半天,不知道是为何事发愁?”

    郑卫国略显焦虑地说:“日军近期的调动又开始频繁起来,我在猜日军会在哪个地方动手,可是一时之间竟然看不出来。”

    张副司令有些惊讶地说:“总座如何确定日军会动手?也许只是佯动呢?”

    郑卫国解释说:“日本人的报复心理极强,能忍上一个月已经很难得了。而且这段时间不断有物资向天津和石家庄等兵站基地运送。参谋部计算了一下,已经足够一个会战份额了。”

    张副司令吃了一惊,忙问道:“那总座打算怎么处理?”

    郑卫国笑道:“我想抢先动手,打乱日军的部署。文白兄以为如何?”

    张副司令沉思一阵,点头说:“只要各部协同得好,我看可以打一仗!至少可以把小鬼子的真实意图打出来!”

    见他支持自己的方案,郑卫国欢喜地说:“那好,晚上我会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个军事会议,详细地议一议。”

    “报告,总司令!”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俏生生的声音。一位穿着德式女军装的妙龄少女站在门口。(未完待续。。)

    ps:  非常感谢流芳万世投的评价票和流浪的影者投的月票,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更晚了,唉,惭愧!

第四百一十九章 情迷雪原

    只见这少女穿着德军制式的西装套裙,头上带着一顶船形帽,帽徵是银色丝线绣成的橡树叶。黑长的头发从帽子下面垂了下来,一直披洒在肩膀上。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鼓鼓的胸脯上还别了一枚纳粹铁十字勋章。只是随着气伏不定的胸脯直晃悠,叫人不敢多看。

    腰间系了一根女童子军的皮带,本来有些不伦不类。不过系在这少女身上,却显得腰身纤细,上突下翘,双腿修长,真是恰到好处。如果手上再多一根皮鞭的话,嘿嘿!

    张文白到底年纪大些,率先认出来人,忍不住惊呼道:“你是?雪梅!”话刚出口,老脸便觉得微微发烫,竟然盯着自家侄女儿看了半天。

    “啊,张伯伯!”少女大概没想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特别是有长辈熟人在,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可是门口空落落的,也没有地方躲,只好慌忙闪到门外。

    噗!郑卫国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幸亏刚才没喝茶,不然铁定呛到。不过还是憋得很辛苦,只好用手捂着嘴笑个不停。

    这个少女叫冯雪梅,就是组织上给他介绍的对象。说起来也蛮有缘分的,还记得在西安女子师范那场刺杀吗?冯雪梅当时就在台下,恰好瞧见郑胡子拔枪毙敌的过程。那神勇无敌的形象一下子就烙在她心上了,从此坠入相思不能自拔。这次地下党组织知青支前,雪梅不顾家庭反对第一个报了名。为的就是再见郑胡子一面。

    说实话,郑胡子对冯雪梅的印象也不错,因为她这种敢爱敢恨的性格颇有些现代气息,这让穿越一年多的郑胡子感到非常亲切。随之而来,交往也就密切了一些。上次见面时,郑卫国无意中提到“不爱红妆爱武装”,说女生穿军服别有一番韵味,没想到这丫头还当真了。

    张文白也是人老成精,知道这里面必有内情,忙道:“总座。呃。我还有事,啊,先走一步,先走一步。”不待郑卫国回话。便拿起帽子匆匆离去。临出门的时候又回过头来说:“呃。总座。那个雪梅是我一位老朋友家的姑娘,是个好姑娘,您。多担待点儿吧!”

    走出门一看,见雪梅还站在门外,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张文白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地瞪了她一眼:“小梅,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多管,不过你们还没成亲,别太出格!快进去吧,小心冻着!”

    雪梅又羞红了脸,慌忙挤进屋去。之前勇闯司令部的气势也是荡然无存,站在屋子有些手足无措,不仅不敢抬头,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像是站都站不稳了。

    郑卫国找出一件皮大衣递了过来,说:“这大冷天的,不怕冻着啊,快穿上!”不过一看雪梅这个造型又忍不住好笑起来。

    雪梅感到脸上一热,又是害臊,又是委屈,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鼻子一酸,突然低着头嘤嘤地哭了起来。

    郑卫国最怕女人哭,顿感手足无措,急道:“哎,你别哭啊!你这一哭,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这一劝不打紧,哭声反而变得更大。院子里的警卫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喊道:“总座,出了什么事?”

    “去,去,去!”郑卫国正烦着呢,喝斥道:“少给老子添乱!”又对雪梅说:“我的小姑奶奶,求求你不要哭了!有什么话,咱儿好好说,啊!”说着伸手替雪梅把大衣笼上,没想到雪梅竟然顺势便扑到郑胡子怀里,双手也一把将郑胡子紧紧搂住。

    “哎,雪梅,你?”郑卫国搂也不是,推也不是,显得好不尴尬。

    “郑将军,我,我喜欢你!”雪梅终于鼓起勇气,抬着头盯着郑卫国,眼睛扑闪扑闪的,眼角上还挂着几滴泪珠。

    郑卫国轻叹一声,说:“谢谢你,雪梅!先把大衣穿上吧,别冻感冒了。”

    雪梅这时胆子却大了,双手搂住不放,逼问道:“那,那你喜不喜欢我?”

    郑卫国心想喜欢又不等爱,说声喜欢不打紧吧,还是先摆脱“困境”要紧,忙道:“喜欢,喜欢!快把衣服……”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郑胡子反应过来,门一下就被推开了,芷兰端着一砂锅汤傻傻地站在门口,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

    郑卫国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双手正放在雪梅衣襟上。虽然明明是在帮她穿衣,但单看这个画面,看成脱衣也说得过去。于是电光火石间慌忙缩手,不过这样一来就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见突然有人闯进来,雪梅也吓得不轻,心里又羞又恼,慌乱躲到郑卫国身后。

    “芷兰,是这样的,你听我……”郑卫国正在绞尽脑汁,想怎么组织语言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可是芷兰两只眼里泪汪汪的,突然双手一松,那砂罐砰的一声便摔在地上,里面的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呜!”芷兰惊叫一声,突然捂着嘴扭头就跑了出去。

    “哎,芷兰!”郑卫国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忙追了出去。雪梅可怜巴巴地在后面叫了一声:“郑将军,我……”

    郑卫国停下脚步,轻叹一声,说:“你先回去吧,小心冻着!”说着又向前追去。

    刚冲到院子里,柱子就迎了上来,报告说:“总座,刚才芷兰姑娘哭着跑出去了,俺没拦住!”

    郑卫国恼火地说:“你干嘛不早拦着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柱子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呼呼地说:“你也没让我拦啊。不是让我们别惹麻烦吗?”话还没说完,却只见到郑卫国已经嗖得一下就只剩一个背影,瞬间便冲到了院子外面。

    郑卫国冲到院子外面一看,巷子两边都看不到人影,只好问岗哨:“看见芷兰往哪个方向跑了?”

    岗哨忙道:“报告总座,往左边跑了!好像还在哭呢!”

    郑卫国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了!”

    司令部设在蠡县南郊一个小村子里,沿着左边巷子没追多远,就出了村。郑卫国四下一看,除了白雪皑皑哪有人影,不禁急得满头大汗。

    好在特种兵的功夫还没丢下。稍一观察就找到了一串串熟悉的脚印。于是赶紧追了上去。足足追了五六百米,终于在一颗老槐树背后找到了芷兰。可怜已经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估计是被埋在雪地里的树根绊了一下,正倒在雪地里哭呢!

    “芷兰!”见她没事儿。郑卫国松了口气。忙喊了一声。

    芷兰身子轻轻一擅。又接着抽泣起来,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郑卫国只好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可是芷兰却不肯理他。扭身坐在槐树根上,看也不看一眼。

    “你听我解释,我跟那个冯雪梅真的没关系!”

    芷兰回头瞪了他一眼,眼睛又红又肿,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副我看错你了的表情。

    郑卫国尴尬地低下头去,想给她找个手绢儿什么的,可是翻遍口袋都没找着,只好讪讪地说:“我没带手绢,你自己擦擦吧!别把脸冻着了。”

    芷兰哽咽着说了一句,眼泪又下来了。

    郑卫国没听清,只好问道:“你说啥?”

    芷兰别过脸去,呜咽道:“不要你管!”

    郑卫国呵呵一笑,突然伸手揽住芷兰的肩膀,柔声道:“不要我管,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哭着跑出来?”

    两人交往这么长时间,几乎连手都摸过。芷兰吓了一跳,慌忙挣扎起来,嘴里叫道:“啊,不要,快松开,你快松开!”可她的力气哪比得上郑胡子,不仅没挣脱开,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芷兰身子微微颤抖着,嗔道:“你,你要干什么?你再不松开,我,我……”她想了一下,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威胁郑胡子的,不禁又羞又急。

    郑卫国深呼息一下,郑重地说:“芷兰,我喜欢你!”

    芷兰如遭雷殛,身体猛得一震,突然双手捶打着郑卫国胸前,大声哭道:“呜,你骗我!你上次跟程政委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跟我,呜,只是普通朋友。”

    郑卫国紧握住她的手,诚恳地说:“那是我没想明白。芷兰,你刚才哭着从屋里跑出来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心里很痛,就像刀子割的一样。”

    芷兰泪眼汪汪地说:“你骗人,我不相信!”

    郑卫国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柔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芷兰,我要娶你!”

    芷兰身子一颤,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倒在郑卫国怀里,嘴里却幽怨道:“我不信,你刚才还别的女人说过这话!我,我妈不让我当姨太太!”

    郑卫国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柔声道:“放心,芷兰,我这辈子只娶你一个。”

    芷兰呆了呆,瞪着眼睛说:“那,那刚才那个女的呢?”

    郑卫国解释道:“她叫冯雪梅,嗯,是程政委给我介绍的对象。我这就去告诉程政委,让他回绝了那姑娘,也免得耽误人家。”

    芷兰突然推开郑卫国,有些生气地:“你知道会耽误人家,为什么还把她搂在怀里,还,还脱人家衣服。”最后几个字声若蚊蚋,郑卫国压根儿没听清,只好再问一遍。芷兰被惹恼了,气呼呼地又说了一遍。

    郑卫国呵呵一笑,解释道:“是那个姑娘喜欢我,所以才穿着漂亮衣服来找我。刚才是她抱住我,不是我抱她。”

    芷兰哼了一声,说:“吹牛!脸皮厚!”

    郑卫国笑道:“不骗你!我刚才也没脱她衣服,是见她穿的太少,所以给她找了一件大衣披上。你好好想想,那件大衣是不是我的?那袖子还是你缝的呢!”

    芷兰想了一下。又生气地说:“哼,你身手那么好,怎么会被她抱住?分明就是想和人家搂在一起。”

    郑卫国尴尬地说:“那,那不是没反应过来嘛!” 又打趣道:“我刚才搂你,你也没躲开,是不是早就想我和搂我一块了?”

    芷兰又羞又恼,狠狠地在郑卫国肩头揍了一拳,突然惨叫一声,痛得直叫唤。

    郑卫国笑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敢用这么大劲儿打我,幸亏我穿着棉袄。不然……”见芷兰痛得太厉害。忙抓过她的手看了看,原来刚才摔倒的时候就碰伤了。于是忙从兜里翻出一盒白药,细心地替她敷上。

    “总座!”

    “总司令!”

    “芷兰姑娘!”

    ……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原来,大伙儿见他俩儿跑出了村子。又迟迟不见回传。都着急起来。柱子担心他们出事儿。慌忙把半个警卫营都派了出来。

    咴律律,居然还有马叫声!郑卫国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儿,心中把柱子狠骂了一顿。芷兰也有些害羞。生怕被大家看到尴尬。

    “怎么办啊,总司令!”

    郑卫国坏笑道:“怎么还叫我总司令啊,快,叫声老公听听!”

    芷兰气得直跺脚,说:“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个!他们马上就要找过来了,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郑卫国故意逗她说:“看见就看见了呗,反正咱们迟早得成亲,还能瞒过大伙儿一辈子?”

    芷兰急得都快哭了,娇嗔道:“你看我的眼睛,被他们看见笑也笑死了!你不想想办法,我,我不理你了!”

    “那你叫声老公听听!”

    “哼,休想!”

    “嗯,那就先叫老郑吧!”

    芷兰见前来找寻的人越来越近,只好羞答答地叫了一声。

    郑卫国听得骨头都酥了,顿感意气风发,笑道:“好吧,这帮兔崽子打了几场胜仗就不晓得自个儿姓啥了,今天就再给他们上一课,也好让他们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走!”于是带着芷兰迅速隐蔽起来,然后施展浑身解数从各搜索队的缝隙中悄悄溜回了村子。说来也是神奇,数百人拉网似的搜索,竟然没有一个发现郑卫国二人的行踪。

    眼看就到了村口,芷兰兴奋地说:“老郑,你真行!”

    郑卫国得意洋洋地说:“这算什么……”话没说完,他突然抱着芷兰就地卧倒,原来又有一队人马从村内赶了过来。幸亏郑胡子躲得及时,战士们又急着向村外搜巡,附近的地方都没注意看。

    只听脚步声簌簌从身旁掠过,然后越来越远,郑卫国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是刚一抬头却又看见一道熟悉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这里,竟然是婉春!

    原来,前面的部队迟迟没找到人,大伙儿都急坏了。婉春得到消息后,也赶紧带着女兵队追了出来。冀中的这支女兵队其实就是一支准特种兵,而且还受过特工的专业训练。郑胡子仓促之间能瞒过其他人,可是绝对瞒不过陈婉春这等追踪高手。

    郑卫国心中大急,这要是传了出去,自己这张脸往哪儿搁啊?唉,婉春,你的眼光要不要这么毒啊!可就在郑卫国准备现身的时候,婉春居然一挥手,娇喝道:“都别找了,总司令不在这里,我们去那边看看!”

    其实除了婉春以外,有不少女兵看到他们了。那个美少女婴宁走之前还回过身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饶是郑胡子脸皮厚,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芷兰听见脚步声远去,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悄声道:“老郑,刚才好像是婉春姐!”

    郑卫国说:“嗯,又骗过一队,走吧,咱们先进村子再说!”

    没想到刚进村子,就见柱子和程政委他们焦急地赶了过来,这里恰好是一条又长又直的独巷,两边都是三米多高的石墙。郑胡子一个人还有可能闪掉,带着芷兰就没办法了。可恨柱子还一脸惊喜地喊道:“总座,你回来了!”

    郑卫国恼火地说:“喊那么大声干嘛!通知各部队,演习结束,让他们回来之后要好好检讨,哼!”

    柱子一愣,说:“啊,什么演习?”气得郑胡子直翻白眼儿。

    程政委推了他一眼,说:“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刚才司令员假装失踪就是了检验部队的应急能力!”

    柱子恍然大悟,忙点头说:“哦,哦!”

    待柱子跑远,程政委看了郑卫国一眼,叹了口气说:“司令员,我要找你谈谈!”

    郑卫国说:“好啊,那我先送芷兰回去!”

    芷兰忙道:“不,不用了,老,总司令,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说着慌忙跑开。她本来是想说老郑的,但看到程政委在,觉得不妥又慌忙改口,结果连“老总司令”都出来了,惹得郑卫国又是尴尬,又是好笑。

    程政委瞪了郑卫国一眼,黑着脸说:“司令员,今天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郑卫国点点头,说:“嗯,老程,我想好了,我要跟芷兰在一起。我等一下就向组织写申请!”(未完待续。。)

    ps:  光是打打杀杀的太枯燥了,写章感情戏调剂一下,有没有琼瑶阿姨的风范?哈哈,不喜欢的请无视吧,明天继续开战!

第四百二十章 战前分析

    尽管白天发生了一些闹剧,晚上的军事会议还是如期进行。与会的有冀察战区总司令兼第四十一集团军总司令、冀中军区司令员郑卫国,冀察战区副总司令张文白,冀察战区参谋长周益民,冀察战区政治部主任康泽,第四十一集团军副总司令缪澄流、邹作华,冀中军区副司令员程子华,第53军军长周福成,第63军军长冯占海,第97军军长李良荣,装甲骑兵师师长廖耀湘,此外还有总参下面的参谋、情报、侦察、作战等处的处长。

    可能还是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张文白副总司令和程政委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就连康泽也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郑卫国知道这种事情只能越描越黑,干脆略过不提,直接让周参谋长宣布开会。

    周参谋长信步走到台上,打开地图前的围幔开始讲解道:“诸位长官,我首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敌华北方面军近期的兵力部署和物资调动情况!”

    经过一系列调整,华北方面军目前下辖三个军以及一些直属部队。其中第1军驻山西,司令官筱冢义男中将,下辖第20、108、109师团及独立混成第3、4、9旅团;第12军驻山东,兼管河南东部和江苏北部,司令官尾高龟藏中将,下辖第21、114师团和独立混成第5、6、10旅团;驻蒙军驻察哈尔、绥元,司令官冈部直三郎中将,下辖第26师团、骑兵集团、独立混成第2旅团。

    此外第10、14、27、110师团及独立混成第1、7、8旅团、第3飞行集团均归华北方面军直辖。共计10个师团、10个独立混成旅团、1个骑兵集团、1个飞行集团。

    虽然才到39年初。但总兵力已经接近历史上39年秋季的水平,而且部队多为常设师团、特设师团、2字头三单位师团,比39年的3字头师团要强大不少。

    敌军物资则由华北方面军兵站监统一调度,主要集中在天津、北平、石家庄、大同、集宁、太原和济南等大城市。按日军的习惯,兵站后勤保障分为战略、战役和战术三个层次,相应的兵站也分为集积主地、兵站主地和兵站地等梯次衔接的兵站部署。

    “集积主地”位于占领区的主要港口或交通枢纽,属于战略层次的兵站,像华北的天津和大同就是,本来石家庄也是,但被郑胡子给打残了。只能当成兵站主地使用。在“集积主地”。日军会开设野战炮兵本厂、野战工兵本厂、野战汽车厂、野战本仓库、以及其他必要机关,负责囤积管理和分配由本土运来的军需品卫生材料,并向“兵站主地”输送这些物资。同时接收、保管和修理“兵站的主地”送还的缴获、回收物品,将其整理后或送还本土。或再供补给。

    “兵站主地”相当于基地兵站。是方面军设在战役后方纵深交通便给之处。具有一定稳定性的兵站,是方面军驻屯期间的主要补给基地,也是方面军战役期间的“兵站地”的依托。一般设有:野战炮兵厂。野战汽车厂,野战卫生材料厂,野战瓦斯厂,野战航空厂,野战工兵厂,野战衣粮厂等等其它必要机关。主要负责接收修理,存储,整理前送。

    “兵站地”则属于临时性质,主要为前线输物资。

    依目前的情况看,日军的物资堆放地即有“集积主地”,又有“兵站主地”,说明还在调度当中,但也具备了发动局部会战的能力。因为由“兵站主地”向“兵站地”调度是很快的,如果日军要打,最多一个星期就能完成部署。

    “参座,我有话讲!”周参谋长刚介绍完基本情况,正待详细解说,没想到台下一名年轻军官突然举手叫道。众人转过头看去,却是冀察战区参谋处处长文强。

    这个文强可不是后世某位副局长,而是民国时期一位奇人。他是文天祥的后人(跟孔胖子那种西贝货不同,他们家是有族谱的),太祖的舅表兄弟(皇考大大是他的亲舅舅),周公的学生(黄埔四期),朱老总的部下(南昌起义),林飙的上级(黄埔时期他是林的班长),刘绍奇的老乡(据说相隔不到20里地)。

    南昌起义失败后,他与部队和党组织失散,辗转来到四川,先后担任过红一师师长兼政委、中g四川省委常委、军委书记、川东省委书记。因为叛徒出卖,蹲过国民政府的监狱,险些小命不保。好不容易经同志营救出狱,之后却又遭受不公正待遇,被迫和妻子千里迢迢跑到上海找周公主持公道。

    可惜那时候刚好撞上顾顺章叛变,上海的地下党纷纷隐蔽转移,文强夫妇滴溜儿一圈一个熟人也没找着,只好回老家种地。随后又被他的另一位黄埔同学戴老板给揪了出来,无奈之下只好改换门庭,加入了军统。据说历史上军统得出“日军将进攻珍珠港发动太平洋战争的结论”就是在他老人家的主持下完成的。

    这次鹿钟麟倒台,各方势力趁机重新划分蛋糕,军统当然也不例外,硬是抢下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文强明面上是冀察战区参谋处处长,实际上还有一个职务,就是军统局华北办事处少将处长。郑卫国明知道这个人有问题,但最后还是不得不答应下来,只是始终不肯给他实权。目前的战区参谋处实际是个摆设,实际工作均由第四十一集团军参谋处来完成的。

    见文强突然打断自己的发言,周参谋长有些不满地问道:“文处长,你有什么话讲?”

    文强拧着脖子质问道:“参谋长,为什么这些情况我堂堂参谋处长竟然毫不知情?这是对军委会任命的公然违背。我要抗议!”

    周参谋长哂笑道:“这种事情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每天只顾着军统的那一摊子事儿,参谋处的工作我只能交给别人来完成!总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影响全局的工作吧!”

    文强脸色微红,强辩道:“从来没有人向我汇报工作,两眼一抹黑,叫我怎么去搞?郑总司令,趁着今天大伙儿都在,您得给我主持公道。”

    郑卫国问道:“你想要什么公道?”

    文强不顾张文白跟他使眼色,径直说道:“现在的战区参谋处就是一个空架子,我要求恢复参谋处的功能和权威,下属各集团军、军区、师管区必须直接向我处汇报工作。接受我部的命令!”

    郑卫国回答说:“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不可能。”又解释说:“原因有两个,第一,冀察战区还轮不到军统来指手画脚;第二,你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在军队工作过了。战区参谋处长位高权重。我得向三十多万弟兄负责。不能让你胡来!”

    文强是什么人,在功德林关了二十多年也没低过头,坚决不肯写悔过书。还叫嚣道:“我曾任红一师师长兼政委,毛zd是我表哥,朱d是我上级,周el是我老师和入党介绍人,林飙是我部下,刘绍奇家离我家不到20里路。如果说我错了,那也是他们没有把我教好,要写悔过书应该他们写,我不写!”

    这样的人哪里是三言两语能说服的?听郑卫国这么直白地回绝,文强是又羞又恼,竟然一把推开椅子,直接摔门而去,就连张文白副总司令和康泽主任在后面连声叫唤也没搭理。

    张文白恼火了一阵,又不得不圆场道:“总座,您别生气!明天我让念观(文强的字)亲自来向您赔罪!”

    郑卫国笑道:“我生什么气?你回去告诉文念观,以后的军事会议他就不用来了!”又问道:“参谋处副处长蔡文治到了吗?”

    蔡文治唰得一声站了起来,双正靠拢,立正道:“卑职在!”

    这位副处长字定武,是常凯申布下的另一枚棋子,同时也是**中少有的人才。他是湖北黄冈人,林飙的老乡,出身于一个书宦世家。祖父为清末举人,所以家里颇富有,接受过完整的中小学教育。

    在武汉第二中学毕业后,蔡文治到鄂军夏斗寅(就是发动马日事变的那个家伙)部任文书,后奉派陪夏公子读书远赴东瀛,就读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入学没多久,恰逢“九一八”事变爆发,日军侵入东北,乃愤而回国。国民政府为优待这批归国学生,特批可以不经考试,直接插班进入黄埔军校第九期就读,毕业后分派在陆军第十三师,先后任初、中级军官。

    1935年,蔡文治由十三师选送,进入由由常凯申兼任校长的陆军大学第十三期学习。1937年毕业后,因为成绩优异,被越级选任大本营(后改称军事委员会)第一部上校科长。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工作岗位。虽官职不高,但是身在中枢,经常有机会出席那些由常凯申亲自主持的军事会议。

    在几次会议中,因其见解独到,说理分明为常凯申所注意,并破格提升他为少将科长,后又升任处长。在著名的“台儿庄战役”中,蔡文治作为具体业务的负责者,做出的建议和计划,得到常凯申重视,因而成为黄埔同学中崭露头角的人物。

    更为难得的是蔡文治还是那种“学习型”的将领。这一类人开始可能限于所受教育以及眼界等原因,才能一般,不算太引人瞩目,但随着不断地自我学习和提升,其能力和水平还会继续上涨,后劲十足。

    历史上蔡文治就自学一口流利的英语,在当时的中美关系协调和高层军事交流中起到了极为重要作用,为常凯申所宠信。1943年,美、中、英三大国在开罗召开会议,蔡文治就作为中国代表团成员之一与会。后又带职进入美国参谋大学受训一年,结业后调任中国陆军总司令部三处处长,参与中、英、美、法四国联合参谋部在华盛顿召开的亚洲对日作战计划的制定。后经美方推荐。升任陆军总部中将副参谋长。看起来是前途一片光明。

    不过这样的实干型将领在裙带关系复杂的**是很施展自身才华的,哪怕有最高领袖赏识也没用。所谓亲贤而不能用,远的有卫立煌,近的就是这位蔡文治了。他最后因为与汤恩伯就守上海和守长江之战略问题发生严重争吵,愤而离职,避居香港。

    蔡文治当时说的一番话,很能体现当时**内部一些真正有才华将领的悲哀。他说:“我判断共军行动无一不准确,可是指挥作战的人毫不采纳。那我这个幕僚还有什么当头?作为作战厅长,真是愧对自己,愧对祖宗。愧对总理、总裁!这个军人我不再当了!”

    郑卫国此时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牛b的人物。只是觉得此人不凡,就命令道:“蔡副处长,文处长因为自身原因不能视事,我现在命令你担任参谋处代理处长。等下散会后就去找周参谋长报到!”

    蔡文治大吃一惊。小心翼翼地说:“总座。您是说由属下代理处长?”

    郑卫国点头道:“正是。定武,你有没有信心?”

    蔡文治忙立正道:“总座若对属下有信心,属下也有信心完成好本职工作。”

    郑卫国心知他是在委婉地向自己要权。笑道:“想得到我的信任光靠耍嘴皮子可不行,我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来适应。干得好,我亲自向委座申请给你扶正。干不好,你就自己滚蛋,我这里养不起那么闲人!”

    蔡文治心中暗喜,忙大声道:“是,总座!”

    郑卫国摆手说:“嗯,坐吧!诸位,已经耽搁很长时间了,我们继续开会。参谋长,请你接着讲,其他人若有什么事稍后再谈!”

    周参谋长咳嗽一声,又接着讲道:“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日军在近一个月内的时间里虽然做出了一些调整,但补充的兵力并不多,主要是将骑兵第四旅团从河南调回了绥远,同时新组建了第1、第9、第10三个独立混成旅团。看起来似乎增加了不少部队,但原骑兵第一旅团几乎全军覆灭,曾参与围攻冀中三分区的关东军第9师团又已归建。其整体实力可以说与战前相差无几。”

    张文白眉头微皱,问道:“参谋长,这么说华北日军在近期不会有大动作?”又看了郑卫国一眼,心想你白天不是说情况不妙吗?

    周参谋长摇头说:“一个月之内或许不会,但种种迹象却让人感到非常忧虑。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即长期化,要塞化,现代化。”

    “长期化很好理解,日军以前只追求军事胜利不重视管理,但现在却大肆组建守备部队,并利用宪兵、伪警察、伪警备队加强沦陷区的统治。一些地方的秩序甚至比战前还要好,经济形势也开始好转。这意味着日军的殖民统治已经基本成形,华北有变成第二个伪满洲国的危险。所以长期化也可以称作殖民化。”

    “要塞化主要集中在四大区域,最先是冀东地区开始的,随着一批批钢筋水泥工事和大量火炮、机枪的入驻,目前冀东的形势已经急剧恶化。”

    “然后就是冀中、绥远和中条山外围,如果说冀东的工事还只能称为‘水泥墩子’,那后面这三大区域内修筑的就是真正的要塞了。日军不仅修筑了极为坚固的碉堡群,还将240毫米重榴弹炮与105毫米加农炮搬了进去。其中绥远与外蒙的边界上甚至还放置了口径、威力更为惊人的海军退役重炮。”

    “第三个方面是现代化,主要体现在日军的装备,特别是交通工具上。其中最为明显的是第10师团、第26师团以及正在重建的骑兵集团。其中第10师团新添了两百多辆1.5吨的卡车,加上原有车辆和方面军直辖兵站部几乎可以将上万人的部队投送到任何一个地点。第26师团干脆是全摩托化了,日军内部称其为机动师团。”

    “更让人担心的是,重建中的骑兵集团第一旅团竟然没有马!”

    第四十一集团军副总司令缪澄流听得有些入神,忍不住插嘴道:“没有马?难道是因为马匹不够,都改成步兵了?”

    周参谋长无奈地笑道:“改成步兵有什么好怕的,华北二三十个师旅团,也不多这一个!”

    缪副总司令讪讪地说:“哪是什么缘故?”

    周参谋长叹了一口气说:“唉,小鬼子把战马全换成战车了!”

    “啊!”众人都惊呼一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在座的高级将领都是见识过铁甲战车的威力的,可是整个师团都换成战车还是闻所未闻。

    张文白疑惑道:“小鬼子哪来这么多战车?”

    周参谋长解释说:“都是从东北调过来的,目前已经有一个战车联队了,后续的坦克、装甲车还在源源不断地运往绥远。照这样下去,最多半年就能满编。”

    “更为可怕的还在物资调度上,日军明明具备了反击能力,却还在不停地准备着。如果任由日军这样疯狂地储备物资,到时候必然是雷霆一击!”

    众人一听,脸色都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张文白问道:“那参谋部的意思是?”

    周参谋长建议道:“我们推演了一下,一致认为不能等日军部署完成。而是要抢先动手,打乱敌人的部署!”

    张文白满意地点了点头,欣慰地说:“嗯,这个思路与我和总座不谋而合。原则上我是支持的,只是你们打算具体以何处为突破口,来打破这个僵局?”(未完待续。。)

    ps:  更晚了,骚蕊,明天争取早点儿!

第四百二十一章 实验炮弹

    散会后众将领先后辞去,程政委却借故留了下来。郑卫国知道他有话讲,笑问道:“在会上就看到你一个劲儿地使眼色,就知道你肯定有事儿。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别是想给我张罗娶老婆吧?”

    程政委没好气地说:“哼,谁有心思给你扯淡!我问你,参谋部怎么把具体行动方案拿到会议上来说了?**将领的保密意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军统和中统的人,万一泄密了怎么办?”

    郑卫国笑道:“就这事儿?”

    程政委着急地说:“这事儿还算小吗?万一行动失败,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同志!”话刚出口,猛然醒悟过来,说:“你们在设圈套?”

    郑卫国随手递上一封密件,解释说:“这是参谋部制定的方案,我也是刚才在会议上才知道的。”

    程政委接过看了看,不高兴地嘟囔道:“这个周益民,怎么连我们都瞒着,害得我白担心一场。嗯,他们怀疑军区也有敌伪特务?乱弹琴,这怎么可能呢!简直是胡说八道嘛!”

    郑卫国面色凝重地说:“你先别忙着否认,依我看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你见过这个东西没有?”说着,将一个造型很怪的小玩艺递了过来。

    程政委忙伸手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最后不确定地问道:“这,好像是一支铅笔?”

    郑卫国点头说:“不错!不过这不是一般的铅笔,而是一种速记工具。可以将手放在裤兜里记录重要的数据。”说着还饶有兴趣地给程政委演示了一遍。在郑卫国穿越之前,这种老套的窃取情报的方式早就被更先进的技术淘汰了。不过郑卫国恰好对这些东西有过研究,所以很快就找了其中的窍门儿。

    程政委吃了一惊,忙问道:“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郑卫国说:“就在五天前,有在村口玩耍的小孩发现的。这个村的儿童团长认为是我们掉的,就主动缴了上来。后勤的同志也没在意,一连搁了几天,幸亏被周参谋长发现。”

    程政委脸色微变,皱起眉头说:“五天前,也就是我们刚搬到这个段家庄的时候?”

    第四十一集团军的指挥部本来设在城内。因为蠡县县城非常坚固。城内比城外的安全性要好。而且城内物资丰富,采购补给也很方便。集总司令部、冀中行政公署、冀中银行等几个单位还能挤在一起,还能节省办公时间。

    但是张文白他们到来之后,继续呆在城里确实不太合适。郑卫国就下令移屯南郊段家庄。进行封闭式管理。个人物品也要登记检查。不这样做的话。司令部安全没法保证。

    “正是!”郑卫国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地说:“我怀疑有日本特务混进了我们司令部,而且是从我们的途径来的!”

    程政委一时没搞明白。疑惑地说:“凭什么认定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呢?而且我觉得也不一定是日本特务,很有可能是**那边的,比如中统或者军统的可能性更大。”

    郑卫国摇头说:“如果是中统或者军统的内部人员,根本就没有必要把这支笔扔掉。如果是打入我们内部的军统特务根本没必要冒险带上这种东西,因为他们的华北办事处少将处长就在村内,犯不着暴露珍贵的卧底。”

    程政委喃喃道:“这倒是。”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一拍大腿说:“不行,我得立即回去让保卫处着手调查。狗日的小鬼子,竟然摸我们眼皮子底下了,这还了得!”

    郑卫国忙拦住说:“嘿,老程,别莽撞!我们的人员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能通过我们的审查,说明这个人的反侦查能力极强。一般的审讯很难取得效果,反而会打草惊蛇,甚至搞得人心惶惶。”

    程政委懊恼地叹了一口气,面色惭愧地说:“唉,这件事情我要向组织检讨。若不是突然搬到段家庄来,只怕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郑卫国点点头说:“嗯,确实大意了。不过现在还没调查清楚,也许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就算有问题,也未必出在我们这里,说不定是西安那边捅了篓子!”

    程政委摆手说:“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一个什么墨菲定律。既然证据表明这里可能潜藏着日军特务,那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又问道:“幸亏周参谋长机敏,那这么说来,晚上公布的作战计划都是假的啰?”

    郑卫国意味深长地笑道:“假的怎么可能瞒得住狡猾的小鬼子呢?”

    程政委大吃一惊,说:“啊,这份东西竟然是真的?我说怎么部署如此周密!”又试探道:“应该不全是真的吧?”

    郑卫国呵呵一笑,说:“不愧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你。”

    程政委没好气地说:“去,你才是孙猴子呢!我想想,别的东西都不好做假,多半是时间上做了调整,对不对?具体是什么时间行动?”

    郑卫国四下看了看,面容一整,指了指墙边的座钟说:“就是今晚!”

    程政委一愣,随即抚掌笑道:“哈哈,真有你的,就算日军获取情报也来不及调整。”说着眉头一皱,又道:“不过129师那边的行动恐怕要受些影响了。”

    郑卫国忙问道:“怎么,他们也有行动?”

    程政委点头说:“嗯,刘师长打算集中一个旅的部队,攻击从石家庄到邯郸的铁路,干掉敌人的军列。”

    石家庄是日军的“兵站主地”,负责向周边各个“兵站地”输送物资。其中邯郸恰好新组了独立混成第1旅团。所以这一段铁路也是日军的重要补给线。

    郑卫国又问道:“什么时间?”

    程政委回答说:“也真巧了,他们就安排在明天。因为按日军惯例。明天华北方面军会给邯郸的独立混成第1旅团运送给养。而且据八路观察,敌人似乎有将邯郸也升格为兵站主地,因此物资很多。所以……”

    郑卫国笑着接口说:“所以刘师长他们就动心了?嗯,方案还是很不错的,只是为什么没有向我们通报呢!”

    程政委有些尴尬地解释说:“129师担心**方面会泄密,所以要求我只向您暗中转达。”

    郑卫国眉头微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官升了一级,但是掣肘更多,就连指挥部也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人。八路方面信不过也可以理解,不过这样一些协同作战就不好搞了。

    正胡思乱想着。一名通讯员匆匆赶来。报告道:“总座,有紧急电报!”

    郑卫国忙接了过来,眉头先是一皱,然后突然高高挑起。显得极为兴奋。

    程政委疑惑道:“怎么啦。司令员?”

    郑卫国高兴地说:“老程。兵工厂那边有了重大突破,一项重要的武器发明就差最后一步了!”突然,墙边的座钟发出当的一声。郑卫国看了过去,沉声道:“不行,时不我待!这个实验必须马上开始。通知前线部队,炮兵各部抵达炮位后暂缓行动!”

    程政委忙道:“司令员,你想干什么?”

    郑卫国说:“我决定了,今天晚上的炮击就使用这种实验炮弹!”

    程政委惊讶地说:“万一实验失败呢,难道这个实验比摧毁敌人的兵站主地还重要?”

    郑卫国得意地说:“如果这种武器能够成功,我们就有了战略性的威慑力量!哼哼,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两座兵站主地的事情了!”

    河北,石家庄。一队队穿着夜行服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市区西郊。日军在石家庄的“兵站主地”就设在这里。为什么要设在郊区呢?因为军火仓库一般是不会放在市中心的,而石家庄又没有城墙,放在市区和郊区区别不大。

    石家庄最初是由两个小村子发展起来的,只有市,没有城。日军占领石家庄以后才开始大肆修筑城墙,但还没来得及完全修好,就被郑胡子和129师联手攻破。尚未完工的城墙大部分也被爆破摧毁。日军无奈,只好在西郊修筑了一个小城,专门当兵站使用,并把原本设在东郊的仓库搬到了西郊。缘由很简单,因为东边就是郑胡子的地盘,不得不防啊!可是日军万万没想到,放到西边还是防不住。

    “嘴巴,嘴巴,我是眼睛!”

    “眼睛,这里是嘴巴,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那我们可要喷了,你们躲远点,可别伤着!”

    ……

    集总参谋部本来打算派特种部队偷袭日军军火库的,但是实地勘察之后才发现那座小城实在太坚固了,外围还有碉堡群环绕,简直就是一处要塞。特种兵虽然厉害,但是连靠近军火库都很困难。除非是空降或者打地道。空降目前还没有那么好的条件,挖地道速度太慢,等挖好黄花菜都凉了。

    几经考虑,大家最后决定使用火炮远程摧毁这个目标,纵然不能全灭,也要给日军一点颜色瞧瞧,看他们以后敢不敢将在大量物资堆积在一起。

    “各炮班注意,赋予射向!前方敌军火库,表尺675,方向向左009,高低+2,1号装药,延期引信!装填!”

    “报告!”重炮旅旅长兼冀中军校炮兵科总教官郑新潮此次担任炮兵最高指挥官。他正在下达命令,没想到突然被传令兵打断。

    郑新潮恼火地斥责道:“搞什么名堂,没看到我们正在准备炮击?”

    传令兵委屈地说:“报告指挥官,是上级紧急命令!”

    郑新潮疑惑道:“什么情况?行动取消?”

    传令兵忙道:“不是,上级要求我们试验一种新式炮弹,行动暂缓!”

    “啊!”郑新潮生气地说:“这不是瞎胡闹吗?咱们这是在打仗!”

    传令兵嘟囔着嘴说:“那您看着办吧。反正命令我是带到了。”

    郑新潮没办法,只好说:“炮弹呢?先抬上来,我要求和总座直接联系。”

    作为冀察战区仅有的重炮旅旅长,他是有这个权力的。对于眼下这种不合理的要求,他表示坚决抵制,所以希望郑卫国能出面制止。然而,集总很快回电要求他们服从兵工厂两名“总工程师”的安排。一切以实验为重,炮击任务暂时退居第二。

    “敢问哪位是郑指挥官?”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匆匆赶到了炮兵阵地,中间还夹杂着几个老外,让战士们纷纷侧目。

    郑新潮眉头微皱。迎上前来。说:“我就是!你们就是兵工厂的工程师?搞什么名堂嘛!”

    一名军官突然上前一步,介绍道:“郑指挥官,我是集总保卫科副科长李富贵,奉命协调此次实验。按照集总的要求。你们原先的炮击任务取消。改为全力支持此次实验。”

    郑新潮恼火地说:“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搞实验?这不是影响我军作战吗?”

    “小伙子。可别小看这次实验,真要是搞成了,可比一次炮战的胜利重要得多!”西装革履中。一位半百的老头儿突然说了一句。

    李副科长也强调说:“郑指挥官,这是总座亲自下达的命令,有意见可以保留,但是命令必须执行。”

    郑新潮无奈,只好点头道:“我坚决服从总座的命令!”又对那几位工程师说:“诸位,有什么指教的,请吧!”

    那几位西装男也不着恼,相视一眼,呵呵笑了起来。郑新潮觉得这笑声似乎有几分嘲弄和藐视的味道,心中更为恼火。

    “郑指挥官请过目!这就是我们研发的新式炮弹,跟以前的炮弹不同的是,这种炮弹本身没有什么威力,只能是在条件满足的情况下再用燃烧弹引爆!”几名士兵很快搬来了几箱炮弹,远处马车上还有,至少也得有上百发。

    郑新潮疑惑道:“那什么时候才能满足引爆的条件呢?”

    那个半百老头儿笑道:“我们只是大概取得了一些数据,在炮弹爆炸的情况下,究竟如何满足,还有待于实验。而这,正是我们前来的目的!”

    郑新潮顿时翻了个白眼儿,心中好不着恼,在他看来,这次炮击任务肯定是泡汤了。事实上,他也没把这次炮击当成一次普通的任务,而是希望借此机会锻炼出一大批炮兵骨干来。但现在上面要求一切优先考虑实验,新手肯定是没机会实地操作了。

    “各炮班注意,取消装填!”郑新潮一边下达命令,一边问道:“你们这回来的是哪种口径的炮弹?”

    “哦,有两种,一种是日制150毫米榴弹炮,另一种是斯柯达105毫米榴弹炮的炮弹!”

    郑新潮点头道:“好吧,你们说,现在怎么打?”

    一名西装男拿出一份图表来,说:“我们都准备好了,按照这个上面的来就行了。”

    郑新潮打开手电一看,发现是按梯次递增来的,也就是先打几发实验炮弹,再打一枚燃烧弹,观察引爆效果。如果未能引爆,或者威力不足,就增加实验炮弹。以此类推,直到找出最合适的比例来!

    一名西装男见他眉头频频皱起,开口问道:“郑指挥官,有难度吗?”

    郑新潮摇头说:“难倒不难,只是这样打,无法形成炮击的突发效果,还有可能被日军反击。你们确定要这么打?”

    另一名西装男用脚踢了踢火炮阵地前的掩体,笑道:“郑指挥官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人啊!都准备得这么妥当了,还怕被敌人反击吗?”

    确实,为了这次炮战。重炮旅和工程兵部队花费了大量心思。像这个炮位前方就有非常坚固的掩体,就算是240毫米重炮炮弹直接命中,也无法将其完全摧毁。由于射角的原因,火炮躲在掩体后方开火非常安全,而且还能有效地隐蔽炮口焰,让敌军短时间类无法准确判断方位。

    郑新潮没想到这些“文化人”也懂这个,脸上不禁微微发烫,不过还是辩解了一句,说:“战场之上,不能不谨慎!不过既然总座有命令,我们执行就是了!”

    那名西装男笑道:“放心吧,小伙子,你亏不了!”

    郑新潮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重新命令道:“各炮班立即到弹药存储点领取新式炮弹!”

    将士们一听有新东西来,都很兴奋,很快赶来将炮弹搬走。兵工厂方面也准备得很充分,足足有一个基数。

    “各炮班注意,赋予射向!前方敌军火库,表尺675,方向向左009,高低+2,1号装药,延期引信!装填!”

    “一班装填完毕!”

    “二班装填完毕!”

    ……

    “开火!”随着令旗一下,六门斯柯达105毫米榴弹炮一起咆哮起来。几发炮弹从炮口急速窜出,迅速飞向日军的西郊仓库。

    轰!轰!六发炮弹几乎同时落在仓库之内。之所打得这么准,是因为上次短暂占领石家庄时,郑卫国就命令各炮兵部队测算好射击诸元。西郊仓库虽然是后来才修筑的,但是只要利用附近的参考点很快就能调整好。

    “嘴巴,嘴巴,我是眼睛!”

    “眼睛,打中了吗?”

    “六发全中,不过好像弹丸的炸药发霉了,几乎没什么响动啊!要是因为你们保管不善造成的,小心上军事法庭!”

    正说又有数发炮弹飞来,这一回是燃烧弹,把堆放在仓库外的部分易燃物资给点着了,但是并没有能引爆之前的炮弹。惊醒过来的日军慌忙赶来救火,刚刚还一片死寂的石家庄也突然变得喧哗起来。

    “嘴巴,日军有防火措施,光用燃烧弹效果不理想。石家庄日军已经开始行动,最迟一个小时,敌人就可能向你们发动反击!”

    郑新潮擦了把汗,朝为首的西装男看了一眼。

    那名西装男镇定地说:“接着实验,不要半途而毁!”

    轰!轰!轰!又是一轮炮弹呼啸而出。仓库内的日军正忙着救火,突然听到炮弹的尖锐声,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卧倒躲避。但是让他们感到惊奇的是,这些炮弹似乎没有什么威力,爆炸之后空气中仅仅是多了一股汽油味儿。临近明火的地方发生了一些奇怪的爆炸,但规模都很小。于是在军官的喝令下,士兵们不得不继续干活。

    “再来,实验弹数量增加一倍!”

    轰!轰!轰!第三轮炮弹也飞向了敌军仓库。负责观察现场的高二炮气得差点吐血,不禁在电台中怒斥道:“你们搞什么名堂,老是打这种炮弹有什么用……”

    轰!这一次是真正的巨响,强大的冲击波从日军仓库内部爆发,先是狠狠地撞击在四周的城墙上,然后突然向空中腾起,升成了一个小小的蘑菇云。在这种强大的冲击波下,日军弹药库很快也被引爆,整座小城都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炬,让人看了目瞪口呆。

    高二炮一句话还没说完,只听轰鸣一声,胸口如遭重击,当场喷出一口鲜血来。

    那声巨响,重炮旅这边也听到了,但是随后就中断了联系。电讯员急得大喊道:“眼睛,眼睛,你们怎么样!”

    很快,特务旅战士启用了备用电台,惊怒道:“你们用的什么武器,狗屁的安全距离,把俺们队长也炸伤了,老子回来就找你们算账!”

    “哎,那敌军仓库呢!”

    “没有敌军仓库了,嘟、嘟、嘟……”(未完待续。。)

    ps:  骚蕊,更得这么晚,主要是今天不晓得怎么回事,老是犯困,只是躺了一下,竟然睡到晚上八点多!哭!

第四百二十二章 齐聚冀中

    “喂,喂!我是郑卫国!嗯,专家们的安全是首位的,一定要护送他们平安归来,我在蠡县等着你们。好的,嗯,情况我知道了,我会着手处理……”

    “总座!”郑卫国正在打电话,周参谋长急匆匆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郑卫国摆手示意他稍等,又叮嘱几句之后终于挂断了电话,回头笑道:“参谋长,你来的正好!我有个天大的喜讯要告诉你!”

    “总座!”周参谋长有些生气地打断道:“您是不是让专家们带着实验炮弹去前线了?”

    郑卫国兴奋地说:“哈哈,实验已经成功了!专家们表示大概的比例已经摸清楚了,接下来就是组装二次爆炸的定装弹。老周,我们马上就要拥威慑性的打击力量了。”

    周参谋长脸上却没有一点儿笑意,恼火地说:“总座,您有没有想过,万一实验失败了呢?万一实验炮弹没有爆炸,被敌人缴获了呢?万一日军炮兵反击,您能保证那些专家能够活着回来?”

    郑卫国一窒,尴尬地解释说:“为了保证实验顺利进行,这批炮弹都是用的德制引信,而且实验弹里面也没啥讲究。军事嘛,总是需要冒险。”

    “这不是冒险,这是在赌博!”周参谋长不客气驳斥道:“您再这样干涉我的部署,参谋长的职务我没法干了。”

    郑卫国从来没见周参谋长发过这么大的火,愣了愣。无奈之下只好保证道:“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了,有什么变更我一定会先征询你的意见。嗯,这次的事情是我太急于求成,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周参谋长看到郑卫国诚恳的眼神,怒气顿时消散,忙道:“总座言重了!卑职刚才出言无状,还请总座责罚!”

    郑卫国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话就见外了。你能当着面指出我的失误,说明还是我的好兄弟。”又感慨道:“哎。现在官当得越来越大。听到的批评却越来越少。有时候我就在想,是我愈发接近真理吗?显然不是!只是我能听到真话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周参谋长感动地说:“总座!”

    郑卫国笑道:“算了,咱们就别肉麻了。等下那些专家要到蠡县来,我们准备迎接一下。”

    周参谋长一愣。说:“您打算把兵工厂搬到冀中来?”

    郑卫国摇头说:“兵工厂搬过来?嗯。暂时恐怕不行。完全没法保证嘛!我是有些武器和工业构想,想听听专家们的意见,面对面的交流一下。”又解释道:“本来应该由我亲自去一趟平安县的。但是你看,事情一忙起来,根本就走不开。”

    周参谋长说:“今天晚上能到?”

    郑卫国点头说:“已经派汽车去接了。嗯,不过他们一路奔波,恐怕也很疲劳,今天晚上就不开会了。明天一早我们再去拜会好。”

    周参谋长笑道:“总座想得可真周到啊!我还是头一见您舍得为非军事行动使用汽车。”

    郑卫国摆手道:“这些人都是咱们民族的瑰宝,一点儿汽油算什么?”

    都说民国时期人才匮乏,其实顶尖的科学家和工程师还是有不少的,只是大部分都没能人尽其用,白白浪费了惊艳卓绝的才华。

    像冶金学家周仁在获得硕士学位后,为了祖国早日有钢铁,他毅然放弃攻读博士学位及美国摩尔公司的重金聘请,毅然回国。回国后,他满怀激情地想去当时中国唯一的钢铁公司——汉冶萍公司工作。没想到经多方接洽,均无结果,最后只能在江西九江电灯公司当工程顾问。

    周仁是中国现代钢铁冶金学家和陶瓷学的开创者之一,包头钢铁和攀枝花钢铁冶炼就是来自他的技术指导,其水平连苏联人都感到震惊。新中国的特殊钢、合金铸铁、球墨铸铁都是在他的带领下研发出来的。这样的人,竟然只能指导别人安电灯,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而且他不是上面没人,他结婚的时候是宋美龄当的伴娘!

    还有一些人因为反感国民政府的黑暗统治,转而搞起了政治,结果成了枪下亡魂。其中比较有名的就有物理学家、弹道学家周均时。他曾在1913 年和 1922 年两次赴德国柏林工科大学学习力学、弹道学和相对论原理,并且直接听过爱因斯坦的讲学。1924年,他归国后以科技兴办工业,试图走上“实业救国”的道路。但这个理想不出意外的破灭了,在周仁都只能去当个电工的时代,实业怎么办得起来呢?

    当然,也有比较幸运的一直活到解放后,经历比较短暂而辉煌的日子。然而国家随即陷入动乱。这些老专家不是不是丢了性命,就是关进了牛棚。中国现代物理学四大泰斗之一的吴有训在1977年对家人无不遗憾地说:“需要做的工作太多了,可惜我已80岁了,若能年轻一点就好了。”可是就在第二天他便因动脉瘤破裂导致大出血,在北京地安门东大街84号的家中与世长辞了。

    这些人,生活在那样一个时代,是他们的不幸。而让他们当电工、蹲牛棚、死于非命,则是我们民族的不幸。如果从民国时期起,中国就能走上健康、科学的发展道路,那我们国家又将是怎样一个光景呢?只怕离中国梦已经为之不远了吧!

    见郑卫国在那儿发愣,周参谋长忙伸手在他眼前一晃,说:“总座!在想什么呢?”

    郑卫国叹了一口气,笑道:“老周啊,你惊扰了我一个好梦啊!”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郑卫国忙接起电话说了几句。

    周参谋长问道:“专家们已经快到蠡县了?”

    郑卫国点头说:“嗯。我已经让地方上安排好住所,并让第341团前去护卫。”

    当天晚上抵达的专家有两批,一路是从平安县直接过来的,还有一路则是从石家庄前线赶回来的。因为路程和出发时间的关系,两拨人几乎是同时抵达蠡县。尽管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但是专家们还是特别兴奋。尤其是从前线回来的那几位,都是头一回上战场。尽管只听了个响,但是均感到热血沸腾。特别是看到自己研发的炮弹摧毁了敌人的仓库,自豪感油然而生,一路上顾不得休息。兴奋地说个不停。

    汽车一路奔驰了三个多小时。在蠡县南郊一个小村庄停了下来。大家刚下车,又有一列车队赶到。大伙儿借着灯光一看,发现竟然都是熟人,忙欢喜地迎了上去。

    化学家庄长恭推了推眼镜。仔细一看。欢喜道:“树人。正之,哈,你们也到了!”

    树人是物理学家饶毓泰的字。他是中国近代物理学奠基人之一,中央研究院第一届院士;在气体导电过程,对低压汞弧放电机理研究上做出了重要贡献;同时还在倒斯塔克效应、分子光谱等方面取得很有意义的研究成果。

    正之就是物理学泰斗吴有训,他参与了康普顿的x射线散射研究的开创工作,以精湛的实验技术和卓越的理论分析,验证了康普顿效应。并于1924年与康普顿合作发表《经过轻元素散射后的钼ka射线的波长》。康普顿非常赞赏吴有训的才干,晚年曾向杨振宁说:吴有训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学生。

    “哈哈,丕可!君适,叔伟,叔永!” 饶毓泰、吴有训高兴地迎了上来,一一拥抱,神秘地笑道:“嘿,听说你们几个这回立了大功,是不是真的?”

    丕可就是庄长恭的字;君适是物理学家、弹道学家周均时;叔伟是化学家曾昭抡;叔永是化学家任鸿隽,此次的实验炮弹就是出自他们几位的手笔。其中除了周均时是弹道学家外,曾昭抡、任鸿隽、庄长恭均是化学家。他们三个再加上发明联合制碱法的侯德榜,就是民国时期化学界的四大天王。可惜这次侯德榜忙着办企业没来成。不然集起民国四大物理学家,四大化学家,四大工程师,也是一件美事。

    庄长恭却避而不谈,笑道:“嘿嘿,这个么,需要保密,你们懂得!”

    物理学家、工程师周仁刚好从车上跳了下来,佯怒道:“哼,现在晓得要保密了,当初求我制造特种钢的时候怎么不说要保密的话!”

    吴有训和另一位物理学家严济慈是周仁的学生,忙上前扶住,说:“老师小心!”

    周仁摆手笑道:“没有事,别看我比你们痴长几岁,我这身子骨好着呢!”

    ……

    几人说笑了一阵。李富贵匆匆赶了过来,恭敬道:“各位教授,总座传令说今天太晚,就不来打扰诸位休息。让我们先安排各位住下,夜宵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想洗澡睡觉也可以马上安排。”

    大家一听,只好从命。本来心里还有点儿不舒服,但一进村子才晓得冀察战区对他们有多重视。几乎每个人都配有专门的厨师,而且还是特意根据他们口味和爱好选择的。澡堂子虽然简陋,但是干净明亮,还有专门的搓澡工和按摩师。用负责警卫的第341团马彪团长的话讲,就是“格老子的,硬是当先人服侍的!”

    次日一早,郑卫国和程政委、周参谋长一行就赶了过来,随行的还有装备部供给处处长熊大缜。他也是一名物理学家,而且还是物理学四大泰斗之一叶企孙大师的得意门生。他在清华读书时,曾专攻红外摄影研究。当时在国际上红外摄影还是极为保密的军事技术,国内一没资料,二缺资金。但是熊大缜利用物理系光谱实验室和x射线衍射对胶卷进行研究,取得了一系列突破性成果。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站在香山鬼见愁峰顶上,竟拍出了整个清华园的俯视全景图和整个北平城全景图。此事在当时的清华以至全国高教界,都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后经证实。这张珍贵的照片成为了中国第一张红外照片。

    这些专家教授里面,周仁周子竞的年纪最大,一大早就起来溜弯儿。李富贵不敢怠慢,忙安排了一个班的战士随身护卫。一行人刚到村口,正好撞上郑卫国他们。

    班长慌忙敬礼道:“报告总座,卑职是第341团二营五连三排六班班长胡晓彬,奉命保护周仁教授的安全,请指示!”

    郑卫国回敬一礼,说:“嗯,你们做得很好。注意加强警戒。”又把手伸向周仁。谦卑地笑道:“鄙人郑卫国,久仰周先生的大名了。”

    “哎呀,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郑总司令!”周仁也没端专家的架子,忙伸手握住。笑道:“我们一路来。都在讨论郑总司令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到郑总司令的赫赫战功。还以为是身长八尺,腰阔十围的赳赳武夫。”

    郑卫国说:“那现在见面之后呢?”

    周仁开玩笑说:“见面之后才晓得原来猜得一点儿都不假,而且跟我一样还是一位美髯公。”周仁也是留着一缕长髯。两人站在颇为有趣,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开了一阵玩笑之后,周仁又道:“总司令,现在正好有暇,要不就由属下向您汇报一下炼钢厂的事情吧!”

    郑卫国点头道:“也好!”又命令道:“去,还不给周教授搬个凳子来!”

    周仁忙道:“总司令实在太客气了,我们站着讲就好!”然后介绍了近段时间生产特种钢和合金铸铁的情况。形势非常喜人,目前的钢产量和铁产量甚至已经达到供大于求的境地。当然,这主要是其它部门的生产没跟上来,而前段时间缴获的轨道钢又实在太多了。几个月的时间根本用不完。

    严格来讲,根据地兵工厂的炼钢技术只能算做再加工。也就是在轨道钢的基础上进行优化,使其性能进一步得升,达到枪管钢和低膛压炮管钢的要求。尽管如此,这也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标志着根据地已经有了初步工业化的能力。

    郑卫国听了非常欢喜,忙问道:“那我们的枪管钢能不能造轻重机枪?”

    周仁忙道:“当然可以!不过我们的电气炉和供电设备还没完全弄好,产量恐怕不高。一个月最多生产三百根枪管!”

    郑卫国高兴地说:“这就很不错了!周教授,我要向战区给你们请功!”三百根枪管,按一挺机枪配三根枪管计算,一个月下来就能造一百挺轻机枪。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产量还会激增。到时候每个班都能配上两挺以上的轻机枪。

    周仁摆手笑道:“总座过奖了。”又问道:“呃,总司令。您上次发电报来说球墨铸铁的事情,我一直都没弄明白其中的原理,不知能否请司令详细指点一番?”

    球墨铸铁是20世纪五十年代发展起来的一种高强度铸铁材料,其综合性能接近于钢,正是基于其优异的性能,已成功地用于铸造一些受力复杂,强度、韧性、耐磨性要求较高的零件。所谓“以铁代钢”,主要指球墨铸铁。

    按说这是一种现代科技的产物,以根据地的条件制造起来非常困难。然而考古学家却在河南巩县铁生沟西汉中、晚期的冶铁遗址中找到一柄由球墨铸铁制成的铁?。经过研究发现,这是在约2000年前的西汉时期由工匠将低硅的生铁铸件经柔化退火的方法得到的。这是我国古代铸铁技术的重大成就,也是世界冶金史上的奇迹。与之类似的还有麻钢,可以制造弹簧。可惜这些技术都失传了。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其实具体怎么操作我也不懂,我只是在一份资料上看到过,说是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硅含量要低,二是要将生铁铸件柔化退火,将铁里的碳球化和孕育处理。据说加入镁元素,会有很好的效果。”

    周仁听了之后一下子就陷入沉思,估计是跟那些元素精灵构通去了,过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见郑卫国他们还在一旁静静地等候,忙歉意地说:“对不住,刚才一下子就想得入神了。”

    郑卫国摆手说:“周教授为了我们的国防事业殚精竭虑,何罪之有!”又感慨道:“今天才知道周教授能取得世人瞩目的成就并非偶然,没有这一点痴心,如果能领悟科学的真谛呢!只是不知刚才是否有所顿悟?”

    周仁微微一笑,略显得意地说:“不错!确实已经初窥门径,不过这还要感谢总司令提点。要不是您给指明方向,让我再想一年也想不出来!”

    郑卫国笑道:“我不过照猫画虎罢了,具体原理纯粹是一窍不通。”

    周仁有些疑惑地说:“总司令,按您的说法,球墨铸铁的性能也只是接近于钢罢了。生产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呢?我看不如集中人力物力把高膛压炮钢搞出来,好生产咱们自己的大炮!”

    郑卫国点头说:“嗯,高膛压炮钢肯定要搞。不过球墨铸铁也很重要。这种铸铁兼具钢和铁的特性,既能承受炮膛内恶劣的环境,又能产生大量的碎片,可以用来生产炮弹和榴弹。而且它的成本比钢材可要低廉多了。”

    周仁恍然大悟,忙保证道:“原来如此,请总司令放心,我回去就算不睡觉也要尽快把球墨铸铁给搞出来!”

    郑卫国忙一本正经地说:“这可不行,你可比球墨铸铁珍贵多了。我怎么能干竭泽而渔的蠢事呢!”

    周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准备说话。村内突然走来几个人,隔着老远就打招呼。众人忙回头看去,却是周仁的两位学生物理学家严济慈和吴有训。他们两位来根据地较早,之前就和郑卫国见过一次面,所以比较随意。

    “总司令好!”两人上前行礼。

    郑卫国也忙拱了拱手,笑道:“好久不见!”

    严济慈开玩笑说:“老师,您可不地道,竟然把总司令堵在村口。总司令,您别听老师的一面之辞,科研经费可不能光给了冶金项目。”

    吴有训忙道:“总司令莫怪,华庭这个人最是一身铜臭味儿。三句话就少不了提到钱,当初给弟媳写情书的时候,都是一遍一遍地汇报自己的经济情况。”

    严济慈老脸一红,忙争辩说:“我那是采用的迂回战术,是不是总司令?”

    众人一听,不由地捧腹大笑。

    郑卫国见人来得越来越多,就提议说:“诸位,我们先进村内再做详谈吧!”众人纷纷点头,于是一起朝村内祠堂赶去,这里地方宽敞,容纳几十个人也不成问题。李富贵早将炭火发好,屋里暖和地跟春天一样。(未完待续。。)

    ps:  还是更得很晚,大哭!

第四百二十三章 未来规划

    任谁也想不到小小的祠堂里竟然汇聚了当时中国最顶级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他们中间有中国现代钢铁冶金学家和陶瓷学的开创者,周仁周子竞;有物理学四大泰斗,饶毓泰、吴有训、胡刚复、叶企孙;有近现代化学四大家中的三位,庄长恭、曾昭抡、任鸿隽;有著名的弹道学家、物理学家周均时;有当时中国最好的工程师,萨本栋、严济慈、顾毓秀;有著名的气象学家,与竺可桢齐名的赵九章。

    如果说天下之才共一石,那至少有八斗在这里。这些人才是民族强大的希望!如果换算成战斗力,这些人起码值五个步兵师。而且组建五个步兵师容易,想在中国再找这么一批顶级专家可就难了。

    郑卫国一时也有些懵了。他两世为人,都很少跟科学家、工程师打过交道,但这并不他对这些民族精英的敬仰。特别是在这种危亡关头,猛然间见到这些理工大牛就像西门庆看见美女一样,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本来打好的腹稿,一时竟然全给忘了个干净,只顾着傻乐。那个时代的专家一般都不太擅长人际交往,见郑胡子傻笑,他们也大眼看小眼,跟着傻笑起来。

    程政委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伸捅了捅郑卫国,挪揄道:“司令员,您欢喜归欢喜,也别光傻笑着不说话啊!”

    众人一听都哄笑起来,供给处长熊大缜仗着自己物理学家的身份跟专家们坐在一起,趁机起哄道:“是啊。郑总司令,给大家说两句吧!您不说话,我们也不好开口啊!”

    郑卫国尴尬地笑了笑,说:“其实我今天是来敲边鼓、跑龙套的,在座的诸位才是主角。所以大家不要把自己当成客人,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不用顾忌。”又关切地说:“根据地条件跟大城市确实没法比,不知道各位在生活上还有什么困难?有的话尽管提出来!我郑卫国在这里拍胸脯保证,一定优先满足!”

    弹道学家周均时年纪最大,加上这次又奉命主持实验炮弹。隐隐有专家领袖的架势。他见众人都没开口。就摆手说:“郑总司令,我们到这里来岂是贪图享受的?再说贵军的招待已经非常好了。说实在的,我都感到有些奢侈。现在是战争时期,一切从俭就行了。”

    其他专家也纷纷出言附和。民国时期教授的地位虽高。也非常受人尊敬。但理工科始终是不太受重视的。他们中间很多人因为得罪了权贵。在大后方都快混不下去了。没想到却在沦陷区的军阀部队里受到了国宝级的待遇。这种尊重甚至让他们感到有些不安。

    郑卫国半开玩笑地解释道:“嗯,眼下根据地确实有些困难,但并不差这么一点钱。只要诸位能将才华尽情地施展出来。这点花费根本就是微不足道。若是各位心怀感激,搞出个什么重大突破,超常发挥来,那我们可就赚大了。”

    众人一听都呵呵笑了起来。周均时也打趣道:“原来郑总司令还设了圈套,现在怎么办,东西都吃进肚了,还能吐出来不成。诸位回去多用些心吧!”

    专家们一开始看到郑胡子心里还有些忐忑,特别是他这个面相很是凶恶,一看就不好惹。俗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那些丘八大爷可不认什么教授,一言不合大耳刮子抽你。而且旧中国人们有个奇怪的观点,就是军纪越烂的部队,战斗力越强,即所谓的虎狼之师。郑胡子自平安县起兵以来闯下诺大威名,众人还以为是张作霖式的人物。今日一见才晓得,除了胡子长了一点,当真没有匪气。所以渐渐地气氛就活跃起来。

    郑卫国自信满满地看着这些专家教授,对未来的军工发展和国防事业充满了期望。有了这一批顶级专家带头攻关,再加上八路方面搜罗到的那一大批人才。比如日本东京工业大学内燃机研究室的研究生郭栋材,留学英国的冶金博士张华清,日本早稻田大学电机系毕业的电气工程师程明升,毕业于德国柏林工业大学钢铁系的陆达,燕京大学物理系的研究生张芳,北平大学工学院的毕业生郑汉涛、牛治华,清华大学工学院的学生高源、李守文等等……套用太祖的话讲,革命形势不是小好,也不是好,而是一片大好!

    开了一阵玩笑之后,大家渐渐转向正题。周仁有些好奇地问道:“总司令,昨天晚上君适他们到底是实验的什么武器?我问他们,一个个竟然装聋作哑,都不肯说!”

    参与实验炮弹研发的化学家庄长恭忙解释道:“子竞可别怨我们,这是兵工厂的头号机密。总司令不发话,我们怎么敢随意泄露?”

    另一名化学家曾昭抡笑道:“子竞,就你好奇心重!现在咱们可是在兵工厂工作,不是研究院了,违反军法那是要掉脑袋的。”

    众人皆笑。周仁好不尴尬,忙道:“总司令,请恕我莽撞!”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说:“不过我可没有刺探军情的意思。”

    郑卫国笑道:“子竞先生无须自责。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兵工厂的保密制度显然有不合理的地方。以后再在诸位都不受保密法限制,可以互相交流,只是不得外传。”

    周仁闻言大喜,忙连声道谢,又得意地对庄长恭等人道:“怎么样,总司令都批准了,你们现在可以如实招供了吧!”

    庄长恭笑道:“既然总司令都批准了,我们敢不从命!”又讲解道:“这种武器可以称为空气炸弹或者燃料炸弹。原理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将一种燃料炸散到空气中,与空气混合形成气溶胶云雾。然后引爆云雾,形成轰爆效果。”

    这种炸弹实际上就是在后世被称为常规核武器的云爆弹。它的主装药为燃料而不是炸药,又被称为云爆剂。炸药在发生爆轰反应时全靠自身供氧,而云爆弹爆炸时则是充分利用了爆炸区内大气中的氧气:在一定起爆条件下云爆剂被抛洒开,与空气混合并发生剧烈爆炸。

    这种爆炸方式又被称为云雾爆轰,对目标的破坏作用主要是靠爆轰产生的超压和温度场效应,以及高温、高压爆轰产物的冲刷作用。同时,由于云雾爆轰会消耗周围的氧气,在作用范围内能形成一个缺氧区域,使生物窒息而死。

    云爆剂比等质量的炸药释放的能量高得多。其威力一般是同重量tnt炸药的2.7-5倍左右。所产生的爆炸冲击波能破坏大面积军事目标。而且爆轰波在墙壁之间反射叠加,超压值远高于开阔空间,所以云爆弹的杀伤作用在密闭空间内效果更大。

    这个原理确实很简单,在座的专家们眼睛一亮。显然都明白了过来。

    周仁笑道:“原来如此。这就跟面粉厂爆炸的原理差不多。不过能把这个效应运用到武器上还是一个很天才的想法。你们是怎么想到的?”

    曾昭抡摆手笑道:“可不是我们想到的。我可不敢贪功。”

    庄长恭和任鸿隽也摇头说:“子竞兄不用看,也不是我们。”

    周仁疑惑地说:“国内除了你们三位,还有谁如此精通化学的?难道是侯致本?”(注:侯致本就是发明联合制碱法的侯德榜。致本是他的字)

    庄长恭几个相视一眼,摇头笑道:“不是!发明这种武器的人近在眼前,告诉你吧,就是郑总司令。说来惭愧,包括燃料的配方都是郑总司令提供的,我们不过是照本宣科罢了。所以你要请教最好还是找郑总司令。”

    周仁惊讶地说:“郑总司令是哪所院校学的化学?”

    程政委和周参谋长也好奇地看了过来,因为据他们所知,郑胡子就是丘八,勉强认得几个字罢了,哪里懂什么化学。

    郑卫国笑道:“是在家里蹲大学!”

    “加里登大学?”专家们面面相觑,都摇头表示没听说过。到是熊大缜因为年轻,思维活跃,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也纷纷笑了起来。不过他们大多以为是郑胡子从秘密途径搞来的技术,都识趣地没有追问。

    周仁说:“那这个武器算是成功了?”

    郑卫国笑道:“昨天晚上几十发炮弹就干掉了小鬼子的军火库,应该算成功了。不过具体情况还得请君适先生讲解。”

    见众人都看了过来,周均时有些尴尬地说:“呃,算是成功了一半吧!而且问题不少,需要改进的地方很多!”

    郑卫国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忙问道:“哪些方面,是二次爆炸吗?”由于技术条件制约,昨晚的实验炮弹尚不能做到二次爆炸,只能通过专门的燃烧弹引爆。

    周均时摆手说:“单体炮弹的二次爆炸技术我已经有办法了,但在回来的路上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用上二次爆炸技术,炮弹的威力就将急剧下降,甚至还不如普通炮弹。”

    众人纷纷奇道:“这是为何?”

    周均时反问道:“你们知道昨天晚上的爆炸为什么那么猛烈吗?”见众人都没明白,又自己回答说:“我们一共打了三十多发云爆弹,由于云爆剂的逸散,最后几乎是同时引爆的。也就是说,那是三十多发炮弹叠加的威力。”

    “如果采用了二次引爆技术,那打一发炮弹爆炸一次,三十几发炮弹分开爆炸威力必然要小得多。像那种相对密闭的空间甚至有可能因为氧气不足,而使威力大大削弱。”

    众人一听都明白过来了,纷纷点头。

    周均时又讲解道:“105毫米炮弹的空间太小,既要装云爆剂,又要装炸药,还要安装引信和二次点火装置,为了避免自爆还要加厚炮弹壁。这样一来能够置入的云爆剂就相当有限了。据我估算,改装之后一枚105毫米云爆弹的威力并不比105毫米榴弹大多少。甚至还有可能削弱。而且云爆剂不能承受太高的膛压,发射药不能装得太足,最大射程只有六千多米。”

    程政委一愣,说:“那就跟昨晚一样,连续打几十枚云爆弹,然后一起引爆?”

    周均时尴尬地说:“可是这样使用仅对相对封闭的空间有效果,如果换成开阔地,或者在恶劣天气的情况下,叠加作用就会大大衰减。还有就是成本和制造问题,我们现在的云爆剂都是用实验室法制造的。成本高不说。还无法大量提供。”

    周参谋长遗憾地说:“这么说,这个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实战价值啰?”

    周均时面带愧色,说:“眼下的情况确实是这样,不过我想信只要持续改进。一定大有前途。”

    郑卫国心想怪不得后世很少见到把炮弹改成云爆弹的。确实不太合适。空间太小,膛压太高。可是不用炮弹,又用什么做载体呢?航空炸弹无疑是最理想的。却是痴心妄想,起码近段时间不用考虑。单兵榴弹倒是不错的选择,可是火箭筒还没有搞出来呢!火箭筒?对头,看来这个东西一定要马上着手研究。至于眼下,用飞雷炮可能更理想吧!

    周均时正在介绍目前遇到的一些困难,见郑卫国在走神,忙问道:“郑总司令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方案?”

    郑卫国遗憾地说:“嗯,我们利用炮弹做载体确实是走了弯路。或者说暂时达不到理想效果。那么我们改用飞雷炮如何呢?虽然射程近,但足以抛射40多公斤的弹丸!”

    周均时眼睛一亮,说:“唔,飞雷炮就是雷击炮么?这个想法很好,我看可以制造威力接近200公斤tnt当量的云爆弹,敌人的工事将不堪一击!”

    郑卫国大喜,说:“那就劳烦君适先生了,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研制工作越快越好!”

    周均时忙道:“总司令以国士待人,我岂敢不用心。不过我认为这种武器最好还是配合总司令介绍的火箭发射,飞雷炮威力虽大,射程毕竟是近了一些。”

    郑卫国点头说:“嗯,火箭炮、无后坐力炮都要搞。现在我就说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众人忙道:“请总司令吩咐!”

    为了尽快把军工搞起来,郑卫国将在座的专家和留守在兵工厂的科技人员分成了八个组,即冶金组、化工组、炮弹组、枪炮组、气象组、通讯组、动力组和机械组。这些科研组以研发、推广为主,一般不直接参与生产。

    冶金组以冶金专家周仁为组长,留学英国的冶金博士张华清、毕业于德国柏林工业大学钢铁系的陆达为副组长。由于人手匮乏,周老爷子又把他的几个得意门生招揽了过来,其中就有两位冶金大牛——周行健和徐乃霆。不久之后,德国克虏伯联合钢铁企业的华人工程师孙德和也赶回来为国效力。这些人别说在中国,放眼世界也是一流的,在他们的努力下冀中的冶金工业迅速发展壮大。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冶金组不仅解决了机枪枪管的问题,还成功地研制了球墨铸铁。用这种新型材料制造的炮弹和榴弹碎片极多,杀伤力大大增强。

    化工组的组长为庄长恭,曾昭抡、任鸿隽为副组长,组员则是燕京、北大、清华、南开等知名大学的化学系毕业生。他们这个组主要生产各类火药、炸药,后来又分出一个医药组,专门负责青霉素等急缺药品的生产。

    炮弹组的组长当然是周均时老爷子了,不过当时中国懂弹道学的人才极少,所以他手下除了一些手艺精湛的老工匠以外,都是德国派来的高级技师。在德国技师的协助下,周老爷子不仅完成了飞雷云爆弹的研制工作,还制造了底凹榴弹,大大提高了现有火炮的射程和精度。

    枪炮组的组长是八路支援的武器专家温承鼎,副组长为刘鼎、吴运铎、吴奎龙等人,组员除了一些机械专业的学生外,还有不少民间艺人,比如那些纯手工制造手提机枪的韩老爷子。他们这个组的成绩也很突出,主要是完成了捷克zb30轻机枪的工业化生产。之后还成功研制了半自动步枪和突击步枪。

    除了单项研究以外,炮弹组和枪炮组还联手研制了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炮,并在德国技师的协助下取得了重大突破。

    气象组的组长是赵九章,组员都是他的学生。这个组的任务很简单,也很麻烦,就是为根据地军民提供天气预报。无论是军事还是农事,都跟天气状况有很大关联,这是冀中的一块短板,现在终于补齐了。

    通讯组的组长是物理学泰斗胡刚复,他精通的东西很多,历史上曾为国民政府在英国接收雷达设备。副组长是物理学家严济慈和电机工程专家萨本栋,他们两位,一个在压电晶体等领域有独到的研究,另一位则精通真空管和三相电路,都是当时最好的工程师。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为根据地提供通讯方面的技术保障,后来还参与了近炸引信的研制工作。

    动力组的组长是电气工程师顾毓秀,副组长是日本东京工业大学内燃机研究室的研究生郭栋材。动力组主要是为各科研组提供动力来源。尽管当时条件很快,但他们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搞起了蒸汽机和火力发电机。

    机械组的组长是物理学泰斗叶企孙,另外两名大师饶毓泰、吴有训为副组长。这个组平时不参与生产,而是为其它各组以及兵工厂的各个车间提供机械方面的技术保障。叶、饶、吴三位大师都是多面手,而且水平很高,一般的机械都不在话下。

    化分各组之后,专家们都围绕着各自的目标兴奋地讨论起来。郑卫国也饶有兴趣地加入了进去,不时抛出几个后世的新观点,让大家惊为天人。可就在谈性正浓的时候,一封急电让郑卫国不得不率先告辞。

    “郑总司令,究竟发生了何事?”专家们好不容易碰上一位尊重科学,又懂科学的大人物,都有些不舍。

    郑卫国笑道:“哦,也没什么。昨天晚上炸得太狠,今天整个华北的小鬼子都发疯了!我得去让他们冷静冷静!”(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吓出病来

    石家庄西郊,二号兵站主地。嗯,或许叫兵站遗址更贴切一些。几辆军车吱得一声停在遗址旁边,从车厢上呼啦啦跳出一百多名日军士兵。他们全副武装,迅速控制了周边区域。完成对周边地带的警戒之后,又有几辆高档轿车开了过来,径直停在兵站的大门口。

    不过原先的大铁门早已扑倒在地,两边厚厚的砖墙也裂开几道大缝。透过大门和墙缝能看到仓库内的一片狼籍。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也足以让人触目惊心。

    几名日军将领依次从轿车上跳了下来。站在最前面的是敌华北方面军司令官杉山元,他微微后仰,将军肚显得格外突出,呆板的面孔上两只小眼睛里不时迸发出阵阵怒火。驻守石家庄第14师团的师团长井关隆昌中将和参谋长佐野忠义大佐站在他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虽说兵站主地是方面军兵站监直辖,但谁知道这个“傻瓜元”会不会迁怒他们?

    杉山元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恼火,抬腿就要进去。井关中将吓了一跳,忙阻止说:“司令官阁下,里面的墙体都被震裂,而且还有余火没有扑尽,为了您的安全请不要进去!”

    “八嘎!”正在气头上的杉山元根本不听劝,一把便推开了井关隆昌。顺便说一句,师团长都是倭皇亲授,不能随便惩罚的。上次杉山元因为重炮被毁事件扇了第10师团筱冢义男中将一巴掌,就差点惹出事来。最后不得不将其提拔为第1军司令官。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傻瓜元”这回收敛了很多。要是按以往的脾气,哼哼!

    当然,井关中将和佐野参谋长也不敢多拦。就在这时,只听呼啦一声,一个“大块头”从车内艰难地挤了出来。这家伙就是有“步兵炮”之称的方面军参谋长山下奉文。身高1米74、体重90公斤的他乘坐这种日式小轿车确实比较憋屈。挣扎了好一阵子才从里钻了出来,不过临出来时还是挤掉了几颗扣子。

    “司令官阁下,还是先派人检查一下吧!”山下奉文劝道。

    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肩膀的山下奉文。杉山元终于点了点头。井关隆昌中将忙调来一队工程兵对兵站进行详细检查。并划分了危险区域。确认安全之后,杉山元一行来到了仓库内地。里面更加夸张,地面上被炸出了几道大坑,原本的仓库痕迹早已被剧烈的爆炸抹除得一干二净。被炸毁的物资和遇难士兵的肢体散落得到处都是。由于爆炸还引发了大火。到处都有烧灼的痕迹。阵阵恶丑更是扑鼻而来。让人闻之作呕。

    “井关君!”山下奉文惊讶地问道:“你们调查过吗,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剧烈的爆炸?”

    井关隆昌犹豫了一下,说:“是的。参谋长阁下。初步的结论是支那火炮恰好击中了我军炸药仓库,结果引发了殉爆!”

    山下奉文敏锐地觉察出井关中将话里有话,追问道:“你说的初步结论,那就是说还可能有其它情况?”

    井关隆昌点头说:“嗯,我们的爆破工程师在这里发现了一些极为诡异的情况。请跟我来!”他将大家带到一处地点,这里初看似乎跟别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也是被炸的乱七八糟,一片狼籍。但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不少异常,比如物体的倒伏方向。

    一般来讲,爆炸现场的存留物都会以爆炸点为中心呈放射性发散,大部分都是背对着中心点倾覆,也有正向倾覆的。可这里却是明显不同,不太符合常理。

    山下奉文惊讶地说:“难道有几个爆炸点?”

    佐野参谋长插嘴说:“这里是军火仓库,出现好几个爆炸点也不奇怪。但是您看,这里的物体都是朝向某一个中心点倒伏的。不像是被冲击波推到,到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过去似的,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其实这就是云爆弹爆炸后的特征,由于在爆炸时消耗了大量氧气,周围的空气就会迅速向中心点挤压。这就产生了一种“向心吸力”,由于内外压强的不同,甚至能将人的眼球吸出来。当然,由于西郊仓库随后又发生更加猛烈的殉爆,很多云爆弹爆炸留下的迹象都被掩盖了。所以日军迟迟查不到真相,还以为是仓库方面对炸药保管不善,才被中**队炮火引爆的。

    山下奉文仔细一看,果然如佐野参谋长所说,不禁连连点头,赞同道:“索多斯内!我认为普通的炮击绝不会引起这么猛烈的殉爆,你们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一定能找出原因。”

    “咳,咳!”杉山元突然猛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山下奉文他们吓了一跳,忙赶过来,关切地问道:“司令官阁下,您没事吧!”

    杉山元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额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来,显然极度痛苦。

    井关隆昌生怕杉山元在自己地头出事儿,忙道:“这里经过爆炸和燃烧,积存了大量有毒气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于是几人七手八脚,慌忙把杉山元架了出来。幸亏杉山元个子小,份量轻,要是“步兵炮”突然不适,非累死他们几个不可。

    杉山元的情况很不妙,大家都以为是中了毒气,非常惊慌。轿车一溜烟地开到石家庄第14师团野战医院,早已接到通知的医生和护士赶紧用担架把杉山元抬了进去。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杉山元竟然都痛得走不动路了。山下奉文等进过兵站的几个也吓坏了,赶紧让医生给他们也检查检查。

    “井关君,你们把毒气也存放在这个兵站里吗?”山下奉文感到脑袋一阵眩晕。不禁又惊又怒。

    井关隆昌心里也是慌乱不已,摇头说:“斯里妈色,兵站事务是方面军直接管辖,我们师团并不过问。不过按规定,特种烟是另外存放的。”

    山下奉文恼火地说:“这群混蛋!”

    由于好几个人都出现了中毒症状,而且情况各不相同,有的像是窒息性毒气,还有像是神经性毒气,把医生都吓坏了,不得不组织专家会症。一直忙到中午。中毒最深的山下奉文等几位都快虚脱了。医院方面终于拿出了结果——根本没有毒气。唯一有病的是杉山元,他因为饮食问题(爱吃海鲜?),又被怒气激发,得了急性阑尾炎。(注:史实。只不过诱因不同罢了)

    至于山下奉文几位。完全是看到杉山元发急症产生的心理作用。换句话说。都是被自己吓出病来的。这也是几个人出现不同病症的原因,对窒息性毒气印象深的就感到出不动气,对神经性毒气印象深的就到头晕目眩等等。

    得知自己没事儿。山下奉文几位都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不过一想到刚才自己的丑态,又不禁万分羞恼。

    “八嘎,卑鄙的支那人!”

    “膺惩支那军!”

    “十倍报复,百倍报复!”

    ……

    这个意见也得到了躺在手术台上的杉山元的认可。他对山下奉文等人说:“调查事故原因是专家的事情,军人的职责是消灭对手,维护陆军的尊严!”

    于是,华北方面军很快调动部队向冀中以及其它敌后根据地发起了报复。首先出动的是华北方面军飞行队。各战斗机队、轻轰炸机队、重轰炸机队均向敌后目标发起了猛烈地空袭。特别是冀中,足有三个飞行中队轮番上阵。不过由于部署仓促,日军未能对冀中的军事目标造成打击,只是炸毁不少民居,给无辜的百姓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和财产损失。

    第四十一集团军防空旅旅长兼冀中军区防空总指挥龙力行匆匆赶来汇报,自责地说:“报告总座,敌人空袭得厉害,给乡亲们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我们防空部队没能保护好根据地,请总座责罚!”

    郑卫国摆手说:“冀中这么大,光靠你们那些高炮是防不过来的。你也不要动不动就请罪,还是多想想怎么解决问题。”又问道:“军区曾让你们组织百姓进行防空演习,进行得怎么样?”

    龙力行惭愧地说:“都怪卑职执行不力,目前只有十分之一的百姓接受过训练。”

    郑卫国又问道:“那这个训练有效果吗?”

    龙力行忙道:“有!同样遭受敌机空袭,受过训练的村庄伤亡明显要小。”

    郑卫国欣慰地说:“那说明我们的思路是正确的,这个训练要大力开展。”

    周参谋长插嘴说:“除了防空,还要进行防毒气、防生化武器的训练。”

    郑卫国点点头,说:“嗯,你们参谋部要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训练来不及就多做宣传,让老百姓了解一些基本的情况。”又问道:“老程呢?”

    周参谋长说:“哦,已经组织救灾安抚工作去了!”

    郑卫国说:“快把他叫回来,救灾工作先交给地方上的工作人员。我们恐怕要跟小鬼子狠干一仗了!”

    周参谋长吃惊地说:“您认为日军可能会大举进攻根据地?就为了一个兵站,不至于吧!”

    郑卫国笑道:“可能是他们太小心眼儿吧!从突袭情况来看小鬼子这回是真急眼了,肯定会报复。”又问道:“各军分区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周参谋长点头说:“这是当然,一个月前就在着手准备了。”

    不出郑卫国所料,日军第14师团、第110师团、第21师团、第10师团先后向冀中根据地发起了攻击。战火从平汉线北段、永定河,一直烧到津浦线。不过日军看起来不像是打仗的,纯粹是为了发泄的。他们一路杀入根据地,见房就烧,见人就杀,没有特定的军事目的。

    好在第一军分区和第二军分区早有准备,第63军和第53军也迅速完成了战前动员。在敌军突入根据地的过程中。各村民兵和区小队、县大队紧密配合,依托地道、道沟层层阻击,用冷枪、冷炮、地雷等手段给予敌人很大的杀伤。

    一些冒进的敌军则遭到了地方部队的伏击。他们依仗对地理环境的了解与敌军纠缠在一起,让敌人抓不着,甩不掉,同时又不断地让敌人流血伤亡。

    程政委匆匆赶了回来,焦急地问道:“司令员,参谋长,现在情况怎么样?”

    周参谋长说:“总体上还好,大部分百姓都转移到了地道。地方部队和民兵也打得不错。敌人虽然烧毁了一些房屋。但是在我根据地军民的还击下伤亡很大。只是有部分乡亲没有及时得到通知,都被小鬼子残害了。”

    自打上一次日军围攻三分区之后,根据地军民对地道更加重视起来。加上北方冬天也没啥农活要干,正好开挖地道。在军区工程兵部队的指导下。军民们一起动手。外围地区的各村落基本上都挖好了地道。虽然条件还很简陋。但躲个两三天没问题。

    程政委眼神中闪过一阵怒火,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又问道:“那主力部队出动了吗?”

    周参谋长点头说:“已经完成了紧急动员。不过总座的意思是不打算让他们参与正面阻击。”

    程政委疑惑道:“这是为何?光靠地方部队和民兵可打不过小鬼子,而且拖得时间越长,对老百姓的伤害越大。”

    郑卫国解释说:“敌人的实力远在我军之上,一味地阻击就成了顶牛角,代价太大。所以这回我打算以攻对攻,他打他的,我打我的,看谁先撑不住!”

    在集总的统一调度之下,第53军、第63军、第97军先后组织精锐部队向外线发起攻击,在平汉线以西休整的第49军也迅速加入战团。日军来势汹汹,但用太祖的话讲“拳头一张开,胸膛就露出来了”。特别是平汉线,驻防的两个师团扑向根据地之后,防御就被大大削弱。

    冀中抽调的又是精锐部队,像锥子一样迅速将日军防线打得千疮百孔。平汉线北段自38年深秋被严重损坏之后,一直没能通车。现在倒好,刚修复的一些路段再次被扒掉,气得刚做完手术的杉山元差点儿伤口迸裂。

    面对这种打法,素以足智多谋著称的山下奉文也颇感头痛。日军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兵力不足,虽然新添了几个独立混成旅团,但在绥远、中条山还有八路军的牵制之下,根本是杯水车薪。

    山下奉文逼于无奈,只好把新编成的“华北治安军”也派上战场,负责填补日军主力被抽走后的空白。但是“步兵炮”同志很快发现,这些“友军”参战之后形势反而更加险恶了。冀中各部专往日军兵力薄弱的地方打。每次都把那些小据点清扫一光不说,还要炸桥、拆路,搞得日军后勤部门吐血。“步兵炮”同志还不知道,那些治安军的优秀学员根本就是地下党派过去的,有他们充当眼线,日军的防御部署在冀中情报部门面前简直就是透明的存在。

    更让山下奉文愤怒的是,日军那些精锐的野战部队在面对地方武装和民兵时竟然显得束手无策。

    “八嘎!本来是猫抓老鼠的警察行动,结果你们这群笨猫竟然被老鼠耍得团团转!”山下奉文在电话里把前线将领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是身处前线的日军将领也是苦不堪言。那些抵抗武装根本不跟他们硬抵硬,而是不断采取伏击、偷袭、打冷枪等“不光彩”的手段,打得日军晕头转向。更让日军震惊的是,这些抵抗武装的装备比他们还要好,一个步兵班就有两挺轻机枪。每次遭遇时,往往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对方的机枪、手榴弹干得大半。打得最后日军只能以联队为单位行军,根本不敢分散。

    与此同时,外线的战事也是越打越顺手。作战部队首先将日军的封锁线切断,然后不断袭击日军小型据点,迫使日军收缩,最后对他们形成反包围。而且随着战事的进行,冀中方面的胃口也是越来越大,并开始围攻那些中型据点,借机消灭日军的援兵。

    值得一提的是,37毫米的马克沁炮在战斗中大显神威,迅速得到参战各部的普遍认可,并成为第四十一集团军的标志性装备。这种火炮射速快,往往在日军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将数十枚榴弹扔了过去,而且又远又准,实在是偷袭、伏击的必备利器。

    冀中这边打得风声水起,敌后其它各部也没闲着。八路军这次率先行动,迅速将新编成的几个旅投入到了铁路沿线。他们的打法跟冀中有些类似,也是先打弱敌,像快刀切豆腐一样,将敌人分割成几块孤立的部分,然后集中兵力一口一口地吃。

    就在山下奉文暴跳如雷的时候,滏阳河上游,南和县城东,一支身穿灰军装的部队正悄然潜伏在河边。远处,日军一列车队正沿着河边的公路急驰而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趁你病要你命

    潜伏在滏阳河畔的正是129师386旅。他们本来是打算伏击日军运输军列的,没想到郑卫国派兵把石家庄的兵站都给炸了,原定的军列也就没来成。刘师长郁闷了一阵之后,又下令部队捕捉新的战机。

    幸运的是,新的战机很快就出现了。日军急于报复冀中,命令驻石家庄的第14师团东进,跟冀中一分区打成一团。这样一来,驻邯郸、邢台地区的独立混成第一旅团就被孤立了。刘师长见机不可失,立即命令385旅和386旅对平汉线石家庄至河南安阳段的敌军发起攻击。

    日军由于兵力不足,采用的是机动防御的战略。也就是以少量兵力驻守一些坚固据点,主力则收缩在交通节点上。一旦某地发生战事,就可以像毒蛇一样窜出,迅速发起反击。历史上这一招确实很厉害,八路缺乏重武器,短时间内很难攻克日军的坚固据点,而且时间一长还有可能被日军重兵围攻。所以日军兵力虽少,却常常能够利用机动性的优势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但现在不同了,八路有炮!以往伤亡惨重都拿不下来的碉堡,甚至土炮楼子,现在只要悄悄把炮推上去,一炮就轰一个窟窿。一些小据点通常只有伪军驻守,抵抗意志薄弱。一般只要把炮推上去,亮个相,敌人就乖乖的投降了,连炮弹都省了。

    每打下一个小据点,八路就发动群众把敌人的工事给扒掉。砖石木料。谁拿走算谁的,回去加固地道、修个猪圈什么的,都随意。据点里缴获的粮食,除部分补充军资以外,其余的也分发给老百姓了。所以据点附近的乡亲们积极性很高,每次听说要打炮楼,呼啦啦全村的老少爷们儿都跟着来了。

    清扫掉一些小据点之后,八路又开始围攻由日军驻守中型据点。失去小据点的屏护,中型据点就更加孤立了。不过这些据点大都是用钢筋水泥筑成的碉堡,甚至是碉堡群。光靠山炮、战防炮很难轰得动。野炮等较重的火炮目标大、移动不便。容易遭到日军的打击。而且日军的战斗意志极为顽强,就算在碉堡上轰一两个窟窿他们也不会投降。所以,即便能够打下一个据点,往往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发现问题之后。刘师长很快调整战术。改攻坚战为“围点打援”。专门集中主力打敌人的快速增援部队。当然,刘师长作为战术大师,在“围点打援”这道正菜上场之前还点了一道开胃菜——“溜狗战术”。

    当时第385旅在路西。第386旅在路东。东边一打,日军主力急吼吼地就扑了过来,没想到386旅根本没有决战的意思,直接开溜。然后385旅又在路西打了起来,日军又只好调头往西边赶。好不容易赶到战场,人家早退了,东边却又打了起来。

    如是几个来回,把日军折腾得不轻,从指挥官到普通士卒都被气得七窍生烟。而且八路每次都避战,也让日军变得更加骄狂,认为八路是怕了自己,于是这一股日军就是红了眼的公牛一样,狠不得一头将八路撞个粉碎。

    这次也不例外,日军独立混成第1旅团的旅团酒高次人少将得知沙河据点遭到八路军围攻,不顾部队疲劳,立即率领麾下的独立步兵第72大队乘坐汽车扑了过来,为了增强火力还带了一个山炮中队。

    “旅长,鬼子过来了!”一名参谋放下望远镜,有些紧张地报告道。

    “别慌!通知各营连做好战斗准备,买卖要上门了!”陈大旅长兴奋地看了快速逼近的日军车队一眼,嘱咐道:“等下枪声一响,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打掉敌人最前面和最后面的汽车,一辆汽车也不许放过,哪支部队捅了篓子,就给老子改当民兵去,别给主力部队丢人!”

    哒哒哒……日军的警惕性也很高,机枪就架在车头顶上,一旦发现可疑目标就立即开火。幸亏战士们隐藏的好,子弹贴着大伙儿头皮上飞了过去。当然,也有战士不幸负伤,但这些都是老兵,沉得住气,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汽车越来越近,战士们连小鬼子脸上的粉刺都看得见了。日军士兵却丝毫没有察觉愈发临近的危机,还在车上大声说笑。

    “义源君,我们打个赌,看这次谁杀得的支那人多!”

    “嘿,太郎,这回你恐怕比不上我,刚才我已经干掉两个支那猪了。”

    “那只是路过的农夫,不能算数,我们到了沙河再重新计算如何?”

    “沙河?哼,只怕我们一到,那些毛猴子早就溜掉了!”

    “索多斯内,支那人真是没有武士精神!但愿汽车能在他们逃跑之间赶到吧!”

    “索嘎!要是他们有胆子留下,我一定要尝尝帝国武士的厉害!”

    ……

    日军士兵大肆吹嘘都会他们屠杀平民的“武勇”,车队却在不知不觉间完全进入了386旅的伏击圈。总共四十辆军车,以二十米的间隔行进,首尾足足长达一公里。386旅的三个主力团,770团、771团一前一后,埋伏在公路以北;772团一个营和炮兵团一部在埋伏圈以西,准备阻援;补充团在滏阳河以南设伏,防止日军涉河逃走;772团剩下两个营和旅直辖部队作预备队。

    “打!”随着陈大旅长一声令下,几发信号弹突然升上了天空。日军士兵大吃一惊,可不等他们反应过来,386旅的火炮已经发出了怒吼。

    轰轰……两门百禄式战防炮同时开火,顿时将冲在最面的一辆汽车打瘫,一头扎在路边。紧随其后的几辆汽车试图绕过前车冲出去。却也被密集的炮火给轰成了废铁。为了拦住这些汽车,386旅足足准备了四门战防炮和八挺重机枪。这种抵近轰击,别说小鬼子的薄皮汽车,就是坦克也受不了。

    日军顿时慌了神,有的想调头,有的想绕路,还有的想弃车,公路上顿时乱成一团。很快,车队后面几辆汽车也被炮火击毁,前后都被堵死。右边是滏阳河。左边是八路军阵地。有些自以为聪明的家伙开着汽车向八路冲去。没想到八路早有准备,将路边的排水沟掏得又深又宽,汽车一头扎进去就别想爬出来,车上的小鬼子也被摔得七荤八素。

    “还击!还击!” 酒高次人少将又惊怒。立即指挥部队就地反击。不得不承认。日军的战术素养都很高。尽管一开始有些混乱,但很快以小队、分队为单位组织起来。他们以汽车为依托,就地构筑工事。并试图向八路军侧翼迂回。

    陈大旅长冷哼一声,说:“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火力掩护!各营连都给我压上去!”

    各营的迫击炮迅速向敌车队轰击。此时日军的汽车都停了下来,是极好的靶子,炮弹只要落在车厢上就是一锅端。就算落在近旁也够小鬼子喝一壶的。

    突突突……386旅直属营的机枪连也迅速加入战场,他们装备都是苏制dp28转盘机枪,一共有三十六挺。其中部分是八路军总部以前拨给129师的,换装之后被陈大旅长截留了下来,还有一些是跟郑胡子“做生意”换来的。陈大旅长这个人很有经济头脑,暗中攒了不少好货。所以历史上386旅在抗战中名气很大,气得日军在装甲车上写“专打八路军386旅”。

    苏制机枪特有的低沉怒吼让日军更加慌乱,很多躲在车厢后面的小鬼子被成排打死,侥幸未死的也慌乱躲到了车底,负隅顽抗。

    “吹冲锋号,分割敌人!”陈大旅长又下达了一道命令。

    嘟嘟嘟……嘹亮的冲锋号声顿时响起,回荡在滏阳河两岸。军民们一听,无不振奋,而对于日军来说,无异于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杀啊!”770团和771团一共六个营的兵力迅速扑了上去,不过他们并不是一味靠人多,而是有重点的夺取相邻几辆汽车,从而将日军分割成了七八块。然后利用手榴弹向附近顽抗的敌军猛轰。

    木柄式手榴弹有个特点,在投掷时用前臂带动手腕向前丢出,手榴弹就会向兔子一样向前弹跳。虽然这种投掷方法距离较近,但对付匍匐在车下的鬼子却是非常有用。有些手榴弹甚至能直接“钻”到日军的衣领里。面对这种凶狠地打击,日军终于扛不住了,开始向河滩逃去。

    “杀给给!” 酒高次人还不死心,试图指挥部队反击。但是日军不足千人的部队分散在长达一公里的战线上,平均一米不足一人,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集结起来。而且兵力密集的区域更容易招来八路军迫击炮的猛轰。

    “旅团长阁下,赶紧突围吧!”独立步兵第72大队的大队长立泉三生一脸鲜血地跑了过来,惊慌地说:“支那军队正在四面赶来,再不突围就来不及了!”

    酒高次人也是慌了神,只好听从他的意见,率领残余的三十多名日军士兵朝河边逃去,准备涉渡滏阳河。其它地方还在顽抗的日军见指挥官都跑了,纷纷放弃抵抗,掉头就跑。

    河对面就是补充团的阵地。补充团的打法也很有意思,他们只有少量兵力在滏阳河以南坚守了几处据点。主要火力(重机枪、迫击炮)均布置在河水上游,主要兵力却分布在更南面的几个村落里。

    上百日军刚逃到河里,上游的重机枪突然就开火了。密集的子弹贴着水面呼啸而来,一片片日军被扫倒在河里,河水顿时被染得鲜红。770团和771团也迅速将公路上的残敌清剿干净,然后从背后向日军射击。

    初春的滏阳河水流量不大,但是刚刚化开的河水比冬天还冷,日军在河里跌跌撞撞,冻得直打哆嗦。一旦被子弹击倒就再也爬不起来。很快,河里的尸体越来越多,竟然将河水给堵住了。数百具尸体堆积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水坝。一些日军士兵在冰冷的河水中挣扎着,很快也变成水坝的一部分。

    副旅长王新亭不忍再看,放下望远镜说:“嘿,真惨啦!小鬼子一心想找咱们决战,大概没想到会是这种下场吧!”

    陈大旅长说:“哼,他们屠杀无辜百姓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

    还没等日军援兵赶到。战斗就结束了。战士们欢欢喜喜地将在公路两边打扫战场。有些不怕冷的士兵还挽起裤管跑到河里去捡枪。

    一名参谋说:“旅长,日军援兵就快到了,要不要让各部队加快进度?”

    陈大旅长摆手说:“不用!现在局面已然不同,小鬼子不来。我还要去找他呢!”

    确实。尽管只损失了一个大队。但邯郸、邢台地区的敌我形势却发生巨大变化。因为日军把手上唯一一支快速反应部队给丢了。这意味着日军之前掌握机动性优势不复存在,甚至还要面临129师骑兵团快速打击的威胁。

    385旅、386旅、129师直属炮兵和骑兵团,再加上八路军总部特务团和重炮团。甚至有了歼灭性的优势。华北方面军见势不妙,赶紧命令第14师团派一个旅团回援,又命令安阳、新乡一带的独立混成第8旅团北上,命令驻扎在晋南的第108师团策应独立混成第8旅团。

    但是第14师团此时已经泥足深陷,主力部队全部摊开,大部分都在跟冀中一分区的部队反复纠缠,其余兵力也被第63军和第49军死死摁在平汉线上,一旦撤走,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县城和铁路就将丢失。谁敢承担这样的责任?

    独立混成第8旅团的情况也不妙,他们本来是驻扎在邢台地区的,为了对付冀中才南下接替第14师团的防区,从而把第14师团解脱出来。但是独立混成第8旅团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控制豫北的广大区域。八路军344旅和**一些游杂武装迅速发展起来。他们要是敢走,那安阳以南的铁路必将被八路扒光。

    第108师团虽然有心来策应,但是中条山的**也开始行动起来。卫立煌长官吸取上次反击失利的教训,在军事会议上故布疑阵,效法“蒋干盗书”的故智骗得日军团团转,然后抽调嫡系第14军的精锐隐蔽突袭,果然一举成功,重创了日军一个联队。由于其它部队配合不力,未能全歼,但是这一仗大大地鼓舞了中条山**的士气。让他们意识到只要战术对头,小鬼子也是可以打败的!

    趁着几路日军都无法抽身的良机,129师迅速行动起来,一连攻克南和、永年、曲周、内丘、临城多座县城,独立混成第1旅团只能困守邢台和邯郸两座府城。八路趁机将石家庄以南的铁路扒了个精光,铁轨都用马车拉到了冀中或者冀西兵工厂,枕木也被老百姓搬回家当柴火。

    郑胡子闻风而动,又派了一支工兵爆破部队赶来增援,帮助八路拆桥破路,石家庄以南的四座大桥全部被炸毁,连个桥墩子都没给鬼子留下。一些承重能力较强的公路桥也被干掉了,反正八路军动用重炮的时候不多,每座桥都标上了限载一吨。

    日军方面,杉山元刚做完手术,还没拆线。那个时候又没有什么微创技术,恢复很慢,所以指挥的重任全押在参谋长山下奉文身上。公允的说,这门“步兵炮”还是挺能干的,能力起码在“傻瓜元”之上。但现在华北日军最大的问题是兵力不足。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山下奉文忙得焦头乱额,可是除了拆东墙、补西墙以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吱!一辆高档轿车停在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前,几名身穿白大衣的医护兵打开车门,将一个矮胖子从里面搀扶了出来。原来,杉山元成天躺在病床上,前线又接连传来不利消息。他终于躺不住了,坚持要到司令部来看看。医院方面也不敢违抗,只好把他送了过来,并派了几名医护人员陪同。

    “请出示证件!”哨兵正喝令道,没想到来的竟是杉山元,吓得慌忙打了个立正,敬礼道:“司令官阁下!”

    杉山元嗯了一声,说:“嗯,山下参谋长在吗?”

    哨兵忙道:“是的,阁下,山下长官这几天一直呆在司令部,晚上就睡在作战室里。”

    杉山元一听,颇有些感动,忙让护士们搀扶他进去。刚到作战室门外,就听见山下奉文在里面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

    作战室内,山下奉文一把拎住兵站监的衣领,喝骂道:“你这个无能的蠢货,让支那人一遍又一遍的得手,你不感到羞愧吗?”

    兵站监的地位其实很高,而且这是一个肥缺,没有背景的人根本当不上。可面临方面军参谋长的喝斥,他却不敢回嘴,因为天津兵站又被特工袭击。虽然不像石家庄兵站主地那样完全摧毁,但损失却更大,因为天津的兵站是属于“集结主地”,也就是战略层次的兵站,这里堆积的物资比石家庄可多多了。

    骂了一阵,山下奉文也骂累了,只好强压怒火问道:“天津兵站的物资还剩下多少?”

    兵站监哭丧着脸说:“三,三成!”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扑通一声,接着还有女人惊呼声传来。

    “八嘎!是谁躲在门外?”山下奉文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一把拉开作战室的大门,却见穿着病号服的杉山元躺在地上,腹部不断有鲜血涌出。原来,“傻瓜元”得知天津兵站也遭遇重大损失,惊怒之下,肌肉猛然收缩,还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顿时迸裂了。(未完待续。。)

    ps:  好不容易起个早床,下午居然停电,真是太凶残了,呜呜!

第四百二十六章 形似阿瞒

    “司令员,好消息啊!”程政委兴冲冲地走进指挥部。推开门一看,只见张文白、周参谋长、康泽、蔡文治等几个人都在。只是一个个面色沉重,张文白和脸上还有泪痕,不禁愣了愣,说:“哟,大家都在呢!出什么事了,这是?”

    郑卫国叹了口气,哑着嗓子说:“长沙大火,整座城池被烧成了白地,百姓伤亡惨重。”

    尽管郑胡子多次提醒国府注意,但抗战史上三大惨案之一的文夕大火还是发生了,只不过比历史上推迟了两个月,巧合的是还是发生12日夜。郑卫国在这件事情上也犯了错误,他一直以为文夕大火是发生在第一次长沙会战,就没有全力介入,等接到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程政委大吃一惊,赶紧问道:“小鬼子都打到长沙去了?怎么这么快!”

    周参谋长苦笑道:“没呢,小鬼子才打到岳阳,离长沙还有将近两百公里。”见程政委还没想明白,又解释说:“是咱们自己干的!唉,千年古城,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这就是狗屁的焦土抗战,连根鬼子毛都没烧着,白搭上三万同胞的性命!”

    日本华中派遣军为了巩固武汉外围,命令冈村宁次第11军进攻湖南北部,并轰炸了长沙和衡阳。随后,临湘和岳阳先后失陷,长沙顿时陷入一片慌乱之中。当时国民政府提出焦土抗战,即李宗仁所说的“举国一致。痛下决心,不惜流尽最后一滴血,更不惜化全国为焦土,以与侵略者做一殊死之抗战” 。

    常凯申委员长电令湖南省政府,称“长沙如失陷,务将全城焚毁,望事先妥密准备,勿误!”这份电令说的很明确,是在失陷之后才放火。

    湖南省府和九战区也制定了相应的方案,提出只有在满足四个条件的情况下才允许放火。其一是省政府的命令。二是警备司令部的命令。三是警报器有节奏的长短叫声,四是天心阁上有火柱。天心阁是当时长沙的制高点,一旦举火全城都能看见。

    按说这个方案还是很严密的。然而军民万分震恐,日军前锋才到岳阳。就谣传岳州情况不明。常德交通已断。等到敌人登陆城陵矶的消息一证实。就传说敌人两天之内就可以到长沙。就在12日晚间,战事发展到汨罗前线时,有些人竟慌张到这种程度。说敌人的浅水兵舰可以在3小时内开到长沙河岸!

    随着恐慌情绪的蔓延,局面渐渐失控。13日凌晨2点左右,长沙南门口外的伤兵医院突然起火,长沙市警备司令部参谋长许权迅速得到了士兵的报告,判断是失慎。但不到一刻钟,南门又有三处起火。许权打电话找警察局局长文重孚要求救火,文说:“警察都撤离了,消防队员也撤离了。”而且早前为了实行焦土政策,所有消防车也把水放了,换成了汽油,想救也救不了。

    此时,城内不知真相的警备二团官兵见城外起火,以为是信号,便纷纷将点燃的火把投向油桶或居民的房屋。不多久,连天心阁也火光四射,接着全城起火。当晚焚城总指挥酆悌的电话一直占线,事后查明他一直在睡觉。

    大火已无法扑救,只能宣布弃城。最终长沙大火延续五日五夜,始自行熄灭。更为惨痛的是,国府军政当局只顾放火,却未通知市民撤离,导致30000多人葬身火海。据国民政府灾后报告称,逃难的市民在拥挤和混乱不堪中,有的被人群踩死,有的被汽车压死,有的被大火活活烧死。一位60多岁的老太太被大火逼进水缸后惨死。一位带着孩子的母亲躲进水缸避火,双双被活活煮死。30多名余太华金号员工躲进防空洞,全被烤焦致死……一幕幕惨剧让人不敢直视。

    砰!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众人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却是张文白一拳头砸在桌上,把手都砸破了,鲜血直流却浑然不绝。

    张文白脸色铁青地说:“薛伯陵误国害民,罪不容诛!我一定要向委座参他!”

    郑卫国一听脸色不禁古怪起来,历史上的文夕大火其实就发生在张文白任上。郭沫若为此极为仇视张文白,还做了一对联来讽刺他。称:治绩安在?两大方案一把火;中心何忍?三个人头万古怨。横批:张惶失措。横批加上下联就是张文白的名字。

    不过按张文白的说法,警备二团纵火的时候他并不知情。从后世的研究资料来看,也能证实这一点,但无论如何,张文白是有责任的,常凯申请曾批评说:“文白不知责任所在,犹以为普通罪过,尚思推诿卸责,此表示无能无知之事小,而对于革命与廉耻之事大……”

    在这个时空里,张文白调任冀察战区副总司令才躲开了这个是非,黑锅便落在了继任的湖南省主席薛岳身上。如果张文白知道历史原本轨迹的话,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事实上,文夕大火的主要责任并不在某一个人,或者某几个人身上,而是国民政府组织不力,和中下层官员普遍无能所造成的。方案是拟定的不错,可再好的方案也要人去执行。常凯申曾说:“此皆我用人不当之咎,而亦中国人才缺乏之所致!”

    “芷兰!”郑卫国见张文白手上流了很多血,忙道:“快找卫生员来,给副总司令包扎一下。”芷兰看到桌上的鲜血也吓了一跳,慌忙放下热水瓶,跑去叫卫生员。

    趁着卫生员来的时候,郑卫国又岔开话题,对程政委说:“老程,你刚才说什么好消息?”

    程政委忙拿出一份报纸,说:“哦。这是新拿到的报纸,杉山元那个老鬼子被咱们气病了。据说先是动了手术,然后伤口迸裂,小命差点儿不保!”

    众人赶紧围过来一看,都有些欢喜,稍稍冲淡了文夕大火带来的悲痛。只有郑卫国暗叹一声,说实话,他宁愿杉山元活蹦乱跳的,在华北方面军司令官的任上多干几天。当然,这种想法实在太没志气了。不好宣诸于口。

    周参谋长突然噗嗤一笑。说:“总座,小鬼子在新闻中还提到您了,说您的战术跟曹操有些类似。”

    郑卫国奇道:“这是从何说起?怎么跟古人扯到一块了。”

    周参谋长解释说:“日军方面认为你们都喜欢切断对方的后勤补给,要跟您交战的部队长提高警惕!”

    郑卫国这才想起阿瞒“惯断人粮道”。而自己又喜欢破坏铁路。袭击兵站。确有类似之处,不禁哑然失笑。

    中午,张文白等人先后辞去。周参谋长趁机问道:“张副总司令要我们联名弹劾薛岳。我们要不要答应?”

    郑卫国想了一下,摇头说:“不要!相反,我们最好能出面保一下薛伯陵!”

    周参谋长惊讶地说:“啊!总座,薛伯陵的名声现在已经是臭大街了,湖南籍的士绅甚至联名上书要求枪毙他。我们现在要是出面求情,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郑卫国摆手说:“文夕大火的责任并不在他,起码罪不致死。退一万步讲,就算该死,现在第九战区也离不开薛伯陵。除了他,谁有把握在湖南挡住敌军?”

    周参谋长点了点头,说:“总座说的在理,只是张副总司令那里?”

    郑卫国摆手道:“不用你操心,我自会给他讲清楚的,现在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又嘱咐道:“你们参谋部要多盯着点儿日军的行动,看没有退兵的迹象。”

    之后,郑卫国为了说服张文白,不得不将第二十四集团军(庞炳勋部)和三十九集团军(石友三部)交给他管辖。不过这两支部队都是西北军余脉,张文白也未必指挥得动。

    周参谋长惊讶地说:“总座认为敌人会退兵?”

    郑卫国点头说:“嗯,连续几处兵站被破坏,交通也被阻断,敌人除了增兵就只有撤军一途,所以你们要盯紧一点儿,如果敌人迟迟不撤,就说明有增兵的企图,我们就要做好打大仗的准备。”

    周参谋长欣悦诚服地说:“还是总座靠虑地深远。”

    不出郑卫国所料,日军第10、14、110三个师团果然先后退出了根据地。主要是冀中采用的这种打法让日军太伤脑筋了。无处不在的打击让他们每天都要蒙受数百的伤亡,想要长驱直入,又有主力部队在暗中窥伺,加上冀南和豫北的局势不断恶化,临时接掌华北方面军的山下奉文终于决定暂时停止进攻。

    第10师团被派到豫北,独立混成第8旅团撤到邢台,独立混成第1旅团经过整补之后继续在邯郸驻守。

    新上任的参谋处长蔡文治连道:“可惜!小鬼子这一收缩,势局又达成了新的平衡,暂时没有什么好机会了。”

    郑卫国笑道:“没机会就不能自己创造战机么?”

    蔡文治忧虑地说:“可是日军全力收缩,我们贸然出击,只怕会挫伤锐气啊!”

    郑卫国摆手说:“当然不能随便出击,这也是有讲究的。参谋长,把我们最新的研究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所谓的最新研究,其实是郑卫国在统计数据时无意之中发现的。情报部门记录了日军在不通条件下(火车、汽车、马车、人力)后勤补给所需要的时间和运输量,上面清晰地表明,如果没有铁路,日军一个师团最多坚持三个月,这还是在没有大战的情况下。而且日军投放的兵力越多,后勤负荷越大,坚持的时间就越短。

    这就给郑卫国提供了一个新的战略思路,就是全力破坏铁路系统和载重桥梁,打击日军的机动能力和运输能力。事实上,这种打法在之前的津浦线和平汉线的反击作战已经初见成效,但没能引起足够的重视。

    蔡文治想了一下。眼睛一亮,说:“总座看得果然透彻!”

    郑卫国笑道:“哦,说说你的理由!要是说不出来,那就是胡乱拍马屁,小心我打你的军棍!”

    蔡文治尴尬地笑了笑,说:“哪儿能呢!”又讲道:“我刚才想了一下,日军自侵华战争以来,基本上都是沿着铁路线推进。凡是没有沿铁路线推进的战事,战斗力就要锐减,而且多次吃亏。”

    自九一八事变以来。中**队取得零星几次胜利。像马占山领导的江桥之战,吉鸿昌部反攻热河,宋哲元的喜峰口大捷,傅作义的百灵庙大捷。然后平型关、广阳山地战斗。晋东南反九路围攻等等。都是在远离铁路线的区域取得的。

    徐州会战中日军开始利用津浦线和胶济铁路推进,战事非常顺利,但随后放弃铁路却在临沂等地遭受重创。兰封会战中。日军第14师团单纯依靠汽车运输,就差点儿被围歼。德安大捷也是冈村宁次让第106师团陷入山地的后果。再往后还有反攻宜昌、石牌战役、昆仑关大捷、雪峰山会战,等等。几乎数得着的胜仗,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远离铁路。相反,只要有铁路,那怕是优势再大也要吃亏,最典型的就是豫湘桂会战,日军几乎是沿着京广线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郑卫国思索片刻,摸着下巴说:“嗯,不错!这确实是一个普通存在的规律。看来我们有必要把破袭战放在今后抗战的首位。这就是我们以后工作的重点,每攻占一地,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铁路扒掉,公路也要破坏,稍大一点儿的桥梁都要炸毁。”

    周参谋长打趣道:“把破袭战提升到战略的位置,只怕还是总座的首创。看来总座是打算把曹阿瞒惯断人粮道的精神进行到底了?”

    郑卫国哈哈一笑,说:“不管是什么战术,能打赢就是好方法!”他心想太祖将游击战提升到战略的高度,从而在军事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我将破袭战提升到战略的高度,怕也有一席之地吧!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得意。

    随后,郑卫国便向军委会提出了这一战略构想,希望集中一战区、二战区、八战区、冀察战区和鲁苏战区一齐动手,同时向敌战区的交通线发起攻击。特别是津浦线、平汉线、平绥线、同莆线、正太线,还有北宁线和陇海线部分路段。按郑卫国的想法,最好能全部扒光。这样一来,日军休想在华北屯集重兵,就算来了也呆不长。

    郑卫国算计日军的同时,日军这边也没闲着。一个星期之后,日本第三军司令官多田骏代替“傻瓜元”正式出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

    这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历史上著名的“囚笼政策”就是他搞出来的。多田骏利用铁路、公路和据点对抗日根据地实行密集分割,使得八路军的回旋余地大为缩小。从军事上讲,这个思路是正确的,冈村宁次之后延续这种战术,差点儿把八路逼到绝路。只是由于兵力不足,让八路军抽冷子在他后方打了一个百团大战。

    面对八路军实力的扩张,多田骏应对的办法也很绝。他没有选择“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是打了一个中条山战役,肃清了中国中央系军队在华北的势力,使至少三个师团的日军腾出手来,兵力有了很大的宽裕,为他的后任冈村宁次对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扫荡打下了基础。从这一点看,其战略和战术都值得警惕,远非傻瓜元可比,也比第一任司令官寺内寿一要厉害。

    而且历史上他曾主张“不扩大”,认为跟中国长期作战“前途暗淡”,结果被傻瓜元指着鼻子痛骂了一阵。当时的日本陆军陷入一片狂热之中,能够这样冷静看待问题的将领是很罕见的。

    多田骏上任之后,第一事情就是要求增兵。尽管日本国内的经济开始出问题了,但大本营还是答应了下来,并且一口气编练了六个师团,即第32、33、34、35、36、37师团,除第33、34师两个师团补充华中方面军以外,其途四个师团均划到华北方面军。

    日军刚开始编练,郑卫国就从冯锟那里得到了情报,于是立即招开紧急军事会议,要求提前发动发击,将华北的铁路尽可能的破坏掉,让日军来了也供应不起。

    “一口气编练六个师团?”张文白脸色微变,质疑道:“不是说日本国力已经很吃紧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大的潜力?”

    郑卫国点头说:“日军确实是在透支国力,不过他们是工业国家,有很强的承受能力,别说编练六个师团,就是十六个,甚至六十个也不成问题,只是后勤方面吃不消罢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其绷紧的后勤再施重手,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着又拿出一份情报,说:“据我们搜集的信息来看,已经有一个师团在日本东京编练,代号为32d,也就是第32师团,最迟在下个月就能抵达华北。”

    张文白眉头微皱,说:“那总座的意思是?”

    郑卫国解释说:“光我们冀察战区是对付不了华北方面军的,我希望你能帮忙说服委员长,让华北各战区一起行动,打乱日军的部署。”(未完待续。。)

    ps:  非常感谢hugetiger投的月票!有个地方把多田骏写成杉山元了,特做修改。

第四百二十七章 返回冀西

    重庆南郊,黄山23号,委员长官邸。常凯申站在窗前,冷冷地说:“雨浓,布置给你的任务为什么还没完成?”

    戴笠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解释道:“学生惭愧,本来都快要成功了,没想到突然出了一点意外。加上现在冀察指挥部转移到了蠡县南郊,戒备森严,行动就被迫中止了。目前我们正在筹划第二套方案。”

    常凯申点头说:“嗯,迟一点也是有好处滴,这样文白他们就能更加切实地掌握部队。” 又感慨说:“郑胡子一死,东北军群龙无首,我也就放心了。”

    戴笠犹豫了下,问道:“校长,听说郑胡子正在准备对华北日军进行大反击,要不要等这一仗打完再动手?”

    常凯申想了一下,摆手说:“话不是这样讲滴,夜长梦多,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郑胡子死了,可以由文白指挥部队嘛!”

    戴笠忙道:“校长训示得对,那学生这就去安排。”

    ……

    蠡县南郊,冀察战区指挥部。周参谋长兴奋地抖动着电报说:“总座,军委会已经同意了我们的作战方案。此次反攻将由一战区卫立煌长官担任总指挥,由总座您担任参谋长,全权指挥华北各战区的部队。呵呵,真是没想到啊,委员长会这么爽快!”

    郑卫国大喜,连声道:“好,太好了!有各战区配合,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不行。我得亲自去一趟中条山,和卫长官好好商议一下。这次行动机会难得,最好能彻底摧毁敌人在华北的交通体系。”

    周参谋长一愣,说:“这个时候?”

    郑卫国点头说:“嗯,现在多田骏才刚上任,接手的又是一个烂摊子,短时间内休想有所作为。我们就要抓住空档,否则等敌军调整过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周参谋长眉头微皱,说:“可是您走之后这里由谁主持呢?万一张文白他们趁机夺权怎么办?”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当然是由你来负责。不过有事多找老程商量。张文白为人还算厚道。而且这里是冀中,就算有人兴风作浪,也翻不了船。另外要密切注意周边各部队,包括友军。如果有趁机抢地盘的。一定要坚决消灭!”

    周参谋长闻言一凛。忙道:“是,总座!”

    郑卫国随后以视察冀南战备工作为名,悄然离开蠡县南下。随行的是集总直属卫队营一个加强连。共计两百余人。这支小部队全部骑马,加上沿途均有地方政府和部队接应,速度极快,小半天功夫就到了冀南。

    部队才抵达滏阳河畔,就见一支身穿灰军装的小部队迎了上来。柱子吃了一惊,忙道:“总座,我带人去看看。”

    郑卫国伸手拦住,笑道:“不用了,你仔细看看,来的是谁?”

    柱子忙拿起望远镜,欢喜地说:“好像是陈旅长!听说386旅在这附近干掉了小鬼子一个大队,我还以为早就转移了,没想到还呆在这儿。”

    郑卫国点点头,哂笑道:“估计是又盯上哪路小鬼子了吧!半年没见,陈庚是越来越狡猾了。走,我们也迎上去,免得叫人瞧扁了!”

    咴律律,两支骑兵迅速冲到一起,好在双方骑术都不错,不然非撞个人仰马翻不可。陈大旅长哈哈一笑,伸手拽住郑卫国的马笼头,大声喊道:“郑总司令,您可是稀客啊,守了半天就算是逮着了!”

    郑卫国打趣道:“老陈,听说你又打了一个大胜仗,不会是跑来炫耀的吧?”

    陈大旅长忙摆手说:“去,少寒碜人!才歼灭个一个大队算什么大胜仗?”

    郑卫国呵呵一笑,问道:“那得多少才算?”

    陈大旅长说:“少说也得一个师团啊!”

    郑卫国笑道:“别做梦了,还是老老实实地,一个大队一个大队得打吧!”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来到了386旅一处临时营地。郑卫国观察了一下,发现几处不寻常的地方,不禁诧异地说:“你们还真准备打大仗啊?”

    陈大旅长嘿嘿一笑,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合伙儿?”

    郑卫国反问道:“你们打算怎么打?”

    陈大旅长解释说:“还是老办法,诱敌深入,然后集中三个主力旅包饺子。你们要是再派几支部队增援,把握就更大了。到时候我们可以按出兵多少分配战果嘛!”

    郑卫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想吃掉刚调到邢台的独立混成第8旅团,说不定还有邯郸的独立混成第1旅团。这两股鬼子也确实讨厌,卡在平汉线上不说,还把冀南和冀西切成了两半儿。搞得根据地的物资调动,人员往来都很不方便。别说八路,就连第四十一集团军也是深受其苦,这段时间运个军火都不顺畅。

    不过想了一下,郑卫国还是拒绝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破坏铁路。否则,光歼灭一个独立混成旅团也没啥用,因为日军很快就能调一个师团来填上。而且一个独立混成旅团也不是那么好歼灭的。俗话说得好,杀人三千,自损八百。要是主力伤亡过大,日军反扑的时候拿什么去挡?

    陈大旅长一看郑胡子的神色就知道他不想打,忙劝道:“嘿,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乐意?不像是你的风格嘛!还记得当初,你是哪儿有仗打就往哪儿钻,太原、东阳关、长乐村,整个山西都快被你跑了个遍。现在官越当越大,兵越带越多,怎么胆子倒变小了!”

    郑卫国笑骂道:“少拿这种话来激将我!说真的,我不赞同现在就打这种大规模的歼灭仗。眼下的关键还是破坏铁路,最好能让华北没有一寸铁轨,没有一根枕木,甚至没有一座承重超过一吨的桥梁。铁路一破坏,日军就只能依靠汽车运输。到时候来一辆咱们打一辆,非把小鬼子的后勤打崩溃不可!”

    陈大旅长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唔,你说的也有道理。找时间我跟师长说说。不过有战机出现,还是不能放过。”

    郑卫国点头说:“嗯。那是当然!”又问道:“石家庄以南的铁路现在通车了吗?”

    陈大旅长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哪有这么快!铁轨毁坏的不算,光被咱们搬走的就有三十多公里,大大小小八座桥梁也被你派的工兵给炸了。依我看,少说也得一个月才能通车。”

    郑卫国欢喜地说:“就得这么打。多打几次小鬼子连修路的钱都没有了。不过力度还要加强。从石家庄到安阳。两百多公里长的铁路才扒掉八分之一,实在太少。”

    陈大旅长遗憾地说:“主要是我们的运输能力不足,扒掉的铁轨来不及搬走。”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这个不用担心,下回你们告诉乡亲们,冀西和冀中都敞开了收购铁轨,隔得远的补贴运费。”

    现在兵工厂正在自己研制炮弹,需要大量的钢材。轨道钢虽然偏软,但是做普通的榴弹弹头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处理之后,还能改成枪管钢。毕竟有了钢的基础,比从生铁直接冶炼要简单得多。

    陈大旅长点头说:“成!”又笑道:“这样的话,咱们做笔交易吧!”

    郑卫国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交易?”

    陈大旅长说:“我帮你运钢轨,你给我再添十门火炮!那种百禄式战防炮就成!”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太小家气了,我们干脆来笔大买卖。十公里铁轨一门炮,运费另算,怎么样?”

    后世的铁轨每米大约是七八十公斤,所以有七零轨、八零轨的叫法。民国时期铁轨要轻得多,大约是40公斤一米,十公里就是400吨。而一门百禄式战防炮不到300公斤。这笔生意也做得忒黑心了。

    不过陈大旅长显然不这么看,他愣一愣,试探着说:“按单条轨道算?”

    郑卫国点头说:“嗯,十公里长的复线铁路就是四十公里铁轨,干不干?”

    陈大旅长大喜,一拍桌子说:“干,就冲你这句话,我非把石家庄以南的铁路全扒光不可!我算算,嘿,少说也有一千六百公里长的轨道,到时候你可不要心疼火炮,哈哈!”

    郑卫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做生意就是这样,要大家都觉得值才好。

    由于急着赶往中条山,郑卫国在冀南只歇息了一晚,次日便匆匆往冀西赶去。路过平汉线的时候,发现日军正在拼命抢修。不过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真修不起。历史上日军为了修通从石家庄到德州的石德铁路,不到两百公里的距离就足足花了八个月。现在铁路不仅被扒走了三十多公里,又有大量路段和桥梁被损毁,够他们忙活一阵子的了。

    日军都忙着恢复铁路,戒备得并不严。部队轻松地突破了日军的封锁线,然后从元氏直转赞皇,又朝平安县而来。自打去年夏天离开平安县,郑胡子已经有半年没回来过了。

    “总座,张团长和李副团长他们来迎接您了!”柱子驻马远眺,有些兴奋地喊道。

    张团长就是前34旅旅长张海岩。李副团长则是前34旅副旅长李大壮。郑卫国当初进兵河南时有四大主力,虽然战斗力最强的是由西北军余部改编成的第33旅,但说到底,东北籍士兵组成的第34旅才是真正的老底子,是跟随他多年,又同在平安县起兵的老哥们儿。自打34旅改编成平安县抗日保安团以后,大家就天各一方,说不想念是假的。

    “总座!”李大壮急驰到郑卫国跟前,猛得一个急停,跳下马来,激动地敬了一个军礼。

    “大壮,你还是这莽撞性子!”郑卫国捶了他一拳,又来了个熊抱。

    “总座,总座!”张海岩和李三牛等几个老兄弟也先后赶到。几个人激动地抱在一起。眼角都忍不住泛起一阵泪花。不一会儿,县委书记王达和县长李震安等人也先后赶到。久别重逢,大家都是兴奋异常。

    李震安感慨地说:“总座,没想到您一走就是半年,大伙儿都想念你呢!”

    郑卫国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李三牛兴奋地说:“是哩,还升了战区总司令!搁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郑卫国打趣道:“三溜子,要不要给你也升一个官儿?”

    李三牛老脸一红,忙道:“我哪是当官的料啊!不过能不能让俺也出去带兵打仗,憋在这山疙瘩里,闷也闷死了!”

    郑卫国歉意地说:“现在还不行。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平安县呆两年吧!”又解释说:“我知道这种安排对你们很不公平。想当初几个旅长,甚至副旅长都成了主力团团长,段双虎还是军分区司令员,赵云祥当上了师长。你们几个却只能守在山里。确实是委屈你们了。”

    张海岩忙道:“总座言重了。平安县是我们大军的后路。又是兵工厂和最大的物资储备地。我们不守谁来守!”

    郑卫国欣慰地点了点头,又问道:“我走了这半年,平安县的变化大吗?”

    王达笑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还是请总座亲自看一看吧!”

    郑卫国点头笑道:“也好!”

    经过半年多的发展,平安县确实有了很大变化。以往的村落都是土坯房,现在新修了很多砖瓦结构的房子。

    李震安解释说:“主要是由工程兵部队修的,各村也提供了一些壮劳力。大家齐心协力,也没花多长时间。之前被小鬼子焚毁的房屋都重建了,以前住在草屋、牛棚的乡亲们也搬进了新房。”

    平安县的部队大概分为三个系统,第一是抗日保安团,约三千余人;第二是由县大队、区小队、各村民兵连为主体的民兵;第三就是工程兵部队,主要负责建设。这支部队采用部队的编制,但管理上是按工人对待的,实际上相当于一家建筑公司。

    张海岩又讲解道:“各村落之间都挖通了地道,另外还有辅助的交通壕。上回组织代表参观过永清地下长城之后,我们又在进行加固工作,最迟在明年夏季就能全部完成。”

    郑卫国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部队这么多,任务又这么繁重,乡亲们的负担大吗?”

    王达笑道:“部队虽然很多,但大部分都是民兵,脱产的不多,所以我们现在只收田税和增值税,比周边根据地的负担要低得多。很多周边区县的老百姓都跑到我们这里来了,搞得八路军冀西行政公署找我们抱怨了好几次。”

    郑卫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他们有什么意见,可以来学习一下咱们的政策嘛!”又问道:“兵工厂现在发展得怎么样?”

    张海岩说:“我去看过几次,挺红火的,但他们是独立管理,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郑卫国点头说:“你们安排一下,明天我就去兵工厂看看。”

    王达吃惊地说:“这么急?”

    兵工厂修在平安县最西边的太行山上,山高路远,虽然在同一个县,却要走上一两天的路程。这还是后来不断修路的结果,要搁在以前,大雪一封山简直是寸步难行。

    张海岩也劝道:“总座,现在山上还有很厚的积雪,还是休息一天再进山吧!”

    郑卫国摆手说:“你们不用劝了,时间紧迫,我还要出趟远门,能节省一点时间是一点!”

    当天,郑卫国一行一口气赶到了七里坝,仅休息一晚,次日一早又朝山里赶去。由于有车辆不时进出,输送产品和运送原料,原本的山路已经被扩大了十倍。

    张海岩笑道:“总座,你看这个路修得怎么样?很多地段都是由工兵爆破部队直接炸出来的!”

    郑卫国点头说:“嗯,路面还是很不错的。只是修得这样宽敞,一旦日军进攻怎么办?”

    张海岩解释说:“我们的防御计划分为三个部分,第一是通过平安县的层层堵截,争取将敌人拦在县城以东;其次是封锁全部的进山通道,物资运输也统一在七里坝中转,这样一来,外人很难摸清这条路的位置,就算闯入山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路。”

    郑卫国追问道:“万一敌人不仅突破了你们的堵截,闯入了八分区,还顺藤摸瓜找到了这条路呢?”

    张海岩镇定地说:“那就只能利用这条路上的防御工事跟小鬼子打一仗了!总座请看,在这条路两边我们修筑了很多暗堡,有的藏在半山腰的岩洞时,有的藏在对面的山上,都用钢筋水泥特别加固过,小鬼子敢来,非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郑卫国观察了一下,饶有兴趣地说:“干得不错!回去后我给你们派几个防御专家来,把这里再加强一下,说不定还真能派上用场呢!”

    走了大半天,终于抵达了明人村。因为这次是秘密前来,郑卫国就没有打扰那些隐居的山民,而是直接来到了藏在附近山洞里的兵工厂。没想到刚到兵工厂外面,就让郑卫国看到一件极为恼火的事情。足足数十台机床就那么摆放在山洞外面,任凭它风吹日晒,霜打雨淋。

    郑卫国当时就火了,把兵工厂负责人叫来骂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这些机床是怎么来的吗?每一台机床上都沾满了烈士的血!你敢这样对待它们,信不信我毙了你!”(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视察兵工厂

    ps:  这一章主要是总结兵工科技,纯技术的东西很多,看起来非常枯燥。但是不写出来好像又不合适,新武器出现总得有个过程吧,有不妥的地方还请大家指正。

    兵工厂的厂长还是汤鼎臣,就是当初在太原兵工厂帮忙挑选机器的那个小伙子。他见郑胡子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惊叫道:“总,总座饶命,额,额冤枉啊!”说着两膝一软,便要跪地求饶。

    郑卫国喝斥道:“不许跪,给我站直了!身为军人,岂能动辄便跪?”

    汤鼎臣哆哆嗦嗦地站直身体,却又跟筛筛子似的抖个不停。

    见他这副滑稽的模样,郑卫国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指着旁边的机床喝问道:“事实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汤鼎臣吓得脸色苍白,忙结结巴巴地说:“总,总座,您,您听额解释,这是为了降低构件的残余应力!不,不是不爱惜设备啊!”

    郑卫国看他的神情不似作伪,但他说的也是稀里糊涂的,叫人听不懂,不禁疑惑道:“什么东西?”

    汤鼎臣又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遍,可是越着急就越说不清,急得满头大汗。

    恰在这时,有机灵的工人把专家团机械组组长叶企孙叫了过来。叶组长隔着老远道:“郑总司令,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啊!您错怪汤厂长啦!”

    郑卫国笑道:“请叶教授放心,郑某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又指着机床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叶教授解惑。”

    叶企孙忙道:“这个是为消除应力。”又解释说:“当材料在外力作用下不能产生位移时。它的几何形状和尺寸将发生变化,这种形变就称为应变。材料发生形变时其内部产生了大小相等但方向相反的反作用力抵抗外力,把分布内力在一点的集度称为应力,应力与微面积的乘积即为内力,或物体由于外因,比如受力、温度变化等而变形时,在物体内各部分之间产生相互作用的内力,以抵抗这种外因的作用,并力图使物体从变形后的位置回复到变形前的位置。”

    郑卫国特种兵指挥官的底子还在,虽然有点儿费劲儿。但总算听懂了这一连串专业的解释。打个比方。一块金属被加工成某个铸件,形状发生了变化,其内部就产生了一种抗力,试图恢复原来的形状。虽然金属本身的强度能够抵消这种力。平时也看不出来。但在精加工时这种力就会施加影响。导致加工走形。

    叶企孙怕郑卫国没听懂,笑了笑,又讲解道:“简单点说。就是机床在制造和搬运过程中产生了一些物理变化,这些内部变化非常细微,看不见,摸不着,却对机械精度产生了不利的影响。所以我们才要摆在外面。”

    郑卫国愣了一下,说:“这么摆放在外面,就能抵消这些不利影响?”

    叶企孙赞许道:“总司令说得不错!把构件露天放置于室外,依靠大自然的力量,经过几个月至几年的风吹、日晒、雨淋和季节的温度变化,给构件多次造成反复的温度应力。再温度应力形成的过载下,促使残余应力发生松弛而使尺寸精度获得稳定。”

    原来在机械制造的过程中,会产生热应力(铸造锻造过程中产生的残余应力)、冷应力(机械加工过程中产生的残余应力)、焊接应力(焊接过程中产生的应力)等等一系列的应力。机床构件中存在这种力量,就会影响精度。

    怎么处理呢?当时唯一的办法就是自然时效法,也就是像汤厂长他们一样把机床扔在室外,任凭风吹雨淋,时间一长,那些“应力”就慢慢消退了。所以在后世的机床市场上,超过五年以上的旧机床很受欢迎,因为这些机床内部应力趋于稳定,保养得好的话,非常抢手,而且往往精度很好,经过电气系统和驱动系统的改造,能焕然一新。

    当然,后世的高精密机床都改用大理石或者花岗石床身,因为不是铸造床身,几乎不存在什么应力影响。普通机床也可以利用热时效和振动时效来消除应力,单纯利用自然时效消除应力就比较少见了。这也是郑胡子出洋相的原因。

    郑卫国尴尬地笑了笑,问道:“那这些机床还要摆放多久,可别放个五六年,到时候抗战都胜利了!”

    叶企孙忙道:“总司令多虑了,去年冬天昼夜温差大,我们测试了一下,应力释放得非常好。这些机床再搁置一两个月就能用了,我们正准备再增加几条生产线呢!”

    郑卫国看了仿佛劫后余生的汤鼎臣一眼,沉声道:“唔,这么说我确实是错怪好人了!”

    叶企孙忙安慰道:“总司令不必介怀,所谓不知者不为罪嘛!”

    郑卫国自我解嘲地说:“无知不是罪,自以为是就不对了。汤厂长,刚才是我错怪你了,请你别往心里去!我在这里向你赔罪!”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

    汤鼎臣忙道:“不敢,不敢!哎,总,总座,使,使不得!”

    郑卫国打趣道:“有什么使不得!只要你不记恨我,以后继续努力工作,那我这一躬就没有白鞠。”又心有余悸地说:“幸亏刚才没让你跪下去,不然我还得还你一个响头。”

    众人都配合地笑了笑,就连汤鼎臣也挤出了一个笑脸。郑卫国见他头发都汗湿了,心有不忍,忙道:“汤厂长,你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吧!”

    汤鼎臣忙道:“不用,不用!卑职先陪同总座视察,等下回去再洗也不迟。”

    郑卫国摆摆手,安抚道:“不用管我。我随便转转就成。你先回去,这大冷天搞感冒了,可就要影响工作了。”

    汤鼎臣这才敬礼离开。

    叶企孙见状,忙道:“总司令,我来兵工厂也有一段时间了,就由我来给总司令带路吧!”

    郑卫国点点头,说:“好,那就有劳鸿眷先生了!”

    叶企孙领着大家边走边介绍说:“现在兵工厂一共有个四分厂,即火药厂、冶金厂、子弹厂、枪械厂。火药厂,顾名思议。就是生产各种炸药、无烟火药、压药、黑药;冶金厂冶炼铜铁等金属;子弹厂生产各类子弹、炮弹、炸弹。还兼造地雷、手榴弹等;枪炮厂目前主要是生产各型迫击炮、悬挂式榴弹发射器。另外还新组装了捷克zb30型轻机枪的生产线,预计每月能生产100挺。”

    郑卫国眉头微皱,说:“我们现在不生产步枪,枪械类武器中仅造这一种机枪。每月才100挺。是不是有些少?”

    叶企孙点头说:“嗯。产量确实不高。不过总司令也别太着急,想当初沈阳兵工厂每月也不过造八十挺轻机枪。等我们的工人再熟练一点,设备利用率就会更高。到时候产能至少能扩大三倍。”

    郑卫国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同时期的重庆第21兵工厂在39年大约生产了800多挺,与之相比,每月能在一百挺以上,已经算很不错了,毕竟是敌后。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一处大型岩洞,是天然形成,然后又加以改造的,看上去非常坚固,也很隐蔽。起码在空中是很难发现的。郑卫国打量一番,问道:“鸿眷先生,这里是哪个厂?”

    叶企孙笑道:“就是刚才说的枪炮厂,前面就是生产zb30轻机枪的车间。”

    郑卫国欢喜地说:“好,那就从这里开始参观。”又嘱咐道:“随便看看,不要打扰工人。”

    众人忙应了一声。刚进车间,就看见一大群工人在忙碌着,数十台机器同时开工,颇为壮观。不过看着热闹,造出来的东西却不多。动不动就传出来一声“报废”,让郑胡子心里直哆嗦。

    叶企孙介绍说:“目前生产主要有两个难点,一是弹簧,二是枪管,材料难,制造也难。特别是深孔加工,废品率太高了!”

    所谓深孔就是长度与直径之比大于10的孔,比如枪管和导气管上的孔。深孔加工时对于刀具的要求较高,同时又难以冷却和排屑,想要观察切削情况也非常困难。简而言之,既要有好设备,还要有好技术,否则一天也就能造出十几根符合标准的枪管来。考虑到捷克式轻机枪还要有备用枪管,一天能造个三四挺就顶天了。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精加工设备我来想办法,你们也要注重管理,提升工人的积极性。我看可以给工人的薪水定一个级别,做得越好,拿得越多。”

    叶企孙笑道:“还是郑总司令有办法,不过这样一来,工资成本就要增加不少。”

    郑卫国摆手说:“账不是这么算的。只要废品率降下来,成本也就降下来了!”

    叶企孙想了一下,佩服地说:“是这么个道理。”

    看完机枪生产车间,众人又来到迫击炮车间。这里一共有三个车间,分别生产60毫米、82毫米和120毫米的迫击炮。前面两种型号都已经能够批量生产了,120毫米迫击炮因为对材料和工艺要求较高,都还在试制阶段。

    相对机枪而言,迫击炮生产确实很简单。最难的部分也不过是制造无缝钢管,采用冷轧法,几乎是成批成批地造。特别是60炮,膛压低,对钢材质量要求不高,月产量能够达到足足三百门以上。

    叶企孙笑道:“这还是因为人手不够,要是总司令扩大规模,产能还能进一步增加。”

    郑卫国摇了摇头,说:“光造迫击炮也不行,炮弹供应也得提上来。不然有炮没弹,只会造成产能浪费。等下你们列出一个统筹方案来,看需要扩大那些方面,需要什么样的物资和人员,我们集中解决。”

    叶企孙忙点头称是。

    除了机枪和迫击炮以后,枪炮厂的产品还有枪榴弹。以及处于试制中的无后坐力炮、火箭筒和山炮等。郑卫国看了下产品设计和实验,感觉有些过于追求性能,就建议他们搞得简单些,由易到难,由简到繁,先拿出几样能用的产品来,然后在生产和使用中逐步改进。

    叶企孙毕竟不是专门搞军工的,有些迷惑不解,忙道:“请总司令明示!”

    郑卫国解释说:“像无后坐力炮,能够打土炮楼子就行。对威力、射程。还有精度的要求都不高,我看搞滑膛炮就可以了。具体的性能指标,你们可以让兵工厂的卫戍部队实验一下,看多少才能满足实战要求。”

    叶企孙忙一一记下。郑卫国根据后世兵工的发展。又提出了几点意见。参观完毕之后。大家又朝子弹厂走去。

    为了隐蔽和安全。几个厂区都隔得比较远。子弹厂现在主要生产七九子弹、迫击炮弹、各型75口径山炮炮弹、各型枪榴弹、手榴弹、地雷,另外其它口径的炮弹也在试制当中。其中让郑卫国最感兴趣的还是底凹榴弹。

    底凹榴弹大体上和普通榴弹没有区别,只是在炮弹底部有一凹槽装置。炮弹发射后弹头激波运动至弹底部位。强烈的紊乱气流将汇聚在弹底的空气涡流冲散,使其受力更加均匀平稳。同样外形的炮弹,底凹弹的射程可以超过普通弹20%以上。如果能将所有炮弹都换成底凹的话,冀中各炮兵将在射程上对日军产生极大的优势。

    更难得的是,底凹榴弹制造简单,没有太高的技术要求。而且由于反冲气流稳定,炮弹的精度也大有提高。

    叶企孙介绍说:“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底凹榴弹的制造技术,量产也不成问题,不过这种炮弹的弹道数据跟平底炮弹显然是不同的。要是全换成底凹炮弹,那各炮兵部队的射表也要调整……”

    所谓射表,就是为枪、炮、火箭等特定的发射装置连同配用的弹种及其装药号专门编制的,载有射角与射程以及其他弹道诸元对应关系的表册。实施准确而有效的射击和制作瞄准装置的依据,也可作为设计指挥仪的基础弹道数据。

    换句话说,没有这个东西,炮兵就没法准确测算射击目标诸元。历史上解放军精精乐道的“大炮上刺刀”,实际上就是迫于无奈的产物。隔远了不知道怎么瞄,就只能抵近轰击了。

    郑卫国眉头微皱,问道:“那射表多长时间能搞出来?”

    叶企孙解释说:“目前只能通过实验,急不得。如果只有一种火炮也好办,问题是我们现在的火炮足有数十种之多,想要在短时间内制定新的射表,谈何容易?”

    郑卫国想了一下,也感到有些棘手,就建议说:“那就一个一个来,日军眼下最重要、最常见的武器还是38式野炮,同时也是我们最主要的压制火力。你们就从这个方面入手,争取让其尽快形成战斗力。以后也照这个思路发展,压制火炮偏重射程,支援火炮偏重威力。”

    来到下一个车间,叶企孙介绍说:“这是生产47毫米战防炮炮弹的!”

    郑卫国观察了一下,说:“好像产能不高?”

    叶企孙点头说:“确实不足,而且我们目前只能造普通榴弹,自制穿甲弹的性能太落后,没有实战价值。”

    郑卫国心里一惊,他还指着这种武器对付日军的战车呢!要是炮弹不能自给,一旦用完了怎么办?于是忙问道:“那问题主要出在哪儿呢?”

    叶企孙无奈地说:“穿甲弹最重要的就是弹芯,我们造不出碳化钨,只能用钢芯代替,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郑卫国想了一下,后世大概有三类反装甲炮弹,即穿甲弹、破甲弹、碎甲弹。穿甲弹就是利用高动能和坚硬的弹头强力击破装甲;破甲弹是通过空心装药的方式,利用化学能形成高温高速的金属射流;碎甲弹最有趣,它是像稀泥巴一样拍在装甲表面,然后像隔山打牛一样震碎装甲内部的零部件,并对人员造成杀伤。

    这三种炮弹中,穿甲弹是最好造也是最难造的。说它好造,是因为门槛底。会造子弹就能造;说它难造,是因为想造好很难,光一个碳化钨就能难倒一大批人。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郑卫国决定让专家们试着摸索一下破甲弹和碎甲弹,特别是碎甲弹,制造起来相对简单,只需要较软的弹壳和塑性炸药就行。较软的金属相信冶金组能够搞定,塑性炸药也难不到郑胡子,特种兵几乎都能自己配装,其中最有名的就是c4。当然。对付小鬼子的薄皮坦克用不着c4这么凶残。

    叶企孙本来是抱怨一下。没想到郑胡子还真拿出了解决办法,不禁又惊又喜,忙拿笔一下记好。不明白的地方还反复追问,直到弄明白为止。

    子弹厂最后一个车间是复装子弹车间。目前复装子弹的工作已经开始向冀中和冀南等地转移。这里的工人大多调到别的车间里去了。

    郑卫国看了看。问道:“算上复装的,我们现在每天能造多少粒子弹?”

    叶企孙介绍说:“我们本来有一台子弹机,后来八路又送了一台过来。再加上从德国引进的两台,日产最高可达四万发。当然,有时候原料匮乏,达不到这个产能。复装就多了,只要人手充足,至少也在十万发以上。等冀中的复装厂搞好,每天复装百万发也不成问题。”

    郑卫国惊讶地说:“这么快?”

    叶企孙点头笑道:“不错,自从改成博克赛型子弹以后,产量确实有惊人的变化。当然,主要体现在复装上,新造子弹因为都是一体成形,差别其实不大。”

    郑卫国点了点头,心想还得多搞些子弹机来,争取每天新造子弹能达到百万以上,这样就有底气跟日军打大规模的会战了。

    参观完子弹厂各车间,叶企孙一伸手,说:“总司令,那我们再去冶金厂看看吧!”

    郑卫国想起一事,疑惑道:“子弹炮弹不都是在一起么,我怎么没看到云爆弹的生产车间呢?”

    叶企孙解释说:“这种炮弹威力太大,生产过程也很危险,我们就没下放到各车间,而是放在化工组的实验车间做的!”

    郑卫国笑道:“哦,原来如此。不知现在能日产多少发?”

    叶企孙想了一下,说:“这个不一定,得看原料,原料多的话,每天能造十发以上。主要是云爆剂只能用实验室法制造,没法大规模生产。全靠化工专家自己造,一天累死也造不出多少。”

    郑卫国疑惑道:“不能培养一批工人吗?”

    叶企孙无奈地笑了笑,解释说:“化工不比其它,没有基础是学不来的。而且这个东西太危险,让缺乏化学知识的人去操作,万一出什么纰漏,只怕整个化学组都被炸没了。”

    这个时代偏科的现象极为严重,很多大学生的化学水平还不如后世的初中生。何况大学生也很紧俏,需要的地方很多,不可能全部送来学造云爆弹。

    郑卫国点头说:“看来得从后方再要一批化学系的毕业生了。”

    冶金厂主要是铜铁两大类,周仁教授他们正在想办法冶炼炮管钢。只是根据地条件实在太落后,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历史上,周仁和他的学生们在云南办起了一所电炉制钢厂,能大量生产枪管钢和迫击炮钢,但高膛压的炮管钢一直没搞出来。

    对于冶金郑胡子也不太懂,他冥思苦想一阵,突然想起后世的冶炼技术中有一种叫“电渣重熔”的东东来,就是利用是利用电流通过熔渣时产生的电阻热作为热源进行熔炼的方法。其主要目的是提纯金属并获得洁净组织均匀致密的钢锭。经电渣重熔的钢,纯度高、含硫低、非金属夹杂物少、钢锭表面光滑、洁净均匀致密、金相组织和化学成分均匀。

    简单点说,就是这么炼过的钢性能杠杠的!别说造山炮,野炮,就连后世才出现的超高膛压的坦克炮也造得出来。

    本来“电渣重熔”这门技术跟郑胡子这个特种兵指挥官完全不搭界,不太可能有接触。但是郑卫国穿越前,恰好碰到上海某地建造450吨的“电渣重熔”炉,是全世界规模最大的。为了防止敌特破坏,郑卫国作为安全顾问曾去检查过。

    周仁当时最拿手的就是电炉炼钢,一听“电渣重熔”几个字顿时眼睛一亮,立马揪住郑卫国,非要问个明白不可。可怜郑胡子哪懂这个,只好捡自己听说过的和看到过的讲给他们听。这些家伙都是技术狂,好不容易碰上新科技,哪肯放过?足足扯了一整天,到撒黑的时候才心满意足地把郑卫国“放回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治安肃正

    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特务机关长小松源太郎从公文包内取出一张照片,然后上前两步走到桌前,身体微向前倾,双手将照片递上,恭敬地说:“这是我们特高课近期最重要的发现,请司令官阁下过目!”

    多田骏随手接过照片,放在桌子上端详起来。照片上是由近及远的一排火炮,足有十数门之多。这些火炮从外型上看应该出自于一战时期。不过保养得不错,看起来还很新。特别是炮身上铭刻着一只怪模怪样的大鸟,栩栩如生,非常引人注目。如果贺老总他们在场的话,就会发现这门炮正是八路军正在接收的武器之一,他们甚至还为炮身上画的是什么鸟而争论过。

    “索嘎,这就是支那军的新式武器吗?”多田骏幽默地说:“为什么看起来有着浓浓的克虏伯风格,唔,这个鸟也很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小松源太郎忙道:“司令官阁下说得对,这就是克虏伯1908年式17倍径75毫米火炮,性能跟帝国的四一式山炮差不多。”又上前一步,指着照片上的鸟形图案说:“您看,这个图案就是著名的普鲁士鹰,是德意志的标志。”

    多田骏笑道:“索多斯内,怪不得看着眼熟,原来还是我们的盟友。”说完仰起头靠在椅背上,右手放在桌前,几根手指不时敲打着桌面。过了半晌,他突然睁开眼睛。开口问道:“小松君,你们的结论是什么?”

    小松源太郎犹豫了一下,说:“虽然没有很充分的证据,但我们怀疑德国人在向中国卖武器,而且数量惊人!这已经严重威胁了帝国的利益。”

    多田骏眼睛里精光一闪,追问道:“理由呢?”

    小松源太郎回答说:“从去年冬季开始,支那人就不断地接到大量的军火,第106师团的覆灭就是遭遇了敌人的优势火力。虽然德国货不多,但是能够同时搞定那么多北欧和东欧国家,没有德国人在里面牵线搭桥显然是不可能的。”

    多田骏想一下。点头说:“哟西。小松君,你的判断很有道理。” 又问道:“你们是在哪里发现这些火炮的?”

    小松源太郎忙道:“报告阁下,是在晋西北的非治安区,当时一队支那军正护送着这些火炮南下。为此我们不得不主动暴露一名间谍。”

    非治安区就是指根据地。另外。日军将巩固的敌占区称为确保区。游击区称为非确保区。

    多田骏赞许道:“嗯。为了这个情报完全是值得的。你们还有其它的发现吗?”

    小松源太郎惭愧地说:“很抱歉,阁下,暂时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我们近期将采取一个刺杀行动。或许对您的整肃计划有帮助。”

    多田骏摇头说:“刺杀一两名将领不会对战争有太大的影响。”又开玩笑说:“除非你们能把冀中的郑胡子干掉。我统计了一下,发现这一年多殉国的将领有一大半跟他有关。”

    小松源太郎有些兴奋地说:“阁下,我们要杀的就是郑胡子!”

    “纳尼?”多田骏惊讶地说:“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小松源太郎得意地说:“支那政府似乎也对这个家伙不满,想借我们的手干掉他,我想这对我们没有坏处,就顺水推舟地参与了这个计划。”

    多田骏冷哼一声,讥讽地说:“我明白了,这就是支那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内斗。”又建议道:“不过我还是不赞成你们搞暗杀,这对战争产生不了什么根本性的影响。不如借机多发展一些间谍,为我们提供长期的情报。”

    小松源太郎尴尬地说:“您说的有道理。可是郑胡子的部队控制很严,特别是他们的司令部,有通讯管制、电台管制、灯火管制、出入管制,甚至纸和笔也属于管制物品,日常所需物品也是统一采购,即便弄到了情报也休想及时传递。而且如果放弃了这次行动,说不定以后都找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多田骏遗憾地说:“真是可惜了,我还想在战场上击败这个对手呢!”又摆手说:“算了,圣战和天皇的大业为重,就按你们的方式去做吧,不过事情要办得漂亮一点儿!”

    小松源太郎忙道:“哈依!请司令官阁下放心,我们已经拟定好了行动方案,到时候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常凯申政府。”

    多田骏嘉许地点了点头,说:“哟西!”

    小松源太郎离开之后,多田骏又把华北方面军参谋长山下奉文、作战课长石田道明、情报课长岸古武又门卫、兵站总监铃木三生叫了过来。

    “司令官阁下!”几名将领很快赶到,纷纷立正敬礼。

    多田骏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诸君,今天找大家来是为了商讨华北治安肃正计划。我刚刚收到情报,支那军又得到了大批火炮。这说明敌人的实力在不断壮大,对于我们的行动将很不利!”

    说着又将小松源太郎带来的那张照片和相关资料扔给了几名部下。作战课长石田道明才看了几眼,愤怒地说:“该死的德国佬,竟然背着帝国跟支那人交易,这是对盟友**裸的背叛,不能原谅!”

    参谋长山下奉文不满地扫了他一眼,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国家之间只有利益,根本没有道德可言。”

    多田骏赞赏地说:“山下君说得很有道理。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德国政府为什么要冒着得罪大日本帝国的风险向支那人出售军火?”

    作战课长石田道明猜测说:“或许德国人不希望我们太过强大?又或者只是想趁机捞上一笔?不管哪国的白畜都是些贪婪的家伙,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多田骏哂笑道:“哟西。你说得不错!白畜最不值得信任,只有愚蠢的支那人才会相信他们。” 又解释说:“这件事情我已经上报给大本营,我想外交部门会处理的。你们的任务是要消灭支那人,让德国佬的阴谋无从下手。”

    山下奉文笑道:“最好能够缴获这些德国货,就当是盟友送给我们的礼物。”其他几名将领一听,都得意地笑了起来。很显然,他们并不把这些武器放在眼里,或者说他们并不把华北的中**队放在眼里,不管他们用的是什么武器。

    情报课长岸古武又门卫看了几眼,突然惊喜地说:“索嘎。原来是这样!”

    多田骏忙问道:“岸古君。你发现了什么?”

    岸古武又门卫解释说:“近段时间支那军各部好像都新添了不少火炮。奇怪的是,我们却一直没能找到它们的运输路线,那些武器仿佛是一夜之间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刚才看到这份情报,我才意识到武器很可能不是从南面送来的。”

    作战课长石田道明奇道:“不是南面?那还能从哪里运送。西面的黄河渡口可都在我军的控制之中。”

    岸古武又门卫点头说:“石田君说得对。当然不可能是西面。而是北面。”

    “纳尼?北面?”众人都有些惊讶。

    参谋长山下奉文疑惑道:“北面的蒙疆也在我们的控制之中,支那人如何能够运输物资呢?”

    岸古武又门卫解释说:“准确的点说应该是西北面,也就是绥远。我怀疑这里已经成了支那人新的物资运输通道。”

    作战课长石田道明皱起眉头说:“岸古君。你的意思是支那人先把这些武器送到宁夏,再从宁夏运到绥远,然后从绥远南运?这条路线既遥远又不安全,简直太荒谬了!”

    岸古武又门卫摇头说:“不,石田君!我怀疑武器根本就是从绥远来的,从苏联经外蒙直接运到绥远!”

    作战课长石田道明吃惊地说:“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古怪的想法呢?难道德国和苏联联手援助中国?”

    山下奉文却道:“这不是没有可能!诸君,你们想想看,既然德国和苏联都在给中国提供援助,那么走苏联境内有什么稀奇呢?而且苏联也有大量的德制旧式火炮,这批武器是由苏联人提供的也很有可能。”

    多田骏想了一下,说:“嗯,山下君的判断很有道理。这件事情确实处处充满了诡异。岸古君,你们情报课长一定要详查!”

    岸古武又门卫忙起身道:“哈依!”

    多田骏又道:“不管这些武器是谁提供的,又是从哪里运输的。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消灭这些赖在华北不肯走的支那军。铃木君,这段时间物资准备得怎么样?”

    兵站总监铃木三生忙道:“报告司令官,虽然被支那人毁掉了两处兵站,但我们秘密囤积了一批物资,足够再打一次太原会战!”

    众人一听,都有些惊喜。

    多田骏却道:“这次肃正作战花费的时间会很长,一次太原会战的消耗量可不够。我已经向大本营作了申请,接下来一个月你们还要全力运输。”

    铃木三生忙起身道:“哈依!”

    多田骏又看向众人,拍手说:“好了,后勤的事情解决了。你们说说看,接下来我们应该从哪里动手?”

    ……

    多田骏等人密议的时候,郑卫国已经率部离开了冀西。他们先是横穿太行山,然后又沿着太行山西麓南下,足足花了三天时间,终于赶到了中条山脉腹地的平陆。卫立煌长官也从驻地洛阳北上,赶来会见。

    “钧座!”尽管现在双方的地位已经相差无几,但郑卫国还是以下属的礼节进见了卫立煌。

    卫长官显得非常高兴,拍着郑胡子的肩膀说:“哎,你现在不是我的下属了,用不着这样。再说我们是共患难的交情,叫我俊如就行了。”又感慨道:“卫国,西安一别。一晃有大半年没见面了。你这大半年里来,可真是光彩夺目啊!放眼中国也只有伯陵可以与你相提并论了,可惜他这回又捅了个大篓子。”

    郑卫国笑道:“总司令也是不差!能守住中条山这个关中屏障,对于华北的形势是至关重要的。”

    中条山虽然地形局促,但一地兼关中、华北、中原三地之咽喉,战略地位无论怎么形容都不过分。在敌必攻,在我必守,这一点日军始终是看得很明白的,所以多田骏不惜花费两年的时间也要拿下此地。

    卫长官摆手说:“唉,勉力为之而已。也只能困守一地。没什么可称道的。”

    郑卫国安慰道:“只要整军备武,一定能转守为攻。”

    卫长官苦笑道:“卫国,你不明白。我这里的情况复杂得很,整军也是束手束脚。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能够好好整顿一番。何至于有今日之困境。”

    郑卫国笑道:“事在人为嘛!”

    卫长官笑道:“你倒是很有信心!”

    寒暄一阵之后。两人又就此次反击作战商议许久。大概方略确实下来以后,卫长官又带郑卫国去视察了位于垣曲交界的铜矿。这里原有民间开采的几个小矿,规模都不大。郑卫国插手之后。不仅注入了大量资金,还引进了西方先进的采矿和冶炼技术,产量大大提高。而且中条山的铜矿储量很大,不时有新的矿点被勘探出来,总而言之,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

    最开始这里只出产铜料,不能加工。卫立煌长官又从后方陆续弄来六台子弹机,目前每天能造子弹壳五万多粒。造好的弹壳两家各一半,分别运到河南和山西组装。

    卫长官欢喜地说:“卫国,你信不信?照这样发展下去,这里迟早会成为华北最大的子弹生产基地。”

    郑卫国点点头,说:“这里有铜矿,可谓得天独厚,高速发展是必然的。不过在我看来,光造子弹壳是远远不够的。应该进一步拓展产能,建一个功能较为齐全的兵工厂。中条山虽然地势险要,但同时也容易被日军封锁,所以不能过分依赖外界‘输血’,必须要有‘造血’的能力。”

    卫立煌惊讶地看了郑卫国一眼,笑道:“卫国果然是深谋远虑,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眼下我正在向军委会申请办厂事宜,委员长也基本同意了,还给了一个番号,是第90兵工厂。”

    (注:原本历史上第90兵工厂是在抗战后才有的,也就是光复后的沈阳兵工厂。)

    郑卫国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赶紧问道:“这个兵工厂设计规模有多大,能生产哪些武器?”

    卫立煌笑道:“呵呵,规模就不用提了,估计是兵工署最小的一个厂了。功能也比较简单,也就是造造步枪、手榴弹、子弹和迫击炮弹,顺便维修一下枪械,火炮要是没有大毛病也能凑合着修一下。”

    郑卫国听了连连点头,说:“只要有这个基础就很不错了。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弄些机器和技工来,争取把产能提上去,功能也要拓展,别的不说,起码要能造轻机枪和迫击炮。”

    卫长官脸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打趣道:“怎么,你也想入股?”

    郑卫国摆手说:“那到不用,运输起来太麻烦。再说,我现在只缺铜,其它的东西都可以自己造。”

    卫长官惊讶地说:“你的兵工厂能够自己造迫击炮?我还以为是个小作坊呢!”

    郑卫国笑道:“能造不少好东西了!”又把兵工厂的情况简略地介绍了一下。

    卫长官听了,又是惊讶又是羡慕,开玩笑说:“嗬,挺能折腾的啊,不声不响就攒下这么大一份基业。”又打趣道:“这么说你在中条山办厂子,纯属是想拉老哥哥一把啰!”

    郑卫国呵呵一笑,摆手说:“也不能这么说。总司令,您还记得我在电报里提到的华北一体化战略吧?”

    卫长官点头说:“嗯,当然记得。不过我也跟你讲过,这个方案虽好,但难以实现,或者说跟本实现不了。卫国,你不要以为你自己一心为公,大家就都能跟你一样!说实话,华北现在是山头林立,那些新老军阀能坚持不投降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们能够令行禁止?”

    郑卫国一愣,说:“总司令,您也这么看?”

    卫长官无奈地说:“嗯,我从跟随先总理革命到现在,什么没见过?我也曾经像你这样热血,可现实是无情的。唉,等你碰几次壁就知道了。”

    郑卫国笑了笑,说:“总司令,我比您要乐观点儿!而且我不需要得到所有力量的支持,只要有第十四集团军(卫立煌直属部队)、第三十五军(傅作义部)、第四集团军(孙蔚如部),还有八路军的支持,华北局势就能得以控制。再加上东北军各部,凭借我们五家的力量,足以扭转华北的不利局面。”

    卫立煌站了起来,向远处眺去,又问道:“这么说傅作义和孙蔚如已经同意加入了。”

    傅作义部经过包头会战之后,双方的关系已经很稳固了。孙蔚如部则是经八路撮合而成的。现在第四集团军里的地下党比第四十一集团军还多,双方实际上是自己人。

    郑卫国也没隐瞒,点头说:“还有于学忠、李家钰、何柱国、马占山、庞炳勋、孙殿英。”

    卫立煌笑道:“这么多!孙老殿怕是偷奸耍滑之徒吧,卫国你莫要被他骗了。”

    郑卫国也笑道:“有这个态度就好!”

    卫立煌点了点头,说:“好,既然你有这个决心,我肯定会支持你的。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有些事情不能像你这样随意,所以事情能不能成,主要还是靠你自己。”

    郑卫国点头说:“嗯,我明白。”又问道:“总司令,那这次反击作战?”

    卫立煌正准备说话,一名参谋匆匆赶了过来,累得满头大汗。他见卫立煌和郑卫国在一起,不禁一愣。

    卫立煌有些不悦地说:“经扶,愣在哪儿做什么?”

    扶民忙敬礼道:“报告钧座,军委会急电!”

    卫立煌摆手说:“念!”

    那个叫扶民的参谋面色尴尬,神情慌乱地说:“钧座,您还是自己看吧!”说着双手将电报递了上来。

    卫立煌狐疑地接过,才看过数行,脸色顿时像锅底一样黑了下来。

    郑卫国奇道:“总司令,出了什么事情?”

    卫立煌叹了一口气,说:“卫国,情况有变,你收拾一下,马上离开中条山!”

    郑卫国一愣,说:“总司令,这是为何?”

    卫立煌不耐烦地说:“详细的经过我稍后会发密电给你。不要再迟疑了,我还能害你不成?反击作战的事情用不着担心,只要你那边一动,我肯定会全力支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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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千里返程

    中条山南麓层峦叠嶂,云气缭绕间,树木郁郁葱葱。古老的驿道从黄河渡口一直蜿蜒到深山,看不到尽头。黄河滩头到处都是一片片枯萎的芦苇,间或有些新绿。河风刮过,万里波涛尽入眼帘。只可惜事发仓促,大伙儿心急如焚,都无心欣赏这番美景。

    “驾,驾!”警卫营两百多骑迅速簇拥着郑卫国向东北方向赶去。他们头戴制式钢盔,脚下蹬着锃亮的马靴,身背钢枪,腰挎大刀,清脆的马鞭声不时响起。这些将士们都是从各军抽调的精英,深知此番责任重大,一个个抖擞精神,竭力驱驰。跨下的东洋战马不时嘶鸣几声,四个蹄儿交替着蹬踏着大地,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一时间人如虎,马如龙,铁骑踏过,一往无前。

    这里是第五集团军的防区,东面和北面都被日军第108师团封锁。郑卫国他们想要脱离险境,必须连续穿过数道封锁线才行。

    途中歇息时,贴身警卫高三炮见前后无人,悄声问道:“总座,俺就没想明白,委员长干嘛要扣留你?”他是特战队长高二炮的弟弟,一手枪法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就是脑子有些不好使,比柱子还混。郑卫国故意将他留在身边,等于包了个郭德纲,图得就是个乐呵!

    见他又犯傻气,郑卫国正郁闷呢,就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兴许是他老人家看我还没娶亲,又是一表人才。想把闺女嫁给我呢?”

    高三炮愣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惋惜地说:“嘿!这,这多好的事儿啊,那咱儿跑啥啊?娶了委员长的闺女,您今后就是驸马爷啊!”

    郑卫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笑骂道:“你没见过委员长的照片?就他那长相,能养出好闺女。”

    高三炮一想,挠了挠脑袋说:“闺女随爹,要是癞痢头的话是不好看哈!不过委员长的老婆长得漂亮。要是随娘的话……”

    郑卫国摆手道:“去。去,去,我也不喜欢大盘子脸!”

    高三炮急了,说:“大盘子脸有啥不好!”

    郑卫国突然伸手说:“别嚷。好像是柱子回来了!”

    果然。随着咴律律一声嘶鸣。柱子骑着一匹骏马飞奔而来。快到宿营地的时候,他猛得一拉缰绳,战马突然高高仰起前蹄。骤然停住了脚步。这种方法很容易伤到马,不过时间紧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柱子轻轻别过马头请示道:“总座,前面有两条路,我们是往东,还是往北?”

    往东,就是顺着中条山南麓一直走,沿着黄河北岸进入豫北。那里有八路军的根据地,配属第129师活动的344旅目前就在那一带活动。往北,就是翻过中条山,进入太岳山区。他们已经用便携式电台跟两地取得了联系,都有部队接应。

    郑卫国犹豫了一下,大手一挥,说:“往东!”

    北面的路虽近,但都是山区,异常难走不说,还容易遭遇伏击。往东的路程虽远,却是一马平川,骑兵机动起来,有着极大的优势。

    得儿、得儿,部队正待前行,西面突然跑来了一骑。骑手隔着老远就喊道:“郑总司令,请等一等!”

    柱子眼睛里闪过一道寒芒,拔出手枪噌得一声上了膛,厉声道:“他娘的,还敢追来!总座,让我给他点儿厉害尝尝!”

    郑卫国忙摆手道:“等一下!这声音听来有点耳熟,可能是熟人。先放他过来,看他怎么说。”

    “郑总司令,还记得故人韩某吗?”骑手气喘嘘嘘地策马赶了过来,人马都累得满身大汗。

    郑卫国仔细一看,惊呼道:“您是?韩参谋!”原来,这个人就是当初替郑卫国牵线的第二战区前敌司令部高级参谋,也是卫立煌的心腹韩当。正是他从中奔走,才让郑卫国所部得以改编为国民革命军陆军第33师。说起来不仅是故友,还是郑卫国的恩人。

    韩参谋笑了笑,抹了把汗说:“郑总司令,我是奉卫长官之命前来通报于你。第五集团军总司令曾成钟也接到了军委会密令,正在调动部队沿途搜捕你,所以切不可沿大路向东。我这一路赶来累倒了两匹马,总算幸不辱命!”

    郑卫国一听,忙下马拜谢。

    韩参谋忙扶住郑卫国,惭愧地说:“此番是我们对不住郑总司令,岂敢当一个谢字。”说着又取出一张地图,解释说:“这是第五集团军的布防图,趁着他们部队调动的机会,我们马上行动,一准儿能突出去!”

    郑卫国大喜,忙道:“韩参谋,请你代我转告卫长官,此番若能脱险,日后必有厚报!”

    韩参谋笑道:“这话还是郑总司令以后亲自跟卫长官说吧,我此番违抗军委会电令,已经被卫长官除名了。今后无处可去,还请郑总司令收留。”

    郑卫国哈哈一笑,说:“郑某求之不得。有韩兄相助,也不枉这几日狼狈了。”

    几人照着布防图商议一番,很快拟定好了突围方案。由于对第五集团军的部署了如指掌,部队轻松地就突破了好几道封锁线,其中甚至没有惊动守军的一兵一卒。

    柱子讥讽道:“哼,亏曾万钟还是积年的老将,这个防御简直是筷子捅豆腐,一插就穿!”

    郑卫国斥责道:“别胡吹大气,要是没有韩参谋带来的布防图,休想这般轻松!”

    韩参谋摆摆手,笑道:“主要还是总座指挥得当。”

    历史上中条山会战,第五集团军之所以败得那么快,除了种鸦片、倒卖物资把军队搞垮了以外,与兵力部署等机密泄露也有很大关系。日军清楚地知道**每一个仓库和指挥部。简直是拿着作弊器打仗,焉有不胜之理!

    李富贵前出侦察一番,回来报告道:“总座,再翻过一座山,然后横渡沁河就能脱离国统区了。”

    郑卫国欢喜地点了点头,说:“总算快突出来了。让弟兄们再坚持一下,我们到前面那座山再休整!”

    正庆幸之际,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大吃一惊,忙举枪准备应战。韩参谋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惊叫道:“不好。是曾万钟亲率第三军骑兵营追过来了!”

    别看历史上曾万钟在中条山一败涂地。就以为他是个蠢货。其实不是,凡是能在军阀混战中出人头地的,个个都是人精。若非如此,也不能在长乐村坑了129师一把。此番也是。曾万钟调动第五集团军全力搜寻。却连根马毛都没找着。立马意识到这支小部队已经从防御间隙中逃进了山。一番侦查之后,果然发现了马蹄印迹,于是立即率领麾下骑兵追击。

    郑卫国的警卫营虽然精锐。但是从冀中到中条山,近半个月的奔波下来早已是人困马乏。神骏的东洋大马也不适合跑山路,所以很快被养精蓄锐的第三军骑兵营追上。

    柱子见对方愈发逼近,忙问道:“总座,要不要让弟兄们下马?”

    骑兵作战分为两种,一是骑战,二是步战。随着热兵器的不断改进,骑战愈发不合适宜了。所以大部分骑兵都要下马作战,一是增强打击力度,二来骑在马上目标大,容易成为对方的活靶子。所以除了冲锋以外,一般很少骑在马上打仗。

    郑卫国摇头说:“不行,拖得时间一长,我们就走不了了!三炮,等下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三炮应了一声,纵马而出。

    “郑总司令!军委会有令,命令您立即赶回中条山,有重要军情相商,不要误会。”对面一名骑兵举着一个喇叭喊道。两翼的骑兵却暗自包抄了过来,而且枪都拿到了手上,显然不怀好意。

    郑卫国高声喊道:“曾总司令,你我份属同僚,何故苦苦相逼?今日有要事在身,先一步,不劳曾兄相送了!”说着拨转马头就要撤离。

    曾万钟冷哼一声,喝令道:“郑总司令,愚兄也是奉命行事,请你回中条山一趟,本无恶意。但你若执迷不悟,愚兄也只好得罪了!”说着伸出手臂,就要指挥部队突击。

    就在这时,只听砰砰砰三声枪响。正待追击的骑兵都吓了一跳。曾万钟突然感到头皮一凉,慌忙伸手去摸,谁想头上顶着的军帽竟然不翼而飞。他大吃一惊,吓得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再一看,身边两名卫士也是光着脑袋,不禁相顾骇然。

    高三炮傲然地收起步枪,纵马一跳,大声喝道:“对面的人听着!刚才那三枪俺是故意抬高了一寸。你们要是再往前一步,休怪高某不顾同胞情谊!”

    第三军骑兵营的士兵们看了看曾万钟光秃秃的脑袋,都是面面相觑,后怕不已,一时呆立当场,没有人敢再动一步。

    “驾,驾!”趁着追兵发愣的时机,战士们迅速撤了下来。

    骑兵营长战战兢兢地问曾万钟,说:“总座,要,要不要追!”

    曾万钟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哼了一声,怒道:“娘卖西皮的,常秃子也是不怀好意,偏让我当这个恶人!”

    旁边一名参谋忙劝道:“总座,两害相权取其轻。要是得罪了委员长,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曾万钟犹豫了一下,问道:“离这儿最近的部队是谁?”

    参谋稍想了一下,答道:“是第12师!”

    曾万钟挥手道:“那就让寸师长负责围堵,集总还有事,我们先回去!”

    说话间,郑卫国他们已经翻过前面那座山头,只要渡过一条小河就是日军的控制范围了。

    如果说穿过**的封锁线要巧,那突破日军的封锁线就要快,必须一鼓作气,脱离险境。否则,要是动作迟缓,被日军粘上,就凭这两百多人可不够一个师团塞牙缝的。

    柱子赶来报告道:“总座,第三军的骑兵没有追来!”

    郑卫国笑骂道:“算姓曾的还有几分良心!”见将士们都很疲劳。又命令道:“传令下去,休息十分钟,检查马匹,准备渡河!”

    谁想到部队刚刚休整,一支**突然就从旁边一个山谷里钻了出来,而且人马众多。原来,第12师为了防备日军偷袭,一直在占领区边缘布防。寸性奇师长接到命令以后,率部出来搜索,没想到竟然与警卫营迎头撞上。双方都是大吃一惊。立马举枪对峙。却都不敢开枪。郑卫国这边人少,开枪没有必胜的把握,更要命的是,要是惊动了河对面的日军。那这条路别想走了。

    柱子急道:“总座。怎么办?”

    郑卫国也是暗暗叫苦。一时间却想不出什么办法。可这么拖延下去,却也不行。要是让第五集团军大部队赶到,恐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韩参谋悄声道:“总座。实在不行,就先服个软吧!您好歹也是抗日名将,曾万钟就算抓到您,也不敢拿您怎么样。到时候请卫长官要人,再悄悄地把您放了。”

    郑卫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韩参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不习惯把命运交给别人来操纵。弟兄们,你们是愿意站着死,还是跪着生?”

    战士们现在已经猜出一二,怒喝道:“宁死不屈!”

    郑卫国激动地点了点头,说:“好,等下听我号令,大家一起冲出去。我要是战死在这里,不要管我,你们直接回去找程政委。还有,日寇当前,别想着给我报仇!你们能早日将小鬼子赶出中国,那我死也瞑目!”

    “总座!”

    “总座!”

    将士们都惊呼道,一时忍不住,纷纷淌下热泪。柱子哽咽道:“大哥,俺今天就是拼掉这条性命,也要护送你杀出去!”

    “对,誓死保护总座!谁也不许当孬种!”

    就在大伙儿准备拼死一战的时候,拦在前面的部队却突然撤走了。韩参谋放下望远镜,惊喜地说:“总座,是12师师长寸性奇!”

    郑卫国点点头,暗自记下这份人情,又命令道:“弟兄们,马上渡河!”

    大伙儿见第12师突然退去,也是大喜过望,纷纷夹紧马腹,向河对岸驰去。初春时间,正值枯水期,水流量很小,连马膝盖都淹不到。

    不过部队在渡河时动静很大,还是被日军的哨兵发现了。这家伙刚举起枪就被高三炮一枪摞倒。下游据点的日军听到枪声立即赶来追击。好在第12师在河对面打了一阵冷枪。日军吓了一跳,怕中埋伏,就没敢继续追击。借此机会,警卫营终于冲到了对岸,然后迅速向长治方向急驰。

    李富贵带着几名士兵侦察一番,兴冲冲地跑回来报告:“总座,已经摆脱日军的追击。这里是八路军的游击区,小鬼子不敢再追了!”

    郑卫国擦了把汗,命令道:“一排警戒!其余部队下马休整,解下鞍鞑,让战马好好休息一下。”

    给战马喂完草料,郑卫国又让二排警戒,换下一排休整。没想到二排刚刚上马就发现了一支部队在急速向这边靠拢。将士们顿时心头火起,正准备与来敌拼个死活。但等对方一靠近,才晓得是虚惊一场。原来,这支部队是129师汪乃贵支队,专程前来接应他们的。

    汪乃贵见郑卫国平安无事,大喜过望,激动地说:“郑总司令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听说你们被堵在中条山,哎呀,可把彭老总和刘师长他们急坏了。”

    郑卫国惭愧地说:“唉,给你们添麻烦了!”

    汪乃贵忙道:“郑总司令这么说就见外了!贵我两军一向是肝胆相照,怎能见死不救?”又凑近来,低声说道:“冀中也出了点麻烦,程政委让我转告您,脱险之后最好尽快赶回去!”

    郑卫国心中一惊,忙追问道:“冀中那边出了什么事?”

    汪乃贵犹豫了一下,说:“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捡知道的部分说说吧!”

    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程政委他们惹出来的。郑卫国南下之后,程政委就突发奇想,试图借此机会揪出隐藏在司令部的间谍。俗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让这样一个家伙潜伏在司令部,想想就不寒而栗。

    周参谋长也认同这个观点,于是两人精心谋划一番,找来一名身材模样都跟郑卫国很相似的士兵,然后故意制造一个混乱的环境,引诱敌人动手。不出所料,鱼儿果然上钩了。那名替身不幸连挨三枪,枪枪致命,当场殉难。可让程政委他们恼火的是,在枪击现场并没有抓到行刺者。

    无奈之下,周参谋长和程政委只好联名签署了紧急动员令,将司令部与外界(主要是和军委会)的联络切断,然后又紧急跟中条山方面联系,请郑卫国立即返回。

    郑卫国疑惑道:“可是我没有收到这封电报啊!卫立煌长官也没跟我提及此事,若仅是这件事情,没理由瞒着我啊!”

    汪乃贵猜测道:“可能卫长官也不知情,电报在收发室就被中统、军统的特务截获了。”

    郑卫国点了点头,感到确实有这种可能。他们为了保证部队的机动性,没有携带大功率电台,与冀中联系只通过第十四集团军电台转发。如果有人想在中间做点文章的话,是再容易不过了。难道正是因为这封电报,让委员长下决心要扣留自己?郑卫国带着一肚子疑惑,又匆匆往回赶。

    在八路军的接应下,郑卫国和部下们终于重新踏上冀中平原。程政委也专程赶到冀南来迎接,一见面就兴奋地说:“司令员,我们抓住那名间谍了!”

    郑卫国忙问道:“是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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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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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保安团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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