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四章，感谢！
“寻呼机在这几年或许会达到顶峰，还有几年的增长时间，用户可以达到五六千万，现在碧海寻呼总体来看，还只有七百万的寻呼用户，连十分之一还没达到，还是有较大发展潜力，这笔业务可以发展，但是要及早找到接盘侠……”杨子轩摸了摸鼻子。
“手机的发展如何？”桔梗虽然不操盘通讯产业，但是也想知道杨子轩怎么看待通讯产业的急速发展的。
“你还是专注于你目前的地产行业，通讯行业你旁观就行了。”
桔梗撇了撇嘴，“就和我谈谈不行吗？就想看你预测准不准。”
“手机必然会终结寻呼机。”杨子轩喝茶润了润喉咙。“两者体验差太多了。”
“你这么笃定？”
杨子轩当然不会告诉自己亲自见证了这个残酷的历史转型，平静说道，“或许现在手机费用高昂，不仅仅售价高昂，通话费用同样高昂，但是未来必然是手机的天下，或许未来几年，因为通讯费用高昂，寻呼机还能和手机同存一段时间。”
“真是可惜啊……”杨子轩拿起寻呼机，这是阳晨第一款中文寻呼机，省里一直呼吁支持国产，支持民族产业，各级党政干部都用上了阳晨的寻呼机。
这个销售点子，本来是杨子轩在罗浮时候指点张碧筱的，现在得到了好些政府的支持，只是还没进入中央采购序列，但是国产的标签确实让阳晨受益颇多，而且用起来完全不比摩托那些老牌子差。在中文显示领域。更有优势……
阳晨寻呼机能够崛起。不是偶然。
是优秀的市场策略和过硬的产品质量结合的结果。
回想寻呼机，有点怀旧情节的杨子轩时常想起自己的寻呼机和它带给他的喜怒哀乐，那些前世大学时代的喜怒哀乐和情愁。
“想起往事了？”桔梗看着杨子轩盯着手上的发呆。
杨子轩点了点头，“仿佛做了一个梦，那个梦里，有我前后几十年的生活经历，也有寻呼机的身影，在那里我用的只是数字显示的寻呼机。中文显示的还是颇为昂贵的，穷学生用不起。所以寻呼机传来喜欢的电话号码，或者有可能是喜欢的人从某个电话亭打来的，就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迅速找公用电话会过去，所以还会储备一大堆ic卡，最后那一叠厚厚的ic卡都会是曾经爱过的证明。也有很尴尬的情景，就是需要留言时候，就需要寻呼台转接，然后让寻呼台小姐将我们分手吧，我真的好想你。我真的好爱你这样的话转达给对方，还是令人感到很难为情的……”
桔梗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水一样。许久才幽幽说道，“何不相逢更早时，真希望在大学时候就认识你，然后就这样来一场……”
杨子轩手一摊，想起了那个倩影，苦笑道，“这不过是一个梦。”
“你也像是一个梦，我根本抓不住，跟不上的脚步，我怕自己会恍惚，只能拼命工作，你明白吗……”桔梗语气越来越低，最后低不可闻。
杨子轩心头颤抖，没想到这个女孩早已经对自己情根深种。
“咳咳，今晚月色应该不错，我们晚上一起赏月吧。”
“现在五点半，怎么就能知道月色呢？”
“我掐指一算啊，十五的月亮，十四圆。”杨子轩只能转移话题。
“今晚我得赶回京城呢，不然怎么给你做快递员呢？你啊……”这个男人只会顾左右而言其他，一说到关键的地方，就转移话题，给些看不见的承诺，但是有什么办法，自己就是喜欢他……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下次吧……”
“要不我先不回去，留下来和你一起赏月？”
“不急，这个快递可是十万火急的……”杨子轩笑道。
桔梗这个男人搞斗争，见识，视野都是一等一的，偏偏在感情上拖泥带水，各种逃避，只是被动的被人推着走，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可能让他在自己指尖被人抢走……
咬了咬嘴唇，“我打算常驻黄埔，常来看你，你也要常来看我……”
杨子轩望着这个一脸深情的女孩，心头颤动，却不敢回应和流露，说道，“我会经常到黄埔出差和招商的……”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种商务性质的见面。”桔梗泫然欲滴。
杨子轩挠了挠头，干笑说道，“那我们在黄埔一起赏月吧，不知道黄埔的月亮，会不会比广陵圆一点……”
桔梗扑哧一笑，破涕为笑，“你这人说话老是不正经。”
“我怎么不正经了？”杨子轩耸了耸肩膀。
“其实在哪里，干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陪伴的那个人，人总是害怕孤独，是怕那种自己付出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孤独……”桔梗长叹了口气。
“你快可以去**情专家了。”杨子轩举着酒杯笑道,“先活在当下吧，未来的事，谁知道那么多呢。”
两人酒桌又说笑一阵，桔梗开始把话题引到天马实业的发展问题上了。
“就算拿到碧海寻呼的现金来踢走现在一些吵吵嚷嚷的股东，天马实业持有这么大片的老城区工业用地，我还是担心会最后砸到手里，总不能真让我做工业吧，那可不是我长项，而且目前收购的几个工厂，有做精密机器，有做化工的，有做纺织的，根本扯不到一块，运营起来极为麻烦。”
“当然不是让你去操盘这些工厂了，这些地块，只要有合适的，你继续拿，不用担心砸在手里，砸坏算我的……”杨子轩笑道。
桔梗嗯了一声。
“不过单靠囤地。确实走不长久。但是你现在这样大量接盘当地的负债资产。至少能够赢取不少当地政府的认同和认可，天马实业是外资合资企业，现在能够帮当地政府分忧，还能给他们带去资金，改良关系，依托你的特殊身份，还能继续拿到更加低廉的地……”
“你说的这个确实，现在当地政府。还不知道我的是戴蒙德的女儿，我实在不想打着我爸爸和我伯伯的招牌在外面招摇……”
“你不打，不代表别人不会查……”
“我现在融资的钱，没一分是我爸和我伯伯出面帮我融的……”桔梗撇了撇了嘴。
“黄埔未来的发展潜力还是很大的，值得长期投资，房地产是一个长周期的行业，不能急躁，外行人总以为这能赚快钱，但是只有在这个行业，才会明白。积累是多么重要的。”
杨子轩记得，有些外资地产公司讲过。从九十年代开始在黄埔投资了20多亿美元，到新世纪开始的前几年，才回本不到十分之一，但是随后随着城市化进程快速突进，回报率都是十分惊人的。
“这方面，做得最好的，我觉得是岭南的那些地产商，他们远离政治中心，操盘手法多样，市场手段灵活，可以说必然会造就大批有全国极有影响力的房产大佬。”杨子轩淡淡一笑。
岭南地产商占据全国半壁江山，不像京城的地产商，依托着强大的官方背景，那些都是草台班子，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岭南，那可是杨老的故里。
杨家至今仍在那里有着庞大深刻的影响力。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岭南？”桔梗惊愕问道。
“岭南你必须要去。”杨子轩点了点头，“得岭南市场，天马实业才拥有进军全国的实力，现在地产市场发展最成熟的就是岭南，有大批先富起来的中小企业主，这是真正的消费群体，只要营销操作得当，就能赚到真正的第一桶金，不像你之前在京城操盘忽悠港澳台那群冤大头一样，心虚得很……”
“切入点呢？”
“低价拿郊区的地，你先去考察一下，我回头会亲自去一趟岭南，大概年初要带招商团队去那边招商……”
桔梗点了点头，杨子轩这么一点拨，她思路似乎清晰了不少，“你的意思是不能再做投机性的地产，而是要扎扎实实的做基础住宅？”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顺着这个思路慢慢摸索，就能摸出一条属于天马的路……”
“难怪我之前老感觉自己浮在空中，刚售出京城的盘时候，我每天都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不敢置信，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因为这种模式完全不可复制，下一步也不知道该怎么走，直到了黄浦拿了大批工业用地之后，更是心虚，你这么一说，我反而心里踏实了，我知道该往什么方向努力……基础住宅，消费群题，这些我之前都没想到……”
“那你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感谢我吗？”
“只是我去岭南，岂不是又不怎么见到你了？”桔梗感慨说道，“真是有点不舍呢。”
杨子轩干咳了两声，“今晚开心就好，我们喝一杯？”
让服务员拿了瓶红酒过来，桔梗给两人倒满一杯，一饮而尽，等喝下去，杨子轩才发现自己上当了，桔梗竟然是个千杯不醉，一杯下去，没有一丝醉意，眸子越发明亮……
等到第二杯时候，杨子轩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有点昏昏沉沉的。
没拦住，桔梗又给他倒了第三杯，一饮而尽，喝得如此之急，杨子轩感觉自己快要醉倒了……
糟糕这个丫头片子该不会真的想把自己灌醉吧？
难道她想酒后强来？
容不得杨子轩继续细想，桔梗有胁迫他喝一杯，这下子真是醉了，眼前的女人朦朦胧胧的，姣好面容，火辣身材，让他唇干口燥，往前一扑，就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杨子轩才幽幽醒过来，却没有头痛欲裂的感觉，被子带着淡淡的清香，月色满地，如同银水泄地。光华夺目这是哪里啊？
杨子轩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正对窗户，能够看见皎洁月色。
发现床头有一张白纸，还残留着淡淡的清香。
杨子轩忙扯过来看，只见上面一行娟秀字体，“君醉，遂不辞而别，此去万里，应是绵绵无绝思。”
杨子轩一阵惆怅。这个丫头片子该是早就预想这样的。
这是那酒店的客房，风景却很好，刚好可以看见高悬之月，突然发现自己衣服换了。
心头一惊，该不会被桔梗吃豆腐了吧？还是**了？
看了看，只是换了外套，里面没换，心里好受一点。
……
手里紧紧拿着那袋资料，桔梗坐在飞机上，却没睡衣。想起拖那个家伙到客房时候，手忙脚乱。最后还不得不让服务员帮忙，那场面真是尴尬。
想起那女服务员眼里那抹诡异的笑容，她的脸就要发烫了。
真是羞死人了。
明明没发生什么还要被别人那样看……
关键是那家伙满身酒气，还得给他换一身衣服，那家伙就算喝醉了手脚也不老实……
想到这里，桔梗更浑身发烫。
飞机上看不到月亮，直到降落之后，桔梗才遥望孤悬高月，心里有种莫名的甜蜜，古代的人，就只能这样传递感情吧，不知道子轩是不是也在遥望这月亮呢？
想想，自己真是越陷越深了，自己这个当年燕大不知道迷死多少男人的传奇校花，也会陷入这种小女生的患得患失的情思，真是世事难料了……
来不及细想这些，戴家的接送车就到了，桔梗直接上车，直奔大伯办公室……
戴自立现在的睡眠时间很少，每天工作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分分秒秒都在思考问题，工作强度十分大，桔梗在电话里面说要见他，他就提前让秘书把茶泡好……
等桔梗进来，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他刚批示完一个文件，桔梗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黑塑料袋。
“这是子轩让我亲自交给您的，我不敢假手别人……”
戴自立还是很疼这个侄女的，闻到她浑身酒味，爱抚的训斥了几句，又叮嘱了几句，才拆开袋子，浏览了几眼，他就知道内容了。
杨子轩事先没跟他打电话沟通这件事，多半是这份东西任由他处置吧。
“这是一份大礼啊……”虽然戴自立强作镇定，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
这相当于杨子轩交给了他一块政治筹码。
当然这个政治筹码，在杨子轩手里发挥不出应有的功效，甚至还可能被误伤，但是到了戴自立手里，他就攫取极大的政治利益，在这次站队中，稳坐泰山。
桔梗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见自己大伯很少这么兴奋过，也明白分量不小啊。
“子轩啊，子轩，真是一个极为难得的人才啊。桔梗，虽然感情你自己选择，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子轩是个很不错的人选。”戴自立笑道。
他的思维还停留之前，还因为桔梗对杨子轩不太满意。
却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女对杨子轩早已经情根深种，他现在就算劝她抽离出来，他也不一定能够抽离出来。
桔梗上前让大伯不要太操劳，早点休息，戴自立却笑道，“有了这份东西，我今晚注定早睡不了，现在估计就要找几位同志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份东西。”
他肯定得找智囊团商量怎么把这份东西的价值最大化。
“子轩送我这样一份礼，我怎么也得投桃报李一下，他有跟你说什么要求吗？”
“没说什么。”
戴自立却心里有数，这是人情，肯定得还的，虽然杨子轩也受益，但是也算是人情，他向来不会亏待对自己有帮助的人。
“大伯你既然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桔梗离开了之后，戴自立迅速组织人手商讨这份资料。
……
杨子轩睡不惯酒店，想要爬回去家里，又怕惊醒小倩他们，还是作罢，到市委招待所宾馆，那里留了一个休息房给他专用。
刚踏进去，就见到童海莲这个招待所宾馆的主人，接待办副主任，笑脸相迎，“市长，您今晚要在这休息吗？我现在就让人把房间处理一下……”
“不用了，我直接去睡就行了。”杨子轩打了个哈欠。
童海莲忙不迭的说好。
她最近心情可不错，长期打压她的费统被市委处理了，压在她胸口上的心头大石落下，也算松了一口气。
她可知道这是谁的功劳。
杨系干部那天在常委会上的表现被传得有鼻子有眼。
杨子轩更是被传得像是天神下凡一样，降临常委会，狠狠的抽周立昌一巴掌。
这一次会议，可以说是削弱了周立昌不少威望。
如果周立昌不及时做补救措施，将会有大批干部重新选择站队了。
至少童海莲现在就想在市长的山头找个位置站了。
所以她表现得极为积极。
等杨子轩走到房间，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却不是那晚的黎静敏又是谁呢？
杨子轩笑道，“你好了？”
黎静敏弓腰，甜甜一笑，“是啊，还没来得及感谢市长您呢……”
“举手之劳而已……”
“作为感谢，今晚就让我服务你吧，首长……”
杨子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十五章，往事！
小黎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人心疼。
杨子轩一怔，惊愕说道，“这是谁的安排吗？”
小黎脸上一红说道，“不，不，这不是童主任的安排，这是我的自作主张，希望您不要介意？”
杨子轩挠了挠头，说道，“那你先回去睡觉吧，我这里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小黎小声说道，“您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杨子轩一阵头大，说道，“小黎，你没事吧？”
小黎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杨子轩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因为自己救过她一次？那也不至于这么热情吧？在他记忆中，小黎是个颇有主见的姑娘，不然也不会在招待所宾馆中，虽然处境困难，但是却能出淤泥而不染。
这个，顽强，倔强，而又很漂亮的姑娘，一直都很自立，不至于会因为自己的几次帮助，而对自己谄媚起来。
小黎脸红红的，低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呢？”
“那你听我的话，回去睡觉吧，这里我自己能弄，作为广陵父母官，广陵的市长，总不至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吧，生活自理能力是完全没问题的……”
小黎扑哧一笑，说道，“市长您说话真的很有趣……”
“有趣也不能赖在这里一直听我说话啊……”杨子轩微微一笑。
小黎感觉这个市长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严肃，说道，“昨晚真是谢谢您了。没有您。恐怕我早就……”
“那是举手之劳而已。换做其他人，我也一样会这么做的。”
小黎一怔，许久才幽幽说道，“难道小黎在您眼中，一直都和其他人是一样的吗？”
杨子轩想了想，说道，“都是广陵的老百姓，都是中国人。”
小黎却脸色一黯淡。说道，“原来我在市长先生您眼中，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其实我也明白，像小黎这样的女孩，市长先生您不知道会遇上多少，你也会帮助她们的对吗？您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市长，或许，我不该有太多的想法。”
突然感觉脸颊上一凉快，却是一颗泪珠滑落下来。止不住的滑落。
“对不起，让您见笑了。小黎先走了，市长先生您要是有吩咐直接挂床头电话，一直会是我接听，现在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说完就掩面而走了，留下满脸愕然的杨子轩。
童海莲躲在楼梯间，抽着女士烟，见到小黎掩面下来，急忙丢掉烟头，一把扯住她，呵斥说道，“把眼泪擦干，像什么样子，给别人看见，指不定还以为你被谁欺负了呢，会坏了我们招待所宾馆的名声……”
“童主任……”小黎急忙擦干脸上的泪痕，白净的脸上犹有泪痕，却更是楚楚动人，就连童海莲这种阅人无数的，都忍不住感叹，等这小黎真长开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祸国殃民的祸水，此时没张开，就已经如此的诱人犯罪了，连同为女人的童海莲都忍不住感慨。
漂亮的女孩，配上太差的出身，那美貌对她们就是一种难言的沉重负担。
“把眼泪擦干，再说话……”童海莲语气虽然不严厉，但是却有说不出的威严。
小黎总算忍住眼泪了。
“怎么回事？市长和您，怎么怎么了？”童海莲平静问道。
“什么怎么怎么了？”小黎大眼睛睁大。
童海莲就解释了几句。
小黎脸红红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的，没有那回事，市长先生是很恪守规矩的人，怎么可能会对我乱来呢？”
童海莲一听没有，登时泄气了，没好气说道，“人家又没占你便宜，又没吃你豆腐，你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呢？当市委招待所是什么地方？”
她倒希望小黎能够得到杨子轩的帮助和赏识，那至少也是她站队杨系干部这边的一个希望所在。
“市长先生说我和其他人是一样，换做是其他人，他也一样会帮我的……”小黎复述杨子轩的话，眼泪又忍不住滚滚落下了。
这下子童海莲总算明白了。
敢情是这个单纯的丫头片子，被杨子轩给迷倒了，像小黎这种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少女情怀总是春，这个丫头片子可能就把杨子轩当成了自己梦想中的白马王子，每当自己遇上劫难，就会有这么一个强势人物出来救自己。
不过照目前看来，这个小黎对杨子轩还是处于简单的朦胧暗恋，这种感情来得快，而去得又快，轻飘飘的……
童海莲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道，“不是我打击你，这杨市长年纪轻，位置高，权力大，外貌长相，能力人品，都是一等一的人物，整个南苏都不知道多少姑娘想嫁给他，你就先别做这个白日梦了。他说得没错，你不过是普通人中的一个，你就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摆正自己的心态，不要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无聊幻想了，不要给市长大人添麻烦了。”
小黎点了点头。
“你这只是情窦初开，你以前没谈过恋爱吧？”
小黎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你的恋爱经历不丰富，遇上这样优秀的，又和自己有交集的男子，很容易著迷的，想当年……”童海莲抚今追昔，正想大谈特谈自己以前挥刀斩情丝的故事，却见小黎捂嘴想笑，说道，“主任，我知道您当年也是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场的……”
童海莲满意的点了点头，“算你有点良心。所以说，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诫你，千万不要对这种大人物动情，不然受伤的终究是自己……”
“小黎肯定谨记主任的教诲。”小黎摆出一份受教的姿态。
教训了一番小黎。等她走了之后。童海莲才重新拿出自己的女士香烟。悠然自得的抽起来。
这年头女人抽烟甚至会引起社会团体的反感和抗议，童海莲自从接触了香烟之后，就感觉这个好东西，不过也只能够在夜深人静，心情烦躁之后，偷偷的点燃。
“这个小妮子就是个倔强性子，人又长得漂亮，怕是对我的话。会左耳进，右耳出，我让她不要对杨子轩动情，她恐怕会想尽办法接触杨子轩……”童海莲笑了笑，感觉这个小姑娘已经被自己彻底的刺激了。
不过，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只要小黎渐渐成为杨子轩的羁绊，那她就可以有更多的操作空间，小黎也必将成为她手里一个政治筹码和王牌。
她跟杨子轩这种人玩不动，但是要把小黎这种单纯女孩玩弄于鼓掌之上，没多大难度的。
……
杨子轩重新洗了个澡。就没什么睡意了，包里还有些文件。他拿出来修改。
有一个文件是江阳区提交上来的，建议把东湖打造成广陵的中心“绿肺”。
东湖是广陵自然形成的一个大湖，历来不少文人骚客在东湖留下了笔墨。
这种既有人文历史，又有自然风关的地方，确实很适合做景点。
但是东湖现在周边化工厂污染林立，虽然之前清理了一大批，但是现在还有不少化工厂依然安然无恙的，直接向东湖排污，严重影响东湖的水质和环境……
要建设东湖，那首先就要捅掉东湖周边的化工厂这个脓包。
但是真的让这些化工厂关停，那也会严重影响东湖周边的县区经济，同时还可以诱发不少干部对他这个市长有意见，那真是捅了一个马蜂窝。
江阳区申报这个项目，恐怕也是经过多重认真考虑的。
杨子轩在下面批示了几句话，拟同意，就转相关政府部门了。
干净的东湖，可是涉及千家万户的老百姓的日常生活，现在的还没自上而下形成统一的“环保观念”，不过这不正是一次推广这种观念的契机吗？
他重生一趟，不就是为了带给这个世界一些好的改变，还有带给这个国家更多发展的可能性吗？
想到这里，杨子轩本来有些犹豫的心情，就变得十分的笃定了。
批阅完这个文件之后，就是公安局那边上报的一个文件，这个文件却是昨晚黎静敏遇到危险的那个案件，询问杨子轩该怎么处理。
公安局那边不知道黎静敏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敢随便处理朱龙，现在只是扣押着。
一个小小的案件，却因为自己和黎静敏牵涉其中，就变得复杂了？
杨子轩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批示转给毛西溪处理。
这样毛西溪就知道杨子轩不想管这事了，他就知道这个案子应该按照常规来处理了。
处理了半个小时的文件，杨子轩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眺望着不远处的市中心灯火辉煌。
这是他建议搞的，市区灯光工程，不过一直处于“劳民伤财”的争议声中，有人认为杨子轩搞这个灯光工程，完全是屁股决定脑袋，头脑发热，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好处，除了浪费电，是典型的政绩工程。
但是杨子轩知道这种做法在国外早已有之，杨子轩在提议搞这个灯光工程之前，还查阅了很多德国的相关城市类似的项目，借鉴了他们一些成功的做法，还有可能存在的一些问题。
最后这个灯光工程在巨大的争议声中，还逐步完善和落实。
现在广陵市区看起来，像天上繁星般美丽。
“广陵搞城建的项目和资金都太多，要迅速提升广陵的形象，做灯光工程是最简便的方法，至少到了晚上，中心灯火闪烁，有了大城市的感觉，给一些来广陵考察投资的人，也能够有个夜晚的深刻印象……”
杨子轩想着这些事情，慢慢出神，直到烟头湮灭，烫到手上，才醒过来。肚子咕噜噜的叫。晚上没吃多少东西。就被桔梗灌醉了，现在还真是有点饿了。
想到这里，杨子轩拿起了桌面的电话，要了份小白粥和咸菜。
很快就敲门送上来，还是黎静敏俏丽的身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和一叠咸菜，花生米，说道。“市长先生，您要的东西……”
杨子轩有些诧异，“怎么是你送过来呢？不是让你去休息了吗？”
小黎眼睛有些红肿，笑着说道，“我都说了，电话那边都是我在接的，市长您忘了吗？也许你贵人多忘事，真的忘了……”
杨子轩挠了挠头，才想起来确实是有那么一回事，脸上略显尴尬。这个女孩很专注的事情，自己一件都没放在心上。还真是应该做做自我检讨了，“不好意思，刚才在忙……”
“没事的，您忙吧，您肯定要处理很多事的，我就不打扰您了，您要是需要什么服务，可以随时打桌面那个电话，还是我在听的……”小黎似乎又恢复那个开朗的样子。
等她走出了几步，肚子突然咕噜噜的响起来。
杨子轩喊住了她，说道，“你也饿了吧，今晚你是上夜班吧，一起进来吃吧……”
小黎扭头惊讶，“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杨子轩耸了耸肩膀，笑道，“难道你前年的走廊有个鬼吗？”
小黎脸一红，忙说道，“这怎么可以呢，您是……我……”
她还在纠结，却发现一只粗糙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说道，“没什么不可以的……”
杨子轩再打电话给服务部叫多了一份，询问小黎喜欢吃什么，小黎为难了半天不愿意留下，直到看见杨子轩似乎有点生气了，才勉强说要一份和他一样的白粥和咸菜。
“没想到你和我有同样的爱好，大晚上的，太油腻和刺激性的东西对胃都不好……”杨子轩吃完白粥，有点意犹未尽的，见到坐在对面的小黎有点难以下咽，许久才吃了一口，笑道，“怎么了，很难吃……”
“不是啊，很好吃。”她也确实饿了。
“只是在我面前，感觉压力很大对吧？我出去阳台溜达一下，回来你要是还没吃完，就要打屁股了……”杨子轩笑道，赤脚站在枫木地板上，走了出去。
偶尔回头见那小女孩正在小口吃粥，月色很好，房内的不需要开灯都有着月色泄地，黎静敏刚洗完澡，夜晚没穿得太正式，而且宾馆内供暖，也没传得太厚实，淡紫色的针织短袖，小牛仔裤，把两条**绷紧，不像杨子轩那样在室内赤脚而行，而是穿着淡粉色的小凉鞋，她身子还没长开，皮肤很白，弯腰吃粥和站在门口流泪的样子，都有着青涩中惊人的美丽，有着青春无敌的气息，倒是让杨子轩想起了另外一个小女生，那个曾经和自己只有一夜的肌肤之亲的小女生。
那还是在罗浮时候。
自从他来到广陵，来到南苏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那个女孩的音讯，倒不是他薄情寡义，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杨子轩也算是很看中情义之人，但是他也明白，那个女孩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对自己失去女孩子最为宝贵的东西……
不知道那一晚，对那个女孩有着什么样的影响，会不会造成什么样的心理创伤。
还有，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但是杨子轩不愿意主动去打听那个女孩的生活，只是留了一个联系方式给她相熟的人，如果她真的想找他，应该可以通过那个联系方式找到他……
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依然没有接到那个女孩电话，更没听说那个女孩的信息。
也许自己的真的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说不定，她现在正恨不得忘记自己这个曾经给她带来巨大的羞耻和伤害的人。
说不定，她现在已经遇上很爱她的，还有她很爱的人，和男朋友在大学里享受着青春最好的时光，早已经遗忘了自己这个人……
杨子轩苦笑的摇了摇头，自己何必杞人忧天的这么多想法呢？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夜晚想起那个女孩。
小黎喝完之后，发现杨子轩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异样，杨子轩赤脚走进来，她就很自觉的收拾桌面的碗筷，不好意思说道，“给您添麻烦了。”
杨子轩摇了摇头，说道，“你很怕我吗？”
小黎眨巴着眼睛，“不会啊……”
“那你就不要这么拘束，坐下来和我聊聊天吧。”杨子轩语气温柔，也许是想起了那个只有一夜时间恋人的女孩，看小黎突然就没之前那么别扭了。
小黎只能让自己尽量表现点自然一点，杨子轩问了她的一些情况，和朱龙是什么关系，家里情况怎么样，怎么到这招待所宾馆上班的……
才知道小黎的妈妈以前也是这宾馆的，后来和市里一个大官儿子谈恋爱，却因为那人家看不上小黎妈妈，想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儿，最后小黎妈妈就嫁给了现在的父亲，两人吃过不少苦，又盼望一夜暴富，竟然也投入了那个集资案的投资当中，被李正华的徒子徒孙骗去十几年的储蓄，一下子血本无归，小黎妈妈气得当场晕倒，差点中风，听说朱龙有本事找回那笔钱，才会被他约出来的……
小舅子过来家里作客，不敢怠慢，带他在附近海滩转转，很晚才回到，很累匆忙码了，更新也过了时间，抱歉！明天会整理下思路，多更一个大章补偿，拜谢各位兄弟姐妹支持！(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十六章，书记的期望！
这场集资案的影响要比想象影响深远。
这是杨子轩此时此刻的感受，不知道有多少像小黎这样的家庭被卷入其中。
如果梁溪和姑苏政府最后是和稀泥一样处理这个案子，必然要酿成一定的社会影响，这是高层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广陵有多少涉案的投资者，杨子轩不清楚，但是必然也要做一个统计，做好善后工作，以免对广陵目前发展良好的经济势头产生影响。
小黎眨巴着眼睛，希望杨子轩能够像之前帮助她一样，帮助一下自己快要崩溃的家庭。
杨子轩嘴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话。
小黎最终也没开口求他。
少女情怀，却是怕他看轻自己。
“您要喝什么吗？”小黎站起来，拿了两个杯子过来。
杨子轩感觉自己喝酒后还没完全醒过来，晃了晃头，“来点解酒的吧，最好是冰的，刺激下头脑。”
“您晚上喝酒了吗？”小黎下去，市招待所供应依云矿泉水，加了点冰块，又加了点解酒的东西，端上来，弯腰调制的时候，感觉市长先生的眼睛似乎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臀部上，脸上便火辣辣的，女孩子直觉很强，就算在大街上不回头，也大概能猜到身后的目光来自哪个方位。
等她回过头来，杨子轩已经把视线挪开，赤脚蹲坐在沙发上，展露出这个市长最生活化的一面。
两人像是朋友一样聊天，让小黎更加这位神秘的市长。杨子轩也从她的嘴里了解很多广陵和市委招待所的事情。
喝完东西之后。杨子轩又安排小黎去睡。
“晚安。”
杨子轩语气温柔。送她出房。
“晚安。”
小黎快乐得像小麻雀一样，一蹦一跳的消失在走廊，耳边还是杨子轩刚才醇厚的晚安声音。
杨子轩直接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早上醒来，拉开帘子，能呼吸大片大片的新鲜空气，还有大片江景映入眼帘……
李义东很早就起来。在宾馆大堂等着。
“孙理财账户上多出了百万现金，虽然是关联账户，但是按照关联账户的户主说，那笔钱是孙理财让人打入的，这也许挖掘孙理财叛变原因的关键……”
广陵官场之前有关于杨子轩手下十大金刚之说。
这十大金刚都是外面传言杨系干部的骨干。
分别有宣传部长李焕，常委副市长周泰桃，公安局长毛西溪，计划委员会的舒立国，江阳区的书记陆有为，产业园的管委会主任黄之君。财政局的孙理财，监察局的黄宇东。交通委员会主任朱子昌，市府秘书长宋静聪。
孙理财的叛变，外界看不清。
但对杨子轩，对杨系干部，影响却不小。
尤其杨子轩毫不留情在最后绝杀了孙理财。
叛变，对杨子轩而言是逆鳞，是不可触摸的底线，一旦叛变，将会遭到最严厉的联合绞杀。
“继续查！”杨子轩语气冰冷。
孙理财真是让他太失望。
“现在的线索，已经足够判刑了。”宋静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总要杀鸡儆猴的。”杨子轩眯着眼睛，突然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吹着茶杯上飘着的茶叶，“不然总有人会认为我毫无脾气。”
杨子轩直接和宋静聪，放了老刘两天假，宋静聪就自己充当起司机来了。
“梁溪那边进展如何？”杨子轩让宋静聪密切留意梁溪的情况。
“貌似谈不拢。”宋静聪车技还不错，在市区比较拥堵的地段，都开得顺溜。
“谁和谁谈不拢啊？”
“姑苏和梁溪。这个消息来自于我在姑苏宣传部的同学。姑苏市长建议宣传部立刻发通稿，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同时启动专案组，接触投资者，引导投资者通过合理合法的渠道去追还投资……但是梁溪方面似乎想捂盖子，但是奇怪的是，姑苏的书记叶子问态度**，没表态，导致杨嗣音也束手无措，想要推下去的力度不大。”
杨子轩一怔，没想到杨嗣音这次站队这么明显。
不过以杨家的势力，能够获取高层信息，然后传达给杨嗣音，不足为奇。
看来这次杨家的收益不小。
杨子轩下车之后，就给温友亮挂了电话，他是南苏的吏部尚书，自然也会关注各方面动静。
“看来地方诸侯也不一定肯买杨家的账，叶子问和梁溪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肯跟着杨家这位代言人的指挥棒。”温友亮笑了笑。
“难道是杨家影响力不够？”杨子轩其实也想了解一下地方诸侯和杨家这种京城贵族的关系。
“不是每个地方诸侯，都需要捧杨家的脚，像叶子问也未必没有上峰，他的上峰未必就比杨家势力小，你要这样想。”温友亮显然看过很多，“所以到了这个层次，更多是以利益来取舍，如果杨家能够给叶子问和梁溪带去更大的利益和庇护，那他们自然拥戴了，但是现在杨家根本没出手的意思，甚至看不到上层杨家的态度，谁会听杨嗣音的指挥呢？她能指挥的，只有她自己和她的那股势力而已……”
杨子轩豁然开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您怎么看杨家呢？皆为同姓，我对这个超级豪门，还是有点好奇的。”
“杨老爷子，据说好些日子没公开露脸了，上次公开露脸的时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去年的某位老革命的去世，他到了现场，送上花圈，媒体给了他一个特写的镜头，之后在公开报道都没他露脸的信息。你明白的，有时候一个家族的盛衰。和这些能量巨大的老头子还能活多长时间。很有关的……”温友亮笑了笑。“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仅供参考，或许你以后能够接触这个层次，了解了之后，会有更精准的理解和把握……”
“这么说来，杨嗣音在姑苏的处境，也未必是十分乐观的，这次集资案对她也有一定冲击。却没法及时处理。”杨子轩做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这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的判断还是颇为准确的，及时站在中央这边，对比起来，冯少伦就要差了不少，还想着捂盖子，那真是嫌弃自己活得太长了……”温友亮对梁溪好感不大，主要是当年他和梁溪书记霍建平争夺组织部长的位置，异常的惨烈，双方都动用了极多的政治资源，才以险胜击败霍建平。
杨子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温友亮竟然也明白这个案子。不能捂盖子。
要知道，现在连陈志温都举棋不定啊。
那为什么温友亮这么笃定呢？
想到温友亮除了林家之外。和省委朱礼和书记那不清不楚的的关系，也许温友亮是从朱礼和嘴里知道的。
看来朱礼和在高层的助力和资源还不是陈志温可比的。
书记和省长两者看似平级，但是有时候，实力还是相差颇大的。
和温友亮又闲聊了两句，问起了广陵市府班子的安排。
“免掉费统同志的常委，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今天我和朱礼和书记交流过意见了，他还是希望广陵的班子能稳一点。他说了，一个团结的班子，才是一个有战斗力的班子，希望班子内部不要继续挑起太多事端，广陵发展喜人，你功不可没，如果班子能够再团结一点，必然能够更上一台阶。”
“这是朱书记的原话。”
“是原话。”
杨子轩耸了耸肩，“那您看我该怎么执行他的这番话？”
“朱书记是喜欢稳健的，你明白的，他有希望更上一层楼。”温友亮笑着说道，“他对广陵的心态，我估计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他不想你们班子太多争斗，但是他又知道如果广陵的大权落在周立昌同志手里，只怕广陵没什么发展可言，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所以他看你的心态，也是复杂的，希望你能够挣脱周立昌同志的制衡，干出一番事业来，又不希望广陵班子斗争激烈化了……”
“那您也是这样看吗？”
“我给不了你太多意见。”温友亮打了个滑。
杨子轩笑了笑，寒暄了几句，说过几天到省城去，请他吃饭，温友亮说好，又说道，“你什么时候有空到罗浮去看看若水吧，我爱人说她消瘦了不少，她是林家上下的小公主，大家都很心疼。我知道老林一直反对你们两人在一起，估计他也会心疼自己女儿的……”
杨子轩突然感觉一口重锤狠狠砸在自己胸口。
又是一个两难全的难题啊。
想起若水在罗浮孤苦伶仃的奋斗着，自己突然有了些斗志。
想起当年在罗浮红水县那些小日子，嘴角忍不住弯起一道温柔的弧线……她还是那个美丽的女人啊。
心里早已有了若水，这个可以说是在这个世界，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但是对君汝，他也说什么都不想放手，真不知道若水那脾性子会不会一怒之下远走高飞不再理会自己，还那个深藏于自己内心的女人，自己去主动去找她，还是等她再次出现或者永远不出现在自己的世界呢？袁夏啊，你让我怎么出现在你的生命中呢？
杨子轩从来都是很感谢老天爷再给他活多一次的机会，所以他很拼，导致在感情上也很拼，虽然现在不敢随便沾花惹草，像昨晚小黎这种，他都是能退就退，不能退也忍着的……
九十年代，牵涉到几十个亿的，终究是大案。
杨子轩很想提醒陈志温，千万不要继续落棋不定，千万不要犹豫不决。
虽然一百个不愿意，杨子轩终究还是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陈志温的号码，接电话的却是叶宗良。
“叶哥。”杨子轩问候寒暄了几句。
叶宗良笑道，“还以为你会不打电话来呢。”
“我想和省长谈谈。”
“听说昨天苏老接见你。你到省城怎么不亲自过来呢？”叶宗良话中隐隐有责备的意思。
“太晚了。广陵这边还有事。”
“什么事那么重要啊？还有苏老为什么要亲自接见你呢？你们两人私底下谈了什么？这些应该早点向省长汇报嘛。一切都应该大局为重。”叶宗良这话里面的教训意味就更加浓烈了。
“这是省长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我代表省长的意思……”叶宗良毫不客气。
李义东过来办公室，打开墙上的电视，让杨子轩可以一边看新闻，一边接电话。
“那这个，确实是我疏忽了，我现在就直接和省长谈吧。”
“省长不在。”
“那改天聊吧，叶哥。”杨子轩啪的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叶宗良没想到杨子轩火气这么大，直接挂电话，听着电话那端嘟嘟嘟的声音，他的脸涨红得像猪肝，真想摔了电话……
“看你猖狂到几时。”叶宗良深吸一口气。
省长秘书，董长麒走了过来，笑道，“叶哥，怎么给那刺头给气了？”
“省长不在，他根本不愿意跟我谈。”
“省长到姑苏去了。我现在得跟过去。特地嘱咐我找杨子轩同志询问苏老和他的秘密谈话……”
“那有什么办法？他根本觉得我没资格和他对话。”
“要不就直接转给省长吧？”
叶宗良微微眯着眼，突然笑道。“小董，你明白，我为什么对子轩同志好感不多吗？”
董长麒虚伪的笑道，“也许是性格不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杨哥性格跳脱，飞扬，叶哥性格沉稳大气，合不来也很正常。”
叶宗良哈哈笑道，“你小子也学会这么油嘴滑舌了。”
“还不是因为叶哥您的教诲。”
“我们老板，志温省长，说白了，就是罗浮捞了足够多的政治资本，得到上层赏识，直接从罗浮这个中部省份的常务副省长出任南苏这个经济大省的省长。这份政绩有一个执行者，就是子轩同志。可以说子轩同志对省长的贡献很大，所以省长才费尽心机把他挖到附近来……直接以很小的年纪，出任市长。”
董长麒长期研究杨子轩，希望有朝一日，也如同杨子轩一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然很了解杨子轩的任职历程了。
“试想我们这两个人如果不好好合作，那必将没有和他争斗的能力，我们两人的前景也将一片黯淡。”
“叶哥意思，我明白了。”
“那就好。”
叶宗良就要给杨子轩和省长之间创造更多误会和阻碍。
陈志温比较喜欢媒体曝光自己，十分享受镁光灯聚焦的感觉，有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杨子轩看着电视上，陈志温出席全省年终安全检查工作会议时，意气风发，说话铿锵有声的样子，就摇了摇头，这个老领导真是和自己越走越远了。
董长麒很快跟上陈志温带队的，赶赴梁溪的工作组。
陈志温在车里休息，董长麒坐在副驾驶座上。
“子轩同志那边有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董长麒小心翼翼说道。
“这个同志啊，难道还要人提醒吗，被苏老邀请去谈话，竟然也不跟我聊聊……”陈志温脸带微笑，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是在批评一个他宠溺的小后辈呢。
“秘书长说接到过子轩同志的电话，但是子轩同志没说什么……”董长麒开始上眼药。
摸不清中央调查组的脉象，陈志温没什么底，让董长麒直接给杨子轩打电话。
董长麒心道，果然叶宗良说得没错，陈志温还是对杨子轩有割舍不掉的联系的，他和叶宗良要得到陈志温的信任，杨子轩这个眼中钉一定要拔除。
杨子轩看着新闻，接到陈志温电话。
“志温省长……”
“子轩啊，昨天和苏老谈了之后，怎么不过来坐坐啊？”
“市里有急事，本来打电话给您，是宗良同志接听的。”
陈志温嗯了一声。
“苏老找我主要是因为我之前调查过集资案的主角，从苏老的话来看，调查组是相当重视这个案子。”
“嗯。”陈志温点了点头。
“我觉得，是不是应该主动配合调查组做工作呢？地方保护主义的心态，先放一放呢？”
陈志温沉吟了一下，说道，“子轩啊，你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下，这地方主动改正错误，怎么就成了地方保护主义呢？梁溪这是自我改正啊。做领导的人，说话一定要注意措辞，三思而后行，慎言慎行。”
陈志温护短之心很浓啊。
“谨记省长您的教诲。”
“你继续说。”
杨子轩清了清嗓子，问道，“朱书记是什么态度啊？欢迎调查组吗？”
“这你不用管，你说你昨晚和苏老聊的就可以了。”陈志温再次打断了杨子轩的话头。
“苏老想我进调查组。”杨子轩想了想，还是说道。
“哼，调查组也不安好心，这是想离间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啊……”陈志温冷哼一声。
“我拒绝了。”
“好，好，你做得很好。你要真进了调查组，就是南苏的罪人了。”陈志温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省长，我感觉我们是不是还是应该摆正心态，不要那么排斥调查组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十七章，我施舍你的！
陈志温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们要欢迎调查组来，但是地方也要争取主动，这是省政府的一贯以来的态度。地方及早，自纠自查，纠正错误，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态度。”
杨子轩越说越没劲。
看来陈志温是铁了心，要支持梁溪，姑苏了。
也不知道梁溪，姑苏两位书记和陈志温之间有什么交易。
他又不能直接告诉陈志温，他知道这个案子的最终走势。
地方自纠自查，此时都已经很晚了。
如果杀人犯在作案现场自我反省有用，那还需要警察干什么呢？
体制内，不是说，你知错就改，就能够宽恕你的。
陈志温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被利益蒙昏了头脑，他太想立足于南苏，立足于南苏，他又太想倚重梁溪，姑苏了。
见说服不了陈志温，杨子轩也不再努力，只能各安天命，自求多福。
一月十号下午，本来要召开市委常委会议的，却因为省里要召开省委常委会议而推迟到十一号。
省委常委会议一直开到晚上。
杨子轩听小道消息，梁溪，姑苏和陈志温结成常委三巨头，首次在常委会议上形成声势，得到两个经济大市的一把手的支持力量，隐隐可以和朱礼和分庭抗礼。
会议上，霍建平对梁溪发生集资案表示遗憾，并且和市长冯少伦同时在会议上做了检讨。
同样深受集资案荼毒的姑苏市长杨嗣音。也在会议上做了检讨，朱礼和做了常委会上唯一表态，对杨嗣音敢作敢当表示赞扬。
令霍建平和冯少伦都十分尴尬。
此后，朱礼和一言不发。
陈志温在会议上部署了对集资案的处理方案，建议省一级和市一级介入，自纠自查，及时挽回损失，做好投资者的安抚工作，避免出现社会动荡……
同时广陵产业园区申报省级产业园区，在常委会议上得到通过。
“这是老陈为了掩盖我和他之间的裂痕。可不是安了什么好心。省级产业园区本来只是一个噱头。放眼全国，国家级的产业园都不少……”杨子轩和陈幼竹通话时候，如是说。
“你是说我爹这次要栽一个大跟头吗？”陈幼竹语气很急，“你怎么不劝劝他啊。”
“我劝过他。他还是要一意孤行。今天常委会议。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联合两个常委，开始和朱礼和叫板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行动。朱礼和没那么简单。”杨子轩摁了摁脑门。
“权力让他昏了头脑。”陈幼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过这丢不了性命，顶多就丢面子而已，等他这次吃了一次哑巴亏，也许能够清醒一点。”
杨子轩跟她确认了一下接盘天马实业部分股份的事情，挂了电话之后，市委会议正式召开。
费统还是市委常委，所以也参加了会议，只是见到杨子轩犹如丧家之犬，低头一闪而过，这个昔日常委会上最高调的人物，此时极尽低调。
杨子轩还是笑着跟他打招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李焕，周泰桃尾随杨子轩进入会议室，周立昌亲自主持会议，脸色如常，无悲无喜，说道，“今天就我来主持会议了。”
平时都是费统这个秘书长开场白了，这次周立昌亲自上阵。
“中央的组织部门前段时间强调了，关于要坚决防止和纠正选拔任用干部工作中的不正之风，其实具体到广陵，我们在选拔任用干部工作中，有些地方，部门和单位都在不同程度上存在不正之风，就拿最近的问题重灾区财政局来说，就存在类似的风气，如果任由这种风气发展下去，必将严重危害领导班子和干部队伍的建设，还会损害党群关系。”周立昌先定调子。
没等穆英这个组织部长跟上，杨子轩就开腔了，“书记说的很好，广陵今年发展很快，大家也知道的，就因为是用好了干部。”
李焕心里笑道，市长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任人唯亲，拉关系，走后门，伸手要官的恶劣风气一定要刹住，选拔干部过程中，一定要发扬民主精神，走群众路线，不能搞一言堂，我建议各区县各部门对近年来的干部选拔任用工作进行一次认真的检查，切实纠正存在的问题，并制定改进措施，大家看怎么样？”
周立昌和穆英一怔，都没想到杨子轩会如此配合。
这家伙不是一直和自己唱反调的吗？怎么今日就如此的配合，还提议搞检查活动。
这种检查活动，市委是最熟练的。
而且如果要搞这种干部选拔任用的检查活动，必然绕不开周立昌这个管人事的大班长。
这等于给周立昌一次“用权”的机会。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礼物。
随即，周立昌和其他常委都明白了。
杨子轩这是打算和周立昌缓和关系了，暂时讲和了。
至于讲和的原因，谁知道呢，也许是年关到了，不愿意多生是非，也许是不想逼周立昌逼得太紧，也是是这位年轻的市长自知暂时没法一下子上位书记，逼走周立昌，省委搞不好会派遣一个更强势的搭档来，又得重新适应和对付。
总之，没人知道杨子轩的真正目的。
但是，就是讲和了。
周立昌长吁一口气，说道，“子轩同志能以大局为重，很好，那穆英同志你回头牵头办好这个检查活动吧，对于选拔任用过程中，走后门，拉关系的恶劣现象，绝对不能姑息。”
周立昌本来已经打算在今天常委会上。暂时退让，休养生息，再卷土重来的，没想到杨子轩如此做派，就顺水推舟了……
突然，周立昌感受到了杨子轩的目光。
那目光平静中带着一丝怜悯。
周立昌血往头上涌，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怜悯了？
但自己不正在接受他的怜悯吗？
他说打就开打，他说讲和，自己就得接受……
这可是城下之盟啊。
接下来，杨子轩拿出了几份文件分发个常委们。是准备组建新的招商团队名单。为了鼓励招商，准备对各个经济部门的制定相关的招商指标，对各个区县制定招商指标，不能完成指标的。将要问责。甚至调离原来岗位。同时对招商成绩突出，能力强的干部，大胆提拔。充实到各个经济部门的核心领导岗位……
说白了，杨子轩准备对各个经济部门进行新一轮的清洗和思想改造。
穆英拿到名单之后，又听取杨子轩关于招商指标的介绍，皱着眉头，“这种摊派会不会太生硬了？而且一刀切，也不太好吧？招商能力强的，不一定领导能力强。”
“穆英同志，乱世用重典，这个比喻也许有不恰当的地方，但是也说明了一个道理，在乱局中，就要用重的措施。对比广陵，镇河，静海这些经济实力相当的地级市经济数据，你会发现广陵最薄弱的地方就是招商能力不强，这个主要有两个方面造成的，一方面是广陵的投资环境，硬件缺失，许多地方交通不通，城建和配套差，导致很多企业不愿意到广陵来，另外一方面就是干部思想比较保守，还想着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田，没有创业和奋斗精神……”
杨子轩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硬件条件，我和市委政府的同志，也一直致力来改善，比如搞港口，搞高速，申报铁路过境，修建市内的快速干线，都是在努力……这个问题是客观存在的，需要好几代人的努力来克服。但是软环境，却是可以切切实实的改变的……干部思想不够开放，就给指标，让他们开放。”
周立昌心里冷哼一声，刚还提到干部选拔任用的不正之风，马上就提选拔任用干部了，这又是被杨子轩将一军啊。
刚才各个常委都见到杨子轩和他握手言和。
他总不好立刻就翻脸，又破坏“停火协定”。
这个杨子轩还真是，只要有便宜就一定要占才舒服。
卫正风却笑道，“子轩同志，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这个奇怪的招商选拔制度，会不会就是刚才书记说的，选拔任用干部的不正之风啊？”
谁都没想到卫正风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副书记会跳出来。
杨子轩立刻就猜到了卫正风的小心思。
这个卫正风也算是广陵的地头蛇之一，在广陵多次官场地震中，都稳坐钓鱼台，也是一尊强大的不倒翁。
听说他在省里没什么关系，他能够避开风浪，全靠他在历次地震中的精确站队，让人没法拿他开刀。
杨子轩不知道这个传闻的真实性，但是卫正风这个人挺厉害的，他不止一次听说过。
也许卫正风在省里有关系，但是能够一直隐藏不让人知，那也是一种厉害。
如果卫正风在省里没关系，能够一直站队正确，那更是一种厉害，这种人天生就是政客。
卫正风这次跳出来，是想破坏杨子轩和周立昌的“停火协定”，强化两人矛盾。
他是专职副书记，只有杨子轩这个副班长和大班长关系不和时候，他才更加显得重要，一旦杨子轩和周立昌和和气气的，那真的没他什么事儿了。
“通读中央文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有一条选拔干部的原则叫德才兼备吧，简而言之，就是道德和工作业绩兼备，对于这些经济部门而言，什么叫工作业绩，就是搞活经济，搞好经济，能够帮助广陵经济更上一个台阶，这个就是工作业绩。不知道正风同志为什么觉得招商就是不正之风呢？”杨子轩这句话还真是夹枪带棒的。
他的原则就是。
要扯皮可以，但是别拖后腿。
招商是杨子轩明年着重推行的一环。可不想让卫正风拖后腿，所以说话也毫不客气，不留情面。
尤其是把卫正风的名字“正风”和“不正之风”两个词结合来说，更是有出奇的讽刺效果。
一些常委差点没笑出来，再次见识杨子轩的牙尖嘴利。
卫正风这下子真是脸红得像猪肝一样，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我建议在全市其他部门都推行这个指标，把这个指标作为考察提拔干部的一个重要指标来考核。”
杨子轩摆了摆手，“这样实在不妥，总不能在市委组织部推招商指标吧。让一个搞组织的干部去搞招商。那岂不是乱套。”
卫正风本来想让杨子轩这个建议在最后落实时候，搞得下面基层干部怨气冲天的，没想到杨子轩立刻就识破，不让他扩大化。
卫正风再次吃了一次憋。
其他常委都心里都明镜似的。这卫正风和杨子轩过手两个回合。都落败。真是丢人啊。
周立昌最后定调，说道，“就按照子轩同志说的去做吧。正风同志和穆英同志一起牵头落实一下，不过我再次强调，一定不能以不正之风来整治不正之风，不能打着整治不正之风的旗帜用一些不正的手段……”
杨子轩投桃报李，说道，“今天让书记亲自主持会议，大家都很热情发言，这种氛围很好，是不是因为很久没有这么高规格的常委会议了？看来书记的魅力还是很大的……”
一群常委都笑了，这个杨子轩还是挺会调节氛围的。
“不过总不能让书记一直主持会议，那会乱套，我还是建议组织部门尽快和书记沟通，研究决定新的秘书长和市委办公室主任……”杨子轩投桃报李的笑着说道。
突然，他感受到一道恶毒的目光，那道目光来自于坐在角落，一直一言不发的费统。
杨子轩刚发言完毕，他就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会场。
杨子轩叹了口气，做人不能做绝，不然就会走向极端的，他对费统虽然没做绝，但是费统已经有了走向极端的倾向了。
费统的仕途生涯基本到头了，甚至保留副厅级的待遇，都非常成问题，一旦唆使教师闹事的罪名成立，那就至少要被撤职了，至于走不走司法程序，就要看周立昌的脸色了……
他不是一个能够忍受从风光无限到地底烂泥的角色转变的。
费统离开只是一个小插曲，大家的话题又回来了。
“市长同志说得是，市委大院没有个大管家，可是很容易乱套啊。”武廷法也跟着笑道。
周立昌摆了摆手，“既然大家都这么关心，那就我就早点抽时间和组织部门研究一下吧……”
这场常委会下来，算是最近很和气的一场会议，双方都有所斩获。
杨子轩喝完最后一口茶，走出会议室，这场会议，应该很快传到朱礼和的耳朵吧。
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
只是这种和平终究不会很久的。
出了会议室门口，杨子轩让毛西溪查下费统行踪，杨子轩直接开车过去，见费统落魄的走在一株大槐树下，槐树边上是滚滚的黄江水，浩浩荡荡……
一阵刹车声，他却视若罔闻。
他手里紧紧握着一块石头，他想报仇。
突然感觉肩膀上有一只手。
费统倏地站起来。
却是杨子轩，那个他最恨的男人，第二恨的男人是周立昌，这个昔日恩主，竟然不给他说一句话。
“你来干嘛？”费统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面满是警惕。
“怎么吗？想找我麻烦，还是想找你道上的朋友来杀我？捅我？伤我？还是你自己亲自来？以你昔日市委大管家的能量和关系网，找几个亡命之徒，唆使他们对付我也不是难事，是不是？”杨子轩眼里满是戏谑。
费统眼睛睁得老大，他的心思被杨子轩猜得分毫不差。
“是不是觉得天大地大，已经没了你的容身之所了？”杨子轩笑道。
费统再退一步，他确实感觉自己绝望了，这种等着宣判的感觉，和等死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还有个女儿，他宁愿现在就跳下这滚滚黄江，免得受这侮辱。
“你女儿，我见过，很可爱，你是一个好父亲，却做不来一个好干部。”杨子轩平静笑道，“我一直认为能做一个好父亲的人，至少不会太坏。”
“你到底想说什么？嘲讽我？奚落我？还是来踩我两脚？都可以，我很快什么都不是了，你可以用尽办法来整我……出一口气。”费统突然怒道，朝杨子轩大吼。
杨子轩摇了摇头，“都不是。”
“我是来帮你的。”杨子轩平静说道。
费统却像是听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仰天大笑起来。
“你可以笑，但是你还得信我，因为你还得生活，你女儿还得生活，就算你一无所有，你还有一个家庭，你需要扛起重担，你就只能信任我……”杨子轩笑道，“你在体制混了这么多年，其实这套本事不是离开体制就没作用之地，我有个同学，开了一家公关公司，他们正需要一个熟悉体制，能够和体制内官员打交道的人，你很合适的……”
杨子轩拿出叶宗成新搞的公关公司负责人的电话号码递给他，“他会给你一份是你现在月薪十倍的工作，如果你觉得需要就打，不需要就把它丢到江里……”
等杨子轩离开后，费统紧紧捏着那个电话号码，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十八章，治理之道！
宋静聪坐在副驾驶座上，笑道，“市长还是不忍心啊。”
他不知道杨子轩到底和费统说了什么，但是从后车镜上能看见费统拳头紧握的姿势，拳头里，就是杨子轩给他的电话。
“不是不忍心，而是他还有价值。”
“除去权力光环的加持，他现在还能有什么价值？”
“静聪啊，就算是一张厕纸，一坨烂泥，都是有用处的。”杨子轩微微一笑，“我这么做，不是帮他，而是帮自己。人在体制内行走，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是很重要的准则。如果今日我不来，我可能就要多了一个陷入极端不可自拔的敌人，但是今日我来了，我可能就多了一个说不定某个时刻能够帮上忙的朋友。”
宋静聪细细咀嚼他的话。
杨子轩今日之言之行，都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市长，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老刘笑着回头。
“到广陵酒店去。”杨子轩跟李义东说，“你跟纪委那边打下招呼，就说我要去见孙理财，让他们安排一下。”
孙理财在之前的常委会议就被公布双规，相关线索还在调查中。
黄宇东亲自到酒店门口迎接杨子轩。
黄宇东是监察局长，纪委副书记，随之杨子轩和武廷法关系缓和，武廷法也开始放权给他，这段时间他活得挺滋润的。
武廷法本来和杨子轩有过很多摩擦和矛盾冲突。
但是最终竟然选择站队杨系。
宋静聪对杨子轩那句“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的话，更是理解深刻。
武廷法本来是敌人。在最后杨子轩也不放弃努力让他成为了朋友。从而达到了双赢。武廷法避免了被边缘化的危险，重新在常委会上获取到话语权，杨子轩也得到了纪委的力量支持，进一步扩大在干部人事方面的话语权。
“孙理财怎么了？”杨子轩走在最前面，黄宇东和宋静聪分随左右。
“不吃东西，不肯说话，只说了一句想要见您。其他一概不说。”
“多少天没吃了？”
“两天。”黄宇东脸色尴尬，他主导这个大案子。竟然遇上孙理财这个硬骨头，啃不下，担心杨子轩会质疑他的能力。
他和孙理财之间的交情还不错，之前都是杨系干部圈子内的十大金刚成员，监察局的经费，孙理财一直都不拖拉。
房间门打开，房内有一股臭味，孙理财两天没洗澡，头发蓬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身上的衬衣脏兮兮的。皮肤干燥开裂，完全没了之前广陵财神爷的风范。
杨子轩摆了摆手让黄宇东一行人出去，在孙理财对面坐了下来。
孙理财先是昂着头，但是杨子轩眼神的逼压下，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说吧。”杨子轩让李义东分别给两人送上一杯茶。
“我，我……”
“你不是要见我，想跟我说什么呢？”杨子轩安静的吹着茶杯上漂浮的茶叶，眼神游离。
“我想请您帮我一件事，之后我就安心认罪。”孙理财唯唯诺诺。
“你觉得你有资格向我提要求吗？”杨子轩冷笑一声。
“我知道您肯定很恨我，因为我背叛了您，因为我背叛了您……”说着话，孙理财眼泪就止不住的滑落，“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要是有用，就不需要警察了。”杨子轩依然不为所动。
纵然孙理财此时应该是真情流露的忏悔，但是他的做法不可原谅，不能心软。
“没错，我很早就知道屈利明挪用专项款的事情，我自问其他本事不如人，但是以我财务监管能力，整个财政局没人能逃过我的双眼，悄无声息的挪走两千万。但是我之所以任由他这样，也是有苦衷的……”孙理财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眼泪竟然滚滚落下。
杨子轩冷哼一声，“你也给我汇报了大半年的工作了，你应该明白，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谈苦衷，难道有苦衷就可以放弃原则和底线吗？”
孙理财点了点头，“所以，我觉得对不起您对我的栽培。”
“我的苦衷就是我需要钱，其实您也知道我们工资还是颇低，我女儿是个大手大脚的，而且她最近还想出国，大概需要五十万左右，我思来想去，纠结了大半年，默认了屈利明挪用资金的行为，就是想在他抽回本金的时候，再出手把本金和利息都攫取了……”
“你是想把整个黑锅都扣在屈利明上，然后你独享高额的利息？”
“正是如此。”孙理财点了点头。
“屈利明要是知道这件事，恐怕现在就跳起来掐你的脖子，他本来以为做得很隐秘，冒着风险把两千万搞过去收利息，按照华人国际的承诺，两千万在年底至少能收到超过两百万的利息。等本金回笼，你再出面敲打他，让他把这两百万吐出来，不然就送他去坐牢？”杨子轩立刻就想通了这里面的诀窍。
这个孙理财，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确实如此，我是想风险他来承担，我捞那好处，这样就可以不违反原则，又能解决我家庭严重缺钱的问题。”孙理财仰天长叹，“可惜啊，天算地算人算，还是出现了这么大的意外情况，屈利明突然自杀，我就意识到事情要糟糕了，我很慌张，您来找我的时候，我很想跟你坦白，不为什么，就为你对我的知遇之恩，在我就要坦白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一个叫岳先生的人，他说有一笔交易，只要我立刻承认这批钱弄丢，我有领导责任。就可以给我两百万。他知道我很需要花钱。甚至调查清楚我的女儿的情况，我不得不屈服，然后他让去跟周书记谈谈……我当时就明白了，他是让我背叛您。我当时还奇怪，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让我认罪伏诛，后来我才知道，书记和您之间有秘密协议，要求五天内找回两千万。他们急着让我认罪，就是希望能够尽早给这个案子定性，然后，然后把这个屎盘子扣在您身上……”孙理财毫无保留的把整个过程说出来，“我当时也有犹豫和挣扎，但是不可否认，我最终还是背叛了您，把您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其实您最后绝地反击，我感觉自己好像松了一口气。解脱了一样……”
杨子轩对他的心理挣扎，并没多大兴趣。背叛就是背叛了，不需要知道选择背叛的心路历程。
“这个岳先生，你见过吗？”
“我没见过，连电话都是别人打的，那人只是说这是岳先生的安排。”
“那你敢信吗？”
“两百万当天就打到我指定的账户上，我不得不信，也根本没追查他下落的余地。”孙理财懊恼说道。
“你感觉这个岳先生是谁？”杨子轩皱了皱眉头。
“应该是熟悉广陵的一个人，也许省里，也许在广陵内部……”
杨子轩嗯了一声，说道，“你找我来，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忏悔吧？”
“一开始我就说了，我想求市长您帮我一个忙？”
“老孙，你背叛我，其实还是让我很心痛的，你是一个业务能力很不错的干部，而且此前一直都是很有原则的干部，站在财政局一把手的位置，本来就要面对很多诱惑，你之前能够不粘什么污水在身上，在我看来是很难得的……”杨子轩停顿了一下，“我不想自己心软，你明白吗？”
“市长，您帮我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你看这样可好？”孙理财很快就领会杨子轩的意思。
“我想请市长您帮忙照顾一下我女儿，现在看来出国是出不成了，她妈妈也没太多生活和工作技能，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那她上大学都成问题……”孙理财整理一下思路，“作为回报，我可以提供之前的所有线索给您和纪委，去调查研究这个岳先生到底是谁，给您做牛做马都可以……”
杨子轩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如果不是一心想着捞大钱，今日还是广陵那尊高高在上的财神爷，大钱没有，但是供女儿上大学的钱那是很轻松的。
杨子轩没有说话，转身离开，留下一脸绝望的孙理财，过了一会儿，宋静聪走了进来，波澜不惊，“市长说他答应你的请求。”
孙理财登时眼泪就流下来了，朝宋静聪说道，“望秘书长代我向市长说声谢谢。”
宋静聪点了点头，“老孙，你好好配合纪委的工作。”
“我一定配合。”孙理财使劲点了点头。
杨子轩帮孙理财更多是想做给其他杨系干部看：总不会亏待帮过我的人……
一月十一号，刚好是周末，广陵一切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梁溪那边信守承诺，冯少伦主导先期处理，已经把财政局两千万亏空划拨过来，孙理财那两百万被冻结下来，上缴国库。
高速公路，梁溪方面已经撤销申请，广陵的申请书已经递交上去，回复会在过几天，但是没有了竞争对手，基本没什么悬念，届时，广陵将要迎来第二条高速公路的建设，这条高速公路不像第一条经过广陵的高速那样只是在广陵周边环绕，而是深入广陵大部分地区，驳接广陵港，一旦建成，将成为广陵真正的交通主动脉。
另外关于加快修建铁路的问题，梁溪方面也下达了文件，要求下属区县政府全力配合铁道部的工作。
冯少伦还是信守承诺。
不过他的处境就不怎么妙了，杨子轩叹了口气，冯少伦也算是一时精英之选，但是在这场站队大戏中，注定要落败。
体制从来不缺人才，一个明星官员的坠落，也会有别的崛起，不足为怪。
交委主任朱字昌小跑过来讲高速公路申请事项，他也听说了。是杨子轩和梁溪达成了秘密协议。才会如此的顺利。“规划基本定了，接下来就投资建设的问题，省里大概能给的配套资金只有总投资的一成不到，其余的九成，都要我们地方自己想办法，这条高速横跨我省东北部几个大市，那几个大市都表态会想办法筹措资金，不过可能还需要您出面去沟通。我们广陵也要开始启动资金筹备工作了。”
“现在新的财政局长人选还没出来，暂时由副局长代主持财政局的工作，资金筹备工作可能暂时要停摆，资金筹备是大事，可能年后需要你和我，还有财政系统的同志，一起研究。”杨子轩弹了弹烟灰。
朱子昌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市长，我过来。还想跟你讲个私事……关于我家那个不肖子的。”
杨子轩一怔，怎么自己突然成了家庭纠纷调解员了？孙理财把妻女托付给他。朱子昌又来跟自己讨论儿子的事情。
“是这样的，我家那个不肖子前几天在市里惹事，据说还差点想强……一个女孩子，是市委招待所宾馆那边，现在被扣押在公安局……”朱子昌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真想打断他的狗腿，都是我家婆娘宠坏的结果。”
杨子轩渐渐明白了，问道，“你那儿子，是不是叫朱龙啊？”
“对啊，怎么公安局那边都找到您头上来决断了？”朱子昌立刻就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
杨子轩点了点头，“我转回公安局了，让他们公事公办，这种事，我就不过问了。”
朱子昌脸上满是愧色，“都是我教子无方，如果继续留在家里，我担心我那婆娘，还继续宠溺，怕是要酿成大祸，我想……能不能市长您出面重判一下，把他丢到少管所那边，让他吃吃苦头……”
原来是两夫妻对教子理念不同。
“我还以为你找我想让公安局网开一面呢？”杨子轩一怔。
“我怎么会那么没原则，他真要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第一个不饶他。”朱子昌一脸愤怒。
杨子轩心里感叹，这年头还是有些坚守原则的父母，前几天，杨子轩还看到一个新闻说武钢有个职工大义灭亲，把自己偷盗成习惯的儿子亲自扭送派出所，还得到了武钢的表扬。
虽然杨子轩不喜欢“大义灭亲”这种说法，但是至少没有企图用自己的力量去阻碍司法公正，这种人还是值得尊重的。
“行吧，那这件事就我就特批一下，不过少管所也不能根治他的毛病，要根治他的毛病，还是需要你们家长摆正心态去进行家庭教育，还有减少接触一些不良的社交圈子，通过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三重门达到矫正目的。我希望你能够重视这一点，老朱你的业务能力很不错，我不希望你在这个上面栽跟头。老孙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例子，真要有什么家庭上的烦恼，可以找李焕这些育子有方的老干部多请教和交流，不要藏着掖着，最后影响工作和前程，明白吗？”
朱子昌年长杨子轩不少，但是杨子轩这番话还是有说服力的，说得他连连点头，倒好像杨子轩是老师，他是学生一样……
特批文件，很快就传达给毛西溪那边，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
老刘车子开得很平稳，他知道杨子轩这是要去省城上课，这在职教育虽然水分很大，但是长期缺席，还是对老教授不太尊重，杨子轩虽然很忙，还是得抽时间去上课。
今天上的是辩证法，不过这位老师，确实十分有个性，旁征博引。
“北宋大儒张横渠有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可以说是教育者的最高追求，儒家强调内圣外王，强调要有治理国家的思想和道路……”教授在台上滔滔不绝，旁边几个小女生都快要睡着了。
杨子轩却听得津津有味，其实他一直也过类似的想法，自己现在虽然也有一个班底，但是这个班底，还是以利益结合为主的，如果能够赋予这个团队一个“治理的理想”，即所谓的政治理想，那这个班底就更有战斗力了。
关键是，现在即便是他这个杨系干部圈子的领头羊，也在摸索自己的“治理之道”，探索施政的方法，还没有一套成形的体系，就不足以完全影响整个杨系干部。
不过目前杨系干部圈子内部，也有一些干部在学习模仿他的治理手法，模仿得最好的，就是周泰桃，这个人可塑性很强，其次就是宋静聪和舒立国，李焕和老毛也在逐渐改变……
这些干部的改变，也会在改变他们下辖的一些干部。
这就是模式的威力，可以像病毒一样传播和感染其他人。
下课之后，叶新伟还约了他一起探讨他的论文事宜，他之前写的关于“新制度经济”的论文，他作为第一作者和唯一的作者，已经发表，一经发表便给ssci收录，对经济学术界的影响，暂时还没有反馈回来……
“同学，能借我饭卡给我用下吗，我忘带了……”
一个俏丽的脸庞映入眼帘。(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十九章，撂担子的下属！
金京大学内只能刷卡，现金能消费的很少，杨子轩很早就李义东帮忙办了一张，往里面存了几百块钱。
杨子轩见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确认自己和她不认识之后，杨子轩就知道自己遇上搭讪的了……
“有点渴了，想买点喝的，却发现没带卡，同学你能借我一下吗？”
女孩子身高一米七，高挑窈窕，衣服华丽，倒像是白富美，头发微微烫卷，传说中的梨花头，没想到现在就开始流行了。
女孩自认自己这种姿态，几乎没几个男人能够抗拒。
杨子轩便借给了她。
美女的魅力，还是很难抵抗的，这个社会终究是个看脸的世界，长得好看的人，社会终究会对他们宽容大度一些。
没过几分钟，那女孩就回来，买了瓶椰奶什么的，杨子轩没看清，那女孩把卡递给杨子轩，然后在身上搜寻了一下，朝杨子轩笑道，“哎呀，同学，我钱包也忘记带了，能留一下你的电话号码吗？我改天还给你……”
要是杨子轩真是个学生，对这种好事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但是他现在是个有几个不清不楚情人的干部，没有继续拈花惹草的胆量。
这个女孩的进攻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他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了这个女孩。
杨子轩淡淡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没电话的，用不起。一瓶水而已。就当我请你吧？
那女孩却注意到了杨子轩腰间的寻呼机。笑道，“怎么可以这样呢？我这个人都是知恩图报了，难道给我报答的机会都不行吗？要不给你寻呼号我也行……”
杨子轩头皮一阵发麻，他可没碰到过这么主动的女孩，而且这么漂亮的女孩，不是应该被人众星拱月的围着吗，怎么需要自己主动出击呢？
“真不用了，一瓶饮料而已……”
“是吗？”那女孩放下水。又小跑着走开，旁边她那几个女伴，都在偷瞄着杨子轩，捂嘴偷笑。
不一会儿，那女孩又回来，手里还抱着一大堆零食，都是女生喜欢吃的那种，那女孩笑道，“同学，我突然发现自己饿了。于是又用你的卡，刷了一百块的零食……”
杨子轩额头上开始冒黑线了。难道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犯太岁，被这个小女孩一而再，再而三。其实他也比这个女孩大不了多少，但是心态却比这个女孩子要老了不少。
“而且，说不定，等下，我还有别的想吃的，那可能花你不少钱，这可不是你能请的吧？所以，你还是把电话号码给我，我改天还你，你看这样可好……”女孩手里还拿着他的卡。
杨子轩差点没晕倒，这本来是前世他泡妞的常用手段，没想到今日竟然被这个女孩用在自己身上，真是终日猎鹰终究还是被鹰啄瞎了眼睛，他突然发现这个女孩有点可爱了。
这个女孩要是男儿身，必然也是个泡妞搭讪高手。
杨子轩实在担心她会把自己卡刷光，虽然这点钱他还不在乎，但是让李义东跑一趟过来给他冲卡，实在有点累人，就只好把电话号码和寻呼号都给她了……
那女孩欢天喜地的拿着电话号码,朝那几个女伴炫耀的笑道，“怎么样，你们不是说这个土干部很难征服吗？还不是给本姑娘拿到手了……说好的西冷牛排呢？”
“那个土干部意志也太不坚定了，竟然被你两轮攻陷。”
“看来这次真要请孙芙吃西冷牛排了，心头滴血了。”
“这可是赌约。”那叫孙芙的女孩得意的笑。
杨子轩虽然强忍着不去听她们的对话，但是还忍不住额头冒黑线。
土干部？
自己竟然被那个孙芙给耍了？
难道自己真的很像土干部吗？
“不过那个土干部那身中山装还是挺帅气的，要是换上一套阿玛尼，那也是帅得我满脸是血，中山装真是暴殄天物了……”孙芙旁边一个女伴轻轻说道。
“貌似，真的还挺有味道的，刚才还见他很认真的做了笔记，难不成是个书呆子？好萌的……”
杨子轩没敢迎上这两个花痴女的目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被人评头论足，总会有些怪怪的。
“你们两个能别这么花痴吗？”孙芙没好气说道。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杨子轩心想着和叶新伟的约定，一直守在门外的李义东进来给杨子轩收拾东西……
“学长？”
突然旁边一个女生惊呼的走过来，盯着李义东。
杨子轩想起来了，貌似李义东曾经也在金京大学就读。
“是义东师兄啊……”孙芙和她那几个女伴都有些愕然。
李义东帮忙收拾好杨子轩的东西，又接过杨子轩的包，笑道，“各位好好上课吧，我只是陪领导来上课的，还得继续服务领导，改日有空请你们吃饭……”
李义东以前也算是金京大学的风云人物，一手创办了几个学生社团，现在大一的新生还有他的传说……
不过让她们更惊讶的是，这个昔日骄傲无比的大师兄，此时正低调的跟在杨子轩身后，拎包，跑腿……
孙芙和她旁边几个女伴差点眼镜全掉地方。
刚才被她们戏弄的那个男同学，该是什么样的地位，才会让自己学长师兄俯首甘为孺子牛啊？
“真的好帅……”
“你是说义东师兄吗？”
“当然不是，我说的是他服务的那位领导。”
“刚才不就是你叫他土干部吗？还讽刺人家那身中山装……”
“这不是得看穿在谁身上吗？穿在一个大领导身上，那怎么能叫土气，那叫贵气……”
孙芙和其他几个女生都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但是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落在杨子轩身上。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杨子轩让李义东把东西拿到车上。他亲自到叶新伟的办公室。
“你的文章已经被ssci收录了，国际经济学术界最近都在热议，弗吉尼亚大学已经有教授在邀请你，这几天我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叶新伟看不透这个学生。
穿着中山装的他，有着体制内官员的威严和官威，但是在叶新伟面前，他很少会摆自己厅级干部的架子。
“您知道我不可能出国的……”杨子轩笑了笑，旁边一个小师妹给两人倒满了茶。给杨子轩倒茶的时候，甚至有点不敢看杨子轩。
这个年纪和她相仿，却已经在仕途和学术界都有不小影响力的青年，给她巨大的心理压力。
“其实我感觉我做你的老师，已经很勉强了，说实在你的这篇论文，我和我的研究生团队都在研究，我感觉能够做出点成果来……这篇论文做你的研究生毕业论文已经足够了……”叶新伟毫不违言。
杨子轩看着桌面国际著名经济学期刊刊登着自己的论文：《公共事务的治理制度》。
可以说杨子轩把自己前世和今世对经济学的理解都融入其中，可以说是超前时代二十年的。他的主要思想也其中系统的表述……
“你在论文中说公共事务的的理论模型主要有三个，分别是公地悲剧。囚徒困境，还有奥尔森的集体行动逻辑。可以说是给公共事务管理提出了一个新的对策……”
叶新伟毫不掩饰对杨子轩的赞扬，他至今很得意自己收了这个青年做自己学生，因为他给自己带来的惊讶和震撼太多，尤其是他平时和自己讨论的时候，一些话语，总能给他这个浸淫学术多年的老教授不一样的启发和思考。
导致的结果就是，他最近也佳作频出，有着深厚理论功底，又有杨子轩不经意的提示，他最近发表的论文，都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内容，这为他迅速赢得了一定的国际声誉，在国内学术界已经造成的了不小的反响和动静，中央的智囊团已经开始密切和他接触……
孙芙和几个小闺蜜，回到实验室，正见师姐蹑手蹑脚的走了下来，问了声好，师姐说道，“你们赶紧上楼去，帮忙干活，我得去拿笔记本，教授正和那位神秘的牛人师兄在谈话呢，那可都是精华啊，我得好好记录，搞不好就能够写出一篇很棒的毕业论文呢……”
这位师姐也是学霸一枚，见这位师姐都这么慎重，几人不敢怠慢，急忙上楼去，她们也想见识那位牛人师兄。
孙芙就读于经济学院，学院经常会通报一些取得优秀成绩的学生，最近她听得最多的就是那位神秘师兄和他的《公共事务的治理制度》，这可是为学院赢得世界性声誉的……
二楼门没关，孙芙推门进去，就看见一身中山装的杨子轩正和叶新伟交谈甚欢，那位平时严肃严谨在孙芙心里简直神一般存在的老教授，和杨子轩越谈越激动，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这下子，她和那几个小女伴，真震惊了，越来被她们戏弄的，就是这位神秘师兄啊？
“你的理论偏向于制度派，但是又不同于制度派，因为你是在用新古典经济学的手段在研究制度，你使用了更加复杂的方法论原则和判断，虽然还是关注效率和资源配置的问题，但是已经远离了主流的新古典经济学和制度派经济学，用得是新古典注意的数学工具，较少使用价值判断，你这个研究切口很小，但是还有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的感觉，以小看大，具有非常好的实用性，不像新古典经济学只是开发数学模型，这些数学模型较少应用到实际的经济现象……”
杨子轩笑道，“我的理论是建立在国情上面，我的这个理论对于美利坚，欧美诸多发达国家的发展，并没有很大的指导性。但是对于像中国。印度。巴西等一系列的发展中国家，都有一定的指导性，因为这些国家正在发生很多经济现象，这些经济现象，是用现有的外国经济学模型解释预测不了，目前大部分外国经济学家基于他们的理论来推断中国的发展，大部分都是十分悲观，我没记错的话。在去年和前面，国际经济学术界就有中国经济要崩溃的论调，但是中国经济不仅仅没崩溃，反而保持高速增长，这都说明，我们需要发展自己的经济学理论……中央政府的经济部门就在做着经济学家都做不到的事情，因为他们对国情理解更加深刻……”
叶新伟点了点头，“你得没错，国内的经济学家普遍存在的问题，就是喜欢打嘴炮。不擅长数学工具来分析问题，所以他们的理论没法有说服力。但是你的这篇论文用了大量很多很专业，甚至我和学院都从来没教过你，甚至也没人能教会你的数学工具分析问题，让你的论文理论扎实，逻辑严密，论证充分，才让海外那么多经济学家对我国经济学发展刮目相看……”
杨子轩已经习惯了叶新伟的赞扬。
他对这个小老头，还是很尊重的，敢爱敢恨，敢于表现自己的观点。
“前几天有几位中央领导同志打电话给我，希望我能够到中央工作，也是受到你这篇论文的影响推动吧……”
早在80年代，叶新伟就已经是国务院享受特殊津贴的专家成员了，现在上调中央，不是让人很出奇的事情。
“那就要恭喜老师了。”
“你先别恭喜，其实我还是希望能够在金京这里搞学术，到了上面，就身不由己了。”
“老师，我的看法和你不太一样，我感觉到中央上去，更加能够接触更多的经济学本质性的东西，比如国企改革怎么改，参考苏联，苏联解体之后，上层建筑没控制好，迅速进行私有化，私有化之后没有人界定，保护产权，没人来解决纠纷，各种黑恶势力都出来了，可以说是严重破坏了市场经济秩序……可以说，在实践中，才能更好的提炼理论，然后用高效精确的理论来指导实践，我现在就是在做这样的工作……”
叶新伟许久才叹了口气，“你比我老头子更看得明白，那我回头就应允了……确实，在中国这样制度发生非常深刻以及快速变化的社会里面，你的理论将具备强大的生命力……经济学的未来希望在中国了，我或许真应该投身这场变革中，和你一同，为国家贡献薄力……”
杨子轩点了点头，叶新伟能够进入中央智囊团，对自己在地方也应该是颇有助力的，对他人脉扩展，势力扶持，都有着不小的帮助。
和叶新伟一番谈话下来，就是两个小时，他才注意到身后已经围坐了一圈人，有本科生，也有研究生，都在认真思考做笔记……
突然他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孙芙，孙芙也注意到了他，身子往后缩了缩，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一个不小心包都掉到了地上。
杨子轩笑了笑，“孙芙师妹，你现在总该带钱包了吧……”
他的目光落到那个粉色钱包上。
孙芙嘴巴嗫濡，不情不愿的拿出钱，递给杨子轩，杨子轩让李义东毫不客气的接过……
等离开之后，孙芙才朝杨子轩的背影喊道，“师兄好小气啊……”
杨子轩却笑道，“师妹你的搭讪技术也咋滴……”
孙芙却脸上一红，原来这家伙，早就看出来她是故意搭讪的。
原来，他也是在戏弄自己啊？
想到这里，孙芙一跺脚，对杨子轩更是又恨又怕了。
富康在崎岖的山路中行进，七拐八拐的到了姜州的一个小镇。
姜州这个小镇也是这次集资案的重灾区，全镇不少农民拿出毕生的积蓄投入了这场疯狂的骗局，消息闭塞，他们之前也没收到风声，他们的投资是通过第三方交给华人国际的，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钱是投给了华人国际……
“这个小镇估计要破产了……”姜州书记古兰在杨子轩身边哭诉。
古蓝是广陵有数的几个高级女干部之一，能力不错，她的靠山据说在省里，是省里以为老同志的远方亲戚，之前和周立昌走得近，但是当杨子轩展露了手段之后，她又开始态度**。
属于骑墙派。
“信息公开吗了？所有镇民都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吗？”杨子轩皱着眉头。
“已经安排人去了，但是很多镇民还是不理解，只知道自己血汗钱没了。从昨天开始就在镇政府聚集了，现场一片混乱，市长您要是过去的话，我得安排武警保证您的安全……”古蓝说道。
杨子轩冷冷说道，“你们市委市政府难道就拿不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吗？”
姜州是县级市。
古蓝高配副厅，经常不太理会广陵市的一些指示，颇有一方诸侯的姿态，出了问题，就知道往广陵市里推，有好处就知道自己捞着……
“我们出了一个补偿方案，但是这个补偿方案，需要钱，需要等市里拿回集资款再重新分配发放给这些镇民……”
“古蓝同志，你太会撂担子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十章，冷箭！
古蓝有点晕车，坐在杨子轩旁边，想要强忍着不吐出来，杨子轩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晕车？”
“嗯……”古蓝脸色苍白咬着下唇。
“想吐就吐吧，老刘递个塑料袋过来……”
古蓝虽然想推辞，虽然她有点桀骜，但是在市长面前大吐特吐还是颇为不雅，但是她又感觉忍不住了，只能把头伸出窗外，套上塑料袋，狂吐起来……
感觉已经没东西可以吐了，古蓝才把头伸回来，脸色白得渗得慌，语气颤抖的对杨子轩说，“让市长您见笑了……”
“应该是这山路崎岖吧。”
“对的，平时在市区还好……”
“这个小池镇有多少人口？”
“大概有五万左右……”
“那人口规模也不算小了，是不是可以考虑修条路，方便镇民出行……”杨子轩说道，“这样你下次下镇考察，也不至于走这种泥巴路，这泥巴路要是在下雨天，就更难走了……”
古蓝脸上一红，说道，“市长说得是，我回去就和交通部门的同志沟通一下，让他们尽快研究落实……”
“这种细节还是多注意点吧，姜州的发展潜力还是有的，不要给个别镇拖后腿了，尤其是交通问题，要尽快尽早解决。那句老话是没错，要想富，先修路，还有无工不富，没有工业就不会有发展，但是工业还是建立在交通便利的基础上的……”
古蓝一副谦虚受教的姿态，杨子轩比她还小很多。她今年都四十多了。孩子都上小学了。但是在杨子轩面前，还是得俯首帖耳的倾听，接受杨子轩的说教。
老刘皱着眉头，说道，“这山路对车也影响很大，我们这车回去，都得大修啊。”
古蓝一听，脸上更是嗖的一声更红了。
车子停在了镇口旁。
下车后。古蓝找了个大树，在树根上又一阵狂吐，杨子轩让古蓝的秘书给她送了杯水过去。
姜州的队伍里面，有几个认得路的，介绍杨子轩等人到了镇政府前，那里人满为患，手持横幅，甚至还有些镇民，拿着锄头和木棍。
介绍情况的是小池镇原来的镇长，现在到姜州的政协去了。因为熟悉情况，这次也带上他了。
突然一道闪光灯打过来。卡擦一声，几个摄影师在外围拿着摄影机在拍摄。
“这应该是电视台或者报刊的媒体。”李义东在杨子轩身边低声说道。
“哪一级的？”杨子轩皱着眉头，感觉事情有点蹊跷。
“看样子，像是省一级的媒体，我过去问问……”李义东走向那几个记者。
古蓝见到后面记者人数好像还不少，就慌了，走过来，“市长，那是省电视台和省报的记者……”
“怎么会招惹来省级媒体呢？”
“我也不清楚，广陵的人，应该不会乱爆料，这群记者竟然来得比我们还早……”
“来者不善啊。”杨子轩有点烦，拿出烟，抽了一根，“看着办，不要给他们抓住把柄就行了，这群无冕之王，真是让人不安啊……”
……
这间小棋牌室内，董长麒难得轻松一下，陈志温早上事情不多，他这个秘书也就轻松了，和叶宗良在棋牌室，还有省电视台常务副台长刘正恩，还有水利厅副厅长郭家湾，一起打牌……
这两人都算是叶宗良的铁杆。
“都安排好了。”刘正恩笑道。
“他还想置身事外？怕是难了吧……”董长麒甩了一把。
“这盘看来是是叶哥赢了……”郭家湾直接丢下手牌。
叶宗良可是陈志温眼前的大红人，更进一步的可能性极大，而且年纪不大。
郭家湾和刘正恩都想巴结董长麒和叶宗良，但是董长麒还没成长起来，现在只是一个副处级的干部，虽然正处指日可待，但是也要多方历练才能成长起来。
叶宗良就不同了，他可是名副其实的正厅级干部，而且是含金量极高的正厅，还有一个极强的靠山，陈志温也很倚重这位秘书长，搞不好，就可能直接上副省长，如果陈志温能够顺利接替朱礼和，叶宗良甚至可能一步登天，直接进入省委序列，成为省委领导班子：省委常委的成员……
那就是刘正恩和郭家湾都要仰视的存在，有人在省委领导班子内帮他们说话，这个求之不得啊。
所以两人这次又放水，各输了两千给叶宗良，输了一千给董长麒。
“叶哥今天手气可是很好啊……”刘正恩笑呵呵的掏钱。
郭家湾笑道，“老刘，你今天肯定是上厕所没洗手了……”
“去，去，你不也是手气懒得要死吗？”刘正恩笑骂。
叶宗良朝刘正恩笑道，“老刘，今天让你办事，又让你输钱，我心里都过意不去了。”
“叶哥，你这话就见外了，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帮忙办事的说法吗？叶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给自己办事，怎么有帮忙之说呢……”
董长麒笑道，“刘哥说话真有艺术，不愧是宣传口出身的，我得多向刘哥请教才是了……”
刘正恩却笑道，“长麒，你喊了这声刘哥，就是把我当自己人了，同样的，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郭家湾却听迷糊了，“叶哥，这是撒事，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叶宗良也不想瞒着郭家湾，郭家湾现在可是他的钱袋子，对他藏着掖着，说不定他就有想法了，笑着说道，“也没撒大事，最近集资案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吗，中央的调查组都下来。搞得人心惶惶的。梁溪和姑苏那边都乱成一窝粥了。”
“这个可是大新闻。志温省长前天还亲自到梁溪和姑苏一线去稳定军心，昨天开常委会又定调定性的，我们水利厅也有一个工作人员参与了这场集资案呢，不过他是用自己的积蓄，今天还在骂娘，想着怎么拿回这笔钱……”
董长麒笑道，“可不是吗，影响面太广了。我和叶哥看着省长为这个案子的后遗症，也是焦头烂额，就想着给老板分分忧，就让省电视台的同志去调查一下，这个后遗症到底有多严重，地方政府怎么处理……”
叶宗良点了点头，“昨天我收到下面一些信息，说有些地方的村民不了解情况，都开始闹事了，就怕地方政府也该捂盖子的那一套。捂着问题不放，自己又消化不了问题。酿成恶果，那是志温省长，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刘正恩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个叶哥还是考虑得很周全的，省电视台新闻战线的思想觉悟还是有待提高，应该主动的，更加主动的对接省委省政府的政策，省委领导关系的事情上来，让新闻报道更具备针对性，政治性……”
郭家湾知道这里面肯定没这么简单，但是他不会继续刨根问底的，笑道，“咱们继续打牌吧……”
“继续打牌，继续打牌，看看我今天是不是手气一直这么好……”
刘正恩和郭家湾却相视一笑，看来今天叶哥胃口不小，幸好他们钱包也准备得挺鼓的……
……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杨子轩冷眼旁观着那群省级媒体的记者，忙上忙下的。
杨子轩询问身边的那位老干部，“把你了解的情况，都给我们说一说……”
姜州那位政协副主席，在杨子轩身边说道，“小池镇，我大半辈子都是在这呆着的，整体还是比较贫困的，没什么乡镇企业，农民大部分都靠务农和外出打工为生，所以不少村民也做着一夜暴富的梦想，一开始是姜州市区内的一家贸易公司过来通过镇政府发动借钱，利用镇政府的公信力，很快就收到第一批集资款，一开始的利息是一个月结账一次，村民很快就尝到甜头，然后村子里面的口碑传播是很厉害的，比病毒传染更厉害，见到人家赚钱了，大家就一窝蜂的投钱进去，然后第二月利息下来了，那群村民还真因为自己能一夜暴富了，有些还想着抵押自己家里的东西去贷款，因为这个利息比贷款还息高多了，到最后，连镇政府都投钱进去了……我一开始就警告过镇政府了，但是人走茶凉，没人听我这个老头子的……”
杨子轩点了点头，“那这个案子对小池镇的冲击，不仅仅是政府，村民，还有镇的金融系统了……”
“正是这样。”
杨子轩让脸色苍白的古蓝过来，说道，“你也看出来情况不对劲了吧，这么多记者……”
“应该是针对我们来的，不让我们捂盖子，要给我们揭伤疤，如果处理不妥当，还可能被省里作为典型来处理啊……”古蓝头皮一阵发麻，也不知道得罪了谁。
“你先带人去安抚一下这帮村民，先理清和收集他们的诉求……”杨子轩又说了一句，“事到如今，埋怨是没有用的，用实际行动反击他们才是正道……”
古蓝脸色不好看，忙说是，就带人去按照杨子轩的话去做了。
不过，虽然被杨子轩训斥不爽，但是她心里还是有点佩服这个年轻人。
说实话，她刚才是已经慌了手脚，没理清一个思路。
但是杨子轩很快就理出了重点。
第一步是收集这些人的诉求。
第二步是根据诉求去做安抚工作。
她早听说这个杨市长，虽然年轻，但是工作能力很强，业务能力很强，今天她算是感受到了……
杨子轩让那位老镇长陪古蓝一起去，“你熟悉情况，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杨子轩坐镇中军，对周围记者的拍摄丝毫不再理会。
古蓝先从后门进到镇政府，见到镇委书记和镇长一群人，都像是缩头乌龟一样龟缩在办公室不敢出门。登时就火大了。但是想到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怒道，“派出所的人，怎么不过来……”
杨子轩跟在后面，说道，“可能派出所参与了集资，不出警的原因，应该是想等这件事闹大吧，他们也有自己利益诉求。或者说他们巴不得事情闹大，好拿回自己的钱……”
古蓝一阵狼狈，说道，“市长所言极是。”
心里却一阵别扭，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怎么想不通呢，这个青年才来没多久，就已经洞察问题所在，难道这就是自己和市长的差距？
“同样的，既然镇政府也参与了集资。那么想要这群人出力是不可能的，立刻从姜州市调警员过来吧……山路崎岖。我估计从市区进来也要一两个小时还真是够呛的……”
古蓝不敢怠慢，直接拿起电话调用大批警力和武警进来。
“现在外面闹得很凶，该怎么处理啊……”古蓝这下子真是诚信请教了。
“先让他们安静下来，听他们的诉求，让他们推选代表，然后和代表对话，让人群散去，然后对代表各个击破……”
古蓝点了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我立刻去办……”
她现在对杨子轩的建议可是唯命是从。
这个青年领导，可是有真材实料的，要是换做周立昌来，还不是把问题推到她头上，让她自己去处理，去解决，处理不好，直接把责任推到她头上，顶多有点领导不力的责任而已，处理得好，就把功劳揽去……
她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杨子轩以市长的身份，能够聚拢越来越多的人，不仅仅是他权谋厉害，还因为他确实有真本事的，从处理这种突然性的公共危机中，就可以看出他做事是很有逻辑和条理的……
古蓝跑到镇政府的二楼，喊了两声，下面的镇民根本没听清楚，还是喊声震天的呼喊……
“还我血汗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快还钱……”
“镇政府缩头乌龟……”
古蓝上去吼了两声，还是没人理会她。
下面的人，见到领导出现，开始是安静，但是见她说了几句就听不清了，又开始吵闹起来，群情汹涌。
古蓝跑下来，说道，“坏了，他们要冲进来了，市长您先找地方避一避吧。”
“等市里的警员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看来还是得亲自往派出所跑一趟，派出所离这有多远……”
“很近，大概一公里左右。”那位老镇长说道。
杨子轩和古蓝前去派出所，见到那里面警员都在闲聊着嗑瓜子。
“你们所长呢？”杨子轩厉声问道。
“所长，出去了，去市里了……”
杨子轩心道，怕是躲起来了吧，还敢跟我玩花样。
“那所里现在是谁主持工作？”杨子轩问道。
“是副所长李正。”那警员说道。
“他在哪里？”
“他在二楼。不过你们是什么人……“那小警员警惕说道。
古蓝冷着脸，”我是姜州市委书记古蓝，这位是广陵市长杨子轩同志。”
那两个小警员登时吓得差点魂都没了。
赶紧带杨子轩两人上去。
李正正在看电视，见到两个不速之客，都是心头一凛，厉声，“什么人？”
小警员介绍了一下两位身份。
那李正立刻脸色大变，变幻不定。
“李正同志，为什么不出警，大批村民围堵镇政府，你为什么这么悠闲的在这看电视？”古蓝真是被气得要死。
尤其是在杨子轩面前，自己下属如此不堪，不知道杨子轩会怎么想呢。
“古书记，我，我……这是所长的建议，说我们人单力薄，不要妄动……”李正眼珠子一转，说道。
杨子轩厉声说道，“如果你还要这份工作的，立刻给我出警，维持秩序，现在我们已经从市里调人进来了，你不出警也可以，我可以立刻建议姜州市公安局免去的一切职务，同时因为你玩忽职守造成的损失，也会交给司法机关来衡量……你自己掂量吧，是要那笔集资款，还是戴罪立功……”
李正被杨子轩这番带着恐吓和要挟的话，吓得屁股尿流，忙说道，“我立刻出警，戴罪立功……”
“表现好的话，我可以建议把你提到的所长位置……”古蓝也学着杨子轩，来个恩威并施。
“一切听首长吩咐。”李正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离开派出所之后，杨子轩对古蓝说道，“对这帮村民也要同样做到恩威并施才行，没有大批警力的威慑，这帮村民是不会愿意静静坐下来谈判的，就算肯坐下来谈判，怕也是狮子大开口的漫天大要价的……这也是我不急着让你和那群村民立刻直接对话的原因。”
“受教了。”古蓝这下算是真的心悦诚了。
不谈立场，这个市长还是很称职的。
相反，她这个市委书记就有点不称职。
派出所很快就出警，李正估计很快就说服了警员。
这也是杨子轩对他的考验，一个副职能够在短时间内，说服那些警员，也算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可以用一用。
杨子走到附近的材室，找了许久才找了两个喇叭，试了试，感觉可以用，径直走上去，自己拿一个，递古蓝一个。(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十一章，妙手解危机！
已然是深冬，寒风呼啸，树木萧瑟，外面的吵闹群众，都裹着厚厚的大衣，后排的媒体记者，扛着摄像头的手冻得通红，轮流扛着，换场休息，大有不拿到惊爆消息不罢休的架势。
拿着喇叭正想往外走的时候，李义东拿着电话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是京城的号码……”
“喂，我是戴自立……”
“我是杨子轩，戴叔别来无恙吧？”杨子轩寒暄问候几句。
“听说你最近和苏云贵同志去钓鱼了？”戴自立哪壶不提提哪壶。
杨子轩没想到戴自立也知道了，干咳一声，“消息传得很快啊……”
“哈哈，我和老苏也经常去游泳……”
都是经济战线的老同事，自然会沟通交流不少。
“有钓出什么结果吗？”
“结果就是苏老想把我钓去他的团队里面，我没上钩……”杨子轩嘿嘿一笑。
“你就是滑头啊……”
“这是趟浑水，我进去，搞不好就被你们这些大佬吃得骨头都不剩……”杨子轩在戴自立面前说话没太多顾忌。
“话说，戴叔你们已经商量妥当了吧？”杨子轩突然笑道。
“基本已经定性了，接下来就是落实，主要决议和批示，都很快会传达给老苏……”戴自立也没打算瞒着杨子轩。
“那戴叔这次收获不小吧？”杨子轩试探性问道。
“你这小子，还跟我耍滑头，是不是想从我这里抠点东西去啊……”戴自立跟这年轻人聊天。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几岁。
杨子轩嘿嘿笑道。“戴叔你可以要明白。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你又是财神爷，我这是职业习惯啊……”
“你空手套白狼的本事也不小啊，你不是搞定了港口投资几个亿吗？”
“白狼上一次当，就不可能上第二次当。”杨子轩笑道，“开玩笑而已，不过明年我可能真有花钱的地方。真的山穷水尽，没法空手套白狼的融资，少不了，就要到戴叔您那打秋风了，先给您打个预防针而已……”
戴自立笑道，“不违反原则，倒是可以给你开开小灶……”心里却对杨子轩认识又深了一分，至少没有直接狮子大开口的要钱，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懂得拿捏分寸的。虽然和自己交情匪浅，但是还是安守本分。不会请求他帮忙做些过分没原则的事情，也不给他添麻烦，反而给他送了几次大礼。
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怪胎，小小年纪，说话做事都如此妥贴，让他生不出厌烦，甚至想更多的主动亲近。
“你和桔梗进展如何了，她还是对你忽冷忽热吗？女孩子还是要多哄的……”戴自立转而开始以长辈的身份劝戒杨子轩，让杨子轩感觉浑身不自在。
戴自立还以为现在是杨子轩追求桔梗，桔梗不愿意，没想到事实的真相，是反过来，桔梗妹子在倒追杨子轩……
谈到这个，杨子轩就忍不住落荒而逃了，匆忙挂了电话，心道，看来中央层面的博弈已经初步收官了，接下来就是南苏要来大动作了，看来南苏很多人都没法子好好过年了。
戴自立挂了电话之后，批了几个文件，妻子在旁边问，“是子轩吗？”
“是那小子。又给我送了个大礼，我怎么也得打声招呼吧？”
“他如此帮你，帮戴家是图什么呢？”妻子一直是戴自立的贤内助，虽然不怎么掺和他的工作，但是和四九城的很多夫人关系不错，可以说在侧面帮助丈夫很多。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也许是图个因果，图个交情吧，结个善缘……”戴自立笑了笑。
“应该不会是想攀附……”戴夫人没把话说下去。
“他本身的山头也不小，而且级别也不低，我们戴家还藏不住这条蛟龙……”戴自立否定了这种说法，而且杨子轩从来没表露过要攀附戴家的意思，“搞不好，再过些年，是我们攀附他呢……”
“既然如此，那最好让桔梗锁住这条蛟龙了……”戴夫人准备去做桔梗的思想工作了。
“能被一个女人锁住的，就不是蛟龙了，你就不要多加干涉了，顺其自然吧，不然适得其反……”戴自立摘下老花镜，躺了下来。
“说得也是，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市长了，真是前途无量，我们白瞎操心也没用。”戴夫人轻轻搂过丈夫，自打年轻就开始保养，戴夫人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就不要瞎操心了。”
“对了，老戴，你查过他的家庭背景吗？”
“查过了，很平凡，父母早逝，是京城人士。”
“和那个杨家没什么关系？”
“应该没什么关系，我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戴自立想了想，“而且他的出生地和杨家大院离得不是一般的远，姓杨的千千万万，就不要瞎猜测了。”
“估计这个小伙子也不是什么喜欢造势的人，不是有些年轻的干部，为博眼球，故意让自己和豪门扯上关系，不是有个姓李的小伙子，外面一直传是李家的孩子，一直也没辟谣，就这样**的在私底下传播，等他上位了，大家才知道他和李家毫无关系，父亲只是个普通农民。”戴夫人肯定了戴自立的说法。
“不过老戴，我倒是有个想法，你对这个年轻人颇有好感，我也感觉他人品不错，他又无父无母的怪可怜的，你也知道我挺喜欢多个孩子，只是要遵守计划生育规则，当年才没多要，要不，我们收他做干儿子。你看这个怎么样。就算他和桔梗没戏。我们也可以成为他的寄托嘛……”
“你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就看他愿不愿意了，我让桔梗去探探他的口风，免得到时咱俩一头热，然后人家小青年不愿意，给泼个冷笑，就糗大了。”
“那就这么定了。”
……
杨子轩拿起喇叭，往外走。派出所已经出警了，只是人数不多，相对于聚集在广场前的村民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但是有聊胜于无，有些胆小的，见到警察来了，就开始开溜了。
警察在旁边维持秩序，至少不会发生严重的踩踏事故。
杨子轩现在就担心会发生这种次生灾害。
现在省内氛围这么微妙，神经可是一蹦就断。
“各位乡亲。我是姜州书记古蓝，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请相信我们政府能够妥善处理集资款的事情，而不要在这里聚集闹事，这种大家闹的方式无助于解决实际问题。”
人群先是安静了下来，毕竟姜州市委书记亲自出面，还是颇有威信的。
“要是我们走了，你们就不解决了怎么办？之前三番五次，镇政府的人说帮忙解决，但是都不了了之……”
其中一个青年，大声喊道。
“对，对，你们不解决怎么办？”旁边的群众跟着瞎起哄。
“那你想怎么办？”古蓝有些急了。
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进展顺利。
“我们要的是现在就能够兑现的承诺……”那青年俨然成了民众首领，大声喊道。
顿时，场上的群众，都跟着呼喊，“现在就解决，现在就解决……”
那青年，又大声喊一句，“不解决，不散场……”
群众也跟着呼喊。
“不解决，不散场……”
古蓝拿着喇叭大声说道，“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现在我怎么去筹备这么多钱给你啊……”
“你不是市委书记吗？你总有办法的，不然你做什么市委书记啊？”在群众的气氛烘托下，他俨然已经把自己提升到能够和市委书记直接对话的层面。
大官也不是这么可怕的嘛。
“大家跟着我喊了。”那青年清了清嗓子，“不解决，不散场！”
“不解决，不散场！”
古蓝被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我下令拿下这个捣蛋分子？”
杨子轩摇头说道，“不可，省媒体在看着呢，真要抓了这个捣蛋分子，还不知道会被省里怎么说呢……”
古蓝点了点头。
“难道真的就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吗？现在调集如此大批的款过来，时间赶不及，而且容易出意外啊……”
“肯定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不可能现场解决，现场那就得乱套了。”杨子轩摇了摇头，
“还是要回归到谈判的本质上来。”
等市里的武警人员到场之后，现场群众开始更加不安了，有些感觉事情有点闹大的，已经开始怕事的跑了。
杨子轩这才拿着喇叭出去，说道，“各位，我是广陵市市长杨子轩……”
这下子，全场真的安静下来了。
因为杨子轩的名气已经传遍了广陵。
“首先对这次集资案表示遗憾，这次集资案广陵方面，主要是我处理，相信很多群众也看了新闻，我带领市政府人员，追回了两千万，大家还是可以信任我的。”
这话确实有说服力，一些偏激的人士也安静了下来。
“政府承诺会尽量归还各位本金。”杨子轩说话铿锵有力。
“那利息呢，我们的利息呢……”那青年再次聒噪了起来。
杨子轩出场之时，展露出的强大气场，让他噤声，此刻好不容易找到杨子轩话里头的一个漏洞，怎么可能会放过一个这么好死缠烂打的机会呢？
他已经有点上瘾了。
“对啊，我们的利息呢？”群众不敢喊，只是私底下交头接耳的议论。
……
后面拿着摄影机的记者也开始交头接耳了，没想到杨子轩会亲自来，而且一上来说话，就给别人钻了一个这么大的空子。
“看来这位杨市长要倒霉了。”
“要不要删掉他的讲话，回头做正是播出的时候。”
“不必了。我们做新闻就是要求真实客观的反映问题。别忘了。很多省领导都在观看我们的栏目呢，要是到时他们感觉删减后的版本不对劲，还得打电话来电视台骂娘，折腾我们呢。”
“那这次这位年轻的杨市长，可是倒霉了。”
“我们电视台同志不是几次想约访他，都没约成功了吗，太骄傲了，不把我们记者放眼里。这次也正好让他见识见识我们这群无冕之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小高，你找死是吧，这种话能乱说吗？”
“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别当真，我可是没带什么个人情绪的。”
“还是慎言慎行吧，很多事情，只做不说就行了。”那位制作人嘴角玩味，看向杨子轩也有点轻蔑了，也许这个年轻的市长，经历这一次。会懂事一点，知道要好好对待我们群无冕之王。
……
“请问各位知道什么叫非法集资吗？”杨子轩拿着喇叭继续说道。并没有回应那个青年的话，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古蓝在后面听着，确实杨子轩的沟通谈判技巧要高于她不少。
很多民众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吧，那不要紧，你们只要知道，你们参加的就是非法集资就行了，也就是这是国家不允许的，一遇到，国家就要打压取缔的……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呢？人人都想着不劳而获，拿这一点钱，就想拿着高达百分之六十的利息，你们还真以为这世界有钱生钱的事情吗？”
下面的群众鸦雀无声。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想着不劳而获的贪婪得到的下场，你们参与了非法集资，甚至有些还拿到过高额利息，这些利息得来的钱，都是非法所得，我还想让你们拿到钱的吞出来呢……”
乡村民众还是思想纯朴的，听说自己犯法了，还是出自杨子轩的口，就有点恐慌了。
“所以说，除了想办法找回本金之外，政府是不会补偿一分钱利息的，谁敢要求拿利息的，一切当非法集资的参与者处理……”杨子轩声色俱厉。
这下民众开始噤若寒蝉了。
“现在，我给大家提供一个解决方案。从这里散开，然后推选几个代表来，和姜州市政府对话，约定偿还本金日期，分批次有顺序的领回去自己的投资……”
那青年见身边很多群众开始打退堂鼓了，他就有点急了，“我们要是不同意呢？”
杨子轩裂齿一笑，“不同意？那你们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行为吗？那我告诉你们，是非法的集会……严重扰乱了公共秩序，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现在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还不散去，剩下的，都立刻拘留……看见后面的警察吗？”
这下子民众都慌了，后面立刻鸟散了好些，逃的最快的还大声喊，“还不快逃，想犯罪了，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赶这趟浑水，总之有市长承诺还钱给我就行了……”
其他民众看有人逃了，就更加慌了。
一个，两个，三个，一大群，一大群的开始从后面退潮一样离开，武警们让开了一条通道……
杨子轩吩咐古蓝，“让人逮住那个青年，他很可疑。”
古蓝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没想到这群人就这样被杨子轩连蒙带骗带威胁的赶走了，瞬间场上就空了一大片。
接到命令的武警小哥眼疾手快迅速把那个青年捉住。
“你们凭什么捉我，乡亲们救命啊……政府要公报私仇了。”
这个时候，这个青年还想着借用民意来脱身。
杨子轩从后面负手出来，冷笑一声，“为什么捉你？因为你煽动民意，单单是这一条，就足以让你去去蹲号子了。”
本来还有几波群众，想上来把青年救出来的，见到杨子轩立刻一个大帽子扣下来，那帮群众都怕了，做鸟散状，生怕停留久了，杨子轩给他们也扣一个大帽子。
那群省媒体的记者们，都愣住了。
这是咋回事？
怎么，就解决了呢？
杨子轩朝古蓝笑道，“给后面那帮记者们都送杯水过去吧，他们站在后排这么久，也累了。”
古蓝低声在杨子轩身边问道，“是要给他们送个红包过去吗？”
杨子轩冷笑一声，“让你送水就是送水，为什么要给他们送红包，就是地方一些人，用这种方式，把他们给惯坏了，搞得现在这群记者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自己是无冕之王，可笑……”
古蓝被杨子轩训斥得满脸通红，她也挺恨这群经常颠倒是非黑白的无冕之王了，便让人送水过去……
“我说的是冰水……”杨子轩又补充一句。
“市长，现在大冷天的，送冰水，不是……”
“没错，我就是要埋汰他们。”杨子轩阴冷的笑着。
古蓝只好照办，不过她还是不明白，最后为什么人群会散得那么快，就算有杨子轩的威胁，这帮人也不至于散得这么快。
杨子轩笑道，“你看那几个人……”
古蓝定睛一看，有十来个穿着便装的警察走了过来。
“他们就是站在最后排，逃得最快的那些，说白了，群体就是跟风了，只要有人带头逃了，后面就是挡都挡不住，我只是安排了十几个带头逃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十二章，点拨！
群体心理，杨子轩可是研究过不少，前世涉猎广泛，乌合之众之类的书，也算是有研究。
古蓝这次可是大开眼界，见识到杨子轩的手段，应急能力，还有眼界。
至少这个市长给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看来有些传闻也是不可信，区县不少干部，都说这个市长不好相处。
也许，他们所说的不好相处，只是说这个市长是个务实的人，没那么好糊弄。
杨子轩没留下来享受那群省媒体喝了冰水之后，脸色铁青的表情，简单了吩咐了古蓝几句。
“之后一定要坚守原则，不能向那群村民退让，一定要坚持只补偿本金，不补偿利息的原则，谁不服的，直接拘留，像那个唆使煽动民意的青年一样，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谨记市长您的吩咐。”
古蓝心悦诚服，送杨子轩到公路路口，挥手作别。
……
墙上挂着庄严的国旗。
陈志温在低首伏案，叶宗良走了进来，给他端了一杯茶，打开了电视。
“有什么要紧新闻吗？”陈志温伏案没抬头。
省领导都有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都配置齐全，有洗浴和睡觉的设施，当然也有电视。
省长看的新闻，都是由秘书和秘书长安排。
叶宗良打开电视机，那就是有新闻想让陈志温看了。
“广陵的……”
“又是广陵？”陈志温皱了皱眉头。
得到梁溪，姑苏的助力，陈志温底气足了很多。对杨子轩的倚重越来越小。反而觉得杨子轩给他招惹的麻烦越来越多。
“下面播放广陵新闻。今日早上记着接到爆料，广陵姜州小池镇的一群村民，大清早就开始在镇门口聚集，记者接到爆料后，迅速赶到现场，现场一片混乱，无人维持秩序，等到下午。广陵市委常委，副书记，广陵市长杨子轩带领姜州市委书记古蓝亲临现场解决问题……”
播音员声音很好听。
播音完毕，就播放杨子轩等人亲临现场的全过程，包括杨子轩现场处理的手段。
省电视台的记者吃了那么大一个哑巴亏，最后还被姜州市的人，泼了一身冷水，自然就想着报复。
所以整个画面，都没有删减。
在他们看来，杨子轩是靠恐吓村民才解决问题的。
他们要好好暴露一下杨子轩这个市长的“虚伪恶心”“恐吓百姓”的嘴脸……
叶宗良却脸色铁青看完。
他之前没看过录像。
省电视台那边说了。绝对让杨子轩出了个大丑。
但是，他看完播放之后。感觉杨子轩整个处理过程中，手法新颖，有理有据，该妥协的妥协，不能让步的坚决不让步。
这简直是为杨子轩歌功颂德啊。
陈志温看完之后，也脸色铁青。
“为什么要上电视台？”
他本来想淡化处理集资案的。
省一级的媒体从来没正式报道过。
现在一报道，等于把这个案子，向全省几千万老百姓昭告了。
叶宗良愣住了。
“是谁的意思？我什么时候允许集资案的问题上电视台了？而且是省级媒体。我说来几次了，在案子没理清楚了，不允许大规模宣传，以免引起民众恐慌，必须要低调，低调！一旦引起那群投资者的恐慌，整个集资案的处理，会立刻变成一团糟的，大批投资者进行干扰，我们还谈什么淡化影响，低调处理啊……”
“我，我……”叶宗良没想到自己还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不过，他应变能力还算不错。
“我觉得是不是广陵方面……”
叶宗良准备祸水东引，引到杨子轩头上了。
“您也知道的，他是支持公开处理的，不赞同低调淡化处理的。”叶宗良开始编排了。
“而且这报道也说了，是接到广陵的爆料，这爆料人就在广陵，这背后或许就有子轩同志的支持，就算不是他支持的，也是他没把好关，没强力弹压这个负面新闻，总之，他脱不了干系……”
陈志温沉默的喝了口水，虽然没说话，但是沉默就等于赞同了。
“更重要的是，这新闻很有点歌功颂德的味道，展现了子轩同志的应急处理能力，这很有点自导自演的味道……”叶宗良继续编排了。
“行了，不用说了，我大概知道了……”陈志温摆了摆手，心头一阵火气，恨不得立刻把杨子轩叫过来臭骂一顿：这是你出风头的时候吗？
叶宗良见没其他事，立刻离开，找到省电视台的重新窜口供。
做完这一切，叶宗良才和董长麒通话，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个屎盘子扣到杨子轩的头上了。
他本意是希望看到杨子轩在报道中出丑，没想到陈志温愤怒的是这个报道。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在陈志温面前抹黑杨子轩，让陈志温对杨子轩的观感更差……
柳暗花明啊。
不过同样一个新闻，在省委书记朱礼和，还有中央调查组组长苏云贵的眼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朱礼和看完之后，朝省委秘书长苗玉龙笑道，“果断，机智，不错。”
苏云贵看完之后，更是抚掌大笑，让身边工作人员，都来看看，“这可以作为一个典型案例来推广，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处理手段和方式，找出投资者的诉求，然后该妥协的妥协，但是不能让步的，一定不让步，知道吗……”
苏云贵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杨子轩的欣赏。
……
杨子轩刚回到广陵。就接到陈志温亲自打来的电话。
“志温省长。有急事吗？”
“你做得好事……”
“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这个集资案。你不要再触碰了，我说过了要低调！”说完，就啪了一声挂了电话。
杨子轩怔怔拿着话筒，有点莫名其妙。
但是陈志温的意思，他算是明白了，
那就是警告他了。
杨子轩细想一下，今天的电视台是谁拍出来的，没想出个头绪。也懒得想了，敌人总有现身的一天，他有信心击垮敌人。
在体制内行走越久，他越来越崇尚阳谋。
像今天这个媒体记者搞的阴谋，他有点不屑一顾了。
……
正在陈志温惴惴不安的时候，一直潜伏不动作的中央调查组，开始找朱礼和谈话，根据中央指示，立刻介入调查，并且主导案件调查……
朱礼和表示全力支持中央调查组的工作。
和前几天省委常委会议中的沉默表现完全不同。
紧接着。朱礼和向南苏省政府，姑苏。梁溪等主要部门，以省委办公厅的名义，发送指示，要求各级各部门全力配合中央调查组的工作……
集资案的调查，正式拉开帷幕。
通知发下来的时候，陈志温狠狠的摔了一个杯子。
冯少伦差点晕倒。
陈志温之前联合梁溪，姑苏组成省调查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这个在危机中建立的联盟，不到几天，就分崩离析，让省里再次看见了朱礼和的能量。
杨子轩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长叹了口气，这次陈志温也许又要迁怒到自己头上了。
蔡震源打了个电话给他，同样长长舒了口气，“老头子刚拿了瓶轩尼诗，要不要过来一起喝两杯……”
蔡品华这个省委副书记，杨子轩还没正式接触过。
这次亲自邀请自己，算是真帮他当朋友了。
“行啊，我现在马上过去……”没来得及回市里，杨子轩又让老刘直接把车开到省城。
蔡品华有点秃顶，但是双眼炯炯有神，衬衫塞到皮带里，显得干练，精神矍铄。
今年六十岁的他，虽然前途已经渺茫，但是还想看看有没有机会顺位省长位置，朱礼和不会一直呆在南苏，在京城人脉关系深厚的他，必然要离开南苏，很有可能入住中枢，成为局座……
朱礼和离开后，南苏必然要陷入新一轮的政治洗牌，陈志温如果能顺位书记，空出省长的位置，他未必不能一搏。
不过蔡品华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就是上层力量过少，而且不够强力。
他的主要势力都在南苏，他的老领导也终老于南苏，甚至可以说，他是南苏本土势力的领头羊之一……
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最大的短板。
要上位省长，就必然要最高常委会的点头，他现在这一层关系太薄弱了。
这只是一个希望。
他把更多的重心放在培养接班人的身上，本来他想把儿子打造成自己的接班，所以才了和杨嗣音竞争的蔡震源，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儿子还是有点跳脱，未必就足以肩负这个重任，为了保险，他也准备大力培养自己的远房亲戚董东，这个年轻人更像他，也许能够走得更远。
蔡品华之前见过杨子轩，但是没有真正接触过。
蔡震源和杨子轩争夺梁君汝的事，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做老爹的还是颇为清楚的。
他甚至帮儿子，联系了梁开怀，希望梁开怀表个态。
但是梁开怀的一句，子孙自有子孙福，就把他给推搪回来了。
蔡家在南苏虽然影响力不小，但是和梁家这种真正的实力派，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梁家才是南苏最大的地头蛇。
之后，他也算看明白了，梁家那个小女儿，基本是看不上他这个儿子，自己儿子不过是一厢情愿……
他还以为儿子会和杨子轩因为这件事，关系极度恶化，甚至不死不休。他还担心树立了这样一个很有潜力的敌人。会对蔡家造成不利。没想到蔡震源竟然和杨子轩和解了，还惺惺相惜成为了朋友。
这可是他完全意料不到的事情。
不过，在他看来，也许是杨子轩的人格魅力吸引到了自己儿子，而不是自己儿子主动去化解两人矛盾。
那这个年轻人就更可怕了。
能够团结大部分的人的人，这样的人，至少能在体制内行走到很远……
蔡品华给杨子轩待遇很高，直接走到门口去迎接。杨子轩和他握手寒暄几句，笑道，“早就想登门拜访您的了，一直没有时间，也不敢贸然登门……”
“以后你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撒时候想来就来，和老头子我叨叨……”
蔡震源在旁边笑道，“要是常来，怕省政府那位就有意见了……”
杨子轩和蔡品华都心照不宣的笑起来了。
“判断很准确了，看来京城大佬是铁了心要捅这个马蜂窝了。连省里的调查组也不信任，直接全面接手省调查组的工作。让省调查组回家了。想想还是有点后怕，要是之前站错了队伍，那就真糟糕了。”蔡震源跟杨子轩走在后面，细声说道。
玄关处有一鱼缸，蔡品华喂点鱼饵，说道，“鱼儿哪里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都是棋子……”杨子轩笑了笑。
“咱们今天只谈家事，不谈公事。”蔡品华笑了笑。
酒过三巡，蔡品华才说道，“子轩，你了解周立昌同志吗？”
杨子轩放下酒杯，抬头一怔，“不太明白老爷子你的意思。”
“你这么聪明，就不用套我老头子的话了吧？”蔡品华哈哈一笑。
“您是指立昌同志的背景，还是他的过去……”
“都有。”
“如果是背景的话，我大概能够猜到，广陵可是出了不少大人物啊……”杨子轩意味深长，“自古以来，广陵就是国际大都市，近代才没落，就算没落了，底蕴还是在的，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说得就是这个意思吧……”
蔡品华晶亮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激赏，“不错，不错，好一个人杰地灵。那你还敢这样上纲上线的和立昌同志斗法？说句老实话，我真是为你捏一把汗啊，不知道的人就罢了，知道了的，真得感觉日子很难熬……”
“其实，我是这样想的，不知道蔡书记您怎么看？立昌同志在南苏也算是不倒翁之人，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他很不简单，但是经过我多次和他斗法，发现他在能力，权谋，策略，格局上面，都无什么过人之处，那过人之处必然在于背景，有着如此强劲的背景，但是一直屈居市委书记的位置，有大佬不喜欢张扬的缘故，但是我感觉更多的是，大佬可能对他也不是那么上心吧……”
蔡品华叹了口气，“不错，你看得很透彻。”本来他以为杨子轩看不到这一层，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一层。
“我想这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会，既然广陵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如果广陵真的能够做出点什么成绩来，那也算吸引点眼球，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政治投机，我总觉得那些站在中央的大佬们，更加在乎的是千百年后的历史名声，而不是蝇头小利……当然也不排除有一部分陷入权力和控制的**中，不可自拔……“杨子轩喝了口水，“所以我只能赌一把，所以，我认为发展广陵经济是我的理想，但是在某种程度来看，也是一种政治投机，发展就是最大的投机，凡是挡了发展的人，都要给我让路……老爷子，你怎么看呢？”
蔡品华这次真是震惊。
如果放他到广陵市长这个尴尬位置，他也可能缚手缚脚的，但是杨子轩却大刀阔斧，一往无前，他以前以为杨子轩是年幼无知，后来又觉得这个青年是年少热血，现在看来是，这个青年看到了一些他没看到的境界和层次……
他真的被杨子轩这个思路给启发到了。
这就是政治领悟能力，能猜中上层的真正心思。
“说实话，我之前也没想到这个问题，可能是我太执着于一棋一子的得失，忽略了整体大局看问题的思路……”蔡品华破天荒的做了个自我批评，让蔡震源口瞪目呆。
“也许你是对的。”
杨子轩摸了摸鼻子，“也许我也是错得离谱的，谁知道呢？我知道，如果我这些投机都赌输了，但是我至少在这个城市奋斗过，至少为这个城市奋斗过，这个城市的老百姓过了很多年，都会跟自己儿子说，看那条桥是杨子轩做市长的时候修的，那个工厂是杨子轩做市长的时候招来的，杨子轩做市长之后，大家生活水平都上去了……有这些，我就足够了。”
蔡品华拍了拍蔡震源，说道，“你应该听听子轩的话，学学他这种格局。”
蔡震源挠了挠头，笑着说道，“那可能我一辈子都学不来，我就喜欢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那你更适合在企业，商人就需要斤斤计较，蝇头小利都要算清楚……”杨子轩笑了笑。
“你这话对我胃口，如果当年不是老爹逼着我从政，我现在或许已经是南苏首富了，你们这些地方官，见了我，都要把我当成座上宾……”蔡震源也笑着回应。
蔡品华却细细咀嚼杨子轩的话，最后才叹了口气，“经过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你目前的在广陵大力发展经济的思路，无疑是破解目前局面的最优解。本来是老头子我想点拨你的，没想到最后反而成了你点拨我……”(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十三章，不够格！
蔡品华酒兴很高，一直喝到晚上。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杨子轩和蔡震源在喝，这个狐狸一样的老头子，倒是没怎么喝。
蔡品华又问杨子轩过年去哪儿，杨子轩含糊的说了回京城，他知道这头老狐狸，还是很想套他的背景的……
杨子轩目前背景还是很单一的。
大部分人只看到陈志温这条线。
一直到来晚上八点，中途勤政人员说有干部汇报工作，都被蔡品华推掉。
勤政人员有些惊讶的望着杨子轩这个小青年，他们知道，这位老爷子很少会如此重视一个人。
“我回去还有点事，就不继续叨扰老爷子您了。”杨子轩起身和蔡品华握了握手。
“有空就来我家坐坐，要是嫌弃老头子我思想古板难以沟通，就叫上震源，你们都是年轻人，思想接近，交流方便……”蔡品华和杨子轩握了握手，便把秘书叫来，送杨子轩出去，蔡品华一直送到门口花园的栅栏外，嘱咐蔡震源送他回去。
“风云变色，子轩，你可要好自为之啊……”蔡品华挥手作别时候，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
“他横任他横，清风拂山冈，他强由他强，明月照大江。”杨子轩呵呵笑道。
“真能置身事外吗？”蔡品华突然诡异一笑。
“不能。”杨子轩长叹一口气。
陈志温已经卷进去了。
他必然也得多少掺和进去，才可以不让别人发现他和陈志温之间的“貌合神离”。
蔡品华没再说什么。
离开了蔡品华之后，杨子轩陷入了深思。
蔡品华是南苏出了名的老狐狸。出身于冶金工业厅。也出任过副省长。长时间担任副书记，在政府线和省委线上，都有门生故吏，消息灵通，关系网庞大。
他低姿态的邀请杨子轩到家里不可能单纯为了拉近交情。
肯定有更大的深意。
到底是什么呢？
杨子轩摁着脑门，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在老狐狸面前露出了什么马脚吗？
或者说，这个老狐狸想从自己嘴里了解广陵真实的权利斗争状况？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应该达成目的了。
但是。他了解广陵的情况，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广陵的班子要有大的动作？
是了。
杨子轩突然明白。
蔡品华这是想把手伸入广陵，借此来抓取他仕途进步的“一线希望”。
自己那番“政治投机论”能够得到他的认同，不正是表明，他准备进行“政治投机”吗？
而广陵，正有着这样的政治投机的机会……
蔡品华是省委副书记，属于含金量最高的副部级，但是含金量再高，也不可能和一线的正部级相比，外界很多人都认为他失去了挑战一线正部的心。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副部级和正部级，虽然只有半级之差。但是在退休后的政治待遇和政治影响力，差距可谓天壤之别。
别的不说，登上正部之后，退休年龄又比副部要长好几年。
这等于延续自己的政治生命，搞不好还能做上省委书记的位置，甚至运气好得爆棚，还能火箭般升到中枢。
说白了，只有到了正部，才有机会成为最高常委会那群大佬级棋手手中的棋子，才有更多的可能。
当然也能够走政协主席，人大主任这些二线正部，完成退休前的正部梦想。
但是终究不是省长这种一线正部可比。
蔡品华要想升省长，有几种可能。
但是不管哪种可能，都必须要陈志温离开省长的位置。
“对啊，只要陈志温离开现在的位置，那蔡品华必然就有机会竞争省长。所以说，外界一直看不清蔡品华的意图，认为他只是一个想着退休，守着蔡家一亩三分田的老人，就算是朱礼和也未必能够察觉到他的野心，但是今天不经意的泄露了，也许是因为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吧……”杨子轩脑海里面不停翻滚这些信息，慢慢勾勒出省一级的政治生态图谱。
“以前有陈志温这个大旗帜在上面竖着，可以不用关注省里的微妙斗争，但是现在陈志温和我貌合神离，就必须要关注这个，只有深刻了解这个省委大佬的意图，才不会那么容易成为炮灰，也才能够左右逢源，争取自己的最大利益，这就是没有明确山头的悲哀，看来还是得在省里多找些支持力量才行……”杨子轩叹了口气。
“这么说来，蔡品华是把陈志温当成对手了，蔡品华拉拢我也是居心叵测啊，一方面可以了解陈志温的动向，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借此断掉陈志温的一条膀臂……”杨子轩摸了摸鼻子，“果然这些老狐狸的每个动作都是有深意的，谁真立刻就对他们献出真心，只怕被卖了还帮他数钱了……省一级的斗争，还是比市一级深很多啊。”
杨子轩打了个冷颤，“幸好没有乱说话……不过蔡震源应该是真心和我结交了，蔡品华利用的就是这种真心吧。”
车子颠簸了一下，杨子轩吩咐老刘，“到省政府去吧……”
“见志温省长吗？没预约啊……”
“无所谓。他现在估计会见我的。”杨子轩扯了扯领带。
冬夜，寒星点点，省长办公室的那一层还是亮着灯，确切的说，整栋大楼大部分单位都亮着灯。
这算是陈志温进驻了省府大院后最大的改变之一：形成了加班氛围。
据董长麒说，陈志温基本每天休息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大部分时间不是见客人。见干部。开会，就是批改文件，思考问题……
能够做到大省省长职位的，至少都是心智坚定，毅力过人。
杨子轩虽然不喜欢叶宗良，但是也不得不说，这个人很努力。不管处于什么目的，至少他的努力是很多人都看得见的……
陈志温的日常工作。被他安排得整整有条，省政府来来往往的各类批示，清清楚楚，省政府办公厅的运行十分顺畅，效率不低。
叶宗良的办公室，在陈志温同一层的尽头，那里灯火很亮，依稀能看见一个人影，在伏案。
“难怪他能够迅速得到志温省长的认可，至少他是很努力的。并且谁都看得见。”杨子轩砸着嘴巴。
大院门口的警卫在杨子轩出示证件之后，放行。
杨子轩脸带微笑的踏进去。
……
刚挂了木老电话的陈志温。面如死灰。
“这次定让高层失望了，这是一次错误之极的站队……”
大名系在中央的主流派系，是以木老为首的开明派……
开明派属于中间稍微偏右的派系，但是又不同于改革系，强调原则，但是又不迂腐，这是木老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整个派系的上层特征。
确切的说，中枢机构也从来没有形成过什么具体的派系，派系不过是外人对中枢一些小圈子的区分。
这些小圈子，或许是因为家族血缘纽带而形成，或许是因为同为高级知识分子的惺惺相惜利用利益的纽带而结成的，或许因为共同的利益关系结成纽带……
总之还是那句老话，党内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陈志温很失落，这是他在南苏的第一次巨大的挫败。
他算是明白了当初木老说的“左右手下棋”的意思。
这个案子，因为杨子轩而起，杨子轩其实站队正确，获得收益，但是最后因为他一步错，步步错，承受了这个案子的恶果，这个恶果同样落在他陈志温身上。
这等于是开明派的分支大名系的内耗。
“难道木老早就预料到我会如此选择？应该不是预测，当初就是警告我，只是我没体会到他的意思……”陈志温脸色有点狰狞。
最让他挫败的是，木老对他的失望。
虽然木老没说什么，但是明显说话兴致不是那么高，让他摆正心态，不要有过重的心理压力，不要搞小动作，听从省委指挥，配合中央调查组的具体工作，专注搞好南苏的经济工作……
但是他还是感觉到木老的失望，只是木老没有对杨子轩做出评价，他就有点纳闷了。
刚好叶宗良让董长麒进来通报，说杨子轩来汇报工作的。
陈志温声音低沉，“让他进来吧……”
杨子轩跟着董长麒进来，陈志温默然起身和他握了握手。
这个细节让杨子轩感觉到了陌生。
以前陈志温都是会端坐在大班椅上，坐在桌子后面，背靠一个大书柜，微笑的看着他进来，询问一下日常的生活状态。
但是这次陈志温却起身和他握手……
“我去给您倒杯水。”董长麒也意识到了，悄然退出，剩下两人在办公室内。
“志温省长，我……”
“广陵的工作进展如何？”陈志温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整体运行良好，高速的申报工作在做，省产业园区那边这几天要举行挂牌仪式，志温省长有空的话，能否参加……“
”这几天都没有时间了，要配合中央调查组的工作，你知道的……“陈志温摆了摆手。
“前几天我看了一下广陵今年的经济运行数据，还是挺抢眼的，增速很快，你在广陵可没给我丢脸啊……”陈志温意兴阑珊。
“这是省委省政府大力支持，市委正确领导的结果。”
“子轩啊，你怎么也跟我说套话了，我们没这么生分吧？”陈志温突然一笑。
“这次确实是我太心急了，在处理集资案的问题上，过于急于求成，把自己也卷进去了。应该听你的劝告。这也算是一个教训。逆耳忠言，逆耳忠言啊……”陈志温这才把话题引到集资案上。
“其实我也是瞎蒙的。”杨子轩小声说道。
陈志温站起身，夹着一根烟，走到窗前，眺望晦暗的夜空，仰头吐了一个烟圈，说道，“瞎蒙也是需要运气的。你说对不对？”
“是这个理。”
“你今晚怎么有空特地跑过来了？”
“是想跟您汇报工作，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省长和我之间产生什么间隙和误会，而让外人利用了……”杨子轩说出了自己心声。
陈志温突然一笑，许久才说道，“不错，你考虑得很周全。”
“不过省长，我有个建议。”杨子轩想了想说道。
“什么建议？”
“这次集资案，你预测会波及多大？”
“应该很多人都要挨一个大处分吧……”
“我感觉不止一个处分那么简单，或许省长你可以好好考虑下梁溪的班子建设和安排了……”这算是杨子轩给陈志温的一次示好了。如果他还是不领情，还是一意孤行。杨子轩就没办法了。
这是他对挽回关系，弥补裂痕的一次尝试了，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尝试了。
“哦？”陈志温眉头一皱，有点不以为然。
即便杨子轩之前猜中了，站队正确了，他还是认为杨子轩应该真是蒙对的。
因为，他知道杨子轩没什么特殊资源。
“省委那边或许会有意见吧……”陈志温捻灭烟头，摇了摇头。
这次朱礼和可以说是站队正确，要调整梁溪班子，也轮不到省府说话。
错误的人，是没有资格说话的，就算说了，也是没有分量的。
杨子轩只能叹了口气，陈志温还是太小看这个案子的影响了，梁溪绝对不仅仅一次小的班子调整，而很可能是大换血，无论是省委还是省府，都有机会拿到一些常委名额。
如果陈志温现在不去准备，不尝试接触一些有资格担任常委的人选，那他到时肯定要在常委会很被动的，因为到了提名的时候，他无牌可打，无人可用，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别人拿到一个又一个位置……
杨子轩不再做什么努力了，笑了笑，“也许吧。”
这场谈话，只能是一个不欢而散的结局。
“志温省长，如果调查组要求我们广陵配合工作，我们该怎么做呢？”杨子轩在临走前抛出了一个问题。
陈志温微微一怔，“按照文件精神走……”
这句话说得很含糊。
等于没说。
杨子轩点了点头，陈志温还是不愿意接受站错队的事实。
人总是不可能放手自己得到的利益。
和姑苏，梁溪联合的那一瞬间，让他找到了做省长与书记抗衡的节奏，尝试过那种滋味，就再也回不去了。
走出大门的时候，叶宗良在厅里泡茶，招呼杨子轩过去，“一起喝两杯？”
“这是茶？”
“难道你希望是酒吗？不过据我所知，你的酒量可是不怎么样哦。”叶宗良笑容阴冷，就像是外面的天气，让人忘而心寒。
“我酒量不怎样，所以就不用担心酒品的事情，不然我就得担心我喝醉之后，会乱说话，或者说胡话了……”杨子轩闻到了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应该是喝了不少，洗过澡后，依然去不掉。
这不是什么好的习惯。
至少杨子轩是不希望自己的秘书长会喝得醉醺醺的，因为在醉的状态下，人会说一些不该说话的，做一些不该做的事，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我喝酒了。”
“我闻到了。”
“所以，我下面说什么伤到老弟你的话，也希望你能见谅。”
杨子轩沉吟一下，“我不会和一个喝醉的人计较什么，当然，我也不会让一个装醉的人侮辱我的智商……”
叶宗良微微一怔，随机笑道，“和你说话，总是那么有趣，舒爽……”
“省长很生气。”叶宗良和杨子轩碰杯喝了一口茶，平静说道。
“我知道。”
“你不应该太自作主张去捅这个集资案的篓子的，之后省政府都是在被动作战，我和省长都坚持得很辛苦，咱们也是一条战壕的兄弟，省长不能说，不愿说，不肯说的，就要落在我身上了，希望你也别见怪。”叶宗良咧嘴一笑。
“那你说。”
“我们还是要齐心，不能够各搞各的，在外人看来，我们这些省长的班底，都不团结，也会影响省长的威望的，你说是不是？”
“说点实在的吧，说教就不用了。”杨子轩平静说道。
“多和我们沟通，共同辅助省长。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过去犯下的错误，我们也不用纠结了。”
杨子轩脸色渐冷，“叶哥，如果你是要说这个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什么意思？”叶宗良脸色也冷了。
“我不认为我犯下过什么错误，你就不用含沙射影了。”杨子轩放下茶杯，眼神渐渐冷峻：陈志温，我还是感激的，是我仕途的领路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扶了我一把，虽然我也对他贡献巨大，互惠互利，但是我还是感激的，但是你叶宗良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说教数落？还不够格吧……
叶宗良胸口起伏，显然，他没想到杨子轩脾气这么硬朗，即便在他的主场：省政府大院，依然不会低下高昂的头。
“杨子轩，你别过于自信和骄傲了，没有志温省长，你什么都不是，做人不要太忘本……”
“那你也不够资格来教训我，叶宗良，我辅助志温省长时候，你在哪里呢？”杨子轩轻蔑一笑，“还有你的那些小动作，别以为我不知道，请替我向刘正恩台长问好，广陵那笔账，我会记在他头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十四章，保重！
叶宗良脸色大变，嘴巴张得老大，眼神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你，你……”
“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杨子轩突然憨厚一笑。
叶宗良微微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听到一句，差点让他吐血的话。
”其实是我猜的……但是我现在证实了……”杨子轩调皮一笑。
“你……你……”叶宗良再次说不出话来。
“至于啊，电视台那么多台长，我为什么就只猜刘正恩，那我就不能告诉你，那是我的秘密武器……”杨子轩微微一笑，把心中的抑郁都爆发，语如弹珠。
“所以啊，你也别在我面前，摆什么说教的嘴脸了，因为我完全知道你是个什么嘴脸。”
“不要在我面前装圣母教训人了，因为这都是我曾经玩剩的。”
“不要在我面前说什么辅助志温省长了，我在罗浮辅助志温省长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就算排资论辈，在志温省长的这个圈子，我也资格比你老，只有我说教你的份，没有你说教我的份。”
“我有没有犯错误，也轮不到你来评论，事实自有公道。”
“反而，我想质问一下你了，志温省长为什么会如此被动，是不是因为你们没让他及时转换思路，拥护中央决定，反而搞这种地方保护之一，捂盖子，你们其心可诛啊……”
“我很早就劝志温省长改思路改方向，你们又在他耳边吹什么歪风邪气，你们真的是一个尽职的幕僚吗？”
“我在罗浮做省长幕僚的时候。可是想尽办法。让他避开一些错误的决定。而你们反而让他陷入了错误的怪圈，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不羞愧吗……”
杨子轩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看到叶宗良脸色发白，气的七窍生烟，双眼上翻，就差没吐血了。
“你……你……”
“叶哥再见。”杨子轩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挥手作别。
打开车门的瞬间，他听到了身后两个杯子碎裂的声音。
杨子轩心头的郁闷一扫而光。朝老刘说道，“放点音乐吧……”
“什么音乐呢？”
“万水千山总是情……”
聚散也有天注定，不怨天不怨命，但求有山水共作证……
董长麒从陈志温隔壁的小办公室走过来，见叶宗良愣在当场，眼睛发红，眼神凝望着那辆富康消失在夜色中，有些奇怪，“叶哥，你也喜欢富康车吗？”
“你才喜欢富康车。你全家都喜欢富康车……”叶宗良怒极了，出口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了，揉揉脑袋，“长麒，我喝多了，头有点晕，说错话，你别见怪啊，主要是被杨子轩气得我，难以呼吸……”
“那家伙还是那么嚣张啊，要不要我们教训教训他，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之处啊……”
“算了，我们现在没法跟他斗，先忍耐吧，一切都要从长计议……”叶宗良现在还是有点后怕，他完全不知道杨子轩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那些记者是他派出去的，而且还猜到了刘正恩的头上来了……
人对未知的东西，还是很害怕的。
他不知道杨子轩手上还有什么底牌，自然就不愿意和杨子轩死磕了。
董长麒没想到已经和杨子轩不共戴天一样的叶宗良，怎么突然服软了？
难道是因为刚才和杨子轩在这吵的一场……
董长麒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
杨子轩在车上还回味刚才那一场激烈的争辩呢。
他猜刘正恩也不是凭空猜的，而是有根据的。
那群省台记者在现场出现后，他就感觉这件事不太对劲，担心是不是有什么隐藏中的大政敌在搞他……
他就一定要查得清清楚楚的。
然后打电话让人传话给叶宗成，让他彻查那群省电视台的记者的关系网，然后通过一些势力，套他们的话，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他们是在刘正恩的强烈指示下，开赴广陵的，虽然说是广陵的人爆料……
然后杨子轩就一个个的排除，然后研究刘正恩的简历，发现他和叶宗良有过一些交集，就有一个大概的猜测，刚才一诈，没想到叶宗良就果然上当了，反而省了他求证的时间……
这个叶宗良还想和我都，还嫩着呢。
一宿回来，杨子轩也没回家折腾小倩和许菁他们了，继续去市委招待所宾馆休息，依然是黎静敏侍候，因为太疲倦了，杨子轩倒是没怎么拒绝她的帮忙，可能也因为杨子轩心里也不没有继续把她当成市委招待所的一个普通员工，反而像是朋友一样的……
洗完澡后，和她聊聊天，倒是也颇有意思的。
只是聊着聊着，杨子轩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黎静敏从房间里面拿来一个枕头，小心的垫在他头下面，又拿一张被子出来，盖在他身上……
刚盖好，杨子轩就被子踢掉了。
黎静敏把被子从地上捡起来，再盖好，又被杨子轩踢掉了。
再盖，还是被踢掉了。
黎静敏有点苦笑不得，嘴里嘟哝说道，还说是个大市长呢，睡觉还会踢被子，那是小孩才会做的动作……
不过定睛一看，这个青年还是长得挺帅气的，浓密的眉毛，轮廓分明的脸颊，胡子刮得干净，英气逼人。
黎静敏脸上一红，双手抚脸，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痴了，以前不是最讨厌花痴的吗？
刚想转身，突然感觉身后一只手往裙子上拉……
黎静敏心里一慌张，忙扯开那只大手。见杨子轩依然熟睡。只能说一句。“睡觉也不老实……”心里却有股莫名的失落。
刚说完，杨子轩一只大手，又拉着她的裙摆，这次他似乎有经验了，直接往身上拉，嘴里喃喃自语，“袁夏，苏晨。别走，别走，若水，君汝……”
黎静敏只能小心翼翼的挪开了他的大手，心里却有点吃醋，这个男在梦里还叫那么多女人的名字，在感情上是有多复杂啊……
但是自己怎么就偏偏要陷进去呢？
这世间不是有很多专情的少年郎吗？
这位花季少女彻底迷茫了。
杨子轩自然不知道少女之心了，休息了一夜，精神饱满，见到黎静敏静悄悄的送早餐进来。又羞红了脸跑出去，杨子轩摇了摇头。“这个女孩有点不一样了，对我没那么依赖和主动了，难道少女的感情真是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杨子轩可没时间研究这位少女的心理历程。
杨子轩刚出门，宋静聪就迎上来了说道，“中央的调查组现在正在梁溪，孙云贵同志刚电话过来，让您准备一下，过去一趟梁溪……”
杨子轩一阵头皮发麻，这个苏云贵还真是比狐狸还精明，恨不得向全世界都宣告，他杨子轩和调查组是穿一条裤子的，那些在这个案子中利益受损的人，多半都会刁难他，因为苏云贵地位高，没人敢惹苏云贵，但是杨子轩这个小柿子，还是很多人想上来捏一捏的。
“能推脱吗？”
“推不掉，他说让您一定要到，我只能答应了。”宋静聪为难说道。
“看来这一劫难是躲不过的了。”杨子轩苦笑一声。
“老宋，如果让你来实际操盘这个案子，你会怎么操作……”杨子轩在去的途中，突然问道。
宋静聪想了想，说道，“我的思路不是很多，不过如果让老舒来，他应该有比较多思路，昨晚和他吃饭，就谈到了这个案子，他说了，这种案子，最难搞的就是资产的评估问题和之后的分配问题，因为总会出现很多意外状况，比如剩下钱的不够给投资者，那要怎么分配才能把社会影响降到最低，如果剩下的钱多了，就是说这个集资老大，比较有眼光，拿钱搞的资产都增值了，导致的结果就是这笔钱要多于要还的钱，那剩下的钱怎么办，怎么分配，才不会给人留下话柄……严格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金融问题和政治问题……”
宋静聪嘴里的老舒，自然就是广陵计委主任舒立国了。
“那你立刻通知老舒，让他跟上大队伍，你多推荐几个擅长……”
“这种多面手，我感觉老周同志，也是能人，但是他是常委副市长，现在根本分不开身来思考这个……”
杨子轩想了想，说道，“这其实有一个机遇，我能够向中央调查组推荐四到五个名额介入这次调查组，你可以理解为借调，但是这次平台够大，你们可以施展的空间也很大，我打算在市里选几个，你要忙市府的事情，你就不要去，不然市府这边的工作也是一团糟。”
杨子轩在车上就敲定了几个人。
苏云贵约的是梁溪目前最好的喜达屋酒店。
杨子轩到了酒店门口，却没见到苏云贵，询问了几句，说在约谈梁溪的一些核心班子成员……
杨子轩只好在门口干等着。
不一会儿一辆挂着梁溪二号牌的车，开了过来，一辆奥迪100。
司机戴着墨镜，显得十分酷炫。
下车给冯少伦打开车门，杨子轩就想掉头走，不过还是被他发现了。
“子轩同志，那是子轩同志，你停一下……”冯少伦眼睛很尖利，一下子就认出了杨子轩，见到杨子轩背着他迅速行走，冯少伦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
“少伦同志，有什么事吗？不好意思，这几天我上火严重，导致耳朵也有耳聋，现在还嗡嗡作响，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冯绍轮冷哼一声，“你坑了我，现在还想装聋作哑。是不是你早预料到了这是一个马蜂窝。才丢给我接收……”
杨子轩硬着头皮。
毕竟他确实做过这个坑人的事情。过分的反驳，只会让他话里的漏洞更多，被更多人抓住把柄。
”少伦同志，你这句话就不厚道了，我记得当初可是你恳求我把李正华交给你处置了，你现在就赖到我头上来了？我们当初可是签订了友好协议的，怎么可以把这个屎盘子扣到我头上来呢？”杨子轩一脸无耻说道。
还是做贼心虚。
把人家卖了，还让他帮忙数钱。
冯少伦在得知中央调查组全面接管案件之后。这么高规格的调查组，他根本想都不敢想再用之前捂盖子的思路了……
那时候，他才发现，杨子轩是这个案子还没开始，就获利最多的。
“哼，子轩同志，有些协议是我们可以单方修改的，至少我这边的推进进度就没这么快，你也不用给我说了，我和你签订的可不是什么友好协议。而是城下之盟，是受到你胁迫的……”
“喂喂。少伦同志，这个不厚道吧？”杨子轩有点不满了。
冯少伦看着杨子轩一副奸商的模样，牙齿恨得痒痒的，自从中央的调查组决定介入之后，他就每天都提心吊胆，思考大佬们会怎么想，而杨子轩却高枕无忧的享受着呢……
“老冯啊，我跟你说，你这样做是大大的不对头啊……”杨子轩拉住就要往酒店走的冯少伦。
但是冯少伦显然不想理会他。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声豁达爽朗的笑声，见到杨子轩眉开眼笑，“你小子真是从来不主动啊，还要我亲自去请你……”
精神矍铄，穿着一件夹克，苏云贵从楼梯缓缓上楼，朝杨子轩笑眯眯说道。
“苏老，几日不见，精气神都上了一个台阶。”杨子轩也跟着笑眯眯。
冯少伦看得口瞪目呆。
要知道，他看见苏老，现在就像是老鼠看见猫一样，害怕得发抖。
这几天苏云贵已经找过他谈了很多话，每次，都把他数落得狗血淋头，说他作为一个市长，连这个这么大的集资案，都没监控出来，总之措辞严厉。
结果就是，这几天冯少伦都失眠了。
苏云贵可是有绝对的能建议免去他这个梁溪市长的。
但是在他面前一脸冷峻，几乎不可靠近的大佬级人物苏云贵，在杨子轩面前，却像是一个和蔼的老人一样，虽然说话还是那么尖锐，但是怎么听都带着点溺爱的味道……
苏云贵拉着杨子轩的手，一直往贵宾室走了过去，关上门，说道，“我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你推荐几个过来吧，这个平台绝对不会亏待他们，我准备按照你之前介绍的思路，先组建一个资产评估平台，再搞一个资产分配平台……”
“苏老叫我过来，不会仅仅就是为了这个吧？”
“当然不是，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中央拿到了几份我们没有拿到的东西，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在华人国际的公司里面，但是在梁溪接手后，都不翼而飞呢……你说我们内部是不是有内奸呢？”
“您指的是？”杨子轩有点做贼心虚了。
“京城一些领导说，有一份关于李正华要卷款潜逃的秘密档案在京城，很多人都已经看到了，十分愤怒，中央的领导已经直接做了批示，要严查，这个卷款潜逃的证据，可以说把很多中立的人，都卷进来，因为他们太愤怒了……”苏云贵叹了口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正华在京城有好几位体制内得力干将，帮他融资，帮他扩展人脉，帮他活动，帮他疏通上下的关系，会不会是李正华提前把一些机密资料档案交给他们了……”杨子轩挠了挠头，准备祸水东引了。
天知道，如果苏云贵知道是他泄密的，还不知道会怎么整治自己呢。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苏云贵不置可否。
杨子轩把那几份关键的资料给戴自立，一方面是戴自立才能够发挥最大的价值，另外一方面就是希望戴自立也能够在这场博弈中胜出……
戴自立在财经战线的威望还是不够高，刚好李正华有几个铁哥们，就是财政部的干部，甚至有一个官至副厅级，戴自立以此来清洗旧势力，在财政部内可以极度提高他的威望和**……
苏云贵和杨子轩都是心照不宣。
苏云贵知道当面问杨子轩，他肯定不承认了，就放他走了，只是叮嘱他，赶紧安排人手过来帮忙，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
冯少伦在门口，见到杨子轩，立刻转了一百八十度的态度，笑呵呵说道，“子轩同志，看来你和苏老很熟悉的样子，还请您为我们多说几句好话……苏老来了之后，就没给我们一次好脸色，倒是和你有说有笑的，是不是故交啊？”
杨子轩头高高昂起来，说道，“少伦同志，你刚才可是说我们的当初签订的不是友好协议，而是城下之盟，怎么了，你还来向一个逼你签订城下之盟的家伙来给你说好话啊？”
冯少伦脸色憋得红红的，忙解释说道，“刚才只是我一时气话，子轩同志，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看着这个昔日高傲无比的梁溪市长，在自己面前服软，杨子轩还是有点唏嘘的，也不想继续为难冯少伦，他现在已经够难的……
杨子轩一手搭他肩膀上，冯少伦身高不错，只是体重有点吓人快两百斤了，说道，“行吧，我有机会肯定帮你美言几句，请多多保重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十五章，秘书情事！
市委大院这几天颇为平静，市府大院也同样平静，毕竟快过年了，谁都不想多生事端。
省内却是风云变幻，一场狂风暴雨正在迫近。
中央调查组的调查范围迅速扩大，梁溪每天都有大量的干部被调查组叫去谈话询问，时不时可以看见一大队警察到银行要求配合冻结某个账户，时不时可以看见一些外地来的投资者打着横幅，要求赔偿，梁溪和姑苏，这个年彻底不好过了……
姑苏方面行动很迅速，在调查组介入了几天后，迅速召开市委扩大会议，统一思想，同时迅速对下辖几个重灾区进行清理，水荫县整套领导班子被替换，涉及参与集资案的不仅仅被调离岗位，还被撤职，追究责任，走司法程序……
刚从金京到黄浦的铁路干线建设现场回来，杨子轩还戴着安全帽。
突然瞥见了周立昌的车子开过来，灰头土脸正要下车，车内突然伸出一只手，捏着他的耳朵，狠狠说道，“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立昌也注意到了杨子轩。
脸色很难看。
杨子轩定睛一看，才发现车子里面的是周立昌的老婆，也不知道夫妻闹了什么矛盾。
回到办公室，宋静聪才笑着说起了这起逸闻，“据说是周书记私底下约了那个叫柳潇情的明星，不知道怎么的，就惹怒了那大明星，一气之下就给他夫人打了个电话，他夫人很快就气呼呼的过来把他扯回去。那场面别提有多搞笑了……”
杨子轩哑然失笑。这可是他早就想导演的一幕戏剧。没想到周立昌真的跳坑里了……
“你把老舒叫过来，还有潘晨，审计的熊李元，顺便叫上建行的杨流……”杨子轩吩咐了一句，李义东给他倒满了一杯茶。
宋静聪笑着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把这几个人叫了过来。
除了建行的杨流，其他都算是杨子轩在市政府的主要臂膀。
杨流比较特殊。
银行和地方政府虽然关系紧密，但是没有隶属关系。操纵得好，可以有制约关系，操纵得不好，银行还会给脸色政府一些干部看……
“叫你们几个过来，主要还是集资案的事情，昨天我和苏老聊了一会儿，说中央的调查组力量不够，尤其是人力这一块，现在需要抽调一部分干部到这个平台中去，我想来想去。就你们几个了，希望你们好好配合调查组的工作。不要因为觉得自己是被抽调过去的，就怠慢工作，要是有人向我投诉，我绝对不轻饶啊。希望你们不要给我们广陵的干部丢脸，希望你们不要给我丢脸啊。老杨，你也是，苏老是什么身份，你比我清楚吧，曾经也做过你的头儿，现在还算是金融系统有数的几个大佬级人物……”
杨子轩笑眯眯的说着。
熊李元，潘辰，杨流，这些人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天上会砸一个大馅饼给他。
尤其是杨流，能够进入苏老的视野，那对他以后的仕途，帮助颇大。
“这是挑战，更是机遇，好好利用这个平台，拓展你们的视野，增加你们的业务能力，对你们是大有裨益的……”杨子轩继续笑道，又朝宋静聪说道，“老宋，你也去吧，不过市府这边的日常事务，你也得兼着，不然你就不要去了……”
宋静聪笑着应和。
中午时分，杨子轩接到盛彤的电话。
“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了。”
“算了，还是不麻烦你了。”盛彤思前想后，最后还是犹豫了。
杨子轩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不把我当朋友，你不是说我是你男闺蜜吗？”
盛彤有点抓狂，“正是我把你当男闺蜜，我才不想你……”
“你别吞吞吐吐的，快说什么事……”
盛彤咬着牙，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就我那个前男朋友要结婚了，就下周一，还邀请我去，我到底要不要去……”
“他既然那么贱的邀请你，你肯定得去……下周一越州是吧，我陪你去。”
“真要去啊……”
“当然是真要去了。”杨子轩决定给这个自己的哥们出头了。
戴了个帽子，杨子轩拍了拍了李义东的肩膀，“走吧，我们去打网球……顺便帮我订一张下周一到岭南越州机票……”
杨子轩前世的运动神经不算强大，但是却一直走小而精的路线，网球就是他其中一个强项。
广陵的网球场是下半年才建起来的，挨着广陵体育馆，由华侨企业家曾志明投资，占地极大，不属于政府划拨用地。
出售这块地皮的是江陵区政府，报杨子轩批示，杨子轩思虑良久没同意，为此江陵政府心里是有怨气的。
最后杨子轩直接让人传话给曾志明，可以拿到这块地皮建成网球场，但是必须要走bot的模式，收费20年后，必须要转成公益项目或者交由政府重新确定土地使用权，他说服曾志明的是，这个网球场可以以曾志明的名字或者他企业名字命名。
这就等于一项赚20年钱的慈善项目。
他不允许市中心一块这么大的地皮被曾志明一直占着。
最后，曾志明妥协，因为他是真的想打网球。
他的产业大部分都搬到内地和香港，准备就这两地生活了，建个网球场，冠以“志明网球场”的名号，也等于给自己打广告，还可以方便自己，所以吃点亏也愿意。
最亏的是江陵政府，他们心里都有着怨气。
本来想卖了这块地补贴财政，给大伙儿多发点钱过年的。没想到杨子轩横插一杆子。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得到，反而没了一块好地。
曾志明在产业园投资了一个橡胶加工厂，专门生产汽车轮胎，还投资了一个玻璃厂，生产汽车挡风玻璃，得益于广陵港的建设，下半年两个场子在生产上，原材料运输的问题。得到了很大的解决……
得知市长来打网球，场子管理人员不敢收费，匆忙通知大老板。
曾志明就拉了几个企业家过来陪练。
其他几个企业家都让着杨子轩，结果没两下就败下阵来，倒是曾志明意志顽强，没受到杨子轩的权力威慑，你来我往的，打了两个回合，终究是体力不支和技术不够，败下阵来……
“天天练。还请了国际著名教练指导，还打不过你啊。市长……”曾志明打得大汗淋漓，直呼爽快，网球成为一项流行的运动，还是在新世纪之后的几年，他没想到杨子轩这么厉害，倒是不敢小看这青年市长。
“随便玩玩而已。”
曾志明也忍不住小小拍个马屁，“随便玩玩都这么厉害，那认真玩，我估计一回合都撑不下，不做市长，您去做个职业网球手都够了……”
杨子轩笑了笑，“老曾也学会拍马屁了。”又笑着数落那几个放水的企业家，“你们一个个放水，就以为我看不出来，就老曾认真和我打了。”
那几个企业家都尴尬笑了笑，见杨子轩没真追究，才放下来心，围绕在杨子轩身边。
“老曾，你那两个厂，都投产了吧？产线搞好了吗？”杨子轩接过李义东递过来的毛巾，擦了身上的汗水，把毛巾裹在脖子上，问道。
“都投产了，产业园那边服务很周到，是我见过最周到的产业园管理者，黄之君白丽玲这些领导一直让人帮找建筑商装修工厂，解决机械运输过程中的问题，几乎有问题找他们，很快就解决，我感受非常好，还打算多介绍几个马来西亚和文莱的朋友过来投资呢。现在很多市，很多地方，招商的时候把你当大爷，等签了合同之后，捞到政绩了，就把你当垃圾摔一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就像谈恋爱，追女孩时候热忱无比，等追到手了，就开始本性毕露了……”杨子轩笑道。
曾志明和其他几个企业家都被杨子轩这个比喻逗笑，“对对，就是这个感觉。”
“销售方面呢？都有订单吧……”杨子轩又问。
李义东轻笑，这市长要冷峻也冷峻得让人不敢靠近，但是要亲和的时候，也亲和得人人想接近……
“订单多得做不完，徐城有好几家整车生产的企业，静海也有一家外资整车企业快要投产了，江的对岸太州也有不少汽车企业，广陵港修好后，往徐城，往静海，往太州，的配套公路也都修葺得七七八八，方便着呢，两地都有很多订单过来……”
“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往徐城方向的高速也申报下来，明年开建，这两年内应该就能通车了，那你的厂子就更加方便了……”杨子轩笑道。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得赶紧把广陵介绍给我马来西亚的朋友。”
“广陵的地儿，正在太州，徐城，静海的心脏位置，区位优势是极好的，这几年广陵的基础建设设施都会在快速推进，投资环境会越来越好，赶紧推荐给你的小伙伴吧。”杨子轩笑道，“广陵也准备修订一些招商政策，比如老曾你如果推荐几个过千万的投资，就能享受我们政府推出的一些免税政策，具体方案还在研究，不过你已经可以开始行动了。”
曾志明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那真是很不错，看来我要快点行动，才能拔头筹了。”
杨子轩笑着，忽然发现李义东不在了，心里嘀咕了一声，起身上卫生间，出来时候，突然听到两个声音，其中一个正是李义东。
“小常，你怎么在这里呢？”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呢？”
“你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哼，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跟你汇报工作。当官当傻了吧你。你一个小秘书。还真把自己当首长了……”那女声带着一丝轻蔑。
杨子轩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斜斜望去，那女人长得漂亮，颧骨高高，登着红色高跟鞋，一头波浪发，正是传闻中小李子的女朋友常蜜。
“常常，你，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不是答应和我交往了吗？我到底哪一点做错了？”可怜这个维扬大学和金京大学的高材生。平时市长的笔杆子，在感情面前，苍白幼稚得厉害。
杨子轩早就看出来了，常蜜就不是个很安分的女人，这种女人其实不太适合李义东，但是他不喜欢干涉下属的感情，就好像他不希望陈志温天天来关心他的感情状况，不然都会遭人厌。
常蜜叹了口气，突然软了下来，“你还是老实做你的清官秘书吧。你拿着你那点秘书工资，是养不活我的。我以前答应和你谈恋爱，是因为我以为你能够利用你现在的地位，借势杨市长，至少在物质条件上是过得去的，但是交往后，我才发现，你一无所有，又固执得要死……”
“上次我让你拿明月化工周总送你的红包，你都不敢拿，你还敢做什么呢？”常蜜语气缓了下来，“小李子，只要你稍微改变一下你的固执想法，我们还是可以继续交往下去，或者我嫁给你也未尝不可，你明白吧，你至少要给我一个安全的物质生活条件吧……”
李义东憋得脸红，“我怎么能那样做？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拿了他的钱，就是无穷的麻烦。”
常蜜咬牙切齿，“你真是榆木疙瘩脑袋，懒得跟你扯……”
“我不能对不起杨市长……”
“那你就去找你的杨市长吧，他能给你找到更好的，不用找我了，你养不起我的。”常蜜脸色一狠。
“小常，小常，你等等我啊……”
“哼，你不用跟着我了，知道我这手表多少钱吗？三千，你得多少个月的工资才买得起啊？”常蜜冷哼一声，之后就决绝得不再回头，“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吧……”
“什么，三千，谁送你的，你快说，谁送的？”
两人纠缠的声音渐渐远去，杨子轩才从卫生间慢慢走出来，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可玩味的味道。
回到网球场上，杨子轩看见李义东情绪有点低落，随即又满怀热忱的给他安排这安排那，有条不紊的，杨子轩摁了摁脑门，突然看见之前那几个放水的企业家中，有几个已经带了女伴过来，其中一个企业家的女伴正是常蜜。
李义东脸色登时变得难看。
常蜜脸色也不好看，低头不敢看李义东。
她和李义东在这网球场本是偶遇，没想到两人会再次碰面。
杨子轩朝李义东努了努嘴，“那个女人旁边的是不是明月化工的老周……”
李义东脸黑得像是炭块，点了点头，“是的。”
杨子轩又努了努嘴，“他旁边的女伴是不是你之前那个女朋友？”
李义东心头一颤，声音颤抖，点了点头，“是的。”
“身为一个男人，你现在是不是应该上去打这两个人一拳，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杨子轩像是在教导一样，循循善诱。
“市长，我……”李义东欲言又止，但是紧握着的拳头，已经说明，他开始充满愤怒了。
“去吧，本市长给你撑腰。”杨子轩怂恿说道，说罢了，又拿起电话，给宋静聪，“帮我查下明月化工……”
李义东得到杨子轩的鼓励，突然跨步上前，照着明月化工的老周脸上就是一拳，老周啊的一声，捂脸摔倒，随即开骂，“小杂毛，不长眼了？发什么羊癫疯……”没等他骂完，李义东又是一拳，直打到他鼻梁断裂。
常蜜没想到这个平时对他千依百顺的男人，发起狠来如此可怕，捂嘴红艳艳的小嘴，不停往后推……
李义东扬起手掌，想甩她一巴掌，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本来对她热忱的心，突然冷了下来，本来觉得她是天仙面孔，现在看来也是这般寻常可见，本来对她的满腔热情，现在也风平浪静……
他冷静说道，“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你是不适合我的。”
然后走回来对杨子轩平静说道，“市长，不好意思，概因这个男人抢了我女朋友，还大摇大摆的带出来晒，我是一个正常男人，有自己的血性，忍不住上前打了他，你要惩罚我就惩罚吧……”
杨子轩斜睨了远处一脸震惊的曾志明他们，朝李义东，生气怒喝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以德服人，不要冲动，这次非要给你一点教训不可……”
话说完，又亲自走到老周身边，让李义东叫来医护人员，说道，“老周是吧，我秘书刚才太冲动了，我给你陪个不是，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就算女朋友被抢，再愤怒，也不能打人，还有没有原则，还有没有底线……”
曾志明差点没笑出来，这哪里是批评，这是赤果果的“护短”啊。
老周忙不迭起身，慌张说道，“市长客气了，这事也是我很对，交朋友，也应该查清楚她的底细，不怪李老弟，就怪这女人把我们骗惨了……”
新的一月，说点心里话。
上个月，山水基本坚持了一个月不断更，就算断了也迅速在第二天双倍补偿。其实山水心里诚惶诚恐，在情节上舍弃了不少内容，主要是大环境，大家心里也清楚的。
不过，山水接下来的日子，还是会坚持，希望等到宽松点的那一天。
没有兄弟姐妹们的各种支持，山水也坚持不下来。所以，点击，推荐，订阅，打赏的各位，感谢你们的支持，套用一句俗套的歌词：一路上有你们，苦一点也愿意！(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十六章，家里来的不速之客！
杨子轩是个能够坚定的“清理门户”的人。
像孙理财，他是毫不手软，甚至不想假手于人的清理出去了。
同时，他也是能“护短”的人。
像李义东被人欺负，他这个大老板也可以帮忙找回场子。
李义东不再看那女人一眼，重新回到杨子轩身边。
常蜜看着平时趾高气扬的周总，被打得头破血流，都在杨子轩面前噤声，更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位市长之厉害，当然还包括她的前男朋友这个市长秘书的分量。
曾志明让医护人员过来，把老周带走治疗，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曾志明不可能为老周出头，何况老周自己都认栽了，他还出头，岂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所以，他直接无视了常蜜求救的眼神，和杨子轩继续谈笑风生。
没人再关注常蜜。
她像是个被遗弃的人。
这一刻，她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但是李义东已经丝毫不会回头了。
离开了网球场，杨子轩坐在奥迪100的车里，看着网球场门口常蜜拉着李义东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杨子轩笑了笑……
回到市府大院的时候，李义东也打车回到了，杨子轩调侃说道，“怎么了，分手了？”
李义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基本不可能了。真是不好意思，这点事儿，我都处理不好，给您添麻烦了。”
杨子轩沉默抽了两口烟。“感情的事。你自己决定。”
他的感情都一团糟。自然没什么心思去指导别人。
喝了杯茶，杨子轩拿起电话，打电话给小倩，“今晚我回家吃饭。”
小倩却在电话哭诉，“先生，你，你是不是不要小倩了……”
杨子轩一怔，“小倩这么乖巧听话。我怎么会不要呢？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因为门口来了个女孩子，说，说她现在接管我的工作……”
“瞎闹。”杨子轩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安排了这样一个人。
“如果不是的话，许菁姐就打算把她赶走了。”
许菁在电话那边大怒起来，“你这个臭流氓，回来几天了，都不回家，还没回家就把女人往家里带，要是这样的话。你就不用再回来了……”
杨子轩讶异，“这可是我的家啊。怎么，你一个寄居的还口气这么大，想把主人赶出去？”
“我呸，现在这个家我也有份，我就鸠占鹊巢，怎么了？”许菁又再次发扬她的脸皮厚的风格。
杨子轩知道和女人讲理永远讲不清，“你快说那姑娘是咋回事。”
“现在就在厅里坐着呢，怎么撵也撵不走，就说要等你回来……”
杨子轩思前想后，自己确实没招惹谁呢，怎么就会有个女人呢？挂了电话，李义东走进来说有个贵客来了。
贵客？
“谁啊？”
“组织部长穆英同志。”
“那真是贵客，稀客啊。叫她进来吧。”
穆英是从省委组织部下来的，很早就选定了周立昌的山头，平时一般跟着周立昌走，但是在某些关键时候的票决，常常是弃权。
说明，她不想过度的深入广陵的斗争，跟这周立昌，也是为了获得一时的风平冷静，这个女人终究没把自己当成广陵的一员，还是想着攀上更高枝条……
杨子轩站起来和穆英握手，笑道，“稀客啊。”
“市长说笑了，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谈谈你上次说的干部考核新标准的问题，”穆英开门见山。
杨子轩认定穆英这次来肯定是有目的。
所以，一直沉默只是听她说。
显然穆英做了一番功夫，把杨子轩之前在常委会上提出来的设想，想得更加细腻和细致，并且交给了杨子轩一个方案，“搞这个招商指标主要是想提高干部的招商积极性，我感觉一些非经济部门是不是就要区别对待，让他们去招商，会不会太为难了？”
“不不，穆英同志，我主要是想改变现在的干部思维。其实最难改变还是人心和观念，很多干部尸位素餐已经形成了习惯，我看是不是可以搞个轮岗，至少要提拔到关键岗位的干部，必须要转变保守的观念，思路要活络开放起来……”
“市长同志说得是。”穆英拿起手抄本开始记录杨子轩的话。
“其实我就担心在执行层面会出问题啊，要是到时搞的不伦不类，甚至造成跑官卖官的现象出现，那就得不偿失了……”杨子轩说出来自己的担忧。
穆英笑道，“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我这个组织部长第一时间承担责任，干部考察的执行层面就是组织部门在做的……”
杨子轩点了点头，这个穆英上门表了个小忠心，又是为何？
难道是改旗易帜？换到这个山头？
这个可能性不大，真要靠到自己山头上来，那她这个组织部长，就要受到周立昌和卫正风极大的制约，毕竟两个书记在人事方面有最终的拍板权。
站在杨子轩这个山头上，组织部长几乎会被架空。
所以，穆英不可能改旗易帜。
那就是想要左右逢源，两边都不得罪了？
嗯，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了。
“我代表市府感谢组织部门的配合。”杨子轩和穆英再次握手。
“市长言重了，现在是经济挂帅，组织部门和党委部门，本来就应该为经济保驾护航，这是本职工作。”
杨子轩心道，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以前和我针锋做对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这样的思想觉悟？
一切向前看吧。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不打扰市长您了……”穆英笑着起身，杨子轩从大班椅上站起来，从后面绕到桌子前面，一直送到门口。
“市长不用送了。”穆英伫立在门口，扭头笑道，“代我向温部长问好。”
温部长？
温友亮？
杨子轩瞬间明白了，原来这个穆英是看上了他和温友亮的关系。穆英原来也是省组织部的，搞不好自己去省城拜访温友亮哪次就被她看到了……
但是，为什么此前此女一直不上门，现在才想着靠近温友亮呢？
对了，她的目标应该是想在这次集资案的人事大动荡中争取一席好的位置。
所以，今天才不会不顾及周立昌的感受，亲自登门拜访。
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现实主义者，那个常蜜和穆英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不过，温友亮现在正是用人之时。推荐给温友亮，也未尝不可。穆英怎么说也是个有分量的副厅级干部。
望着穆英消息的背影，杨子轩心里渐渐有了计量。
然后让老刘开车载他回家，他倒是很好奇，哪里蹦达出来的女人，亲自找上门来呢？
要是罗湖投资的那群女人，至少不可能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找上门来了。
小庭院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摆着几株富贵竹和仙人掌，三层的小洋楼被周边的小树林围绕着，更显幽静，市委常委大院，一如既往的宁静，虽处闹市，却极为宁静，不远处，寒风吹来，吹皱一潭湖水。
杨子轩在门口伸了个懒腰，总算可以回家休息了。
刚踏进门，就听到几个女人的争执声音。
小倩，许菁的声音，他当然能够辨识……
但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他能够肯定在哪里听到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三步并作两步，大步往前，就见到坐在沙发上的漂亮女人，异常的靓丽，黑色的吊带裙，上身腰间挂着长长的黑色流苏，红色细高跟水晶凉鞋，魅力逼人。
杨子轩瞪大了眼睛，“你来干嘛？”
那女孩也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见杨子轩一直上下打量她，那女孩就浑身不自在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裙摆下的雪白匀称的美腿，无不诱惑之极，倒是没想到这个女孩打扮起来也如此美丽，甚至能和许菁一较高下，再想金京大学的校花也没她的名字，概因搞排名的人，也没见过她的真实美丽模样吧……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金京大学碰到的“搭讪女孩”孙芙。
想起第一次被她借饭卡要电话的事情，杨子轩就恨得牙痒痒的。
以前可是只有他搭讪别人的，哪有别人搭讪他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杨子轩斜睨着眼神。
“这是广陵市长的住所，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孙芙其实也有点心虚，她来这里只是听从安排的，可不想被学校的同学知道她在市长家里做保姆什么的。
“这是我的家。我不在这里能去哪里啊？”杨子轩平静说道。
孙芙嘴巴塞得下一个大鸡蛋，“这是你的家？难道你是杨市长的儿子？”一想又不对，她早就听说市长很年轻，比自己爸爸年轻多了，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你说的市长，就是我。”
虽然已经猜到了，孙芙脸上还是充满不可置信的表情。
“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可是没招过什么保姆。”杨子轩往沙发上一坐。
小倩心头大石才落下来，朝杨子轩，“我给你端碗小米粥来，刚熬好的。”
“加点咸菜就可以了。”杨子轩笑着说道。
孙芙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心头百味杂陈，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朝许菁说道，“去给孙小姐倒杯茶吧……”
许菁转身去倒茶，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问题，“我可不是保姆。为什么要我干这种活儿啊？我什么时候也轮到他来使唤了……”
虽然心里愤愤不平。许菁还是给她倒了一杯茶。
“是我爸爸叫我来的。”
“你爸爸？”
“我爸爸是孙理财。”孙芙脸色黯然。“他是已经让您照顾我和我妈妈，弟弟他们，让我过来您家里找点事做，算是报答，因为我们全家欠你良多……”
杨子轩一拍脑袋，才想起孙理财对他托付子女的事情，头皮一阵发麻，沉默思量了一会儿。“这样吧，你们平时的一些开销，我既然答应老孙了，就一定会帮忙的，你就安心去读书吧，不用过来了……”
“那不行，这是爸爸吩咐过的，我还是得过来帮忙。”孙芙摇了摇头，坚决道。
杨子轩摁了摁脑门，没想到这个长得漂亮的小女生。也是个固执得厉害的小女生。
其实孙芙是担心杨子轩不认账，自己父亲就等着判刑。还有个弟弟在读书，妈妈出身好，嫁得也不错，之后一直做个小家庭主妇，生活赚钱技能几乎为零，她再不扛起这个家，那就要完蛋了。
杨子轩来回踱步，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还得在金京大学读书，在金京大学附近有套房子，平时我去金京都会到那儿住，你就不用住学校，帮我打理一下那套房子，你看怎么样？”
“这会不会太轻松了？”
“是吗，要是我发现那房子，地上桌面，都是灰尘，那就算你失职。”
“那好吧。你可不能食言。要帮忙支付一下我们家里的开销，其他的，我们倒是可以自理的。”孙芙想了想，只能接受这个提议，而且还能省下一大笔住宿费，现在她可是精打细算了。
打发了孙芙，杨子轩才松了口气。
许菁笑眯眯说道，“恭喜杨市长，贺喜杨市长，又收一个，金屋藏娇。还有话说，你什么时候在金京又买了房子，我们竟然都不知情？”
“去去去，什么金屋藏娇，说得难听死了。那是朋友的一套房子，给了钥匙我，让我就找不到地方落脚去住的。”其实他没说，那是苏晨碧筱购置的一套房子，是空晨高层的宿舍，现在空晨总部已经移到京城，阳晨电子总部移到港州经济特区了，这套房子就空下来了。
不过当孙芙见到那套房子之后，就感慨杨市长的**，因为装修太豪华了，只是很久没人打理，于是，这个以前什么活儿都很少干的小女生，开始了自己保姆生涯，扫地擦桌子……
杨子轩当然没时间去关注她一个小女生的心路历程了。
集资案继续发酵，他每天都能够接收到来自舒立国，宋静聪的汇报。
“目前已查明的金额达到20亿，李正华挥霍了大概几个亿，大部分资金没来得及转移，分别被冻结，但是有7个多亿不知下落，苏老很生气，要求继续查，同时他已经上报京城，要求对相关责任开始处理……”
杨子轩去了一趟省城，和君汝汇合，笑道，“升官了。”
君汝脸红红的，“别说得我和你一样是个官迷。”
君汝因为破案有功，现在已经被提拔为正处级干部。
“梁家不打算进来分一杯羹吗？”杨子轩疑惑问道。
“太敏感了。“君汝叹气说道，“内部还在讨论呢，昨天谢海成书记和我爸爸聊了，我听见了一些，家里的意思是，不要掺和过多，免得招人厌……而且我二叔正在上升关键期，实在不想找事，撩起一些人的敏感神经……”
“那这场盛宴只有朱书记畅享吗？”
“也未必，蔡家必然也会伸手的，还有一些隐藏的势力，像吕家……”
“吕家未必和李正华能够完全撇清关系，李正华关系网很大，不然也不会派苏云贵亲自坐镇。”杨子轩摸了摸鼻子。
“吕青青最近也很低调，不过谁要是敢小看吕家的能量，那谁就要吃大亏。”君汝对吕家没什么好感。
正聊着，突然省委秘书长苗玉龙打了电话过来，“子轩同志吗，有空吗。”
“有的，您说。”杨子轩不敢怠慢。
“是这样的，书记想见见你……”
挂了电话，杨子轩朝君汝说道，“朱礼和书记要见我。”
“在这个时候约见是为了什么？”
“天知道呢，不过要是给省政府的人碰见，那误会就更深了。”
“你是不是和志温省长闹矛盾了。”
杨子轩便把过程说了一遍，君汝说道，“能坐到省长位置的，总会有一些自己的坚持和想法的，就连我爹有时候都很固执，一些想法，我根本不能够理解。”
“我就怕朱礼和这是想离间我和志温省长。”
“也有这个可能，想试探你和陈志温的关系。”
省委大院，挂着庄严肃穆的国辉，和省政府隔着三条街的路，大楼外一片空旷，占地极广，路上人员寥寥，显得更加严肃神秘。
这是全省最高权力机构所在地。
省政府和省委虽然隔着三条街，但是有人一辈子都跨不过这三条街。
陈志温想跨过三条街到省委。
蔡品华想跨过三条街到省府。
苗玉龙身材高大，这是秘书长普遍的特点，至少要有气场，而且都是长相挺帅的老男人。
一路无话，直到省委书记办公室，书记秘书大喊一声，“杨子轩同志，您来了。稍等，书记还在接见梁溪的干部……”
不一会儿，就见到梁溪市委书记霍建平和冯少伦双双从办公室出来，霍建平脸色平静，冯少伦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十七章，艰难的拒绝！
杨子轩自然没有上去和他们打招呼。
苗玉龙许久才过来朝杨子轩说道，“书记有空了，请你进去……”
“劳烦秘书长了。”
朱礼和脸型有些瘦削，脸上皱纹不多，显然是经常保养的，头发染黑了。
办公室很空旷，摆了些盘栽，桌面有一小面国旗，墙体上挂着一副新的书法，“廉则生威”几个苍龙般的大字，落款正是朱礼和。
朱礼和坐在桌子后面，没有靠着背椅，腰杆挺直，低头在翻看资料。
见杨子轩进来了，只是抬头，稍微点了点头，又低下了头，继续翻看资料。
苗玉龙让秘书送上茶水，杨子轩在朱礼和对面坐了下来。
朱礼和这才抬起头，朝秘书成人杰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
成人杰和苗玉龙很识趣的关上门。
“书记为什么这个时候把他叫来，你知道吗？”苗玉龙在走廊点燃一根烟，询问成人杰。
朱礼和是成人杰的大老板，但是苗玉龙也同样是成人杰的老板，成人杰摇了摇头，“完全没有迹象，昨天也没有这个时间安排，我估计是今早和姑苏的杨嗣音谈了一个小时之后，书记才临时决定把杨子轩叫来的……”
“早上书记和杨嗣音聊了一个多小时，你大概知道聊了什么吗？”苗玉龙也不是很能看透这位大老板的心思。
“没法了解，不过我估计是聊集资案的事情，姑苏也是集资案的重灾区。姑苏的杨嗣音其实一开始就坚持把主导权交给中央来的调查组。不搞地方保护主义。但是姑苏市委那边似乎不能统一意见，最后还是和梁溪结成同盟，这是一步错棋。虽然这几天姑苏一方面派人配合调查组的调查，另外一方面，也匆匆忙忙的开展了清理门户的工作，对重灾区水荫县进行了大规模的干部调整，涉案干部一律处罚，该免职的免职。该移送司法机关的已经移送司法机关，补救措施虽然已经做了，但是估计姑苏市委市政府也没底，不知道能不能让省里满意，杨嗣音过来，估计就想了解书记的态度……”
“那你估测书记的态度是怎么样的？”苗玉龙斜睨着眼睛。
“我估计书记对杨嗣音还是挺满意，就算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也不看看杨嗣音是什么背景，天之骄女，撇开杨老爷子的影响不算。就是她父亲在军方政坛也有不小的号召力，俨然……”
“好了。杨家是个什么情况，不用你说，我知道。”苗玉龙打断了他的话头，“那怎么会和杨嗣音谈话之后，就会临时让杨子轩过来呢？”
“我感觉是不是杨嗣音和书记谈话的时候，涉及到杨子轩，毕竟杨子轩虽然不是集资案的始作俑者，但是他却是一根导火线，现在全省的干部都知道，是因为广陵丢了两千万，杨子轩一怒之下和周立昌对赌，然后牵出这个惊天大案的……我想姑苏会不会很恨杨子轩，如果没有杨子轩，这个集资案至少现在不会爆出来。”
“就算杨子轩是导火线，也没理由会怪罪于他，谁要是怪罪于他，那真是情商太低了。这个非法集资的情况是客观存在的，如果不是杨子轩这次捅出来，那还不知道这个骗局会继续到什么时候，拖得越久，涉及的金额，涉及的官员干部，造成的社会影响都会更加广泛，那真是一个定时炸弹。我想更应该是感谢杨子轩，而不是去憎恨他……我想杨嗣音这点智慧还是有的……”
苗玉龙虽然不喜欢杨子轩，但是他还是很理性的，他不会因为对杨子轩的厌恶，就认为杨子轩是这个案子的罪魁祸首。
成人杰脸色涨红，说道，“还是秘书长看得深远。不过我听说杨嗣音和杨子轩不太对路，却是真的，想想南苏年轻正厅级干部有多少？杨子轩和杨嗣音，还有蔡震源这几个年轻干部之间，本身就存在一个潜在的竞争态势，就算杨嗣音和杨子轩之前毫无接触，也说不定他们互相很有默契的想要踩对方下去……”
苗玉龙认同这个看法，“你这个观点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说，杨嗣音很可能在书记面前参了杨子轩一本？”
“这个是有可能的。杨嗣音怎么可能让杨子轩隔岸观火呢？”
苗玉龙沉默抽着烟，就有点明白了。
成人杰是朱礼和贴身大秘，对于朱礼和的一些隐秘心思，猜测更加准确。
……
杨子轩端坐了一会儿，朱礼和才抬起头来，声音平静说道，“广陵过去一年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广陵港这个战略算是抓对了，我来南苏之后，广陵的班子也走马观花了换了好几茬，但是之前几届班子，都是中规中矩，没什么突破，或者说没找到突破口，这一届的班子，倒总算是对症下药了……”
“还是要省委省政府的正确领导和支持，才能找到自己的发展战略……”
“听说你在金京大学读研究生？”
“是的，书记。”
“跟的是哪位导师？”
“是叶新伟教授。”
朱礼和若有所悟，“叶新伟教授，嗯，最近中央挺重视他的几个理论的，尤其是他关于产权制度的理论，中央很重视，你跟他应该能学到不少东西。厅级干部是我省的发展中坚力量，多多给自己充电，还是很有好处的……”
“书记说得是，我也正是在领导岗位上，感觉自己的知识储备不足，很有充电必要，就报读了在职研究生，加强自身能力，才能更好服务群众。”杨子轩顺着他的话头接下去，不太明白朱礼和怎么会关注这个。
“听说你之前和苏老一起在省委招待所宾馆的山塘钓鱼？”
“是的书记，当时我也感觉突然。不过苏老比较率性而为。盛情邀请我前去钓鱼。不过钓鱼火候还不够，不能和苏老比……”
“苏老比较喜欢你倒是真的，其实我叫你来，也是想询问一下你，想不想到中央调查组上去？你也知道这个案子来得太突然，无论是省委还是省政府，其实都挺被动的，加上苏老盛情邀请。我想你过去担任一个副组长，协助苏老工作，对你开阔视野，增强业务能力都是大有裨益了，我听说苏老还让你推荐了几个人，你完全可以毛遂自荐嘛，你就代表我们南苏省委省政府进入调查组……”
“首先我得向书记您检讨一下，这个案子让省委省政府陷入被动状态，我本人也是要负一部分责任，这个马蜂窝毕竟是我捅破的。”杨子轩开门见山了。“苏老之前确实盛情邀请我进调查组，但是我综合考虑后。还是委婉拒绝了，毕竟我是南苏的一份子，加入调查组去，容易给人留下口舌是非，就怕一些流言蜚语，说我和调查组搞在一起，损害南苏的利益……”
朱礼和这才有了点笑意，这个年轻人倒是很坦诚，但是越坦诚，就表示他心智越坚定，不容易被说服。
“子轩同志啊，那我得批评你了，你这是地方保护主义思想在做崇，省委省政府必须要中央步调保持一致，不存在南苏省委省政府自身的利益，你这种想法是极为错误的，是官僚思维……”
几个大帽子扣下来，杨子轩后背就湿透了。
他完全看不清这个南苏最有权势的老人，是怎么一番心思。
“这个你就不用考虑了，省委省政府是全力支持你进入调查组的……”
“书记，我，我还管着广陵的一摊子事情，进入调查组是不是不太好？至少两头忙不太好吧？何况，这次非法集资案，我们广陵也是利益相关方，我身为广陵市长进调查组，实在很有不公平的嫌疑，又是运动员又是裁判的……”
“难道你不进调查组，就不存在利益分配不公，偏向广陵的问题？”朱礼和喝了口茶水。
杨子轩满头大汗。
原来朱礼和早就知道他和冯少伦之间的秘密协定？
那天和冯少伦进行交易，在场见证的人不少，消息传到这个书记的耳朵里，也不足为怪。
“我就怕我会伤害到梁溪，姑苏同志的感情，尤其是调查组下手重的时候，会认为我是在公报私仇……我实在不忍心。”杨子轩再说出第三个拒绝的理由。
“群众利益面前，哪能这么儿女情长，难道就因为有人情，就不能一碗水端平，你这个理由不成立……”朱礼和毫不客气否决。
“书记，不是我推搪，实在是广陵这边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我去处理……”杨子轩再说了一个拒绝理由。
朱礼和却说道，“很多同志，说你是个能吏，是个能治乱的高手，当初广陵是一场乱，半年时间被你整治得整整有条，确实很有一套。其实我有个想法，广陵的工作已经走上正轨，可以另行安排，你就安心去调查组，等案子水落石出之后，你到梁溪去，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还没和省委其他同志沟通，我想先听听你个人的意见……”
杨子轩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要他彻底去接这个烂摊子。
鬼才愿意呢？
谁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搞不好调查过程中，就要被淹死了。
调查自己人，可是要得罪人的，那他必然会立刻招到梁溪，姑苏一大批干部的嫉恨。
这个集资案的投资者涉及面很广，很广的意思，就是不止于南苏，还有周边的江南，罗浮，黄埔，甚至京城都投资者，要是在处理资产时，分配不均，那就无形中树立一大批敌人……
谁进调查组作为主导力量，立刻就要成活靶子。
杨子轩这一刻才明白朱礼和的真正想法。
这个老狐狸，之前是站队正确的，一直主张让中央接手这个案件。这实在是一个明智得不得了的选择。一方面可以展露出保持和中央一样步调的姿态。这个姿态对他政坛形象很重要。另外一方面，这个案子是一个跨省大案，如果省委主导，一旦处置不公平，必然会招致其他省份的不满，对于朱礼和这种求进步，希望进中枢的地方诸侯而言，他肯定是不想树立任何一个敌人的。多一个敌人，就等于党代会多了一个反对的声音……。
但是，朱礼和在同意调查组进入之后，肯定又不愿意把主导权全部交给中央来的人，那样，省委又会很被动，像是瞎子一样被调查组牵着鼻子走，谁都不乐意。
苏云贵也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才鼓吹，让杨子轩进入调查组。就是怕南苏省委大佬心里会有疙瘩。
但是苏云贵又怕南苏省委乱指派人进来调查组，指手画脚。扰乱调查方向和效率。
所以，他才极力邀请杨子轩，他知道杨子轩没有那么强烈的地方保护主义，而且他也看出来了，无论是朱礼和还是陈志温，都没有完全收服杨子轩，不用担心杨子轩会捣乱。
但是杨子轩不愿意。
所以，苏云贵很头疼。
朱礼和也很头疼。
所以，才不惜以“提拔”来诱惑。
“书记，我这会不会不利于广陵的可持续发展，毕竟，我去广陵刚半年时候，各方面情况，都还在熟悉过程中，很多发展战略，都还只是起了个头……’
朱礼和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这也是我所担忧的。但是事发突然，我思前想后，也觉得你去整顿这场乱案，比较合适……梁溪是我省大市，省委必须要从全省的高度去布局和考虑问题，广陵发展再快，和梁溪差距还是在那里的……“
这句话很伤人。
杨子轩听明白了。
换句话说就是，广陵发展再快，也没法弥补这次梁溪的损失，所以整顿梁溪要比广陵发展，更加重要……
朱礼和见杨子轩沉默不语，于是说道，“我只是征询你个人意见，能不能成行，还是要看你的个人意见，还是要看省里的实际需要，你也不用太过于纠结……”
“其实我感觉省里的能人强人那么多，我能力有限，未必能很好的完成省委交给我的任务……”杨子轩算是正式表态了。
朱礼和点了点头，沉默了半响。
经过了半响难受的沉默，朱礼和才喝口茶，润了润喉咙，“你不去也行，但是我也给你定个目标吧，广陵发展虽然快，但是广陵还是落后省内其他市太多了，我希望广陵更快点，最好明年上半年能够超越太州的经济总量……”
太州经济总量在全省排名第六，虽然面积只有广陵五分之一，但是和梁溪，姑苏在地理位置上连成片，地势平整，交通发达，水网密布，自古富裕，这几年发展很迅速，没有意外的话，太州应该是今年下半年的经济增速第一，速度甚至快过广陵……
杨子轩知道这是拒绝省委书记建议后的小小压力惩罚。
“好的，广陵上下一定不辜负书记对广陵的期望。”杨子轩咬咬牙，他既然拿广陵的发展需要来拒绝去梁溪，那就必须证明广陵是在快速发展的。
省委大佬就是大佬，站在资源分配的顶端，对他这些棋子，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杨子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书记办公室大门的，脑子浑浑噩噩的，进了省委大院的一个洗手间，洗了把脸，在里面抽了根烟。
……
等杨子轩走了之后，苗玉龙才走了进来，朱礼和微微叹了口气，“真是个固执的人。”
苗玉龙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说道，“估计他是有底气固执，志温同志，很倚重他呢。”
苗玉龙不会忘记给杨子轩上上眼药的。
时刻撩拨朱礼和的神经：杨子轩是陈志温的人。
“其实他在广陵还真是浪费，他本来应该是志温同志手上最能影响局势的一颗棋子。”朱礼和笑了笑，“既然他拒绝影响集资案的局势，那就让他留在广陵影响另外一个局势，广陵要是真能崛起，倒是会有些京城领导看到的……”
朱礼和丝毫没有不开心的意思。
不管杨子轩今天怎么选择，他都是赢。
苗玉龙试探性说道，“那广陵的班子建设，我看得加强才行。”
……
杨子轩在卫生间抽完一支烟，捻灭了烟头，走了出去，突然见到两个身影，都是他认识的……
梁溪市委书记霍建平和省委秘书长苗玉龙！
“霍建平，我进去书记办公室，他就出来，怎么还没走？”
杨子轩躲在三楼洗手间，透过窗上的小孔，能够看见二楼吸烟区的一些动静，只见苗玉龙手臂搭在霍建平肩膀上，显然两人关系很密切，而不是外界传言那样。
外界传言，霍建平竞争组织部长失败，和朱礼和关系恶化。
所以陈志温才找上霍建平建立同盟。
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苗玉龙的结交之人，必然要经过朱礼和点头，那霍建平反而可能早就是朱礼和线上的人。
那陈志温之前那个所谓的同盟，就更加可笑。
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杨子轩后背伎俩凉飕飕的：这朱书记太可怕了，隐藏太深。(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十八章，闷棍！
时值深冬，组织部家属大院后面的一片小住宅区灯火点点，地处闹市，从省委大院过来只需十几分钟路程……
“组织部真是清水衙门？”杨子轩看着零零落落的一些干部，骑车着凤凰牌自行车从省委大院下班回家，摸了摸鼻子，询问坐在旁边的温友亮。
和朱礼和谈话完毕，撞见苗玉龙和霍建平一起抽烟，刚出省委大院，又撞见温友亮，邀请他去家里吃饭。
“有些是真清贫，有些是作秀，受集资案拖累，今年省财政收紧，过节往年还能得些实惠，今年估计是没有的了……”
省一级单位的工资有省里的标准，省组织部的待遇未必真有太州这些经济发达地区的组织部实惠多，不过这年头，干部需要自己花钱的地方实在不多，如果不是大笔款项支出，过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体面日子是没太大问题的。
“今年广陵财政应该还不错吧？”
“应该能够勉强突破7个亿，但是花钱地方太多，所以对于那两千万，我当初才那么紧张。现在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太多，要是真丢了那两千万，怕是省里各方面的指责和攻击不少，找回两千万，牵出这个集资案，又指责我大局观不足，让省里陷入被动……”杨子轩说话时候，不无怨气，国内的环境还是偏保守的，尤其是政治环境，虽然伟人南方讲话之后，整体环境开始解冻。但是大量陈腐守旧的思维，还充斥着。
“大部分人还是理性的，暂时没听说太多的人把问题归罪到你头上。普遍认为梁溪方面监管不力……”
“你这个南苏的吏部尚书，恐怕这个年，都要忙起来了，牵涉面这么广，重新考察任命提拔干部，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平复下来。”
“又是一场瓜分的盛宴。”温友亮和杨子轩下车。走在组织部大院第二栋小区。
“怎么没搬到常委大院，那边环境更好。”
温友亮笑道，”那是自然环境好。但是政治环境却不怎样，现在常委楼空出的房子，夹在陈志温同志和朱礼和同志居所中间，夫人也感觉那边有点压抑。倒不如这里轻松快活。不过这房子，最迟也只能住到明年三月，那时候，就要考虑搬过去了。”
“您这个吏部尚书住在这里，其他组织部的人，估计也觉得压抑，放不开手脚……”杨子轩笑道，“估计他们巴不得你搬走。还让出一个空房，分配给新进的职工。”
“这几天。广陵组织系统的穆英同志一直和我保持联络，温哥，你对她有印象吗？”
“穆英？是从组织部下去的干部吧？你怎么和她搭上关系了？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家庭被她整顿有有理有条，事业也有成，是个有点野心的女人，一直是组织部重点培养的干部……”
“一直在广陵高贵冷艳得很，最近突然贴过来，估计是想从这条线爬到你这来，集资案可是个瓜分的盛宴，她想分一杯羹，也未尝不可。”杨子轩跟温友亮进了厅内，就有个小毛孩冲了上来，搂着他裤脚，格格娇笑。
温友亮妻子林嫂笑道，“他喜欢你得紧……”
杨子轩刚把他抱起来，贴了下脸蛋，就感觉自己腹部一股热流，林嫂惊呼着拿过纸尿片，温友亮哈哈大笑，让杨子轩换件衣服……
“今天真是喜字当头。”杨子轩看着身上**的，接过林嫂递过来的毛巾。
杨子轩知道点到穆英就行了，全省的厅级干部，估计他心里都有数，至少他算是给穆英牵桥搭线了，能不能成，就要看温友亮的态度和需要了。
吃过饭后，林嫂带着孩子到阳台，留下杨子轩和温友亮，温友亮让林嫂给两人倒了杯茶，询问杨子轩，“喝什么茶？”
“都可以，很随意……”
温友亮吹了下茶水说道，“这个集资案，你算是挺了解的，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或者说会到什么程度？”
“如果温哥你信我的话，现在就着手去准备，就如你说的，这或许对某些人是一个残酷的冬季和春节，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可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如果我没猜错，梁溪和姑苏都有部分厅级干部需要调整……”杨子轩自然纯粹跟温友亮吃个饭，他是过来送这份大礼的。
温友亮现在算是他笃定的盟友，这种盟友关系，一开始是建立在他和林若水的隐秘关系上，但是杨子轩目的不仅仅于此，他想用利益，用人情，更多的锁牢这层关系和纽带……
温友亮这次如果能够有所斩获，自然不会忘记他这个广陵市长的人情。
多结一个善缘，总是好事。
温友亮对杨子轩的话若有所思，说道，“你对你的判断，有多大的把握。”
“没有把握，我就不会过来跟温哥你多费嘴舌了。”杨子轩喝了口茶，温友亮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契机来展示他身为吏部尚书的能量，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相信温友亮不会动摇。
有人收获，就有人损失。
温友亮要伸手，必须要保证出手就能有所斩获。
只有这样，才能够弥补“得罪人”的损失。
和姑苏一样，梁溪是南苏地方势力盘踞的地区，平时出手调整梁溪班子，必然会遭到极大的反弹。
影响够深远的集资案，足以让地方势力不敢和省里对抗，这是伸手进去最好的契机。
温友亮亲自把杨子轩送到门口，待杨子轩走后，林嫂才抱着孩子走出来。
“孩子睡着了？”
“睡了。你们聊了什么，聊这么久。”林嫂出身林家。自然对政治不会陌生。
“聊这次是不是一个机会，扩大影响力的机会。”温友亮抚摸了一下孩子的头。
“子轩说的？”
“他建议我现在着手布局梁溪的班子问题，最好做一份名单出来。交给省里，争取主动。”温友亮叹了口气，“会哭的孩子才奶吃啊……”
林夫人看着丈夫眉头紧紧皱着的样子，心疼说道，“这会不会惹恼蔡书记和朱书记，人事大权一直都掌握在他们手中……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也很想向林家证明你自己。但是不急于一时，这么多年我们都熬过来，当年我嫁给你的时候。你不过是一个小干部，家里极力反对，甚至说要跟我断绝关系，还不是熬过来了。现在熬到这个位置。娘家那边，也没人敢说三道四了，是不是该走得更沉稳一点？”
温友亮叹了口气，“时不待我啊，我上位这个组织部长，除了有岳父家的助力和多年的积累，其实也有朱书记的原因，省里有些人甚至把我看作是朱书记的人。但是很多人不知道，霍建平才是和他穿一条裤子的。当初霍建平和我争夺这个位置的时候，朱书记选了我，主要就是看我好控制，他和蔡书记联合起来，就可以架空我，让我做一个纯粹的执行者，而不是决策者。朱书记是目光很长远的人，他觉得我容易控制，加上我资历各方面都足够，就让我在这个位置上卡位，然后霍建平原地不动，他就可以控制两位常委，如果霍建平到了组织部长位置，那他空缺出来的梁溪书记位置，就需要一场龙争虎斗了，很可能会保不住……”
“你的意思是说，朱书记会一直把你摁着不让你动，如果你不争取的话？”林夫人算是明白了。
“在他的棋局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棋子角色，你觉得他会希望我有自己的想法吗？”
“那你是想借此机会，破坏他的棋局？”
“不，不，现在没有谁有能量去破坏他的棋局，我不行，连陈志温省长都不行，我只是想稍微改变一下我的角色，我不能一直成为书记和副书记的传话筒，我需要真的在组织部内部，和外部建立起威信来……”
“那你需要借助外力才能破局吧？”林夫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听了这么久，总算明白了。
“老婆，你看得很准。子轩确实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跟着陈志温其实没有完全发挥出他的斡旋能力，我倒觉得他和朱书记能过过招，只是他现在力量很弱，还不足以过招。他只是让我拟定一份梁溪新班子的名单，最后的安排，当然不可能按照这份名单来，但是只要我抛出这份名单，就可以说明很多了……”
林夫人眼睛一亮，“其他一些准备不足的，或者有心思分一杯羹的常委和势力，就会知道你的心思，明白你没有和朱书记彻底的穿一条裤子，明白你也想在常委会上发出自己的声音，然后寻求合作，或者可以隔空呐喊，给你助力……这就是外力！这外力可以来得很顺其自然，不用担心会激怒朱书记，又能让他明白，你不甘心一直做个执行者，这个改变是必须的，他也必须慢慢适应……”
“没错。”
林夫人叹了口气，“总有些人能被叫做天才，我们这种顶多能叫精英，像子轩这种身居低位，就能够一眼看破时局的，才叫天才……”
温友亮突然笑道，“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个外力是可以借的……林家！”
……
车子刚开出没多远，君汝就打电话过来，现在两人每天至少通一次电话，害得杨子轩在家都必须躲在房间偷偷打，不然许菁又得疑神疑鬼的嘲讽。
杨子轩想到安排孙芙看房子的，也得去关照一下，虽然他讨厌背叛，对孙理财更加是毫不手软，但是想到他之前终究是勤勤恳恳的尽职，还是有点心软，其实这点心软是不是因为他有个漂亮女儿，杨子轩就不想去探讨了。
毕竟这是一个看脸的社会，对漂亮女孩总是宽容一些的。
只是杨子轩怎么也想到孙理财那怂样，会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真是歹竹出好笋啊……
杨子轩让老刘开车去接君汝，打开车门，君汝钻了进来。杨子轩笑道，“怎么才分开这会儿，就开始想我了？”
“谁想你，别臭美。只是家里来了一圈人，谈论大事，我一个小女生的，在那就是被他们取笑的……”
杨子轩忽然想起。确实部队明年就要和宝岛对峙起来，此时也算是备战期了……
对于这段历史，杨子轩其实不想过多的参与。其实还有更多手腕和手段和宝岛进行沟通，未必一定需要走这条路，走经济融合，文化渗透路子。或许是更好的方式……毕竟都是一家人。只是现在国内对于宝岛而言，还是个穷亲戚，只要经济发展上去了，就不存在这种心理障碍了。
当然，现在谁也没想到今后十几年，国内发展速度举世震惊……
外界一直都有唱衰国内经济，时不时会冒出一个“经济崩溃论”。
“陪我去酒吧坐坐？”
“我还是不去那种地方，不然我的职业习惯发作起来。大家都完不成……”君汝笑道。
杨子轩挠了挠头，“清吧应该可以吧。只是喝酒呢……”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大美人醉醺醺的姿态……
“老觉得你叫我喝醉，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一样……”
杨子轩上下瞄了下她身上凹凸有致的地方，笑道，“其实你不喝醉，也让我想有什么企图。”
“那我岂不是羊入虎口呢？”君汝白了他一眼。
杨子轩伸手过去触摸了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君汝还不习惯这种亲昵，身子一震，倒是没推开杨子轩……
下了车之后，杨子轩打了喷嚏，“都说金京的天气容易走向极端，如果你有朋友在金京突然很久不和你联系了，那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热死，要么是冷死……”
君汝笑得花枝乱颤，“哪有那么夸张……”
把老刘甩了一边，杨子轩和君汝进了一家清吧，杨子轩留学时候，有时候会去泡吧，懂一些调酒常识，倒是被那个新手调酒师显得老练……
两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喝了两口，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孤寂寥落，杨子轩端起酒过去，绕到背后，笑道，“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那女郎头也不回，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真是天籁之音，说道，“不用了，谢谢。”
“我可是专业调酒师，很专业的。”
“不用了谢谢。”
“你的鞋带掉了，要不，我帮你系系……”
那女郎本来出神呆呆望着窗外，下意识低头，发现帆布鞋的鞋带真掉了，突然觉得背后那声音很熟悉，猛然一回头，就看见那张让她想刮千刀的脸蛋……
“是你？”
“是我……”
君汝走了过来，说道，“夏木小姐，真是巧啊。”
“还以为你不会来金京这个地方。”杨子轩摸了摸鼻子，“毕竟这里的人都是不怎么欢迎日本人的，尤其是那些英魂……”
夏木本来有些愤怒的脸，顿时显得局促起来，“只是路过而已……”
“是不是还在愁着怎么给广陵招商啊？”
“杨君也未免太小看人了。”夏木咬了咬嘴唇。
“又或者夏木小姐在金京发现新的情报猎物？据我所知，最近金京可是很多大佬齐聚，我想贵国也很想趁此机会了解一下我国的军事实力……”杨子轩嘴角弯起一道弧线，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夏木张大了嘴巴，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震惊，她没想到自己这么目的，在杨子轩面前根本藏不住……
杨子轩这么一说，倒是让君汝多留了个心眼，她现在分管情报处，对这一块还是挺敏感的。
夏木了解过君汝身份，被杨子轩这么一点破，就知道自己就要被君汝盯上了，至少她不能亲自出面安排计划了。
想到计划再次被杨子轩搞得泡汤，她实在是恨得牙痒痒，说道，“杨君总是这么幽默。”
杨子轩耸了耸肩膀，“所以喜欢开些国际玩笑。”
气跑了夏木，君汝很快就让人盯上这个日本外交官，笑道，“你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杨子轩贴在她脖子上，呼出阵阵热气，压低声音说道，“我倒是很想怜你的香，惜你的玉……”
被杨子轩这么赤果果的说着，君汝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要酥软了，忙跳开，“你真是什么时候都能够本性毕露。”
送君汝回家，杨子轩站在门口和她挥手作别，没惊动梁开怀，然后到了金京大学外的一小排小洋楼……
杨子轩知道这排小洋楼还是极致奢华的，带着空中花园和室内游泳池，只是疏于打理……
杨子轩带有钥匙，卡擦一声扭动门锁，房子内没有人，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个孙芙还算是称职的。
没开灯，杨子轩对这栋楼还是挺熟悉的，摸黑到了二楼，发现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不疑有它，伸手去扭动门锁，卡擦一声……
接下来就是一个闷棍，往杨子轩脖子一招呼。
仰头便倒了……
孙芙裹着浴巾从里面冲了出来，打开灯，看是杨子轩，愣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