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十七章，车轮战！（第一更）
李居朋刚想去取车，却接到电话，眉头先是一皱，随后哈哈大笑，“他池四海也有今天啊？罗成兵像条疯狗在狂咬，真想好好看看这场狗咬狗的游戏……郊区公安局竟然有这么大胆子，敢扣着罗成兵？有幕后高人吧？真想知道这幕后高人是谁呢？”
挂了电话，李居朋脸上兴奋不已，“老大，告诉你一个消息，池四海快要倒了。”
作为始作俑者，幕后的黑手，杨子轩比任何人都更早得知这个消息，脸上却没兴奋的神色，笑了笑，“你先去帮我查查，各方是什么反应，就不必送我了。”
“好的。”
和李居朋分别之后，杨子轩在路边朝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坐了上去。
“京朝酒店！”杨子轩报了个地名。
京朝地处繁华商业地段，90年就已经开业，在城里的口碑还不错，外观仿古宫建筑，大门开在里面，需要经过牌楼式的过道转进去，有点闹中取静的感觉，此时在服务业还不算发达的京城，算得上比较顶尖的酒店。
杨子轩下车给司机师傅的车费的时候，一摸口袋，才发现自己身上没零钱，先把身上值钱的两样东西，押在司机这里，给周桐打了电话，问明白聚会地点，飞快走了上去。
推开门，厅里，能够看得几张依稀熟悉的脸庞，一身黑色晚礼服的周桐俨然被众星拱月般，被围着中间，一来周桐本身就有让人众星拱月的资本。长得高挑漂亮。气质端庄。二来，周桐的央视名嘴身份，掌握了丰富的媒体人脉资源，让人忍不住围着她转。
“咱们的冷面杀手杨少总算露面了，大家还不欢迎欢迎？”不知道是谁先起哄，大伙目光刷刷的停留在了刚进门的杨子轩身上。
私底下有些人便开始议论了。
“这杨子轩好几年都不出席同学聚会了，该不会是混得不好，不好意思的露面吧？”
“很有可能。班里就他和另外一个赵同学不怎么出席，听说那个赵同学在电脑城那边练摊呢，他爸前几年出事了，现在自己混得穷苦潦倒，自从上次露面，被小颜羞辱了一番，就再没怎么出现过了。”
“这姓杨到底是什么来历呢？该不会是那个杨家的人吧？”
“怎么可能，要是那个杨家的人，会如此落魄吗？看看现在杨家人，有几个怂货？肯定是同名。姓杨何其多……”
“说来也是，要是杨家人。怎么也不至于混成这样了，不至于我们都不知道。”
“不过这小子，以前读书的就是独来独往，脑子有点问题，却偏偏受到不少女生欢迎，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那时候的小女生，也是看脸的，这杨子轩在那时，别的不说，确实是长得清清秀秀，又带点冷酷，让小女生着迷也是情理之中，如果我是个小女生，我说不定那时也会迷恋这种，独来独往充满神秘感的美男子……”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女生们都有些幼稚，现在都现实得很，谁还看脸，你看小颜，抱上四爷的大腿，之前在中央部委，现在干脆下海了，人家交往的都是高级圈子。”说话的男子，眼神里面有点羡慕。
“四爷？你是说池四海四爷？”
“四九城还有几个四爷？动不动脑子啊。”男子笑道，一群人看着杨子轩进来，聊起了以前学生时代的一些趣事和会议，还有那些隐藏在心里的心事，都不经意说出来……
一起同过窗的情谊，总是比较牢靠的。
周桐见到杨子轩进来，摆脱了身边的男子，笑了笑，“子轩，你总算可来了，还以为你又要爽约了呢。”
“这么多老同学，总要来见一见。”杨子轩笑道。
“子轩啊，还是这么帅气，这么多年，现在在哪里高就啊？这么多年都不来参加聚会，是不是发达了，看不上咱们这些穷同学了……”刚和周桐聊天的男子，西装革履，只是脸上疙瘩不少，毛孔粗得有点吓人，但是身材高大，一身阿玛尼，倒显得挺贴身，一看就像是挺有社会地位的。
杨子轩心头恼怒，脸色却没变。
这个男子，他认得，正是以前读书时候的死对头，颜东兴。
这颜东兴也是一把利嘴，一上来，就明面指责杨子轩多年不参加聚会，把杨子轩高高捧起，让大家都觉得杨子轩不来参加聚会，是在拿捏“架子”……
“颜同学的口气这么多年还是没变，我这哪里是看不上聚会，而是这些年都在为两餐忙碌，加上和大部分同学失去联系，也没人通知我，今年如果不是在南苏碰到周桐，我也不知道大部分同学的情况，今晚还是周桐打电话通知我，我还不知道呢……”
“好你个杨子轩，原来只和周大美人保持联系，果然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该不会悄无声息的就把周大美人给拿下了吧……”旁边一个三角眼同学，唯恐天下不乱，他和颜东兴有点矛盾，看不惯颜东兴颐指气使的嘴脸，索性就挑起了杨子轩和颜东兴的矛盾。
杨子轩岂会听不出这“挑拨离间”的话，不过他现在顾不得反击，朝周桐抱歉说道，“刚打的过来，身上没带什么零钱，就把东西抵押给那司机，还想进来找你要几个零钱去付款呢……”
杨子轩平时身上带的现金不多，在广陵就罢了，经常有秘书帮忙付账，但是在京城也没有带现金的好习惯，这次倒是惹上麻烦事，杨子轩自己也感觉挺尴尬的。
“你就是领导做派，身上都不带钱吧……”周桐拿过小坤包，笑道。直接把钱包给他。“快去快回……”
颜东兴等人看到这一幕。真是又好笑，又气又怒。
好笑的是，没想到杨子轩竟然如此落魄，混了这么多年，连辆车都混不上，这里大部分都是有车一族，这年头，有车就是有身份的标志之一。最差的，就算没车，也会打肿脸充胖子，借一辆开过来，免得没面子。没想到杨子轩就是打的过来，打的过来也就罢了，还说没带来，这么多年不参加同学聚会，第一次露面，就是借钱。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穷困潦倒，还是假穷困潦倒……
气的是。杨子轩向谁借钱不好，偏偏向周桐这个众星拱月的老同学借了，还一点丢脸的表情，都没有。
怒的是，周桐竟然好像丝毫不在意这件事，甚至还大方到直接把钱包给他，那是何等的信任？
杨子轩跑上跑下，气喘吁吁的回来，把钱包还给周桐，却像是没事一样，和其他同学打招呼。
“我还真怕那司机就跑了，东西丢了，找回来也麻烦。”杨子轩跟周桐笑道。
“没事就好，”周桐笑了笑，几个曾经暗恋过杨子轩的女同学也走了过来，杨子轩感叹女大十八变，当年有些不起眼的小女生，如此也是美人一枚，当年水灵美人一枚的，有些都是大妈级别的身材和脸庞。
唯独周桐依然不变，还是那么受那么多人欢迎。
见杨子轩一直霸占周桐左右，就有人不乐意了，朝杨子轩叫道，“子轩，怎么不过来跟咱们几个哥们叙叙旧，整天窝在女人堆那边干嘛？”
“这小子脑瓜子不太灵活，脾气比较倔，等会小李你激一激他，让他和你拼酒，咱们车轮战，战死他，看他还嚣张……”颜东兴吩咐班里几个现在给他跑腿的小弟。
果然，等杨子轩过来，就有人开口了，“子轩，你这么久都不露面，是不是应该自罚一杯？”
杨子轩知道自己酒量不算特别强，当然也不会太差，但是喝酒多，伤身，他平时公务比较少酗酒。
“对！”
杨子轩第一杯下去了。
刚喝完又有人说了，“子轩啊，你今天聚会迟到了，是不是也应该自罚一杯？”
杨子轩笑了笑，又一杯很干脆的下去了。
接着小李就出场了，笑道，“子轩啊，咱们哥俩几个好多年没见，想当年啊，不说了，我敬你一杯！”
给杨子轩也倒上满满一杯。
杨子轩笑了笑，扬了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小李一杯下肚，杨子轩面前的酒，却是丝毫没动。
旁边几个人脸色就变了。
小李脸色尴尬又带了一丝愤怒，“子轩，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哥们？”
杨子轩像是恍然大悟，一拍脑袋，“不好意思，我刚才过来之前，已经赴了一次宴席，这酒，实在喝不下了，晚上回去还得办点公务，不能长醉不醒。”
小李忍着怒气，“那你事先怎么不说呢？”
“我刚想起。”杨子轩心里冷笑，一个狗腿子，在我面前摆什么谱。
“杨子轩你这可是有点过分了？”颜东兴跳出来，主持公道了，“大家都是同学一场，你这可是捉弄小李的意思了，别玩阴了，我做个见证人，你把这酒喝了，不管你喝了多少，还要办什么你所谓的公务，都给我喝了。”
“对啊，这里华子刚参加了几个宴席过来，这里何成是经贸委的副处了，人家都喝了几杯，也没说什么公务繁忙。大家都是同学，别摆谱了，别把那副臭架子拿出来，不要把聚会的风气给带坏了……”有人有插一嘴。
那边几个女人听到动静过来，颜东兴讲述了一下情况。
“你们说是不是，老成说得对，来了同学，就别摆架子，别摆谱，这里是同学叙旧的地方。你看东兴，人家可是四爷身边的红人，在四九城各个圈子里，谁不给两分薄面，但是聚会时候，也不怎么摆谱，摆臭架子。”有人又开始捧颜东兴臭脚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杨子轩算什么东西，有几斤两了，有什么资格摆谱，摆架子呢？
“要不，子轩，你就把这酒喝了。”以前一个暗恋他的女孩子，开始站到颜东兴那边了，显然，颜东兴已经成了班里混得最好的几个人之一，社会是现实的，少女时代可以纯真的追逐爱情，但是时隔多年，被社会熏陶之后，她反而觉得杨子轩幼稚无比，根本不可以和颜东兴这种“社交手段高超，事业有成”的社交达人比。
现在她反倒是有点庆幸，幸好当年没和杨子轩谈过，不然现在也可能被他这个“榆木脑袋”拖累，以前读书装酷独来独往就罢了，现在工作了，还玩那一套，只会撞个鼻青脸肿。
人长的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杨子轩笑了笑，“这杯酒，我就不喝了。”
话音刚落，没等众人发怒，颜东兴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脸色一喜，“什么四爷也在京朝？好好好……”
众人一听，立刻都打醒十二分精神，再没人关注杨子轩这个小人物了。
“各位同学，说个好消息，四爷也在京朝，我现在就去会一会……”
“东兴哥，能不能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四爷？”有人好奇的提出。
燕京七中他们这一班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干部子弟，有的是小干部，有的是大干部，说白了，都带点官二代的味道，对池四海这个官二代里名头混得响亮的人物，可是膜拜得紧。
“我尽量，尽量，你们等着。”
接下来，杨子轩彻底被孤立起来，再也没什么人理会杨子轩。
周桐抱歉笑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闹成这样的，你也甭放在心上。”
“一群小屁孩而已，我还不至于那么眼浅，和他们计较什么。”杨子轩抽着烟，靠着墙壁笑着说道。
一群小屁孩！
周桐有些愕然，随后释怀，以杨子轩今日的地位和身份，确实有资格说这个话，她在央台这个靠高层政治层极近的媒体圈里，自然知道这么年轻的市长，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政治势力撑腰，颜东兴这种人，还真没什么资格在杨子轩面前摆谱啊。
就在这时，不知道谁爆了一句。
“东兴哥刚给我打电话说，他和四爷正在过来……”
场内一片欢呼，倒像是列队欢迎明星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十八章，再见四爷！（第二更）
池四海现在是焦头烂额，罗成兵就是软骨头，被警方扣住，为了免罪，顾不得拉别人下水了。
为了这事，他一整夜没休息好，眼睛都充满红血丝，就跑到市区里来，到处托关系，及时了解动态，不敢继续呆在城外逍遥自在了。
池四海在京朝酒店请了几轮客人之后，百无聊赖，就碰到了颜东兴。
颜东兴邀请他到同学聚会场子，露一露面，他本来没心情理会这茬的，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圈子内开始各种谣言横飞，甚至有人说他池四爷快要倒台了……
这种谣言很恐怖，就算不是真的，也能够造成不小的杀伤力。
一旦坐实，很多在犹豫的人，都不太可能出手帮他。
“露个面也好，让谣言不辟而散，让那些兔崽子知道，我池四海还活得好好的，活蹦乱跳的，别瞎嚷嚷的……”
笃定了心意，池四海在颜东兴面前摆了一轮谱儿之后，答应到颜东兴那边走走。
颜东兴这些人圈子层次低，还不了解圈子内幕，池四海，罗成兵这些人的消息，还没传到他们耳朵里。
池四海一路上享受着几个人的奉承和马屁，心里却有一丝不安：这种奉承，不知道还能享受多久，难道这次真的要灭了我才好吗？
推开门，颜东兴走到前面，像是服务员一样，引导池四海进了大厅，好些只听过“四爷”大名的男女，纷纷往前。把池四海众星拱月的围起来。
“四爷真的比传闻中还要帅气。”
“四爷真的挺有个人魅力了。你看他那说话。滴水不露，真是让人佩服。”
人群中不时传出阿谀之词。
杨子轩见池四海的穿梭其中，对于阿谀之词，听若不闻，接人待物，虽有傲气之处，但是说话纯熟，很有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不是一个好人，却条好狗！
杨子轩再次感慨了一声。
池四海被众人围在中间，却发现有几个人在角落里，并没涌上来，他心念一动，心里就有点气了，怎么有人这么不长眼呢？
“小颜啊，看来你这同学们，也不少藏龙卧虎之辈啊？”池四海没看清楚杨子轩的脸庞，但是对他的背影却有点熟悉。注意力主要放在身材曼妙的周桐身上。
颜东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就明白怎么回事。笑着说道，“几个愣头青，还有个央台的周桐小姐，您应该听说过吧……”
“周桐小姐？当然了，我最爱看她主持节目了，没想到她竟然是小颜你的同学，还真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呢？”池四海笑道。
“我过去把她叫过来吧。”
“不，不，我过去跟她打招呼吧。”池四海整理了一下衣领，他早就想认识几个央台名嘴了，其中周桐早在就他想结识的目标当中，可惜，周桐在央台内部比较清高傲气，不怎么出席公众场合，很难找到机会。
没想到这次却有了次机会。
杨子轩和周桐背对着这群人，喝着东西，聊着天，看着窗外繁华的京城商业区。
“周桐同学，四爷过来看你了。”颜东兴小跑着过去先跟周桐打了声招呼。
周桐掉转身来，站起来和池四海寒暄了两句，虽然不想接触这些官宦子弟圈，但是总不好伸手打笑脸人……
两人互相问候了几句，也没谈什么深入话题，池四海拿出烫金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欢迎周大主持人的来电。”
周桐接过名片，却没有给名片的意思，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没带名片。”
“没关系，没关系，我和小颜很熟，要找您很容易的。”池四海就像是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周桐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一群人在互相问候，只有杨子轩背对着池四海，而且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喝着茶，解解酒，看着窗外的风景，仿佛周边一切都与他无关。
刺眼！太刺眼了！池四海本来想低调一下，不闹事，但是这小子实在太不长眼睛了，他虽然跟自己说，那可能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小人物，没必要跟这种小人物怄气，但是大家都面对着他，就那小子背对着他，当他是空气，当他是放屁，心里就实在有点受不了——这小子太拽了。
颜东兴很会看眼色，知道四爷对杨子轩不满了。
这也正是他想达到的目的——借刀杀人，让四爷羞辱杨子轩一番，报当年之仇。
中学的时候，杨子轩是很多女生暗恋的“独行侠”，而他很少招女生喜欢，脸上长的东西，更能把很多女孩子吓跑，那时候，他心里就对杨子轩有种莫名其妙的恨，这种恨很直接，很强烈……
开始，他学习成绩很好，而杨子轩成绩较差，甚至有人说杨子轩智商有问题了，但是到后面，成绩上的碾压，已经’不足以平息他的恨。
终于到了一天，两人在教室内，打了一架，没想到这个“独行侠”，竟然力气极大，直接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几天不能来上课，从此之后，他更是恨杨子轩。
现在总算找到了一次机会。
颜东兴一把伸手拽着杨子轩的衣领，怒道，“杨子轩，你这是几个意思？一晚上落我两次面子？”
杨子轩莫名其妙，转过身来，瞥了池四海一眼，目光又回到了颜东兴身上，语气平静，“你的面子很值钱吗？我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你面子呢？不是我想翻什么陈年旧账，当年读书时候，你要和我打架，又被我打得鼻青脸肿，咱们就有过节了，今个儿是同学聚会，又是新年，我想高高兴兴的过个节，聚个会，你三番两次的挑拨唆使人过来找我麻烦，还想用车轮战把我灌倒下——”
杨子轩停顿了一下，用力甩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领，伸手指着颜东兴的鼻子，冷冷道，“少在我面前摆谱！我当年能打得你满地找牙，现在一样可以！”
这下子变故，让人口瞪目呆，杨子轩参加聚会之后，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比较孤单少话。
大家都以为当年那个冷冷酷酷的“独行侠”已经不再了，反而成了“不懂社交”的呆子，傻子。
但是此刻，杨子轩爆发出来的气场，让很多人明白了一点——那个独行侠骨子里的冷傲，一点都没变。
一群女生更是一阵恍惚，这种气场，就算过了十年，二十年，都能够让人迷醉。
池四海看清楚杨子轩真容之后，脸色大变。
就是这个男人，在自己别墅玩的那一出阴招，直接把自家兄弟送上了绝路。
可以说，他现在的一切麻烦，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虽然认定罗成兵被警方扣着就再也出不来，不是杨子轩可以做成的手笔，但是杨子轩那个关键性的“录音笔”，实在是让罗成兵怎么也无法挣脱一个故意杀人的罪名……
对于一个随身带着录音笔的人，要说池四海不怕，那是假的。
在他看来，杨子轩就像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随时可以给任何招惹他的人，致命一击。
这种危险性，只有他面对某些强大的人物，才会有。
池四海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到这个人，而且再次得罪了他。
池四海有种想要逃的感觉。
“你小子装什么大尾巴狼？刚才敬酒不和，还职责东兴大哥找你麻烦，你这血口喷人倒是像模像样的！”人群中刚才那个小李，冒出来，朝杨子轩冷冷开喷。
“四爷在这里，你小子连头都不回，你这是想表达什么？看不起四爷？还是不给四爷面子？”小李直接把火引到池四海身上。
颜东兴顿时压力骤减，这个小李，看不出来如此有胆识，有急智。
颜东兴朝小李，象征说了一句，“小李，注意措辞，大家同学一场，别把话说绝！”
人人拜服，这颜东兴太能忍，太会做人，能成大事，被杨子轩如此硬气的羞辱一番，还能顾大局。
小李忙说是。
这等于给了杨子轩和四爷，各自一个台阶下。
杨子轩却笑了笑，朝池四海说道，“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
池四海面对杨子轩招牌式的笑容，登时脑补了：杨子轩和罗成兵同时走进警局，最后杨子轩潇洒的出来回家过年，罗成兵却在里面牢底坐穿的这一幕……
手心竟然有点冷汗。
这小子太诡异了。
池四海琢磨再三，想到自己当前危机未解，还是不去招惹他为妙，语气压低了几分贝，说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杨子轩笑道，“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觉得我头也不回，是看不起你？还是不给你面子呢？”
“哈哈，杨先生说笑了，池某非大明星，即便是大明星，也没有要求人人回头之理！至于扯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那就扯远了。”池四海纠结了一下措辞，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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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十九章，再加一把火！
谁也没想到池四海会这么轻描淡写的把事情揭过，这大家心目中那个“狂拽的四爷”形象严重不符。
就好像夏天，闷热了一个下午，没来一场暴雨，却只来了几点雨滴，憋着难受。
“看来四爷很有自知之明啊。”杨子轩笑了笑，“也是你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做到人人都喜欢呢？”
池四海脸色一愣，刚想说话，杨子轩又抛出一句，让大家抓狂的话，“我反正就不怎么喜欢你这个人。”
厅内静得一根针都能落到地上。
颜东兴眼神闪过一丝兴奋，他是亲眼见过四爷收拾不听话的人，之前有个公子哥在四爷面前摆谱，第二天就自己就跪着过来，给四爷赔礼道歉了。
和那个公子哥比，杨子轩算什么东西？颜东兴心里叹了口气，眼神望向杨子轩，甚至有一丝怜悯——天作孽犹可活，人做孽不可活。
池四海没理会周边人怎么想，麻烦缠身，他现在是实在不怎么想招惹杨子轩这种疯子一样的人，笑了笑，“行行行，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就这么点到为止可好?”
池四海这话可是一语双关，明面是想调停这次争吵，实际是想让上次发生在别墅的事情，双方都不再追究了。
但是听在这帮四爷的崇拜者耳朵，却成了“四爷竟然让步了”的信号。
甚至听四爷的语气，竟然像是有点怕杨子轩一样！
“如此最好。”杨子轩平静说道，别过脸。
池四海在这里讨了个没趣。没继续呆着。就离开了。留下了眼珠子掉了一地的颜东兴这帮人。
他们想破脑袋都无法想明白，为什么四九城赫赫有名的四爷会在杨子轩面前，缩手缩脚，甚至杨子轩多次出言不逊，四爷仍然是一退再退……
难道杨子轩背景比四爷还逆天？
颜东兴脑海里只是转过一次这个念头，就自我否定了，怎么可能，要是这么逆天。他当初和杨子轩起冲突的时候，他家里早就扑过来了……
但是颜东兴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别的好的解释。
杨子轩看了一眼呆如木鸡的颜东兴，指着还放在桌面的那杯酒，笑了笑，“见证人，那杯酒，你说我还要不要喝呢？”
颜东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不等颜东兴回应，之前和杨子轩起冲突的那个同学，就忙跳出来。一改之前的刁难姿态，赔着笑脸。“那是我敬您的酒，您可以随意……”
“那我就不喝了。”杨子轩不想再理会这破事，和周桐在旁边低声交谈。
经过此役，很多人看杨子轩的目光倒是变了，没人再敢小觑他了，甚至颜东兴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四爷怎么就那样走了呢？那小子当时说话那么嚣张，四爷那么爆脾气的人，竟然能忍气吞声？这不符合常理啊。”
“就是啊，换做我是四爷，我都咽不下口气呢。”
颜东兴一拍两个狗腿子的的脑瓜子，骂道，“你们是眼瞎了吗？没看到四爷像是和杨子轩有过节吗？也许四爷正在谋划什么，不想打草惊蛇，先稳一稳这小子，后面肯定还有后手，你看这小子能不能落到好处？”
“东兴哥这话在理，事出反常必有妖，今日之事，多有奇怪之处，很可能是四爷在背后谋篇布局，看问题要动用脑子。”立刻就有个狗腿子跳出来捧颜东兴臭脚。
接下来，就是整个聚会，都被杨子轩和周桐主导一般，杨子轩不想显得太孤冷，了解班内一些同学的生活工作情况，有些在各类事业单位，有些在部队，还有五六个留学，在国外工作的，还有不少在京城市委市府熬日子，也有些在部委里面熬机关的。
何成算是同学里面混得比较不错的，经贸委的副处级干部，他对杨子轩没太大的成见，尤其是见识到四爷都对杨子轩让步之后，他更是有点吃惊了，要知道这位四爷实际行政级别，不比他低，但是掌握社会资源，不是他这个副处长可以比的……
他能够熬到副处，也是有人赏识，看人本事还是很强了，能让四爷退避三尺的，杨子轩恐怕有些来头。
“子轩同学，现在在哪里高就？”何成很随和的走了过来，跟杨子轩聊了一些以前读书的趣事，联络下感情，之后就开门见山了。
“现在在南苏胡闹呢。不能和你经贸委的大处长比啊。地方官难做啊，还是你们京官清贵。”杨子轩笑了笑。
何成在内设部门，和地方打交道机会比较少，所以也没怎么听说过杨子轩的名头。
他是想到，南苏在京城也有驻京办，驻京办肯定有领导用车，杨子轩还得自己打的过来，怕是级别也不会太高。
等何成走了之后，周桐又重新坐到杨子轩身边，“广陵应该还好吧？”
“宣传资源还是不够啊，以前古代是大都会，众多历史资源价值还没被充分挖掘，我想启动广陵的旅游业发展，做几个精品旅游景点，看能不能借用你的央台资源？”杨子轩低声说道。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今个儿参加同学聚会，该不会就是想找我帮这个忙吧？”周桐似笑非笑，似嗔非嗔……
这几年时广告营销的黄金时期，央台的标王更是成为众多厂商争夺的关键筹码。
杨子轩当然没有那么大的手笔，想拿下央台的广告标王，广陵财政也无法支撑，要是在这个点，想从财政那边挖钱过来，大搞广告，人大和市委这两关就甭想通过。
新世纪之后，不是没有地方景点在央台打广告的事例。
“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掉头就走呢？”杨子轩笑了笑。同样给了她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你啊。变了。”
“怎么变了？”
“变聪明了。”周桐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肌肤挤挤就能出水，“还是以前那个笨笨的你比较好。”
“我那时那么蠢货，也有人会喜欢？”杨子轩一愣。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定就有人喜欢咯了。”周桐头半仰着，裹着围巾，给人很干净，很清爽，很舒服的感觉。
“好像话题扯的有点远了。还是回到咱们刚才的话题吧。”杨子轩挠了挠头，“你在媒体里面厮混了这么多年，你也帮我参详参详，像广陵这种，谁都耳熟能详的城市，但是平时又不会想起，也没太强烈旅游**的城市，怎么把自己城市形象做出来呢？”
这其实是困惑杨子轩的地方。
“广陵毫无疑问，历史旅游资源很丰富，但是却一直难以成为一个旅游大市。这个确实让人迷惑。”
杨子轩说道，“这个倒是解释。一方面广陵主要是历史建筑景点为主，没有湘南蜀中岭西大量的自然景观，而且有金京，姑苏两座同样拥有丰富历史人文资源的城市分流，旅客的探访热度远远低于这些城市，这个可以理解。问题在于，怎么解决问题，问题的根源，我算是找出来了。”
“像我出行，国内游，首先考虑交通的便利性，比如如果要到姑苏，会先从黄埔市，再到姑苏，而金京本来就是联通南北的交通大枢纽……”周桐的话，确实有点一针见血。
杨子轩只能苦笑，交通的问题，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能在自己任上修几条关键的路，就已经足以在这个城市留下巨大的足迹了，可见修路之难。
“还是多从别的地方想法子吧，比如广陵年初要出台一个扶持旅游业发展的政策，我想看看你这么有没有相关的媒体资源，帮忙推广一下……”杨子轩缓缓说道。
周桐在央台，做过一线的采访记者，也做过主持人，目前是栏目制作人，对地方经济运作，也有自己一套见解，”其实子轩，我觉得旅游业对于一个城市的gdp的支撑比例是非常小的，而且我也接触过一些地方政府官员，他们满脑子，都是想着上大项目，很少会挖掘什么旅游业的价值，即便有些自然风景多，旅游资源非常丰富的城市，也是想着上工业项目……”
杨子轩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看法，旅游业目前对于一个城市的gdp的支撑比例确实是微不足道的，一方面是国内消费还没启动，普遍生活水平没提高，温饱比旅游更重要，从而导致，旅游业规模不大，直接产出价值不大。但是我做强做大旅游业，并不仅仅是为了gdp，而是为了提升整个广陵在国内城市群中的曝光率和知名度。”
周桐愕然，想想，这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策略。
“曝光率和知名度，其实涉及到一个更加复杂的问题，就是城市形象问题，其实在招商引资的时候，其实有时候，有名气，有足够曝光率，也是一个不错的拉客条件。”杨子轩笑道，“所以旅游业，再不被人看好，对gdp贡献再小，我也想干一干。”
“既然你都想干了，那就说吧，想怎么利用我……”周桐可是毫不犹豫开门见山。
“硬广告是需要大量资金的，我想你能不能来几下软广告，俗称软文……”杨子轩有点心虚说道，他这是又想鸡肥又想鸡轻称，又不想花钱，达到足够的效果。
“这个就要好好谋划了。”周桐有点头疼，”我怎么就找你了做同学呢，也真够坑的，又抠又难伺候。”
“不急，我回去广陵再跟你好好商讨商讨。”杨子轩却想到了宣传部的变故。
很明显，宣传部的老崔有了异心，而且接上了苗玉龙的线。
宣传部长的位置还在空缺，省里对这个位置，最有话语权的，有四个人，一个是大老板朱礼和他是书记，人事经济发展一把抓，统揽全局。一个是南苏地主蔡品华。他是专职副书记。专抓人事，他是绕不过去的，一个温友亮，组织部长，所有人事方案都要由他执行并且参与决策，还有一个就是苗玉龙这个宣传部主管。
杨子轩其实还想把宣传部这块阵地抓在自己手里，不然以后搞宣传，搞舆论就太被动了。
但是他此时。除了能够影响温友亮之外，对于其他三位，可以说是毫无影响力。
想拿下这个常委名额和人选的难度太大，a方案不行，杨子轩心里就有了b方案。
“那行。”周桐提议到曾经的燕七中去看看，找点当年的回忆，杨子轩只得答应，毕竟刚“利用”了人家，总不好拂逆人家意思。
杨子轩叹息，周桐虽然外面给人干净成熟的形象。骨子里头还是那个文艺女青年。
最难忘却是同窗啊！
周桐提议到学校走走，立刻就得到了很多人赞同。有些人为了和杨子轩缓和关系，都盛情邀请杨子轩坐其车，杨子轩见这些同学本性都不坏，同学情谊还是多的，便笑着婉拒，和周桐同乘……
燕京七中此时仿佛一头沉睡的狮子，隐没在黑暗中，虽然不能进去，但是来到这里，谈起当年几年同学的情谊，都有点难以释怀，勾起了段段回忆，感慨万千。
气氛渐渐活跃起来，便有女孩大胆问起杨子轩和池四海的关系，为什么池四海最后被他刺激，反而忍着不生气，跑了……
杨子轩笑道，“我和他其实没什么关系，反而有些过节。不过我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这四爷怕是要快出事了，你们就甭想着去抱这个大腿，这个时候去抱这个大腿，性价比太低了，搞不好还惹了一身骚……”
有人便惊讶了，“怎么可能呢？不是说他背景……”
“跟错了人，站错了队伍。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杨子轩平静说道。
颜东兴站在后面听到这番话，脸色阴沉，这个杨子轩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四爷是谁，怎么可能出事了呢？
对于这个信息，他真是又怕，但是骨子里，又全是不敢置信。
这条大腿，可是他费了好多劲，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抱上的。
京城公子圈，就是公子们各立山头，形成一个个圈子山头，颜东兴是好不容易才挤进这个圈子，还没开始利用圈子的资源，就听闻这个消息，如何受得了。
颜东兴走快了两步，气冲冲面对杨子轩，“你敢为你刚才说的话负责？”
杨子轩耸了耸肩，“你说哪一句？”
“四爷要倒了，这一句。”颜东兴被杨子轩这平静的神情，弄得心烦意乱，“杨子轩，看在我们是同学份上，我敬劝你一句，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你知道这话传出来，会引起多少流言蜚语吗？要是知道你这里才是谣言源头，你觉得四爷和他圈子内的人，会轻易放过你吗？”
“莫名其妙。”杨子轩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眉毛挑了挑，“我会为我的话负责。四爷快要倒了。”
“我还可以告诉你，知道他今天面对我，为什么这么怂吗？是不是觉得无法理解？”杨子轩并不想在这些同学面前暴露身份，担心有些同学会因为今天冷落四爷的事，去查他背景，同学不比别人，结合以前记忆，刻意去联想查证，总能看出点端倪。
当年杨家在七中的，就他一个人而已，除了七中校长，没人知道他是杨家子弟。
大部分红色家族子女，都喜欢低调，即便是从政也不喜欢自己背景过早被泄露。甚至有些会改名字，用化名……
“为什么？”颜东兴下意识问道。
“因为他快要倒了，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太多麻烦事，要他处理，不想继续招惹我这个麻烦呗……”杨子轩缓缓说道。
“你胡说八道！”颜东兴眼里全市不可置信。
“只能说你消息渠道太落后了，这消息在上面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杨子轩嘿嘿一笑，“罗成兵，你知道吧？池四海的死党。已经被警方扣押了，什么丑事都交代了，你觉得四爷能扛多久……大过年的，他往年不是在香港就是在郊区别墅，哪里会到市区来，八成是为了托关系，只有你这种不够级的狗腿子，才会被蒙在鼓里……”
“不信你打电话去了解一下。”杨子轩给了一个号码，那是李居朋给他的一个公子圈人物的号码，消息非常灵通。
颜东兴拿着半信半疑打过去，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询问几句，很快脸色惨白，手里的电话都快握不稳了，听到最后一句“现在上面确实都在传四爷大势已去”，就登时晕了过去，电话摔在了地上……
杨子轩心里却冷笑：池四海还想封堵自己要倒的消息传播，这下，我看你怎么封堵……
一旦消息病毒式传播，就会有更多人跳出来，痛打落水狗，而且很多小弟为求自保，肯定也会加速揭发，而一旦失去下面大批人马支持，这名震一时的四爷，那真是树倒猢狲散，大势已去！
而池四海根本不知，这把火是他杨子轩烧起来的。(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二十章，小辈们的决定
昏暗的灯光下，，每人搂住和几个女人在沙发上嬉戏。
“杨少，池四海要垮了，你知道吗？”几个男人搂着衣着不整的女人，突然说道。
“我昨天就收到了消息。”
“这事你怎么看？”
从罗成兵被扣押的消息传出来，不少人就嗅到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没想到后续的发酵让人难以想象。
“池四海这个狗腿子，这几年挺高调了，他有今天，我早就料到。”杨子轩冷冷说道。
他在杨家排老四，本来这四爷应该是他的称号，却被池四海夺去，他心里确实有点不满，只是以往，各自圈子，井水不犯河水，他也就懒得计较了。
但是此时，消息传来，他不介意来个落井下石。
池四海和他背后那个圈子要出事了，杨子机这些人也不会隔岸观火，池四海手上很有些资产，这些资产，可是不少人眼中的香饽饽。
“杨少，不瞒你说，我现在刚好入股了几个商场，里面也有池四海背后那位的股份……”说话的人，杨子机认得，是水家的人，水家人很低调，平时基本不怎么冒头，躲在私人别墅玩，但是在京城的人面很广，属于谁也不得罪的那种。
“看不出来，你也下海了？你家老头子舍得让你混迹这商场？”杨子机有点意外，水家这第三代，就水平衡这个，不培养他体系，那水家就要面临后继无人的局面。
“我家老头子说了。政治无情。凶险。我就安心混迹商场得了。”
杨子机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你小子还蒙我，你有个表弟在给你老头子做秘书吧，难道曲线救国？你们一个在政，一个商，不错，不错。”
水平衡也没否认。
“这股份现在是池四海代持吧？”杨子轩喝了口酒。室内暖气打得大，有点燥热，就把毛衣脱掉了，经常锻炼，倒是不显得虚浮。
“正是。”
“那你想我怎么接盘？吃掉池四海那块，还是吃掉你这块？”
“吃掉池四海那块。他现在被调查，他已经跟我说了，不想继续代持这部分股份，想及时脱手，换成现金。现金好藏，但是这么大一块股份可是藏不住调查。这巨额来源不明的财产，他被查出来，又是说不清了。他让我联络买家，能够低价出售。”水平衡叹了口气，这池四海和他的圈子真的是树倒猢狲散。苦心经营多年的财富，说散就散，还得及时找人接盘。
这种植根在商业
“你手上现金不够？”杨子机玩商业，也不算傻子，很就察觉这里面的问题。
”我手上还有点现金。”
“那你自己把池四海手里这股份吃下来不就得了，何必拉上我呢？莫非，这几个卖场是个坑？”杨子机一拍脑门，脸色阴沉。
水平衡心里一紧，得罪杨家四少可不是什么好事，笑道，“怎么会是个坑，我坑谁，也不能坑杨少你啊，我这几个卖场，现在都是盈利，而且盈利比较可观，虽然短期看是个小钱，但是胜在细水长流嘛。”
“你还是没回答到点子上，这么好，你自己为什么不接盘，要找上我呢？”杨子机坐直了身子，朝几个女人摆了摆手，让她们先出去。
“其实让你接盘，是池四海那个圈子的意思。”水平衡苦笑，“不然，我还真想全盘吃下去。”
“怎么了，想拖我下水？我告诉你啊，他们的事，我可不掺和，我什么态度只代表我个人，不代表谁，更加和杨家的态度没什么关系，我不参与政治，我就是个普通商人，在商言商，如果想通过商业纽带来达到什么政治目的，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杨子机十分警惕，这可是二姐千叮万嘱的，他最怕二姐，在商言商，这是二姐强调了很多次，千万不要为了一点商业利益而给家族招惹什么政治麻烦，真要为那点蝇头小利，就拖累家族，那真是亏大发了。
“杨少，你想太多了，他们不是这个意思，他们现在是打算破财消灾，只希望您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落井下石，约束好你那圈子内人，不要乱报料……”
“就这点要求？
“就这点要求。”
“行，这买卖我做了，对了那几个卖场叫撒子名字？”杨子机对于商业利益倒是孜孜不倦的，他认为自己天生就是一块经商的料子。
“玉力电器。”水平衡静静说道，“前些年发展势头还不错，但是最近被两个新来卖场侵占了一些市场，其中一个叫空晨电器，据说是几个女人掌舵，她们营销策略比较激进，发展比较快，我动用了一些手段，但是也没能扳倒她们，而且她们似乎找上了戴家做靠山……”
“又是戴家？”杨子机后脑勺一动。
“怎么了杨少盯上戴家了？”水平衡有点后悔了，他本来就没有挑起戴家和杨家的矛盾意思，如果真的挑起，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没有，我的海陆地产在越州和戴家那小妞，有点竞争关系。”杨子机缓缓说道，“我本来想拿市中心的一块地，但是她的天马也想拿下，这块地是以招投标的形式出售，听说天马找了越州地产的人，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天马铺的太快了，她哪里有这么多资金？”水平衡皱着眉头。
“别忘了戴家的影响力在哪里。”杨子机事后从陆颖那里套了话，得知戴桔梗和杨子轩似乎是相识的，当时就让杨子机有点警惕了。
“戴自立比较清高，应该不会掺和这种，肯定不会允许自己侄女打着他的旗号。到处去拆借资金。戴蒙德就不知道了。”水平衡简单分析了一下。
“这么说。拿下这块地。我真的不是胜算十足，天马实业还真是有筹措资金的实力。”杨子机有点郁闷。
水平衡今晚到这里来，主要就是为了跟杨子机谈玉石电器的股权转让情况，目的达到后就离开了。
杨子机也跟着离开，却接到杨康妮的电话，笑道，“小妮子，你在哪里？在泉山那边看爷爷吗？”
“没有呢。和二姐，大哥在小院子里，你快过来吧，他们说有事找你。”
杨子机很快就驱车过去，小院子是个小四合院，属于杨家大宅的一部分，老爷子平时并不宅子里，而是在泉山那边疗养。
“小妮子，都快嫁人的人了，怎么还整天蹦蹦跳跳。没个定性。”杨嗣宁明显对这个小妹比较严厉，杨康妮撇了撇嘴。却没说话。
“大哥又在教训人了？”杨子机穿着一身黑色的蝙蝠衫，戴着个绅士帽，不伦不类的走了进来。
“穿着这样，爷爷看到非打断你地位狗腿不可。”杨嗣宁板着脸。
“你真是越来越古板了，是不是官儿越做越大，这人就越来越古板呢？”杨子机坐下来喝了口水。
“康妮，你先出去玩吧，我和他们几个商量点事。”杨嗣宁朝康妮说道。
“大哥，你太过分了，我都还没嫁出去呢，你就把我当外人了？”杨康妮不满了。
“大哥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听这么多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快出去吧。”杨子机配合着笑道。
杨康妮哼了一声，出去合上院子门，却又转回来，贴着门，细细倾听里面的谈话。
那天，她和杨嗣音扫墓差点偶遇杨子轩的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她觉得有点奇怪。
虽然她很单纯，但是不代表她傻。
这么大的事情，自家二姐竟然像是平常对待一样，仿佛没什么影响一样，仿佛她早料到会遇到了一样，甚至没有出力去找杨子轩……
她当时就一个猜想，是不是二姐早就在哪里见过三哥了？
三人坐下之后，杨嗣宁便道，“京城有变，子机你应该也嗅到风声了吧？”
“我刚刚还接了池四海的一批进贡呢。”杨子机便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在商言商，千万要记住才好了。”
杨嗣音声音像是在云端，虽然穿着臃肿的羽绒服，但是也丝毫掩盖不了她的气质和绝美脸容的魅力，甚至杨子机有时候都会生出一种无力感，不知道世间有几个优秀男子，足以配得上自家二姐的条件，这些年一直拒绝谈论婚嫁，甚至有人说她为了从政，似乎都断绝了结婚的念想了，一辈子不离开杨家。
“那个女人一直在泉山那边协助安排保健人员医护人员给爷爷做疗养，爷爷也通过她，说了几点要求。那是叔叔伯伯们关心的事。我就说说我们这个小字辈层面应该关注的事吧，嗣音不用说了，这还是在延续集资案的那根线索，彻底清理，对你在南苏主政是非常有利的，而且这次扳倒对方之后，我们杨家获利不少，之后会有一次洗牌，应该对你姑苏也是一个利好。姑苏工业园区会获得更多上层资源和关注。”杨嗣宁缓缓说道。
杨嗣音点了点头，这本来就是她预料中的事。
杨家参与这次行动，其实也和她的建议有关，毕竟她最早在南苏收到消息风声，杨家很早就介入表态，介入越早，收获越大，这是永远没错的理论。
“其次，就是我在这个案情中，有了一点新发现。”杨嗣宁清了清嗓子说道。
“什么新发现？”
“其实我预料对方倒台时间要比较漫长了，之前还在胶着，叔叔伯伯们也说了，这个本来至少要博弈好几个月，但是却发生了一起意外了，让大家有了先动手的契机。”
“意外？”杨嗣音这几天在梳理姑苏新一年的经济规划，所以不是很关注外面的事情，了解没杨嗣宁深入。
“就是一起谁都没想到的意外。”杨嗣宁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罗成兵被郊区公安局扣押这一起意外事件。”
“什么原因？”
“听说是故意伤害罪。使得郊区公安局无法放人。整个京城公安局都陷入了被动。之后罗成兵绝望之下，为求自保，咬出了池四海和好几个人……”
“这有人在背后推动吧。”杨嗣音立刻就反应过来，“不然，罗成兵甚至不会被带到局子里去，以他这种地头蛇的关系和能耐，只要警察出现，就能够摆平了。他摆不平了，恰恰说明这背后一开始就有人插手，而且现场可能有人配合……”杨嗣音思维缜密，竟然就根据杨嗣宁的只言片语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嗣音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一切确实有一只幕后的手推动。所以我当时就好奇，去探查了一下，却有了重大发现……”
“难道问题出在那个被他故意伤害的人身上？”杨嗣音真真是绝顶聪明的人，立刻就想到。
“没错。”杨嗣宁放下杯子，“这个被罗成兵故意伤害的人，我感觉是个高手。现场配合的，应该就是他。可惜这个人，谁都不重视，如果不是我抽丝剥茧的研究了一天，我也没不会去在意这个人。为什么说这个人如此重要呢？子机你能想明白吗？”
杨子机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是如此复杂的“勾心斗角”，他怎么也无法还原。
“一，罗成兵是在池四海的别墅被带走的，池四海买了一套别墅在郊区，和郊区的一般队长应该混得很熟，而且他的做派，用钱摆平一切，收买几个警察，不是难事，但是罗成兵还是被带走。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当时背后就有高层介入了，高层为什么消息这么灵通，因为现场有人通风报信，甚至现场那人，就是背后策划人，高层不过是借用他的力气而已……
二，罗成兵到了局子里，还有第二次离开的机会。我听说罗成兵当时是被那人踹了一脚，最后罗成兵被以故意伤害罪扣押，而那人却大摇大摆走了……这又是一个疑点很多的地方。”杨嗣宁简单分析说道。
“这摆明就是一个坑了，而且是一个很高明的坑。从集资案的线索去扳倒对方比较艰辛，涉及到高层博弈，但是以罗成兵犯其他伤害罪为突破口，一个接一个突破，确实一个手段非常妙的手法。可以说是曲径通幽的典范。“杨嗣音沉思了一下说道。
“嗣音说得很好，就是这个理。但是这些都不是我想说的重点。”杨嗣宁脸色严肃了起来，“我要谈的是这个现场出现过，之后又彻底消失在整个案子中，被所有人都忽略的这个受害者。”
“他难道三头六臂吗？”杨子机觉得自家大哥说法太夸张了。
“他没有三头六臂，只是跟我们一个姓，流一样的血，却有着他自己的个人命运和道路。“
“什么？”杨子机彻底愣住了。
康妮在外面听得迷迷糊糊的，听到这一句，差点叫出声来，赶紧捂住自己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是他，又是他！”杨嗣音一愣神。
“我是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查到了那案宗上的名字，当然不排除同名的可能，不过可能性应该不大吧。”
杨嗣音叹了口气，说起了前几天扫墓的事。
“那九成是他了……”
杨康妮脸色却震惊，显然屋子里这三个人，早就知道自己三哥的下落，而且很可能和他有过交集，但是却没跟她说。
“目前无法确定当晚出手的高层是谁，就算查出来，也未必能够查出他背后的那位高层。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了，他拥有除陈志温以外的高层支持，而且保持联系。”
“这可是一个十分可疑又危险的信号，他都找到了家族外的高层力量，会不会被人利用来对付咱们家呢？”就算是杨子机都感受到了其中的凶险。
“不管他的病治好没治好，我觉得他可能心里都对咱们家有怨气的，当初送他走……哎，现在关键是怎么处理。”
“我们这些小字辈根本无法处理。还是要报给爷爷。让他定夺。或者让家里叔叔伯伯们谈论解决。”杨子机说道。
“这事只能报给爷爷，其他都不能提前知道，不然有些人，恐怕又出什么幺蛾子，我怕到时适得其反。”杨嗣音蹙着眉头，“但是现在家族传达到爷爷的信息，基本都要过那个女人的手，怎么瞒得住她呢，瞒不住她，那家里又是一番争论了……”
“不管怎么说，在爷爷知道之前，咱们都要先压制住他，希望不要被人利用来对付咱们家。”杨嗣宁冷冷说道，“不然就算他脑子有病，我也不放过他。”
康妮在门外听着院子内，几个哥哥姐姐们的谈论，心里明镜似的，心里却哀伤不已，想起三哥可怜的身世，心里却一阵难过。
小时候，她和三哥关系最好，两人一起嬉笑玩闹，是她童年最好的玩伴，但是她知道，只要她不在，三哥都是十分沉默的人，甚至不会和别人说话，整天呆呆出神，像个傻子一样。
但是有一天，却突然不见了，她伤心难过了很久，去大人那里从来都得不到答案，三哥你到底在哪里呀。(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二十一章，新年！
春节期间，杨子轩接到很多干部的拜年电话和寻呼留言，杨子轩没法一一回应，只是选择性了接了几个。
白东山打了电话，聊了几句，顺便问了一句，“子轩同志，现在是在省城过年，还是在……”
“京城。”杨子轩言简意赅。
就这一点，就足够白东山对他的后台进行丰富十足的猜想了。
市政府办公楼还洋溢着一片喜庆气息，门两边摆着不少花卉，大门紧闭，值班室安排了人员值班，门口挂着横幅“欢度春节”。
杨子轩初二下午就回到广陵，没在省城逗留，打算过几天，再去给省里的领导拜年。
君汝先回家里，陪自家亲人几天，许菁当天也回到广陵，若水还要在京城逗留一天，拜访部委几个领导，为梁溪拉拉关系。
当天下午，就开始工作了，还没正式上班，工作量没多少，而且比较单一，无非就是生产安全和社会安全，交通安全，市场供应，还有些给困难群众送温暖的，还有相关的治安工作。
其中政法公安战线的工作，占去了大半。
杨子轩没去市府办公室，把毛西溪叫到家里来，他负责市里的大部分安全工作，可以说是无休，询问了一番工作情况，暂时没出现太大问题，没有大范围的安全事故。
随后，杨子轩走访了几个单位，慰问坚守一线的官兵们。
这几天，其他市领导也不怎么休息，到处走访各单位拜年。坐在奥迪上。李义东汇报了一下明天值班的工作安排。还说些趣闻，“听说昨天武书记走访了审计单位，白书记那叫一个气，两人像是要杠上了。本来审计单位也是放假了，听说武书记要去单位走访，很多员工都被拉了回来做迎接工作，怨气不小，过个年也折腾。背地里，骂声一片，说武书记不懂体贴民情，大年初一就搞这种形式主义……”
“这个老武……”杨子轩皱了皱眉头，“这不太像他的作风，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天怒人怨呢？”
“听说是白书记本来要去审计局那边走访的，武书记有点气，就跟他卯上了。”
杨子轩摆了摆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嘴上却叹了口气。“东山同志啊，怎么就这么倔呢？”
“东山书记估计是没料到吧。他还没出发。这消息就传出去了。”李义东笑道。
杨子轩沉默了一会，广陵这趟水是越搅越浑浊，想要浑水摸鱼的人，太多了，照这个看来，武廷法明显是被人摆了一道，他和白东山的梁子越结越深，怕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是老卫的人传出来的。”杨子轩听这么一说，就基本了解情况。
“这个我还没搜集到。”李义东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杨子轩基本可以断定是卫正风在背后做这个搅屎棍。
卫正风对白东山缺乏好感，做那政协主席，又没有足够实力和白东山叫板，用这种阴招，损招，把武廷法和卫正风潜在的矛盾勾起来，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点上了一根烟，杨子轩突然说道，“义东，你跟我也有段时间了吧？”
“嗯，是有一段时间了，学到了很多东西。”李义东顿时有点不安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太对了。
杨子轩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说道，“想不想动一动？”
李义东内心有点纠结，平时接触一方大员太多，有时候也想尝尝主政一方的感觉，但是又知道自己根基还是薄弱了点，再跟在杨市长身边熬熬资历，学点东西才是正道，于是毫不犹豫摇了摇头，“我还是想跟在您身边多学学……”
“也行吧。”杨子轩也不在意，“有心上人了没有？”
李义东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最近和姑苏那个女市长的秘书，经常通过电话谈谈“业务”，交流做领导秘书心得，两人熟络起来，李义东倒是有点迷上了她。
“那肯定有了吧，有空跟我说话，我给你参详参……”杨子轩话还没说完，就有电话打进来，接到君汝的电话，脸上浮了一丝温柔的神色，“怎么了?”
“想某个坏蛋了呗。”君汝赤着小脚丫，在红色的木地板上，抱着双腿，蜷缩在椅子。
“傻丫头。”杨子轩却感觉一阵温暖，远处有人挂念着自己，这感觉很好。
“今天家里来了好几波人，都在劝说我爸。”
“劝说什么？”杨子轩有点愕然不解。
“还不是因为你，他听了你的建议，发表了一番强硬的措辞，针对宝岛的，现在部队里面很多人都把他归类到鹰派里去了，就是强硬派里去了。”君汝靠着墙壁，仰着头，缓缓说道，“但是中央的一些领导，却在向宝岛释放善意，新年茶话会都说了，希望双方高层能够有一定交流和互访。搞得我爸爸现在压力很大。”
“熬过一段时光就好了。”杨子轩笑道，没想到梁开怀最后还是迈出这一步，他知道梁开怀未必就完全听从他的意见，作为一个打过反击战的硬汉，骨子里，还是有那种血性，警惕性，这也许是梁开怀内心的想法。
“先做个冷灶吧，说不定明年就是大热灶了。”
“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说不定爸爸前途就这样黯淡起来了，被边缘化起来。”君汝不无担忧。
“怎么了，怕自己靠山倒了？”
“你这是什么话呢？哪有人不担心自己爸爸事业失败呢？”
安慰了一番，杨子轩突然想起了许久不曾联系的曾静子，也不知道她在激烈家族斗争是否安好，下半年和宝岛之间的政治关系就要恶化。合作工作。都要加快推动了。
广陵这边要安排一个人亲自去接洽这个半导体项目。杨子轩把宋静聪，黄之君，周泰桃叫过来。
“现在离正式上班还有几天，上班之后，要立刻研究副市长的分工问题，可能会有比较大的调整，我怕到时准备会有点急，所以现在把你们几个叫过来。准备一下几个工作，一个是泛海科技和阳晨电子合作的半导体项目，要尽快介入，这个项目要作为产业园上半年的一号工作来抓，之君你要加快跟进，市政府层面，就由静聪你来跟进来吧，毕竟这工作牵涉到方方面面比较多，你来协调比较方便。”
“这个我之前接洽过一段时间，阳晨电子和泛海科技之间合资公司已经在狮城成立来。现在就是在走审批流程，这个环节比较慢。国内政府对这种高精尖的项目的引进不会在审批上卡，但是狮城那边就要比较久……”
“这个之君你亲自跑一跑。资金方面呢？”杨子轩询问道。
“等项目签订之后，阳晨电子和泛海科技都应该打算使用部分贷款，具体可能需要在市内解决。毕竟半导体项目前期基本都是亏损的，虽然国内电子行业正在崛起，而且姑苏梁溪黄埔都有大量的电子组装厂，这些厂现在都要采购相关半导体，市场是极大的，但是因为投资资金巨大，阳晨方面虽然有比较充沛资金，但是依然不想被这个厂占用自身太多现金流。”黄之君之前确实和项目两大股东有过比较深入的沟通，说起来也头头是道。
“阳晨科技本身就是电子企业，就按照目前的这条半导体产线的产能来看，能够喂饱阳晨科技自己的需求，就已经算不错来，暂时不用考虑市场的问题。但是我不希望这个项目占用市内的贷款。”杨子轩随意说道。
黄之君蹙着眉头，“也就是说不能让这个项目从市里拿贷款。”
“对，今年的工作很多，而且很多都需要花费大量的资金，招商，基建，企业改革改造，这三大块，除来招商，基建和企业改革，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所以招商进来的项目，尽量不要动市内的资金，要多从外部想办法。”
“那可是可能要过亿，不从市里想办法……”黄之君没继续说下去，觉得有点委屈。
她觉得，杨子轩有时候就在做决策的时候，太霸道了。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杨子轩见她委屈模样，笑了笑，”广陵资金盘子就这么大，总不能就给一个项目掏空来，你可以打打省行的主意……”
周泰桃笑道，“想要从省里的银行弄到钱，那恐怕难过登天吧。”
“泰桃，这个可不一定啊，国内银行以前和政府还不分家呢，所以大部分银行现在还不是完全的市场化运作，还是带着一点政治和计划的意味，只要政治上有足够的理由，我相信省里会有领导出面帮忙解决这个问题呢……”杨子轩笑道。
“政治上有足够的理由，这个确实是一个办法，但是操作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周泰桃还是比较谨慎的。
“可以从这个项目本身的特殊性来做一个政治气势出来。”杨子轩喝来口水，润来润喉咙，笑道，“现在国内有几个半导体项目呢？”
“有几个来，姑苏工业园区就有一个封装厂，北方的青市也有一个……”黄之君做的功课还是相当的足啊。
“据我所知，那都是外商独资吧。”杨子轩缓缓说道，“而且都是封装厂。而我们招商招进来的这个可就不一样来，是国内电子企业和宝岛电子企业的合资，说白来也有咱们大陆企业的血统，这可是第一遭。姑苏那个在姑苏工业园区，姑苏工业园区说得不好听，就是狮城的租界，基本都是租给狮城的，更加扯不上什么国产……但是咱们这个项目可是半国产呢，而且可以培养一大批产业工人，产业技术人员……
而这一块正是国内电子工业最大的短板，半导体技术对国内政治层面都有不小的吸引力，要知道外国的半导体技术基本都对国内进行来技术封锁……
虽然说这次这个项目不一定能够突破技术封锁，未必就能让国内学到足够多的高精尖的半导体技术，但是这个第一个起步，有象征意义。”
周泰桃没想到杨子轩想在这上面做文章，经过杨子轩这么一说，周泰桃一想，这样就确实有一定可行性，国内政治层面，现在一直鼓励国内政府能够引进高精尖等技术项目，如果广陵这次真的引进这个项目，说不定中央一些相关的部门，肯定会予以关注。
“省里分管电子工业的领导是卓立华同志，他一直比较重视相关产业，如果这个项目包装得足够好，我相信他和省政府肯定也会作为省政府重大项目来抓，那资金不就是可以从省里解决来吗。”杨子轩露出诡异的一笑。
“如果没记错的话，去年中央的丁春华主任也对姑苏三星的半导体项目要落户姑苏工业园区进行考察，说明在计委里面，确实有不少大领导在关注电子工业里这个核心产业……”周泰桃笑道，杨市长真真是在下一盘好大的棋，又不想花广陵本身的钱，只能从更上层获取资源和资金，提升这个项目本身的逼格，确实是一个省心又省力的好办法。
周泰桃笑道，“让李恩国来，他绝对想不出这样筹措资金的办法。”
“他不需要想这种办法，财政局的守门人还是保守一点好，不需要那么多花花肠子，你看孙理财花花肠子一多，就把财政局的钱给捣鼓出去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所以李恩国能够做好这个守门人和守夜人就行了，倒是泰桃你搞企业改革，要想多一点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法子，多总结，多思考，因为钱永远是不够花来，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啊。”杨子轩显得语重心长来。
周泰桃点了点头，这个确实是，企业改革需要资金太多来，必须要想方设法去筹措才能满足当前的需求啊。不然根本解决不来问题，企业太需要钱来，广陵底子还是太薄。(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二十二章，恶劣态度！（两更合一）
远在省城的卓立华这时打了个喷嚏，心里嘀咕，哪个家伙又准备坑我呢？
闲话不提，杨子轩这么急着敲定这个项目，其实也是怕姑苏工业园区，那边的三星半导体会先上马，虽然和杨嗣音有过秘密协定，要把三星这个项目先压几个月，但是天知道她会不会因为广陵这边项目进展缓慢，而加快项目进程呢？
这种口头协议，可没什么效力呢，更是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只是基于双方默契和信用，谁都可以单方撕毁，撕毁也不会产生太大的负面效果，两人现在是平行关系，谁也不管谁。
而且杨子轩知道杨嗣音还是隐隐在打压自己的，上次还和吕家临时联手，通过团委机关报《南苏青年报》临门一脚，黑了广陵的经济一把，破坏了广陵人事布局。
所以，杨子轩不得不防。
如果广陵这个半导体项目能够率先破图动工，必然能够在国内的电子工业领域，增强广陵的影响力，成为产业园的“镇园之宝”……
广陵电子工业基础不算太差，在计划经济时代，虽然虽然大部分工厂都是重工业为主，但是电子厂还是有些的，不过不能和金京，姑苏，梁溪这些地方的电子工业基础比。
梁溪的电子工业不错，连阳晨科技都准备进入梁溪，收购梁溪国营无线厂，扩充产能。
第二天，杨子轩坐镇值班，却碰上了白东山。
白东山大年初一就碰到了一颗硬钉子。心情不是很愉快。但是。他不是一个把不满写到脸上的人，更不会把这种情绪带到具体的工作中。
两人是值班室碰上的。
互相点头，打招呼，拜拜年，说些喜庆的话，没聊太多话题。
“子轩同志是昨天才从京城回来的吧？”白东山对杨子轩的真正背景还是比较多好奇。
“正是，东山同志不回家过年？”
“广陵就是我家了，把妻儿都接过来了。”白东山笑道。
杨子轩点了点头。“一家人团聚，挺好的。看来东山打算在广陵扎根了。”
白东山一听，杨子轩这话可是带点刺了，不是那么好接话的，笑道，“根一直都在这里呢，从来没离开过了。”停顿了一下，觉得这话有点过了，无疑是向杨子轩示威，这不是他目前的希望。
在没完全扎根之前。他不想立刻和这个强势的市长发生太多摩擦，一旦和杨子轩发生摩擦。处于弱势的他，只能去寻求更多支持力量，向周立昌，向苗玉龙寻求政治帮助，这不是他白东山的希望。
不管向谁求助，就必然有成为别人手中棋子的觉悟，白东山并没不想成为苗玉龙，周立昌手里的棋子，而是希望成为同盟。
棋子是依附关系，命运不能由自己掌控。
同盟却是平行关系，命运可以自己掌控。
“广陵是故乡，生我养我，我希望它发展更好，去年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取得长足的发展，我也必将继续贯彻这一理念，把广陵发展更好。”白东山这话潜台词就是：我不会想办法推翻市政府的政策，而是会延续和支持市政府的政策。
杨子轩就这么听着，笑道，“东山同志有这般赤子情怀，让我感动敬佩。”
“市长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
见这年轻人走了之后，白东山突然感觉背后脊梁凉飕飕的，伸手一模，才发现是出了一些小汗水，心里诧异，这个小年轻给自己如此大心理压力，之前都没觉得。
白东山到了广陵之后，越发感觉杨子轩在各个场合，都有着隐隐超越周立昌的影响力。
市委里面，周泰桃是杨系得力干将，也是市政府里面主要执行杨子轩“战略和意志”的人，李焕是杨子轩最亲近的盟友，李焕之前在宣传部，杨子轩也多次给他压担子，让他接触经济工作，虽然调整到组织部之后，李焕身上卸去了经济工作的担子，但是却成杨子轩一锤子钉在人事线上的大钉子。
还有武廷法这个大年初一就给他添堵的家伙，也和杨子轩有着比较淡的合作关系。
军分区的那位常委，听说常年都投票给杨子轩。
这样算下来，杨子轩在常委里，就妥妥有五票了。
任何想在广陵对杨子轩发起挑战，都要掂量自己的实力，至少想这样光明正大的击败他是，除了周立昌，基本没有谁能做到了，就算是周立昌要战胜他，也要花费很多心思。
现在金木林还没入常，宣传部长人选还没定，周立昌如果想在常委会上挑战杨子轩，只会败得很惨。
所以，周立昌大部分时间，都是先通过开书记会碰头会，在书记会上达成共识，再上常委会，就基本不会出现被杨子轩在常委会上搞突袭摆一道的情况。
这就是市委书记的强势和好处，即便在常委会上不占优势，也能通过书记办公会控制常委会的风向。
白东山本来以为杨子轩是个“不饶人”的嚣张主儿，来广陵之前，他就听到杨子轩很多传闻，什么嚣张，桀骜不驯，刺头，这些和年轻人冲动有关的词，都能够贴到杨子轩身上。
但是来了广陵之后，白东山却发现，外界的评价完全就是误导人的。
杨子轩根本和传闻就是两个样，政治经验老道，还是比较讲策略的。
外界的传闻，白东山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以杨子轩这样的个性，也不会利用自己在常委会上的优势，和周立昌“对着干”。
挑战班长的权威，就算是一时爽，但是后患确实无穷的。
因为这是省委绝对不能容忍。不要说杨子轩的靠山只是陈志温。就算他的靠山是朱礼和。一样要被撸下来。
研究过杨子轩的脾性之后，白东山甚至有点后悔之前到产业园的强势动作，他当时是抱着和杨子轩“硬碰硬”的想法，到产业园大举，耀武扬威。
其实没必要采取这样强硬的策略，温风细雨的手段，未必就不能达成目的。
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白东山想，既然可能得罪了。就好好准备，防备杨子轩的突击吧。
又在这时秘书进来说，昨天杨子轩在家里约谈了好几个市领导，其中包括产业园管委会主任黄之君，一群人聊了很久。
白东山脸色一肃，自己刚想着杨子轩可能突袭，没想到已经突袭了。
“聊了什么内容，可知道吗？”
“没有太多消息透露出来。”
“那黄主任今天在产业园可有什么动作？”白东山翘着二郎腿，细细琢磨，不能查到三人谈话内容。从黄之君的今天的行动，也能够推测点什么来。
“听说黄主任父爸爸在家里二楼摔下来了。正赶着回家，暂时推断不出来。”
白东山点了点头，“那代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她家的老人家，让她先好好安排家里的事。”
……
父亲从二楼摔下来，这是黄之君始料未及的，黄之君还在市里就接到妈妈的电话，脸上满脸愁容，她刚放了司机的假，又不好意思立刻打断司机和人家爱人团聚，有些急了。
杨子轩听闻消息，便想起了她爸爸上次还跟自己谈过父亲的事，便多了几分亲近，亲自开车过去，却听说摔伤还是比较严重的，已经送到金京的医院去了……
开着这辆别克，到金京已经是快天黑了，才在金京人民医院的病房找到病人。
询问了几声，才知道，刚拍了照，送去检测，看看骨折厉不厉害。
黄妈妈一个劲儿的抹泪，两老一直相依为命，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这么多年都十分恩爱，互相扶持，老伴磕着伤着都心疼得要死。
“新年有学生送了几盘花卉，你爸爸就喜欢捣鼓这些，搬上搬下的浇水松土，这不就一个不小心磕着摔着了吗？”
黄之君只能在一边安慰了。
杨子轩没怎么说话，出去买了饭菜回来，劝说道，“伯母伯父你们应该都还没吃饭吧，先吃点饭菜吧，我随便买的，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都是淮扬菜，偏甜腻。”
黄之君一拍脑袋，光顾着和爸妈说话，却忘记他们吃饭了问题。
黄妈妈这时候才觉得饥肠辘辘，道了声谢，杨子轩有点小烟瘾发作，出去了。
黄爸爸是个乐天派，当年被打为右派，都骨气铮铮，没觉得什么，拿起饭菜就海吃起来，本就有点饿了，吃得打呼过瘾……
“怎么又是上次那个男孩子？小君啊，你跟爸妈说老实话，是不是跟他谈恋爱了？他家里什么情况？”
“嗯，这孩子挺细心的，挺不错的。”黄庭问也跟着附和说道。
“爸妈，你们怎么这样啊，他啊，是我上司，只是顺便送我过来而已。没什么关系呢。”黄之君说这话底气，明显有点不足了。
她都不知道杨子轩亲自送她过来是几个意思。
虽然她几次都只想和杨子轩保持工作上的亲近关系，不想和他在私人生活上有什么关联。
但是这次意外，又让这家伙闯入了自己的私人生活。
她在广陵从政，基本都只建立工作关系，不建立私人关系，就连比较亲近的白丽玲，她都很少带她介入自己私人生活中，倒是她几次猜测杨子轩和白丽玲存在一定程度上“更加亲密关系“。
她十分怀疑杨子轩这次亲自送她过来的动机，很可能是动机不纯。
“嗯，送着送着，就熟悉了。”黄庭问虽然摔了腿，也忍不住打趣自己这个女儿。
“我还担心你官儿做得这么大，没人敢娶你，就算娶了你，你官儿大了，也会闹矛盾。找比你官儿大的。不是太老了。就是已经有老婆了。谢天谢地，总算有了官儿比你大，又这么年轻帅气的，你不好好把握，让他溜走，我可饶不了你啊。”
“哪里有你这样做妈妈的，老是想把女儿往别人怀里推。”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看你，年纪一天天大了。还一心扑在工作上，官儿做得再大又怎么样呢？家庭都没个着落。”
黄之君是代父从政的，黄妈妈其实不怎么希望自己女儿继续在体制内行走的。
杨子轩吸了一会儿烟，见黄之君走了过来，捻灭烟头，聊了一会儿，才说道，“老人家年纪大了，磕伤碰伤都要好些日子才好。”
“我现在也是担心这个。”
“要不让你爸爸到广陵教书好了，老是这样和父母分居也不是个办法。以他的水平，足以应付广陵大学的教学内容了。”
“我就怕有人说闲话呢。”
“这事我来安排吧。你去做做伯父的思想工作。”杨子轩摆了摆手，“家庭不稳，怎么安心工作呢？”
“刚刚白东山秘书给来电，应该是知道我爸爸摔伤的事了，让我先好好照顾老人家。”
杨子轩皱着眉头，“也许不安什么好心呢，对白东山还是要尽早做防备。”
“我听说这几天他和陈家走得挺近的，应该是打算在产业园另外立一个山头，引进另外一个资本力量来巩固他的地位，很可能就是陈家和吕家联手……”白东山安排人手盯着她，她当然也会安排人手盯着白东山了。
“他爱自立山头就自立山头好了，你先抓好这个半导体项目……”
杨子轩像是毫不担心，不知道怎么的，黄之君也被他感染了这股自信。
过了大半夜，杨子轩出去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各自订了一间房，然后回到医院，想叫黄之君和过去休息，却听到一阵喧哗。
黄之君从病房小了跑了出来，杨子轩问怎么回事，她说黄庭问脚在出血。
“可以按呼叫器，让护士过来查房了。”
“叫了，护士也来过，说她处理不了，要去找护士站那边找一声……”
杨子轩到病房看了一眼，发现黄庭问动脉在流血，跟着过去找护士，走到护士台问道，“都过了快十分钟了，医生还没来吗？”
那护士有点困意，说道，“医生没联系上呢，要不你先回去陪陪你爸爸吧，你站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黄之君有点激动，俏脸涨红，极力让自己平静一点，不发脾气，“我爸爸摔伤那腿，现在正在流血，我现在回去有什么用？”
杨子轩还没说话，黄妈妈也小跑过来，拉扯着黄之君的衣服，急道了，“流了不少血，老黄说挺痛的，老黄平时也是个倔强的人，一般都不喊痛的，现在喊痛，可能真的就是很痛了，医生怎么还来呢？刚才那护士不是说五分钟医生就到的吗？现在都快过去十分钟了，怎么还没见人呢？”
“护士妹妹，你再催催，看看医生什么到呢？”杨子轩大步走了上前。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知道，我只是负责传话的，都叫你们先回去病房看看老人家了，在这催我有什么用？”那护士显得十分不耐烦。
“都在流血，我们又不知道怎么处理，叫我们回去又有什么用呢？”黄之君也是做惯领导的人，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而且还事关自己爸爸性命安危，说话更是不客气了。
“那你们就站着好了。”说完，那护士不再理会这帮人，心里骂了一句，一群傻叉。她本来正在和小姐妹们打电话，煲电话粥，这年头固话电话费还很贵，一般人都打不起长途，小护士本来想借着上班，和几个远方的亲戚朋友聊聊天的，却被这几个傻叉在这吵吵闹闹，心情全没了。
黄之君和黄妈妈肺都气炸了，人命关天，在她眼里都是小事吗？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话呢？”黄之君真的生气了，不过生气起来，漂亮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我怎么说话了？我说错了吗？不回去就在这站着好了，有什么不对？”
杨子轩忙拉着黄之君手，不让她冲动。眼神落在这小护士身上冷冷的。看了一下她的工牌和护士编号。拿起电话，拨通了素清的号码，素清好像是这里的护士长，说了几句。
“有点小钱就在这里装威风，这里是医院，谁来都是病人，不分贵贱，少来那一套。”这小护士见到杨子轩拿出移动电话。就有点怕了，这年头拥有移动电话的，都算是小老板。
不到半分钟，穿着白大褂，戴着护士帽的素清，就蹭蹭的走了过来。
刚才嘴硬得厉害的那护士，就有点怕了，忙站起来，打招呼，请素清进去坐。
“我听到争吵声了。小琳，怎么回事呢？”
“是这帮人在这吵吵闹闹。我没法开展工作，非要呆着这，我让他们回去又不回去。”小琳倒是一副委屈的模样。
素清本来脾气就有点暴躁，“刚才有人向我打电话投诉你，说你工作不负责，态度十分恶劣，怎么回事？”
小琳没想到杨子轩还认识这里的护士长，脸色登时煞白了，再不敢狡辩。
她想，只要不狡辩，素清也不能太过分，毕竟她没犯太大错，只是态度不太好而已。
杨子轩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冷笑一声，“这位护士同志，看在你是女同志份上，我本来不想和你计较的，但是你刚才话太过分了。”又朝素清说道，“我刚才看见这位女同志在工作时间，用单位电话打私人电话，这算不散玩忽职守，浪费公共财产？”
一个大帽子扣下来，那小护士就脸色煞白，看杨子轩的眼睛，就像看到恶魔。
素清转身进去护士台，拿起电话，回拨了刚才号码，那边果真就是私人号码，把私人号码记录了下来，对那小护士说道，“扣工资是肯定的，又没有其他处罚，事后再做定夺，你简直就是丢我们的脸，丢医院的脸，败坏医院的形象和名声……”
素清给黄之君和黄妈妈道歉之后，很快联系了医生过来。
黄妈妈看杨子轩处理事情一系列干净利落的手法，在病房里，等医生走了之后，才拍黄之君的手背叹息说道，“这年头还真是有关系才能办事，妈妈以前不怎么赞成你从政，现在看来也不算太差，多亏了小杨，不然今天老黄可能老命都搁着这了……”
“妈，你又瞎发什么感慨呢？”黄之君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很感激杨子轩的，就那小护士恶劣态度，等她来处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幸好杨子轩出面把他们护士长叫了过来，才把事情办妥了。
杨子轩见黄庭问没什么事了，才找到素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你怎么今天不放假呢？”
“我要是放假，你就没机会利用我耍威风了。”素清有意无意的笑道，“那女人长得挺漂亮的嘛，你女朋友啊？”
杨子轩挠了挠头，这又是一个小魔女，他真的有点为蔡震源担忧，怎么样小魔女，也不知道他驾驭不驾驭得了。
“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了？我和她就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杨子轩笑道，“我可没拿你耍威风的意思，只是那护士的态度太恶劣了。”
“这次只是一个意外，其实我们这种服务行业，有时候，工作挺难做的，遇上难缠的不讲理的病人，更是麻烦，打不行，骂不行，怎么都不行，十分难搞……”素清苦恼说道。
“医患关系只会越来越突出，不过还是要找到一个平衡点吧，让两者能够平衡，你也要注意一些患者会采取什么过激行为，有些患者久病，就滋生了出很多扭曲的想法和念头，如果在医院又遭遇什么不公平的待遇，肯定很可能会做出过激行为，我觉得还是要和患者，要和患者家属，经常做一下充分的沟通，避免这种过激的行为发生，也是保护你们自身的啊……”杨子轩抽着烟缓缓说道。
突然感觉到身边，一阵安静，心里有点奇怪。
“怎么了？”杨子轩见她盯着自己，吓得退后一步。
“你鬼叫什么？”素清直接甩了杨子轩头一巴掌，“看你两眼还鬼叫。”
杨子轩又好气又好笑，这不是个好脾气。
“只是没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甚至咱们院长平时教育我们，都是要认真尽力服务好患者那一套，很少人会站在我们护士角度上去思考，你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先来两更，晚上还有！同志们支持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二十三章，摩擦初露！
杨子轩在金京逗留了一晚，晚上和蔡震源聚了一聚，询问他和素清处得怎么样？
“那小妞，难搞。”蔡震源有点尴尬，显然在素清那里吃瘪了，杨子轩也没多问。
“大过年的，就应该放下烦恼，共谋一醉。”蔡震源似乎遇到了什么烦恼，又说，西城街那边新开了一家日本菜，做得味道很不错，生意火的很，关键是那里的妹子，那叫一个水灵，穿着大和服，温温顺顺的，今夜咱们也是去饱一饱口福。”
杨子轩愕然无语。
“也不知道你是要饱菜的口福，还是妹子的口福？”
“哪来这么多废话，都要饱。”
蔡震源带路，到了地方之后，发现果然是人满为患，位置好的包厢都被抢占了，只能在二楼挑一个临街的位置，蔡震源有点懊恼，杨子轩便笑道，“也罢了，这位置也不错，热闹。”
“热闹顶个屁用，这包厢的服务人员和大堂的可不是一级别的，算了算了，下次你再到省城来，我再带你过来，这次先委屈你了。”蔡震源给杨子轩倒了点清酒。
“说说你的烦恼吧。”
“还不是我家那老头吗，现在省内有一波调整，我家老头子呢，觉得我在金京没撒鸟用，寄人篱下，这几年进步忒慢的。我说我哪能像你啊，搞什么都一套，像模像样的，别看平时人模狗样，关键时候就是疾风知劲草，靠得住！”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啊？”杨子轩不乐意了。
“你先听我说完。”蔡震源很被他打断很不满。“老头子说他没几年好干了，让我好好锻炼，但是我却感觉我不是这块料子啊，我让他还不如花点心思培养董东那小子，他都是常务副市长了，不比我差，前景更好。”
“你家老头子让你年后动一动？”杨子轩有点琢磨不透。
按道理说蔡震源在金京慢慢熬资历是最好的方式，第一蔡震源心性还没定。做一把手还是比较难掌控局面的，做金京这个副省级城市，做副职，戴着正厅的帽子，混经验是再好不过的选择，第二，金京本来就是本地派聚集的地方，蔡震源年轻能够在金京好好的积累本地派的人脉，对他日后提拔更有利。
“正是啊，他让我去北部的淮应市。淮应市市长最近身体出现了比较严重的问题，赶上这一波调整。他安排一两个助手给我，熬到书记，以后就好安排了。”
金京，北部……
杨子轩把这些概念都在脑子里面过一遍，难道蔡品华也猜到北部要有一定作为？提前安排儿子去那边卡位，等省里一给北部吹风，蔡震源就可以顺势捞经验了。
而且离开金京这个大本营，难道金京这个大本营要出问题了？
“那你怎么想呢？金京是不是有问题了？”杨子轩皱着眉头。
“我也想让你给我出出主意啊，你说我怎么混才是个好？”蔡震源这才吐露心声，“让我去淮应那边，无疑是孤身入狼群，没吃没喝的，一个字，难混啊。
“至于你问的金京，确实风气不太对，我听说老卢好像也卷入到集资案去了。”蔡震源有点苦笑。
“什么？”
“想象不到，老卢是金京土生土长的干部，听说老卢家里藏着了几千万，都是现金，还是梁溪那个集资案头目送给他的。”蔡震源苦笑一声，“金京是副省级城市，老卢是市长，省里动不了他，要动他，也只能是中央层面的动手，消息一下来，现在金京是人人自危……”
“我说你家老头子，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你离开，金京可是个宝地，让你去北部吃苦头，首先你就不会愿意了，这么逼你，肯定有原因。”杨子轩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和卢康生握手言和，没想到他又卷进去了，真是始料未及。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金京本来就是个本土干部大本营，像市委书记，市长不说都是金京，但是至少都是南苏人，而且对省城城市都有种特殊的情结，这些人，形成一个自己的圈子，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说，金京市府现在是人人自危，但是也是希望巨大，肯定有一场洗牌，洗牌就是机会，老头子怎么愣是要我走呢，我就在这熬好了，就算换个书记换个市长，也是省内选择，难不成还中央空降？只要是省内的人，我又不会搞不定。”
“这个过程是有风险的，如果来了一个和你不对路的市长，你肯定会被弹压，就算你这次抓住机会，提拔到常务副市长，也很难真的站稳脚跟。”杨子轩缓缓说道，“如果你年纪比较大，这个风险值得一冒，说不定可以一步走入常委，再熬十年，就能熬出一个小结果来。但是你年纪比较小，没必要冒险，如果来个和你不对付的市长，那真是一场滑铁卢，连你老头子，都救不了你……”
杨子轩突然想到了，樊康，像樊康就是典型这种，他如果乖乖的呆在省纪委熬资历，说不定比来做这个常务副市长更好。
现在做个常务副市长，姥姥不疼，谁都不爱，简直就是憋屈，在市委里面，没挂个副书记，常委头衔不占优势，杨子轩根本不需要拉拢他这个常委，在市府中，和那堆副市长一样，都挂着个副字，只是副市长，都是副市长，大家能差多少，又碰上杨子轩这种强势又不对路的搭档，简直就是一场仕途灾难。
这场滑铁卢，必然要成为他履历上严重的败笔。
“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想离开金京去北部那些整天喝西北风，吃不好。玩不好。睡不好。怎么混？”蔡震源郁闷道，“你指条明路给我走吧……
“那我给你总结一下，现在你是这种状况，离开金京市府是定局了，但是你又不想金京……”
“对头，就是这个意思。”蔡震源喝了口清酒，“我跟老头子说了，他塞我去哪里无所谓。但是不能离开金京，你看我如果去省里的部局，我是一个正厅头衔，去那边做副厅长不太合适，但是做个厅长，又实在不够格，也不好安排……”
“可以退一步嘛，我看你经商有几分天赋，而且你性格跳脱，堂堂正正的搞经济。你未必是一把好手，但是混企业。你这种能吃能喝能侃的人，能混开也不一定。”杨子轩缓缓说道，“省里不是有大批国企吗，我看这省里的国企，都在亏损，不妨……国企实在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而且能够丰富你的资历，再出来，结合你之前的工作履历，也是个抢手货……”
“有道理。”蔡震源喝着酒，眼睛却越来越亮，猛然一拍杨子轩肩膀，哈哈大笑，“有道理啊。这路子不错……”
蔡震源笑道，“就凭着你给我出的这个点子，我就该让你饱一饱口福……”便朝大堂经理招手，让他换两个姿色好点的妹子过来服务，顺便给了几百小费，那经理忙不迭堆笑说立刻去安排。
他刚说完，杨子轩就瞥见了一穿着和服，温温顺顺，脸蛋却知性，高冷，又妩媚异常的女子走过来，忙侧着脸，做了噤声动作。
蔡震源本来还想取笑几句的，却见杨子轩脸色尴尬，扭头一看，却见一个美丽异常，穿着和服的女子娉娉有礼的走了过来……
“喂喂，真的有眼福饱了，这个妹子，比其他高出了不知道多少筹，我要拿下，我要拿下……”
本来那女子没注意到这边的，走进来，突然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投射过来，心神一动，就看到了假模假样看天窗的杨子轩，便笑着走了过来，“杨君怎么也来这里啊……”
杨子轩有点尴尬，在这种场合见到今井夏木还真是颇为尴尬的，扭转身子，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只是来这里喝酒，听说这里的清酒不错……”
就在这时，那大堂经理去而复返，对杨子轩和蔡震源赔笑说道，“不好意思两位，现在客满，咱们这里的姑娘不好重新调配，担心引起冲突，要不你们等会，等会我再安排两个姿色上等的姑娘，给你们……”
“好你个老蔡，竟然搞这种事，我们不是出来喝酒的吗，谁陪不是一样吗？”杨子轩怒骂。
今井夏木在旁边听了脸色一变，哼的一声，拂袖而去。
蔡震源立刻明白了，笑弯了腰，“这事确实是我干得不地道，我不知道她是你的老相好，让你出丑了……”
午夜酒席散去，两人如鸟兽散去，各自回家，蔡震源回家后，见老头子还戴着眼镜在看书，见他回来了，冷哼一声，蔡震源也不在意。
“老头子，你不是跟我说让我离开金京市府，我想通了，我要离开。”
“咦？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法子糊弄我？”蔡品华可以说对这个儿子知之甚深，蔡品华对这个儿子可以说花费了不少心血，相比董东，自家这个调皮捣蛋的儿子，更是让人烦恼，。
“我刚才想，现在省里的国企不是挺多的吗？有些效益甚好，有些效益甚差，但是以我的资历，混一个好一点的国企老总做做，不是也是足够吗？再说了，商而优则仕，不是也可以吗，现在国企，事业单位，和党政体系干部交流可是很频繁也很常见呢……”
“就想些歪门邪道。”
“什么歪门邪道，现在可是经济挂帅，国企本身不就是经济吗？可以说越来越受到重视，是必然的，如果我能从中开出一条路子，怕是爬升更快呢……”蔡震源不满说道。
蔡品华越琢磨，越感觉这个选项十分靠谱，他一直无法上位省长，主政经济能力受到上层质疑一直都是一个重要原因，因为他在搞经济方面。没做出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政绩。所以好几次在上层决定的时候。都是因为经济履历缺乏被打掉的。
南苏是经济大省，上面要把这样一个经济大省交给一个没怎么搞过经济工作的人，确实有很多顾虑，除非有足够助力。
这也是他一定要安排蔡震源到市政府的原因，而不让蔡震源去混团委什么的。
去国企，确实有很多好处。
首先能够离开金京市府这个是非窝。
其次蔡震源年纪不算大，级别又高，去哪里都不是太好安排。让他去北部城市主政经济其实也是一步险棋，虽然说北部城市底子差，没做出太大成绩，也没人会指责太狠，毕竟底子差，但是如果省委调整战略，重视北部城市经济，那就等于省委拿着放大镜去考察北部城市经济发展，那蔡震源就很堪忧了。去省里的厅局，资历有太浅。担任一把手，可能性不大。就算他管全省干部工作，也不敢如此护短。如果担任副职，又实在太亏了。
知子莫若父，他也知道蔡震源还没定性，性子还是比较跳脱的，让他正正经经做个一把手，未必就搞得过那些老油条，不是每个年轻人，都能像杨子轩玩手段玩得那么老道持重的。
他一直在头疼这个事。
可能人总是有思维误区，一直没想到国企这个选项。
确实去国企做个一把手好处多多，蔡震源年纪小，去国企就算升，也没那么多人关注。
“这是你自己想的？不可能吧……”蔡品华吹了口茶，想通了这个，他心情好了不少。
蔡震源知道自家老头子精似鬼，根本蒙不过他，“晚上和子轩喝酒了，他给了我这个选项，我觉得不错的……”
“杨子轩，杨子轩……”蔡品华却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
杨子轩没在省里逗留，第二天便回去广陵，黄之君几天后回去。
二月五号，广陵正式开始上班，白东山早上到产业园开了个会，这也是他第一次主持产业园工作会议，定了几个调子。
产业园大楼已经给他空出了一个办公室，虽然白东山本身是市委副书记在市里也有办公室，而且大部分时间也会呆在市委大院，这办公室利用率肯定很低。
但是用不用是一回事，至少态度要做出来。
会议之后，黄之君第一次向白东山做正式的工作汇报。
白东山坐得腰杆很直，而且办公室门也没有合上，和这样一个漂亮的女搭档面对面，他也担心闹出什么流言蜚语，敞开门是最好的。
黄之君一身深蓝的职业套装，显得十分干练和精神，虽然剪着短碎发，反而平添了几分知性美。
白东山深知眼前这个女人和杨子轩有着不小的关系，至少在工作上是绝对的亲密关系，黄之君在广陵最大的靠山和助力，就是杨子轩，这是体制内人人皆知的，而且黄之君和杨子轩，也没有掩饰这种关系的意思，黄之君多次直接到市里给杨子轩做工作汇报，而市委那边走动是很少的，这也能看出亲疏来。
更重要的是，这个产业园是杨子轩在原来开发区基础上——破而后立的。
黄之君则是杨子轩意志理念在产业园区的绝对执行人。
白东山心情很复杂，双方都在试探着对方，白东山听说过外面一些流言蜚语，关于杨子轩和黄之君的，但是他不怎么相信，杨子轩和黄之君工作关系亲密，但是私底下的交往未必就一定亲密。
“……产业园定位是广陵新的经济引擎，所以产业园在定位上，就和市里其他经济区不同，应该有自己的特色产业，而且是未来产业才行，不能是一大堆传统行业的堆积，在有限的土地上优先发展高新科技产业，这是产业园经济工作坚持的原则。”
“嗯，我也同意这一点，产业园区应该有自身的定位，但是我有一点不同的看法，目前广陵的高新科技工业基础，其实是偏弱的，发展经济，我觉得应该因地制宜，俗话有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单单是靠几家电子厂，单单是靠几家软件的小作坊，是无法撑起产业园这个大骨架的，在没发展成熟之前，就考虑土地的利用情况，是不是步子跨得有点快了呢？”白东山微笑说道。
黄之君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这白东山是打算全面推倒她之前的施政策略，打算在产业园大力上马各类重工业吗？
她只能暂时稳住心神，说道，“那产业园区发展的差异性怎么体现呢？这样设立产业园的初衷又怎么去贯彻呢？这样和江阳区这种传统工业区，又有多大区别？”
“之君同志，先别急。发展高新科技产业不是不可以，但是是不是也不应该排斥上马大项目呢？我觉得如果单纯追求高新科技产业，那这个产业园，发展到再过五年，十年，都不一定有什么太大的起色，你看现在园区内还到处都是没开发的荒地，这些荒地，总得利用才行啊，总不能说招不到高科技企业进来，就让它长草吧……”
今天三更一万一字，同志们支持下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二十四章，白东山手里有筹码了
能说出这样一番话，黄之君就知道白东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确确实实有真材实料，对产业园区的发展，是有实质性思考的。
“我看一下产业园目前发展数据，全区总共七十二平方公里，但是现在整体开发不及十平方公里。当然我这不是质疑产业园区过去发展政策有问题，只是之后的发展可能要提速了，除了产业园的东区有所发展之外，基本都还是大片荒凉的农田和旧街道，靠这些可不能支撑起产业园的发展。”白东山翻看了桌面的数据，语气里面听不出情绪，眼神落在了黄之君脸上。
黄之君虽然没反驳，但是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因为这确实有点拿不出来，制约产业园发展的条件很多，但是此时谈困难，只会给白东山落下“不作为”的口实。
“产业园去年的招商工作，确实不足，所以开年之后，我想重新提升招商工作的地位，组织精兵强将，长期到京城，到黄浦，到岭南去蹲守……”黄之君缓缓说道，“但是产业园也不可能完全把全部的地块开发使用完毕，开发必须是循序渐进，梯度开发……”
“我觉得首先是主帅要有意识，招商是产业园工作重中之重，你我，都要应该亲自挂帅，动用大量资源去拉拢，尽量把这个产业园搞得更好，你觉得呢？”白东山目光在黄之君身上转了一圈，说道。
黄之君一听，就知道白东山想插手具体的招商工作了。皱了眉头。说道。“这个我这边会安排的。”
“行啊，今天咱们就先谈到这里吧。”白东山就想站起来了。
黄之君突然想起半导体项目的事，说道，“东山书记，我这里手头有一个项目，需要跟进，要带队到新加坡谈几天，您签一下字。”
白东山一愣。自己刚夸下海口，要拉大项目，这个黄之君就要去新加坡拉项目了，难道是一个早就谈好的项目，现在来“将我的军”？
难道黄之君有什么特殊的资源，现在就拿出来？白东山坐下来，翻看着一下文件，越看越皱着眉头，最后把文件合上，稍微挪到黄之君身前。说道，“之君同志。这个字，我可以签，但是人数要再减少点，市里正在号召各单位要节俭呢，这半导体项目八字还没一撇，就带五个人去新加坡，这费用不小啊。”
“我看人数定为三人好了，你和园区的招商办主任，市里的招商局副主任。”白东山在文件上圈了三个名字，“不能让市里说咱们产业园区，打着考察商谈项目的名义，公费出去旅游啊。”
黄之君却蹙着眉头，“东山同志，这个项目成功率还是比较大的，是杨市长当年亲自牵头谈下来的，现在市里不管，由咱们园区牵头落实谈判，这样减员，会影响我方谈判能力。”
白东山一愣，没想到这个在他眼里看起来，这么不靠谱的项目，竟然是杨子轩的手笔。
自己刚才这话传到杨子轩耳朵里，会不会让杨子轩有什么想法呢？
“之君，你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个项目，可能要推进下来，没那么好推进，而且还需要一定配套资金吧，这么大的项目，咱们广陵可是拿不出这么一大笔资金。半导体项目，我也有所了解，就国内而言，都是非常罕见的大项目，像姑苏工业园区的三星半导体项目，都是经过了在国家层面和狮城方面，和三星多轮谈判，才谈下来了，而且现在还没一个确定的动工时间，咱们这个项目想要上马，就广陵和产业园区的配套，只的没什么吸引力……”
姑苏那个项目，白东山是参与过部分审计工作的。
“东山书记，不管多艰难，咱们总要试一试。”黄之君叹了口气，这个白东山真不知道怎么说。
“说得也是啊，这样吧，那就还是按照原来的办法，你带多两个人去，看能不能谈出个结果来，当然了，能谈成最好，谈不成，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要有心理负担。”白东山又给另外两个名字，画了两个红圈。
这可是看在杨子轩面子，他才多画了两个圈。
在他看来，这个项目能成的概率，实在是太低太低。
半导体工业，说是电子工业行业上的皇冠和明珠，也一点都不为过。
像宝岛的宝积电就在整个宝岛的电子工业中占据核心地位。
从产业园区回来之后，白东山又叫来招商局局长方金虎，和他谈招商工作谈了良久。
“金虎同志，招商部门和产业园区的沟通可以更加紧密一点，可能是之前的产业园区工作没做到位，所以双方的沟通效率不是那么高，导致产业园区发展缓慢，我心里着急啊……”白东山语重心长说道。
方金虎并不在杨子轩的核心圈层中。
他也很多次想要挤进杨子轩的核心圈层，但是暂时还看不到希望。
就去年的诸多经济工作而言，他这个招商局长，确实没起到足够的作用，很多大项目，都是杨子轩亲自出面，亲自谈下来的，可以说杨子轩是个“招商局长”，更合适。
“这个确实是咱们招商局的工作没做到位。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去年市里的各项招商工作，也如火如荼的进行，招商局目前还处于保障各区县和市里的大项目能够有序的扎根在广陵的层面，配合各区县的招商工作，前期的项目挖掘和项目引进，还是各区县自己处于主导地位。”方金虎虽然没挤进杨子轩的圈子，但是花花肠子却没那么多，不往自己身上揽功劳。
“那今年招商局的具体定位会不会有所调整呢，还是说你们招商局还是继续保障各区县的招商工作为主。而不是主动出去招商。前期的项目挖掘和项目引进。都要依靠各区县自力更生呢？”白东山皱了皱眉头。
“那就看市领导的意见了，如果让招商局牵头搞招商工作，招商局精兵强将也不少，能冲锋，也能做好后勤和指导工作。”方金虎笑道。
“好好，那等招商局具体定位确定了，我再找你谈谈吧。”白东山第一次感觉市政府对他的敌意。
就这么一个方金虎，他都无法指挥得动。
看来在市政府还是不能一个支援力量都没有。这工作太难开展了。
方金虎从白东山这里出来，就立刻到市政府去，跟宋静聪说，他想见见杨市长。
宋静聪知道杨子轩要狠抓招商工作了，安排了半个小时的会面时间，李义东出来引方金虎进去。
“金虎啊，怎么了，招商工作遇到什么困难了？”杨子轩笑道。
方金虎叹了口气，还是在杨市长这里感受更温暖，到白东山那边去。感觉白东山处处拿捏自己市领导的架子，而杨市长却不怎么拿捏市长架子。显得平和近人。
有能力，又谦虚的领导，怎么不让人信服？
“是和产业园区有关的，刚才白书记让我过去了，让招商局和产业园区方面要加强沟通和联系。”方金虎转头就把白东山给卖了。
“你怎么说呢？”
“我说之前招商局的工作，侧重于招商的后期工作，前期的项目挖掘和项目引导，谈判，都是各区县自己负责，招商局在项目谈判的中后期再介入，一锤定音。”方金虎弯腰接过杨子轩递过来的烟。
杨子轩点了点头，“这样回应很好。不过招商局的工作，不能继续这样定位，不能继续偏重后期工作，一些重大项目的挖掘和引导，也要你们出面。本来这个事，我也想找你好好谈谈，刚好你过来，我就想一并跟你谈吧。”
方金虎一阵激动——这可是杨子轩给他加担子的信号。
过去一年，杨市长在整个市政府，一扫之前萎靡氛围，树立了一种积极向上的氛围，现在整个市政府的升迁工作变得更透明，衡量能不能升迁的标准，就是能不能干！
看那些杨子轩眼前的红人，哪个不是“能干”的干部呢？
这种风气和选拔标准一旦形成，只要求进步的干部，都会往这个标准去努力。
“部分重大项目，都要由市招商局亲自出面介入前期谈判，不能由下面的区县谈判。”杨子轩缓缓说道。
他和今井夏木有过约定，让她引进几个大项目，他就不检举揭发她，这个工作，需要一个平台去接洽，他不可能亲自去谈，市招商局是最好的平台，交给下面任何一个区县，都不合适。
“这等于加强市招商局的权力，但是同时市招商局的义务和责任，也要增多。”杨子轩喝了口茶，“市招商局每年至少自己挖掘引进三到五个大项目，这是市政府给你们招商局的任务。”
方金虎心里就有发毛了。
早知道杨市长对部门要求比较严格，但是听到要市招商局引进三到五个大项目，方金虎心就没底了。
但是在杨子轩面前，他不敢说半个不字。
他一说不，杨子轩就有理由撤换他，以杨子轩在市委的影响力，撤换他不是难事。
让李义东送走了方金虎，宋静聪进来了。
“听说白东山同志之前约谈过方金虎，两人谈了一会。”宋静聪说道。
“这个方金虎跟我说了，看来这位东山同志，对产业园区招商工作很上心呢。”
刚说着话，黄之君便打电话过来，向杨子轩陈述了白东山的话。
杨子轩蹙着眉头，白东山看来是很不满产业园区目前的招商情况和招商政策，打算大批量引进其他重工业企业啊。
“不管他，做好自己。”杨子轩一锤定音。
这话说得很宽，很模糊，黄之君迷茫了。
很快了，她就明白了，杨子轩说得这么宽。其实就是对她的一种“考验”。如果她能在和白东山的对抗中。也能灵活处理，贯彻执行市政府的理念，这才证明她堪大用呢。
不然，她就很可能在工作中，也无法得到杨子轩认可。
……
门外车水马龙，院子内却安静得很，白东山穿着黑色夹克，走在前面。跟在他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广陵首富，第一大民营企业万冠集团的掌控者陈伯庸，另外还有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是吕家的吕家伟。
“伯庸啊，你看这半导体项目能否在产业园区落地生根呢？”白东山虽然不太相信半导体项目能够在产业园区落地生根，但是黄之君不像是一个莽撞的人，再加上有杨子轩的光环加成，白东山不得不防两手。
“从你企业家角度分析。这个可能性有多高呢？”
“如果我手头有这样一个项目，我不太可能放在产业园区。”陈伯庸想了想说道。“一来产业园区配套实在没法和姑苏工业园区这样相对成熟，更多优惠政策的工业园区比。另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资金问题。这个小女正好做电子贸易，她了解更清楚……”
陈伯庸把陈意韵叫过来。
“电子行业我研究过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这个半导体项目体量多大，但是投资五个亿以上必须的，前期投资，一个亿以上也是应该的。做个对比，姑苏那个半导体项目，注册资金就有五千万美元，总投资大概是一点五亿美元……”
现在人民币和美元汇率保持在8：1左右，这么大一笔投资额，就算是万冠集团筹备两年，都捉襟见肘，危险极大。
只有资金链十分充足的公司，才敢如此大手笔。
“即便是姑苏这个项目，据说也不是完全动用自有资金，可能还需要姑苏市政府帮忙贷点款子，具体多少，我没研究，但是一个亿应该是需要的，去年整个姑苏的财政收入是六十多个亿，所以姑苏市政府底气足……放在广陵则不然。”
“需要这么大体量的贷款？”白东山皱着的眉头慢慢展开，笑了笑，“意韵果然了解电子产业，看来要聘你为咱们产业园区的政策顾问呢。”
陈意韵急忙摆了摆手，说道，“我就是瞎扯呢，产业园区和市里很多研究这个，比我深得多，意韵何德何能，能担起这个顾问呢？”
陈意韵对自己父亲靠近白东山，吕家，心里隐隐总是有些不安，虽然无论是吕家，还是白东山最近确实给陈家一些帮助，不像杨子轩一直弹压陈家，但是陈意韵总觉这两个人，不是那么守规矩的，和杨子轩那种对事不对人，不一样。
她不想和白东山靠得太近。
等陈意韵离开，吕家伟笑道，“不管这个项目能不能成，但是觉得，产业园区是想把这个项目做成镇园之宝的，所以才花费这么大力气，我觉得白书记您如果也能够引进一个体量庞大，又有足够影响力的项目，或许就能……”
吕家伟说话没陈伯庸那么小心翼翼。
他话里的意思，谁都明白——白东山要在产业园区立足，站稳脚跟，让人认可，也必须要有一个足够有分量的项目。
成为产业园区发展的一座丰碑。
吕家伟这话，确实让白东山心一动，让他深思。
“家伟，有什么好的介绍吗？”白东山开门见山，吕家伟这样说，就很可能有推荐。
白东山虽然知道吕家伟肯定有私心，但是他不介意，只要能双赢，就算让吕家获点利，又怎么样呢？
还能和吕家搞好关系，这可是一举多得。
他不明白杨子轩为什么要把吕家往死里弹压，就为赌一口气，还是想以此证明他市长的权威不容侵犯呢？
不管是哪个原因，他都觉得杨子轩排斥陈伯庸和吕家，都是一件非常幼稚，又愚蠢的行为。
而杨子轩的愚蠢，刚好给了他机会，反而让他到了广陵，手上就有可用的商界资源。
说来，他还要感谢杨子轩排斥陈家和吕家呢。
“不瞒您说，我们光正集团，想在广陵建设南苏区域总部，这个总部位置放在产业园区，我们觉得是再合适不过了。”吕家伟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此事可当真？”白东山一愣，很是吃惊。
光正在东南，都算是大企业，如果要在广陵建设区域总部，那对产业园区的影响，肯定提升不少。
之前白东山也觉得光正在广陵是小打小闹，现在看来，吕家并不打算在广陵小打小闹，而是真的有所作为呢。
“此事集团内部研究了挺久，南苏发展十分迅速，市场容量更大，而江南省，光正觉得已经差不多饱和，现在正是进入南苏的好时机，而广陵又处于大发展中，处于南苏地理上的几何中心，选址广陵，还是选址金京，集团内部也是有过好几次激烈的争论，但是现在争论也是渐渐平息……”吕家伟缓缓说道。
“家伟，这真是一个新年大礼包啊，这样吧，现在天色还不晚，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吃饭，好好谈一谈这个事，你看可好？”(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二十五章，分工也有陷阱！
新年过后，市府市委召开研究市府班子的分工情况。
杨子轩几个市委书记，副书记们一起研究，副市长分工可以说也是明争暗斗的主战场，多方筹划已久。
白东山在书记碰头会上发声，为余建中争取了些许利益，周立昌为樊康，陈中兴争取了些许利益，杨子轩没固执坚持。
白东山也算是等于正式告诉众人，余建中和他关系走得比较近了。
除此外，其他人不怎么发声，市政府分工安排，基本是杨子轩职权，别人很难指手画脚。
书记办公会只是粗糙过会。
市政府召开常务会议，安排部署近期几项重点工作，市长杨子轩主持会议。
杨子轩强调，要深入学习，准确把握中央和省委会议精神，把握好广陵现阶段发展的正确方向，认清楚广陵面临的机遇和挑战，制定好应对措施，促进经济持续健康发展。
杨子轩指出，要根据省委省政府的统一部署，巩固和加强农业的基础地位，促进农村经济全面发展，以神话企业改革为重点，全面推进各项改革，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加强全市经济的国际化金城，着力改善经济运行，促进经济又快又好地发展。
杨子轩要求，各部门要全面贯彻落实经济合同法，严格合同监管，规范市属企业的市场合同行为，倡导信誉经营。
“目前我市诚信经营还面临较大较多的问题，这不利于我市经济发展。”杨子轩缓缓说道。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研究分工问题。
“我继续兼管财政。编制。规划方面的工作。”
“樊康同志可能就要加加担子了，有异议吗？”杨子轩先笑道。
樊康立刻就感觉后面脊梁一阵寒意：杨子轩什么时候会这么好心？会给我加担子？不会是故意坑我吧？
而且，杨子轩不先说分工问题，而是先问他可不可以，简直就像是在耍流氓，他能答不可以吗？显然不能。
“这是我是市委那边达成的共识，樊康同志目前的担子可能还是轻了，我觉得应该加加担子。”杨子轩缓缓说道。
“我服从安排。”拿市委来压。他还能提意见吗？
“樊康同志负责人事，税务，统计，物价，重大节庆活动以及和市人大，市政协联络方面工作，分管市政府办公室，市计划和发展委员会，市监察局，市审计等相关工作……”
分工。其实就像是一个切蛋糕的过程，整个蛋糕这么大。有人分多了，自然就有人分少了。
这次对樊康的分工调整还是很明显，确确实实是按照一个“常务副市长”的规格来给他分配工作的，而不是以前的“缩水版”……
尤其是监管这一块，市审计，监察，人事，统计这几个重要的监督部门都交给了樊康，等于强化了樊康这个市政府“守门人”的权力。
别人看不懂杨子轩为什么要给樊康加这担子，但是周泰桃这个杨子轩的铁杆，却是看得清楚的。
一来，杨子轩在市政府已经拥有“一言九鼎”的能力，别人想去捋杨子轩虎须，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和实力。
二来，熊李元，黄宇东这两员杨子轩手下的市政府“守门员”，都已经高升了，一个到了审计厅，一个甚至到了中央，可以说前景完全不一样，对这两个部门的几个老领导，有震撼人心的影响，杨子轩想要从内部扶持一两个亲市长的副职不是难事，更重要的是，审计局和监察局，都被杨子轩抛出去，作为诱饵，引诱武廷法了，现在这两个部门的头头，都是武廷法控制着。
也因此，武廷法被迫和白东山彻底撕破脸，而且开始在互斗的这条路越走越远。
武廷法是个很现实的人，没有这两个部门，没有这足够的利益，他就不会去冒险。
这样下来，杨子轩再彻底死守政府的“监督体系”，已经意义不大，丢给樊康，还能捞个好名声。
真是一举多得。
周泰桃仔细揣摩着杨子轩这个分工背后潜藏的“政治台词”，总是感觉回味无穷。
除了分管市政府“监督体系”之外，杨子轩还把市政府的“运作工作”，对外联系等工作，都一股脑的丢给了樊康，这加强樊康本身权柄的同时，也增加了樊康自身庞大的工作量。
现在的樊康比宋静聪更像是市政府的大管家，宋静聪更像是杨子轩这个市长的私人大管家。
樊康又惊又喜又忧虑，他总觉得杨子轩不会这么好心给他分管这么多好的工作，但是事实又偏偏这样发生，真是让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杨子轩看了看樊康脸色变化不定，心里微微一笑，他对樊康的工作设计和定位就是：政府守门人和管家。
在他刚到广陵的时候，他不敢让樊康接手这么多工作，但是现在他有信心把樊康牢牢控制住，才如此大胆让樊康抓一些核心工作。
“泰桃同志工作也要有所侧重了，负责工业，国有资产，行政审批制度改革，协助我分管企业体制改革，经贸委，金融，联系广陵人民银行，还有市内各金融证券保险机构……”
其他人一听，也没办法不服气，周泰桃本身就是杨子轩提上来的，而且之前就主管改革方面的工作，侧重于具体的经济工作，这次加入金融相关的分工，那定位就更清晰，是市政府的改革舵手和金融操盘手。
陈中兴此前听说过很多关于杨子轩的传闻，这是第一次在常务会议上体会到杨子轩的厉害。
单单是这份分工，就能够看出杨子轩对政府工作。结合各人性格和履历。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陈中兴研究政府政策工作多年，一眼就看出杨子轩这种“庖丁解牛”一样，手术刀一般精准的“分蛋糕”，需要较高的协调能力和较深思考才可能做到。
换做他自己，他完全没办法像杨子轩这种举重若轻，又定位清晰。
“其实咱们分工，也是要人尽其用。中兴同志在省委多年研究政策，对宏观经济有较为深入的研究和认识，我觉得协助我管理规划方面，城建方面的工作可能比较好，但是李艳青同志之前也跟我说，想得到这方面的锻炼，其实我心里也挺为难的，两位都是非常优秀的同志，让谁我协助我分管规划城建方面的工作，都觉得可以……”杨子轩笑道。
李艳青倒抽一口凉气。她确实跟杨子轩说过，她想分管规划城建国土等方面的工作。这几个都牵涉到工程领域，是容易捞钱的部门。
没想到她当初就和杨子轩这么一说，今日却成了，杨子轩挑唆她和陈中兴之间关系的“工具”……
李艳青还没摸清楚陈中兴的路数，但是陈中兴从省委下来的，肯定会相对强势，得知这一点，不得恨她个洞？
陈中兴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里确实有点记恨李艳青。
虽然他也知道这是杨子轩在玩手段，挑唆他和李艳青的关系，但是如果他不表态，那以后在座很多副市长，也会认为他是个没脾气的人，好欺负的人。
这是逼上梁山。
杨子轩说得规划城建，这些正是他陈中兴在行的地方，而且在推进城建工作中，需要较多的上层资源，尤其是要和省里的部门打好关系，他陈中兴在省里多年，这方面积累的资源，不可谓不深厚。
让他分管城建，协助杨子轩分管规划等工作，简直就是如同鱼遇上水。
尤其是规划工作是市政府颇为重要的工作，杨子轩这个市长亲自兼管的，能够时常跟杨子轩探讨学习，也是拉近和市长关系的一个重要渠道和办法。
余建中虽然也想争，但是他知道自己投靠了白东山之后，根本不可能捞到如此重要的分工，只能在一边坐山观虎斗。
李艳青想毛遂自荐，但是想到陈中兴的靠山可能是朱礼和，再不济也可能是蔡品华，一下子就失去了争斗的勇气，脸色有点苍白笑道，“现在想来中兴同志分管这个工作可能更合适点，当初我也是心血来潮，觉得我市虽然号称千年古都，但是城建方面，还是不尽人意，有心去推动，去改变……”
杨子轩缓缓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中兴同志分管城乡建设，交通运输，环保工作，协助我分管规划工作，分管市建设，国土，交通，环保，市政园林市城管局，联系通信管局等……”
陈中兴的定位就成了：市规划建设工程师。
“李艳青同志就分管商务，口岸，旅游，教育，卫生，人口，计划生育，妇女儿童方面的工作。分管市教育局，卫生局，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市工商局，市商业局，市政府外事办公室，联系市台办，市侨联，广陵海关，广陵出入境检验检疫局，烟草专卖局等。”
李艳青虽然对这个分工不是特别满意，但是至少拿到了不少实缺，分管外贸外事工作和一系列涉及民生和公共服务的工作。
“余建中同志分管公安，信访稳定，政法，双拥，农业和农村经济，民政，水利，两市，供销等工作。主管市公安局，分管市信访局，市司法局，市民政局，市水利局，粮食局，文化出版，体育，安全生产……”
这是白东山能够为余建中拿到了的“实缺”，除了指导公安司法方面的工作之外，还分管农业工作，这农业工作，虽然不是什么大实缺，但是却是能够容易做出政绩的地方，白东山选了这个地方给余建中，也是煞费苦心。
余建中暂时没太大要求，能够分管多这么多工作，他也还算满意，虽然实缺不算多。如果他兼任公安局长。那最大实缺就是这个。但是偏偏公安局长是杨子轩的人，这个实缺就基本没有太大的意义。
不过也不算差。
这一趟分工下来，大部分还算感到满意，开年收到这样一个大礼包，几个副市长脸上都有点笑容了。
本来李艳青，余建中这两个副市长和杨子轩关系更差了，已经做好了被杨子轩穿小鞋的心理准备，却是没想到。杨子轩根本就没打算给他们穿小鞋，也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他们内心也有忧虑，杨子轩这样一碗水端平之后，会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呢？
他们实在是被杨子轩坑怕了。
至于陈中兴，樊康，这两个拿到了许多实缺的，就像是闷声大财一样，全程没怎么说话了。
“好了现在这次分工调整也算告一段落。”
杨子轩表示，如果还有异议的，可以时候找他谈谈。再开会研究，最好这周内有一个结果。如果没异议的话，将会在后天再开一次小会确认过后，印发通告……
“余建中同志留下来。”全部都表示没有异议之后，杨子轩叫了一声余建中。
等会议室内空下来，服务人员倒了两杯水，给两人，杨子轩摆了摆手，让服务人员出去，说道，“老余，感觉怎么样，现在分管新的工作内容，会不会感觉担子太重了？”
“怎么会呢？下面做具体工作的同志们，都没喊累，我一个做领导的怎么能先喊累呢。”余建中笑道，心里却迷惑，杨子轩为什么特地把他留下来了。
“我留你下来，还是想跟你谈谈，农业工作的思路，中央下来的一号文件，你应该也看了，是关于农业工作的，中央一贯重视农业工作，徐永贵同志是农业部下来挂职的，他在广陵期间，还是在农业方面，做了不少卓有成效的工作，现在你接手这一块，可有什么新思路新突破吗？”杨子轩微微眯着眼。
余建中有点慌乱，他没想到杨子轩留他下来，立刻就开始谈工作，谈具体的业务了，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
“其实我感觉中央虽然在一号文件上面提到了农业工作，但是暂时还不是十分看重农业工作，这导致下面的同志，都存在这样一个思维误区，就是农业工作就是喊得很重要，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余建中舔了舔嘴唇，喝了口水，双手紧张的握在一起。
杨子轩过了一会儿才回应，“你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们现在不是为了搞清楚上面有多重视这个农业工作，而是应该关注，我们怎么样才能做好这个工作，你看呢？”
“是的，是的，市长您说得对，我这就有点钻牛角尖了。”余建中忙不迭说道。
杨子轩却不说话，只是望着他。
余建中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在具体的农业工作思路上，我觉还是延续徐永贵同志的思路好了，朝令夕改不是什么好事呢，他是农业专家，他的做法肯定有一定道理的，我暂时不打算搞朝令夕改的那一套，先熟悉新工作岗位，再整理出新的思路……”
“农业工作包括两个部分，一个是农业，一个是农业经济，这两个都牵涉千家万户的农民兄弟家庭，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这个工作我会一直关注，希望你能够在最近拿出一个新的思路来，徐永贵同志是农业专家，没错，但是他搞的工作，未必就是现在我们需要的，这个你要花心思，开动脑筋，摸索出一条新的路来……”杨子轩缓缓说道。
“其实我有一个思路，就是实施贸工农一体化的战略，实施龙头带动战略，建几个大菜市场，带动几个大型农业公司的发展，菜篮子工程是市长一号工程，关系到千家万户，以龙头农业企业推动农村产业结构的，调整，优化，曾家农民收入，促进农村经济的全面繁荣……”
余建中立刻手急速在笔记本上抄写，杨子轩这番话，就是对他的工作要求和具体指示，能不能让杨子轩满意，就看他对这些指示落实情况如何！
就算余建中都不得不佩服杨子轩，这个小子虽然霸道是霸道，但是确实有较高的经济水平和才能，一段话，就帮他打开了不少思路……
菜篮子工程是市长一号工程，看来他余建中要好好抓抓菜篮子工程了。
组建几个农产品流通行业的企业龙头，这里面未必就没有他可以操作的空间。
现在看来这个农业工作，其实也是一个“实缺”，只是看怎么操作，能不能打开思路。
这么一想，余建中便心里笑了笑。
和余建中聊了几句，杨子轩看了下表，就离开回到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嘴角却弯过一道弧线……
他强调农业工作重要性，确实也是因为他十分关心农业工作，交给余建中，让他如履薄冰的去干这个活，就可以让余建中没多少精力给他拖后腿。
这一招，能够看出来的人，还真不多。
余建中是白东山在市政府的耳目，杨子轩自然要牵制住余建中了，首先就不能让余建中接触太多核心经济部门，不然配合白东山在产业园区的经济调整，肯定会把产业园区搞得乌烟瘴气。(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二十六章，江边的人事推演！
几天后，潘晨才匆匆忙忙赶回来，他请了几日假，家里长辈去世，连市里的会议，都没赶得及来开。
要说这几天市政府最大的事情，就是市政府的各个副市长分工问题。
潘晨以资历论，在众多副市长中，肯定要位居末座，但是他又是杨子轩在市政府新推上来的副市长人选，热门程度极高。
外界本来传言，提拔潘晨，杨子轩是打算利用这个多年的工业战线老将，搞好全市的工业。
谁知道，杨子轩的安排出乎意料，并没安排工业和国有资产管理这两块工作给潘晨这个工业老将，而是丢给了周泰桃。
而潘晨这个工业老将，杨子轩想让他负责招商相关的工作。
“广陵说一万道一千，除了交通底子薄之外，就是企业数量不足，交通底子这是大投入的事情，去年建设一个港口，修建几条市内的公路，就差点耗费掉财政的底子，如果不是还算成功，我就被人戳脊梁骨了。
至于企业数量不足这个情况，只能靠招商解决了，广陵目前的交通骨架算是粗糙的拉开了，不再像以前那么狭隘，局限于城区这一块，现在南部有江阳区，东部有产业园区，北部有义州，再往东还有姜州，包围城区。这样一个组团式的骨架，已经可以在招商上做一些文章。”
潘晨是多年媳妇熬成婆，虽然年轻，但是在正处位置上呆了多年。这点和周泰桃类似。只是周泰桃是主政一方多年。资历更加深厚，地方主政能力和驾驭全局的能力，明显要高于他这个工业局长。
但是他工业局长有自己的强项，就是专业性更强，对全市工业发展，有比较深刻的认识，加上他郁郁不得志的这些年，也没放松自己。一直学习充电，对于广陵工业应该如何发展，如何突破，他都有一套方案，只是一直都缺少一个给他施展才华的平台。
但是杨子轩却没把他摆熟悉的位置上，而是把他放在一个相对陌生的位置——招商。
“有什么想法吗？”杨子轩喝了口茶，像是开玩笑的口吻。
“市长这是想我走出以往的格局，熟悉更多领域？”潘晨语气有点试探，很快，他就自己反思。“其实我主政一方的能力确实比较缺乏，这也是我打算在新岗位上好好锻炼的地方之一。招商确实一个比较好的锻炼办法，需要协调很多部门，从项目挖掘引进到项目真正动工落实，前前后后，几乎会涉及整个政府大部分的部门，确实需要较高的协调水平才能做好这份工作。”
杨子轩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作为市长，作为杨系干部的“龙头”，他没有必要向其他人解释他每一步意图的必要。
“除了招商之外，质监等一些工业技术部门，可能还是要你抓一抓，你比较熟悉。”杨子轩缓缓说道，“另外你还要协助我分管财政工作……”
杨子轩作为市长，兼管的很少，一般能放手的，基本都放手，像审计，都放手给樊康，但是财政和规划，编制，都抓在手里。
规划是一个大命题，杨子轩想要在广陵留下更多足迹，留下更多能够让人记住的功绩，就必须记住规划。
像广陵港看起来像是一个基建项目，交通项目，但是从长远发展角度来看，它是城市规划的一部分。
港口规划在广陵南部，可以说以后全市的工业物流，都会往广陵南部汇聚，深刻改变广陵以往工业物流向市中心汇聚的格局。
除了规划之外，杨子轩还抓在手里的，就是财政，杨子轩知道李恩国守成有余，开拓不足，想靠李恩国开动脑筋去融资，很难。
所以杨子轩自己兼管之外，还让潘晨来协助管理，说是协助，其实等于大部分交给潘晨管理，这对于潘晨大局观的锻炼，十分有帮助。
“另外住房保障和房屋管理，重大项目和非公有制经济方面，也需要你来抓，联系产业园区的工作，也是由你来负责。”
产业园区目前比较尴尬，因为规格比较高，市政府怎么指导产业园区工作，是一个十分值得考虑的问题。
黄之君一直往他这里跑，也不是个办法。
所以，把潘晨提出来，在中间缓冲一下，他就更好在背后操纵。
市长们的分工，纷纷扰扰，中间还有一些微调，但是总算是如此尘埃落定了。
……………………
涛涛江水，滚滚浪潮。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陈志温站在桥头，眺望江水滚滚，笑着叹息，“广陵真是一片好风景。”
新年过后，陈志温到全省各市调研，第一站就是广陵！
谁都看得出，陈志温这是给杨子轩打气鼓劲。
这也打消了省内一些大佬的猜测：杨子轩和陈志温貌合神离。
因为此前，陈志温几乎没到过广陵调研，就算是避嫌，也不是这样避嫌的，有心人这么一总结，就有了一些两人关系不如从前的流言传出。
现在算是彻底打破这个流言，让这个流言，没有了市场。
新年第一站，选择来广陵，就是一个态度。
广陵方面几乎是全部班子领导，都出动了，省长亲临，陪同规格当然要高了。
杨子轩作为市长，全程陪同，而且理所应当的站在陈志温最近处，其他人，则是有意识的离开，给两人私下谈话的空间。
杨子轩听着陈志温的感慨，嘴角有点笑容，本来陈志温说过来要来调研，但是没想到新年第一站就过来广陵了。
也许是年前木老见他后，跟陈志温说了什么。让他重新重视了自己。以这种方式。重新拉近两人关系吧。
“广陵市府班子都调整了好吧？有什么困难吗？”陈志温和杨子轩沿着江边走了几步，后面的人没跟上来，两人倒是有了私底下说话的空间。
这也是陈志温向别人展示，他和杨子轩亲近的姿态。
“市府这边调整暂时告一段落了，大的问题没有，但是小的摩擦和磕碰肯定有的，这些只能靠时间去消化和磨合。”杨子轩声音不是很大，远处站着的干部。就算竖着耳朵，都没法听见两人的对白。站位也稍微偏后一些，他身高比陈志温高，两人隔开一小段距离，才不会让人注意到两人身高差异。但是又不能太远，不然说话声音要很大，双方才能听得清楚。这里面的微妙，只能靠他自己去把握了。
“你掌控局面的能力我十分放心，你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在掌控局面方面。更像是一有丰富政治经验的强硬老人。但是正因如此，我之前就有些担心你用力过猛。怕你对广陵目前的形势，对省里的形势认识不足，继续坚持强硬手腕，强硬掌权，但是这段时间，省内反应你的问题的材料不多，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陈志温往前走了两步，杨子轩在后面，亦步亦趋。
陈志温这段时间，加强了对广陵的观测和信息收集，仔细研究，确实也能给他一些启发。
本来广陵现在是鱼龙混杂，多了白东山，陈中兴这些有省里背景的干部，又有几个省领导在广陵扶植代言人，不再像以前那样不招惹眼球，势力单一。
陈志温担心杨子轩会继续坚持之前强硬那一套，不转换角色，会一下子得罪太多人，没想到杨子轩以一场“市政府分工”，清晰传达他新的“斗争理念”，巧妙的来个“利益均沾”，又不丧失控制权，给不少省领导留下了一个不错的新年印象，反应杨子轩工作作风问题的材料，骤然减少了许多。
这一招，确实比较比较巧妙，而且时机也拿捏得好。
这一带是广陵古代港口，文物建筑众多，垂柳，亭子随处可见，乍暖还寒时候，虽然春寒未尽，但是风景清冷得让人有点心旷神怡。
“总得先看清楚形势，再做判断，现在省里的形势，看不懂啊。”杨子轩这话像是回答，但是更像是投石问路，向陈志温套话，套省里现在到底是什么局势？
“金京市府问题比较大，卢康生同志健康问题比较大，中央和省委，省府已经决定让他主动辞职了。”陈志温停下脚步，站在一株水柳旁边。
杨子轩心里了然：卢康生这样也算是落个体面，应该也有一场激烈的博弈在背后，出了集资案，对南苏全省格局有巨大的影响，中央和省委方面，都出于稳定考虑，不想让卢康生又成为下一个窝案的导火线吧。
当然卢康生可能也做了一些努力和工作，比如主动向组织交代问题，归还部分款子，退掉部分财物，做足姿态，才换来这样一场软着陆吧。
个中内幕，杨子轩暂时是无从得知了。
“另外满署同志应该也要离开南苏，到交通部，担任副部长，这个事还没定，但是离开南苏已经是定局了……”
杨子轩叹了口气，至此南苏的其中一支本土派，算是彻底被瓦解完毕，想想真是唏嘘，半年前，卢康生和满署都是前途远大之人，现在却已经是前途一片黯淡。
政治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
像满署这种，等皮步平退了之后，干一任常务副省长，那就是储备省长的料子，是南苏下一届省长强有力的竞争者，真正站在全国省部级高官的行列，却在金京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夭折了。
虽然和他关系不是太好，杨子轩此刻也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受。
“可惜金京这个盘子了。”杨子轩摇了摇头，金京年底的经济增速全省第一，卢康生和满署这对搭档，可以说才刚刚开始找到默契，默契的机会就没了。
杨子轩很能理解卢康生，满署这种本土派。他们有时候比很多空降军更想搞好自己的家乡。眼光更长远。因为他们不是想捞政绩的，是怕自己退休被父老乡亲戳脊梁骨的。
但是，这种机会他们自己亲手葬送了。
“连空两个大员位置，不好安排啊。”杨子轩又来一次投石问路。
这种消息，陈志温肯定要比其他人了解更多，杨子轩恨不得一次从陈志温嘴里榨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来。
“省里解决一部分，空降解决一部分，省部级的干部任命。中央上面会有更多考量。”陈志温说话的时候，多多少少有点无奈。
无论是金京市长，还是金京书记，任命权都在中央，当然省委的推荐权也十分重要，中央大部分时间，都会尊重省委书记的意思。
也不知道朱礼和会不会从别的地方请一两员大将过来，还是利用这两个位置，和其他省委大员搞利益交换。
“省里有人想让你挪一挪，有人跟朱书记谈了。朱书记跟我说了……”
“应该是苗秘书长吧。”杨子轩怎么也没想到这把火烧到他头上，一愣。立刻就想到是谁在背后操纵了。
“去金京的话，以我的资历，做市长还不够，做个常务副市长倒是可以。”杨子轩很快就想到了这里面关键。
为了稳定，金京市长从金京常务副市长和金京市委副书记这两个人当中，选拔的机会很大。
不可能书记市长都是空降军。
尤其是金京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发展节奏，在去年第四季度有了不错的增长，从金京本地提拔市长的可能性最大。
杨子轩如果要过去，接任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可能性最大。
“你猜得没错，怎么了，感兴趣吗？”这回轮到陈志温投石问路了。
杨子轩忙不迭的摇了摇头，“广陵的摊子刚铺开，我离开，暂时不合适……”
杨子轩就算要离开，也至少要等到广陵拆分之后，除非有更加突发的事件，省委直接调整他，不然像这种博弈状态，想让他离开，几无可能。
陈志温对杨子轩继续死守广陵，有点奇怪，金京常务副市长从某种角度来看，比广陵市长含金量更高些，现在的金京常务副市长此前就是南苏北部的一个市的市长，而且是做了好几年的市长，资历比杨子轩更老。
而且从金京常务副市长这条路起步的话，操作得当或者有意外情况，可以一步跨入金京市长这个市长位置，直接就是副部级干部，那真是海阔天空了。
没想到杨子轩却毫不动心。
“这个我也不劝你，广陵有广陵的好，毕竟是主政一方，去金京可能缩手缩脚的。当然金京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也有它的好处和便利，金京是省会城市，无论在省内还是全国而言，政治地位还是比较高的，省里领导，甚至一些中央领导关注都比较多，而且金京是着着实实的城市经济，没太多农业，可以专心研究城市经济发展规划，有这样一份资历，也是不错的。”陈志温其实心里也有点想杨子轩能够去金京的，金京是省内三大经济大市，他实在需要这样一枚棋子在那里卡位，执行省政府的政策。
广陵对他而言，作用就没这么大了.
“省长帮我回绝秘书长的好意吧。”
“也行，你不想，没人能勉强你。”陈志温点了点头，苗玉龙最近伸手有点长，借此来敲打一下他，也是陈志温乐意做的。
“这样一来，省委省府层面，应该有变动吧？”比起金京，杨子轩更加关注省委省府层面的变动。
“目前有一种设想，是让卓立华同志兼任金京市委书记……”
杨子轩一听，这又是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安排，而且可能性极大，朱礼和和中央都能够接受，卓立华在省政府本身就自成一派，而且属于中央某个主流体系，让卓立华去金京，对于朱礼和而言，一方面让卓立华利用自身资源搞好金京，利用自身资源收拾好金京这个摊子，一方面有可以和卓立华以及他身后的势力，打好关系，一举两得。
“那他的常委副省长位置就要空出来了。”杨子轩一皱眉，这可对省府的格局造成不小的影响和冲击。
到了高层，人事调整，就像是高手下棋，还没下第一步，就要推演到第九步，第十步，从而分析清楚当前这一步的影响和后果。
牵一发动全身，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说得没错……”陈志温说道了这里，脸上也有一丝忧虑的神色，“省府很可能要一些变动，至于怎么变动，现在还不清楚。”
“但是，省长，这可要未雨绸缪啊。”
“这个过几天我再找你谈谈。”陈志温缓缓说道，“现在不确定性还是太多，这一切变动，都要从金京市长人选来推演起，等金京人事调整完毕了，再来谈这个才有更多意义……”
“其实我觉得，这里面有风险，也有机遇，省长未必不可以借此机会……”杨子轩没有继续说下去。
大名体系在南苏想要真正扎根，肯定需要更多中层核心，现在中层核心偏少，陈志温也可以考虑扶植一些自己的人马。
这就是杨子轩想要表达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二十七章，趁机提要求！
这次陈志温的到来，除了给杨子轩打气之外，其实就是想跟杨子轩谈一谈省里的人事变动。
只是杨子轩并没有动一动的意思。
经过年前跟木老的那一场会面，陈志温对杨子轩的态度，看法，都有一定程度的改观，这种改观之后的态度，不同于他在罗浮对杨子轩的态度——那时候，他是杨子轩的引路人，是杨子轩在省里的唯一靠山，和绝对信任的上司，而杨子轩也是他可以信赖的下属。
但是现在，他虽然对杨子轩改观，但是却不觉得像是可以互相信赖的上下级——更像是互相依赖的合作者。
让他出现这种心态的原因很多，一方面因为木老对杨子轩似乎有一定程度上的赞赏，另外一方面，也因为杨子轩的靠山，似乎不止他陈志温一个，但是在省内，杨子轩和好几个常委关系都不错，比如政府线口的卓立华，党委线口的温友亮。
甚至在中央，似乎也隐隐约约有些支撑力量，比如交通部的那位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张立……
据叶宗良说，广陵港能够成为全国性的枢纽港，得益于这位副部长的支持。
而在罗浮的时候，陈志温完全不知道杨子轩有这么一层上级关系。
综合这些因素，陈志温不敢完全把杨子轩当成了可以信赖的下属。
“广陵地理位置还是算不错的，刚好处于全省的中心位置，金京并不在全省地理中心处。而是太过于偏西边。结果就是金京这座省会城市无法对南苏南部造成足够的辐射和影响。反而是对邻省的几个市，影响较大。”陈志温话题一转，转入到了具体的经济层面讨论。
杨子轩暗自点头，陈志温这番话倒是对金京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南苏南部的几个城市能够发展起来，除了自身地理条件比较好，当地招商能力很强，还有国家战略部署的之外，黄埔市对南部城市群的辐射。也是一个重要因素，金京地理位置偏西，不处于全省的地理中心，对南部城市群辐射较小，也客观上倒逼南部城市群要自己自谋出路，不能等省里辐射。”杨子轩接过话题。
“你说得没错，其实我这段时间也在反思，过去一年省政府的施政方向调整，过于偏重于南部城市群，是不是有比较大的问题？”陈志温负着手。往回走了两步，又扭头朝杨子轩问道。
江边偶尔腾起一些刀鱼。倒是惹得杨子轩有些嘴馋，这可是美味江鱼。
杨子轩笑了笑。
陈志温总算反思到了这一点，从这个角度来看，作为一个大省省长而言，陈志温还是算合格，就算没太大本事，至少也要认识到自身的局限，能够经常反思，而不是一意孤行。
因为治理一个省份，和治理一个地级市，看起来大同小异，其实差异还是很大的。
当然，杨子轩不知道这个反思，是不是木老敲打过之后，才出现的？
“省长，对于省内的政策，我不敢乱弹琴，没太多成熟的看法。”杨子轩谦虚了一句，其实也是试探陈志温是真的想探讨这个问题，还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无妨，政策这个东西，它不是小学生做的数学题，一定会有标准答案，政策这个东西，他是虚了，就算无数专家学者可供驱策，做出来的政策决定，也未必能够完美正确，无瑕疵……”陈志温笑了笑。
杨子轩一听这茬，就知道陈志温并没觉得自己之前的政策战略有多大的方向性问题，至多只是“瑕疵”和“纰漏”……
把握到这一点，杨子轩就知道自己的话，要拿捏到什么程度了。
“其实志温省长您刚才也提到了，金京这个省会对南部经济的群辐射偏弱，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呢，南部城市群更多依赖国家政策战略，自身优势，黄埔市的辐射……这些都不需要省里提供太多资源，只要有序引导，就足够了。”杨子轩缓缓说道。
去年省府施政的某些方向，其实出现了一定偏差。
陈志温调任南苏，本身有寄望陈志温让南苏有更多的增长，去年基本不温不火的增长，让上面有些对陈志温可能有些微词，这种声音很容易就传到了木老耳朵里，木老也会把这种压力传递到陈志温身上。
所以，陈志温开年来，就有点坐不住了。
看样子，陈志温真的是有点急了，所以才了这个反思，尤其是江南省，这几年精英式和草根式的民营企业蓬勃发展，造就了一大批明星级的非公有制经济，而南方的岭南省，更是在外向型经济更加突出，在国家经济版图中占据地位，分量越来越重，而北方邻居东山省同样稳步前进，反而是当年以乡镇企业异军突起的南苏，在这一轮经济调控中，乡镇企业被挤出巨大的泡沫，很多明星级乡镇企业，轰然倒下，对南苏整个经济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更是沾染了集资案这个案子，无论是有着远大抱负的朱礼和，还是急需表现的陈志温，心里都憋着一股郁闷的气。
像朱礼和这个级别的高级干部，更需要展现自己多方面的战略眼光和能力，所以才在过年前，突然调整金京班子，对整个南苏南部进行布局，明显就是奔着“全省均衡发展”的路子去。
以杨子轩后世的目光来看，朱礼和这次拍板，是极具前瞻性和极具勇气的。从这个角度看，朱礼和确实是有很丰富的政治经验和大局把控能力，杨子轩感觉陈志温比较起朱礼和，还是有一定差距。
正部级里面也分三六九等，大省省委书记无疑是正部级干部里面的巅峰，很多省长看起来和省委书记。只是一步之遥。但是很多省长辗转多年。就是跨不过这一步，有时候，确实就是大局观把握能力欠缺。
大局观这种东西，说起来很虚，但是在关键时刻却十分紧要。
像朱礼和此时能够把目光投射到全省发展不均衡这个问题上，抓到南苏发展其中一个主要矛盾，是需要一定的政治眼光和智慧的。
陈志温蹙着眉头，“你的意思是说。省府需要对南部城市群降低关注和扶持，只需要顺势引导即可？”
“有这个意思，但是还可以具体细化一下，比如说姑苏接受黄浦辐射最强，自身地理条件又极好，交通网络密布，港口也不缺，还有姑苏工业园区这种国家主管的工业园区，自身招商能力又是极强，实在不需要多加照顾。而梁溪没有太多国家战略投射。接受黄埔市的辐射，又弱一点。这些年的发展，更多是靠当地班子的努力，所以省里可以适当扶持，而镇河，太州在大交通方面，还是需要省里帮忙规划调配，尤其需要关注金京，南苏中部和北部城市群……”杨子轩缓缓说道。
陈志温却没吭声，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你说的这个事，我回去让相关专家论证一下，看有没有可行性……”
杨子轩叹了口气，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纠缠了下去。
两人慢慢走回去人群，到了产业园区考察，杨子轩让人安排的行程中，就有到涅槃软件考察的一环。
杨子轩有些担心白东山会给自家人小鞋穿，对白家人搞的涅磐软件，进行打压，还可以落下一个“帮理不帮亲”的美名。
才有了这次，安排陈志温到涅磐软件考察的行程，陈志温却对这个新兴行业，有比较大的兴趣，听白杨，夏凯等人讲解，连连点头，笑道，“好好，年轻人，好好干，软件产业有大未来，你们涅槃软件也有大未来……”
白东山位居杨子轩身后，陪同考察，嘴角却是一阵阵抽动，他还没对涅槃软件动手呢，杨子轩就已经抢在前面，给涅磐软件贴了一道护身符了——看来暂时没有足够的手段，不能动涅槃软件了！
“我觉得办公自动化在未来是一个大趋势，比如用涅槃新开发的财务erp系统，我觉得可以开发一个相关的版本给咱们政府的财政系统使用，可以让财政系统更加高效的开展工作，而且可以全面统计财务信息，财政部门能够全面了解各单位的财务状况，及时发现债务风险，预防经济问题，从而有利于财政监管，规范单位财务管理……”杨子轩趁机在公众场合提出了这个构想。
办公自动化在未来，肯定是一个趋势。
但是现在接受程度并不高，杨子轩虽然在市政府会议上提出，说不定还会遭受到不小的阻力。
这样财务信息相对透明之后，各单位想搞小金库的难度进一步加大，肯定会让不少部门反对的。
为了减少阻力，杨子轩又再次向陈志温借势了……
“我大概能理解你口中这个财务erp运作方式，就是说，这个给财务系统核心录用数据的人员配备一台电脑，然后通过电脑可以登陆这样一个软件，把财务数据输入软件，统一管理，明确权限，是不是这个意思？”陈志温对这个事情，倒是听得挺认真了，复述出来，也没太大偏差。
杨子轩心里一喜，没想到陈志温倒是有这方面的天赋，一点就透，忙说道，“正是这样，而且这种财务管理方式，在外国已经很普及了。”
“嗯，听起来挺不错的，可以先找个单位试点，看看效果如何。新生事物，同志们都有一个接受的过程，比如财务erp是个什么东西，很多同志可能都不了解，不了解就可能抗拒，可能反对，所以要试点，就一定要解释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另外一个，就是这些录入信息的安全问题，我觉得要确保数据安全，一些核心的数据信息，不能被泄露了……”陈志温调研考察中，对这个事，做了最长的一番“指示”。
这是杨子轩和涅槃软件的几个创始人，都没想到的事情，没想到陈志温一番话，都能大概说到点子上，挺有指导意义的。
离开了产业园区之后，陈志温又到了姜州，江阳等地考察，杨子轩一路陪同，陈志温心头也有些讶异，产业园区给他的感受不算深，但是江阳区的变化，倒是让他印象颇深的，陈志温到过梁溪，姑苏等地考察，发现江阳区的城建，工业产值，发展潜力，丝毫不亚于梁溪，姑苏等地下属的区县……
这算是意外之喜，又让他重新思考起杨子轩之前跟他谈到“省政府战略”该怎么走的话……
有成绩，才有说服力。如果杨子轩连广陵都没搞好，谈论全省的发展战略，怎么会有说服力呢？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陈志温之前只是看账目数据，知道广陵增速挺快的，甚至一度去到百分之三四十，但是有时候增速这东西也挺虚的，像广陵经济总量基数少，很小的增长，都有一个不错的增速，而姑苏梁溪的总量大，需要很大的增量，才有一个比较快的增速。
江阳区的大变样，石化，港口，临港工业，钢铁等重工业，一派蓬勃大发展的景象，真让陈志温有不小的震撼。
“江阳区找到了自己的发展路子，很好！”陈志温戴着安全帽，看着港口二期的建设工程，对杨子轩笑道。
杨子轩说道，“无工不富，江阳区定位还是工业区，有这么好的区位优势，就应该上马大工业项目，不能招来大工业项目，就是干部不作为了。”
“江阳区的区委书记叫陆有为吧，江阳区对广陵如此重要，为什么不提高江阳区主官的政治地位，激励其他区县努力奋进呢？像现在有些地级市，比较强的区县一把手，都由市领导兼任，比如你们的产业园区，这样可以使得一些区县，获得超常规的发展……”
杨子轩有些尴尬说道，“一来现在市里的班子成员除了宣传部长人选还没确定，其他都已经配齐了，陆有为同志不好安排，另外陆有为同志本身就是享受副厅级待遇的……”
“宣传部长也要尽快落实啊。”陈志温立刻明白杨子轩这句话的潜台词。
这是趁机借势，提要求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二十八章，眼花缭乱的大调整！（两更合一）
杨子轩知道就这样的形势，陈志温未必就会出手帮他拿下这个宣传部长人选。
要让陈志温出手，肯定需要一些能够打动他的东西。
“志温省长，现在这个宣传部比较热门的人选，都是苗秘书长推荐的，毕竟他也兼管宣传部，在下面地级市的宣传部长人选上，有较大的话语权。”杨子轩直接在陈志温面前给苗玉龙上了上眼药。
苗玉龙？
陈志温蹙着眉头，他对苗玉龙观感不太好，虽然说，没有省委书记的支持，秘书长的工作没办法很好开展，秘书长和省委书记利益经常是一致的，但是不代表省委大管家就能够完全代表省委书记。
而苗玉龙却显然在外面处处给省委书记朱礼和“代言”，让陈志温挺反感这种行为。
尤其是上次苗玉龙在省政府，对省政府工作“指手画脚”，陈志温就想教训教训一下这位秘书长，让他明白他这个省长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这是事你去办，省府这边能配合你。”陈志温眸子精芒一闪，随后恢复平静。
杨子轩笑着点头说是。
陈志温是省长，对宣传部长这种党委部门的主要负责人，没多大推荐权，但是却有极大的否定权。
否决权，几乎是每个省委常委天然拥有的权力，也是最重要的权力之一。
虽然宣传部长的人选，只能由省委宣传部长，省委组织部长。省委专职副书记。省委书记这几个人提名推荐。但是所有常委都可以有足够的理由否决提名和推荐。
陈志温所说的配合，就是可以在关键时刻，行使这一票的否决权。
从陈志温如此爽脆的态度看来，杨子轩能从中猜出一些端倪，省里的一些斗争和矛盾开始显露出来，常委之间的利益和纠葛开始加深。
陈志温执政的蜜月期已经结束，省委的力量将迎来新一轮的平衡。
在这个过程中，省委对各地市的班子。肯定会有新一轮的操作。
对于杨子轩的斗争手段，陈志温还是比较信赖的，已经好几次给他创造的绝地反击的奇迹，只要两人有足够的沟通默契，这次想给苗玉龙一记，狠狠的耳光，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只是对于杨子轩，他越来越有点看不懂，领导都不会喜欢一些看不懂的，经常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下属。因为这样的下属，不好控制。这也是陈志温一直对杨子轩有所顾虑的地方。
“广陵现在正面临一个大发展时期，如果广陵大部分区县都能够像江阳这样，有江阳这样的发展冲劲，不愁发展没有前景。”陈志温对江阳区印象算是极深，让他对广陵的发展潜力，有了不小的改观。
这是杨子轩始料未及的。
看来陈志温以前对广陵是存在不小偏见的，认为广陵不可能有大发展，现在看到江阳的发展情况，有较深的体会和思考。
杨子轩心念一动，说道，“江阳区的班子，本来也跟随过来的，我嫌陪同人员太多，就把他们赶回去了，要不安排见一见……”
“这样最好，我也想见一见这个有战斗力的班子。”陈志温笑了笑。
杨子轩打电话给宋静聪，让他安排，省政府和市府的车队，抵达江阳区区委区政府的时候，两套班子成员，都有些激动。
陈志温下车之后，和陆有为握了握手，其他人则是点了点头。
“有为同志，这名字取得好啊。“陈志温说了一句，其余时间都是在听取江阳区的领导汇报工作情况。
陈志温在广陵展开了为期两天的考察调研之后，开始到梁溪考察调研。
给梁溪打气，陈志温等于直接给林若水打气。
林若水现在在梁溪地位并不稳固，不少冷箭暗箭激射，陈志温这一去，肯定可以帮林若水扫去不少障碍……
当然陈志温不会直接拉拢林若水，甚至给林若水太多扶持和坚持，他和杨子轩不同，杨子轩现在背后靠山繁多，面目模糊，但是他陈志温着着实实的代表着“大名系”……如果亲近林若水，就可能让一些高层猜想，木老这一体系是不是和林正强有私底下的沟通和联手。
……
把陈志温送走之后，杨子轩当晚在办公室接见了陆有为。
陆有为虽然年纪偏大，但是能力却是过人，杨子轩让李义东给他奉上茶，说道，“志温省长对江阳区的发展，比较满意。”
陆有为叹了口气，“江阳区能有今天的发展，都是市长您呕心沥血的结果，我们只是沾光的，石化，钢铁，港口，临港工业区等一系列的项目，都是您亲自拍板决策的结果，省长对江阳区满意，应该是对您工作的满意。”
这几天，省长和他握手的事情，不仅仅在江阳区，在全市，私下，都传得沸沸扬扬。
很多人都传言，陆有为可能要被重用了。
“你不用妄自菲薄，决策是市里拍板决策的，但是具体执行落实工作，都是江阳区在做，江阳区的执行能力是极强，是有战斗力的班子。”杨子轩笑道，“市里要开始考虑江阳区的区委书记新人选了，你要是有比较好的推荐，就尽管说出来，让我们参详参详……”
陆有为有些讶异，“市长，外面那都是传言，信不得真，我该不会真的要离开江阳区了吧？”
“这么跟你说吧，去江阳区和两套班子见面，是省长的意思。”杨子轩缓缓说道。
陈志温如此做法，肯定有更深远的考虑，杨子轩虽然能猜到一点，但是不能猜到很多。只能提前做安排和准备了。
“什么？”陆有为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有点不敢置信。
他仕途波折很多。甚至一度被广陵市委排挤出广陵核心权力层，对体制内的冷冷暖暖，有极多的体悟，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依然心情澎湃。
难道真的能够焕发第二春吗？
陆有为真的不敢相信。
“具体怎么安排，我不知道，但是离开江阳区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希望提前谋划。”杨子轩开门见山。
现在外面还只是传言。
“现在江阳区。说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陆有为也算是杨子轩嫡系部队，直接了当的评价了江阳区当地的班子情况。
“我明白了，江阳区可能还是难以找出一个有魄力，有担当，又有一定协调能力的人啊。”杨子轩叹了口气。
但是江阳这块根据地，不能丢啊。
但是只要陆有为挪窝，盯上江阳区区委书记位置的人，肯定很多。
……
这晚，白东山在家。接到了省里的电话，享受着老婆按摩的他。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恭敬说道，“秘书长好……”
电话那头正是苗玉龙。
陈志温到新年第一站选择在广陵，让苗玉龙心头着实有股气，本来他在广陵的势力，在白东山到来之后，正准备浮出水平，正准备加强对广陵的布局和小子，将广陵建设成他的后花园，没想到陈志温来这一出，给杨子轩打气，瞬间就扭转他在广陵的大好局势。
“东山啊，我有些担心，你到了广陵之后，好些少了点锐气，不像以前在审计厅那么强势了。跟你说点心里话吧，在地方主政，最好带点个人领导风格，我看你以前在审计厅就有自己的一套领导风格，这套风格可不能丢了。”苗玉龙和白东山两人暂时完全就是利益关系居多，所欲苗玉龙在白东山面前，说话也没那么客气了。
苗玉龙认为白东山到了广陵之后，表现实在是有点太平淡了，这让他不满意。
他费力推白东山到广陵去，可不是为了让白东山享受“太平”的，而是要打破广陵目前的平衡，成为他在广陵有分量的代言人的。
白东山额头登时有些汗出来了，这些日子，他确实在避免和杨子轩进行过多冲突，而杨子轩似乎也在避免和他产生过多冲突。
虽然有些冲突，但是那都是小规模的，不成气候的。
没想到这在苗玉龙眼里，就成了极度让人不满意的“相敬如宾”了……
白东山心头有些无力，苗玉龙本来就希望他在广陵迅速打开局面，而他却是用这种春风化雨的手法，打开局面的速度就要相对慢些，苗玉龙因此对他有看法。
“我……”白东山刚想说什么，苗玉龙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广陵还缺个宣传部长，部里有几个人选，你可以适当配合一下，你帮我了解一下，崔立坤这个人选怎么样。”苗玉龙缓缓说道。
白东山忙不迭的答应，苗玉龙既然说得这么直白了，那这个崔立坤的可能性就很大了，此前，他本来以为崔立坤只是苗玉龙抛出来的烟雾弹，上位机会很小，毕竟要操作崔立坤的难度比较大，崔立坤不是常委，甚至连副厅级都不是，崔立坤要出任宣传部长，要比一般的副厅级干部，多几步，首先要提拔升级，然后还进入常委班子，挂上常委的帽子。
没想到这个崔立坤还真有点本事，竟然让苗玉龙又转变了心思。
看来要找个时间结识一下。
夜色迷茫，白东山在余建中的带领下，第一次走进了新国际大酒店，两人私底下展开了一次谈话，平时，两个人，一个在市委大院，一个在市府大院，不可能串门，就算私底下打电话，也只有在家里才会打，而且通话次数不会那么多，那么频繁，免得被人诟病。
所以找一个私密的空间，面对面的交谈，是再好不过的方式了。
“你在广陵多年了，帮我去了解一下崔立坤的情况。”
虽然白东山没把话挑明，但是余建中知道他的意思，就是去查一查崔立坤的背景有没有问题。
“这个事情要抓紧。小问题就算。看看有没有足以能够影响提拔的因素。”白东山直接挑明。
余建中一听。登时明白，眼神有点羡慕，也不知道这个崔立坤有什么本事，竟然一步进入常委了，像他这种老副厅，竟然还要在副市长的位置上蹉跎。
心里羡慕嫉妒恨，但是脸上不能表现出来，一口应承了下来。
“好的。这事我一定办妥当。”余建中现在只能越发抱紧白东山的大腿，如果白东山有一天登临市长宝座，就是他余建中出头之日，像周泰桃那样挂个常委的副市长，也算是不枉此生了，也不用羡慕崔立坤了。
“不过书记，我听说陆有为最近这段时间风头很劲道，他会不会也是冲击常委的有力人选啊？”余建中突然想到了最近传得很热的人物。
“都是外面传的吧？”白东山有点不以为然。
“省长前几天到广陵调研考察，搞得全市都鸡飞狗跳的，大家都忙着在省长面前表现露脸。但是似乎只有陆有为得到了省长的青睐，在和江阳区班子见面的时候。只和陆有为握了握手，其他人都是点头打招呼了……”余建中解释说道。
要说他不想去抱省长的大腿，那是假的，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怎么都不可能抱上这条的大腿了，反而就死了这个心，不去凑这个热闹。
但是对于可能抱上大腿的，余建中嫉妒心发作，落井下石玩一玩，是必然的。
就像当初李艳青得到吕青青的青睐，也被他利用了的一把。
现在和李艳青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了。
“陆有为……”白东山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这个你也帮忙去查一查，看有没有影响提拔打到宣传部长的因素……”
余建中是广陵的地头蛇，这种事情交给他去办，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会面之后，余建中二话不说，就找到了公安局的郑强，他现在分管公安，郑强虽然手里捏着实权，但是在这个名义上的分管领导面前，气势还是要弱上三分，余建中让他去搜集一些黑材料，二话不说就应承了下来。
郑强觉得自己反正都已经不入杨子轩法眼了，就一定要找到能对抗杨子轩的山头，才能自保，而且这次搜集材料是帮助崔立坤升官了，如果崔立坤真的到了宣传部长的位置，事后知道这事，未必就不会念着他的好。
郑强对此事，不可谓不上心，不可谓不积极。
就在广陵市内暗潮涌动的时候，省里新一轮的调整，徐徐拉开大幕。
金京市长卢康生因健康问题调任省人大副主任，辞去金京市长一职，次日，金京市委书记满署同志调任交通部排名最后的副部长……
紧接着，省委常委，副省长卓立华不再兼任副省长职务，兼任金京市委书记。
这一轮调整相当迅速，又令人眼花缭乱，省里民间，还来不及发酵各类政治谣言，调整就已经完毕了，让人始料未及。
至此，对南苏局势影响力极大的一股本土势力，烟消云散，不知道何年何时何日，才能重新凝聚起这样一股势力。
而卓立华兼任市委书记，而不是由中央空降，也明确传递了一个信号，中央是相信和支持南苏省委的工作，并不想破坏南苏的稳定。
杨子轩知道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是，中央几个主流体系正在紧锣密鼓的对集资案背后的那个体系进行最后的围剿和突击，实在不想因为南苏这一角的争斗，影响彼此之间的合作关系。
杨子轩接到戴春华和李居朋的电话，说池四海在京城正式归案，池四海背后的圈子成员，被大面积的挖掘出来，已经牵涉到了集资案背后的那个主流体系。
围剿节奏越来快，节奏越来猛烈。
即便如此，朱礼和能够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大力用好用活卓立华这一步棋，争取更多上层势力的支持，也展现了自己高超的政治手腕和艺术。
看似简单的一个人事任命，朱礼和不仅仅化解了自己可能面临的政治危机，反而展现了自己能力。
了解背后许多内幕的杨子轩。从朱礼和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观摩。揣摩朱礼和的政治手段和斗争艺术，让他对体制有更深刻的了解。
很多人都觉得杨子轩有超出自己年龄的政治经验，只有杨子轩自己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多了一世的记忆，另外从政之后，不断的学习和揣摩，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卓立华兼任市委书记尘埃落定之后，金京市长人选在众人眼中。就成了一个悬念。
市委书记由省内调整，市长更是由省内调整的可能性很大，金京市委副书记是刚刚调整的，提拔可能性不大，但是金京常务副市长却是蛰伏多年的，省内呼声不小。
另外也有一些传言说姑苏市长杨嗣音也可能是其中人选，那杨嗣音可能就要成为省内最年轻的副部级干部。
但是最后的人选，令人大跌眼镜，省府秘书长叶宗良调任金京市长……
宣布这个任命的时候，杨子轩正在家里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喝着水，接到电话。杨子轩半天没缓过神来……
他想破脑袋都没想到会是叶宗良出任金京市长，金京市长确实是一个含金量不小的副部，前途和实权，甚至要比一般的副省长都要强，他本因为朱礼和会对市长人选，玩个平衡，很可能安排亲近朱礼和自己的常务副市长担任市长……
没想到竟然是叶宗良。
很快，周立昌就打电话过来给他，说省里同时决定了，陆有为同志调任省府政府办公厅，出任省政府副秘书长兼任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专职对口服务陈志温，市里要开始考虑江阳区的区委书记人选。
杨子轩嘴巴张得老大，愣了一会，又不能显露出他不知道内情的一面，装出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和周立昌约定了一个时间，研究江阳区区委书记的人选。
这番调整，陈志温也没跟他做过很认真的沟通，但是结合陈志温之前到广陵调研的蛛丝马迹，杨子轩发现这一切都是有迹象可寻的。
首先陈志温问他想不想到金京去，其实就真的是投石问路。
陈志温当时已经下定决心要在金京这番调整中拿下一个位置。
他不愿意到金京去，陈志温没勉强，就把眼光放在更大更长远，瞄准了金京市长这个位置。
之后就围绕这个市长位置运作。
当时陈志温就敲定了，省内有资格出任金京市长的大名系官员，似乎就只有叶宗良了，选定了叶宗良之后，就要考虑叶宗良离开省府大院之后，谁来服务他？
继续霸占省府秘书长这个坑，不太现实，陈志温干脆选择将秘书长位置让出来，给省内的其他势力，而从下面选一个干部专职做他的副秘书长，给他专职服务。
这个调研的过程，其实也像是一个选秀的过程。
当然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这背后，肯定有体系力量的支持，不然朱礼和不可能这么容易让陈志温进入金京。
“朱礼和彻底放弃金京市委市政府两个负责人的位置，似乎也有深层次的原因。
第一，朱礼和想要拉拢卓立华，和卓立华背后的体系搞好关系，安排一个自己的人去做市长，和卓立华搭班子，肯定会出矛盾，不合适，不能安排给自己人。而且朱礼和本身就有一个亲近的亲信在金京，那个常务副市长和副书记都是朱礼和安插进去的，不去争这个市长，让出这个市长位置给其他势力，市长和书记有摩擦冲突时，他朱礼和这两个棋子，反而是关键，这样一来，朱礼和不仅仅不会和卓立华起矛盾，反而卓立华到时候要反过来求朱礼和，让这两个棋子为他所用……真是妙到极点！
第二，金京本地势力还有残余，金京市长和书记肯定都要面对这些残余势力的反击和对抗，朱礼和显然并不想彻底得罪这些本土势力，不安排市长过去，让别人去扛，显然又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样算下来，朱礼和在这场调整中，似乎什么都没得到，但是似谁也没得罪，还卖了陈志温和木老这个体系一个人情，似乎什么都收获了……”
等杨子轩得知这次省委还调整了一个北部城市群的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是朱礼和的人，没人跟他争之后……
杨子轩就觉得这次最大赢家，不是卓立华背后体系，也不是陈志温，还是这位省委书记。
……
省内调整这么大，杨子轩当晚就到了省里，顺道叫上了陆有为。
陆有为喝了点米酒，在车后座有点兴奋，又有点唏嘘，没想到传言变成真，竟然真的到了省里。
虽然省府副秘书长大多都是副厅级，但是这次陆有为到省里，却被明确享受正厅级待遇，杨子轩也不再把他当自己下属对待，笑道，“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了，老陆，祝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再创辉煌……”
虽然升官了，但是陆有为对杨子轩却依然保持着以往的尊敬和尊重，说道，“市长，不管我以后到了什么位置，您永远都是我心中那个杨市长，没有您，就没有老陆的今天……”
谈起往事，两人真是不胜唏嘘，当年陆有为因为一桩桃色新闻，屡次被市内一些人攻击……
“如果不是市长您，我当时可能就倒下了。”陆有为摇了摇头，唏嘘说道。
到了省府大院，董长麒出来迎接，叶宗良已经准备走马上任金京市府了，这陆有为就是他新的顶头上司，他不得不出来迎接，熟悉熟悉啊。
“看来以后在省府是见不到叶哥忙碌的身影了。”杨子轩笑道。
董长麒笑呵呵，陆有为很快进入工作角色状态，一路上，杨子轩跟他说了一些秘书长的工作内容，让他有空可以跟宋静聪多多交流，保持联系，毕竟秘书长工作偏细，偏琐碎，和之前在江阳区主政一方，还是大有不同的。
杨子轩在董长麒引领下走到陈志温办公室，等董长麒把门合上，陈志温让杨子轩坐下，说道，“是不是觉得心里有气，这么大的事情，我事先都没跟你通通气？”
“您不告诉我，自然有您的道理。”杨子轩喝了口茶，尽量让自己心情和心态都平复下来。
“把陆有为调过来，确实比较急，当时事情还没定，我的把握也不是很大，本来应该事先跟你通通气了，但是这段时间在调研，一直抽不出时间……”陈志温说道。
杨子轩心里却苦笑一声，这理由有点牵强。
明显在广陵调研的那几天，就已经开始布局了，本来就有通气的机会。
杨子轩明白，陈志温内心深处对他还不是很信任和信赖，怕他不顾全大局是一方面，想用这种突袭方式给他震撼和威慑，又是另外一方面——你好好看，连金京市长我陈志温都能运作，你这个广陵市长，就给我老实点吧。
两更合一，七千字，同志们，新的一周，求支持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二十九章，投石问路
这两个任命，确确实实又能和杨子轩产生相当大的关联。
陆有为调离广陵，使得广陵目前最为重要的工业区县出现权力真空，围绕着新江阳区区委书记的宝座争夺，将会上演一场场龙争虎斗，甚至抢夺战会比以往更加激烈，陆有为的升职会刺激一大批有实力的干部去竞争，谁都知道这个江阳区已经在省领导那里挂上了号。
这大大增加了杨子轩布局难度。
至于叶宗良调任金京市长，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对省内干部的竞争态势，造成深远的格局影响。
叶宗良在省府工作多年，担任副秘书长的时候，甚至有一段时间兼任省府职能部门的一把手，陈志温到来之后，出任秘书长，除了协助陈志温的工作之外，还一直兼任几个工作小组的工作，省金融工作办公室主任，加上前不久安排到集资案的金融清查工作中担任负责人，对全省的金融工作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体检，排查一些可能存在的风险环节，也算是比较出色的完成工作。
加上体系的运作，和省内的势力平衡需要，叶宗良的履历条件，到金京担任市长，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件。
此前卢康生主导的，和广陵，静海等市结盟抱团，形成了一种既竞争又合作的关系，但是随着卢康生调走，叶宗良入局，他主导的金京市府，会不会出现新的变化，实在是未知数。
“你争取多和宗良沟通。对你们自己自身的发展。对于广陵。金京的发展也是大有裨益。”陈志温自知有些理亏，两个和杨子轩关联这样大的人事任命，理应提前和杨子轩多些沟通的。
“就怕叶哥看不上广陵这点资源，金京毕竟是省会，虽然这几年发展，都没个省会应该有的样子，人才流失严重，就不说了。自身定位找不准，也不说了，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还是要比广陵强很多的。”杨子轩心里要是一点气都没有，一点情绪都不闹，怕陈志温也觉得不舒服，干脆就假装闹情绪，“我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子轩啊，子轩……”陈志温笑了笑，“好吧。我这就给你们牵个线，你们两个多聊聊。”
叶宗良刚刚在金京发表了一轮热情洋溢的任职讲话。前脚还没来得及缓下来，就接到老领导陈志温的电话，听到陈志温说杨子轩到金京来了，让两人沟通沟通，互相适应新岗位的变化，叶宗良便笑道，“好啊，我也想和子轩好好聊聊呢。”
陈志温挂了电话，让杨子轩和叶宗良到约定的酒店汇合，他则不去了。
陈志温其实也不想杨子轩和叶宗良走得太近，他觉得任何时候，驾驭下属的手段，都是不要让手下绕过自己结成更多的“朋党”，不然可能会威胁到自身。
就好像古代很多帝王，并不喜欢自己臣子私下来往过多，对朋党甚是忌讳。
他知道杨子轩之前和叶宗良，有过几次明争暗斗，虽然具体内情不知道，但是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两人在竞争……
他故作不知，一直放任两人竞争和明争暗斗，只要不过火，他都能够容忍和接受。
杨子轩坐在后车座，看着这座古老的城市，心里琢磨着，揣测，陈志温安排叶宗良这一步的真正用意。
第一，陈志温可能也感觉自己暂时冲击省委书记的位置有难度，所以反而不急了，心态稳了下来，就想着好好在南苏经营一股属于自己的班底和势力，叶宗良只不过是他的第一步。
第二，以叶宗良搞人际关系的手段，在省府多年的经营，可以为大名系在金京开拓一片天地，巩固自身势力。
杨子轩叹了口气，这些都不是他可以参加的游戏，他目前能做到的只是接受。
叶宗良换过一身便装，走入了这家酒店，便见到刚下车的杨子轩，上前握了握手，脸上笑容十分灿烂。
“让叶哥久等了。”杨子轩没想到叶宗良的倨傲性子，竟然会提前到这里等他，看来当了市长，心态也放低了很多，政客嘴脸啊。
“跟你叶哥客气什么呢？今日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叶宗良眉毛一挑，就走了进来，新秘书显然安排好了一切，两人畅通无阻的通过大堂，中庭处，有假山，有奇石，有鱼池，还有翠竹，有屏风，环境之优雅，敢叫风陵酒店，果然是有几分古韵在，才敢如此叫法。
酒店是按照现代酒店建筑标准建造的，但是内部装潢，却是古色古韵，到处可见屏风，雕刻着仕女图和古画。
两人到了临窗的位置，方才坐了下来，秘书早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两人入座后，服务员上来询问几句，就再无人过来打扰。
杨子轩感慨，不愧是省府大院出来的大管家，对于这些细致性的工作，做得整整有条，此人细心。
如果不是之前多次给他使绊子，多次去广陵找他的茬，杨子轩甚至会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人。
现在只能说，这是一个很懂得伪装自己的人。
杨子轩突然想到了和他搭班子的卓立华，卓立华履历十分丰富而庞杂，政治斗争经验是远超叶宗良的，不知道两人搭班子，会不会发生一些奇妙的化学反应？
“叶哥做了金京的地主，这尽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杨子轩虚伪客套一番。
两杯热腾腾的茶，在桌上冒着烟，叶宗良却叹了口气，“金京的情况，要远比省府复杂很多，我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临危受命，心里压力不小啊。刚好你来了，正好跟你交流一下市政府工作心得。”
“叶哥这样说就太过于悲观了，金京底子还在那里的。建国之后。金京就是工业立市。一直以来。在计划经济时代，就是国内十大工业城市，像国内第一座磷肥厂，电子管，收音机，卫星痛心，全自动洗衣机，都出自金京。有家底啊。”杨子轩叹了口气。“对比起来，广陵简直就是一穷二白的穷光蛋。”
“广陵重工业的底子不比金京差啊。再说了金京的底子再厚，也经不起败家子的挥霍无度。计划经济时代，金京是辉煌的，但是现在可不是计划经济时代了，曾经的辉煌，现在都要变成甩不掉的包袱，不想姑苏，梁溪等地，没有大批大批的国营企事业单位。这些都是沉重的包袱，制约着金京的经济发展。占用着金京主要经济发展空间，不像姑苏梁溪等地外资和私人企业，不仅仅在省内比不过梁溪，姑苏，在省外，江南省会西湖市，和岭南的越州等省会城市抛在后面，甚至西部的蜀中省会，这几年发展都是极快的，都有超越金京的态势。
这次省委省政府决定让我担任这个金京市长，我觉得责任重大，任务重，时间紧，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点都不为过啊。”叶宗良一上来，就朝杨子轩诉苦一番。
杨子轩只是静静听着，笑了笑，“叶哥，你这个市长刚上任，可不能太悲观，要是被哪位金京市民听到，这传出去，可是要骂您了。”
叶宗良喝了口茶，叹了口气，说道，“我大学时候就入了党，是班里第一个入党的，而且一直担任团支部书记，毕业之后留校任教一年之后，就去了工厂，干过技术员，也干过总工程师，之后改革开放，一大批技术干部可以被提拔到更多岗位，我几经辗转，到了几个地方，不同岗位都锻炼过，最后到了省府，在计委干过，之后就到了省府大院。这人生经历，你要说不丰富吗，其实也丰富，经过了这么多坎坷，我就得出一个结论：不能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所以，谁要今天把我这番话给传出去了，我也不怕别人骂。
过去几年，金京班子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敢正视问题，不敢正视自己的落后，姑苏，梁溪都赶上来了，超过去了，还觉得自己是老大哥的心态，颐指气使。每年统计局的数据出来的时候，百般辩解，就找原因来掩饰自己的问题，而不是想着怎么解决问题，这种思想，我觉得很是要不得，要扭正这种思想。”
杨子轩对与叶宗良这番话不置可否，叶宗良这番话，可以说有其正确的一面，但是也有不对的一面。
之前的几届金京班子，确实存在叶宗良说的那样，不敢正视自己的问题，不敢正视自己的落后，不敢正视省内其他兄弟城市的崛起，一味的做鸵鸟，闭门修车，以省老大自居。
但是到了卢康生和满署这一届班子，这种浮躁的心态，明显得到了极大的扭转。
卢康生这一届班子，正是因为正视了自身的问题，才想跟广陵抢夺广陵港，在抢夺失败之后，更是有一个反思的过程，反思之后，金京才决定联合广陵，静海等市，甚至想拉拢镇河，共同对抗姑苏，梁溪等南部城市群的崛起。
除了广陵比较积极之外，静海，镇河都不太积极，静海是隔得太远，而且静海是沿海城市，有着极长的海岸线，有自身的发展优势，又离金京太远，根本没办法享受到金京的辐射，反倒是离黄浦不远，可以接受黄埔市的辐射，所以静海更想靠近黄埔，而不是金京。
至于镇河，虽然离金京更近，但是一直都有一颗成为南部城市群一员的心里，镇河班子并没多积极。
只有广陵是最积极的，所以过去一年中，两市有许多比较深度的合作项目，比如广陵港，比如交通驳接上，都有较深的合作。
杨子轩觉得卢康生这一届班子，还是比较务实，比较能够正视金京自身问题，而且已经找到一定解决办法的班子。
只可惜这个班子，还来不及成型，就因为卷入集资案，土崩瓦解。
这是杨子轩觉得比较可惜的地方。
所以对于叶宗良这种全盘否定前辈和前几届班子的说法，杨子轩并不是十分赞同。
当然杨子轩觉得叶宗良在眼光上，还是有两把刷子，能看到一些实质性的问题，能够有清醒的认识，不沉浸在省会城市的“自我骄傲”，自我膨胀当中，这点是杨子轩觉得还有可取之处的地方。
“子轩啊，这都是金京现在要面临的实际性问题，这些问题，首先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如果连形势都认不清，那就没办法解决问题了，你说是不是呢？”叶宗良突然笑着说道。
杨子轩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事儿跟他关系又不大，叶宗良这么跟他强调是为了什么呢？
“我不是太明白叶哥你的意思呢。”杨子轩喝了口茶，缓缓说道。
“卓书记这个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吧。”叶宗良这才露出自己的意图，他就是想从杨子轩口里套更多关于自己这个搭档的信息。
“叶哥真是会开玩笑啊，卓立华同志一直在省政府工作，我不过是跟他有过几次不是那么正式的接触，还有几次工作上的接触，怎么能和叶哥您在省府大院和他朝夕相处呢，要说熟悉，肯定是叶哥您这个曾经的政府大管家对他更加熟悉了。”杨子轩苦笑一声。
“子轩啊，你甭跟我打马虎眼，你和卓立华同志真的没有什么私交吗？他好几次对于广陵的工作都是十分支持呢，而且在一些公开场合，也表示过对你欣赏，这样一个人，难道你和他只建立过工作关系吗？不过你放心，我没什么想法，我只是想多方面了解一下这位搭档而已。虽然我和他在省府大院一起共事了一段时间，但是说实在话，我对他了解，还没你多呢。你也是做过市长的人，你也知道和大班长处理好关系是多难的，而且他还是省委常委，这关系怎么处理好，怎么拿捏，实在比较复杂。我今天其实和你一起，其实也是投石问路来了的……“(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三十章，反击！（两更合一）
杨子轩斜睨着叶宗良。
两个都是人精，此时说话，都半真半假。
杨子轩不相信他此时真的是想了解卓立华的想法。
卓立华和他搭班子，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卓立华，而且也没必要借用他杨子轩做中介。
这叶宗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投石问路之事，探他和卓立华关系，才是实。
杨子轩笑了笑，“叶哥太抬举我了，他和我真的是工作关系居多，并不存在什么私人关系，他在分管工作上面，多支持广陵，也许是出于工作考虑，实在谈不上对广陵偏心。倒是以后广陵的工作，还需要叶哥您多多支持呢。”
杨子轩轻轻一撇，就把话题给拨偏了。
他实在不想掺和到金京的“权力斗争”中去，广陵还有诸多烦恼，哪里来得及顾及它金京呢？
何况今日他如若把卓立华的情况，告诉叶宗良，卓立华会不会有想法呢？
到后面，叶宗良会不会利用他去对付卓立华，都是不可猜测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卓立华这个其他体系的“外人”，都可能要比叶宗良这个自己体系的“自己人”，要靠谱上不少。
杨子轩知道叶宗良肯定不会放松对他的打压的。
两人都是体系中比较出色的第三代，现在叶宗良先行一步，先他一部踏入副部级，而他因为年纪和资历关系，还需要多打熬几年。
现在先行一步，叶宗良才肯稍微对他放松警惕。
叶宗良脸色有些不满意了。说道。“子轩啊。看来你对你叶哥还是不够交心啊。”
杨子轩心道：跟你交心还不给你卖了，还帮你数钱？
见杨子轩不语，叶宗良自讨了个没趣，本来想从杨子轩嘴巴里面忽悠几句对卓立华的评价出来，关键时刻可以挑拨一下杨子轩和卓立华的关系，没想到这小子谨慎狡猾得紧要，嘴巴十分严实，根本没办法从他嘴巴里面挖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也就作罢了。
杨子轩在省里广泛存在的人脉关系，让他十分担忧，所以有机会掐断杨子轩一两根关系线，他是乐于做的。
“好了，咱们不谈这个，既然你都开口让我支持广陵的工作，咱们也不说瞎话，金京之前和广陵的合作项目，都不会更改，可能还需要增加更多的合作项目。金京和广陵一衣带水，互相扶持。抵抗姑苏，梁溪这些城市，也是题中应有之意，我不会乱翻烧饼，前任做的工作，都全盘否定，我所在的工作，都要基于前任的基础上……”叶宗良这相当于是给了杨子轩一个允诺。
杨子轩不置可否。
话，谁都会说，尤其是体制内，把话说得很漂亮，让你信以为真的高手，遍地都是。
至于能不能落实，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
杨子轩觉得叶宗良主政金京，另起炉灶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叶宗良真的继承卢康生的思路，把很多工作按照卢康生思路推进下去，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而且能够出不少政绩。
两人在风陵酒店又谈了一会，才各自离开。
杨子轩回头扳手指头，数数这次会面的收获，发现收获很少，如果真要说有收获，大概只有一个，就是叶宗良的“口头承诺”，承诺政策不会变。
但是天知道他能不能，会不会认真去落实下去。
果真是一个政客行径啊。
杨市长看叶市长如此。
叶市长看杨市长也是如此。
他扳扳手指，发现自己甚至连一个口头承诺都没从杨子轩嘴里套出来，甚至可以说，杨子轩比他更加狡猾。
不过他很快释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没多大用处的，杨子轩现在是广陵市长，他是金京市长，他处于上风，他对金京和广陵的合作项目，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还是要靠实力说话啊。”叶宗良喃喃自语，最后消失在金京夜色当中。
……
省内大规模的变动时候，省里很多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谁会接替卓立华担任常委副省长这个点上……
不然省里就缺一位常委了。
省里现在有一种呼声，是吕青青接替卓立华入常，这种呼声正是省委传出来的。
杨子轩听到此消息的时候，眉头一皱，却无可奈何，省里对他不利的因素增多，能够支持广陵工作的卓立华去了金京，以后肯定没办法对广陵的工作多加支持。
而吕青青如果接替卓立华成真，比如会对广陵的工作多加制约。
至于吕青青接替卓立华的可能性，从杨子轩看来，可能性不小，吕青青背靠吕家大山，而且她是女性，自有女性干部的优势，现在省委班子女性成员缺乏，随着上面对女性干部的重视，这等于又给吕青青加多了一个接替卓立华的砝码。
他不指望吕青青能有多大的格局，指望吕青青的格局变大，还不如指望叶宗良格局变大。斤斤计较的本性会深刻印在她性格里面。
想到这里，杨子轩有点心情烦躁，就从办公室起身，却见潘晨过来，谈起半导体项目的事情。
“现在产业园区已经确定派去狮城的人，但是据说白东山同志并不怎么看好啊……”潘晨现在成了他和产业园区之间的连接桥梁。
“你怎么看呢？”杨子轩话题一转，把话题往潘晨身上引过去了，笑道。
“现在有些同志畏难情绪很严重，还没开始做这个工作，就已经先下结论说这事儿做不成啊，现在黄之君同志的工作，也受到这部分言论的影响。前期的用地规划。进度也慢了下来……”潘晨皱着眉头说道。
刚分管产业园区。就遇上这么棘手的一个事，他不得不操心。
而且这个半导体项目，又是招商方面的工作，又是产业园区方面的工作，而这两方面的工作，都是由他在分管，他如果没法拿出了一个足以让人信服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杨子轩也会看低他一眼。
他不得不急啊。
“来势很猛啊。有人是想借此事，大作文章啊。”杨子轩喝了口茶，一眼就看出这背后的厉害关系。
如果这个半导体项目上不了，影响是深远的。
第一，首先会影响黄之君在产业园区的威信，她亲抓的项目，最后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之前她还不容易在产业园区建立的威信，都要被打击不少。而她威信被打压，那就意味着白东山开始在产业园区建立威信。此消彼长，白东山就可以真正在产业园区立足了。
第二。其次也会影响到潘晨这个刚上任不久的副市长，招商和产业园区，可以说都是他分管和联系的，很多人都把半导体项目当成了他的第一个政绩和工作成绩，如果这个事情搞砸，市里肯定会有一些人对他的能力进行非议。
第三，无论是打击黄之君，还是非议潘晨，这两个人，都是市里很多人都知道的，是杨子轩的亲信和眼前的红人，尤其是潘晨，是杨子轩一举力推到副市长位置上，如果这两个人影响力消退，权威建立不起来，那杨系干部在全市范围内，也会被人看轻的。
总而言之，如果这个半导体项目不成功，对于对付杨子轩的手段而言，绝对是一石三鸟的计策。
不可谓不厉害的手段。
“太短视了这帮人，半导体项目可是电子工业的基础，有这样一个重量级的项目在产业园上马，那绝对等于凤凰落枝头，能够引来更多优质的项目，对产业链上下游的推动，是深远的。”谈到工业问题，潘晨还是很专业的，深深痛惜说道。
“就让他们去扑腾吧，我在这里给你透个底，这个项目至少有九成的可能性拿下，你就按照这个结论去运作好了。去狮城的队伍，你亲自带队，我就不去了。”杨子轩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市长，您不去？”潘晨有些惊讶，“听说宝岛那位曾小姐是您的朋友，您不出面，我担心……”
杨子轩心里笑了笑，和那位曾小姐合作的张碧筱，可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还信不过吗？
当然这话不能跟潘晨说，杨子轩笑道，“这个你就不用过于担心了，曾小姐那边，我会打招呼，你在前台就可以，我实在抽不出时间去狮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省里要组织南苏中部和北部几个城市，到香港的招商吧，也在这几天了，这个招商，我就亲自带队吧，你到了狮城之后，如果时间充裕的吧，再转机到香港和我汇合吧……”
潘晨一拍脑袋，笑道，“我正发愁这个省里组织的招商会，谁牵头呢，市长您出面再好不过了。我去请过了周书记，刚想跟市长您请示……”
“周书记怎么说呢？”杨子轩食指在桌面敲着。
“他说这个招商会他就不去了，让我过来咨询市长您的意见。他说他下次再去。”潘晨想到周立昌那点小心思就有点想发笑。
“是不是因为这次招商会是省里组织的，他才推搪啊？”杨子轩笑道。
“我猜应该是了，我听说其他几个兄弟城市，都没安排什么重量级的人物带队，这次组织招商会的是省里的招商部门，规格不算很高，但是也下达了招商任务，很多地市书记都不想去，怕到时候，招到的重量级项目太少，嫌丢人吧。
周书记跟我说，其他地级市都没什么市委书记去的，他去的话，可能会落下一个蹭旅游观光的不好名声，就不要去了……”
“哈哈，这个老周同志，也真会找理由。”杨子轩笑道，明明就是担心自己招商能力不行，到时候在其他兄弟城市和省领导面前丢脸，却变成了他不想蹭旅游观光的高风亮节……
“市长，我觉得。要不您也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招不到几个项目，丢下脸也没撒关系，反正我脸皮够厚，无所谓……”潘晨建议说道。
杨子轩喝了口水，才点燃一根烟，没好气说道，“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的招商能力吗？省里是哪个领导带队啊？”
“据说是皮步平省长带队呢。”
“行，这事就这么定了。既然大家怂，总要有一个人顶出来，不然让人家省领导面子往哪里搁呢，我去吧……”杨子轩一锤定音。
“那我回头就跟省里说了。”
杨子轩点了点头，皮步平这个常务副省长，一直很低调，他基本没怎么接触过，这次趁机接触一二，也是不错，最好能够建立一个好印象。
总要未雨绸缪。
如果真是吕青青晋升常委副省长。他就要争取更多副省长在省府里面为他站台了，让皮步平取代卓立华之前的作用。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还愁着没机会接触皮步平，这个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了。
至于招商能力，他自信自己不会弱于其他几个兄弟城市不懂英文的市长们，如果是姑苏，梁溪这些也参与进来竞争，他没多大把握，但是仅仅是和中部，北部城市群竞争，他的信心还是挺足的。
而且，他还想起了一件事，现在也差不多到这件事要发生的时机了，总不会枉费此行的。
潘晨去安排工作之后，杨子轩下午又接见了黄之君，具体的和黄之君谈一谈这个项目。
“市长，现在省里变动，对这个项目会不会有影响呢？尤其是配套资金那一块……”黄之君听说省里人员变动较大之后，查了一下，发现卓立华这个本来她要依仗的副省长被调整到金京去，而他分管的电子工业，肯定也要被调整到其他副省长名下……
而且现在省里都在传吕青青可能成为新的常委副省长，如果电子工业继续由吕青青分管的话，她和杨市长的恩恩怨怨，黄之君也有所耳闻，这个女人多半就不会给广陵什么便利了，更加不可能视此为她的政绩项目……
这样一样，杨子轩当初设计的，忽悠省领导帮忙贷款解决配套资金的策略，怕就没有奏效和实施的可能了。
“你说的这个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的……”杨子轩缓缓说道。
听杨子轩这么说，黄之君就放心了不少。
就在黄之君和潘晨等人带队到狮城接洽项目之后，产业园区和市里，就发出了一些怪声音，说有些干部好高骛远，不脚踏实地，老想着上什么高档次的项目，不从广陵的实际出发，不从现有的资源出发，浪费公费不说，还扰乱军心……
杨子轩把李焕叫来，问道，“这番话是谁指使说的。”
李焕虽然已经是组织部长了，但是对于舆论这一块，还是有不小的影响力和耳目，市里突然刮起的这阵风，他自然也有所了解。
“据我所知，是崔立坤让人放风吹出来的。”李焕抽了根烟说道，“我刚收到的消息，明天还会在广陵的报纸上，出一篇社评，批评现在一些干部好高骛远，不脚踏实地的风气……”
“看来这个宣传舆论的阵地，还真是不能丢啊。”杨子轩沉默了一会，许久才说道，“潘晨他们前脚刚走，这后院就烧起来了，简直就是扰乱军心，让那些在狮城招商的干部，心里会怎么想，这么不顾大局，有点过了，看来我一段时间不出手，有些人就真当我是病老虎了。”
“这篇社论我可以让人打掉。”李焕忙说道，“这宣传舆论的阵地，他崔立坤还不是宣传部长，就想占领，得先问问我这个老前辈啊，以前他在我面前哪敢翘起尾巴，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今日，竟然如此大胆的跟市里叫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要打掉，让他发出来。”
“市长，这……他们这种气焰，不能涨起来，一涨起来就不得了。”李焕猜不透杨子轩葫芦里面埋了什么药。
“不用担心，这策略，他们不是想蹦达吗。就让他们蹦达得更加猛烈一点。走得越高。摔得越重……”杨子轩冷哼一声。
“不过市长，这样一来，可能就有人以为我在宣传战线这一亩三田，没什么话语权，外人会当作这是我丢掉宣传舆论阵地的一个信号，这事有没有办法消除影响呢？”
“你可是组织部长，怎么消除影响，还用问我吗？有人质疑大力士是懦夫。怎么反击啊，秀肌肉啊……”杨子轩笑道。
李焕眼前一亮，“高，高！”
第二天，广陵日报上就发表社论，批评现在有些干部好高骛远，不脚踏实地，好大喜功，总是盯着大项目，却不会老老实实的搞些实在的。能让老百姓立刻受益的，让财政受益的。让gdp受益的项目，到处考察浪费公款，和杨市长倡导的勤俭节约，不符合。
李艳青，余建中等人看了此文，有些发笑。
“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余建中更是感慨，总算跟了一个有战斗力的靠山，之前跟着卫正风，窝窝囊囊，何时能够挺直腰杆。
虽然这次操刀的是宣传部，但是他隐隐猜到是白东山的手笔。
谁都知道这上面批评的是产业园的招商工作。
不然宣传部吃饱了撑着，去批评产业园区的招商工作干嘛？
只是不知道自己靠山白东山和崔立坤是什么关系，是合作关系，是盟友关系，还是在省里拥有同一个山头之后的亲密关系。
李艳青乐得看狗咬狗，她虽然不喜欢看到余建中得意的嘴脸，但是这回攻击杨子轩那几个得力干将，她还是乐意看到的。
而暂时获得实缺的樊康，却对此时不置评，自从杨子轩分配更多实权之后，他跑市长办公室也勤了些，樊康心里对杨子轩还是芥蒂的，而且这次掌握实权，又让他燃起了希望之心，有了些野心，但是又怕这点野心被杨子轩发现，只能装低调，隐藏自己。
等待关键时刻，给杨子轩致命一击。
他和杨子轩多次交手，隐隐觉得此事不是攻击杨子轩的最佳事件，白东山和崔立坤第一次联手，想从这上面攻击杨子轩手下大将，肯定会吃点亏，这是他的直觉。
周立昌看了下报纸，摘下了眼镜，对金木林说道，“这事咱们不掺和。”
“真的不掺和？这似乎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好时机。”金木林建议说道，“要不咱们再散布点谣言，让这些矛都往某人身上招呼？”
“短视！你还是太年轻了，这点事，在你看来是一场危机，但是在杨子轩同志看来就未必是一场危机，我曾经多次见他绝地意外翻盘的……”周立昌眯着眼睛，“现阶段我和他是合作多余对抗，你给我收敛点，别招惹他，让白东山崔立坤这些人吃点亏也好，不然他们不长记性……”
“只是引导一下传言，让这些传言指向性更强，不是指到黄之君，潘晨这些人身上，而是指到杨子轩身上，他怎么会知道呢，这也会出问题吗？”
“还要重复一遍吗？引导，引导，你当杨子轩是瞎子吗？他不知道是你引导吗？别小看他的耳目，谁在背后搞鬼，他一清二楚，别忘了，他不是初到广陵，他已经在广陵经营了一段时间，换句话来说，他也是广陵的地头蛇……”周立昌有点恨铁不成钢。
“是是。”金木玲忙不迭点头，额头渗出了冷汗，他确实忽略了这一点，杨子轩也是地头蛇了，不是当初那条过江龙了，他搞小动作，根本瞒不住杨子轩眼睛。
白东山端着酒杯，站在新国际酒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俯瞰这个城市的喧嚣，城区开始像模像样了，已经有了点繁华的气息，江阳区等几个工业区的发展，吸纳了部分外来打工人员，这些人正在让这座城市的夜市变得更加繁华。
“崔立坤啊，崔立坤，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呢。”
白东山喃喃自语。
崔立坤现在和他是互相利用，虽然两人都有相似的山头，但是白东山自主性更强，而崔立坤更亲近苗玉龙。
崔立坤这次和他合作，是苗玉龙对崔立坤的一次考验，崔立坤急需证明他有和李焕扳手腕的本事，才会让苗玉龙更加支持他坐上这个宣传部长宝座，而白东山则给了他斗争的“素材”……
崔立坤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尤其是他让广陵日报写社评的时候，竟然遭遇到的阻力不大，这让他又是惊喜又是担扰。
这一反常，让他反而有点惴惴不安，多年在李焕的阴影下工作，他觉得李焕肯定有后手的，只是不知道李焕为什么不出手。
这件事对宣传部影响最大，要说有哪个部门，最懂解读舆论，无疑就是宣传部。
宣传部里面，有些人就私底下断言，崔立坤等到省里的支持，开始清洗李焕在宣传部的亲信，这次发社评，只是李焕在宣传部影响力衰退的一个信号，而崔立坤在崛起——这个社评背后，肯定有一场龙争虎斗，最后发出来是不利于李焕阵营，说明崔立坤在这次龙争虎斗中占领了上风。
各种版本的流言在宣传部内部传着，都不怎么利于李焕。
梵清丽听到这些传言之后，又是心急，又是气愤，据理力争了几句之后，就有人见风使舵，认为她是李焕追随者，开始暗地里给她穿小鞋，以讨好宣传部新崛起的崔立坤……
梵清丽直接给杨子轩打电话，哭诉了几句，杨子轩虽然觉得这个女人和他价值观差得有点远，不过还是安慰说道，“放心吧，李焕同志自有安排，你安心工作就好了。”
很快，李焕跟白东山这个主管干部的副书记，提议说义州的班子还没配齐，现在义州常委班子，还缺几个人，想从市里交流几个干部下去，白东山说确实要加强交流，但是要拿捏好尺度……
和白东山谈了之后，李焕又找上了周立昌，提到了这事情，周立昌说道，“义州是我市的经济强县，对于它的班子要更加审慎，建议开个书记碰头会讨论……
等到上了书记碰头会，白东山就开始感觉有点不对劲了，李焕提名的宣传部两个干部交流到义州县，他没来得及了解这两个干部和崔立坤是否有关系，就被书记办公会议通过了……
这个突袭，真是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本来可以施加影响的，却被李焕转移了视线，白东山一开始以为李焕的目标是对义州进行渗透，建立起他这个组织部长的影响力。
没想到李焕真的战略意图，是想把宣传部的几个干部调离，反击崔立坤。
对敌方战略意图的判断失误，是十分致命的。
此消息一传开，宣传部就像是炸了窝一样，被调走的两个干部，正是崔立坤的左膀右臂……
两更合一了，昨天更新少了些，今天都全部补回了，希望兄弟们支持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三十一，周立昌的不满！
球场上，两人挥洒着汗水，你来我往，鞋底和地板塑胶摩擦出尖锐的响声。
“广陵汽车杯”广陵领导干部羽毛球比赛在广陵大学体育馆巨星，市委副书记，市长杨子轩，市委副书记白东山，市政法委书记肖立兴，市委组织部长李焕，市人大副主任邹生斌，市府副市长陈中兴，潘晨，余建中，市政协副主席蔚蓝等出席了开幕式。
比赛由广陵市体育总会主办，广陵汽车集团有限公司协办。来自市直机关，各县市区，国有企业以及中央与省在广陵的单位等三十多支代表队，两百名运动员，参加男女子单打，双打，混合团体赛等项目的角逐。
中途，杨市长接到几个邀请，最后也上场热了热身，跟他单打的是市直机关的一个美女，杨子轩对这个女孩子有点印象，是市计委的，美女总是容易让人印象深刻，扭动着健美的身姿，让人有点眼花缭乱，一些年轻的干部，更是看得有点口干舌燥。
美女显然低估了杨市长的运动天赋和机能了，开始还抱着让一让杨子轩的心态，但是一上来之后，杨子轩持球，发球，挥拍，控制落点，扣杀都十分灵活，美女捉襟见肘，想要全力以赴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一轮下来，被杨子轩杀个十一比二，就黯然下场……
除了美女之外的年轻人，见杨子轩丝毫不留情的，自忖没法和杨子轩一拼高下，更是不敢和杨子轩对战了。
杨子轩刚想放拍。离场。却见白东山上来。笑道，“市长技术很高，咱们打个友谊赛吧？”
杨子轩摊着了摊手，笑道，“上到赛场，就甭管身份了，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赢吗？在赛场上谈友谊。可不是我的风格。”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和市长您打上一局。”白东山抓起拍子。
杨子轩却把拍丢一边，脸上装出一丝疲惫之色，说道，“我今天有点累了，改天吧，东山同志。”
说完，大步离开球场。
白东山气得发抖，却只能忍住，眼神死死盯着杨子轩的背影。
看到场子的这一幕。高层领导们都各有心思，白东山上场。明显带有一定政治意味，本质是想跟杨子轩说——我能和你同场做对手！
而杨子轩直接弃拍走人，则是在说——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对比起之前和杨子轩打的那个计委美女，也就是说——在我杨子轩眼里，你连之前那个女人都不比不上。
大家都是乐得看戏的人，有这样一出好戏，这个领导干部羽毛球比赛，就已经有足够让人的讨论的谈资了。
白东山握着球拍的手指发白，过了一会儿，才调整了自己情绪，丢下拍子，离开会场。
秘书陈智见自己老板脸色阴沉，给他倒了杯茶，白东山说道，“把早上的广陵日报给我拿过来……”
却见广陵日报依然在一块豆腐块，隐晦的批评着潘晨，黄之君这支赴狮城谈判的招商队伍，松了口气，崔立坤虽然被断掉了左膀右臂，但是依然能够顾全大局。
“你和崔立坤同志的秘书沟通一下，就说我对这次市里突然搞的人事调整，准备不足，我欠他一个人情，肯定会补回来了，让他千万不要泄气，不要闹情绪。”白东山想到一天前，被李焕在书记办公会上面搞突袭，直接调走了崔立坤的两个左膀右臂。
本来以为崔立坤会亲自来找他算账的，他也打算亲自登门谢罪的，没想到崔立坤却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就知道崔立坤内心肯定对他有隔阂了。
陈智弓着腰，在白东山面前，点了点头。
“另外招商团队那边有传回来什么好消息吗？”白东山话题一转。
“没什么消息……”
“没什么消息，就是好消息。”白东山斜睨着眼睛，他十分不看好这个项目谈判，认为这绝对是一场浪费经费的“公费旅游”而已，他不信这个项目会来广陵。
“崔立坤同志那边，我亲自去谈谈吧，别因为这件事，而让我们的之间的关系破裂。”白东山决定放低姿态，他现在广陵真的需要盟友，崔立坤是他的第一个盟友，而昨天的人事调整，确实又是他的失误造成的，对李焕的战略目的，误判了，造成的损失应该由他一力承担。
……
“立国，最近有点急躁了吧？”
杨子轩走在湖边，吹面不寒杨柳风，垂柳在春风吹拂下，显得越发柔软。
“可能真的有点浮躁了。市里工作复杂了很多，副市长分工有了一次大规模的调整，原来的很多格局都被打破，计委一直承担着市里经济发展规划的重任，方方面面都牵涉到，现在就是要方方面面，都适应各个副市长的作风和习惯，比如陈中兴同志经常会对一些规划工作做出批示，而周泰桃市长现在还在适应改革相关的工作，金融相关的工作规划，他都没来得及重视起来，很多事情都堆给计委这边拍板呢……”舒立国跟在杨子轩后面，梳理着自己最近的一些想法。
“我指的不是工作这方面，而是心态这方面。”杨子轩停住脚步，扭头看着他微微一笑。
“心态？”舒立国脸色有点慌乱，他事先没想到杨子轩会挑起这个话头。
“安排一个美女来和我对打，是你的安排吧，那是你们计委的一个科长吧。”杨子轩脑子浮起了刚才和他打羽毛球的那个女孩子。
“心态确实有些浮躁了，我会尽快调整过来，不把这种心态带到工作中去。”舒立国对杨子轩心思越发揣摩不透。
“是不是看到别人都升官，你这个计委重臣。还在原地踏步。心态就浮躁了呢？”杨子轩像是能够洞穿他的心思。
舒立国嘴角有点苦涩。自己这点心思，还是没瞒过杨市长，最近他确实有点浮躁了，周泰桃，熊李元，黄宇东这些干部，确实各有机缘，各有进步。他舒立国也服气，但是眼看了潘晨这种后面才融入杨系干部圈子的“新人”，而且之前是工业局长，论分量，还不如他这个计委主任，却一步到了副市长，这就让他心里不平衡了。
虽然，他一直坚信“是金子总会发光”，杨市长也不可能一直忽略他的，但是心态有点浮躁。却是难免了。
他最近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平时工作中跑动得不够勤快呢。他确实不如潘晨那样，会经常到杨子轩办公室汇报工作。
更不如李焕，毛西溪那样，和杨子轩有比较好的私人关系，平时私底下也会吃饭聊天。
他只是一板一眼的，如果有重要工作，就会去请示杨子轩，不会经常往杨子轩身边跑。
他反思自己是不是正是因为这样，才在这几次调整中，寸步未进呢？
所以才有了安排自己美女部下，到杨子轩面前转悠的想法。
没想到自己心理，却一下子被杨子轩看穿了。
“有这样的心思，不是坏事，立国啊，我和你一样，都渴望进步，都渴望更大的事业成功，这是人的天性，所以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想法。”杨子轩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你，潘晨，和熊李元，陆有为他们不一样，你们都是本土经济干部出身，对于广陵经济该怎么发展，有哪些发展路径，怎么因地制宜，都有较深的思考，在宏观思考方面，你甚至比潘晨都要强……”杨子轩说道，”升官是天时地利人和，潘晨的强处在专业性，对于工业有比较专业细化的思考，说得本质一点，就是微观层面比较强，所以他去做副市长，对于拓展他的视野，大有好处。
但是你不同，你是计委出身，一直都是管宏观。当然也有很多微观层面，也需要计委来执行。管经济这一块，你是比较全面。但是你在条条上的工作时间太长，再去副市长这种岗位锻炼，反而显得根基不稳，不扎实，对你后面的发展，其实是不利的……”
“真是我太浮躁了。”听到杨市长这样一番讲话，舒立国豁然开朗，心结也解开，原来自己并没在市长心中失去位置，反而是一直被惦记。
士为知己者死，舒立国突然有了这样一种感受。
“而且市政府里面，现在有周泰桃同志，还有潘晨，你再挤进去，也不是那么合适。”杨子轩不想给省委留下拉帮结派的印象，一直控制杨系干部在市府和市委的人数数量，尤其是市府，虽然实质上已经是他杨子轩的一言堂，但是表面上还是发扬民主集中制的精神的。
“现在市里班子基本是配齐了，但是各区县却是缺比较多，像江陵区，义州，江阳，几个传统大区县不说班子，一二把手的调整，都还没落实，这原因很多，暂时不表。陆有为同志到省里去，我想让你挑起这个担子。”
虽然舒立国已经渐渐猜到了，但是听到杨子轩跟他沟通这个事情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陆有为到省里去之后，江阳区这个重地就要空出来了，丢弃是不可能的。我在这里只是先跟你做一个沟通。”杨子轩知道舒立国也有些资源，此时表露了全力支持他的态度，就让他放手去找关系了。
“其实我也想到块块上去锻炼。”
自从陆有为被陈志温看中，直接调到省府大院之后，江阳区不仅仅在广陵，在全省的地位也似乎水涨船高，不仅仅广陵很多有资格的干部盯上这个位置，甚至省里都有些想到地方锻炼的干部，也都盯上这个位置。
而杨子轩是直接表态：江阳区还没到了可以成为省里干部镀金跳板的发展层次——江阳区还是需要大力发展，大力发展就最好在市内找人。
……
和舒立国一番详谈之后，杨子轩晚上和李焕一起吃了个饭。
“崔立坤那个兔崽子还是继续让人抨击，我要不要顺带收拾一下他啊……“李焕利用自己组织部长的优势。突然发动攻击。对宣传系统的好几个重量级干部。进行了一番调整，交流到各区县担任宣传部长，使得市宣传部崔立坤目前可用的人极少，差不多就可以直接收拾崔立坤了。
之前宣传系统内部不少人认为李焕大势已去，人人都以为李焕不做宣传部长，对宣传部的控制会减弱，但是却忽略他是组织部长的这个事实。
利用这个身份，他甚至可以进一步控制宣传部。
一下子。宣传部又安静了下来。
“过犹不及，其实你这次把崔立坤的两个左膀右臂交流到区县去，并没有实质性的削弱了他的根基，反而让他对区县的宣传部长有了控制力……”杨子轩缓缓说道。
李焕皱了皱眉头，这一层，却是被他忽略了。
“凡事多想一层，虽然这样可以简单粗暴的削弱崔立坤在市宣传部的影响力。但是从长远角度来看，并没有完全达到目的，如果他最后还是被推进市委班子，那这两个人。反而成了他很好的棋子。而且他们有了区县的工作经验，再回到部里。就可以有升迁的理由了。”
李焕听着杨子轩说，却是汗涔涔的，他当时确实是闹了点情绪，直接简单粗暴的斩断崔立坤的左膀右臂，考虑不周。
“做事多考虑几步，就像我现在想着让舒立国同志接替陆有为同志，我就要想着这要是成真了，新的计委主任，要由谁来担任，计委主任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杨子轩喝了口水，“我必须要提前推演到好几个人，这样才能找出最合理的人员调配方案，妥协的成本最低，又能争取到最大利益。
现在广陵市委班子内部，还是野蛮争食时代，怎么说呢，就是谁抢到就是谁的。妥协和交换的相对平衡还没产生，不会因为我这次放弃一个关键岗位，就会有人领情，下次也让一个关键岗位给我。而是这次抢到了关键岗位，下次一样还是会抢……”
“受教了。”李焕听着杨市长对目前市内人员调配的一些规律的总结，有点佩服。
“崔立坤那边不用继续逼他，让他蹦达，我有很大把握拿下那个半导体项目，必然有让他唱衰的渠道，捏死这个渠道，就无法狠狠甩他一巴掌，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了。”杨子轩笑道。
李焕心里神会，笑了笑。
却接到了周立昌的电话，说想让他过去谈谈。
李焕告辞了之后，杨子轩换过衣服，就走了过去，周立昌提议到后院走走。
后院临近湖边，在机关大楼后面，很容易被机关大院干部看到。
市长和市委书记私底下谈话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看在白东山，肖立兴等一些人眼里，就不一样了。
杨子轩瞳孔一缩，这可是一个不小的信号啊。
难道周立昌已经下定决心，暂时和我合作吗？
两人一前一后，在后院走着，杨子轩去看到了白东山，肖立兴等人办公室的窗帘被拉开。
”我刚接到了省委苗秘书长的电话，他和我沟通了一下宣传部长的人选问题，另外还过问了一下江阳区新书记的人选问题……”周立昌没怎么云山雾罩的，直截了当的开门见山，“你觉得这事，我们怎么办呢？”
“苗秘书长真是对广陵关心备至呢。”杨子轩叹了口气，肯定是苗玉龙太心急了，吃相太难看，又没给周立昌足够的许诺，周立昌开始还能容忍苗玉龙在广陵安插人手，搞小动作，但是最近白东山和崔立坤联手，就有些不小的动作，让他嗅到了一丝的危险的气息。
也许苗玉龙接触过太多的市委书记，没把周立昌这个书记放在眼里吧。
傲慢总要付出代价了。
把周立昌逼到他这边来，怕就是苗玉龙没想到的吧。
政治果然是没有永恒的敌人啊。
“宣传部长的问题，我觉得还是交给省里去安排好了，至于江阳区，是咱们广陵内部的事情，苗秘书长管不到这么寛吧，除非他代表的是朱书记的意思……”杨子轩同样直截了当。
“崔立坤这个人呢，我觉得资历还是浅了些，不过宣传系统本来就比较专业和特殊，如果省里真的需要，市委也不能施加阻力……”周立昌说得很隐晦，但是想表达的意思却很清楚：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你动用点关系拿下这个位置，而不是让崔立坤上位。
杨子轩明白他为什么是这个态度：之前他和周立昌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权力平衡，虽然他能够控制好几个常委，但是周立昌在书记办公会上的绝对优势是很明显的，这也是周立昌可以容忍杨子轩继续扩大地盘的主要原因。
但是现在苗玉龙却一而再再二三的想挤进来，让周立昌觉得形成新的平衡，让出了太多的利益。
就好像一个蛋糕，原来两个人分，现在要三个人分，那之前两个人斗得再厉害，也想先把这第三者逼走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