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零二章，意外接见！（两更合一）
望着她美极了的带泪眸子，杨子轩竟然有种想逃避的感觉，停下来许久，杨子轩轻轻说道，“这才是你真实的自己。”
“那，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也许是演多了感情戏，本来难以启齿的话，就这样脆生生的说出来，许菁脸上都是惊人的红晕，艳光照人，本就美极了的她，更让让人神魂颠倒。
“我很喜欢的……”杨市长简直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说假话，内心又隐隐有些愧疚感，自己实在是亏欠有些女人太多了，“我一直都很喜欢的……”
见她美眸微闭，两片薄唇，像雪山白莲，动人心魄，近在眼前，杨市长还没勇气贴近，只听他说道，“我只是怕你不喜欢我这样的人。”也许以前可以做很多年少冲动的荒唐事，但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还残留着泪痕的眸子微微张开，眼神却清澈而坚定，“我只是怕我错过了，自己会后悔……“
“但是就算是错，我也想愉快的错一次！”
比起许菁的炽热和勇敢，杨市长感觉自己此时再继续逃避和龟缩，简直就是个懦夫。
人家女孩子都抛下矜持，抛去骄傲，甚至宁愿抛弃一切来追随你，不求你给予太多名分，只求爱一场，你还不停往后往后退，退到悬崖边无处可退，还想一把将人家女孩子推开……
放弃了逃避和抵抗，杨子轩决定不再想那么多了，低头噙着那薄薄的嘴唇。两人如饮甘露。从罗浮一直沉淀过来的感情。在这一瞬间引爆……
许菁感觉自己灵魂都要吸干，分开时候，感觉头晕脑胀，差点在沙发上晕倒……
“坏人，接个吻，还这么用劲……”
杨子轩嘿嘿一笑，跨出了第一步，心理障碍就没那么大。笑道，“没听说一个句话吗，爱她，就和她共享口腔菌群……”
“我呸，一件那么美好的事，经过你的嘴巴，都能说得这么恶心……”许大小姐脸颊像是喝醉了酒一样，两团酡红……
“你没看朱莉娅的在她电影里面饰演的失足妇女角色，即便从事那种工作的，也不会随便和客人接了吻的。这样才能避免有感情纠葛，最有和最亲近的人。才能共享口腔菌群……”杨子轩从来就不是什么犹豫之人，既然决定对某个女人付出了真心，就不想她遭受太多心里伤害，承担太多的心理压力，名分只有一个，不能均分，他没办法，但是名分之外的东西，他还是希望能够尽自己最大能力去给予……
想到女孩子主动，总会留下很多心理阴影，不确定性，不安全感，杨子轩遂主动拉住她的手，许菁身体一颤，便顺着他的意思，倒在她怀里，只听杨子轩又说，“要不要再共享一下口腔菌群？”
许菁用力一锤他的结实的胸膛，有些恼怒又有些初恋的甜蜜，“那我可要被你弄晕在这里……”
“弄晕了，我背你回去……”
“才不要。”嘴里上说着不要，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杨子轩突然想起什么，抱着怀中的温香暖玉，实在有点难以释手，就想这样一直抱着，不做什么，也是十分的温暖甜蜜的，也许此刻，他才真正用心体会这一世的感情，以前总是记挂着前世那些恋人，对待这辈子的感情，总有点不真实感……
“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杨子轩不知道自己会没头没脑的问出这样一句话，想到许菁是电影电视明星，有吻戏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没想到许菁竟然真的点了点头，“有吻戏的剧我一般不接的，接了也会找替身……”
难怪刚才两人共享口腔菌群的时候，那么青涩和略微生硬，杨子轩挠了挠头，倒是他自己挺轻车熟路的……
“那以后也不许再接了……”杨子轩恶狠狠的说道。
“你太霸道了，管得也太宽了。”许菁一脸的不满，却对他这种“大男人主义”，甘之如饴。
心态转变之后，杨子轩两世为人，温柔似水的一面开始显露出来，说着些甜蜜的情话，不知时间过去，直到服务员敲门进来催促，才知道时间到了。
“真是亏大发了，花了钱，只唱了两首歌……”许菁有些不满，想要伸手提起坤包，却被杨子轩接了过去，提在手里。
“怎么算亏大发呢，我捡了一个超级大明星做女朋友，赚大发才对……”杨子轩说着伸手去捏了捏她高挺秀气的鼻子……
“我说过当你女朋友了，再说了，我是你几号女朋友……”
“都共享口腔菌群的，还不是啊……”
“你还提这个恶心的话题……”许菁伸手去捏他腰间的小肉，气不打一处来。
提到给情人编号，杨子轩倒是想起了前世某个官员，为了科学管理自己三四十个庞大的情人群体，特地制定了一个册子，给情人们编号分类科学管理，并且还举办群芳宴，设立年度佳丽奖，让人瞠目结舌。
不过有情人，在某些上层高官私人圈子内，不是什么秘闻，甚至有些上层官员经常带情人抛头露脸，参加私人聚会，出入公开场合。
但是，这却不是杨子轩的作风，想到这里摇了摇头，还是不能让自己感情太泛滥了，虽然重活之后，精力各方面都出奇的旺盛，但是却抽不出足够时间去陪伴每个人，那样对她们不公平，也是对自己不负责的表现。
站在门口负责催促的那男服务员见这对小情侣打闹的姿态，由衷的赞道，“先生你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想到自己如果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护在手心怕融……
“谢谢你！”杨子轩从口袋拿出几块钱。丢给他。当作小费。
“哎哟，这窝囊废又在臭穷显摆了……”
刚提着包，走出包厢，就听到一阵阴阳怪气的鬼叫，扭头一看，正是刚才在大堂沙发上的那个黄毛，杨子轩蹙了蹙眉头，刚获得初恋一样的感觉。心情还不错，实在不想被这几个苍蝇，扰乱心情，拉着许菁的手，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嗯！”许菁温顺得像个小媳妇一样，贴着杨子轩的手臂。
“窝囊废果然是个怕事的……”黄毛朝旁边几个小弟笑道，“去拦住他。”
“想怎么样？”杨子轩见几个二流子挡在前面，皱着眉头。
“你扫了我的面子，还想问我想怎么样？你真是胆大包天。”黄毛悠哉悠哉的走过来。眼神落在许菁身上，再也挪不开眼。平时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他刚才玩的几个小姑娘，在这个女人面前，简直就是村姑丑八怪……
杨子轩冷笑一声，“井水不犯河水，你这可是无中生有。”
“哎呀呀，你小子还不认账，我刚才在大堂沙发上，你带了这么漂亮的马子过来，却不跟我打声招呼，不让你马子陪我喝两杯，就走了，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吗？”黄毛嘴歪脸歪的。
“不给龙哥面子，就是不给我们面子。”旁边一小弟，跟着吆喝一声。
杨子轩气不打一处来，懒得理会，拉着许菁就要走……
“你干嘛？不给面子，还想跑？”黄毛伸手就要给杨子轩一巴掌。
手刚出，却卡在空中，黄毛只觉手上的力道，一分强似一分，忍不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杨子轩没想到这“龙哥”这么没骨气，笑道，“我看你不应该叫龙哥，叫虫哥吧……”
对待这种社会流氓，不理会则罢，一理会，就不手下留情，没等旁边几个小弟反映过来，提起皮鞋脚跟尖儿，一脚踹到黄毛腰眼……
“就这么点水平，还想做流氓？不嫌丢脸？流氓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杨子轩拍了拍手，见旁边一小弟冲上来，钵大的拳头，一个勾拳打过去，带着冲击力，把他鼻子都打出血……
其他小弟知道黄毛平时绝对没这么不堪，能够在附近几条街道称王称霸，手底还有两把刷子的，却被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青年，两下放倒，现在还在地上哀嚎爬不起来，只能说是这个人太变态。
虽然杨市长早就脱离了这种低层次的“打架斗殴”，对几个小混混更是没什么兴趣，连市委那些大佬都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上，但是有许菁在旁边，展示一下自己“护花使者”的威风，却也是不错的。
“智商碾压市委那些人的次数太多了，偶尔武力碾压一下这些小混混，也不错。”杨市长活动了活动脖子，看样子是只要还有人敢上来，他照打无误……
服务员见到这里打架，迅速跑去找保安，行动很迅捷，杨子轩笑了笑，看来这里打架斗殴是寻常的家常便饭……
“我们跑吧……”
杨子轩不想等保安过来，拉着许菁飞奔出去。
“我靠，那小子跑了，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身后几个人喊追，两人穿街过巷，绕了一个大圈，见到身后没人，才停下来，喘着大气，互相大笑起来……
“好刺激！”许菁满脸晕红和兴奋。
过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人继续追上来了，两人才回去ktv旁边的停车场取车，开车离开。
……
与此同时，省城却是暗流涌动，由武警系统揭开了“间谍案”的盖子，高层领导直接批示，要严查相关线索，严惩涉案人员……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暗中开展，不急于立刻出面逮捕几个日本人……
杨子轩本来今日要到省城拜访陈志温，温友亮的，但是因为市里晚上要开团拜会，实在没办法抽开身子……
刚想打电话跟陈志温拜个早年，明天再抽时间到省城，顺带确定初一，初二的行程。按照领导轮值安排。初三是他轮值。所以最迟初三，他要在广陵亲自坐镇，确保不出大问题。
陈志温就打了过来，杨子轩坐在书房里，许菁见他用内线电话，就知道是上级领导，不敢打扰，乖乖呆在旁边。像是温柔的小猫不说话。
“志温省长，新年好！”杨子轩给陈志温打了声招呼，陈志温先没跟他聊工作，聊了聊家常，更像是个仁厚的长辈，也算是表达了“修复关系”的姿态……
杨子轩有点不解，这个电话打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第一，陈志温放低态度，表露暂时修复关系的意愿。
第二，这个电话是陈志温主动打的。而且没有上来，就谈工作。而是聊家常。
这两点，都不寻常。
“志温省长，要不，我给您汇报一下广陵这边的工作情况吧……”
“不急，不急，你抽个时间再来给我汇报，我打电话给你呢，是想跟你说件事。”陈志温喝了口茶，过滤了一下嗓子里面的烟味，今天已经接见了好几拔人的拜访了，有点疲惫。
“我听着呢，您说。”杨子轩坐直了身子，能让陈志温这么慎重的亲自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比较重要的事了。
“你应该知道木老吧？”
“振中首长？”杨子轩心头一颤，没想到陈志温会提到木老，木老原名木振中，虽然退出一线，但是依然拥有比较深厚的影响，虽然影响力不似杨老那般广泛而深远，横跨军政，但是胜在“专而深”，对罗浮，对西南地区，都有比较深厚影响力……
其实在和大名系接触当中，杨子轩也一直有心结：就是他没及早向陈志温“坦白”自己身世和来历。
陈志温升任省长之后，有没有具体去查他出身，他不清楚，但是大名系在上层的主流派系核心领导，如果关注到他，肯定能够查到他的身份……
杨子轩不知道陈志温这个时候，提木老是什么意思？
“对，他想见见你……”
犹如一重磅炸弹，跌落在海中，炸起巨浪，杨子轩此时心潮澎湃。
木老要见他？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面，可以有的意思，太多太多了……
“现在吗？”
“不，晚上，木老准备到罗浮过年，顺道过南苏，他老人家了，落叶就想归根，估计要在罗浮住上半个月。”
杨子轩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翼翼问道，“木老是从京城过来吗？”
“不不，木老有点老风湿，而且当年打仗留下了一下暗伤，天气太冷，老毛病就会犯，退休后，长住岭南越州和珠州，不过经常会回京城，这次是从越州过来了。”
杨子轩倒是想起了，不少老干部退休都爱往南边跑，珠州这座人居环境极好的城市，更是多……不过陈志温看来也是花费了很多功夫去了解木老当前的身体情况和喜好习性的。
看着窗外偶尔升腾到空中的烟火，冷冷的火花，在夜空中异常的绚丽，杨子轩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美景，整个身心都放在思考了木老此次接见的目的。
第一，木老不长住京城，所以这次到罗浮过年，肯定不是为了“避开”什么。
第二，木老没有直飞罗浮紫金，说明木老到南苏应该不是什么“任性”行为，而是带有一定目的的……
南苏本就不属于木老这一系人的传统根据地，运作陈志温成功，更多是依靠“造势”，借力打力，才把陈志温推广来，如果没有当时时局变动的推力，真的摆明车马来对阵，木老这一系对拿下南苏的这个省长位置，是毫无胜算的。
虽然木老这一系，除了木老之外，还有几个能量和木老等同的领头人，也算是上层的“主流”派系，但是一直以来，“搞经济”都不是这一系人所擅长的……
可以说，拿下南苏省长，是个意外之喜，而且是大喜，给这个相对保守的派系，注入了新鲜的活力……
由此，杨子轩得出的结论就是：木老此番经过南苏，目标人物，应该是陈志温，他这个“小虾米”只是捎带的……
这么一分析下来，杨子轩心里就大定了。
他最怕打无准备的战役。现在能摸清楚木老大致目的和来势。就没那么忐忑。
“晚上。市里有团拜会，木老大概几点钟到呢？”杨子轩看了看表。
“这个我让宗良通知你。”陈志温语气相当的温厚，完全不同于平时“居高临下”的指挥语气，“应该是在我后面……”
杨子轩吃了一惊，“难道我不是陪志温省长您一起的吗？”
“当然不是了，木老只是单独接见我，随后单独接见你……”陈志温当初听到木老的安排和吩咐，心里也是奇怪不已。不知道木老为什么这么安排，为什么要单独安排见杨子轩？
一个厅级干部，值得他这么重视？要知道全国在职的厅级干部至少有两三万人，虽然这几万厅级干部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副厅，但是都是厅级，杨子轩不过是其中一个，值得这么重视吗？
杨子轩总算明白陈志温这么“客气”的原因，原来原因出在这里，这个“单独”会见，估计陈志温自己心里都摸不透。不知道木老这样安排，是想干什么。又有些担心杨子轩会在木老面前，说错话，或者说了一些不利于他这个省长的话，才如此这般客气。
“志温省长，木老到时会问我些什么？不打个腹稿，我不太安心啊。”杨子轩转念一想，就知道该怎么“摆正自己位置”，拿捏好这里面的分寸非常重要，不能让陈志温觉得他在木老面前说了什么不利于他这个省长的话。
“要不，志温省长您跟我说说，我该以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和方式和木老沟通……”为了打消陈志温的“猜忌”，杨子轩直接向陈志温请教。
“子轩啊，木老是很和蔼的老人，你也别有心理负担，估计也不会聊太深入的东西，你在广陵搞的一些改革工作，木老估计也有所了解，还有可能和集资案有点关系，多往经济方面答吧，他喜欢聊经济方面的东西……”陈志温对杨子轩的态度还算满意。
这个家伙，还算是“明白道理”，知道请示我，了解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木老喜欢经济方面的东西？”这真是有点出乎杨子轩的意料之外，要知道木老可是革命年代过来的人，而且一直偏重于党委工作，也没公开表达过自己独立的经济发展理念，更是没在此前几次大讨论当中，站队表态，更像是一个中间派系，正因为是中间派系，所以几次大讨论，都没遭受到什么影响，但是也因此，没能攫取到太多利益……
风险与机会并存的道理，在体制内，一样是普遍存在的。
木老这一系放弃了在风雨中站队，避过了几次巨浪冲击，当然也没有太大收益。
只是，杨子轩怎么也没想到木老一直都关心经济工作。
“正是的，你的经济学理论基础挺不错的，多和木老聊聊你这一块的见解和认识，结合自己在工作中的体会……”陈志温再次“限制”了杨子轩可能谈到的话题。
只要谈经济，就不会有太多不利于他陈志温的内容，这是最安全的话题。
“好的。”
陈志温又吩咐了几句，才挂了上了，让杨子轩好好准备，尽早到省城来，千万不能迟到。
挂了电话，杨子轩开始梳理自己这一年的工作内容，让许菁把书房的几份文件整理一下，抱歉说道，“今晚我要到省里汇报工作，要不，你也陪我一起过去吧？”
许菁当即说好，让她一个人住这个大房子，晚上还真是害怕到极点，两人刚确定了关系，她更想和杨子轩腻在一起，就算看着他自己忙活，心里也是满满的甜蜜。
杨子轩又打电话让李义东把办公室的文件整理，送到家里给他梳理出一条线，免得晚上在木老面前出丑……
等李义东送过来，案头的电话，再次响起，却是叶宗良……
“杨老弟，恭喜啊……”
两更合一，六千字！希望兄弟姐妹们支持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零三章，团拜会！
“不知道这何喜之有呢？”杨子轩故作不懂。
“志温省长应该已经跟你沟通过了吧，木老要见你，而且是单独见。”叶宗良虽然很想压抑着自己的嫉妒，但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嫉妒就像是一条毒蛇，啃咬着他的心。
木老啊，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亲自单独接见一个年轻人，那真是了不得。
知情的人，比如说董长麒这个省长秘书，一直在说杨子轩走了狗屎运。
叶宗良从来不相信有什么狗屎运的存在，木老，一个曾经在党以及国家一线做过核心领导人的人，会这么儿戏和随意的“单独接见”一个年轻人吗？
从接到陈志温通知之后，叶宗良嫉妒归嫉妒，但是还是保持清醒，在梳理木老接见杨子轩的“原因”，对比他和杨子轩之间，到底有那些不同？杨子轩到底有什么值得木老单独接见的地方？
叶宗良早就知道陈志温这一系是依附在木老这一主流体系的，简而言之：陈志温是隶属于木老这个中间派系的。
正是看中了这一体系在上层依然拥有庞大的“人脉圈”和强劲的支持力量，叶宗良才毫不犹豫的选择跟随陈志温。
一直以来，他都以陈志温这一系的“年轻核心”自居，所以他的竞争目光，更多的放在杨子轩这个比他更年轻的市长上。
争夺派系第三代几个关键核心名额，是叶宗良对付杨子轩的根本原因。
但是这次木老单独接见杨子轩，却明明白白告诉他：体系上层更关注到杨子轩这个人。
这在某个程度上证明。杨子轩在广陵那些动作。更容易吸引到上层关注。
“为什么是杨子轩。为什么是杨子轩……”
本来过年是欢欢喜喜的，却因为这一出，叶宗良突然“情绪不高”，浑浑噩噩的安排了几个工作之后，就回到自己办公室发呆，而不是像平时那样亲力亲为。
“嗯，他让我跟你确认一下晚上见面的时间……”杨子轩不再客套，叶宗良做事还行。但是心胸较狭窄，两人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都走不到一块。
“木老乘专机到南苏军用机场，大概是晚上七点左右，我跟木老秘书沟通过，木老将和你的面谈调整到晚上九点半或者十点这个时间，可能九点半，也可能是十点，具体时间，取决于他和志温省长的谈话时长。另外木老身体不是特别好，不适合熬夜。所以建议你和木老之间的谈话只有限定在半个小时，最多不超过一个小时……”叶宗良语气有点急促。
杨子轩感觉这个谈话时间“限定在半个小时，最多不超过一个小时”，像是叶宗良在“假传圣旨”，这种小把戏，他倒是有点不齿……
他自然能明白叶宗良在想什么，这个中立体系第三代还没什么有名的人冒头，现在等于还是“青铜时代”，谁都还有可能成为第三代的体系核心……
但是杨子轩视野早已经不局限于这一体系，在之后十几年的经济大潮中，随着利益纠葛，这种独立性的“大体系”会越来越少，体系和体系的融合这一特征，会越来越明显……
放下电话，杨子轩找来宋静聪，“今晚团拜会，我只能在开始的时候露脸，而且要更早，我要在八点半之前确定到金京，不能出现纰漏……”
“市长这么重大的事，是不是应该跟市委那边确认一下？明确一下是具体是什么事？”宋静聪不知道为什么团拜会，杨子轩也赶不上全程。
杨子轩一阵头疼。
宋静聪不提这个，他倒是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大一个漏洞。
他必须要跟市委书记请假，这个“团拜会”才好缺席。
“省府如果向市委下达一个模糊的通知，比如让我到省府汇报工作，就能够掩盖木老见我的这件事，但是省府没这样做，显然是陈志温想把我是这个体系的人，这个情报，传播给更多的人知道……”杨子轩一下子就明白了陈志温这里面潜藏的用意。
但是因为和陈志温的“若即若离”，杨子轩早就不想把自己彻底捆绑在“木老这一体系”当中。
而陈志温显然想把他继续捆绑在这个战车上。
“我跟你说无所谓。但是对市委那边，咱们统一口径，就说省府找我谈话。”杨子轩缓缓说道，“其实是木老首长今晚要见我……”
偶尔露出自己身后更加深厚的背景，尤其是在自己亲信群体中，更容易提高自己的“威信”，这是杨子轩屡试不爽的土办法。
“木老首长？”宋静聪和李义东都惊骇莫名。
“没错，就是你听说的那个木老……”杨子轩苦笑一声，“这事来得突然，我也措手不及，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你帮我做两件事，第一，给市委那边请假。第二，给我准备好一份团拜会的发言稿。
我自己没时间准备了。现在要梳理广陵的工作，可能晚上要跟木老做一个简单的汇报。”
“遵命。”宋静聪兴奋之下，也开了下玩笑，就各自去忙了。
杨子轩回头上楼，见到躲在楼梯偷听的许大小姐，见她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滴溜溜的转着，“我什么都没听到……”
“此风不可长，不然以后咱们杨家都没点规矩了。”
杨子轩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把她横抱起来，惹得美人阵阵尖叫，往床上一扔，笑道，“咱们来共享一下口腔菌群……”
耳鬓厮磨的，日子倒是过得快，一下子就到了晚上。
宋静聪跟市委给杨子轩请了假，周立昌心里又覆上了一层阴霾。不知道省府在这个时候急着“召见”杨子轩所为何事。心神不宁。准备团拜会都有点心不在焉了。
心不在焉的还有得知消息的白东山。
由市委市政府主办的春节联欢挽回在市委东三楼举行，市委书记周立昌在团拜联欢会上发表热情洋溢的新春致辞。
市四套领导班子，离退休老领导，部队系统领导，其他在职的副地级领导，市直各部门负责人，以及各个行业代表等出席团拜联欢会。
周立昌首先代表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向全体人员致以节日的问候和美好祝愿。
接着是杨子轩在台上讲话。
“刚刚过去的一年，面对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我们在省委，省政府的坚强领导下，与全市人民一起，在发展中取得丰硕成果，经济持续稳定增长，招商引资再创佳绩，文化建设可圈可点。克服了干部作风改进等问题，一些长期制约广陵发展的问题和矛盾得以解决。广陵发展的后劲和活动明显增强……”
下面许多干部，不管是对杨子轩有意见的，还是拥护杨子轩的，都在回顾着这一年的发生的事情……
长期制约广陵发展的问题——交通问题，确实解决了不少，杨子轩上任之后，首抓交通，这点朱字昌感受最深：长期没解决的广陵市区到省高速的驳接路段资金问题是杨子轩亲自带人在京城“跑部钱进”解决的……
虎口夺食，甚至在省委常委会议上开炮，最终没丢了广陵港，并且通过走多种融资模式，解决了广陵港的建设资金问题……
和金京达成了“战略合作”的框架协议，一方面使得广陵港成为了金京广陵都倚重的“大江港”，另外一方面也使得广陵港在获得更高的政策地位，成为国家级枢纽港，同时启动金京到广陵的铁路规划，市区各区和港口的连接公路临港大道的建设……
趁火打劫，借着梁溪被集资案压制的时机，趁机“狮子大开口”，和梁溪签订了一系列的所谓的合作协议，赢得了第二条省内高速的“指标”，现在关键就是怎么落实资金的问题。
同时和姑苏也签订了部分合作协议。
可以说，杨子轩主政这一年，确确实实在为广陵打通了“任督二脉”。
对外，不停的合纵连横，和周边的城市结盟，比如金京，和区位优势相同的城市“竞争”，比如镇河太州
对内，认真修炼“内功”搞好建设，在广陵港的基础，进一步疏浚全市的河道网络，一方面消除洪灾涝灾隐患，另外一方面也为下一步建设河港，打通全市的水陆交通网络，做准备。
在体制内，市政府换了一批新鲜的血液，大批“想做事，敢做事，能做事”的干部，开始得到重用，比如潘晨，毛西溪，马勇等……
在重大突发事件上，先发制人，广陵在年终的“雨雪灾害”中，不仅没遭受严重损害，还因为不死一人，得到省委省政府的嘉奖，广陵救灾措施，因为及时精准到位，甚至成了今后应对类似的灾害天气的“标准模板”……
此刻，不管是对杨子轩抱着何种立场的人，听杨子轩在台上的讲话，都忍不住去思考，这一年，杨子轩在广陵做得的点点滴滴。
有人会觉得有些事，杨子轩做得不对，但是没人能否定杨子轩实在做事的。
“成绩来之不易，这些成绩，凝结了全市各族群众，广大干部的辛劳和汗水。在这里，我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
杨子轩讲完，台下又是一片热烈的掌声。
讲完话后，会场内开始准备文艺演出了，中场休息时间，杨子轩和一些老领导，老熟人，嘘寒问暖，倒是一片温馨。
白东山特地穿山了中山装，倒是显得严肃有气质，和杨子轩握了握手，笑道，“新年快乐！子轩同志！”
“新年快乐！”杨子轩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很好奇自己为什么突然要到省城去汇报工作了……
梵清丽站在门口，她最后是作为电视台代表来参加这个“团拜会”，因为她的“不听话”。崔立坤最终还是把她给撤换了。换上了另外一个“青春活力”的主持人。
美其名曰。团拜会是重大的政治场合，当然不能让级别太低的主持人登台。
梵清丽看着人群中互相敬酒，拜年的人们，再看看穿梭其中的杨子轩，心头有一丝凄苦。
“我是和他越来越疏远，怕是他都不记得我这个人，就算我受到了什么委屈，也不要继续去麻烦他好了……”
梵清丽心里默默念着。
杨子轩和黄之君打了声招呼。见她休闲装出席，举着高脚杯，晃荡着杯里的一点红酒，笑道，“之君同志今天是换了新装来的，希望产业园在新的一年里，也能够换一个新装……”
“一定不辜负市长您的期望。”黄之君举着高脚杯，咕噜的喝了一点酒，脸上满是酡红。
“别喝太多。”杨子轩嘱咐了一声，突然瞥见了门口冷落的梵清丽走了出去。扭头朝黄之君说道，“我该走了……”
“市长不看晚会吗？”一般不会有谁缺席团拜会。毕竟一年就一次。
“还有事呢。”杨子轩跟周立昌等人打了声招呼，就侧身离开，刚走出去，就碰见了梵清丽，见到她一身便装，有些奇怪，“清丽，你怎么不去参加晚会，还在这晃悠？”
“我……”
“可惜，今晚不能看到你在舞台上的身姿，我可是对你的主持风格，印象深刻。”杨子轩笑道。
梵清丽咬着嘴唇，心烦意乱，又不知道要不要跟杨子轩说，跟他说，会不会有“告恶状”的嫌疑？他又会怎么看待我呢？
“怎么了？”杨子轩何等敏锐，见她一直不说话，就察觉到有问题了，又想到，如果她要主持晚会的话，就不应该出现在前台上，猛然想起，“你不是主持人吗？”
“我不是。”梵清丽没想到杨子轩一下子就猜中了。
“这不是李焕同志在宣传部就确定的事吗？”杨子轩更是感觉这里面有蹊跷，难道宣传部有变？
“崔立坤部长找我谈话，让我，让我不要上台了……”
杨子轩见她难为情的模样，就知道这事儿，肯定还有内幕，只是他现在没时间去调查和调整了，便说道，“你别委屈，我一定给你讨个公道，我等会让李焕同志找你了解一下情况，我现在没时间了……”
梵清丽猛然抬头，咬着嘴唇，“我还以为，你都不理我了呢……”
却见杨子轩早已经离开，只能一声叹息。
……
许菁拖着粉红小拉杆箱，安置在车后座，然后靠着杨子轩坐着。
杨子轩在电话里面让李焕去确认一下梵清丽被撤换是什么情况，这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是这却是一个信号：宣传部这个阵地，搞不好要失守……
杨子轩一向重视舆论阵地，肯定不希望这个阵地失守……
就算失守，也要弄明白，是谁来占领，是白东山，周立昌，抑或省里的什么人……
老刘上了高速之后，就开始赶路，到了金京刚好八点，让老刘开车送许菁到省城的那套别墅，杨子轩自己打车前往省政府和陈志温接头……
“木老不打算到省府大院这边来，目标太大，谈话就在军用机场附近的干部招待所宾馆，你坐我的车一起过去吧。”陈志温让杨子轩一起做在后排，奥迪空间大，两人在后排不会显得太挤，董长麒坐在副驾驶座。
“省里对广陵调整之后，朱书记找过我谈话，有些担忧广陵会陷入内斗，而不注重经济成长，他认为你和立昌同志可能会对省里的调整有比较大的意见，从而滋生抵触心理，我希望你千万不要被朱书记说中了，尽量，尽快和新班子成员磨合……”陈志温跟杨子轩谈了广陵的相关工作。
越大的领导，越没有假期。
杨子轩还能休假，但是对于陈志温，朱礼和这些分管一大省事务的主要领导，都不可能有真正的假期，就算是除夕，都一样要准备各种工作，思考各种问题，包括过年后一系列的安排和调整。
从陈志温这番话当中，杨子轩至少嗅到了两个信号。
一是朱礼和年后可能要插手全省经济的具体事务，不仅仅是大方向调整，甚至可能会关注具体的事务。
二是朱礼和还是希望广陵能够前进，也就是说朱礼和不太可能对广陵有比较大的调整和插手，他更希望广陵是一个稳定有战斗力的班子，这样才能够执行他对南苏中部的经济方向调整的设想……
杨子轩摸了摸鼻子，这段时间，陈志温应该是感觉更大的压力了吧，朱礼和插手过来，肯定要安排代言人的，只是省府现在有话语权的几个副省长谁会成为他的代言人和政策执行人呢？
卓立华的可能性不大啊。
“现在其实还在磨合中，广陵市长分工调整，都被押后在年后，也是希望能够在市府内部达成更多共识，不急于一下子的调整太快太急，容易遗留更多问题……”杨子轩点了点头。
“省府这边还是会支持广陵市政府的工作，这点你放心……”(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零四章，见木老！
金京的军用机场在郊区外，九十年代中期，军用机场还是极为隐蔽，并不会出现在繁华区域，在新世纪房地产圈地浪潮之后，随着城市规划调整，军用机场所占用的土地，越发“炙手可热”，形成了部队利益输送问题严重的一环。
军用机场旁建设了招待所宾馆，主要给一些部队领导干部“休息”，也是木老“下榻”所在地。
车子通过传感器进入进入招待所宾馆，是一处风景优美的江南中式庭院，假山，流水，玄关，借着微弱灯光，依然能够看到青砖黛瓦：好一处江南园林庭院。
负责叶老起居的是办公厅的一位副主任，附带着警卫员，还有负责生活起居的保健人员……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陈志温先进去跟木老会面。
杨子轩则在休息室内，眯着眼，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子轩被工作人员叫醒，陈志温已经从里面出来，见他脸色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子轩同志，这边请。”在工作人员带领下来，杨子轩经过陈志温身边，陈志温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害怕。”见杨子轩手里还提着一些小礼物，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
室内温度较高，大概已经有了供暖，工作人员推开门后，便见一须发皆白的老人手持着拐杖，目光炯炯有神，精神矍铄，杨子轩想起了木老确实是比较长寿的，不知道是保健人员得力。还是一直留在南方保健休养。远离京城政治漩涡。从而得以保全的缘故？
“你就是子轩吧，我听说过好多次你的名字……”木振中让工作人员把门合上，便坐下。
“木老好！”在这种活成精的老人家面前，杨子轩可不敢有任何嚣张气焰，在陈志温面前，他还能有点傲气，但是在木老面前，这点傲气都全然消失。“从小就是听着木老您的革命故事长大的，一直想拜访您呢！”
“像啊，真是的很像。”木老似乎恍惚了一下，脑海浮现起当年那个英姿，喃喃自语一句之后，许久不说话。
意外的冷场，让杨子轩浑身都透不过气来，虽然说杨子轩今生也是出身于大家族，但是心性和心态却全然是前世的，和这么大的。资历这么深，活成精的老人面对面。还是感觉强烈的拘谨和不自在，遂拿出让宋静聪准备的广陵特产和野山参，递向木老，“祝木老您健康长寿……”
“呵呵，你有心了。”木老这才从沉浸了一些回忆，回过神来，也不推辞杨子轩的礼物，随手放在桌上，“坐吧！”
见杨子轩屁股挨着凳子坐了半边，木老感慨笑道，“不要拘谨，我第一次见你，你还裹着纸尿片呢。眨眼间，你都这么大了。是啊，一下子又过了二十多年，人啊，有几个二十多年啊？”
杨子轩设想过很多见面的场景，但是却没想到木老见面后竟然会跟他聊起了家常，更没想到木老毫不忌讳在他面前谈起了身世的事情来……
不过啊，在某些大家族，父子的政治理念不同，爷孙政治理念相反，甚至处于不同的体系内，两个斗争到白热化的家族，私底下却有千丝万缕的联姻关系，都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件……杨子轩叹了口气，也许木老看惯了。
“你啊，就不要叫我木老，木老的，私底下可以叫我木爷爷……”木老喝了口茶，急促咳嗽了两声，被呛到了。
杨子轩忙上前帮他拍了拍背，见他佝偻的背影，难免有一丝心酸，问道，“木爷爷，要不我叫保健人员进来？”
“不用，不用，老毛病，一到晚上就会咳两声。”木老咳嗽了几下，喝了口水，又恢复了精神。
木老拍了拍杨子轩的手掌，让他回去坐着，想起了很多事情，“现在我们这个体系内知道你身份的人，还是少数的，志温都没十分了解，只是了解个模糊，但是你渐渐往上走，你的身份，你的过去，可能成为你在某方面的助力但是也很可能成为你的负累。
但是不管你什么身份，有过什么样的过去，这些都不是太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子轩啊，你既然走上了从政这条路，就记得，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我像你这样年轻的时候，很执着于一些表面的东西，但是后来越走越上，就越来越为这些负累，我现在想想还是很后悔的。所以，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木振中曾经活跃于财经和经济战线，非常熟悉经济工作，在经济领域有着深远的影响力，曾是国内经济决策圈层的核心人物，但是此时却跟杨子轩谈起了“为人处事”和为官之道。
杨子轩此时只能“虚心听意见”，不管他对木老过去主导的一些经济政策认不认可，不管他对木老这个体系认不认可，都不妨碍，他对这个曾经为国家做出过不少贡献的老人的尊重。
虽然，他不是太明白木老此时跟他谈这番话，是基于什么立场，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
“我送你一句话——我们坚持一件事，并不是因为这样做会有效果，而是坚信，这样做是对的。”木老微微眯着眼睛，灯光下，显得凝重又和蔼，“好了，谈谈你对广陵的治理思路吧，其他我就不扯太多了……”
杨子轩记下了这句话，才开始汇报了一下广陵的情况。
“资本的力量已经在崛起，现在不再是过去行政手段可以替代一切的时代，市场经济这道门一旦开了，就没有关上的可能，不可能有孤胆英雄再把这扇门关上。但是从你刚才谈到的一些广陵的做法，我却觉得你在压制部分资本的力量，这会不会造成外界的误解，而且和你本身身上的改革色彩不相符？”木老毕竟是曾经国民经济核心决策层的人物，一眼能够洞穿杨子轩做法的本质。
听到杨子轩在压制陈伯庸吕家这些资本力量，就点出了他心中一点疑问。
当然，他没有评价杨子轩这样做法的对错，只是反问杨子轩。
“木爷爷你说得很对，市场经济的概念，在几年前就提出，这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意味着过去很多计划经济时代的经验和办法都没办法继续使用，意味着我们正式跟计划经济告别，走上资本主导经济的道路同时，也开启了国内经济融入世界的道路。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过渡期。
从计划经济走出来，我们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真的摸着石头过河，因为过去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政党，有过这样的经验，带着十几亿人口转型，我们没有可以借鉴的对象，只能靠自己来。
在这样过渡过程中，资本力量会逐渐增强，对应的问题，就是行政的力量要退缩，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我们的行政力量应该怎么退，在哪些行业退，退到什么地步才合理呢？”
杨子轩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我感觉行政力量不能过强，但是也不能无底线的退。要知道即便在强大的资本主义国家，比如米国，政府都已经从自由经济时代的企业守夜人，转变成为积极的干预者。80年代开始在米国盛行的新凯恩斯主义，可以说继承了这个积极干预的主张。所以，我对现在国内某些改革体系人物提出激进的主张，比如全盘学习西方自由经济，抱着怀疑态度，又对某些保守人物继续死守计划经济那一套，抱有反对态度……”
杨子轩这番话，可以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第一，木老和其他几个老人撑起的这个“中间体系”，一直在经济政治主张上面目模糊，说白了，就是“组织松散”，没有突出鲜明的主张。
杨子轩有过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之后，对经济的发展的看法，也是在自由和保守之间取一个平衡点，他所要做的，就是去探测，这个平衡点，到底在哪里？
其实这也是一个“中间”的理念，和木老这个体系，是有一定的契合度的。
木老摆了摆手，脸上没有笑容，说道，“那你觉得你目前探测到，行政力量应该退到哪一步了吗？”
杨子轩摇了摇头，表示遗憾，“我目前还是在试验阶段，但是我即便是要实验，也要做到更精细化，而不能一刀切，比如在国企和乡镇改革问题上，我都不想做一刀切，而是希望尽量能够做到，一企一议，有些乡镇企业和国企，虽然在亏损，需要改革，但是不应该随便甩报包袱，给外企，给民资随便兼并收购，这是一种很粗糙的操作方式，必然会造成国有资产的流失……”
去年，国内对国企改革的主流声音和政策，主要措施包括：兼并破产，合并组建大型企业集团……而且效果也不是那么显著。
杨子轩这番话，隐隐是对这一措施的“过于粗糙”的不认同。
“你的想法很多，我了解了。”
今天有点感冒了，就一更，明天继续两更。(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零五章，态度！
即便从国民经济决策层退下来，木老也不会轻易对国内的经济现行政策“发声”，尤其是他这种退休高级领导，一言一行，别人都会将之视为风向。
这也是为什么作为长期在国内经济战线工作的老同志，木老却很少对现行经济政策，方向，调整提出自己的建议，发出自己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意见。
反而对文化工作，他有过几次发声，不过言辞都比较温和。
杨子轩很难从木老的言语，表情，态度中推测出，他对自己这番见解有几成赞成和同意。
杨子轩又陪着木老泛泛而谈的讨论了经济工作的心得和经验，木老很少说话，只是听着，偶尔的发问，都切中要害，彰显他依然在私底下十分关心国内的经济工作，对目前的情况，没有脱节，没有落后。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杨子轩看时间差不多，方才离开会客室。
陈志温坐在沙发上等着他，抽着烟，见他出来，又见他两手空空的，就知道木老收下了他的小礼品，心里纳闷，木老可是不怎么收礼的。
“你在金京有下榻的地方没有？没有的话，可以到省府招待所宾馆凑合一晚，明天一早回广陵，现在回去，可能太晚了，走高速也不见得很安全。”陈志温起身往来走，杨子轩跟在他身边。
“广陵在金京有驻地，那边能够安排得下。”杨子轩当然不想去住省府招待所宾馆了。
“我让小王送你过去吧。”小王是陈志温的专职司机，陈志温缓缓说道。
“那行。”杨子轩再推辞，就要让陈志温生疑了。
车子在黑夜中前行。陈志温便随意问道。“和木老谈了些什么？”这也是他最关心的。
杨子轩将木老和他“叙旧”的那段略去。只谈经济方向问题。
“子轩啊，你的想法是很美好的，但是实际操作上，却可能遭受到这样那样的困境。比如你现在压制广陵的资本力量，现在已经有反弹的苗头了，别的我不太清，但是光正集团的吕家和万冠集团背后的陈伯庸，都对你有比较大的意见。他们在省里也有些支持力量，这些力量一旦联合起来，那很可能要给你致命一击呢。”
“既不支持资本力量，又不支持保守势力，你这样做，会两头都不讨好，稍不留神，就是墙倒众人推呢……”陈志温这番话算是善意的提醒。
他觉得杨子轩现在在经济上的主张，更像是一“墙头草”，是幼稚的。不成熟的，理想主义的。不实用的。
又不支持相对激进的自由市场经济，又不支持保守派对“国有资产”的层层保护，这不是墙头草是什么呢？
这种幼稚的，不成熟的，理想主义的，不实用的“想法”，自然不可能入木老的法眼，提出来，都显得贻笑大方。
“万冠也开始在省里搞小动作了？”杨子轩并不想在“对错”问题的上纠缠下去，很快把话题引到了陈伯庸身上。
“这个你可以自己去了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省府会支持你开展工作，但是不能事事都能出面帮你摆平，省府现在压力也很大，方方面面关注的人太多，有时候力不从心。”陈志温并没有直接帮杨子轩的意思。
杨子轩算是听出了点什么来，木老这次怕是下达什么任务来了，陈志温才显得这么凝重。
陈志温现在可不是孤家寡人在奋战，作为体系的第二代核心之一，他身上肩负着重任。
“子轩，从你这个广陵市长视角分析分析现在省里的局势，或许能够给我启发也说不定。”这也才是陈志温想和他同乘的根本原因。
“朱书记调整金京的班子力度很大，朱书记应该对南苏中部有布局，这应该是他下子的第一步。”杨子轩笑着说道，“这个很多人都能看得出来。”
陈志温点了点头，“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金京和中部几个城市，确实一直存在较为紧密的联系，这次调整，可以说是就坡下驴，水到渠成，任谁都不能说不合理。”
杨子轩笑着说道，“金京中部，说白了就是三个城市，广陵，静海，金京，广陵和静海虽然没发展起来，但是两市发展潜力，都极大，和金京形成联动，可以对崛起的南部城市群，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另外这也标志着，朱书记更重视地区发展的均衡性，而不是一味重视南部城市群。这确实一直以来，都是南苏的短板之一。
南苏的经济实力曾经放眼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在前几年却遭遇滑坡，有一个大的原因，就是南苏省内地区发展差异大。地区发展的均衡性，肯定要逐渐提上日程。
等中部城市群布局好了，下一步应该就是北部城市群了。”
陈志温之前虽然偶然思考到这个问题，但是杂务繁身，加上对朱礼和的“战略思维”判断不清，这段时间省府的工作，有较大的“盲目”。
“北部城市群……”
陈志温虽然脸色不改，但是心里早已掀起风浪，北部城市群，徐城之外，普遍经济基础较为薄弱，在经济方面，一直不是受到很大的重视，但是因为北部城市群，地域广阔，区县众多，一直在省内的政治影响力不低，还源源不断给省委省政府输送“后备干部”的力量……
经济不强，政治不弱，这是北部城市群的典型特征。
如果朱礼和的战略目标是“北部城市群”，从中部城市群下子，逐渐过渡到北部城市群，那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现在，应该还有很多人没能洞悉朱礼和的“战略意图”。
省内有很多智囊。很多谋士。很多专家。但是目前主流看法，都认为省委目前对中部城市群的调整，是想给南部城市群压力，缩小中部城市群和南部城市群的差距。
同时寻找到南苏新的增长点。
南苏前几年的增长速度太慢，今年要加快，指望南部城市群快马加鞭，不太现实，因为姑苏和梁溪这两个南部主要城市。都受到集资案的影，暂时增速肯定会放缓。
扶持中部城市群，是一个不错的举措。
暂时很少人认为，朱礼和的战略目标是北部城市群。
“中部城市群可以说扼守了北部城市大部分的南下交通咽喉，比如北部城市群，货物产品要南下，走广陵港，顺黄江而下，到黄埔市，这是最优解……”
陈志温瞬间更加理清楚这里面的关系。朱礼和控制住中部城市群，基本就能够扼住北部城市群的“南下交通咽喉”。等于控制了北部城市群的经济，可以更加顺利的在中部和北部城市群，推行他的政治经济理念，进而影响南部城市群……
“这说白了，就是一个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南部城市群一向以来和黄埔市联系更加密切，政治经济局面极度复杂，省委贸贸然的去调整姑苏，梁溪，太州，很可能面临这几个大城市不买账的局面……但是换一个策略，就不同了。如果省委已经能够让中部城市群，北部城市群统一听省委指挥安排，那南部城市群，基本没有不听话的余地……”
杨子轩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罗浮给陈志温，出谋划策的时光。
言辞之中，已经把省委和朱礼和，视为“假想敌”。
朱礼和和省委这次对中部城市群的调整，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借着集资案冲击下，“全省大调整”的契机，对中部城市群进行了一次人事洗牌，同时推出“中部联合”的这一张经济牌。
杨子轩能够洞穿朱礼和的“战略意图”，也是基于脑海里残存的记忆：南苏在今后十年内，都比较重视全省均衡发展的理念，兼顾落后地方的发展，而不是一味的给发展起来的南部城市群堆资源……
这个战略，不谈成功与否，至少是得到过中央层面的广泛认可的。
也就是说，这个战略无论是在政治意义上，还是经济意义上，都是十分正确的。
朱礼和打了一张好牌，又增加了自己继续“进步”的筹码。
令人遗憾的是，杨子轩到目前为止，看到省府没有太多的举动，省府甚至对朱礼和这个“战略”，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和跟进。
陈志温也许还沉浸在“零和思维”中，认为朱礼和和省委，他和省府，之间只有一个能够胜出。
这种思维，在杨子轩看来是极为落后的，明明能够双赢的，为什么非要跑到输的那一边去呢？
如果陈志温带领省府跟进跟随朱礼和的战略，别的不说，至少能够赢得中央层面的认可的，这对他冲击南苏省委书记的位置，是极为有利的。
陈志温露出了一丝深思的神色。
杨子轩这番话，固然给了他一个新的启发，但是他并不是十分肯定杨子轩说得对不对，他对杨子轩在深层次上，已经有一种不信任感。
因为杨子轩在广陵某些施政政策上，本来就显得有点不够成熟，比如阻止万冠集团和吕家这件事上，就处理得不够成熟。
一个不够成熟的人，怎么可能提出一个成熟的意见呢?
司机小王把杨子轩送到广陵的驻省办，杨子轩没进去驻省办，而是通知老刘开车过来接应他，送他回到金京的别墅区
……
陈志温直接回省府办公室，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木老的电话。
“小杨，想法还是很多偏颇，他这个人，我比较了解，理想主义成分较为浓厚，可能还要继续打磨打磨，说错什么话，希望木老您多多包涵。”陈志温先是一副“护短”的姿态，帮杨子轩辩解。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木老响亮的声音，“志温啊。子轩跟我谈了一下他对国内某些政策的看法。比如对资本的力量看法。我感觉是有比较多可取之处，其实一市和一省有相似之处，一个市长要面临的经济问题，和一个省长要面临的经济问题，也有类似之处，你可以多多留意广陵的施政，不妨拿来参考一二……”
陈志温惊愕得甚至烟烧到手指头，都忘记捻灭。直到感觉痛，才甩到烟灰缸中。
他怎么都没想到，木老会在一定程度上认可杨子轩那一番话，那一番，早已经被他定性为，幼稚，理想主义，不实用的话。
他可不认为木老是在无的放矢，这个曾经在经济战线上工作多年的老人，别的。你可以质疑他，但是质疑他看经济问题的眼光。无疑是自打嘴巴。
“他谈了挺多自己的见解，这些见解，在我看来，正如你说的，有偏颇之处，但是也有很多正面作用，甚至可以说，让我耳目一新。他向我提出了一个问题，我觉得这个问题，不仅仅他需要思考，你也需要思考，甚至更高层的领导，也应该思考——市场经济大门开启之后，资本力量在崛起，行政力量在逐渐后退，但是行政力量到底应该怎么退，该不该退，在哪些行业退，退到哪一步，才算好？”
陈志温此时心里更是震撼得无以复加，他接触到木老之后，从来没见过木老会说这么多话的……
晚上木老找他谈话，大部分时间也是陈志温在说，木老在听，很少会插话，很少会评论。
但是这次在电话里，木老却说了这么多，而且都和一个人有关——杨子轩。
他做梦都想不到，木老竟然会认可杨子轩的部分观点，在他看来，杨子轩跟木老那番谈话中的观点，基本没有任何可取之处，是不成熟的，但是，偏偏……
“行政力量应该怎么退，该不该退，在哪些行业退，退到哪一步，才算好？”陈志温复述着杨子轩这个问题，心里也迷茫了，这个问题确实存在，但是一直没有人提出来，或者提得这么到位。
这个问题，可以考验现在现行的一切改革政策，比如说分税制，这是中央行政力量加强的体现，这是行政力量不该退的表现，如果行政力量放松对“税收”控制，那肯定要天下大乱的……
现在改革者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改，怎么改才不会触碰到地雷，怎么改才能够赢得上层认可，市场认可……
这也是陈志温越发谨慎的原因，尤其是出任南苏省长之后，他明显下子更加谨慎，越来越以“保守者”的面孔示人，而不是以前的“改革者”，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改，怎么改才不会触碰到地雷，才不会触碰到上层认定的红线……
说白了，也是对杨子轩提出的这个问题，思考不清，甚至没有思考。
木老简单说了两句，就挂了。
到了他这种层次，说这么多，已经是破例了，到了他这个层次，甚至不需要说一句话，只要露个脸，见个面，在别人看来就是信息，就是情报，就是态度。
他承认自己确实对杨子轩这个小字辈的娃娃，过于轻视了，杨子轩本身看问题的能力，超出了他的预期和想象……
现在，他重新评估了杨子轩的作用。
才有了和陈志温的这样一番对话。
他早就看出，杨子轩和陈志温之间，虽然是体系内的二代，三代的关系，但是杨子轩却出现了几次和陈志温步调不一致的情况，有疏远的可能，比如在集资案的问题看法上，杨子轩就和陈志温步调不一致——最终结果也证明了，陈志温那一次急匆匆的捂盖子行为，是一次不够成熟，冲动，没看透本质的失败站队行为。
而杨子轩在成功站队之后，迅速从集资案漩涡退出，证明他有足够的洞悉力。
这也是木老这次想要见见这个年轻人的原因之一。
……
杨子轩回到别墅之后，细细回想木老今晚的会见。
木老虽然释放了足够多的善意，但是木老本身态度都不是太明确，
在对待杨子轩身份背景问题上，木老也是非常巧妙的，让杨子轩不要关注自己的“背景身份”，而是一味低头干活就可以了。
这让杨子轩对这个老人，有一定防备，又有一点找到“靠山”的感觉，有一定的安全感，又必须防备木老可能有别的想法。
“活成精的人，果然是没那么容易被看透的。”杨子轩虽然极力表现自己的“经济态度”，但是木老始终也没有表态，支持或者反对。
“不过，木老这次接见我，对陈志温应该有较大的影响，至少暂时不可能彻底抛弃我，这样我即使做了一些不让他满意的事，也是可以的，这倒是给了不少可操作的空间，不必继续完全受制于省府和陈志温……木老单独接见我，其实也有敲打陈志温的成分，让他不要过分的压逼于我……活成精的人物，真是一言一行，都值得揣摩……”
两更合在一起了，新的一周，顺便求点支持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零六章，混账东西！
许菁虽然在别墅里面，看到了一些女人用的东西，显然有别的女人在这里住过，和杨子轩确定了关系之后，虽然不舒服，但是暂时只能压制自己一些想法，也许是他的下属留下的，或者这别墅根本不是他的……
杨子轩洗过之后，不想去打扰许菁，遂在旁边的客房睡着了。
炮竹声中一岁除，金京这种古城在除夕之日，到处张灯结彩，异常热闹繁华。
杨子轩和许菁喝着早茶，将昨晚见木老的一些趣事跟许菁说着，许菁笑道，“木老我倒是见过，不过那是很多年前了，我当时还很小，他已经国家领导人了，一眨眼就白了头，我也开始老了……”又抬头看了下巷子里，玩着烟花爆竹的孩子们，叹了口气，“女人越来越不想过两个节日了，一个是春节，一个是生日，都意味着又长了一岁……”
说话的时候拨弄发际，端是媚惑众生。
杨子轩想想许菁家庭不俗，在京城而言，也是大户人家，这种国家领导人，怕是见过不少，眼界见识都不一样，却心甘情愿走到自己身边，窃取片刻欢愉，当是陷入爱情漩涡，难以自拔，心头又生出了一丝爱怜。
“我和你一起回京城吧，下午，不过我估计就不回家了，有个闺蜜一直在约我，我和她好些日子没见了，你在京城要干啥就去干啥，不用管我……”许菁见杨子轩沉吟的表情，就笑着说道。
“菁菁，有些事。我总要跟你坦白。我家庭和出身也不俗。只是不受重视，父母早亡，家族中的内斗和欺凌，更是导致我归属感比较淡薄……”杨子轩喝了口茶说道，其实归属感的淡薄，除了融化记忆之后，记忆模糊之外，前世记忆一直占据主导。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许菁虽然早猜到了，但是听到杨子轩亲口对她说，意义又不一样，只有更深入了解这个男人，她才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放心吧，伯父伯母就算不在了，不是还有我吗？”
杨子轩有些感动，又是一个傻女人啊，不去追问自己的背景，而首先想到是他的“孤苦伶仃”……
“是啊。有你。”
伸出手，握住对面那只秀气的手。却感觉异常的温暖。
中午时候，许菁说京城的闺蜜给她订了下午的机票，要早点回去京城，杨子轩送她到机场，他则在晚上才走，多出了一张机票，杨子轩想起了若水和君汝……
若水却说她早上就飞到京城了，大年初一晚上，她就得回到梁溪值班，本来想通知他，看能不能同道的，但是打杨子轩电话打不通，询问他秘书，又说他到省府面谈去，一夜没回，若水只能自己去京城了，林正强在京城，领导无假期，像林正强这种核心领导人，过年业务也不比平时少，根本不可能回江南省过年，她再怎么和自己父亲关系不好，这场年夜饭也得去吃……
若水问起他年夜饭怎么办？杨子轩笑说自己孤家寡人多年，一个人过年，早已经习惯，让若水一阵心疼，想开口邀请杨子轩到家里来，又怕自己父亲摆一张臭脸，只怕这顿年夜饭，更是吃得浑身不舒服，反而闹得都不快……
只能作罢，只是约定了，明天早上和杨子轩逛逛花市。
杨子轩不知道许菁是不是料到了他还要和别的女孩子约定，才故意先跑了……
想到了和君汝一起的约定，杨子轩遂前往公安厅，在门口等君汝。
公安厅驻地并没有像后世那样建得“辉煌高大”，而是在一间老旧的五层办公楼，周边有两栋裙楼，门口的门卫，见杨子轩在门口站着，便探头探脑……
杨子轩没理会这些小细节，却没想到那两门卫，过了一会儿，便从保卫亭走了出来，裹着厚厚的大衣，手里拿着一根警棍一样的东西，指着杨子轩鼻子，语气有点不客气，“你来干嘛的？”
“等人。”
“等什么人？”
杨子轩不想给君汝添麻烦，便笑道，“这个我不用跟小哥你汇报吧……”
“你跟谁称兄道弟呢？谁是你小哥呢？还嘻皮笑脸的没个正行……”年纪轻点的门卫就拿起那棍子往杨子轩胸口戳了戳。
能在公安厅门口做门卫，那确实有点小门路，多半是某某小领导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老公什么的，毕竟这活儿轻松，还能狗仗人势，换谁做狗腿子不是做，还不如给自己的亲戚……
不说公安厅了，就广陵公安局门口的那两个狗腿子，见到普通老百姓，那也是腰杆硬三分，一般老百姓也都怕他们三分，很有点别拿公安局的门卫不当官的味道……
“小李，放下棍子，别被领导看了，又要挨批了。”年纪大点的门卫见杨子轩气质沉稳，对小李拿棍子戳杨子轩胸口，有点看不过去了。
小李低声在年老门卫耳边说道，“曹哥，我看这小子会不会是昨天那个堵门口上访那一家派来的，专门堵厅长的车子呢，昨天咱们没收拾那一家，已经挨了主任的骂了，乱反应情况，让厅长十分被动，今个儿再发生这事，今个儿是什么日子，是除夕，是节日，要是因为这事，闹得厅长没心情过年，那我们的罪过可就是大了……”
“有道理……”曹哥一听，脸色登时紧张起来了，现在过年过节了，到省厅这边“喊冤”“打横幅”的很多，刚刚才送走了一批，他们这些门卫的压力也很大，昨天就因为赶不过来，被一户人家抢了先机，竟然拦住了一辆警车，而那辆车车里，坐的竟然是鲁厅长……
鲁厅长倒是下车认真听了这户人家的反映的问题。脾气还算不错。也没当场对“维护秩序不力”的门卫们“大发雷霆”。但是事后却通过秘书向办公室负责保卫和后勤的办公室主任，表达了一丝不满，因为“为了安排人调查清楚反映上来的问题”，鲁厅长差点在某个重要会议中，迟到了。
今日门卫们就更加警醒，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将长时间在门口逗留的杨子轩视为“闹事者”了……
今天过节，杨市长实在觉得犯不着和两个小喽啰闹不愉快，虽然这两个门卫很不守规矩。一上来就“动手”，但是脾气越来越好的杨市长，还是无动于衷。
不过他的反应，在门卫看来，正是那些门口企图拦截大领导的民众“常用的反应”，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只要有挂着武警拍照的警车从里面出来，他们就会蜂拥过去，拦车截人，反应问题和情况……
“小子。快滚吧，别在这里逗留了。”那位曹哥显然看不过去了。劝退杨子轩。
“我真是来等人的。”
“那我们更不留你。”曹哥摇了摇头，准备驱赶杨子轩。
却见一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过来，两个门卫顾不得杨子轩，忙上前巴结，陪着笑脸，“主任好……”
“注意别让人在门口闹事，还有十多分钟，厅长的车就出来了，注意清道，注意清道，不允许昨天的事情再发生……”那主任目光落在杨子轩身上，有些不满，“那个小子也赶走吧，在这里碍事。”
“那小子说他来等人。”
“等谁啊？等厅长吗？猪脑袋，赶紧赶走……”那主任没好气说道，放在平时，他根本就不会亲自出来管这些鸡毛大小的事情，如果不是昨天他被厅长秘书暗地里批评了……他不算是鲁厅长的人，暂时又没投靠鲁厅长的意思，自然就和稀泥居多，不希望又给鲁厅长留下什么话柄，以此来批评他，甚至调整他，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看似小，实际在内设部门里，权力非常大，想要巴结他的商人很多，手握着很多警用物资的采购大权……
杨子轩走出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再走，那主任见杨子轩磨磨蹭蹭的，拖着肥胖的身子过来，看了看表，厅长的车应该出来了，亲自上阵去撵杨子轩，担心杨子轩又跑出来拦车……
过了几秒钟，一辆银白色的警车，挂着武警小牌，从大院里驶出，鲁舍本来在闭目养神的，车子刚开出门口，就见那个他不喜欢的秦主任扭动肥胖的身子，在推挪什么……
“等等，停车。”鲁舍突然看到那年轻人的正脸，便皱着眉头，让司机停下来。
秦主任见鲁舍走下来，心里更喊糟糕，早已经把杨子轩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厅长，您先去忙吧，这个小子一直站在这里，估计也是想闹事，我来解决就行了。”秦主任见鲁厅长脸色难看的走了过来，当即点头哈腰，赔着笑脸。
“混账东西。”鲁舍突然破口大骂，鲁舍是警队系统科班出身，平时形象比较儒雅，很少骂人，谁都没想到鲁舍张嘴就骂。
秦主任吓得浑身肥肉抖得不行，伸出小腿想踢杨子轩一脚，骂一声，“混账东西，还不快滚……”
“混账东西骂谁呢？”杨子轩一闪，躲过他这一踢腿，笑道。
“混账东西骂你。”秦主任又怕又怒。
“果然是混账东西骂我。”杨子轩笑道。
秦主任立刻明白了他的“小聪明”，心头更是愤怒，还想撵杨子轩。
却听到一声晴天霹雳，“混账东西，就是骂你！”
见鲁舍脸色难看，再次复述，秦主任再蠢，也明白鲁舍那一声混账东西，确实是骂他了。
秦主任心头真是又迷茫，又害怕，不知道自己“兢兢业业”，怎么又得罪了这个厅长。
“鲁舍同志，你们省厅的干部，战斗力很强啊，我站在这等人，却被撵到这里来了。”要说杨子轩心里没有气，那是假话，所以说话，根本不给鲁舍一点面子。
鲁舍是读书人，技术官僚，不是不明白的事理的人，自然理解杨子轩的火气，抱歉说道，“唉，让子轩同志你见笑了，内设机构部门，确实是一片乌烟瘴气，说来也是我管理不力的责任……”
秦主任心尖都颤抖了起来，杨子轩叫鲁舍，那一声“鲁舍同志”，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鲁舍说一声“子轩同志”，他就知道自己踩上一个火山口了……
什么才能叫同志，那是级别相差不大，才会互称同志，照这样推理，这个被他撵的年轻人，岂不是和自己老大平起平坐？
如果不挂个副省长的头衔，鲁舍严格来说，在级别上，还真是和杨子轩在同一个层次上……
杨子轩开始有怒气，有火气，并且爆发出来，其实也有上次鲁舍在省府会议上“批评”广陵的原因，虽然他相信鲁舍只是实事求是，并不是像吕青青，苗玉龙那样刻意针对他……
但是了解情况的外人不这样想，如果他杨子轩一点怒气都没有，外人就会认为他怕了鲁舍……
所以说，刚才的怒气，虽然有假装的成分，却是不得不发。
但是，现在杨子轩后悔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当“枪”使了……
尤其是鲁舍那一句——内设机构部门，确实是一片乌烟瘴气，说来也是我管理不力的责任……
这等于给了鲁舍调整公安厅内设机构的“借口”和理由……
公安厅因为其特殊性和权柄十分重要，一直都各方势力渗透的重点部门，即便有人刻意压制鲁舍，但是鲁舍在省内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这就是警界负责人的权柄和威力……
杨子轩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就给鲁舍“利用”了，只怕这秦主任要被调整了，被调整之后，他背后的那股势力，怕是要把这笔帐算一部分到他杨子轩头上了……
撞上这种事，那是黄泥巴落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
大家都会认为这是他和鲁舍配合一起演出的好戏……
要说他和鲁舍之间没关系，没默契，那是绝对没人会信的……
杨子轩哭笑不得，真是无妄之灾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零七章，神预测！
鲁舍见秦主任脸色脸色像是凝固的果冻一样，决定让他死个明白，声音调高了几个分贝，这种“勾心斗角”本来就不是他所喜欢的，但是到了地方之后，他只能融入这种环境。
“这位是广陵市长杨子轩同志，你们工作都是怎么做的，怎么就把人家领导同志当访民呢？“鲁舍毫不留情的训斥。
那两个门卫和肥头大耳的秦主任，都满脸惊慌的看着年轻的杨子轩，怎么也法把眼前这个年轻人和一市之长，联想在一块。
鲁舍把他的身份说出来，那真叫个“居心叵测”，不用说，事后这位秦主任要是被穿小鞋或者被调整，肯定会在他的主子面前，提到他杨子轩的名字。
“都怪我没说清楚身份，他们也应该是无心之过。”杨子轩看着鲁舍，摇了摇头。
秦主任登时脸色有了点血色，忙说道，“是啊，是啊，我事先如果知道杨市长您的身份，肯定不敢把您当访民了……”
秦主任现在对杨子轩倒是有了一丝好感，看样子，杨子轩并不想掺和进来，他最怕就是杨子轩年轻气盛，不依不挠。
“照你这么说，如果是访民，就可以这样对待了？”鲁舍冷哼一声，“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态度和方式？”
秦主任额头渗出汗水来，自己今天是出门没上香吗？怎么就霉运像是贴着不肯走一样的……
“我没这个意思。”秦主任感觉真是为难之极。
杨子轩懒得理会这些事了，朝鲁舍笑了笑。“鲁舍同志，这是你们厅内的事，没其他事。我就到那边继续等人了，你们继续开现场办公会会……”他实在不想趟这浑水。
鲁舍眼神闪过一丝失望，他也以为杨子轩会争这一口意气，没想到杨子轩丝毫不追究，看来传言，传闻，有时候真是不可靠啊。
过了半响。梁君汝从大院里提着挎包出来，见到鲁舍和秦主任都在门口，杨子轩帮她接过包。跟她一起上去给鲁舍打了声招呼。
上了车，杨子轩说起刚才的那一幕给她细细讲述，君汝拍了拍胸口，笑着说。“处里有些工作要处理。没想到让你在外面遭受了冷遇，老秦和谢书记关系还是挺密切的，以前谢书记做厅长，他就是办公室副主任，厅里很多器材都是他采购，这是个油水很多的地方，又容易遭受到外界的诱惑和别人的嫉恨，鲁厅长想要驱逐厅里谢伯伯的势力。从老秦身上入手，未必就不是一个突破口……”
“我差点就成了罪人了。”杨子轩笑道。政法委书记谢海城和梁家关系密切，他又和梁家关系拉近了，帮鲁舍驱逐谢海城的人，那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老秦不是个好人，但是应该是条好狗，谢海城未必就不器重他。
“鲁舍是读书人出身，有知识分子的清高，又是技术官僚出身，有技术官僚的严谨，但是到了地方这个大染缸，慢慢也会沾染到斗争的漩涡里去……”
“所以说，没下过基层，就提拔到一把手岗位的干部，不少在认识，在为人出事上面，都是有缺陷的。”杨子轩笑道。
“今天除夕，不想听你长篇大论的，脑瓜仁儿疼呢……”君汝外面穿着灰白格子的呢子大衣，敞开的领口露出里面的警服，衬着得她脸蛋娇艳而有端庄，冷艳，贴在杨子轩身边，让她感觉窝心和安心，而杨子轩遵循当初的约定，拉她到京城一起过年，更像是对她无言的表白，听说过一句话，你喜欢的人，也正在喜欢着你，还有比这更美好的爱情了吗？
老刘直接开到梁家，老刘身份算是落实了，还是君汝帮忙落实的，挂在部队，他对于君汝还是很感激的……
杨子轩和君汝跟梁开怀打了声招呼，就一起约定飞往京城，度过除夕夜，梁开怀看着眼前这对璧人，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
曾几何时，每年过年，参加完家族的聚会之后，就是父女两人一起过年，他没续弦，就是当爹，也是当妈的角色，部队事务虽然繁忙，但是从来都会挤出时间和女儿过年，多少年都是这样过来，今年却是要不一样了。
曾经黏人的小姑娘，终究还是要离开父亲的羽翼了。
梁开怀不知道心里该伤感，还是欣慰，只是知道自己不放手，那真的要耽搁女儿，放在以前，他肯定不放心杨子轩和君汝一起的，但是最近对杨子轩印象有所改观，但是对他拐跑自己女儿，还是颇多不满的……
“爸你别不说话了，这样好吓人，我又不是一去不回来，过两天我就回来陪你……”君汝在父亲面前，撒娇笑道。
“我只是在想事情，小子，有没有带什么好消息来啊？”梁开怀哈哈一笑，转移了一下话题，在杨子轩肩膀一拍，这一拍，可真是用上手劲了，梁开怀行伍出身，虽然身居高位，但是锻炼不辍，身手挺不错的，本来只是试试杨子轩体能的，想劝戒杨子轩在领导干部位置上面，也要多“锻炼”身体，没想到这小子还扛住了。
“经常锻炼？不错，不错……”梁开怀见杨子轩没事儿一样的站着笑道。
“好消息我倒是没带来，但是我带了一个预测过来，不知道伯父你想不想了解一二……”
“你说。”有了上次的经验，梁开怀可不敢小看杨子轩的预测，说是“神预测”，也不为过。
“不知道伯父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杨子轩上次虽然建议梁开怀离开金京这个“是非之地”，到武警部队去，但是能不能运作成功。实在是变数太多了，要知道部队人事任命，不比地方复杂。梁开怀虽然经历是杠杠的，别的不说，参加过反击战，并且立过功，这一点，就不是那些没真正上过战场的，只是在模拟演习中崛起的军官。强太多了。
“你上次提到了武警部队，事后大伙儿商量过了，未必就不是一种策略。但是要真正达到这个目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武警部队那边也不是说，想去就能去的。也要看运作。也要看时机，更要看……总之你在地方上，人事提拔过程可能遇到的困难，在部队中，同样会遇到，不差多少的……”梁开怀叹了口气。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杨子轩喝了口茶。
“这什么比喻……”即便端庄正经严肃如君汝，也忍不住训斥一声杨子轩。
“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个理。”梁开怀笑道，“不过你提到的线索。我们都很重视，已经有些眉目，不过目前查到的证据线索，对我们并不是很有利，确实就如你说的，如果不及早切割，很可能要带来极大的麻烦……”
说到后面，梁开怀脸色更是严肃，目前发现的事态严重性，超过了他的想象，很可能梁家圈子内就有人被卷入这起“间谍案”……
而京城正在紧锣密鼓的派人到金京调查另外一起“日本间谍案”……
这更让梁开怀等人无疑感到了不少压力。
“这就会更加增加伯父你们的运作难度了吧。”杨子轩一眼洞穿了问题所在。
“你说得没错，一旦这个盖子被解开，这个污点，肯定要成为对手攻击的关键节点。”梁开怀眉头紧锁。
“我希望伯父你们千万不要有捂盖子的想法，这个案子，不是你们可以自行消化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及早切割和问题人员的关系，主动提供相关证据，这样上级或者能够忽略你们的过错……”关乎梁家的气运，杨子轩不得不慎重。
“你说的对，我们几兄弟也已经就这个达成共识了，绝对不捂盖子。”
“很好。”杨子轩叹了口气，这梁家兄弟们，果然就是国家脊梁，在关键问题上，立场坚定，立身很正。
希望梁家能够躲过这场风波了。
“正如伯父你刚才说的，能不能离开这个漩涡，能不能到武警部队，那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变数很大……”杨子轩缓缓说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准备第二计划……”
“第二计划？”梁开怀皱着眉头。
“第二计划，就是伯父你离不开金京，要继续留在金京……”杨子轩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梁开怀此时对杨子轩算是“刮目相看”，年纪轻轻，能够做到市长，不是靠耍嘴皮，走关系就能行的，能力不行，就算放你到高位，那等于“捧杀”，放得越高，摔得越伤……
就连梁开怀也只是在谋划“第一计划”，杨子轩就开始思考第二计划了，这就是逻辑严密的体现……
“对啊，这种情况，也可能存在，那该怎么办呢？金京已经是一个大漩涡了……”君汝也忍不住为自己爸爸的“前途”担忧……
“其实伯父内心深处也是不想离开这里的吧，伯父还是喜欢带一线作战部队的吧？”杨子轩笑道。
梁开怀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这个年轻人简直就是人精，魔鬼，自己都那么容易就被他看透。
梁开怀无奈的点了点头，“你可能不理解我们这种行伍出身的人，我宁愿不升官也想留在一线作战部队，我总觉得这里才是我的归属……武警部队，好是好，但是我心安处，才是故乡啊……”
“其实就算论前途，一线作战部队领导，被提拔可能性确实是比较大的，武警部队之后，升迁的路子就收窄了，而且是很窄，伯父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不能如意罢了。”杨子轩兜了个大圈子，才把话题引回来，“所以为了预防万一，我觉得要有第二计划，伯父要更好在金京这趟浑水里生存，我感觉可以有一个办法，就是跟中央上面的步调一致……”
“步调一致，确实，步调一致是最安全的，但是你也知道上面的政策，变动比较大的，要做到步调一致，谈何容易……”梁开怀苦笑摇了摇头。
“这就是我要起作用的地方，也是我带来预测的地方……”杨子轩缓缓说道，“先说我第一个预测吧，就是宝岛和大陆的关系在这两年会越来越紧张，甚至可能跌到冰点或者和平线以下……”
“什么？”梁开怀显然不能接受杨子轩这种言论。
“但是暂时和宝岛关系应该会缓和……”杨子轩脸色凝重说道，“我这个预测，不知道伯父你信不信？如果你信的话，可以通过一些部队内的媒体发出声音……”
梁开怀皱着眉头，这可是站队问题，甚至涉及上层的一些博弈，他贸贸然跳下去站队，很可能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纯属做炮灰啊。
“伯父，话我就搁在这了，你信我就可以提前按照我这番话去部署……”
“你刚才说可能跌到和平线以下？这个真是你的预测？”梁开怀陷入了深思。
“对，伯父啊，如果要继续留在这个漩涡中，完全可以下一次赌注，这是一个站队游戏，谁站对了，谁就获得最大的利益，谁站错了，谁就遭受到最大的惩罚，谁不站，同样被边缘化……说白了，站队就是一场零和游戏，没有双赢，要么赌对了，要么赌错了……”杨子轩怕梁开怀下不了决心，进一步将形势分析清楚。
“没有谁可以置身事外，与其这样，还不如放手一博呢……”
梁开怀脸色更是凝重，“容我好好想想。”
杨子轩却知道，现在和宝岛关系看起来“风平浪静”，甚至大陆不时释放善意，但是宝岛并不领情，将会在明年，搞风搞雨，一步步，彻底激怒大陆……
因为杨子轩这个预判和当前的气氛，实在不太对路，不由得梁开怀会怀疑和质疑杨子轩这个预判。
杨子轩没指望梁开怀一下子下定决心，但是梁开怀思考了半响，就选择了信任杨子轩，拍了拍杨子轩的肩膀，“小子，我决定了听从你的预判，我仅仅是因为信任你啊，你可不要坑我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零八章，一生战斗，一生清白！
今天除夕，杨子轩和君汝在机场候机，让老刘开车回去过年，两人正你情我浓的，却有个不合时宜的电话响起来。
“市长，事情调查清楚了，宣传部那边有变。”大过年的，有这么一出闹心之举，实在让不安心，李焕不知道杨市长到省城忙什么，但是见宋静聪等人脸色凝重，也知道杨子轩可能去省城有大事要干，电话推到现在才打。
“怎么个变法？”杨子轩皱着眉头。
“崔立坤有别的心思，这次梵清丽被拿下，就是他的手脚。”李焕没想到自己刚挪窝，宣传部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如臂指使了，心里窝火得很，“看来要收拾一下他了。”
“先搞清楚他的动机吧，梵清丽是你敲定的，他敢拿下，说明两点，一是你离开宣传部之后，他找到了新的靠山，二是他想肃清你对宣传部的影响，逼迫以前跟随你的老干部重新站队，不管怎么样，宣传部内部的铁桶一片，都面临分裂成两部分，三部分的可能……”
李焕对杨子轩的分析深表赞同，只能怒骂，“崔立坤这个猪头，宣传部本来在党委组织中的功能影响开始逐步弱化，轮权柄，不如有统率公检法的政法委，不如有专管干部的垂直纪委，不如有管干部的组织部门的话响亮，只比统战部门高一线，现在还搞得内部四分五裂的，只怕党委组织有些人，会更不把宣传部当回事……”
李焕在宣传部工作多年。现在前脚刚走，宣传部就被搞成这样一趟浑水，他真是心痛啊。
“新的靠山。会不会是白东山……”李焕先是一想，随即又觉得不可能，白东山暂时还不能说服崔立坤，再说了，他也没推崔立坤上位的本事，“应该不是他……”
“他还没这样的精力，本事。拉拢能力，我看应该是省里那位宣传部长的手笔，只有他才能给崔立坤向你叫板的底气。而且如果崔立坤谋求宣传部长这个位置，苗玉龙是绕不过的人，跑跑省会，一来二去混个脸熟。也不是难事。而且我相信以苗玉龙的心思，在广陵多插一个自己的钉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那就奇怪了，事情还没成呢，现在说来变数还大得很，就跳出来跟你我叫板，以我了解崔立坤的性格，他不是这么莽撞的人。”李焕还是没想到其中的微妙关节。
“这很好理解。苗玉龙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帮他拿下这个位置，但是他这种层次的。也不是什么蠢人，总要从崔立坤这里支取点“预付款”，拿下梵清丽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公开跟你叫板的态度，水浒里面有投名状，这就是崔立坤递给山头大人的投名状……”杨子轩冷笑一声，“就算时候事情不成，宣传部位置拿不下，这崔立坤站到你的对立面，也必须要紧紧依附于苗玉龙，不然没他的立足之地了，这就是苗玉龙的手段，一分钱没花，一个口头承诺，甚至说是空头支票，就能够把一个有实权的地方官玩得团团转……”
虽然没亲自看见，但是杨子轩还原整个场景，不太难，李焕赞道，“苗玉龙再多心思，也瞒不住市长您啊……”
这个马屁拍得很及时，杨子轩很受用，嘴上却说道，“瞒不住我，但是我却暂时挡不住他的攻势啊……”
“市长在省城收获不小吧？这就准备回两天京城？”李焕却不以为然，跟了杨子轩这么久，他知道杨子轩的脾性，最喜欢这种躲在后面吃老虎的策略，他觉得杨子轩这次去省城，应该又拿到了一张好牌。
“省城？省城见了一个退休的国家老领导，现在正往京城回去……”
李焕一开始听到“退休的国家老领导”，就心头一震，连苏老的橄榄枝，杨子轩都能拒绝，这个退休的国家级老领导，能让杨子轩屁颠屁颠的跑到省城，那只怕级别更是恐怖……
自己跟随的这个“山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恐怖存在啊？
一开始他跟随杨子轩，只是因为杨子轩够年轻，赌一把，赌杨子轩接周立昌的市委书记，那他这个宣传部长，也算是熬出头了，帮他调整到其他党委常委更核心的位置，比如常务副市长或者副书记，这些可以一步升迁正厅的位置……
但是，后来杨子轩越来越显示出他深厚的人脉关系圈之后，他就没这么急功近利了，开始感觉杨子轩背景也许不是那么简单的。
杨子轩没说，李焕就没问，但是了解到杨子轩的强大，让他之前的郁闷清扫了不少，自己这个山头大人越强大，自己前景就越看好……
搭乘飞机到京城，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出了机场，严寒扑面而来，比南苏广陵冷上不少，君汝躲在身边，有点冷，杨子轩先预订了个酒店，
下榻之后，杨子轩在电话给许菁报了个平安，那边声音吵杂，估计也在玩乐，杨子轩对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还真是喜欢惨了，以前觉得许菁可能醋劲挺大的，没想到确定关系之后，就转了个人似的，让他又是愧疚，又是怜爱。
和君汝在附近地方凑合吃了一餐，讨论晚上的除夕夜怎么过，君汝提议到他以前居住过的老宅看看……
“除夕一般都得祭拜祖宗吧。”杨子轩本来想早点回来，给父母扫扫墓。
两人合议，就开始分头购买扫墓的东西……
虽然已经很晚，但是来祭奠，扫墓，拜谒的人并不少，除夕缅怀先人，杨子轩和君汝戴着墨镜，衣装整齐肃穆，君汝拎着冥币，提着烟酒。跟在杨子轩身后，一起走进的八宝山……
深冬萧瑟，满地落叶的八宝山公墓里也显得更加肃穆。作为国内声名显著，规格建制极高的园林式公墓，它在京城东部的山麓。
转过几道路口，偶尔看到零零星星的人，按照记忆，这墓地，以前的杨子轩来过次数很多。杨家祖籍老家岭南东江畔的江州，江州都素来重视除夕扫墓上坟，杨子轩倒是有担心会碰到老熟人。却发现先父先母墓前无人，牵着君汝手，走了过去。
君汝是第一次到此，踩过绵软的绿地。瓷片镶嵌的路子。翠柏青绿……
白色墓碑，伫立在寒风中，墓碑上有一张黑白照片合照，一对年轻夫妇，男的坐着，女的温柔的伫立在他身后，男的英气逼人，女的美丽异常。温婉无双。
照片下面是男女之名：慈父乔木，母刘兰。字体铁画银钩。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墓碑下还有铭碑，之有寥寥两句：一生战斗，一生清白。
落款却是当前一个大人物的名字。
就算君汝不太关心高层政治格局，对这个名字，却也是耳熟能详，时时出现在新闻上，现在炙手可热的部队主要负责人之一，虽然年纪大了，换届之后，必然要退了，但是现在可是如日中天，桃李更是满天下……
君汝偶然会想象到这里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但是真的到了这一步，她也战战兢兢。
这里随便出现的一个名字，都能够把她震撼到……
“一生战斗，一生清白……”
杨子轩这次是重获新生之后，首次到此，触摸着铭碑上的这几个字，遥想当年父亲战场英姿，坚强如他，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天妒英才啊。父亲在对越反击战中已经是师级干部，如果活到现在，火箭速度，也不会比自己差多少吧……
杨子轩前世无父无母，融合这一世记忆后，早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亲身父母，平时很少感情流露的杨子轩，一下子就把自己积攒了几年的话匣子打开，满怀深情的跟君汝讲起了当年为了抚养他长大承认，所吃的苦，说到动情处，叹息道，“他们心里都有太多的事，儿女的事，都是大事，父母的会见过很多人，但是最亲的还是自己的儿女……”
虽然母亲素未谋面，就永远离开了人世，最后却把两人合葬在了一起。
杨子轩拿起工具把墓地周边，墓碑，基座和君汝一起清理了一遍，利落的完成这些工作，算是扫墓完毕，三鞠躬高位九泉之下之下的先父先母，摆上一些贡品，点上三炷香，对父亲，母亲进行祭拜……
“爸，我来看你们了，以前儿子没出息，让你受了很多苦，但是我承诺，从今往后，我要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成为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人，我要成为您们的骄傲，我要让您们以自己儿子为傲，一定做到像爸您这样，一生战斗，一生清白……我是您们的儿子，绝对不会丢您们的脸！”
说着，说着，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
“妈，虽然我没见过你，只在照片上看到你美丽的影子，你看到了吗，那个你只见过一面的儿子长大成人了，能做一个有用的人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您，你不会寂寞，我还了个女孩一起，她叫梁君汝，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爱我甚于她命，我也爱她甚于我命，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你觉得满意吗……”
俏立在寒风的君汝听到此话，心情激荡，微微鞠躬，语气坚定而深情，“伯父，伯母，我一定代你们好好照顾好子轩，一定！”
倾诉完毕，杨子轩和君汝毕恭毕敬斟满一壶烧酒，又点燃一根爸爸生前最爱抽的卷烟，敬献于墓前……
古老的京城，暮色沉沉，残阳如血，到处响起的爆竹声，打破了萧瑟和宁静。
最后，君汝敬献了一簇栀子花，杨子轩则捧着一扎红玫瑰，他知道，这是妈妈生前最爱的花，鲜艳明亮，诚如她的性格，敢爱敢恨，从不后悔……
“爸妈，我们走了。”
两人手牵着手，慢慢踱步离开，杨子轩跟君汝谈起了父母的往事。君汝却缓缓说道，“另外一个伯母那里……”
“我和你一起过去，她一个人太孤单了。没葬在这里，她自己要求的，不要葬在这里……”
两人刚离开半个小时之后，门外，又有两个高挑女孩走了进来，个子较高的女孩，穿着黑色裤袜和正装。裹着酒红色围巾，只能看见半边脸，没怎么化妆。但是很白皙的皮肤和清澈的眼睛，和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都在暗示着，这是一个绝色大美女。另外一个较矮的女孩。也有一米六八左右。穿着咖啡色的西装套裙，脚下穿着白色弹力球鞋，化了一些淡妆，却引得别人频频侧目，各手持着一扎鲜花和其他东西……
“康妮，你怎么也过来扫墓啊……”
从墓地里走出了一堆人，其中一个高大帅气男子走了过来。
“是陆家的那家伙，还有他那帮亲戚……”康妮在旁边的女孩耳边低声说道。“咱们走快点吧，不想和他们碰上。”
女孩点了点头没说话。
“陆文泉。怎么了？”
康妮没好气的说道，没想到还是被这个家伙挡住了去路
“你去给谁扫墓去，这是？”
“给乔木伯伯呢……”
”要不要我陪你去，你身边这位是，怎么不介绍一下呢？”陆文泉毛遂自荐，杨康妮在他们这些公子哥中可是十分受欢迎的公主之一。
“不用了，我有我姐陪我……”康妮紧紧搂着旁边女孩的手臂。
陆文泉这才仔细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孩，心却砰砰直跳，上前一步，抱歉说道，“瞧我这眼神，原来嗣音姐啊，什么时候回京城的？姑苏那边应该还好吧？我听说那边集资那件事闹得挺大的……”
“陆文泉你什么意思？哪壶不提提哪壶？故意添堵是吧？”康妮叉着腰，怒气冲冲。
陆文泉在可以说在党国办公厅也算是有点名气的人物，但是面对康妮，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脸涨红得像是猪肝，他本来就没有恶意，只是想能够多和自己心目中“女神”多聊几句，有点共同话题，没想到康妮这么一扯，反倒是显得他有“坏心思”一样……
陆文泉叹了口气，别看他现在混得也不错，但是和眼前这个清冷女人比起来，其实什么都不是，人家这点岁数，就已经是“履历丰富，经验丰富”，甚至有人说，可能她真的能够冲击高层核心位置，打破过往记录……
就拿这个集资案来说，他虽然知道不少内幕，但是知道多少内幕，那也只是个“看戏”的，甚至连参与权都没有，但是杨嗣音可以说已经是核心的参与者之一。
听说高层还在博弈当中，现在京城的氛围诡异万分，集资案这把火是越烧越旺，陆文泉甚至怀疑，杨嗣音回京城过年，是不是要和杨家老太爷那些活成精的人，商量怎么在这次风波中“攫取更多的高层利益”……
不过从哪个角度来看，人家都已经拿到了权力的游戏的入场券了，他却连门儿都没摸到，这就是差距……
想到这里，陆文泉又是一阵自卑自怜了。
杨嗣音和杨康妮，并没理会他怎么想，轻飘飘的离开……
“文泉，刚才那和你说的两个是谁呢？”父亲走了过来，陆文泉把思绪收回来，挠了挠头，“是杨家的两个小姐……”
“杨嗣音和杨康妮吗？”陆父眼神一亮。
“正是。”
“唉，文泉你要是娶到康妮也是很不错的，杨家还是树大根深啊，虽然表面不出来，但是实际影响力却是不小的……”陆父却是叹气说道，随即又笑道，“不过戴家那姑娘也不错，你可要抓紧了，不要让她跑了。”
“康妮已经订婚了，哪里还轮到我，没订婚之前，追那妮子的队伍也能够排得很长呢。”陆文泉摇了摇头。
“怎么就她们两个人来，这阵势不太对呢。”陆母有些疑惑。
陆父缓缓说道，“多半是来祭拜那杨乔木的吧，杨乔木生前就和她们父母这两房关系比较好，其他几房据说很少会来。当然也只是传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也真是够势利的，当年杨乔木如日中天的时候，谁不巴结，房房关系都那么好，只能说人走茶凉啊，杨乔木这一房算是彻底连根都没了……”陆母是小户人家出身，见不得豪门大阀这种宅斗倾轧。
“杨乔木的死，对杨家影响太大了，现在他们这个体系问题很多，老太爷白头发送黑头人，苦心培养的接班人就这样夭折，意志一直有点消沉啊。要是杨乔木还在，杨家也不至于今天这样……”陆父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都是人家家事，与我们无关，少私底下嚼舌头吧……”
却说杨嗣音和杨康妮走到墓前，却发现墓碑那里有两扎鲜花，杨康妮一愣，“怎么已经有人来过了？这是谁啊，应该刚走没多久呢……”
“难道是他？”杨嗣音脑海突然冒出一个名字。
兄弟姐妹们，平安夜平平安安哈！(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零九章，小妮子！
风声悄悄，暮气萧瑟。
“这两年只有你和我会过来，应该不会有别人过来的。”杨嗣音感觉怪怪的。
“不对啊，乔木大伯可是有很多老战友的，他们经常会过来的……”蹲下来，把手上鲜花摆在墓碑前，杨康妮找了一个自己可以理解的解释。
“但是除夕这个点，也不太可能过来。而且……”杨嗣音也半蹲下来，夹起一片红玫瑰花瓣，“你不觉得送红玫瑰，很奇怪吗？而且明显是送给刘兰大娘的……”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这么一说，这真是奇怪之极，难道……”杨康妮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能确定。
“其实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我以前听说过大娘生前最爱红玫瑰，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乔木大伯和她的结合，本来就是一曲可歌可泣的传奇，老爷子被打倒，我们全家子都遭殃，他们是在那种历史条件下相遇相爱的，就是靠着一束红玫瑰，俘虏她的心……”杨嗣音放下那片花瓣，叹了口气，“能够了解她这个爱好，多半只有她身边最亲的人……”
“你，你是说……”杨康妮像是明白了什么，捂住嘴。
“嗯，没错，你的儿时玩伴，也许咱们早来半个小时，就能撞上他了，应该不止一个人，很明显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到过……”
“你，你是说子轩来过，还带上他的女朋友？”杨康妮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一蹦一跳的，搂住杨嗣音的肩膀，眼眶都有点湿润了。“好多年了，我一直想知道他在哪里，我一直好想好想他，可惜了解内情的人，都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就要这么狠心……”
杨嗣音叹了口气，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甚至开始连她都不了解杨子轩真正的下落，国内这么大，谁也不知道家族高层把她安排在哪里的。这个消息一直是封锁着，也许家族高层的意思是让他远离家族纷争，甚至彻底和杨家脱离关系，还能落一个善终。不然要是谁了解到他杨家的背景。了解到他是杨家二代曾经的核心杨乔木的儿子，也许会拿出大作文章……
如果他不生在杨家，如果他不是那病，甚至如果他出生在杨家而不是杨乔木的儿子，而是一个普通家族成员的儿子，他的命运都不应该是这样的。
杨嗣音有时候也会陷入这种矛盾心理中，尤其是在南苏和杨子轩隔空过招之后，这种矛盾更是强烈。
随着她渐渐长大。政治经验渐渐丰富，接触到的家族资源越来越多。她就越来越质疑，当初某些家族高层打着各种旗号，让杨子轩离开家族庇护，到了不为人知的地方，是不是有很多“小算盘”“私心”夹杂在其中。
“让杨子轩远离家族纷争和漩涡……”
“伴君如伴虎，在政治体制中行走，一不小心，走错一步，就是覆灭的命运。谁也不知道这富贵会不会某一天就消逝，让杨子轩远离，在别处开枝散叶，和杨家划清界限，也算是保存香火，延续家族的一种办法……”
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割裂了杨子轩和杨家的关系。
杨嗣音回想起来，心头都不知道什么滋味。
谁会想到杨子轩这个当年谁都已经不抱希望，如果他身上不是贴着一个“杨乔木儿子”的标签，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小男孩，会重新走进“权力的中心”，甚至玩起权力的游戏，得心应手呢？
谁会料到，他会以这样一种强势，聪明，格局极大，视野极广，能力极强的姿态，迅速在南方崛起，成为大名这个地方体系的一员骨干，一员可冲锋的悍将呢，甚至对比起她这些接受家族资源培养的“第三代”，也不见得逊色多少呢？
“他背后应该有推手吧……”
杨嗣音有点不敢置信，只能为自己找到一个这样的解释。
“不跟你说，总有他们的理由吧……”杨嗣音轻轻拍了杨康妮的背脊，叹了口气。
“子轩哥哥，他终于也找到爱他，疼他的人了，我就说了，他不是坏人，更不是那些大人眼里的没出息的人，总会有一个姑娘会发现他独特的价值，我很高兴，真的很替他开心……”杨康妮搂住杨嗣音，不知不觉，眼角都有了泪水。
杨嗣音心里苦笑一声，也许他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早已经不是你眼中的那个“子轩哥哥”了，只是这些话，她没说出来，就让这小妮子留住过往美好的回忆，也是好的……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小妮子拉着杨嗣音的手，急切问道，“我们，我们去找他好吗，他肯定还在京城……”
杨嗣音摇了摇头，“小妮子，你还是别去找了，你现在去找他，只会害了他，让他的身份彻底暴露，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你也学会了大人的那一套说辞，我就不相信他一个人，能影响什么……”小妮子脸色一沉。
“小妮子，别任性，他如果是你，确实不能影响什么，但是他是乔木大伯的儿子，那就不一样，你明白吗？你不知道乔木大伯曾经在咱家的影响，在咱们这些红色家族中的影响，他曾经也得罪过一些人，而且是外人，总有一些外人巴不得他绝后的……”杨嗣音细言细语的，丝毫没有那个女杨市长的“架子”，没了那女强人的姿态，更没有了“女神”的冷艳，对于这个“单纯”的小妮子，她也是多一份偏爱，宠溺……
“可是，可是……”小妮子渐渐脸色凉了下来，她不是笨人，只是单纯，而且很多人也保护着她的单纯，这是她最鲜明的特质，在公子圈内，甚至很多地位显赫功成名就的公子哥，都喜欢她这一点，结合她的出身背景，她就成了很多公子哥“追逐”的对象，是公子圈内名副其实的“公主”之一……
“可是，我明年就要结婚了，我想，我想他能够参加我的婚礼，我不想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遗憾。”
看着小妮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杨嗣音叹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拉着杨康妮的手，说道，“咱们现在去追追，看看能不能追上，如果追得上就好，追不上就算，你看怎么样？”
“好。”小妮子认真点了点头，两人走到管理处，询问管理员老大爷，问有没有见到一对男女，从东边那墓走出来……
“你说的是一男一女？”老大爷斜睨着眼睛，打醒了精神，来这里的，很多都是高官后代子女。
“对的。”
“有点印象，男的高高的，长得挺帅气的，女的长得很漂亮，就像姑娘你一样有气质……”老大爷像是在翻找回忆，突然说道，“对对，有这么一对，但是大概半个小时，就离开了，男的捧了一把红玫瑰，我还觉得有点奇怪，怎么扫墓也拿红玫瑰，虽然也有，但是那都是老夫来看老妻，老妻来看老夫的，才会带一把红玫瑰，哪里会有年轻人带一把红玫瑰，我就多看了几眼……”
老大爷絮絮叨叨的，说话就是没个重点。
“大爷，你就告诉我们，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还有没有去了别的墓区？”小妮子有点不耐烦了。
“他们应该是往那边走了。”老大爷指着一片停车场的位置，“而且是开车过来的，应该，具体车牌号，我就不记得了……”
“没戏。”小妮子一听信息量这么少，就知道这次没戏了。
“当然没戏了。”杨嗣音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咱们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了，冷冷冰冰的，来来往往的都是攀比，面子，官衔，我先去玩玩了。”小妮子嘟着嘴，“爷爷不出来，大家更没劲儿了……”
杨嗣音叹了口气，现在连她见老爷子一面都很难，而且就算见面了，也很难谈什么核心的话题，那个女人就会来催，说老爷子身体不好，不能太耗脑子……总而言之，总会有各种理由的。
本来这次，她回来除了商量集资案的事情之外，讨论一下，怎么才能在集资案中攫取更多的利益之外，还想跟老爷子私底下好好谈谈杨子轩的问题，给他讲讲杨子轩的近况，看看他什么态度，有什么决断，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对杨子轩拿捏什么态度才好……这也是目前困扰她自己的几个大问题之一，除了小心翼翼不能扩散杨子轩的背景之外，还得防着杨子轩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灰色”推力，对杨家不利，身心疲惫啊。
但是却找不到单独谈话的机会，她不是很信任那个女人，总觉得在她面前，跟老爷子谈论这种话题，会让事情脱离控制……
天气冷，鼻炎又犯了，有点难受，下午跟单位请假去了下医院，做了个纤维喉镜，问题不大，不过吃了药之后有点犯困，就一章了，而且来得晚，抱歉了，让你们久等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十章，自私与否！
除夕夜晚，举国欢庆，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爆竹声声，华夏大地共喜庆欢乐。
当晚在金京空军部队的迎春会议上，梁开怀却发表了“强硬讲话”，他强调要抓好部队各项建设，关键是干部。要以高度的责任心抓好军事训练，钻研学习现代科学技术只是，提高业务水平和指导工作的能力，同时他强调，部队的第一要务是能打仗，打硬仗，打胜仗，要随时做好准备，不能松懈……
这令在座很多的干部，措手不及。
“这老梁是什么意思？怎么大过年的，说这个呀？”
“他说这话有点不符合身份吧……”
“何止是不符合身份，简直莫名其妙，这老梁平时看起来是挺正常的一个人，梁家一直都是小心谨慎为主的，怎么今天讲话，都大鸣大放呢？前半段话，还中规中矩的，后面那段话，都讲的是什么呀，这种话是他该讲的吗？”
梁开怀这番话一出，立刻引起了金京部队高层人士的议论纷纷，事后很多人揣测梁开怀这番话是不是意有所指？
部队的“信息传达机制”没政府党委那么复杂，地方政治大佬说话都是意味深长的，露个脸，登个报，都是有态度的，但是在部队表现更加直接一点，说白了：就是说话没那么兜圈子。
所以，很多人都不觉得老梁这番话有什么更深远的指向，更像是“失心疯”，喝醉酒后的话。
当然还是有不少人觉得奇怪的。梁开怀离开会议之后。回到家中。立刻就有人登门询问了……
“老梁啊，你刚才的话，说得很精彩，但是有点过了。”
梁开怀其实心里也是颇为不安的，毕竟现在周边都是相对安逸的氛围，部队现在搞三产，搞副业的特别多，有些人心思也根本不在这上面。听到他这番话，其实很不开心的，简直就是添堵……
“我只是想说点心里话，您就当我酒后疯言疯语吧。”梁开怀叹了口气，登门的这个正是他的“伯乐”之一，金京部队几个主要负责人之一，田江山，据说有一定上层关系，所以上升势头极猛，和梁开怀一起参加过反击战……
“咱们的一言一行。公众不关注，但是世界其他地区。都会十分关注的，你发表了这番话，在外国媒体那里，你就有了强硬派的标签了，外国那些智库专家就会特别关注你的，因为你高调了，但是高调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老梁，慎言慎行啊。”田江山拍了拍梁开怀肩膀。
“老田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番话我可能还会继续说，我觉得现在部队不能太安逸了，真的要有警惕的心才行。”
“老田，咱们金京位置比较敏感，因为咱们对面是谁啊？是宝岛，现在上头正努力和宝岛缓和关系，听说都在谈判了，咱们下面千万要慎言慎行，不能给上头添乱子，不然影响谈判，你我都要成罪人……”田江山语重心长。
梁开怀心里其实也挺矛盾的，他是比较相信杨子轩的判断，但是真的表露了强硬一面之后，连一向爱护他的田江山都过来“批评”他，这感觉又不怎么好受，过大的压力，总会使得动摇的……
但是梁开怀终究还是上过战场的人，意志还算坚定，这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他现在就算想纠正他的言行，都不太可能了。
“老田我会注意的。”梁开怀只能敷衍说道。
“老梁，你有才华我知道，但是现在有什么先忍一忍，别一直都是直性子，这真会影响的前途的，听我一句劝。”田江山拍了拍梁开怀肩膀。
梁开怀点了点头，等田江山走了之后，梁家其他两位兄弟梁开明，梁开平都过来了，一起过年。
“开怀，你这是什么意思？太鲁莽了？你是不是喝酒了？”梁开平一向老成持重，但是梁开怀这次公然“放炮”，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梁开怀担心在两位兄弟会反对，所以事先没跟他们沟通，苦笑一声，“你也知道杨子轩那小子，确实有点诡异和古怪，我最近听了他一番论调，他建议我发表一番相对强硬的言论，我觉得这可能还真是个机会，就赌一把了，就算赌输了，我也不牵连到两位大哥……”
“你这是什么话？”梁开平皱着眉头。
梁开怀叹了口气，“大哥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窝囊着的，按照目前我们掌握的那起间谍案的线索来看，可能我们自己人真的有人涉案了，老韦可能真的被卷进去了……”
梁开明默然不语，他知道梁开怀说的是事实。
”如果不是杨子轩那小子一而再再而三提醒我们先做好自纠自查，那老韦被其他人查出来，我们更是被动，这么大一个定时炸弹在我们身边，我们都不知道，反而被一个外人，一个小辈看出来了，我真的觉得挺惭愧的。“梁开怀叹了口气。
“正如他说的，现在趁着案子主动权还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今早撤离金京这个漩涡是最好的，去武警部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最近运作起来，十分困难，运作过程中，我有种身心疲惫感……”梁开怀喝了口茶。
“老弟，你也别心急。”梁开平宽慰道，现在梁家确实也比较缺乏上层资源，而且地方部队高层，一个萝卜一个坑，真不是说想“换坑”就能“换坑”的……
“今天，小杨过来了。跟我好好谈了谈，他也看出了，我不是很想离开金京，他就说了他的一些估测，你也知道那小子很有点古怪……”梁开怀把杨子轩那番话说了一遍。
梁开明苦笑道，“那你听从他的建议，等于赌博了。”
“其实能赌一把也不错。”梁开怀笑了笑。“如果没赌对。我就早点退休了。”
梁开平。梁开明见弟弟心意已决，也没多说什么，“希望那小子这次也要靠谱点……”
“对了，怎么不见君汝那孩子呢？”梁开平宠溺的张望四周。
“跟小杨到京城过年去了……”梁开怀摇了摇头，“女大不中留啊。”
……
杨子轩和君汝两人打了的，到另外一处公墓，这边人来人往更多，不过环境要比八宝山那边的园林式环境差上不少。想到二娘半生坎坷，同样倍感心疼，这可是用尽自己余生保护他的“女人”，一个赋予他生命，一个赋予他第二次生命，在杨子轩心目中，都感觉一样重要。
杨子轩和君汝扫拜完毕之后，回到公寓，天空乌沉，路灯以及街旁的霓虹灯闪烁着。杨子轩抬头看天没有一丝亮光，风刮了起来……
“你晚上要不要过来一起吧。一个人挺孤单的。”杨子轩伫立在窗前，伸手搂着君汝的腰，咬着她的耳垂轻声说道。
“你想得美。”君汝被他弄得有点燥热，脸色却是红红的，一直红到耳根子，想起了和他相识相遇多年，笑道，“当初在罗浮见到你，刚开始，还真的没什么好印象，更是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那现在总该对我有个好印象了吧？”杨子轩松开手，走到桌子边上，那里有一瓶轩尼诗和两个跟脚杯，“要不来一点红酒……”
“很小的时候，我爸就跟我说，女孩子不能喝酒，尤其在外面的时候，容易被人占便宜，那时候我不太明白，但是现在见到你，我总算明白了……”
“我真是躺到地下室都能中枪。”杨子轩苦笑不已。
此处公寓所在位置极好，杨子轩不会吝啬钱财，陈幼竹上次给了他一张卡，以张洁名义开的，里面有多少钱，杨子轩都不知道，反正暂时不太可能花得完的……
两人躲在公寓房间里，窗外到处喧闹，却感觉异常的美好。
君汝虽然说不喝，见倒了，还是伸手过来夹着高脚杯，叹了口气，“今天扫墓，我总觉得你二娘太可怜，太深情了，或许伯父真的是奇男子，可以让她不顾一切，不顾名分的去爱，即便他心全部都是别人的……
“男人很多种，有些男人总是希望得到全部的女人，但是每个女人，都希望拥有男人的全部……”杨子轩喝了两杯，就有点微醉了，笑道。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每个女人，都希望拥有男人的全部，但是我看到你二娘，听到你二娘的故事，我就动摇了，是不是我想错了，只要那个自己爱的人，能过得开心，可以给予他我能给的一切，就满足了？”君汝眼眸迷离，喝了酒的冷艳美人，展露了自己风情万种的一面。
如果在平时，杨子轩听到君汝这样一番“自我安慰”的话，肯定会很高兴，因为她能够包容更多的他拥有其他一些女人和过往。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高兴不起来。
“’别傻了。”杨子轩想起了那首歌，轻轻唱了出来，“哪个女人对爱不自私不奢望，我不要你承诺，也不要你的永远，只要你真真切切爱我一遍，就算虚荣也好，贪心也好，最怕你把沉默当作对我的回答……”
“唱出了我的心声……”君汝不知道这是什么歌，猛然灌了一口酒，“怎么感觉我们的角色互换了，我说女人不要太自私，你却劝我要自私一点，我自己都跟我自己说，要看开，要看开，不然只是互相伤害，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女人要自私的道理……”
娇艳欲滴的脸庞，近在咫尺，君汝说有点醉了，脚有点软，杨子轩一把把他抱在怀里，紧紧拥着，“我只是怕你受委屈……”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但是我真的感觉很委屈……”君汝脸颊像是火烧一样绯红，“抱紧我……”
“你可以自私一点。”抱着君汝，杨子轩此时直想把这个女孩揉碎在自己身体里，脑子什么都不去想。
“我也想自私一点，但是我不能，因为那样你真的过得不快活，但是被我撞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还是会生气，会吃醋，会恼怒，但不会离开……”
“我抱你到床上去。”杨子轩双手把她绵软的身子，抱起来，虽然经常训练，但是抱起来，却丝毫不费力气，就想抱着一团棉花，十分柔软。
窗外喧嚣不停，室内却十分安静，君汝背对杨子轩睡了一会，才转过身来，丰盛的头发埋在杨子轩胸间，轻轻搂着他，在他胸口画着圈圈，“除夕夜，咱们不能一晚上都呆着这里吧？”
“你想出去转转？还是你担心留在这里会发生什么？“杨子轩似乎意有所指。
君汝啐了一口，有点羞涩，突然翻身趴在他身上，脸颊贴着她胸口，心跳得很快，这已经是她敢做出的最大胆的行为了……
杨子轩突然想起了前世一个句话：解锁姿势和动作，是一个很挑战耐心的过程。
这也算是跨出第一步吧，杨子轩现在心态越来越好，对于心爱的女人，他已经有足够的耐心，这和前几年的心态不一样……
“走吧，咱们出去逛逛……”杨子轩笑着说道。
“我就不去了，有点醉，想休息一会，就呆在这里休息一会，你应该有些朋友在京城的，去看看吧……”
君汝转过身，背对着他，却像是已经睡着了，喝了那么多酒，本来就求一个安眠。
杨子轩却一阵心疼，坐在身边，亲吻她脸颊，“我还是留下陪你跨年好了。”
“别了，以后机会多了去，我真的有点头痛，喝得太急，这酒后劲有点大。”君汝把他往外推。
杨子轩只好离开公寓，现在离跨年还有好些时间，无论是君汝的善解人意，还是许菁的善解人意，都让他内心平添了许多愧疚。
……
“小菁，快跨年了，你一直盯着电话干什么呢？”
“你还看不出来吗？咱们的大明星大美人一晚上都心神不宁的，肯定是在等某人打电话给她了，我倒是想知道哪个男人有福分能得到咱们大明星的青睐。‘(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十一章，加一把火！（两更合一）
“其实我还真是期待，想看看，能够得到咱们许大美女青睐的男人，会是怎么样的？”说话的是许菁好闺蜜，宋小桃。
许菁虽然混在娱乐圈，但是交友相对谨慎，几乎不出绯闻，再说这年头也还没有日后的强大的狗仔队，即便如此，她基本不在圈内结交朋友，大部分都是找圈子以外的，一些不关注娱乐圈的朋友，还不知道她就是大明星呢。
宋小桃就是一个圈外人士，目前在京城某个港资企业上班，姿色倒是极好，是许菁高中同学，她和许菁关系好，这点不假，但是以往和许菁在一起，她的美貌，智慧，能力，都被许菁稳稳压上一头，和许菁走在一起，长期被外人“忽略”，是以难免有些女孩子的虚荣。
她最近也找了一个家庭背景都很不赖的“男朋友”，虽然还没完全确立关系，但是现在看来，希望越来越大。
“叫他过来一起玩跨年呗……”宋小桃怂恿说道。
“没看还耍大牌，都没打电话给咱们的许大美女。”旁边的闺蜜起哄说道。
许菁娇嗔说道，“你们瞎说什么？他说不定在忙什么呢。”
“唉唉，真是可悲，都还没嫁出去呢，就这么护着男朋友了，嫁过去还得了？也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了什么，有如此福气，能得到你的如此对待。”闺蜜陈晨叹了口气，在她眼中许菁已经是极为完美的女人，身为女人的她，都十分喜欢许菁。以前还有些大小姐脾气。现在却是一点。都没有了。
几个女人聚集一处郊区别墅里，有说有笑，喝茶聊天，宋小桃穿梭其中，俨然女主人指挥雇佣的服务员……
不一会儿，宋小桃小跑着出去，迎接着一男人，男人年纪约莫三十岁。头发梳得亮，颧骨很高，有点反骨，身材很高，走起路来颇有气势，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很快就和这别墅的女人打了招呼，显得很有礼貌。
一轮寒暄之后，宋小桃小鸟依人一样挨着男人。男人朝许菁笑道，“你演的电影。我都看过，演得很好，但是去年你没什么声息，还以为你息影了呢。我有几个朋友刚好有几个影视投资项目，不知道许菁小姐你有没有兴趣呢？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觉得有需要，可以联系我，你是小桃同学和闺蜜朋友，就是我池四海的朋友，只要您开声，我能帮一定帮……”
池四海拿出一根雪茄叼着，单手搂着宋小桃，眼神睥睨，交叠双腿，很有些派头，目光偶尔落在许菁身上，偶尔有些狂热。
有媒体报道过，许菁有些背景，具体是什么背景，池四海没了解过，认为只是许菁为了抬高自己身价和营造神秘背景，故意透露给媒体的，这种炒作自己的手法，太常见了，他常年混迹去一个公子圈，那个公子圈里，就有些想出头的人，故意“炒作”自己背景的。
“谢谢，其实我现在真是半息影状态，面对公众镜头太多，越来越感觉没自己的私生活了，想退居幕后，做个制作人，这个念头从去年就开始了。”
“那太可惜了，许菁你的美貌和名气，现在正是鼎盛时期，应该有更大的作为才是。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柳潇情小姐呢？其实我和她很熟的，她之前接了我几个朋友不少演出项目，她去年可是赚得盘满钵满呢。”
池四海认为许菁只是“嘴硬”而已，要知道这年头，即便是当红明星，没在有足够实力和背景的公司，一旦大半年不接演出，那名气消散得很快。
在池四海眼里，许菁就是这种因为好长一段时间没接演出项目，快要被公众遗忘的过气“明星”，不过在他面前故意摆架子而已。
所以他抬出柳潇情，这个被很多人认为是许菁对手的女人，去刺激许菁。
有名气又漂亮的女人，永远都是稀缺资源，柳潇情有脱离他目前所在的圈子的趋势，他就想找到一个新的有名气又漂亮的女人，做社交圈子内的“润滑剂”，赏心悦目的同时，还能享受一下温柔和明星服侍，不是很惬意的事吗？
没想到许菁送上门来，他自然不想放过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不是太看重。”许菁笑了笑，拒绝。
正在这时，接到电话响起，许菁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笑道，“我让我朋友过来，你们应该没多大意见吧？”
许菁不想在外人表露她和杨子轩的真正关系，以免给杨子轩增添麻烦。
“早就想看看庐山真面目了。”众人笑道。
……
杨子轩坐在出租车里，静静看着这满城的繁华，却很难有一种归属感，这座城市太多的浮躁，太多故事，很难找到自己。
脑海细细回想这一年的经历，无疑，在广陵做市长，让他心性和性格，手段，都有一种新的“飞跃”和“提升”，过完明天，也该回广陵，做新年后的规划了。
在车子里闭目，想起许菁刚才清脆的声音，如同深夜里的音乐旋律，让人感觉美妙，隽永……
又想起了那句话，男人总是想得到全部的女人，女人总想得到男人的全部。
面对这些自己爱的女人之时，总想倾注全身力气去爱她们，一刻都不想放手，前世的坎坷，犹豫，让他留下了无数遗憾，但是此生，他越来越不想留下任何遗憾，却又怕伤害到一些人，所以一直以来，都十分被动，拖延，确切的说，是希望让她们自己做出选择。
别墅在郊区，杨子轩想起前世也到过这片区，创业的时候，也起过在这片区买别墅的念头。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现在是九十年代。这里的别墅区规模，还是偏小的。
宋小桃，许菁两人出来路口接他，见他呆呆望着这片别墅区出神，宋小桃还以为他被吓到了，毕竟现在四九城不少社会中上层人士，都在这片别墅区买了房子，笑道。“之前老听许菁提到你，现在总算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许菁在一旁笑问，“呆呆出神干什么呢？”
“想起了一些往事，发生在这片区的传闻……”杨子轩摸了摸鼻子笑道。
“这里确实有不少高层人士住在这里，故事多得很，不过外面传言很多都是添油加醋的，你要是想听内幕，今晚可以认真听一听，回去跟朋友也是一份谈资……”到这里，宋小桃更加确定杨子轩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
杨子轩听出了这个女人话里带刺。笑了笑，浑然不当一回事。反而耸了耸肩，说道，“好啊。”
宋小桃突然有种出了一口“恶气”的舒畅感，从高中时代开始，就和许菁是闺蜜，一直被许菁压一头，没想到许菁竟然找了个“如此普通平凡”的男朋友，远远不能和她眼中的池四海相比。
领着杨子轩走进别墅，介绍到池四海的时候，池四海递了一张烫金名片，杨子轩接过来，一瞅，登时心里就乐了，别人不知道，池四海他可知道了，这可是公子圈里面的名人，他本身没十分深厚的背景，老爹只是副厅级干部，但是却因为嘴巴讨巧，办事利索，被公子圈内一个大人物看上了，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是一条十分好用的狗仔。
这应该是他倒台的前夕吧，回光返照吧，集资案这把火已经从南苏烧到京城来，只是上层还在激烈博弈当中，时局未定，池四海这条好狗，也还能继续摆架子，耍威风……
池四海见他像是愣住了，有点得意，“这名片，我一般不乱给，拿着它，不说能在四九城通行无阻，但是至少很多年轻人，都会卖我池四海一个面子的。”
杨子轩笑道，“原来是四海哥，早听说您在圈子内的大名，仰慕得紧，没想到今日见到真人。”
杨子轩这番恭维的话，却听不出一丝“恭维”的意思，但是已经让宋小桃十分得意。
池四海见过的大人物不少，在公子圈混迹打磨了几年不倒，一般人，他都能看穿，但是眼前这小子，他有点看不透，看起来十分轻浮和低微，但是带给他的感觉，又十分沉稳内敛……
“名片没带，不好意思。”杨子轩笑着和池四海打了声招呼，就找了位置和许菁坐下来。
“什么名片没带，八成是没有，或者担心派出来丢人吧。”
宋小桃心里腹诽，对杨子轩更是看不起了。
陈晨倒是对杨子轩很好奇，她觉得许菁的眼光一向不差，陈晨在中央部门金融机关，杨子轩则和她聊聊股市，还扯到国内还完全没发展起来的基金等金融产品，让陈晨大开眼界，对杨子轩刮目相看，好奇问道，“子轩你该不会就是资深股民吧？”
“略有了解而已。”杨子轩笑道，聊了一会儿，外面烟花爆竹声音震天响。
杨子轩和许菁走到阳台上，眺望四处升腾到夜空的烟花，灿烂夺目，市区对燃放烟花有较多限制，但是在郊区却没什么限制。
“新年了。”许菁深情忘了杨子轩一眼。
“是啊，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年吧……”
“惟愿年年如此……”
许菁一会儿被宋小桃叫出去迎接其他朋友，杨子轩独自在阳台上观看烟花璀璨，突然听身后一声。
“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说话的人，杨子轩并不认识，估计是宋小桃和池四海他们的朋友，穿着白色西装，伫立在阳台门口，眼神满是不屑。
“你在跟我说话吗？”杨子轩扭头瞥了他一眼，有些吃惊，实在不明白这莫名其妙的敌意从哪里来。
“癞蛤蟆不要想着吃天鹅肉，你驾驭不了她，你这种蝼蚁身份，实在没资格进这别墅，不过你这种底层蝼蚁，能进来一次，都有足够回去跟你朋友吹嘘的资本了……”
“我似乎不认识你。我可以认为你在自言自语。”
“我叫罗成兵。是池四海的死党。记住这个名字了。”白色西装男子冷笑一声。
“呵呵，你是叫罗成兵，还是狗成兵，抑或罗狗屎，都和我没半分钱的关系，我来这里只是来陪许菁的，也是被宋小桃她们邀请而来的，你要在我面前装大头。说我没资格，那就当着宋小桃的面，驱逐我出去就好了……”
“你还真把宋小桃当一回事，她算……”罗成兵何时被人如此蔑视，脸色极度难看，他在楼下见到许菁，就惊为天人，认出了她是那个大明星，又私底下听宋小桃说许菁“男伴”在阳台，而且没什么本事。他就想过来找点乐子……没想到却碰到一个大钉子，“你倒是眼尖嘴利。你敢把刚才那番话重复一次，我就敢把你从阳台扔下去……”
杨子轩撇了撇嘴，“一般让别人把话重复一遍，都说明其人内心是虚弱，必须让对方用言语再次刺激自己神经，掩饰自己的恐惧，才能做一些冲动的事……”
这话虽然很绕口，但是罗成兵再蠢，也能够听出杨子轩这是在嘲笑他胆小了。
冲动之下，罗成兵把手中烟头往杨子轩身上一丢，俯冲过来，大有直接把杨子轩从二楼阳台推下去的意思，阳台离地面大概有三四米，推下去，多半死不了，但是重伤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杨子轩看他俯冲脚步虚浮，就知道是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败家子而已，毫无悬念的一脚踹到他肚子上，登时就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弓着腰身，在地上打滚，嚎叫不已。
听闻动静的池四海等人上来，见到此幕都惊呆了，杨子轩嫌弃踹他脏了脚，还把皮鞋在地面来回摩擦了几下……
池四海等人赶紧扶起罗成兵，然后冷冷对杨子轩道，“杨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和说法吧？”
池四海感觉自己完全看不透杨子轩，没错，罗成兵是他怂恿上来找杨子轩麻烦的，但是他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
但是他突然想到，出现这种局面，未必是坏事，这一带的公安，他熟得不得了，有由头把杨子轩给拘留起来，就不怕许菁不服软……
想清楚怎么做，池四海气势更足。
“说法和交代？我为什么要给说法和交代呢？”
“你打人，难道就想这么轻松解决吗？大家都来评评理，你和成兵，都是我池四海的朋友，但是你打人了，就是你不对，我不能因为你是我朋友，就袒护你什么，那对成兵不公平……”池四海一张利嘴，就把自己摆在了裁判的位置上。
“不可能，子轩怎么可能会先动手呢？肯定是他先动手了……”许菁先站出来，给杨子轩说话。
“许菁小姐，一切等事实调查清楚再说吧。”池四海冷冷说道。
“你说我打人？他想把我推下阳台，偏偏又技不如人，被我打，不是应该的吗？难道我要站在这里，乖乖被他推下阳台？”杨子轩嘿嘿笑道。
“一派胡言，我成兵兄弟，和你刚认识，无怨无仇，怎么会想把你推下阳台呢？”池四海怒道。
“对啊，按照你这个语气，池哥，你也说了，我和他刚认识，无怨无仇，我干嘛打他呢？”杨子轩微微笑道。
“你这是狡辩，打人不承认！”罗成兵休息了一下，脸色凶狠说道。
“你说成兵要推你下阳台，这里谁能作证，都是你片面之词而已，这个公道我肯定要主持了。”池四海拿起电话，就要报警了。
“哈哈，那你说我打他，这里谁能作证，我说他自己肚子痛摔倒到地上，赖我行不行？他说我打他，也不过是他的片面之词而已……”杨子轩毫不客气的批驳说道。
“你这是狡辩，狡辩！”池四海脸色有些狰狞。
“算了吧，池四海，你甭摆出一副要主持公道的嘴脸，更不要说我是你的朋友了，你还不配，不配，懂不懂？我从来可都没说过把你当朋友啊，说我是你的朋友，我嫌恶心……”
除了许菁。其他人。都惊呆了。倒抽一口凉气，这杨子轩是失心疯了吗，竟然敢在池四海面前说这种话，简直是活腻了，难道他不知道池四海想捏死他，简直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吗？他哪里来的底气，哪里来的勇气说这样的话？
但是，杨子轩却脸色平静。像是在说一件疏松平常的事，根本不像一个失去理智的人。
“你不报警，我报警了。我就在这里等着警察过来处理了……”杨子轩笑道，朝许菁说道，“报警吧。”
许菁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杨子轩为什么要如此激化矛盾，但是她已经想好了，如果杨子轩真的摆不平，她打算回去家族，动用家族力量。也要保杨子轩平安了。
当然她相信以杨子轩高级干部的身份，就算京城公安抓了杨子轩。也不太可能有什么过分措施了。
“我池四海还真特么长见识了，小子，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的，你是第一个，第一个。”池四海怒极反笑，“好好，就让警察来做决断吧。”
在自己这一亩三分田，池四海有足够的信心摆平这件事，而且让杨子轩这个蝼蚁吃足够多的苦头。
一行人坐在沙发上，杨子轩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低声讲清楚了情况，才挂了电话。
“呵呵，搬救兵，你还能搬什么救兵来呢？”池四海心头冷笑道。
罗成兵看着杨子轩的眼神，却像是能喷出火来了……
警察一会儿就出警了，过年，他们本来就是高度警备，一接到消息，就过来了。见到池四海，先打了声招呼，叫了声四爷，池四海给几人各派了一个红包，笑道，“这新年刚开始，就麻烦你们，很不好意思……”
“四爷，这不合规矩啊。”领头人捏了捏红包厚道，笑道。
“李队，我这屋子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可不是要贿赂什么，这是新年图个喜庆的，不管谁来，我都发的。不收下，就是不给我面子了。”池四海脸色一板。
几个警员当即心安理得笑纳了。
双方录下口供之后，领头的负责人，对杨子轩冷冷说道，“现在案情比较清楚了，你动手打人，你跟我们回局子里吧……”
看着池四海和罗成兵眼里得意的笑，杨子轩依然窝在沙发上，不为所动，笑道，“是吗？你们就是这样执法的吗？看来我要好好向你们上级反应一下……”
“少废话，少给我装大头。”两个警员立刻拉扯着杨子轩就要把他拷上带走。
许菁登时急了。
池四海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笑道，”放心吧，许菁小姐，他吃不了什么苦头，这些都是我朋友……”
又走到杨子轩身边，笑了笑，“小子，下次招子放亮一点，受点教训也好。”
“是吗？”杨子轩突然诡异一笑。
几个警员刚想推杨子轩出门，却见领头的李队接到电话，登时脸色凝重起来，最后脸色惨绿，一个劲儿的擦汗，“曹局，这事我一定会认真调查的……”
挂了电话，李队立刻让警员解开手铐，朝杨子轩笑了笑，又对池四海说道，“四爷，对不起，这红包，我们不能拿，上面有要求了。另外罗成兵我们也要带到局子里面，认真审一审了……”
池四海没想到这变故来得这么快，急了，“李队这是什么意思？”
“上面关注了这个事，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小的了。”李队苦笑一声。
“你们的曹局我也认识啊，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吧……”池四海拿出电话，拨通分局局长曹局电话，却听到那边一阵盲音，显然是不接他电话了。
池四海心这才开始往下沉，脸上笑容僵硬了，望向杨子轩的眼神变得慎重，第一次正视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
难道他刚才说得那些话，都是真的，他真的是“真人不露相”，是个高人？
池四海翻遍了脑子，也找不出一个能够和杨子轩对得上号的人物。
“这事就这么办吧。”李队一挥手，就把两人带走。
许菁跟着离开，到局里等待，下半夜，杨子轩就走出来了，精神奕奕。
“吓死我了。没有危险吧？”许菁差点没哭出来。
“傻孩子。我只是在帮人办点事呢，本来不想动手的，但是送上门来，我就随手加了一把火……”杨子轩笑道，“没什么危险的。”(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十二章，算计极深！
池四海完全没料到事态会这么发展，罗成兵是他的死党，同是公子圈内颇有名气的人，但是此人不好赌，不好名，唯独好色。
池四海看到许菁第一眼，就想让许菁成为“柳潇情”的接班人了，柳潇情那个贱人在南苏那边竟然意外脱身，先是躲起来，随后大摇大摆的出现，随着局势更加严峻，暂时没人敢动柳潇情，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柳潇情是不是被人盯上了，被抛出来做“诱饵”，就在暗中伺服，等待时机。
没了柳潇情，他的小圈子还是需要一个“传话人”，许菁便成了他新的“传话人”人选了。
唆使罗成兵过来，和杨子轩闹矛盾只不过是他想到了第一步，随后，他有一整套方案让杨子轩和许菁屈服，彻底被他玩弄于手上……
但是，没想到，事态急转直下，完全走出了他的控制。
强烈的不安，在他的心头蔓延。
出了这样一趟子事，客人基本都走光了，就剩下宋小桃，依偎在他身边，帮他揉着脑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你出去吧，让我静静。”
“我在你身边不好吗？”
“滚出去。”池四海心情极度不好，宋小桃不过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实在是微不足道，心情烦躁，就毫不客气训斥。
宋小桃被如此训斥，当即赌气，提着包，气鼓鼓的走了出去。冷冷说道，“记着是你叫我滚的，池四海！别后悔！”
池四海却在思考怎么破局。毫不理会她，就在这时，接到电话，是刚才那个李队的电话。
“李队，新年好啊，怎么样，能不能关照一下？”像李队这种小角色。平时哪里能入他法眼，至少是分局领导以上的领导，才值得他结交。但是今个儿，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李队这种小角色，他都得小心翼翼的“巴结”。
“四爷。真不是我不帮忙。这事情，我做不了主，人我已经放了。”李队叹了口气，打这个电话，他都得冒一定政治风险，上面风云突变，夹在中间，最难做的。就是他这种基层小人物了，如果不是看在池四海平时挺会做人。经常关照他们这些基层，这个电话他都不会打。
“人已经放了？放了就好了。”池四海松了一口气，“回头，我设宴，感谢李队你的帮忙，叫上你手下那帮兄弟一起，吃多少，都算我的。”
“敢情四爷你是不了解情况，我说人已经放了，是放了那个小子，成兵兄弟还被关着呢……”
“什么？”池四海一阵眩晕，差点晕倒，承受不了这个反差，他本来以为杨子轩和罗成兵都被放了，没想到只放了杨子轩，罗成兵这个受害者，却被扣了下来，“李队，这不对啊，就算那小子背景通天，也不能颠倒是非黑白，我的老罗兄弟，明显是被他打了，是受害者。就算两人误会一场，也没理由只扣押我老罗兄弟，而放了那小子啊……”
“唉，四爷，坏就坏在这里呢。”李队心道，这池四海四九城的大小圈子，也算是个有头脸的人物，但是今日真是踢到硬板上去了，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心思，难道池四海真的得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人家就等这么一下？
李队怎么看这件事，都不像是杨子轩能够推动的，所以还是认为池四海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通天人物”，这次事件，不过是一次导火线而已。
“李队，你给我讲明白，是不是有人要整我池四海呢？到底是哪方神圣呢？”池四海脸色凝重起来。
“四爷，那小子，你了不了解底细？人家随身竟然带了个录音笔，把罗成兵兄弟和他，在阳台上的对话，都录下来了。案情十分清楚，罗成兵为了夺取那个女人，公然扬言要推那小子下阳台，阳台有几米高，摔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这个案情，已经被分局领导知道了，分局领导亲自来审。分局领导说案情非常清楚，就是罗成兵故意杀人未遂……结果，你明白了，那小子被咱们分局领导好言好语的送走了，罗成兵被扣押下来了。”
池四海打了激灵，他突然感觉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
不然就算那小子录音，罗成兵也根本不可能被定性为“故意杀人未遂”——只能说，有人在背后要拿这个事做由头，扩大化，明显要整他。
这不过是一个导火线而已。
“四爷，我看那小子不像是有极大背景的人，是不是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要置你们于死地？”就连李队都感觉事态不寻常了。
池四海倒吸一口冷气，“李队，还是谢谢你的消息，这事，先让我想想，定性是你们分局曹局的意思吗？”
“听说是更上头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池四海寒暄了几句，说些感谢的话，挂了电话，正如曹局说的，他这次很可能真的被人整了。
罗成兵和他是穿一条裤子的，罗成兵知道他所做过的大部分事情，要是罗成兵被定性为“故意杀人”，以罗成兵的意志，说不定扛不住警方的拷问，泄露更多“秘密”……
想到这里，池四海一阵后怕，忙打电话给更大的“大哥”，语气急躁，“哥，罗成兵被扣了，有人在整我……”简单的给电话里的“大哥”，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电话那边还有女人嬉闹的声音。
“我早就提醒过你，现在是敏感时刻，什么都要谨慎，你还是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大哥在电话那头怒不可遏，又明白。现在训斥池四海也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关键就是能够解决问题，“我打电话去问问。看能不能解决，不能解决，也要把对方来头，目的，给摸清楚，才行……”
“好，好。大哥你出手，一定行。”
池四海挂了电话，还是惴惴不安。他和大哥都不觉得，这件事是杨子轩推动的，因为杨在四九城，根本没什么名气。虽然公子圈内部也非常复杂。分裂成大大小小的好些圈子，但是大大小小的圈子，领头人物，他池四海都了解一二，从来没听说过有杨子轩这号人物。
所以他更觉得是有人借这个事做由头，想要整他。
摸清楚对方来路，目的，手法。是最重要的。
……
宋小桃气鼓鼓离开之后，想了想。还是去找许菁，她有许菁联系方式，许菁说她回城里，宋小桃找到两人，劈头就问，“许菁，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置我男人于死地吗？”
“小桃，你应该问问你男人是什么意思，唆使罗成兵去推子轩下阳台，我和子轩跟你男人什么仇什么怨？”许菁也就在杨子轩身前收敛“大小姐”脾气，面对别人想要害死她男人，谋夺她的一切，她当然毫不客气。
如果不是看在十几年的友谊份上，她甚至不会见宋小桃。
“你有什么证据？人人都见到的，是你男人打了罗成兵！”宋小桃见许菁语气冰冷，她就有点怕了，在许菁面前，她还是有点自卑的。
本来想今晚好好杀一杀自己这个闺蜜的威风，没想到她带来的男人，更是狠辣，而且看起来也有些背景。
宋小桃心头又是气愤，又是矛盾。
“呵呵，证据，子轩被放出来，而罗成兵被继续关在局子里，被审问，被定性为故意杀人最，这就是证据，你认为警方会胡乱做假证吗？”许菁冷笑一声。
宋小桃后退一步，有点不敢置信。
杨子轩抽着烟，说道，“看在你是许菁好朋友，同学，曾经的闺蜜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吧，离池四海远一点，现在跟着他没什么好处，过不了，他和他背后那些大大小小的主子，都要倒霉，你跟着他，绝对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宋小桃一愣，脸黑黑的，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转头就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子轩，你说的，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连许菁都有点不敢置信，就算她从来不搀和公子圈的事，但也听说过池四海和他身后的主子，很有些来头。
“我早就说过了，我是一个点火人，本来这把火不需要我点，也可以烧起来，只是慢了点，但是池四海罗成兵这些眼珠子长到头顶，我不介意点这把火，罗成兵已经落网，他们的圈子网，已经打开了一个缺口。”杨子轩缓缓说道，伫立在夜空下，眺望远处烟花璀璨，很有点，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灰的感觉。
许菁咬着嘴唇，眼神有点迷离，也许当初就是这个男人，随时能算计天下的豪情，吸引了自己，之后越难自拔，似乎什么难事到了他手上，都不是什么难事……
“我现在得去见一个人。”杨子轩扭过身来，说道，“今晚之事，如果才能更好解决，需要商讨一番……”
“那我先回公寓，我就不陪你去了。”
两人抱着温存了一会儿，杨子轩送许菁回去之后，径直打的到戴家，出来开门的是戴春华，戴自立的儿子，是戴家推出来第三代政治继承人，现在是水木大学的团委副书记……
戴春华一直对父亲嘴里赞口不绝的杨子轩十分好奇，见到杨子轩比自己还要年轻的脸庞，就有点愣住，如此的年轻的正厅级干部，而且没太多的祖荫荫庇，如果不是体系核心，就确实有过硬的本事。
杨子轩和戴春华接触较少，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戴春华带他到父亲的书房，戴自立正在看书，很多国外的学术专著。
“大过年的，还打扰，说实在，还真是十分过意不去呢。”杨子轩先说了几声新年好了，打了下招呼，才和戴自立分别坐下来了。
“回京过年，怎么不到家里来呢？”戴自立跟杨子轩提过收他做“干儿子”的想法。杨子轩没表态反对，他看得出戴自立和戴夫人，确实是对他比较真诚的。不仅仅是看在政治利益的捆绑的面子上，不是虚假做伪，虚情假意。
双方都有意，只是还没摆酒设宴说明，但是戴自立已经把他当“干儿子”视之……
“下午刚到，去扫完墓，和几个朋友吃了东西。看时间比较晚，就想早上再过来给您和伯母拜年。”
“你戴哥还嘀咕呢，说没见到你。你们两兄弟可要好好交流交流……”戴自立笑道。
戴春华这半年来，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不再像之前对政治敬而远之，而是对从政有了极大的热情和兴趣。经常回来向自己父亲讨教。戴自立看在眼里，却没多加指点，政治这种东西，更多是靠悟性——纸上得来终觉浅，要知此事要躬行。
戴春华朝杨子轩打了声招呼，就想走出去，戴自立叫他留下，笑道。“你不是老是问我，该怎么处理事情吧。你就留下来听听吧，别插嘴……”
显然，戴自立是把杨子轩放在了可以和他一起“讨论”的层次，戴春华却远远还没够资格。
戴春华喜不自胜，忙点了点头，端坐在旁边，像是一个乖乖听话的小学生。
“其实我这把火我本来不想点的，但是有机会，我不介意提前一点……”杨子轩先抛出话题。
“你啊，做什么事，都是那么出人意料，又是情理之中。说实话，你说你拿到他们的把柄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戴自立三更半夜接到杨子轩电话，还真是吓了一跳。
“现在局势还是胶着，要分出个胜负，至少还有两三个月，上层博弈十分凶险，双方暂时都没有绝对胜算，我想到这茬，就不如大新年给你们送个礼，不知道这个礼物怎么样？”杨子轩笑道。
“这个礼太大，我拿着都感觉烫手啊。”戴自立哈哈大笑。
“现在罗成兵已经被定性为故意杀人，只要让他在这个罪名上被钉死，他肯定会供出别人，供出他那些肮脏事，这个阶段，最重要就让人保住他性命……”
“我请示了上面，上面说这个案子，最好压在郊区，说来也是巧了，郊区，恰恰不是对方的势力范围……”戴自立缓缓说道，“你这一手，真是让对方手忙脚乱了，本来他们正在在高层博弈中严防死守，很多线索都被切断，集资案一些大线索，威胁不到背后的人，本来他们已经笃定了弃卒保帅了，但是没想到了他们内部的圈子网，却以一个刑事案件为突破口，撕裂了……
“我是这样想的，你们自上而下进展缓慢，我就想能不能让火从下面烧起来……”杨子轩笑道，“罗成兵只是一个引子，他了解很多内幕，等警方从他嘴里获取大量的信息，就可以弄到对方更多黑材料，正规军就有借口以其他名义去搜查他们了，集资案的大线索就算被切割了，不能直接追查到背后的高人，但是他们的关系网被打破，就绝对能围攻他们背后的高人了，缩短了你们的斗争时间，避免更多损耗和变数……”
“你这招真是直取对方首级，够狠够稳，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戴自立叹了口气，这小子总能给他带来点惊喜，他在体系中，地位水涨船高，也得益于杨子轩好几次出手和帮助，“你小子真是不错，心思缜密，回来过个年，都能够闹个翻天覆地，你要是在四九城，那恐怕整个四九城都要被你搅混……”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的前途越好，不就是我的前途越好，我可不是单纯为了搅混而搅混……”杨子轩笑道。
戴春华听着两人你来一句，我来一句的，云山雾罩的，根本弄不清楚来龙去脉。
听了这么久，他只听清楚了一点，那就是，今晚城里要有大事，而且是杨子轩牵头搞起来来的……
两人在书房交谈的时候，戴春华出去打电话去各个圈子打听了一下，却听到了一个惊人新闻：罗成兵以故意杀人罪被郊区警方带走了。
他迅速联想到了罗成兵池四海背后那些人……
“真是没想到啊，大过年还出这个这么惊爆的消息，那些平日和池四海，罗成兵他们有仇的人，可都得开香槟庆祝了，那些经常去拍他们马屁的人，现在就要找个地方躲着不出门了。树倒猢狲散，基本是定数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在背后出手，一出手就是要取首级啊……”
戴春华脸色惊愕，回想杨子轩和自己父亲刚才的话，他串联起来回忆，不禁一身冷汗，真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啊，谁会想到杨子轩才是背后的“始作俑者”呢？恐怕池四海他们也没想到自己是被这个看似普通的青年给算计了吧……
好像有个年度作品的投票，每天有免费的票，有票的同志们，投一投吧，虽然一本被搜索屏掉的书，不敢指望能有多高的名次，但也不能太难看不是……(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十三八章，干爹！
和戴自立的谈话，不必像和别的高官那样，小心翼翼，蜻蜓点水，点到即止，如履薄冰。
可以像平辈之间的交往和交谈。
戴自立是学者型官员，参加过革命，见识视野横跨几个大年代，即便是知识储备丰富的杨子轩也能够感受到这位老学者的某些见解极为深刻到位。
财税体系，还是需要相当专业的人选来执掌。
“分税制等于除了收了地方财权，增强中央权威之外，还有更深远的意义，就是作为宏观调控工具，促进经济健康发展。”在专业人士面前，就谈专业的话题，按照戴自立的说法，是想收他做干儿子，那等于戴自立就是他干爹了，给干爹提供点自己的想法，让他更出色，赢得更多官场声誉，这对杨子轩是百有利而无一害。
“是啊，即便是西方市场经济国家，调控经济都是两只手，一只看不见的手，即是市场机制，通过市场对资源进行基础性的配置，一只就是看得见的手，就是指咱们这种宏观调控手段，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市场调节的不足或者失灵。
宏观调控，大抵有两个手段，一个是财政政策，一个货币政策，所以咱们财政工作，和央行那边的配合得还是很密切的。”央行那边有汪总分管着，平日戴自立没少和汪总讨论宏观政策问题，而且中央还有财税政策小组，戴自立是主要成员，用西方政治体制来讲。戴自立大概算是这一届内阁的主要成员。
“不过我最近看了你的论文。感觉挺有启发。没想到你在地方面对复杂的政治环境和政治任务，还能静下心来思考学术性的东西，这个很好。
我家那小子，以前老是跟我说想在象牙塔里，做一辈子的学问。他认为从政会消磨做学问的精力，但是我给他看了你的新论文，他就心服口服了。”
戴自立从后面书柜里面拿出了杨子轩那篇论文的打印版，上面圈圈画画。做了一些批红和备注，显然，戴自立是真心认真去研究了他这篇论文，而不是泛泛而谈。
“在地方，有时候实践过程中，会思考很多类似的问题，有感而发，随手记录下来，实在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成就。”杨子轩有点不好意思，有点作弊拿到满分的心虚。
但是在戴自立眼里。他这番表态，却成了他品格的标志。
戴自立辈子走下来。很坎坷，参加过革命，经历过动荡的岁月，又投身改革的热潮，看到了太多的事，也认识了太多的人，更是看过很多年少轻狂的人，就杨子轩而言，以他如此年轻，就有这么出色的学术性成就，政治成就，不管怎么说都可以有轻狂的资本，但是杨子轩除了必要的时刻，大部分时间，都是谦虚，内敛，低调。
看杨子轩的个人履历，在读书阶段，实在没有太出色的学术成果和辉煌的学业。
但是杨子轩表现出来的经济学素养，城市规划素养，却并不比他手下那些毕业于常青藤的经济博士，差多少，甚至在大局观的把控上，要远远强于那些博士……
真是个怪胎。
“我看了你的论文，你研究的主题，我感觉已经是公共治理中前沿，我看了之后，感觉很有新意，是比一般的经济学理论更为底层的基础理论，我想推荐到财政部的中心学习小组上去……”戴自立脸色有些凝重，“你的论文，更像是一种政策科学，用科学来指导政策指定，可以说讨论政府治理手段的基础理论。
我刚看到这篇论文也是个偶然，是政务院研究中心那边几个专家极力推荐的，认真研读了大概一个月才看完，写的很专业，听研究中心那边专家说，最近在国际上引起了不小的反响，赢得很广泛的好评，引用率飙升，得知是国内人写的，就有领导让研究中心把作者情况调出来，得知是咱们体制内的官员的论文，我和不少看了此论文的领导，都大吃一惊，这可是极罕见的事情……”
“没批评我不务正业，就算不错了。”杨子轩继续谦虚说道。
“呵呵，谁要是敢批你不务正业，我老戴第一个跟他急，对政府治理有如此深刻思考的人算不务正业，难道那些天天上班，就知道吃饭打牌跑关系的酒囊饭袋，才是务正业吗？我敢断言，随着国家治理迈向现代化，对干部的专业水平，肯定要求越来越高。
你要是有什么深入的思考，写成论文，大胆发！认真发！即便体制内有这样那样的乌烟瘴气的事情发生，但是有知识有水平的人才，不管在哪里，都是受人尊重的，也是值得尊重的！
学术成就对你的前途发展，绝对不可能是负累，反而是大大的加分！”
戴自立对杨子轩**文一事，做了极大的鼓励，给官员**文一事，盖棺定论。
杨子轩当然知道未来干部要迈向知识化，不少学历不高的干部，为了给自己长脸，不停和学者合作发表论文，搞专利，给自己脸上贴上“专业”的金，反而成了笑柄。
杨子轩选择发表这样一篇论文，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认真筛选的。
作为他在学术界第一篇崭露头角的论文，肯定是越基础，覆盖范围越广好，他这篇论文，讨论的东西，甚至能够作为国内意识形态的支持依据，能够作为国企改革的理论支撑之一……
杨子轩希望日后从政，在每处的具体施政政策，能够和他的学术理论相对应起来，形成一整套的“经济发展政策理论”，那样影响力会更大……
想到也许日后媒体对他的梳理报道中，会出现“杨式经济学”之类的标题。
“好像扯远了，还是谈谈财政这一块。你在地方做市长。抓财政。应该也有一定认识。”戴自立想看看能不能从杨子轩这里得到什么启发，“昨天，也就是大年三十的这天，我才收到地方上交的财报，年初二部里要开会研究工作，年初一要抓紧时间把思路梳理一下……”
作为内阁的核心成员，是长期无休的，搭配了一个精力充沛的汪总。加班加点更是常态，这一点，杨子轩是很敬佩的，外界看到的只是一个个政策，但是这些政策背后，都需要耗费大量的论证时间。
“其实这几年的财政调整方向，我觉得都是以控制通货膨胀为主，给国内的过热的经济降温，先是给房地产热降温，接着就是给开发热降温。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的集资热，也应该开始降温。还有一个热，没涉及到的，就是股票证券热……”
这几个热潮，杨子轩都亲身参与进去，所以印象深刻。
“这一轮调控的成果，现在已经显现了，财政政策调控是重头戏。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相辅相成，但分工也不同，对于宏观经济而言，货币政策更多是管总量，而财政政策包括税务政策，更多的是调整结构。”
“你说得很准确，现在部里不少干部对于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分工还理不清的。”
“不过结合我地方主政的经验来说，我觉得有一个税制是有比较大问题的，就是增值税这个问题。”杨子轩脸色慎重
“你说。”戴自立脸色也严峻起来。
“现在的增值税是生产型增值税而不是消费型增值税，这就意味什么，这就意味着对投资要多征一次税，在一开始调控通胀的时候，有这个政策是很好的，是符合当时的经济和财政发展实际的，有利于控制投资。但是现在过热的现象已经减缓了很多，还实行这样的增值税，我感觉会挫伤企业投资和技术改造的积极性，不利于促进经济发展，而且这种税制也是不符合国际潮流，现在国际上就是我们和印尼用这种的税制了吧……”杨子轩提到了一个核心的具体的建议。
戴自立皱着眉头，”你说得没错，生产型增值税，确实有点奇怪，但是放开生产型增值税，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中央财政现在每年要少收几百亿，这个政策提出来，阻力肯定会非常大的……”
“我明白，您是担心财政能不能承受这么巨额减少的压力，但是我觉得此税制改革，宜早不宜迟，再过几年，随着财政规模增大，生产增值税的占比也可能加大，那时候改革更痛苦，可能就不少财政减收几百亿，而是减少一两千亿了，阻力会更多……”杨子轩知道这个政策最好能争取下来，毕竟当前广陵同样面临资金吃紧的问题，尤其过年后，他会着重于国企改革，引起外部投资，如果有这项增值税，很多投资都会遭受挫伤性损失，对企业影响也是极大的。
“其实我觉得，这个阻力还是出在你们部里，其他部门，我感觉不会有多大的阻力，就算财政少收几百亿，这几百亿还是留在国内，等于肉还是烂在锅里的，等于花钱给企业改制，等企业搞好了，做大了，对财政收入的拉升就会明显，那就是以几百亿的代价换几千亿了，就看你们舍不舍得短期利益，眼光放长远一点……”
戴自立明白杨子轩说得很有道理的，而且看到的问题也很准，他其实也在犹豫，这也涉及他的“短期政绩”问题，在他执掌部委之后，财政收入连续两年飙升，虽然这有分税制的影响，但是这笔政绩功劳也可以归到他戴自立头上……
“子轩啊，子轩，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啊。”
戴自立在书房里面来回踱步了几圈之后，先不打算决定了，谈起，要认杨子轩做“干儿子”的想法……
杨子轩没表示反对，随着他地位越来越高，实在也需要一个能够摆在台面的“上层关系”，才不会让人猜忌。
戴自立说择日不如撞日，要不明天就设宴跟戴家人通报一下。
杨子轩说怕人多口杂，这种事。贵在心意。不在面子。宣传过头，还会给外界一个“拉帮结派”的坏印象，低调处理反而更好，再邀请戴蒙德一房，两房一起吃个饭，就算过场了……
戴自立想想也是。
戴春华在外面等到睡着，才见杨子轩和自己老头子从书房出来，笑道。“怕你以后对春华要改口叫哥…”
杨子轩离开之后，戴自立跟戴春华缓缓说道，“以后可要好好跟子轩学学，虽然他年纪比你小很多，但是他的见识，眼界，格局都不是你现在可比的，多和他交流沟通讨论……”
“他真是人小鬼大，不知道怎么懂那么多东西。”
“任何时代，都会有些天才。要说天才，肯定不止他这么一个。我更欣赏的是他低调，这次苏云贵给他伸出橄榄枝，他都没接，这小子，沉得住气，耐得住寂寞，是干事的人。”戴自立和儿子聊了几句，就回房子休息，妻子已经睡下，他躺在另外一边，发现妻子没睡着，便和妻子聊起了明天“认亲”的事项。
“这孩子有不少秘密呢。”戴夫人扭转身子过来，缓缓说道，
“有秘密是正常的，咱们认他做干儿子，那是真诚实意，不掺杂什么，不图什么，也不怕什么，问心无愧，有什么所谓呢？”
“说来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年纪轻轻就无父无母的。”戴夫人是心善之人，想到这里，倒是有一丝母性之爱浮起。
……
回到公寓，已经是深夜，杨子轩洗过热水澡，裹着围巾，钻进被窝了，京城本来就冷，夜里更冷，君汝蜷缩在一边，穿着薄薄的睡衣，像个婴儿……
“你回来了？”朦胧中睁开眼，海棠春睡的脸，绽放了光泽。
“出去办了几件事。”杨子轩低头，感觉她浑身发烫，抚摸着她的额头，感觉没发烧，才松了口气。
“又做噩梦了？”杨子轩见她睫毛颤动。
“你不在，我一个人在这害怕……”君汝躲在杨子轩怀里。
“那我给你讲讲住酒店的鬼故事吧……”杨子轩突然笑道。
“要死了。”君汝伸手捏了他的一把腰肉，虽然三更半夜有点吓人，但是又有点期待，从来没和一个男人同睡，听他讲故事，即便是鬼故事，也是一个新鲜的体验。
“住酒店，有几个要注意的，据说走廊尽头的两个房间不能住，因为阴气太重，走廊尽头的房间入住率太低。另外如果一个人住双人房，那就要把另外一个枕头也弄乱，不要让鬼占领了，晚上就得和鬼一起睡了……”
“你都扯得是什么东西……”君汝有些不满，就算从警听惯了生死，但是很多比较恶心的场面，单位都对她比较照顾，不会让她出面。
“还有如果房间里面，留有什么佛经或者宗教经书，也要十分注意，这房间很可能是死过人的，酒店拿这些书来镇压邪灵的……另外桌面最好也不要留什么剩下残留的食物，因为路边一些饿死鬼，可能会被引进来，认为这是给他们吃的，爬进来，你就动不了……”
“你还说，你还说……”君汝本来是无神论者，被他这么一说，心里就有点发毛了，更加抱紧了他。
“进房间之前，还要敲敲门了，告诉那些鬼怪，有人住了，让他们藏好。”
杨子轩见吓得她差不多，笑道，“其实这些都是假的，敲门这些都是为了防静电什么的……”
两人拥着过完剩下的除夕夜，大年初一，天遂人愿，天气非常好，早上和君汝出去走大运，互相讨红包，倒也过得快，下午君汝打算给京城父亲的一些老战友们拜年，这也是父亲所托，杨子轩就没跟着一起去，和许菁在京城里面转悠了一圈。
许菁说起了宋小桃，池四海他们的事，有些苦恼，“我在京城露面，怕家里很快就会得知……”
“没人能够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呢。”杨子轩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嗯！”许菁点了点头，伏在杨子轩胸口，“宋小桃下午打电话给我，是她男朋友被警方带走了，语气倒是软了许多了……”
“她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有点贪慕虚荣，喜欢显摆，这也算是给她上了一课，如果她及时抽身，还能够躲过去此劫……”杨子轩只能感叹上头的行动真快，罗成兵刚进去，池四海就被带走了，接下来就是大鱼浮出水面的节奏了。
傍晚时分，杨子轩独自来到东街民巷，林正强从江南省到中枢之后安排的官邸就在这里，本来打算进去拜访了，但是想起林正强不欢迎的做派，又有点苦恼，在门口晃荡了一会儿，接到戴自立和戴夫人的电话，邀请过去晚宴，杨子轩只能作罢，提着准备好的礼物，前往戴家，把这认亲的事情，给定下来。
看到兄弟们的支持热情了，感谢，感谢，你们的支持，是我码字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十四章，冷场！
小摆了一个宴席，就戴蒙德和戴自立两家过来，杨子轩早已经准备了好礼物，干妈是一个托陈幼竹从香港买回来的链子，戴蒙德则是一块劳力士的表，送太贵重的，不符合实际，而且两位长辈，都有政府职务，也不好佩戴。
所以杨子轩才特意挑选了两件不算贵重的礼物。
戴自立送了一副自己写的笔墨，戴夫人则是同样送了一个表。
改口叫干爹干妈，杨子轩也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也不算无根无底了，也有两个可以拿得出手的长辈。
戴夫人比较随性，对杨子轩颇为亲近，杨子轩嘴巴甜，倒是激发了她几分母性天性。
杨子轩不禁想起了自己二娘，曾经更是对他倾尽了母爱，却郁郁而终。
戴夫人心思细腻，笑说，在戴家里面，安排清理了一个房间给他，以后回京城，就可以在这落脚。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摆置风格……”宴席过后，戴夫人引杨子轩到房间，看到有些布置，都是按照他的爱好摆的，“都是我问桔梗的……”
杨子轩一阵感动，这个干妈也是挺尽职的。
在戴家转了一圈，桔梗才俏生生的走到杨子轩面前。
“看来以后得叫你妹妹了。”杨子轩笑道。
“哎，世事难料，一开始我们是相亲的关系，现在成了兄妹关系。”托着下巴，桔梗和杨子轩坐在小厅子里喝着茶。戴蒙德走了过来，女婿变侄子，说实在的，他还是感觉比较遗憾的，当初杨子轩指点他到政策性银行，让他政治生命焕发第二春，他还是挺感激的。
不过幸好是干侄子，也不能说完全不能做女婿。
戴蒙德和杨子轩聊了一下国内的金融环境，说道，“桔梗现在的公司也搞的挺大。我感觉能不能运作到香港或者在国内的股市上市。现在在二级市场上融资，要比现在靠投资方的杯水车薪好，尤其是天马实业还是偏向与重资产的，投资周期长的房地产行业。资金链条还是比较重要的……”
不得不说。戴蒙德很有点投机倒把的目光。也许是他在政策性银行里，接触到的信息本身就比很多人要多，天马实业踩在这个时间点上市。确实能够缓解一下目前的资金困境。
天马实业的控股方是越海投资，越海投资基本是资本玩家的乐场，陈幼竹虽然还负责部分实业，但是大部分精力，已经是放在资本操作上，天马实业如果由桔梗提出上市融资，越海投资未必不会同意，毕竟现在无论是国内的股市环境，还是香港股市对红筹股的态度和强烈买入态度，都表明天马实业能够融到一笔比较可观资金。
“俗语有云，手有余钱，心里不慌。我明白伯父你的想法。”杨子轩缓缓说道，“但是目前还不是好时机，而且天马实业目前有部分资产，比如在黄埔市购入的旧厂地块，地皮价值还没凸显，上市也不会有比较大溢价，就算要上市，我也是建议将目前天马实业运营得较为良好的，市场认可度较高的资产打包成一个新公司，用新公司上市……”
杨子轩明白戴蒙德为什么这么关注桔梗的天马实业，而且突然在这两年，不急着把桔梗嫁出去了，甚至不怎么提相亲这事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桔梗本身对家族，对家庭的作用变化了……
桔梗也明白，开设天马实业公司之前，她只是作为戴家一份子，是戴家联姻的“工具”，扩大的“关系网络”的棋子，但是自从天马实业运营成功之后，她成了家族中经商最成功的家族成员，在整个家族的隐性地位在提高，毕竟戴家不算是什么大家族，而且即便是大家族，也不会人人从政，资源有限，肯定会集中经历培养几个自己的核心子弟，另外再拉拢培养几个外姓人物，都已经算十分了不起了。
大部分“二代”，要么是作为家族联姻工具，要是是经商，即便是经商，也有很大一批，不怎么成功的……
桔梗和天马实业，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没怎么依赖家族支持，就算有人要查，也基本拿不到什么致命把柄，这更被戴家上下倚重。
尤其是上次，部分入股天马实业的家族成员，不满天马实业的战略方向，要求参与经营，桔梗按照杨子轩的意见，铁腕清理了一批“吱吱歪歪”的家族成员之后，桔梗在家族内部的影响力，不降反升。
当然，那批被清退的股东，除了拿到本金之外，还拿到一笔丰厚的投资收益，也就不敢在背后乱嚼舌头了。
戴蒙德因此，才知道自己女儿真的不是那个要庇护在他羽翼下的小女孩了，而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强人”了。
“子轩说得没错，天马实业整体步子不能迈得太快，目前我在岭南试水，岭南有好些本土的房产企业，确实十分值得关注，这些企业他们务实灵活，而且岭南作为国内优先发展起来的经济发达地区，有一个庞大的市场，香港和岭南本地已经有一批能够买房的阶层，但是同时，岭南的政治环境比较复杂，这个复杂不是它的政策条款多，而是利益关系多，错综复杂，但是同时十分好的，就是它市场化程度比较高，营商环境比较好。我的打算是暂时和当地有实力的房产企业合作，先做一个项目试水，等积累了人脉，人才，经验，资金之后，再迈出第二步……
在这个过程中，可以适当的打包天马实业的部分优质资产上市，缓解集团的资金渴求，但是整个集团，因为很多个模块的资产价值。在市场得不到认可，上市反而价值会被低估，而且要公开财报，对更多股东复杂，会影响公司的经营决策。”桔梗对杨子轩的搞企业的目光，没有太大的怀疑。
戴蒙德一愣，没想到女儿也不认同他的看法。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具体怎么操作，还是得你们自己来。”戴蒙德算是看出来了，只怕杨子轩在天马实业的话语权不低。
甚至有一个猜测。杨子轩才是天马实业幕后那额大股东的实际控制人。
戴蒙德知道越海投资。这两年才开始比较活跃的一个外资企业，股权结构非常复杂。
“其实戴家上下还是有点产业的，都在各房手里，但是子轩啊。你给叔叔做个决断。我要不要整合这些产业到天马实业里去算了？”
戴蒙德本身就不是对仕途有比较大追求的人。这点和他哥戴自立不太一样。
戴自立是学者型官员，有忧国忧民的政治情怀，戴蒙德说白了。就是更加注重“私利”，所以他在政策性银行，天天去看投资金额大的项目，看多了，就有点技痒，想插手具体的公司战略决策……
“叔叔，投资学上有一句话，你肯定听说过，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戴家家族人员庞大，加上各地亲戚旁支，产业确实不少，但是整合在一起，会造成诸多，我感觉还是算了。”杨子轩笑道，“但是我有个设想，倒是可以成立一个家族基金，给那些无法从政，又有商业头脑的年轻人拨点钱，以此去鼓励他们经商，当然这个度要把握好，毕竟你们戴家有人在政治前台，后院失火，影响前台，就十分不好了……”
“这个好办，给了钱，就不允许使用家族任何政治资源，就可以了。”戴蒙德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能够成的，但是听到杨子轩说搞个家族基金，他就有几分兴奋了，也算是给他实际操控一笔钱。
“我感觉原始资金，可以由桔梗以她自己在天马实业的股权投资一部分，你看呢？”
戴蒙德随后说自己去琢磨琢磨再做一个方案出来。
桔梗叹了口气，“老爹不甘寂寞。”
“其实我感觉叔叔还是很聪明的人，已经嗅到了，资本的力量会崛起。”杨子轩缓缓说道，“只要合理合法，就算是政治家族，也没必要墨守成规不去经商，他搞政策性银行，最能体会资本的力量将会在未来，渗透每个政策的背后，这点难能可贵……”
“打算什么时候到岭南？”杨子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明天吧。”桔梗叹了口气，“就一个劳碌的命，要年初六，越海投资的董事会会议将在香港举行，去年一年业绩这么差，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幼竹汇报呢。”
杨子轩走了过去，给她脖颈上凌乱的围巾，整理好，面对面的贴近，桔梗感觉心跳都要快上了十几次……
”好好照顾自己，钱不是全部，身体最重要，快乐更重要。”杨子轩退后两步，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董事长的指示，我回去一定认真执行……”桔梗眼神闪过一丝异彩，认识杨子轩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在杨子轩眼里看见了令人心醉的温柔。
“什么董事长，别瞎说。”
“幼竹上次提议，以后每次开会，董事长的座位，都留空，不然你在这个幕后主人，存在感也太低了。”桔梗笑道。
“怎么听着，好像是留给死人的呢？”杨子轩脑补了一下那种画面，就感觉太美了。
干妈本来一定要留他下来休息，他借口说行李还在公寓，明天下午就要回南苏，溜号了，晚上九点多，刚出门口，就接到了若水电话，娇嗔杨子轩怎么不来。
“你们家门口堵着太多送礼的，而且我随便问问，都比我级别高，我吓得不敢进去了。”杨子轩笑道。
林正强怎么说也是二十多人的核心领导人之一，对国内的经济，有着极大的影响，各省不少副省级干部，都直接登门拜访，门口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少扯，我们现在不在家里，在东区饭店，你过来不？”若水声音有些期待。
在若水面前，杨子轩的心，总是怎么都硬不起来，本来笃定心意不去见林正强添堵了，还是经受不住若水的劝说。
路边拦车，直奔东区饭店，若水在门口，裹着酒红围巾，肤色有着南方姑娘的白皙和水嫩，站在门口十分惹眼。
“刚有人以为我是大明星，上来找我要签名……”若水拉着他的手笑道。
“你也真是的，明明靠脸蛋就可以活得很好的，还要靠才华，你说是不是？”
“就你会说话。”若水捂嘴轻笑，本来心头有一丝不满，也尽消了。
包厢里，杨子轩和若水走了进去，和林正强寒暄了几句，氛围就有点沉默。
杨子轩算是明白了，若水是故意想拉他出来和林正强缓和关系的，不停的给两人营造话题，偏偏还是聊不起来。
过了一会，彻底冷场了，林正强对若水说道，“你先出去在附近逛逛街吧，我和他聊几句……”
甚至没有直接称呼杨子轩的名字。
若水看了杨子轩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走的时候，还特地贴着杨子轩的耳朵，让他别和自己父亲抬杠……
若水刚出去，林正强就率先开口了，抽着烟，说道，“若水在梁溪也是用你在广陵的那一套改革方案，我已经否决了。”
杨子轩一听就来气，本来打算做个“哑巴”的，但是被林正强激得有点气，说了一声，“哦！”
林正强虽然在江南省这种民营企业相对发达的省份主政多年，但是支持民营，不表达他思想开放，而是政绩需要，到了中枢之后，这种保守开始更加显露出来……
现在林正强俨然是院中枢的保守力量之一。
虽然，杨子轩不知道林正强是不是为了赚取保守体系的支持力量，但是这种行为在杨子轩看来十分不明智。
记忆中，林正强并没有能再进一步，他本来是省委书记提拔起来，年纪本来就比较有优势，但是却在换届后退了下去，而且在这一届当中，他也没有形成足够的历史影响，退了之后，迅速销声匿迹……(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十五章，抗争！（新年快乐）
林正强有些愕然，没想到杨子轩倒是有几分傲骨，在他面前，也没有卑微的姿态。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否决你那些措施吗？”林正强突然感觉有了一丝的意思，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站在权力的高层，他有俯视杨子轩的资格和能力。
“被否定本就是我预料中的事，我那点小改革措施，怎么能进大雅之堂呢？伯父在江南省，经历了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格局，眼界，研判能力，自然要强过我许多……我知道我搞出来的改革措施，根本不能入您法眼就对了，至于为什么不能入，那就不是我该问的。”杨子轩放下茶杯，语气淡淡说道。
林正强不动声色。
这样“毫无火气”的杨子轩，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杨子轩，那就说明杨子轩在说反话。
“你的改革措施，会招致很多非议，你知道吗？尤其你搞的什么抓大放小方针，简直有点胡闹，什么叫抓大放小，就是任由国有资产流失，难道规模小的国企，就不是国有资产了？就可以随便放弃了？”林正强冷冷说道。
“原来伯父一直在关心关注着广陵，连广陵搞的抓大放小措施，都这么清楚……”杨子轩先是愕然，随即一笑，心里一愣，难道这个林总真的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像林正强这种政务院核心领导，在广陵不具备样本性质之前，根本不可能关注广陵这样一个地级市的改革方向，除非他刻意去关注。
“哼！”林正强鼻子喷出一声。显然不打算正面回应。
“据我所知。伯父您在江南省担任省委书记的时候。对很多乡镇企业的改制，也是比较宽容的，甚至在极早的时候，就默认了不少乡镇企业集体企业改制成民营企业。
正因为如此，在去年的乡镇企业大溃败中，当年乡镇企业同样发达的南苏和江南省，有了截然不同的命运，南苏目前还深陷在乡镇企业的亏损问题中不可自拔。而江南省却因为早早转型，默认大批集体企业改制成民营企业，反而在国内的经济发展中，表现抢眼，非但没受到乡镇企业亏损问题拖累，反而当年乡镇企业发展基础，使得很多乡镇企业改制成为民营企业之后，迅速崛起，整个省份的增速抢眼……”杨子轩缓缓说道。
“乡镇企业作为集体企业的发展形式，在经营模式中。本来就存在比较多的弊端，迟早要出事。对比起来，改制成为民营企业之后，企业生产积极性，应对市场风险能力，开拓市场的能力，都大大增强……”林正强心头一惊，他在江南省玩的这一手，可是比较隐蔽的，没想到，还是被杨子轩看出来了。
“伯父真是高瞻远瞩。”杨子轩真心有点吃惊了，看来能上到中枢的人，都没几个能力会差，林正强原来早就看穿了乡镇企业和民营企业之间的差异，放任和默认乡镇企业大规模改制，是他早就谋划好的。
“你这叫偷换概念。”林正强指责说道，“我跟你讨论的是国有企业的改革问题，你却扯乡镇企业的改制问题，这是一码事吗？”
“乡镇企业和国有企业，有共通之处，但是也有差异点。”杨子轩这才收起“傲气”，认认真真的回答。
能够做到副总，还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你说说差一点在哪里？让你操刀，你会有什么样的思路？”林正强这话像是考验，又像是随口一问。
“这是一个摸索的过程，我觉得可以搞几个试点……”杨子轩心里有比较多的想法，但是他并没打算直接说出来。
“看来你也没什么明确的思路。”林正强冷笑一声。
林正强的不屑和冷笑，让杨子轩心头一气，“就算有明确的思路，那也只是一个思路，具体还是要在实践中操作，才能摸出一条路。
就算同样是乡镇企业改制，南苏和岭南的做派，也应该有所不同，南苏投资环境还不能和岭南比，他们引入外部资本比较容易，而南苏的舆论环境又不能和相对开放的岭南比。同时各地乡镇政府在乡镇企业的管理水平上，也有差异，怎么可以一概而论，一刀切呢？”
林正强脸色有点变了，他没想到杨子轩还真的有点“干货”，说出来真的头头是道。
“那总要有一个系统性的思路，照你这样说，难道这工作，没法做了？”林正强又刺激了杨子轩一下。
“我觉得应该一事一议，一企一议，细化下来，不要搞一刀切，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最好搞几个试点，但是试点只是摸几条大概的路子，不能照搬……”杨子轩挠了挠头，林正强是分管工业的副总，国企和乡镇企业改制，正是他工作重中之重，应该对改制也有一定思考，如果他能采纳自己一些意见，也算是能够纠正这一场企业改革大潮中的很多问题。
这几年是改革阵痛期，企业改革，更是涉及千家万户，尤其东北老工业基地，国企多，很多人一辈子都是端着铁饭碗，贸贸然的让他们下岗，那对于一个家庭的打击是致命的。
再世为人，杨子轩实在不想看到太多的悲剧发生，除了必要的调整，政府在某些方面，确实应该做到“更细致”，不应该过于粗暴的一刀切。
林正强本来只是打算和杨子轩就这个问题，泛泛而谈的，没想到还真是谈出了点味道来。
林正强还想跟杨子轩继续聊聊，但是杨子轩却像是无精打采的，并没多少心思在这上面，林正强便道，“你和若水相识相知多年。现在又同省为官。沟通沟流肯定很多。但是你应该也明白，她此前都没有主政一方的经验，现在正是锻炼她主政一方能力的关键时期。
太重的话，我也不想说。你是聪明人，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在广陵的一些工作，我也有所耳闻，尽管有争议，但是至少已经形成了你自己的主政思路。这是好的一方面。
从官为人，越往上走，就越需要输出稳定的执政观念，对某个些事件形成一个系统性的看法，不要朝三暮四。
现在若水缺乏的正是这样一个系统性的执政观念，我希望你不要影响她太多。
她这次回京，我和她简单聊了几句，发现她受到你的执政理念影响比较深，很多思路打不开，跟在你屁股后面。亦步亦趋，怎么能够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呢？”
杨子轩深吸一口气——原来林正强是想让他离开自己女儿远一点啊。
“这些话。伯父你跟若水谈过吗？”杨子轩有些沉默。
“没谈过，但是我相信，我作为父亲，她应该能听进去。”林正强缓缓说道。
“那我明白。”
若水贴着门，听着里面两个对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的谈话，开始双方敌意都很重，若水心眼都快蹦出来了，但是随后两人谈论企业改制问题，像是互相启发，达成了一个共识，若水刚感觉有点欣慰，没想到，突然又变得如此激烈了……
听到林正强最后的话，她的心慢慢沉下去了，这么多年了，自己这个父亲还是这么”大男人主义”，统御一个强大的地方豪族，就连子女的幸福，都不可以给子女让步……
刚想推门进去。
却听杨子轩说道，“听完伯父这一番话，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一直是个聪明人。”林正强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似乎无动于衷。
“我明白了，我绝对不会听您的话，也没必要听您的话。”
杨子轩此一言一出，林正强脸色一变，就连若水也惊呆了，她完全没想到杨子轩竟然敢在自己这位位高权重的父亲面前，丢下如此狠话。
多少地方官，巴结她父亲还来不及啊。
砰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满桌的杯子碟子，都从桌面弹了起来，又落了下去。
“放肆！”
杨子轩脸色平静，丝毫不为动。
若水猛然推开门，靠在杨子轩身边，含着泪，“我就知道你会不会随便抛弃我的……”
林正强黑着脸，看着两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杨子轩身上，冷冷道，“你难道认为你做一个市长，就有跟我叫板的底气吗？”
“伯父这是拿自己的官衔来压我这个晚辈吗？”杨子轩依然不为所动。
“我今晚跟你们省委领导打个电话，说你目无尊长，你说有什么后果？”
杨子轩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大不了，就不当这个市长，再差一点，大不了，就当不了这个官，下海经商去，我杨子轩从政行得正，走得正，想搞什么黑材料把我弄进去，怕是很难了。
就算做个平头百姓，去经商，我相信我杨子轩也不会活得比现在差，社会地位也不会比现在差，甚至可能比现在更轻松，现在在体制内，我还得防着防那，没得自由，压抑个性，伸展不开手脚，但是从商，我自己肯定要活得比现在自由自在，没那么多勾心斗角，没那么多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迎来送往……”
“看来你很有自信。”林正强脸色慢慢缓了下来，突然冷笑，“我曾经听人说，你曾经以天下为己任，满腔的赤子情怀，很难得，现在却说经商更自由更快活，原来你就是个里表不一的人，一个两面三刀，虚伪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林正强的女儿交往？”
闻言，杨子轩正色说道，“没错，我从来都是干一行爱一行，我现在是广陵几百万人民的父母官，我就要殚精竭虑，为他们谋福利，我希望这个生我养我的国家的人民，能够活得富足，能够腰干挺直，能够活得有尊严，但是这必然要建立在牺牲我个人自由上面，不过我不后悔。现在伯父你却打算剥夺了我这份工作，逼着我去走另外一条路，一条个人更自由的路，怎么就能说是我的错？怎么就说是我两面三刀？怎么就能说我虚伪呢？”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讽刺我让广陵少了一个为民的好官？讽刺我虚伪？”林正强语气却平静了下来，就像平静的海面，没有谁可以看清楚海面以下的暗流。
杨子轩和他对视，平静说道，“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不是一个官迷，伯父，你也不用拿这个威胁我，只要若水不离开我，我就不会放松！不会因为任何外界压力放松！不会因为威胁而放松！旁人再不赞同，也不会放松！没有谁可以挡住我！”
若水紧紧握着他的手，掌心全是汗水，却舍不得松开，杨子轩在自己这个强硬了一辈子的父亲面前，在这个共和国的顶级高层面前，在这个权力熏天的大领导面前，为她勇敢的抗争，正是让她感觉到满满的幸福，甚至想立刻抛弃一切，跟着他，去哪儿都行……
室内一片死寂，杨子轩一番话，在室内回响个不停，林正强重新回到主位坐下。
“你呢？和他一样吗？”林正强不再看杨子轩，目光落在了若水身上。
“我也一样！”若水和杨子轩十指紧扣，语气坚定。
“幼稚！都滚吧！”
许久，林正强吐了一个烟圈，随即吐了一句话。
杨子轩和若水一起鞠了躬，手牵着手，昂首大步走了出去。
包厢内只剩下林正强一个人，捻灭刚才的烟头，重新拿起桌面的中华，夹出一根，掏出打火机，啪了一声，点燃，吸了一口，才把烟搁在烟灰缸上，嘴角和眼神却浮现了一丝笑意，喃喃自语，“如果这点勇气都没有，又怎么有资格和我林正强的女儿交往呢？”
又是新的一年，各位同志，新年快乐。元
又是新的一年，冒牌又跨过了一个年头，山水会坚持继续讲述这个故事，努力讲好这个故事。
元旦三天，同志们尽情放松，山水却不能懈怠，会保持更新，新的一月，求支持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两百十六章，推测！
街道阴冷，若水神色有点抱歉，又有点惊喜，她从没过杨子轩会有这样的勇气。
以杨子轩现在的状况，敢去顶撞她父亲，真的是需要不少勇气的。
林正强在中枢，想要随手调整杨子轩，不是太过困难的事情，也许没什么杨子轩黑材料，直接把级别撤掉很难，但是体制内大把正厅级的闲职，比如某某省厅副巡视员，或者省文联主席之类的……
那无疑也会断送杨子轩的政治生命，如果林正强再狠点，在公开场合不需要指名道姓的说一两个和杨子轩有关的段子，比如南苏某某市长年轻气盛，目无尊长，藐视中央领导……
也会有大批人的人对号入座。
那些和杨子轩关系不好的省领导，都会跳出来揣杨子轩一脚。
那就是墙倒众人推了。
但是杨子轩却毫不在意。
有时候女人要求真的不算太多，甚至可以委屈自己，只要男人能够给一个足够让她们信服的态度，比如这次杨子轩的“强硬态度”……
“我会劝说我爸的，他估计也是气在头上，才那样说话。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的，在家里要说一不二，家长**作风很浓厚，我以前很讨厌这种作风，但是又有点怕他，但是现在不会了，你给了我勇气！”若水握着杨子轩的手。
“其实伯父根本就没生气吧，他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不至于和我一个后进小辈计较什么。他真的要跟我计较。我早就当不了这个市长了。何须等到今晚才来摊牌呢？他其实估计也是在考验我的勇气。因为我们的感情一直面临很多变数，在将来也会遇到很多阻碍和困难，这不过是第一关而已……”杨子轩突然笑道。
若水一愣，这一点，是她没想到的。
“他也许不喜欢我，但是要接受我，必要给他能拿来说服自己的理由，说得更直白点。他也是无奈，需要一个下来的台阶……”
若水许久才叹了口气，要说对人微妙心思的把握，她还真的远远不如杨子轩。
“所以，你现在也不必陪我，还是回去和他好好聊聊。”杨子轩拍了拍她的手掌。“至于我们，以后聚的机会不会少……”
外面寒风很冷，林正强在房间内坐了一会儿，让秘书过来埋单，又有公事要忙。起身刚想出去，却见自己女儿去而复返。
“怎么又回来了?”林正强有点意外。
“他叫我回来的。”
“怎么了。我就说这男人靠不住吧？怕自己官帽子丢了？”林正强站起来，冷笑了一声。
“他说你这个人好面子，明明是考验，激他，让我回来陪陪你……”若水双手插着口袋里，头上的帽子歪歪斜斜的。
林正强心里无比震惊，也不知道是被人“识破”之后不好意思，还是恼羞成怒，板着脸，从若水身边侧身而过，冷言冷语，“自以为是，我用得给自己台阶下？”
说完，打开门，秘书在门外等候着，接过他的包。
“帽子歪歪斜斜，能有个市长的样子吗？再这样就不用回家了！”
丢下一句，门外的专车门已经被打开，林正强钻入车子，很快消息不见。
“果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若水却像是重新认识自己父亲一样，以前对父亲的印象，是刻板的，**的，缺乏人情味的，但是现在……
若水心里流过一丝暖流，如果不是杨子轩，她都无法发现潜藏得难以发现的亲情。
虽然很冷，但是心里却很暖。
“姓杨那小子在广陵的政策行为，以后不用再盯视了。”林正强闭目养神，突然说道。
“他和杨家的关系，现在还是看不清楚的，是不是需要继续密切留意一下？”秘书扶着厚厚的眼镜，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不用了。以后不用留意他了，他爱干嘛就干嘛去。”林正强再次修正了一下秘书的话。
“好的。”秘书对林正强的话，是绝对执行的。
想了想，林正强还是觉得有必要补充一下，免得自己这个贴身大秘搞不清楚状况，说道，“那小子虽然出自杨家，但是这些日子观测下来，应该和杨家的政治理念有差异，很可能是杨家的弃子。”
“会不会是杨家给自己留下的后路？杨老爷子身体不是那么好，据说……”秘书再次扶着自己的眼镜，“投资学也说，鸡蛋不放一个篮子里，在这个漩涡里，有朝一日，杨家败落，还有杨子轩这一支，其实也不可以不彻底败落，会不会所谋者深远呢？”
“这是’人故’放风，高层领导人的健康问题，都是秘密，外面的传言满天飞，全都不对，前些日子，据说还在西山钓鱼，骨子好着呢……”林正强消息渠道自然要比自己秘书强多了，却不打算回应秘书太多问题。
这个秘书什么都好，就是话比较多，也许和他出身有关，四九城的小家族出身，对上层家族和权力高层的秘闻，都十分感兴趣。
“明白，放出老爷子的健康问题，这是杨家在示弱吧？”秘书试探性问道。
“杨家的事情，不用太关注，情况比较复杂，我都不敢说自己能够看透，再说了，哪个有足够影响力的家族不复杂呢？”林正强摁了摁脑门，现在林家情况也十分复杂，只是他暂时作为林家政治台前的人，没什么敢冒犯他的权威，但是私底下还是一样暗流涌动。
……
杨子轩自然不知道林正强会对自己怎么看，或者有什么印象改观，趁着在京城见了李居朋这位老朋友见了一面。上了出租车之后。细细思考。林正强为什么会到中枢之后，施行一系列的“保守政策”？
结合若水说的，目前林家内部的情况，又经过今日和林正强的接触，感觉林正强对经济规划，对工业发展，都是有很系统而深刻的认识。
一个主政过民营经济高度发达的江南省多年的省委书记，不可能还停留在“计划经济思维”。这些年江南省经济发展这么快，和林正强开明，开放的政策不无关系。
这样一个人，到了中枢之后，却低调了起来，走起了保守路线。
这个疑问，不仅仅让杨子轩很迷惑，连很多外人都很迷惑。
有人说，林正强是为了赢取保守力量的支持，因为林正强此前在江南的政策遭到不少保守派的非议。有些步伐走得太快。所以到了中枢之后，林正强韬光养晦。认真修炼内功，一反之前的开明开放姿态，改变为保守的形象，以此获得保守力量的支持。
这种说法，杨子轩是嗤之以鼻。
如果仅仅是为了站队需要，林正强根本不需要顾及这些，他能够到中枢来，一方面是资历够，另外一方面也是有人欣赏他开放开明的形象，但是他到了中央之后，转换成保守姿态，肯定会把自己的支持力量根基都毁掉。
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于是杨子轩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运作若水到梁溪是无奈之举，多年以来，林正强虽然着力去培养接班人，但是没几个冒出头的，反倒是温友亮这个林家旁支在南苏站稳脚跟……
运作若水到南苏，一方面是加强对南苏政坛的影响力，江南和南苏一衣带水，都是沿海经济大省，盯着两块蛋糕的人很多，有机会渗透，林正强肯定不会放手，另外一方面也是希望通过若水和温友亮的联系，加快两者的政治同盟关系，使得温友亮慢慢从林家边缘，走到林家的中心来……
林家内部对林正强到中央之后施行了一系列“保守政策”，其实有所不满，林家在江南省和其他地方的经济利益，其实受到他保守政策的影响，损失不少……
林正强到中央之后，偏向保守，确实也有很多无奈，林家在经济利益上伸手多了，林正强是极度不满的，施行保守政策，其实也有打压家族内部这股势力的原因……
若说说过林正强多次表示，实在不希望林家攫取太多经济利益，甚至对林家内部这股势力有些反感。
可惜林家家族内部，有长远目光的人太少，都是盯视眼前这点蝇头小利。
一个家族要长长久久，首先有一点要做到的，就是不能太贪！太贪心绝对不长久！”
这个解释十分合理。
也解开了杨子轩心头一些疑惑，他翻去重生前记忆，一直想不明的许多事情，都抽丝剥茧的清楚起来。
想到这里，杨子轩拿起电话给若水打过去，说道，“跟你爸爸说说，他的保守形象，有点过火了，也到了该换形象的时候……”
挂了电话，杨子轩却见一个京城的电话打进去，却是自己中学同学，央台名嘴周桐……
“现在回京城了吗？还是说留在南苏过年？”周桐在电话里面银铃般的笑。
“除夕那天回来扫墓。”
“回京了，也不跟老同学联系，跟你说，有个同学聚会，你来不来？”周桐声音在电话里面有些娇嗔。
“同学聚会？比票子，比车子，比房子，比孩子吗？”杨子轩笑道，这年头的同学聚会，还是有较大联络感情的成分，但是已经有了攀比的倾向。
“哈哈，一针见血。”周桐先是一笑，随后说道，“看来你是没什么兴趣了，其实班里好些同学都混得不错，你在地方主政，互相认识一下，扩大一下关系网，也是蛮好的。”
杨子轩点了点头，京官有京官的特殊性，有时候芝麻绿豆的小官，也能起些作用，“那行，你报个地址，我一会到……”
“好啊，那我等你咯了。”
杨子轩先去找李居朋，两人在附近单独吃了个宵夜。
李居朋直接把一叠资料丢到杨子轩面前，笑道，“老大，这是你让我搜集的圈内信息和情报，我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杨子轩翻看了一下，里面资料信息很详细，甚至涉及一些公子哥的**，自己这个小伙伴，没想到也变得靠谱了很多，资料分门别类，梳理成了一个体系。
“这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吧？”杨子轩笑道。
“要不了什么人力物力。”李居朋灌了一口酒，笑道。
“这样吧，李子，你打这个电话，让她给你开个户，以后需要多少钱，直接让她给你打……”杨子轩抄写了张碧筱的联系方式，递给小李子。
“老大，这就是跑跑腿的事儿，你这是哪门子的意思？”李居朋一口回绝。
“拿着！这样，你办事我才能放心！”杨子轩脸色一板。对待自己人，他从来就不怎么吝啬，要收集这么齐整的资料，李居朋肯定花销不少，要让人家办事，总不能老是让人家吃亏，这样再深的情分，也会变薄的。
李居朋见他真的有点生气了，心里有点发毛，忙接过去，挠了挠头，“那我先拿着。”
“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开个公司玩玩。”杨子轩笑道。
“接下来就是观察京城的动态，我会圈几个这半年内需要关注的重点人物，让你关注。”
“你吩咐的活儿，我一定办成。”
和李居朋叙旧完毕，杨子轩准备打车过去，李居朋跑过来道，“老大，你在京城没车？”
“驻京办那边有，但是不想用。人多口杂，用起来不太方便。”杨子轩笑道，他到京城来，驻京办的人，想见他一面都难，也不是他故意躲着不见人，而是他在京城经常要办些私事，带着驻京办那帮跟屁虫，很容易露陷。
“用我呗，以后你到京城来，我就是你的专职司机……”李居朋笑道，“还能兼做个小保镖，我还练过几手呢。”
杨子轩想想，确实在京城没个车子，也不是很方便，说道，“这样吧，你让人开了户之后，然后取一笔钱出来，买个三十来万的，挂你名下，我到京城，就开着玩玩……”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
感谢同志们的大力支持，本来打算今天两更的，有点小感冒，明天两更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