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反驳！
“杨市长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啊。”
叫他杨市长，而不是子轩同志。
“吕省长过声誉了，我不过是做一些本分的事的事而已。”
面对敌意，杨子轩面不改色。
“你要是真本分就好了！”吕青青冷哼一声道。
“我不太明白吕省长您的意思。”杨子轩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要认为广陵港申请到了国家枢纽港，就可以摆脱省里的管辖和规划了，据说你们准备组建河港，我觉得这河港总应该在省府规划当中吧？我已经让交通厅和水利厅联合组成考察小组，考察地市建设内河港的可行性。”
吕青青这个下马威不可谓不可狠。
水利，交通部门由她分管，虽然不挂着常委头衔，但是以着吕家在东南地区的影响力，朱礼和，陈志温都会给以吕青青足够的支持和尊重。
她这个副省长分量还是很重的。
“吕省长，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杨子轩毫不客气，扭头朝身后的蔡震源和其他代表团成员，说，“你们都听到了吧？吕省这是给我们泼泼冷水，降降温，不要被眼前的成绩冲昏头脑，要戒骄戒躁，争取在省府和相关部门的协调下，把广陵的港口水网体系理顺，建设好，这样才不辜负吕省对我们的期望……”
吕青青气的浑身发抖，还是要按捺住，早听闻杨子轩口齿伶俐。但是没想到本想给他下马威。反而被倒打一把。挤兑得她没法落脚。
如果她现在手里有一杯热茶，她会毫不犹豫的泼向眼前这张笑意浓浓的脸。
蔡震源，徐东来都憋住不让自己笑，心里却是一番心思：这个吕青青虽然说是副省长，但是涵养各方面都和其他副省长有一定差距啊，女人啊，如果不是吕家的影响，恐怕她这个位置坐不稳。
杨子轩谦卑受教的态度。让她无从下口，只能生着闷气。
没想到杨子轩不依不挠，低声说道，“吕省你也是整天诵经供佛的人，怎么就这么收不住脾气呢？看来你诵经礼佛的诚意不足，这功夫还是没练到家。”
这番话，声音很低，没其他人听到。
吕青青听了却脸色大变。
她诵经礼佛的事儿，很少人知道，这杨子轩从哪里得知的？
“不过也是。党员都是无神论者，怎么着。也显得诚意不足。”杨子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警告她。
吕青青嘴唇发白，一甩衣袖就走，脑子却琢磨杨子轩刚才的话。
吕家伟中途开车过来接她，刚上车，吕青青就忍不住气得拍了两下皮椅，“真是气死我了。”
“怎么了？姑姑？”吕家伟很少见到自己这个姑姑如此失态。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我是信佛的。”吕青青扭头指着他的鼻子，“是不是你们这几个兔崽子泄露出去的？”
“冤枉啊，姑姑，我们是那种嘴巴那么不严实的人吗？家规里面都有保密规定的，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吕家伟心潮起伏的否定。
“谅你也不敢！”吕青青稍微冷静一下，心头蓦然腾起一丝后怕。
是的，她竟然有些惧怕那个青年。
广陵市府安排人员来接，市府的工作，在杨子轩外出期间，都由樊康来代管。
路上，杨子轩给了卢康生电话，首先说了这次广陵港的成果，然后才提到莫知友被撸下马的影响。
“这个事情，我也有责任，牵连到金京卷入这个漩涡，我也是很过意不去。”杨子轩坦然说道。
“莫知友贪污腐化，人人皆可举报，也必须举报，我们驻京办能发现这么多案件线索，从另外一方面来看，我们的反**工作也是走到其他驻京办前面的。”
两人虚以委蛇了一番，才挂了电话。
不过这件事留下的疙瘩也算揭过了。
广陵港成为国家级枢纽港，是广陵今年一件大事，连最近不怎么露面的周立昌都都捐弃旧怨，带领市委市府两套班子人马，到高速公路口迎接，说要为杨子轩一行人庆功。
杨子轩也做了一番市委领导有方云云的话，也算是投桃报李。
要在广陵发展，和市委关系搞得太僵，对他绝对是利大于弊的，省委领导也会对他有看法，周立昌也许意识到继续无底线的互相激化矛盾不是出路，才想通过此事来缓和矛盾。
于是杨子轩和周立昌握手的照片成为了第二天广陵日报头条，这一握，使得市里本来火药味很浓的势力活动，暂时平息下来，两套班子暂时有了短暂的和谐期。
晚宴后，几个领导安排到市委宾馆跳舞庆功，周立昌，卫正风，武廷法，肖立兴这些常委都兴致勃勃的，组织部长穆英不喜欢这场面，吃完饭就告罪走，招待所掌门人童海莲安排剩下事宜，童海莲心生感慨，她是亲眼见到杨子轩上个月和周立昌在这里为个案子，争个头破血烈，惨烈异常，甚至那个来自省里的大领导，都被杨子轩狠狠的抽脸。
现在市委市府两大领导却谈笑风生，什么是都没发生一样。
果然体制无常态，侧面也说明这个年轻市长手段之厉害，连她都隐隐约约看得出，现在市委是被市府牵着鼻子走，节奏掌控在杨子轩手中。
童海莲安排了清一色的漂亮女孩陪领导跳舞，费统，宋静聪都是个中高手，跳个不亦说乎，副书记卫正风很沉默，跳了两支热舞之后，就开始休息，过了十多分钟又重新上场，很有越战越勇的心态。杨子轩和一个漂亮女孩跳了一支华尔兹之后就意兴阑珊的回到茶座，周立昌跳舞的是农业局的一个新女孩，政府线的，曾经听过李义东提过一嘴，其实李义东似乎对她颇有好感，也见过几次两人走一起，于是疑问的眼神丢给了刚跳完一支舞，插茶座休息宋静聪。
宋静聪是李义东的直接上司，了解李义东情感情况，比他应该多很多。(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章，难堪！
市委几个秘书在机关食堂里面聚头，大领导都去舞会，他们没机会进去，但是又不能离领导太远，有紧急信息，要及时通知，就一起聚集在招待所宾馆楼下的机关食堂。
秘书是领导的眼睛，所以几个秘书关系互相经常交流一些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尤其是领导之间有分歧和矛盾，又拉不下面直接沟通，就通过秘书之间沟通来传达，避免信息不畅通，造成不必要的摩擦。所以秘书之间关系还算融洽，不像杨子轩，周立昌，卢海生三人之间的关系那么微妙和复杂。
袁弘是周立昌秘书，自然以老大哥自居，卢海生秘书欧权是比较沉默，气质阴柔，看起来比较阴险，和其他几个秘书关系也不是很好，组织部长穆英秘书是个漂亮女孩，新来的，叫真真。和杨子轩横冲直撞，大开大合的领导风格不同，李义东做事比较细致，平时和其他秘书关系相处也颇为融洽，没太多架子，所以俨然成为了秘书群里面人缘最好的，反而袁弘这个老大哥被冷落了。
李义东正和真真谈笑风生，开玩笑要向李义东请教做秘书的秘诀，袁弘便凑过来，很不识趣插了一嘴，“小李啊，你不能因为你女朋友在上面陪领导跳舞，就揪着人家穆英同志的真真不放啊……”
欧权也不忘火上浇油，笑道，“义东，你这样做不厚道啊，真真可是我们秘书里面大美女，国宝级人物，你这个有女朋友的。可不能乱伸手啊。”
真真是广陵大学的校花中文系的。颇具姿色。进来不到一个月，但是垂涎的人可不少，被如此一说，脸皮薄的她，就端起餐具，告辞了，免得多生是非，看着包裹在套裙里的紧致香臀曲线。袁弘和欧权都吞咽了一下口水，久久才收回目光。
袁弘对她垂涎了很久了，几次私下说要教她秘书之道，都为她委婉拒绝了，现在见袁弘和欧权合伙过来“消遣”她，心头很是反感。
李义东本来还想从真真嘴里套点话，建立点私人关系的，现在被两人搅合了，自然没什么好心情，摊着双手。没好气说道，“两位有点过了。满意了？”
欧权在旁边笑了一声，“你都有女朋友的人了，就别打真真主意了，留给我们这些光棍吧。”
李义东斜睨了欧权了一眼，“你是光棍吗？你在海州不是都有老婆孩子吗？”
欧权脸上挂不住了，他老婆孩子是有，但是都不在广陵，所以他在这边风流快活，没人管，现在被李义东点出来，给其他秘书听到，自然不爽了。
袁弘冷冷说道，“小李，你做秘书时间还短，这做秘书的技巧和原则，还需要好好打磨下，难道不知道别人的生活**，不要随便乱说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领导秘书的？”
李义东不惧怕袁弘，冷笑说道，“袁弘同志，你是质疑杨市长的目光吗？我合不合格，也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吧？照我看，你才不合格，乱下结论，乱评论别人，和同志说话都带刺，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袁弘也怒了，站起来，“你少扣帽子，论玩手段，你还嫩点呢。”
他人比李义东矮半个头，站起来反而显得气势弱了几分。
李义东冷哼一声，拿起餐具，把剩饭剩菜丢到垃圾桶，朝饭堂师傅说道，“今晚吃饭好几个苍蝇飞来飞去，你们食堂卫生条件要改善一下。”
袁弘和欧权都一怒，在背后冷冷说道，“不知道谁女朋友在像苍蝇一样的到处飞，绞尽脑汁往上爬，我看啊，萝卜配青菜，有这样的女朋友，就有什么样的男朋友。”
也许是处于同仇敌忾，袁弘这个平时眼高于顶的市委书记秘书，竟然和欧权联手，鄙夷的盯着李义东。
平时和李义东关系较好的一些领导秘书，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李义东却不再说话，大步流星走出食堂。
小舞厅里，杨子轩看常蜜在多个高官之间穿梭如蝴蝶，蹙了蹙眉头，这个常蜜不靠谱啊，回头得点点李义东才是。
扫视了一周，没见卢海生在，宋静聪说他还在赌气，几天没上班了。
杨子轩笑道，赌气是假的吧，卢海生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怕有大动作。
童海莲见杨子轩闲着，便来招呼杨子轩，杨子轩懒得应付她，便说，“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不是对你的工作不满意。”
童海莲陪着笑走开，心里却嘀咕这个杨市长官威越来越大，自己根本看不透他，就算面对周立昌，她也没这么怕。
宋静聪挨着和杨子轩喝了一会儿茶，突然见到有趣的一幕，叫杨子轩往东边墙角瞅瞅。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卢海生来了，不过离杨子轩一行人很远。
“真有意思，说曹操，曹操就到。”杨子轩放下茶杯、“要不要我过去会会他？”宋静聪询问着。
卢海生最近仗着自己是副市长，没少给他这个秘书长添麻烦，他也有心气他一气。
“别打草惊蛇，老毛那边在查着呢，你这么去激化矛盾，他就有了防备。”
这么一说，宋静聪也就消了戏弄卢海生的心。
一会儿，就见他和一漂亮姑娘翩翩起舞，姑娘扭扭捏捏的，很不自在，角落昏暗的灯光下，他的手开始往姑娘腰部下面的地方滑动。
“啊，不要！”
舞厅中音乐悠扬，各得其乐，突然一声尖叫惊扰了全场人的兴致，跳得欢的气恼，正准备揩油的气愤，准备换女伴的惊愕。
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投向了角落。
发出尖叫的，正是和卢海生跳舞的那姑娘，不受控制的叫出一声吼后。卢海生已经迅速离开了。在旁边吸烟。目光冷冷的，姑娘成了众人视线焦点。
见这么多大领导都停下来了，她再傻，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
童海莲气不打一处来，迅速从角落跳出来，走到人群中央，揪着姑娘的耳朵，形同泼妇般。怒斥，“你鬼叫什么？还要不要再招待所干啊？不遵守规矩，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女孩怕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都是我教导五方，各位领导多多包涵，打扰了各位兴致，真是不好意思。”童海莲拖着女孩向四周宾客作揖，陪着笑脸。
卢海生在角落默不作声，目光依然是冷冷的。
费统被打断。很不爽，他本来就和童海莲关系不算很融洽。几次暗示她安排几个漂亮女孩陪酒，都推三阻四，自然落井下石了，冷笑一声，“童主任，你这个招待办副主任不合格啊。好好的一个舞会，被你搞成这个样子”
“确实不合格。”
等费统说完，突然人群后面冒出一个声音，其他人见到，都纷纷让开。
说话的正是杨子轩。
童海莲和费统都是一愣：又关你什么事啊？
杨子轩认出了女孩是上次自己在招待所下榻时候，遇到的黎静敏，便想着帮帮忙，不能让这种歪风邪气滋生。
童海莲看清杨子轩面目后，嘴唇发白，说，“我，市长，我……”
“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对吧？”杨子轩微微一笑，笑容让人若沐春风，但是越这样，越让她害怕。
杨子轩朝女孩子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黎静敏脸上一红，脑子一片空白，听杨子轩说什么便做什么。
本来以为自己闯了大祸，肯定要丢工作，还挨骂的，但见那张平静年轻的脸，她没来由的感觉到平安喜乐，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还有一丝温暖。
“你不合格的地方，是你不问青红柱，就训斥人家女孩，你怎么就认为错在女孩呢？难道你对于自己下属就没半点爱护之心吗、？任由她们在外面被人欺负吗？你这个经理不合格呢，虎毒还不食子呢，她们都是二十来岁的女孩子，懂什么呢？”杨子轩声音很轻，却如同雷霆万钧。
童海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杨子轩扭头朝黎静敏道，“说吧，你干嘛要叫不要，是不是有人侵犯了你了？”
黎静敏看了一眼角落上卢海生，他脸上又是愤怒，又是惊恐，还带着一丝悔意，嘴角抽搐了一下：看来今天这个狗崽子，是铁了心不让我下台了。
黎静敏接触到杨子轩坚定的目光，“说吧。不用怕”
黎静敏嘴唇动了动，杨子轩再次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终于轻启朱唇，说道，“有人要非礼我……”
周围一片寂静，饶是卢海生脸皮厚如铁，也瞬间像着了火一样，红烧起来。
其他人，多少有些幸灾乐祸，有些却对杨子轩的狠，有了更多的体悟。
这完全不给卢海生面子，甚至有人怀疑这黎静敏是杨子轩的禁脔，卢海生自己撞到了枪口上。
周立昌干咳一声，上前来拍了拍黎静敏的肩膀，说道，“这是我们领导干部的道德修养问题，确实我这个大班长平时缺少这方面的组织教育，没把领导干部的道德教育放在比较重心的位置，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我在这里向大家做个检讨。”
他这么一出场，一可以避免卢海生直接被爆出来，虽然大家心知肚明是谁在作恶，但是只要不说出来，事态就可以控制在市委可控的状态内。二，还给卢海生送个人情三，还可以激起大家对杨子轩的怨恨，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事情是杨子轩故意挑起的，其实跳舞中揩揩油，在场的新老干部，谁没干过呢？本来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问题，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这不是纯心破坏潜规则吗？
杨子轩笑了笑，没说什么，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
很快，在市委书记出面协调，舞会又恢复了原状，卢海生迅速离开，杨子轩也紧随着他离开，走之前拉上了黎静敏。
既然有人误会黎静敏是他禁脔，那干脆让他们误会到底好了，这样也可以避免别人误会什么，这样无论童海莲，还是其他都不敢肆意伤害她了。
当然，现实也是残酷的，这样虽然能够保护她，但是对她的名声也是伤害的。
从地下车库取车出来，老刘刚把车开出大门，卢海生的车子也要开出，见到杨子轩的车，主动避让，让他的车先走。
杨子轩摇下车窗，朝对面那车喊了一声，“海生同志，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卢海生还没从刚才的羞辱中缓过劲儿来，强压住心头的耻辱感和气氛，摇下车窗，脸色平静，“怎么敢呢，市长，如果我知道她是……”
“她是一个好姑娘！”杨子轩打断了他的话，“你以后注意点就行了，收敛一下，现在是非常时期。”
“子轩同志的教训，我会铭记于心的。”不再叫“市长”，而是“子轩同志”。
杨子轩也不在意，扬声道，“那我先走了。”一拍老刘座位，汽车便启动了，“对了，听说光正集团来了两个管理层，你帮忙接待一下吧。我暂时就不接触了。”
“恩，那好。”卢海生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工业局，还有其他几个部局要一起举办个元旦联谊晚会，邀请了一些明星到场助兴，子轩同志您要到场一起庆祝吗？”
“办得很隆重？”杨子轩蹙着眉头。
“经费不需要财政支出，就几个今年效益不错的国企凑，有几个市属国企，今年都赚了点钱，跟着市里几个上马的大项目。”卢海生有些得意，他分管工业，这让他面子上有光。
“那也不错啊，乡镇企业一摊烂泥，国企反而有了起色，值得庆贺一下，增强一下企业界信心，这个你要盯紧点。”杨子轩吩咐一声，“我看到时能不能安排时间到场，如果没其他安排，就再定！”
等杨子轩车子驶向远处了，卢海生笑容慢慢冷却，抬起脚把前面的座位狠狠踹了一脚，欧权打开车门，见到他脸色铁青，不敢说话。
“狗崽子！看你猖狂到几时！”(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一章，二愣子！
摁了摁脑仁，杨子轩叹了口气，让黎静敏，报了个地址，送她回去住处。
“谢谢你。”女孩声音如同蚊蚋。
杨子轩笑了笑，没说什么。
车子开到一片宿舍楼下，这是80年代建设的老式宿舍楼，联排住宅，属于市里一些单位安排职工宿舍的地方，极大缓解了职工住宿问题。
黎静敏说到了，推开车门，小手捏着小挎包的带子，手心出汗，咬着嘴唇，终于鼓起勇气，“那个，能，能要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杨子轩点了点头，从身边抽出一张纸刷刷写下几个号码，没有抬头，说，“有什么事，可以打这个电话。”
黎静敏目光亮起来，恩了一声。
“呀呀呀，你难怪你这个臭娘们，都不理我，原来攀上高枝了？”一声怪声从阴暗处冒出来，嗓音如同老鸭一样，诡异刺耳。
“你想干嘛，黎春江。”黎静敏显然认识来者，娇艳的脸蛋，变得冷冷清清。
“不想什么，就想找点乐子。”怪声男走了出来，目光落在了杨子轩的车身上。
“你别乱来啊，你混混那一套，在这里可不适用啊。”黎静敏下意识的站在杨子轩身前，害怕怪声男乱来。
杨子轩蹙了蹙眉头，下了车，问他是谁。
怪声男，染了一头红发，还是爆炸头，头发遮住了半边的眼睛，穿着深蓝的膝盖破洞的牛仔裤，叼着烟。活脱脱的街头小流氓。
“我告诉你吧。我是小黎的堂哥。我答应她爸妈看管好她，不让坏人骗，你如果不想今晚进医院的话，就离开她。”怪声男对杨子轩没什么好感。
不过见杨子轩人高马大，打扮尊贵，锃亮的皮鞋，考究的西服，活脱脱上流社会人士。他也没多少底气，只是硬扛着，打肿脸装胖子。
杨子轩好笑，“你要保护小黎，也先回去换身衣服吧，我们市委招待宾馆里面，追小黎的，都快有一个加强连了，人家都衣着光鲜，儒雅绅士。你这身打扮，恐怕气势就压不住人。”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怎么就知道小黎不喜欢我这种呢？你这以貌取人的态度，可是大大不对啊，我是穷，但是我有骨气啊。”怪声男说话时候，还探出半条腿，扭啊扭。
杨子轩想发笑，原来是个一根筋的二愣子，这种人倒不会有什么过分动作，也是嘴巴凶两下而已。
杨子轩也就不再管他，钻入车里，向小黎告别。
车子刚开出没多远，就见一辆奥迪停在宿舍门口，几个黑衣大汉从车子里面出来，手持警棍，铁棍等工具，就一个劲儿往痞子男身上招呼，吓得黎静敏花容失色。
杨子轩蹙着眉头，让老刘赶紧把车开回去。
“你们干嘛？都给我住手！”
等车停好，杨子轩拉下车窗，伸出手指指着指着中间那黑衣大汉鼻子，厉声道，“你，给我住手。”朝小黎招了招手，让她上车来。
黑衣大汉怒道，“哪里跑出来的野种啊，你别多管闲事，这是我和这兔崽子之间私人恩怨。”
“他是我朋友，有什么问题，可以好好说，干嘛动手打人呢？你们难道就不怕警察，不怕坐牢？”
黑衣大汉似乎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笑了一会儿，才说，“我们怕警察，但是这小地方的警察，我们还真看不上，我们老板可从来不怕这个。”
怪声男被打得嘴歪手歪的，嘴角，鼻子上都有血迹，兀自喊道，“对啊，对啊，你们就不怕坐牢，目无法律了？我告诉你们，这里的派出所的头儿可是我哥们，我可是这一带水哥的头马，水哥知不知道，市里最大的老大之一，手下三四家赌场，几百号小弟，我是头马，你们乖乖给我赔礼道歉，爷就放你们一马……”
杨子轩憋住笑，这个怪声男，还真是个活宝。
“就你妹话多！”黑衣大汉往怪声男身上招呼几拳，就彻底老实了，陪着笑脸，“大哥，要不我跟你吧？怎么说我也是个有工作经验的人，用我比较放心啊。”
“哼，想加入我们这一行，不也回去照照镜子，自己长成什么样的，我们这一行还是很看重外表的。”黑衣大汉怒踢了一脚怪声男。
怪声男吃痛，但是痛苦声音愣是一句没蹦出了。
杨子轩好笑，问黑衣大汉，又问怪声男怎么回事。
“他们都是明星的保镖，就因为我今个儿和几个兄弟不小心刮伤了那明星的车子，他们就不依不挠的找我们麻烦。”怪声男哭丧着脸。
杨子轩了解了事情经过，朝黑衣大汉道，“你们要怎么才能罢休？”
“赔偿！”黑衣大汉冷声说。
“你开个数目来。”杨子轩拿出了钱包。
“两千！”黑衣大汉狮子大开口。
怪声男就鬼叫起来，“刮破了一下，就两千，你们还不如去抢银行……”
杨子轩身上一般都备有不少现金，翻看了一下钱包，又让老刘在车里凑点，递了一千五给他，冷声说道，“这是我底线了，你要就要，不要就拉倒，不行的话，我立刻报警，让警察来调解……”
黑衣大汉没想到杨子轩如此阔绰，后悔自己没讹多点，见到杨子轩拿起电话，真要给警局打电话，他们也慌了。
“那行吧，一千五就一千五，不许反悔啊。”黑衣大汉走之前，丢下几句话。
“哎哟，你被人骗了还不知道。”怪声男气愤不已。
黎静敏更是不好意思了，自己身边麻烦，总是要杨子轩这个局外人来解决。
离开了现场之后，便接到周立昌电话。
“子轩同志啊，看来我们的河港建设进度不要那么快，我听说上面水利厅和交通厅要来调研，看秦河建设河港的可行性。”
“这个我看市里的安排，不会擅作主张，老书记你放心好了。” 杨子轩心思迅速活动着。
“另外，市委这边经常接到反映，说市里的交通，尤其是主干道，不够大，市委这边研究了一下，想把增扩两条市区交通作为今年市委工作重点之一，你怎么看？”
这可是赤果果的抢成果啊！(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二章，软肋和铠甲！
陆羽茶室是广陵城南的一个普通茶楼，装饰，门面，位置都没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经常有些“神秘”的客人指定包厢。
这座三层高的仿古建筑就在广陵桥的南边，离江陵区委区政府很近，时常有些政府活动会被安排在这里。
小茶室里，杨子轩和李焕相对而坐，服务员进来奉上茶水，又退了出去，把门严实的合上。
杨子轩把面前的茶杯推到李焕面前，说道，“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吧，你眼袋重了很多。”
“年底了，不省心的事情太多，也无可奈何，我都感觉我回到了年轻时代，不停的签字，不停谈话，不停各种会议，身心疲惫，不停重复的机械劳动。”李焕摇头苦笑。
杨子轩能理解，自从站队到他这边，这个逐渐坚定的盟友就被人拿着放大镜去观察，难怪要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的。
“该放的权力，就不要抓在手里，不要担心手下会出篓子，就算出篓子，他们也没法一刀子捅到你。至少要问我同意不同意。”杨子轩摸了摸鼻子，“都快过年了，说这个也不甚吉利。”
李焕默默点了点头，说，“我看卢海生同志，很多小动作。”
“总得来说，这趟燕京之行，有得也有失，得到了一群干部的信任，失去的，就是多树立了几个敌人。”杨子轩呵呵一笑。
“常在河边走，怎么不湿鞋，在我看来。这些人。市长您迟早要树的。倒不如挑明了，免得他们躲在暗处打闷棍。”
“难道现在就不能打闷棍吗”杨子轩苦笑着喝了一口苦茶。
“有人会帮您监督着他，现在市里谁不知道，你不怎么待见卢海生同志啊？我想他现在都要怕得发抖吧。一些和他关系不好的人，现在举报信现在已经像是雪花片一样寄给市里各单位去了。而且卢海生和光正集团那批人，最近打得火热，有问题是正常的。”李焕耳目灵通。
“他和光正接触，这倒是很好一个起点。由他去吧。”语气中，杨子轩目光坚定，带着强大的自信。
李焕迟疑了一下，问，“市长这是？”
“钓大鱼。”杨子轩嘿嘿一笑。
李焕神会，后背脊梁一凉，为对杨子轩手腕冷酷后怕，随即庆幸，幸好自己和这个青年是一个立场里的。
“市里的新年晚会，您看怎么搞？”李焕转换话题。“元旦晚会的操办。我想问问您的意见。”
“这种事情，不用向我请示吧。你自己决定就好了。”杨子轩摆了摆手“涉及大笔财政款项支出，还是要请示您的。”李焕迟疑了一下，说道。
杨子轩蹙了蹙眉头，却不动声色，“怎么了，打算大操办？”
“大操办是必须的，毕竟今年我市取得了不少骄人的成绩，我市几年的经济成就在省里都抬不起头来，今年几个大项目上马，面子上好看。经济总量超越镇河，排位上好看。增速全省应该是前三了，数据上好看。不操办一下，对不起我们那些这一年辛苦出力的同志。”李焕不愧是搞宣传出身的，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杨子轩放下茶杯，没有说话，等他说完。
“为此呢，我们宣传部开了几次部务会议，一致决定，请一个大明星来参加我们的元旦晚会。”
“请谁呢？”杨子轩摩挲着杯子。
“市长的那位表姐能放手吗？她的名气就足够惊吓住很多人了。”李焕微微一笑。
杨子轩手一颤，随即平静，许菁的真实身份，瞒得住别人，肯定瞒不住李焕，两家住在一个院子，许菁虽然很少抛头露面，但是李焕这个宣传系统的老家伙，要认出许菁这影视名人，实在是情理之中。”
“她不能抛头露面。”杨子轩平静说道。
也不管李焕会怎么误会，这种事，本来就越描越黑，李焕估计把许菁当成他的禁脔了吧。
李焕识趣不再提，说，“联系明星方面，我想交给许小姐的公司去联系。”
“老李啊，你可不能因公济私，许菁是我表姐，但是不能因为我的关系，给她的公司介绍业务。”
李焕以为杨子轩是一套客气说辞，忙道，这个自然。
杨子轩知道他还是没明白，便道，“这事儿，可不能搞人情，盯着我的人不少，你不会想把我成一个人人可打得靶子。”
李焕一惊，知道杨子轩不是开玩笑，许久才笑道，“市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找大明星代言，这个我没意见，好事。”杨子轩停顿了一下，“但是怎么去实施，请谁来，这钱怎么出法，都要斟酌下。”
毕竟宣传部上下也需要出业绩，既然李焕敢拿到他面前提，就不应该反对了，否则大大削弱李焕在宣传部的威望不说，还会让外界猜测他和李焕关系出了问题。
“这也是。”李焕迟疑了一下，以为杨子轩要反对了。
要卡一个项目，通常都是以这种方式和理由。
茶室内，茗香萦绕，显得有点沉默。
“我看这样吧，先挑几个明星人选，给大家讨论一下，要找形象健康的，积极向上的，不能找那些形象负面的，同时财政款项呢，是不能用的，钱这个东西，我再想办法，好吧？”
李焕心头大石落下，这等于杨子轩把麻烦揽走，把功劳推给他。
“那我们宣传部先拟定几个明显星，再交给您过目？”李焕大喜过望。
“不用了，这种事，我就不参与了，你可以把名单给市委办公室那边商量讨论一下，市府这边。就不用再征询意见了。”杨子轩食指敲了敲桌子。
宣传部毕竟是市委山头。虽然李焕是自己的盟友。但是，宣传部和市委关系长期僵化，总是不好的。
李焕心里也服气，人家年纪这般轻，就已经坐到大佬的位置，是有道理的。
谈完正事，两人就开始侃大山，聊了省内的一些动态。
“省水利厅那边。似乎对我们工作很不满意。”李焕忽然想起。
“怎么说？”
“水利厅一个巡视员在省报上面批评广陵秦河的防洪大堤是豆腐渣工程，根本扛不住明年夏天的大洪水，措辞严厉，引起了一些省里高层注意。”
“这个巡视员也未免水平太低吧了，先不说我们防洪大堤是不是有问题，但是难道水利厅已经能够预测出明年夏天就会来大洪水？”杨子轩鄙夷。
“太扯淡了，我让人给市委市府办公室各送了一份，周书记也没做批示，只是圈阅了。”李焕笑着说。
“你们宣传部可以找个笔杆子，写一篇批驳一下。防洪大堤的问题，主要是之前偷采砂石造成的。不过偷采砂石的那批人，已经被法办了，但是防洪大堤还是需要加固，主要问题在于资金缺乏，我让水利局配合向上打个报告，申请一笔水利资金。”杨子轩突然想恶心他们一下。
李焕连声称是。
几天后，《生命之堤岸，需要用心加固》一文在广陵日报刊登，第二天便被省报转发，文中详细分析广陵水利防洪面临的问题，同时采访多个水利局，农业局的干部，说出广陵水利防洪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资金匮乏。
这篇文章很快传到了吕青青手中，气得她直接把水利厅的一干头头叫过来，狠狠说道，“这广陵，简直就是个无赖。”
吕青青把报纸直接甩到了那个巡视员脸上。
本来想揭露一下广陵的水利问题，他们倒好，黏上来了，要钱要项目要人……
杨子轩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把这位背景深厚，不苟言笑的副省长气得浑身发抖，吕青青在办公室关起门大发雷霆的时候，杨子轩正在督查全市的安全生产和节假日安全维护工作，慰问一线的安监人员和施工人员。休憩期间，李义东凑到他耳边说元旦晚上的人选在市委那边扯皮了好久，最后决定请柳潇情，柳潇情是此时大红大紫的女明星，出场费高昂。
“市委的人，还真是会狮子大开口。”
“这柳潇情的出场费，现在是多少？”杨子轩随口一问。
“只能说是有市无价，就算市里肯花大钱，能不能请来，也是个问题。”李义东调查得很清楚。
“这钱未必用得不值得。”杨子轩笑了笑，忽然想起了柳潇情这个大明星的一些往事。
“关键是，这个柳潇情没那么好请来吧。”李义东猜不准杨子轩的心思了。
城北大运河广场的毛家饭店里，微微谢顶的男子和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男子，相对而坐。
席间觥筹交错，没有其他人作陪。
“老哥，你说他是不是欺人太甚啊？就算那个服务员是他的心头好，也不至于这样对待一个老干部吧？”
“真的欺人太甚，我早就领教过了，所以啊，我们要更加团结一致对外，不能让这等人一直骑在我们头上拉屎。”
“对，强强联合才是王道。”
“来，为我们的强强联合，再干一杯。”
“不过，照我说啊，接待办的那个童海莲是不是也该换换了？”
如果市政府的人在场，一定认得出，这个大腹便便的男子，正是显赫一时的副市长卢海生同志。
坐在他对面的，是市委办公室主任费统。
“童海莲不好动，她有点关系？”费统摇了摇头。
“看不出来啊。难道杨子轩给她撑腰？”卢海生吃惊。
“不，不，她的根在省里……”费统指了指桌面的蒜苗。
“是苗……”卢海生话到了半截，停住了。“差点忘了这尊大神。朱书记的左膀右臂，省委的红人啊。”
“明白就好，苗同志。一直都很低调。不过如果谁小觑他在广陵的影响力。绝对要吃亏。”费统喝了几杯酒，脸就红得像猴子屁股，开始乱说话了。
两人把桌面的一瓶茅台喝得七七八八，有了几分醉意，就开始谈起了风月。
“听说元旦晚会，要请柳潇情来啊？这是确定的事儿吗？她可是风情万种啊，能来广陵再好不过了。”卢海生脸上有些期待，脑子里春色荡漾。
“这可是大老板定的。你说呢？”
卢海生一惊，“周书记还管这茬事啊？”
“哈哈，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他也喜欢柳潇情得紧啊。”
十二月份的天气真是奇怪，入夜时分下着小雪，过了十点钟，雪停了，清冷的圆月孤悬在空中，杨子轩坚持自己开车出来，在刘可克眼里怕是掩耳盗铃。每次他自己开车，通常都是有女人过来。要么便是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随着卡带转动，飘出陈慧娴的声音，清冽，纯粹，干净，月半小夜曲的旋律，融入这清冷的月色当中，杨子轩心思便乱了，九四年还是港乐大行其道的时候，四大天王的名头如日中天，成为唱片界不可复制的营销传奇，离陈慧娴大红大紫的九一，九二年，已经有一段时间。依稀记得，新世纪后，在深圳开演唱会的时候，在现场，见到昔日金曲女王单身依旧，声音清冷，全场缅怀90年代的空气的情景，有种说不出的震动，斯人已老的感觉，蓦然而生。
当时听到人说，最好的怀念是什么，不是一次次的追悼会，不是写几段矫揉造作的伤感文字，而是就是再回到那个时代，去呼吸那个时代空气，跟随那个时代脉动。
阴差阳错，他恰恰回到了这个时代。
积郁在心头的算计，顿时消失殆尽：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干一番事业吧，就算失败又如何？这命本来就是捡来的。
电话响起来，猛刹住车，把车停在路边靠着，跟随在后面的皇冠也停了下来，怒道，“你想弄死我吗？突然刹车！”
杨子轩蹙了蹙眉头，没理会，接过电话，张碧筱说她让南苏分公司的车送到了高速路口，让他赶紧过去接人。
电话里面温存了一下，杨子轩便说有事先挂，车窗外砰砰砰的，两条黑衣壮汉在猛力拍打车窗，杨子轩摇下车窗，问怎么回事。
两条壮汉，满脸横肉，黑色的冲锋衣，很像私人保镖。
“滚下来！”
杨子轩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两条壮汉等他一出来，就把他扯到一边，另外一个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推，想推倒他，却没推动。
“小子，你不知道这样刹车很危险吗？要是我们老板出了什么差池，你吃不了兜着走啊。”壮汉也看出杨子轩有点身手，没刚才那么嚣张。
“去，给我老板道个歉，这事儿就揭过了。”壮汉拉扯他衣袖。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杨子轩走过去，朝皇冠车后座的人道了个歉。
路边没有路灯，但是借着来往车辆的车灯和月光，杨子轩还是看出那个“老板”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大美女，虽然戴着墨镜，但是红润的嘴唇和白皙的皮肤，鹅蛋脸颊，都说明，这是个绝色。
“我们还要赶时间吧？”等杨子轩道歉完毕，“老板”开口朝司机说，至始至终没正眼看杨子轩一眼。
等皇冠开走，杨子轩把着方向盘，苦笑，真是流年不利啊。
年前是电子产品的销售旺季，阳晨电子全年业绩较去年翻了一倍，寻呼市场迅速扩大，寻呼机进一步成为普通也消费得起的产品，打着自主品牌的旗号，阳晨和摩托罗拉这个国际大牌进行近身肉搏。
去高速路口把碧筱接了过来，上半年才学了车，碧筱就抢了他的驾驶座位置。
“阳晨电子总裁给我当司机，这感觉不错啊。”杨子轩忽然想起了那个“跪着唱征服”的笑话，目光瞥向碧筱红潮湿润的粉唇，有些促狭，期待。
“美吧你，开我把你这车飚起来，你还能不能这么享受！”碧筱没猜到他的龌蹉心思。
“那明天，我们都要上头条，广陵市长和阳晨电子美女总裁神秘车祸身亡。”
“果然狗嘴是吐不出象牙的。”
“象嘴也不见得吐得出象牙！”杨子轩冷不丁来一句，惹得美人哈哈大笑，吓坏了坐在副驾驶座的杨子轩。
天寒地冻的，夜还不算深，但是路上几乎没行人，只听见引擎的轰鸣在颤抖，瞅着个安全的晦暗的路口，停在了一盏已经熄掉的路灯柱子下面，偶尔有一两部过往的车辆。
“好冷啊！”碧筱把脱下的羽绒服从包里抽出来。
“我借个怀抱给你暖一暖吧？”杨子轩按住了她的手，说道。
碧筱含着暖暖的笑，没有说话，把座位调低，两人并排仰躺着，可以看见窗外孤悬的清冷月色，把丰韵的身子往杨子轩身上挪了挪，依偎在他的怀里。
能够听见对方的喘息声音，杨子轩突然侧头看着碧筱的娇艳脸庞，她能够感受到他的灼灼目光，这灼热，不是**，黑漆漆的眸子里，藏着无限的温柔，让疲惫的她，突然有了依靠一样。
“你说，爱一个人什么感觉？”
“像突然有了软肋，又突然有了铠甲。”(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三章，年终一案！
杨子轩伸出手，垫到碧筱的雪白脖颈下，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眯着了会，嗅到她发际的清香，有些情迷意乱，直到一道刺眼的车灯光一闪而过，才洗去部分**。
“和摩托罗拉的寻呼机大战，已经白热化了。他们公关能力很强，有点扛不住了。”碧筱闻着杨子轩浓烈的男人气息，呼吸紊乱，两手折放在他胸膛上，感受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碧筱一向很好强，很少向他抱怨和示弱，看来摩托罗拉真的把阳晨当成一个区域性的竞争对手对待，在全球范围内，阳晨根本没有和摩托罗拉竞争的资格，但是在国内，俨然能撼动它的地位。
这头雄狮盯上了小羊了。
“我之前给你们支了一招，咬定民族品牌这个营销点不放松。”
“摩托罗拉执行董事上周到燕京，受到几位国家领导的接见，同时到邮电部拜访了几位主管大佬，具体谈了什么，我现在还没拿到具体的信息，但是肯定对阳晨不利，之前帮我们宣扬阳晨这个民族品牌的几家媒体，都没那么热乎了。”
“国家战略上，此时，肯定偏向于摩托罗拉的，毕竟摩托罗拉是做米**工通讯起家的，掌握许多十分有价值的专利和技术，在半导体，无线通信等方面，都有着世界领先的技术地位，我们根本没有抗衡的资本。”杨子轩蹙着眉头。
“难道就这样看着摩托罗拉把我们给挤死？很明显，摩托罗拉中国区的市场部，公关部。都有一系列针对我们的行动。我从其它渠道了解到。摩托罗拉执行董事访华，也是中国区策划安排的，目的就是打压我们阳晨……”碧筱忧心忡忡。
“确实，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找到新的突破点。”杨子轩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就有了计较。
“那突破点，到底在哪里呢？”碧筱眼神迷茫。
“宣传民族品牌的攻势。不能减下来，要把阳晨树为国内拥有自主产权的手机的第一批先行者，既然摩托罗拉要打政治牌，我们就打感情牌，打民族自豪牌，这个手牌，打得好，就能够帮助我们减轻更多的麻烦。”杨子轩停顿了一下，说道，“除此之外。要加紧中文寻呼机的研发，我记得你们挖到了摩托罗拉的一位生产主管来担任生产总监？”
“是的。他带了不少东西来，缩短了我们阳晨寻呼机和摩托罗拉之间的差距。”碧筱舒了一口气，她很倚重这个高管。
“现和摩托罗拉拼工艺，拼技术，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摩托罗拉的寻呼机电池出片都普遍镀金，即使过了二十年，都光洁如新，可为是用心之作，工艺和设计丝毫不亚于二十年后的某些电子产品，从元器件的焊接和排列上，都能够给人以成熟工业设计的美感其实。在做不到工艺技术领先的条件下，我们要更采用更加灵活的本土化手段，一方面加紧打民族品牌这手牌，做好舆论宣传，摩托罗拉的广告宣传不错：摩托罗拉寻呼机，随时随地传讯息。必须要在舆论上压制住它，另一方面，就是进行本土化策略，加紧制造中文寻呼机，在当前的数字寻呼机中，杀出一条血路。”
“怕是，摩托罗拉方面也掌握了中文寻呼机的工艺和技术，很快就能迎头赶上。”碧筱蹙着秀眉。
“傻瓜，抢了先机，宣称我们阳晨是中文寻呼机第一家，在宣传上就抢了先机，等到摩托罗拉迎头赶上，我们已经先行一步，能够避免当前，被动挨打的局面。”
碧筱本来迷茫的眼神，很快变得清晰，随即又变得朦胧，像是蒙上一层雨雾，让人看不清，一只大手在她腰部大手，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老实，碧筱终于压抑不住，轻轻的呼出声音来。
同一时间，燕京一大厦里，金发碧眼的西方女子，鼻梁挺耸，身材火辣，头发盘起，有着难言的清纯，碎花长裙，脱下外套，雪肤暴露在室内的暖气中，长吁一口气，“这燕京的这几天的天气，和纽约差不多。”
她的对面，坐着几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陶思聪赫然在其中，眼神驻留在对面的女子身上，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想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忽然想到对面的佳人是不喜抽烟，止住了手。
“赛琳小姐，如果感兴趣的话，我愿意陪同游尽燕京城，一尽地主之谊。”陶思聪诚恳说。
“思聪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当务之急，还是巩固我们的合作成果，摩托罗拉一直很重视中华区市场，希望寻求有诚意的合作伙伴，组建合资公司，思聪先生对我们一行访华这次如此热心，也是有志于此吧？”赛琳秀眉一挑，拒绝了他的暧昧请缨，把话题引向了正事。
“赛琳小姐，是明白人，也是爽快人，我也不兜圈子，这次接受贵司的公关部邀请，全权承担赛琳小姐一行在华的行程规划，可谓相当成功。我相信米国也是有咨询费一说的吧？我们安排贵司在党国领导人，通信主管部门邮电部相关领导的接见，等于给贵司打了一次强有力的广告，拓展了贵司的业务，这份价值多少，我想赛琳小姐心里应该也能够掂量掂量吧？”陶思聪丝毫不掩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佳人。
旁边的秘书是个急性子，就要出言，被赛琳伸出的纤白细手挡住了，声音一冷，“陶公子说得没错，不知道有什么要求呢？”
“我是求长远发展的，不求短期的小利，我们有句古话，强龙不压地头蛇，摩托在国际是大品牌，在米国是家喻户晓。在无线通信方面。是最顶尖的领导者。但是在国内，我们国内，还是名气不够响亮，甚至不如日本那些品牌响亮，他们早在八十年代，就开始想方设法的进入国内，索尼，三洋。松下，这些日本品牌吃到一杯羹，赛琳小姐，应该也清楚吧，中华区市场，肯定会变得越来越重要，摩托走在其他品牌前列，应该明白我这句话。”陶斯聪这句话真是夹棍带棒的。
“陶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不知道您想怎么个合作法呢？”赛琳秀眉一挑。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一下。
“强龙不压地头蛇，摩托罗拉有着十分优秀的寻呼机产品。但是在国内的销售渠道却不是很畅通，四新公司是燕京新成立的通讯设备公司，主营业务是销售通讯设备，在国内有着极强的铺货能力，希望能够拿到摩托罗拉在国内的产品独家代理权？”陶斯聪神色一凝，道出真正目的。
这个四新公司，赛琳从来没听说过，怕真是“四新”的皮包公司，不过以陶思聪在国内的公关能力，她不是很担心这个皮包公司做不起来。
“摩托罗拉产品线十分庞大，陶先生既然力推这个四新公司，就应该拿出相应的诚意来，这里是谈判，什么都可以谈，但不要自己先打小算盘，那样不合规矩。”赛琳声音更冷。
“赛琳小姐果然目光如炬，是我小肚鸡肠了，这样吧，四新公司只希望能够得到摩托罗拉寻呼机在国内的专营权。其他产品，暂时放弃。”陶斯聪爽快的壮士断腕。
其实他也没把握一下子吃进摩托罗拉那么多产品，单是寻呼机就可以赚得盘满钵满了。
一开始的狮子大开口，不过是为了自己留退路。
“我在这里先口头答应，你到时候，准备好申请代理的相关资料，和摩托罗拉中华区的领导去谈话。”赛琳不动声色说道。
陶斯聪脸上一喜，一下子站了起来，和赛琳握了握手，说道，“赛琳小姐是个爽快人，我先代四新公司，谢谢您，没有您的照顾和照看，四新公司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发展起来，希望我们能够互惠互利。”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赛琳手一伸出。
“合作愉快！”陶思聪一笑。
送走了陶思聪，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这个陶公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啊。”秘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后，轻轻感叹。
“我自然知道，这是一头豺狼，甚至可能在最后走上危险的道路，反咬我们一口。”
赛琳笑了笑，“但他的格局很小，不足为惧。”
赛琳的中文相当流利，这得益于她混血儿的身份。
这位摩托罗拉的全球总裁助理，此时显示出强大的气场和和眼光。
“陶思聪是个想吃一把，就走的人，根本不值得成为对手，只不过是我们进入大陆地区的一个跳板而已，等到时机适合，我自然有把握把他踢走。我们真正的对手是那个阳晨电子，这家崛起于南方的小电子企业，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赛琳目光深邃，眺望远方。
“我看过阳晨电子崛起的资料，似乎是这两年内迅速窜起，之前甚至做过我们的产品销售商，以销售寻呼机为主营业务。在去年下半年，开始建设工厂，进行了生产调试，并且建立寻呼台，今年年初，凭借着强大的宣传攻势和渠道建设，其寻呼台在南方的几大省份攻城略地，很有声势，是南方寻呼台巨头之一，拥有基站数不少。今年年初工厂生产调试完毕，正式生产第一部国产数字寻呼机，举着民族品牌的牌子，在南方吃掉了我们百分之二十的市场份额，实在不容小觑。”秘书对阳晨电子如数家珍。
赛琳点了点头，认同这位华人秘书的看法，说道，“中华市场很重要，今年为集团贡献了百分之十的利润，我们的寻呼机在中华区的市场占有率，目前是百分之七十。这个目标要稳住。”
秘书迟疑了一下问道，“赛琳小姐，据说，您要升任全球副总裁，分管亚洲事务？”
赛琳并不打算隐瞒，点了点头，“没有意外的话。任命会在年后公布。我此次亚洲之行。便是为了熟悉亚洲的管理层和事务。”
很明显，赛琳想把中华区打造成为她上任副总裁后的一个业绩亮点。
“我有种隐隐的感觉，这阳晨电子能够在短短两年时间崛起，无论是投资寻呼机生产线，还是投资寻呼台，踩的时间点，都十分精准，其掌舵人。见识不小啊。”赛琳摇了摇头，表示想不明白。
“我接触过其负责人，张碧筱，从体制下海经商的，不像是有如此眼光之人。”
“那便是有幕后人在指点了，我倒要看看幕后之人，有什么高招了。”赛琳冷哼一声凉风凛凛，碧筱正是妙龄，像水蜜桃那样丰腴多汁，不像小女生那样不胜鞭挞。身材丰满成熟的她，在经过**后。绽放出更惊心动魄的美艳，丝质棉被下，娇躯凹凸有致，肌肤嫩滑。
窗口没关严实，不知道从哪里，一丝风漏了进来，从被子缝隙钻了进来，吹在屁屁上有些凉，下意识的往杨子轩身上靠着，又激起了身边男人的冲动，铁臂大张，把娇躯搂在怀里，像要揉进自己身体……
再次云散雨霁之后，杨子轩才靠在床头，许久才呼出一口气，触摸身边美人脸蛋，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才缓过神来，说道，“阳晨现在缺乏一款令人印象深刻的奠基性产品。中文寻呼机的研发要加紧，要保密，要一炮一红，定位定价不要太高，尽量定位为中上档次。要做精品，凭借产品能力，俘虏忠实买家。市场初期是拼产品，拼体验，拼创新，走好了这第一步，走到市场中期，就是拼运营，拼市场，拼价格，拼资源，再往后，就是拼战略眼光，那是高手过招阶段。我们现在还处于第一个市场阶段，一定要以产品为王。”
“阳晨寻呼机上半年的出货量七万台左右，市场占有率才百分之十几，可以提升空间很大，我们这个过程，和摩托罗拉，肯定是此消彼长的过程，说白了，我们要踩着摩托罗拉寻呼机上位，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资金，有产业链资源，有渠道能力赢更多竞争对手。”
她这番来广陵，除了看望抚慰这情郎，也是阳晨发展到了一个瓶颈，向情郎取经的，此时被杨子轩一番话拨开迷雾，更是心花怒放，曲意迎逢，欢愉到天明。
空晨家电在广陵设有办事处，天蒙蒙亮，由空晨家电办事处的车把碧筱接走，送往金京机场，中午乘机，前往阳晨电子总部岭南，指挥新的一轮战斗。
阳晨电子总部，从罗浮紫金，一路迁移到南苏金京，最后扎根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港州。
杨子轩在碧筱离开前，摸下出酒店，从停车场开车回市府，待他离开酒店不出两公里，拐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忽然惊诧的踩下了刹车。
这是一条幽深的小巷，还早，没什么人，尖锐的刹车声音，在小巷里面显得特别的刺耳。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杨子轩才缓过神来，推开车门。
一个清清秀秀的女孩，胸前抱着一袋档案资料文书东西，俏生生的伫立着，眼圈黑，熬过夜，头发上还带了些灰尘，都没能遮掩她的天生丽质。
“你怎么在这里？”杨子轩惊魂未定，让他惊讶的，是这靓丽女孩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最近在一线做调查记者，跟踪一个调查，想做一次深度报道，在这附近蹲点，昨晚蹲了一晚。”梵清丽语气中带着兴奋，显然，她昨晚有所斩获。
“你真是为了工作不要命了。”杨子轩一把将她拽入车中，免得在寒风受冻，又把外套脱下来，套在她肩膀上，“别嫌弃我衣服有味道，再不穿就要感冒了。”
“我都已经感冒了。”梵清丽故意吸了吸鼻子，又在他外套上嗅了嗅，皱着眉头，“香奈儿七号香水？你从哪个女人身上弄来的……”
“你怎么认出我的车？你还跟踪我？”杨子轩做贼心虚，不敢接话，碧筱用的香水，他自然清楚，心想和碧筱约会，都小心翼翼的，不至于被梵清丽跟踪。
“没有，我刚从蹲点地方出来，见过你这车牌。就站在路边。想等你载我走。”梵清丽若无其事。见他转移话题，自然也不会纠缠下去，心底却有股莫名的醋意。
梵清丽啊，梵清丽，这个男人，浑身都是权势，长得又帅，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算有又和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来吃醋吗？
患得患失了一阵。才重新恢复了心态，梵清丽停顿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拍杨子轩椅子，喊道，“我调查的人，发现我的踪迹，你赶紧把车开走，他们凶得狠，被他们逮住。我们都讨不了好。”
话音还没落，旁逸斜出的小巷。喧哗声响起来，，几个彪形大汉拖着铁棍，从巷子冲出来。
“死娘们，还有同伴接伙，你别以为逃得过去。”说罢，骂骂咧咧的，操起铁棍，就要往车上砸了。
“好家伙！”杨子轩吓了一跳，急踩油门，真要被这么一棍砸下来，这车不能要不说，他人也要被玻璃溅伤啊。
几人见追不上车，气喘吁吁站在路中间，喊，“赶紧上报吧，这事可大可小，不要出什么篓子。”
“恩，立刻给上面老板上报。车牌号，我记住了。”
“标哥，上面老板罩不罩得住啊？”
“哼，据说上面老板在市委里的，你说罩不罩得住？”
杨子轩一路开车飞奔，生怕有人截上来，等过了几公里，见后面没车追来，才放缓了速度，问道，“你到底调查的是什么？怎么遭惹了这群凶神恶煞的。”
“我最近接档报道民生新闻节目，我前段时间接到线索，说江陵区城东有一个大赌场，关系很硬，群众多次举报都扳不倒，我就抽了个时间来调查，刚开始调查，我手头事情多，一开始派了一个新来的调查记者去调查，之后这个记者去到现场之后，晚上后收到匿名的恐吓信，让他停止调查，否则后果自负云云，这个记者把实情告诉我，我让他联合广陵日报的记者一起进行深度调查，没多久，这两个记者都差点出了车祸，晚上回家被人砸头，打闷棍，人身安全都受到了威胁了。我只好让他们先停止调查。”
“没报警吗？”
“我立刻让他们报警了，警察很快来处理，但是到现在都有一个结果，对方很狡猾，恐吓信和打闷棍，都隐匿了痕迹，警察说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很可能有人指点，根本追踪不到背后的人。”
杨子轩蹙着眉头，说道，“会不会是警察内部有内鬼？”
“这个我不敢揣测，但是我直觉告诉我，肯定有内线支持，不然城东派出所不可能接到群众多次举报，都置之不理。”梵清丽斩钉截铁说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杨子轩没把话说满。
身为市长，每天有很多人在他耳边吹各种风，各种资讯会积聚在他耳边，他必须要小心翼翼去甄别，不然很容易被人误导，做出错误的决策。
“他们被威胁无着落之后，反而激起了我对这个赌场的好奇，我猜威胁他们的人，肯定是这个赌场的人，而这个赌场敢这么嚣张，这背后应该有条大鱼，于是，我就趁昨晚拿到赌场信息之后，改装换貌的，潜了进去赌场，实地拍摄了录像，可惜最后还是露陷被发现了，被赌场的几条看门狗追了出来。幸好你的车经过，不然我现在可能下落不明了。”梵清丽拍了拍胸脯，想起这次还真是凶险。
“下次不要如此涉险了，报道当然重要，但是人身安全更重要，这种暗访很容易出现人身危险。”杨子轩呵斥道。
梵清丽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吞了回来，和市长吵架，显然不是什么明智选择。
“我知道你想反驳我！”杨子轩笑了笑，“是不是在电视台里被人骂是花瓶？中看不中用？所以憋住一口气想做个深度报道，给别人看？证明你不是花瓶？”
梵清丽嘴巴张得老大，感觉自己被他搜肠刮肚一样看穿了。
“数额有多大？”杨子轩也不细问，重新回到了赌场话题。
“大的，几十万都有，还见到几张熟悉的面孔。”梵清丽语气变得神秘起来。
“熟悉的面孔？”杨子轩讶异。
“对。”
“别卖关子了。”
“市第一建筑公司的老总，还有几个知名企业家。”梵清丽老老实实回答。
“这群脑满肠肥的家伙。胆子还真够肥的。你记者身份没暴露吧？”
“应该暴露了。”
“那他们之前有转移场地的倾向吗？”杨子轩皱着眉头。别让梵清丽打草惊蛇了。
“有的。之前我安排的那个实习记者调查的时候，赌场并不在我昨晚所在的地方，他们很机灵，一旦暴露，立刻就转移场地。”
“哼，他们再怎么转移，总需要人去赌钱才行吧？”
说到这里，杨子轩拿起电话拨通了毛西溪的电话。然后把电话给梵清丽，让她来介绍情况。
同时间，赌场老板收到风声，说市里有记者来暗访，被她逃掉，不过记下了车牌号。
绰号狐狸三的老板，听了下属汇报之后，又气又急，怒骂一声，“饭桶还被记者暗访。养你千日，用你一时。你是一点用都没有，给我滚……”
骂归骂，问题出来了，还是要解决，捏住手上这个下属汇报上来的车牌号码，他把电话打到了另外一个人那里去了。
“老大，是这样的，有个市里的记者来我们赌场暗访，估计拿了点黑材料，车牌号码是……，现在前往城东大道了。”狐狸三小心翼翼说道，“都怪我管理手下不严，给您添了这么麻烦。您千金是在第一小学读书吧？听说她最近生日了，我准备了一份薄礼，等下给她送过去吧……”
对方恩了一声，随即说道，“以后这种事，你不要直接打我电话，打我司机电话吧，他就能处理了。”
狐狸三忙不迭的答应了，挂了电话，舒了一口气，有这位大人物出马，这件事总该没问题吧了。
随即，叫人装个一万块钱的红包，给刚才那个“大人物”的千金送去。
“破财消灾，破财消灾，不破财，怎么消灾！”狐狸三哼哼唧唧。
这么多年来，狐狸三都是依仗这个“大人物”的保护，才得以在城东混开，几个赌场盘满钵满，每个赌场每天缴纳500块的保护费，他甚至知道，城东片区所有能够存活下来的赌场，都要按时向这个“大人物”进贡，按照赌博方式不同，场子大小，隐蔽程度不同来缴纳费统，最低的一天也要200块赞助费。
“大人物”接到狐狸三的电话后，捏着手上的车牌号码，迟疑了一下，给交警大队打了个电话，报了个号码，问这个号码，是否特殊，对方说这是个普通号码，他舒了口气，下令把这车连人带物扣押在城东。
交警队长听他语气凝重，不敢耽误，立刻召集几个睡眼惺忪的交警，亲自带队把这车拦截下来，并且打电话告诉“大人物”。
大人物点了点头，吩咐司机给送一万八到交警大队那边去。
让人干活，就要利益均沾。
不过，他心头还隐隐不安，多年从政经验，他直觉告诉他，这车不太会简单，送了钱出去，心里还是不怎么踏实。
杨子轩开着车，突然被拦截下来。
杨子轩摸了摸鼻子，笑道，“没想到这条小鱼的能量不小啊。”
“能动用交警来拦截车，怕至少是区分局层次的领导吧。能量不小啊。”梵清丽冷哼一声。
“不简单啊。”杨子轩神色一凝。
交警示意让他停车靠边接受检查，查问杨子轩有没有带驾驶证，杨子轩出示驾驶证，面对民警询问，杨子轩一直沉默不语，很明显，这些交警是打算扣押他的车和梵清丽身上的东西。
“请问检查我们的名目是什么？”梵清丽心头有气。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这车有违规危险物品，请你下车。”领头的交警队长把头深入车窗。“请你们下车，还有身上行李箱和其他物品不要带下来。我们要对你们车子，进行例行检查。”
杨子轩笑了笑，岿然不动，“请问群众举报我车上有什么危险物品？”交警队长本来就是瞎编的理由，被杨子轩质问，当即结结巴巴。说。“你车携带了易燃易爆危险品。存在重大安全隐患。”
“哦？易燃易爆危险品？这群众举报，我看能看下记录吗？”杨子轩反问一句。
“你他妈废话特么多，滚下来，不然我们都不客气了。”后面几个交警都不耐烦了，大清早被拉来做检查，任谁都不耐烦。
“拽得像个二百五一样，我看你是皮痒了？”
杨子轩拉着梵清丽下车，朝那几个交警说道。“能看下你们警号吗？”
交警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后面几个交警又骂骂咧咧，“就你他妈事多，别让老子查出什么，不然有你好受的。”
杨子轩默不作声，看了几个交警警号，然后扭头朝梵清丽问道，“带了纸和笔吧？”
“当然了，在一线做调查记者，这些都备了好几份。”梵清丽麻利的从身上拿出纸张和笔。
“那好。我念警号，你记下来。等下反应到市公安局的督察处。”杨子轩面无表情。
冲动一点的警员，忍不住了，上前叉住杨子轩脖子，就要捏他，咬牙切齿，“兔崽子，你胆子还真肥呢。”
“你别还手，老子打你你活该，你一还手，大家都看了，算你袭警。”那警员语气流氓。
杨子不怒反笑，“啧啧，我说你胆子更肥，领导在场，你的队长还没发话，你就敢乱来。”
“你最好立刻松开手，不然绝对有你好受的。我打了你，你也不敢说我袭警！有种，你试试？”杨子轩语气一冷。
那队长是个眼毒之人，从杨子轩举动来看，显然是个刺头，甚至有点来头。
更要命的是，他旁边那个漂漂亮亮1的姑娘，竟然是个记者，而且有点眼熟，他不经常看电视，也没认出来，只怕是市电视台的。
那“大人物”让自己扣押这部车，怕是因为这个记者拿到了什么黑材料，把自己当枪使呢，这趟浑水，到底要不要趟呢？
“我知道你心在挣扎，到底要不要放过我们？”杨子轩看透了他的心思。
那队长惊魂未定，自己心眼前这年轻男子，竟然有搜肠刮肚的本事。
“我劝你别趟这趟浑水，利益均沾这种事说来好听，但是为了那点钱，你就要和你背后那位祸福与共吗？”杨子轩几乎一瞬间就猜出这个交警队长怕与他背后之人，联系不深。
那队长彻底崩溃，咬了咬嘴唇，霍然转身，大喊一声，“收队！”然后，很快就带领部下消失在晨雾中。
杨子轩笑容慢慢消失，再次拿起了电话，拨通毛西溪的号码，立刻让市督察处查一下这几个人，刚才这几个警员，竟然想要销毁清丽在赌场获得的资料和录像，可一定要查清楚幕后指使者。
赶回到市里，杨子轩让梵清丽把资料和录像传到警方，秘密送到毛西溪处，妥善保管，免得丢失，梵清丽嘟着红艳嘴唇，“不打算送一下我回家吗？我可是一晚没睡，给你这个父母官，揪除恶势力，摸到大保护伞的线索，怎么说也值得你请我吃顿饭吧？”
“你的唇彩换了？一款更适合你，晶莹剔透，很诱人。”杨子轩没心没肺回应。
“真的。”梵清丽眸子满是溢彩，也顾不得杨子轩跑题了。
“当然。”杨子轩耸了耸肩。
“好吧，我承认，本姑娘现在心情很好，就不去茶楼了，到我家吧，我给你做早餐。”梵清丽欢快得像只小鸟。
杨子轩嘀咕一声，这年头一顿早餐这么好骗了？怎么自己在家老是夸许菁，也不见她主动做几顿早餐？算了，那只母老虎，别指望了。
“你还在嘀咕什么啊？快走啊。”梵清丽一拍他脑袋。此时不再把眼前这个青年和那个权势滔天的市长大人身份联系起来。
“啊？我在想，你一晚不回来，还拖个大眼袋，关键还拖个男人，你爸妈会不会误会什么？”杨子轩迟疑了一下说。
“扯淡！”梵清丽本来想骂狗嘴吐不出象牙，但想到他市长身份，官威压迫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就没继续说下去，“我自己一个人住，和他们一起住，还不得闷死。”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姜醋的味道，外面很冷，杨子轩皱着眉头，“你感冒了？”
“作息时间不规律，感冒已经是家常便饭，你别管了，总之不会传染给你，传染给你，是你的福分。”
梵清丽是手巧的人，翻箱倒柜的，很快弄了一大桌子菜，直到杨子轩说够多了，她才停止继续做菜的念头，从厨房端出炒粉丝和一锅热腾腾的白粥。
“要不，我下去买点油条？”杨子轩问道。
“你要就去吧，我感冒，吃不下油腻。”梵清丽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她上身包裹得严实，仍挡不住凸凹有致的身材，一举一动甚至还带些少女风情，乍看上去，一条小短裤像没穿裤子，毫不避讳地露出两条均匀而美丽的腿，皮肤也好，睫毛耷拉着。
看背影，看举止，完全猜不出她的真实年龄，吹弹可破的皮肤，笑时露出的浅浅酒窝，羞涩时双颊的绯红，才暴露，衬托出熟女的娇艳。
突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哦了一声，从包里翻出一叠资料。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杨子轩问道。
“不知道是谁找的关系，给的电话，他们在威胁我。”梵清丽挤出一丝苦笑。
“你没告诉他们，你现在和谁一起吃早餐吗？”
梵清丽扑哧一笑，把资料收好，叹了口气，”其实干我这一行说，到哪里都会有威胁，不仅仅是这个案子。”，她脸上闪过一丝羞涩。
吃完早餐，杨子轩便离开，她收拾完毕碗筷，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有些紧张的拿着电话，喊，“谁啊？”
“市医院的医生。”
“我没叫医生啊？”梵清丽警惕起来。
“市府那边的李义东同志通知我们过来的，说主播您身体抱恙，长期在调查采访一线，没时间去医院，就让我们登门了。”医生很是热情。
梵清丽一怔，随即打开门，说道，“你们进来吧。”
心道，那个男人还挺细心的嘛。
同时，杨子轩若无其事的回到市府，屁股还没在位置上坐热毛西溪就色匆匆走了过来，回到办公室，立刻请示杨子轩，“市长，你报给我的那几个警号，人员，我都调亲自审问了。是江陵区交警。”
“指使他们扣押记者资料的人呢？是谁？”
“江陵区分局局长林光。”
“范围大概有多大？现在打草惊蛇了吗？林光收到风声了吗？”杨子轩连珠炮一样印发喜感“暂时未惊动林光，但是必须要及时采取行动，我怕他会销毁证据。”毛西溪讲了句心里话。
那涉及范围很广？
“很广，江陵区怕有大大小小怕超过十个，都是在林光关照下开设的，由林光司机出面牵线，代林光定期收保护费，这个交警队长早就已经发现情况，他之前是分管治安的队长，不愿意趟这浑水，主动申请调任交警队伍，远离是非，他分管治安时候，就收到群众匿名举报，说江陵区下属一些镇有赌场，涉赌金额很大，他很快就关掉这个赌场，之后或许有人找到中间人求情，之后，林光秘书找到了他了，让他网开一面，作为报酬，送了三万块钱给他，让他闭嘴，不再去查这个赌场，他不敢花，也不敢退，就作为部门经费使用。 ”(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四章，策反！
“总体来说，江陵区的赌场经营，主要分布在城东一带，那里是接近城郊，远离各大行政单位，不容易触碰到高压线，离市区只有二十分钟车程，方便市区老板前往去赌，而且赌场开设经营都有一套相对固定的规则，首先赌场老板由林光司机出面牵线，再经过林光这位江陵区公安老大批准，这些赌场只要按时交纳赞助费，就可以得以存活。如果有不经过林光批准，就私自开设的，将由分局里面分管治安的那位队长出面打击。作为回报，林光也给一定数额的钱财这位队长，做到利益均沾，正因为这种利益均沾，所以江陵区的公安系统上下都比较和谐，没出现大问题，所以市局一直没发现……”
“这么说来，这是一个牵涉到整个江陵区公安系统的大案要案？”杨子轩食指敲了敲桌面。、显然，这样的案子，他能抢先批示下令查处，对他是有利的。
毕竟查治“黄赌毒”都是政治最安全的。
甚至有个说法，新官上任一地，首先做的案子，一定是打黑扫黄查赌扫毒。
因为这些是最安全的，一来，不会得罪大人物，大人物都看不上这些不入流的赚钱技法，求进步的干部，历来都尽量和这三样东西保持距离。二来，可以声势浩大出动大量警力，铺天盖地的宣传，赢得官声，赢得民意，此外还可以借机拿掉几个关键位置的公安人员，借此在公安系统立威。
这次，自己撞到火枪口的林光。只能说运气实在不济。他正是撞在一个雄心勃勃。希望有所作为的市长跟前。
“这样吧，你先派人秘密锁定相关场所，锁定关键人员，尤其是这个林光，不要让他嗅到风声，不要让一人跑掉，我准备让电视台那边搞直播，今晚行动。明天早上上广陵日报头条，来一次全方位，深层次的扫赌，打响年终一战，振奋人心，过个好年。”杨子轩沉默了一下，思索了半响，一抬头。
“好！”毛西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毫无疑问，打好这一场仗。可以扬广陵公安的声威，争取在省厅的考核当中。赢得好的名次，多发点奖金，过个好年。
也利于他这个公安局长树立威信。
毛西溪心里感慨，杨子轩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虽然身上有很多争议，但是不可否认，自从选择站队在市长这边，他很少吃亏，并且在一些关键时刻，总能够带他一把。
这也是越来越多的人聚拢在市长身边的原因吧。
“你时间要掐好，部署速度要快，这件事，市府这边牵头不合适，这样吧，你去请示一下肖立兴同志，他毕竟是政法委书记，此时是发挥他存在感的时候了。”杨子轩语音突然一重。
毛西溪不明白，肖立兴这个已经被边缘化的人，为什么要请示他？
但是他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定杨市长已经挖好大坑，坐等肖立兴跳下来了。
“你肯定很疑惑，我为什么让你请示肖立兴，让他牵头？我是要送他一个带刺的红包，看他拿不拿。林光能够盘踞江陵多年，在江陵区里，在市里肯定都有支持力量，还可能牵涉到一些市领导，是谁，我也看不清楚，肖立兴牵头办这个案子，肯定要得罪这批人了，给他点甜头，却让他接了这个烫手山芋，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杨子轩直接给他解惑。
“市长英明啊。”毛西溪狡猾一笑。“不过要是他不肯接这烫手山芋，怎么办？”
“他肯定会接的，这是给他展示存在感的最好时机。怎么可能到年底了，如果不拿出点实绩，他怎么向省公安厅那边交差？”杨子轩同样狡猾一笑。
毛西溪一怔，随后，嘿嘿直笑，说是。
“另外，一定要稳住林光，让他这种不安情绪慢慢发酵，让他到处去求助，去活动，才能够看清楚他背后到底有哪些人。不能逼得他狗急跳墙，那样他会直接外逃。而且现在才早上，但是至少拖到晚上，你们才能部署完毕，一网打尽。”杨子轩食指敲了敲桌子。
“市局督察处把江陵区的那个裴姓的交警队长叫来诫勉谈话了，我怕这已经打草惊蛇了，林光应该很敏感的……”
“那我们就用用反间计吧，让这个裴姓的交警队长戴罪立功。”杨子轩缓缓说道，“你带我去看看那位交警队长。”
裴姓交警队长无精打采的在房间里，谁想到去查扣一辆车，却被搞到事督察处来？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道亮光透了进来。
三个高大男子走了进来。
裴姓队长擦了擦眼睛，忙不迭起身，朝毛西溪敬礼，“首长好！”
毛西溪苦笑不得，向他介绍杨子轩，“这位才是首长！”
裴姓队长一眼认出了杨子轩，正是早上那个车主，差点眼珠子都掉地下。
“不用诧异！我是谁不重要！”杨子轩压了压手掌，让他不用这么敬礼。
毛西溪拖过一把椅子给杨子轩坐下，这看在裴姓队长里，更是咂舌，毛局在他眼里，都已经高不可攀了，毛局亲自给这个年轻人端凳子，他的来头得多大。
也不能怪裴姓队长认不出杨子轩的身份，实在杨子轩太年轻，平时电视虽然也露脸，但是都可以装扮得“老成”，带了眼镜，和眼前这青年，实在有不小的差别。
“西溪同志，问话，还是由你进行吧，我来不合适。”杨子轩刚才在外面，已经给了毛西溪一套说辞。
毛西溪点了点头，朝裴姓队长喝道，“老裴啊。你刚才向市局反应的林光同志充当江陵片区的赌场保护伞的事情。是否属实？”
裴姓队长看了看杨子轩。舔了舔了嘴唇，咬着牙齿说道，“千真万确！”
“有证据吗？”
“证据，在刚才和其他警员的谈话中，我都提供了地点和线索，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拿到了。”
“好，那你参与过林光同志的纵容开赌场的活动吗？”毛西溪语气严厉。
裴姓队长身体有点颤抖，他怕极了这位市局老大。声音颤抖，“去年，我分管治安工作时候，接到举报，带队去查处隐匿在农贸市场的赌场，现场缴获了不少赌具和赌资，在清理过程中，收到林光同志的电话，他警告我不要去处理这个赌场，否则后果自负。我怕他打击报复，就主动收手。请求调离治安岗位，到交警队伍去，四个月之后，我去交警队伍前夕，他派司机送了两万多块过来，我不敢拿，这两万多块，全部都交给了交警队伍的内勤，支付队里的警车油费，还有队员的工资，电费，饭堂的食饭费用，我分毫未拿，这个有队里的财务账单对账。如果我治下的队伍，还有其他警员有从赌场的非法收入，我都会勒令他们清退，不清退将亲自清理门户！”
杨子轩吩咐旁边的警员，“把他的话，全部都记录下来了吧？”
小警员点了点头。
杨子轩朝毛西溪说，“好，你继续！”
“好，我也是从基层起来的，知道警察队伍经费长期不够，一些不违反原则底线，不触碰法律纪律高压线的创收，是可以酌情处理的，你的过往，如果如你所说，属实的话，市局也不就不追究了。另外既然你认为自己没卷入这个窝案中，我问你，想不想戴罪立功？”
裴姓队长头立刻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我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很好！”毛西溪朝其他警员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出去，很快房间只剩杨子轩，裴姓队长，和毛西溪。
“现在组织交给你一个任务：安抚稳定林光！”
……
林光在见到裴姓交警队长弄了大半天，没回来，心头不安感，更加浓烈，打电话到交警大队那边，值班室说队长被市督察处人带走了，到市里去谈话了，他便感觉到大难临头了。
这时候电话响起来了，他颤抖的一把抓起，是狐狸三的声音，他气不打一处来，“废物，别再给我打电话！都是你这废物，害死老子！”
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从公文包里掏出钥匙，从办公室后面的卧室床底拖出一个保险箱，打开，里面是花花绿绿的一堆纸币，有港币，美金，珠宝玉石古玩，这些都是这些年来，下属进贡的，赌场老板缴纳的，还有其他一些老板送的，都往公文包里装，塞，刚装到一半，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真他娘的事儿多。”
林光骂了一句，还是稳住心态，毕竟现在时态还没明朗，裴姓队长被市督察处叫去，还不知道缘何事，自己这样是不是显得太过于慌张了？
这么一想，林光又没了初始的恐惧，慢慢平静了心态，抓起电话，却是那个交警大队长的声音，立刻紧张问道，“老裴啊，听说你被市里督察处叫去了，怎么回事啊？不会是我早上叫你去扣押那部车的事儿吧？要真是那事，我就对不起你这个老哥们了。”
“不是，是我们前几天在国道的执法被车主举报了。你也知道快过年了，我们这边经费有点紧，于是在城东大道开双向查车，一些被扣查的车主，不服气，就把事儿捅到市局去了，早上分管的领导对我们进行了诫勉谈话，不是大问题。不过你吩咐的那件事，我就没给你办妥了，我和兄弟们刚出了门口，市督察处就来电话了，让我带人到市里走一趟，应该不是大问题吧，那车？”
“那车有问题，问题大不大，我不知道，不过，你辛苦了，你心意到了，老哥我也记住了。你先回来好好休息吧，不要被市督察处吓住了，天大事，我顶着，要相信组织嘛，我们公安也难，经费长期不足，过年搞搞创收，也是情理之中。你的事，我回头会跟区里，跟市局领导反映的，你知道的市局很多领导，我都认识的，给你说几句话，他们也能体谅的。”听到裴姓队长是这事被带到市局的，林光就舒了口气，放松了警惕，反而没想到自己电话已经被监听。
“对了，林局，你在市局的领导是哪位，能不能请他在毛局面前美言几句？”裴姓队长试探性问道。
“哈哈，郑元超郑局，还有另外几个副局，我都很熟的，没问题。毛局，我都在他跟前敬过酒。”林光觉得自己有必要显摆一下。
“那就多谢林局了。”裴姓队长感激涕零。
“好说，好说。你赶紧回来吧。总之，大家都是同事，又是战友，要一条心，要维护我们江陵区局的利益，千万不能做胳膊往外拐的事，要团结，知道吗？”
“谨记林局您的教诲。”
挂了电话之后，那裴姓交警队长小心翼翼的看着身后几个监听的市局警员，这几个警员都是毛西溪的绝对亲信，说道，“这样可以了吧？”
“很好，你这次帮了市局大忙。”毛西溪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你了！”
老裴和其他警员一一握手，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了，你可以先回去休息，记住，不要引起他的疑心，但是要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临走前，毛西溪吩咐一声。
老裴点了点头，却有了心思，这次他要是在监控林光的过程立大功，他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
很明显，市局要对江陵分局进行大手术，将会出现很多空缺位置，就是他的机会。
毛西溪随后给杨子轩电话，笑道，“您说的稳定这个交警大队长的策略是正确的，现在林光那边估计在疑神疑鬼，但是又下不了决心外逃，可给我们留了足够的部署时间，又能通过林光的上蹿下跳，牵扯出更多的人，真是一着妙棋。”
“这注定是一个精彩的年末，我就坐等你们的好戏上台了。”杨子轩在电话另外一段，呵呵一笑，他没等毛西溪审问完，就回到自己办公室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五章，群雄！
林光挂了电话之后，抽了根烟，压压惊，感觉早上那辆车还是有问题，那个记者要是真把黑材料抖出来，他虽然有一定信心不让火烧身，但是还是要给自己戴上一顶安全帽才好，于是拿起电话，打通一个号码，笑眯眯，“欧老弟啊，什么时候有空啊？老哥我在城东酒店可是订好包厢了，你生日也快到了，老哥我总不能不重视吧？能赏脸不？”
欧权刚从吕一丁，吕家伟的公寓出来。
吕一丁和吕家伟在市区购置了一套公寓，准备以广陵为落脚点，攻入南苏北部和金京，欧权现在代表卢海生和他联系。
“老哥，你前几天才给我办了一个生日前庆祝会，现在又搞这个？是不是我生日前都要来一个庆祝啊？我很忙的！这种饭局也很多，多得一巴掌数不过来。你知道的，光正集团要在广陵投资，现在牵桥搭线的，是我老板！光正集团你知道吧？，东南地区都很有名气，总资产超过十个亿的大企业，大集团，它现在掌舵人是谁，你知道吗，是我校友，等于我现在全权负责这个事。你说多少人巴结我，多少人挤破头像和光正做生意，但是他们得通过我！多少人想得到光正集团的投资，他们还是得通过我！你觉得我会缺一顿饭局吗？”
在林光面前，欧权颐指气使，居高临下的派头，彻底表露无遗。
在他眼里，现在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求于他，一种是可以互惠互利共同成长的，林光无疑是前者，对这种人，毫无疑问，林光对于他的仕途成长时没有好处的，这种饭局，他实在不想掺合。
林光在电话另外一端，汗涔涔。
虽然他和欧权称兄道弟，虽然他是级别比欧权高半级。但是人家跟在卢海生这位副市长身边。虽然说卢海生也不是什么大实权的市长，但是好歹是公安系统上去的，甚至一度是政法委书记的热门人选，在公安系统根深叶茂。虽然毛西溪强势。毛西溪跟随的那位那位市长更强势。但是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就把卢海生当年培养的人马，都清洗出去。他现在紧跟的这位市局郑元超副局长，和卢海生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林光被欧权批得体无完肤，还得低声下气装孙子，陪着笑脸，“我知道老弟您是市领导，是企业家眼前跟前的红人，有着远大的前途，这点老哥我这辈子是拍马都赶不上的，我叫你过来，其实是有事的，不瞒您说，老哥最近惹了点麻烦，知道你能量大，人面广，想让你帮忙出出主意。”
“什么麻烦？”欧权异常敏感。
不在他控制内的麻烦，他可不想招惹，虽然这位林局也很会做人，三天两头，也送了不少钱给他，但是没理，事事都要给他擦屁股。
他和这位林局的关系，也仅仅止于。
金钱交易关系而已，他帮林局解决一些麻烦，林局花钱消灾。
他帮林局引荐一些领导，林局花钱建立关系网，就这么简单，像市局郑元超副局长，还是他给林光引荐的。
“老弟，你也知道我手底下有些生意，经常会出点问题，最近市里有几个不长眼的记者来暗访，刚好那些看门的兔崽子又没看好场子，就让那娘们逃了，这事儿，能摆平不？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林光低声下气问道。
“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要找我了。”欧权嘴一撇。
“问题是，我现在连是哪儿记者都不知道，要知道的话，我肯定让人带家伙去摆平了。”林光苦恼道。
“这就有点难办了，你连来头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帮你啊？”欧权琢磨一下，这也不是大麻烦，但是怎么也要显得难办一点，才能敲林局这条竹竿。
林光急了，“老弟啊，我知道你能量大，这点事对你不是大问题，以你市府领导秘书的名头，去广电局那边打声招呼的事，不让新闻抖出来，播出来就可以了。”
“你也清楚，广电可不是我老板分管的领域，让我去打招呼很敏感的。”欧权显得很为难。
“我自然清楚。”
林光自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忙道，“我让我司机过去跑一趟吧，哪里需要打点的，您吩咐？这样可好？”
欧权这才满意，恩了一声，挂了电话。
小柯是他司机，让他司机出面，无非是哪里不通的地方，钱去开路罢了。
林光挂了电话，心了舒了口气，重新把公文包的钱，塞到保险箱里，锁好。
洗了个澡，看了手机上那个欧权的号码，呸了一声，“狗仗人势，见钱眼开！”
他不知道，他的电话早就被市局监听了。
听完监听录音，毛西溪不敢耽搁，立刻传达给杨子轩。
此时杨子轩正在接待卢海生。
“老卢啊，你多久没来这里坐了？”
杨子轩坐在红木办公桌后面，见到卢海生进来，起身让李义东奉上茶，欧权和李义东在秘书室候着聊天，轻轻把门合上。
“市长，你大忙人，市里上上下下工作，都要操心，我没事儿，哪敢来打扰啊。再说了，我手头也一堆事，焦头烂额，忙个不停。”
“老卢，你看你，见外了吧？”杨子轩笑道，“和我还不说老实话，你忙撒？”
“这是真忙，你这个做班长的，都整天奋战在到深夜，有时候，大半夜了，都见到你办公室这开着灯，还没回去，我们这些做班干部的，偷懒怎么好意思啊？”卢海生笑道。
“得！本来还想给你加加担子的，现在看来你都够忙了。就算了。”杨子轩语重心长说道。
卢海生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撒滋味，呵呵一笑，心道，你想架空我，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端起茶水，啜了一口，眉毛一挑，整个人倍儿爽，说道。“好茶。”
“夏喝绿冬喝红。这是上等普洱，平时我都舍不得喝，就你来了，才泡一泡。”杨子轩嘿嘿一笑。
卢海生心头咯噔一下。随即笑道。“那我可是受宠若惊。市长你喜好茶，我那里也一罐好茶，不是什么牌子。就本地茶，我们俗称土炮，我以前在下面县份工作，一个老乡亲送我的，我泡过一点，味道很醇正，不过我不好茶，留着也浪费，不如我让欧权送过来？”
“土炮？这名字好，贴近老百姓，不过我估计喝不惯，喝不顺，本地茶，我喝着都有点呛喉，受不了。既然是老乡亲送你的，你就留着，毕竟人家一番情谊在里面。”杨子轩话锋一转。”
言外之意，自然是指他这些广陵本土干部不好管理。
卢海生心头一怒，很快恢复平静，“也对，市长既然不喜，就罢了。我只能留着慢慢喝了。”
“听说工业局今年打算联合一票企业，还有其他几个大部门，一起搞一个大的联欢晚会，庆祝新年？”杨子轩这次主动挑起话头。
“对的，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想邀请市长您出席，我市工业今年能够取得如此大的发展，都是在市委和您领导下，才取得的，所以，市长如果有时可以到场瞅一眼。”
把市委摆在杨子轩前面，卢海生也是故意的。
“老卢啊，说实话，你觉得今年全市工业发展势头如何？真的很好吗？”杨子轩声音一冷。
卢海生被他这么一直质问，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
卢海生嗫嚅嘴唇，眼珠子一转，说道，“成绩有，问题也有，不过，过年要喜庆，咱先提成绩，年后再开个总结会，反思问题。”
杨子轩不置可否，点了点头，说，“今晚我到场吧，顺便把市委那边领导一起请来，既然要搞得热闹，就要热热闹闹，别显得小家子气了。”
卢海生大喜，忙称是。
欧权和李义东寒暄了几句，见卢海生出来，欧权忙起身陪同，跟李义东作别离开。
“市长吩咐了，等下，我们去把市委那边领导都请尽量都请来吧，工业局是我分管的，联欢晚会到场大领导越多，我面子也越有光，也会给外界造成我和其他领导关系融洽的印象。”卢海生瞬间心情大好，本来以为杨子轩会拒绝的，没想到这么爽快，爽快到他都有点不敢相信。
欧权拿出笔记本把老板话记下来，说道，“不过老板，这次晚会花费不小，现在是让工业局那边的财政预算垫付着，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真是让人头疼啊。”
卢海生蹙着眉头，“就没别的办法筹资吗？工业局就这点本事？”
“我汇总了各方面的说法，都说没钱，没办法。”欧权小心翼翼说道。
“哼，他们说没钱，难道要我垫付吗？联欢晚会总开销多少？”卢海生气不打一处来。
“根据财务那边给过来的信息，主要是那几个明星出场费占大头，两个国内一线明星，一个一线歌星，就花费了50万，舞台布置70万，总共140万左右。”
“工业局和其他单位，都没自己想想办法吗？”卢海生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们的办法就是往上推，他们意思是……”欧权却不敢说下去。
“别吞吞吐吐，哪里学来的坏习惯？”卢海生本来好好的心情，又弄得很糟糕。
“他们希望您能不能和市长谈一谈，让财政那边补贴点，这么大的款子，这么大的空缺，肯定要财政那边点头才行了。”欧权压低声线。
“废物，饭桶，办个晚会的钱，还要我操心，我现在跟市长说，还不被批得狗血淋头？”卢海生不怒反笑。
“或者让周书记出面？”欧权试探性问道。
“幼稚，这种事最好别让周书记知道，更别说找周书记帮忙了。”他现在和周立昌是蜜月期，可不想给周立昌留下坏印象。
“我再想想办法了，你帮我拖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工业局真是一帮饭桶。”
……
李义东从门口钻了进来，笑道，“我看欧权脸色不是很好，估计是愁这次晚会的费用。”这消息，秘书之间早就传开了。
“由他们操心去，我们自己还有一个晚会费用要操心呢，我是不打算使用财政的钱了。”杨子轩若无其事说道。
“我看，卢市长，最近和周书记，肖立兴书记都走得挺近的，估计这逐渐形成的三角，可以帮助他吧？”李义东试探性说道。
“樊康同志呢，最近有什么动静？”杨子轩头也没抬的批改文件。
“他最近很平静，没很多动静。”
杨子轩恩了一声，等李义东出了门口，拿起私人电话，拨通叶宗成的号码。
“我让调查的事情怎么样，那个女人怎么样。”杨子轩声音低沉。
“查清楚了，那是樊康的情人，最近生了个孩子，不过我觉得不是樊康的，但是他应该不知道。”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人低沉声音。
“哦？真是让人出乎意料。你帮我继续关注！”
挂了电话，杨子轩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难怪最近这么安分了。
寒风凛凛，天空灰蒙蒙的，偶尔一阵风掠过，自从把妻子接过来，肖立兴也开始习惯广陵这边的生活。
“在姑苏干得好好的公安局长，都不知道你跑来这鬼地方图什么。”妻子在厨房里磨磨唧唧的，唠叨个不停，让他心烦意乱。
“妇人之见！”肖立兴拿起一杯酒往喉咙里灌入。
“怎么妇人之见了？你看你，以前在姑苏做公安局长，年底多少人登门送礼，女儿的红包收了多少？现在到了广陵倒好，说是做政法委书记，升级了，我说你比那些退休的，二线的，都混的惨，现在都门可罗雀了。”
当啷！
肖立兴把桌面玻璃杯往地上狠狠一摔。
妻子从厨房冲出来，怒道，“你要发脾气出去发，别在家碍眼。”
肖立兴冷冷说道，“你再废话，你从这个家里滚出去，现在生活怎么让你不满了？你是沉浸在你官太太威风的美梦里吧？哼，要是我真出了什么事，你他娘的，肯定第一个捅我一刀，离我远远的。”(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六章，晚会！
妇人见他如此脾气，倒不敢再反驳了，毕竟她的一切荣光都来自于这个男人，离开了这个男人，她便什么都不是了。
“你还真够恶毒的，想当年，你一无所有，我就跟了你，你替你哥背黑锅的时候，那时候，谁看好你呢？还不是我？”
想起昔日的事情，肖立兴心头的怒气才消弭。
恰在这时，突然电话大响，把两人的尴尬氛围打破，妇人重新回厨房做饭，肖立兴看了一眼，是省城的号码，拿起来，笑道，“你好，石主任，对对，这个我知道，我会尽快部署任务，好，好……”
电话那端是省政法委办公室主任石来航主任。
这是他党校进修时候的同学，以前在姑苏时候，走得近，有点交情，他现在省城的官场信息来源，基本就是这位老同学了。
“老肖啊，年底了，各市工作成绩都要开始做总结了，你们广陵政法委业务，不够突出啊，我怕到时排倒数，影响你的印象加分啊，年底你要想尽办法，多办几个大案子，牵头几个大行动，给自己涨涨脸，不然，你情况不妙啊。”石来航语重心长。
“好啊，谨记老同学你的教诲啊，过两天到省城请你吃饭。”肖立兴好声好气的。
“我可能时间凑不出来，吃饭就暂免了，你先把年底这关给过了先吧。”石来航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挂了电话，肖立兴感慨，真是人走茶凉。连自己这个老同学看到自己的再在广陵处境困难。都开始疏远自己了。
果然体制内。大部分人只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太少。
“谁给你打电话啊？”妇人在厨房探出头来问道。
“省政法委办公室的老石。”肖立兴从桌子下面拿出一瓶白酒，倒满了一杯。
“他给你打电话干嘛，叙旧？”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是来给我下指标的，广陵今年政法工作缺乏亮点，如果年底还是一潭死水，很可能在考核中垫底。那会严重打击广陵政法战线的同志，这等于否定他们一年的努力，他们最后会把怨气倾倒到我头上来，说我没本事，没关系。我现在真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赶紧破局，我的处境岌岌可危啊，更加困难啊。”
“是不是那个姓杨的市长搞鬼啊？那个姓杨的市长，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你呢？是不是你礼数不周？你新到这个地方。就没到他那里拜拜码头？我从姑苏带了几瓶茅台和三条中华来，不瞒你说。我还存了点私房钱，要不我们抽个时间到他家去拜访一下？”
被肖立兴一闹，这位官太太也清醒过来，只有丈夫好，自己才能好，清醒过来，开始积极给丈夫出谋划策。
“没用的，他会缺你那点私房钱吗？这起不到作用，留不下好印象，反而会有坏印象。他这样的人，说实在的，我感觉他在手段，能力上面根本不比我以前的老板杨嗣音逊色多少。在某些地方，收放自如，做事出牌，大开大合，甚至更胜杨嗣音一筹，杨嗣音毕竟顶着老杨家的光环，很多地方放不开手脚。他一个外来户，在水泼不入，油泼不进的广陵，楞是打开了一道大缺口，拉起了一个大帮底，实在让人佩服，我现在甚至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这是我从政这么多年，很少见的，这个年轻，真是让我钦佩，败在他手上，我服气的。”肖立兴抿了一口小酒，夹起桌面的花生米，丢到嘴里。
“他才不到三十岁吧？”
“那又如何？体制排资论辈虽然严重，但是总有一些妖孽般的存在，玩手段，我这个从政几十年的老油条，现在被他架空到一点脾气都没有。”肖立兴叹了口气，“有志不在年少啊。”
“我和他的真正矛盾，不是什么什么面子得罪的问题，不是什么站队问题，只是我这个位置，天然要成为他的铁杆对付的对象，广陵公安局长是他的人，他要使唤这位公安局长，必然要架空我这个政法委书记。这才是矛盾的根本所在。我的位置太尴尬了。”
话音刚落，案头电话又响起来，肖立兴抓起电话，脸色惊诧，“西溪同志啊，查赌吗？让政法委这边牵头？好，我想一下，等会给你电话。”
肖立兴完全没底气在毛西溪面前摆政法委书记的架子。
毛西溪现在已经享受副厅级待遇，就差个副厅级实职而已。
挂了电话，肖立兴叹了口气。
“又是谁的电话？”
“公安局长的电话。”肖立兴没好气说道。
“你不是和他关系很差吗？怎么会主动给你打电话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一个从来不给我打电话的人，突然请示我，说目前拿到一条大规模赌博的线索，让政法委牵头出面，组织部署一次专项的年终扫赌行动。”肖立兴脸色一沉。
“说不定是个大坑，等着你跳你呢。能开那么多赌场的人，保护伞肯定有吧，保护伞的保护伞也有吧，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很可能，就是个大陷阱啊，你可别跳下去啊。”妇人拿出菜刀晃了一下。
“我也知道，说不定他是想借我的手，去清洗公安系统内对他不利的人。但是就算是火坑我也不得不跳了，刚才老石说了，如果年终，我拿不出一点成绩，广陵政法委肯定要在全省地市政法委单位中考核排名垫底了，那就不是得罪人的问题，我的前途都要大受影响，与此比起来，得罪人，被利用，这些实在不算什么了。”肖立兴眉头一皱。
“真是巧妙的设计，这位毛局长，真是算死了你要接这个烫手山芋，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吧。”妇人总算看出问题来了。
“不错嘛，学聪明了。”肖立兴叹了口气，“我怀疑设计者，是那个青年，那位姓杨的市长，如此精准的把握人心，更像是他的手笔。”
十二月二十八号下午，市委副书记，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肖立兴在政法委大楼会议室，迅速秘密召开会议，提出实施严打赌博违法犯罪专项整治行动，肖立兴强调，要高度重视严打赌博违法犯罪，迅速完善工作方案，明确任务目标，快速出击，尽快见效，彻底肃清赌博这种不良社会风气，风清气正过新年。同时要求在座几个副政法委副书记，对行动，进行保密，禁止泄露风声，同时，以任命公安局长毛西溪同志为专项整治行动的小组长，全权负责扫赌行动。
一场暴风雨，即将要在广陵夜晚落下。
此时的市人民广场，却载歌载舞，华灯初上，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广场中央搭建了豪华舞台，里里外外都挤满了群众，外面有大群的治安人员在维持秩序，为防止意外，还从其它地方抽调了一批武警到现场维护秩序。
广陵电视台进行了直播，主持人是从中央电视台请来的名嘴，在舞台中央拿着稿子宣读，工业局联合全市各工业企业相关领导单位，在人民广场举办了以“喜迎新年，共建工业广陵”为主题的联欢晚会。
市委市府两套班子人员几乎到齐，连久未露面的市委书记周立昌，都出席了晚会，和杨子轩共同坐在主席台中央。其它市委常委分列两边，市府领导则在第二排。
首先，卢海生在演出开始前发表了节日致辞，他说，首先代表市委市政府向全市工业界的同志致以节日的祝贺和亲切的问候，并向今年一年兢兢业业，辛勤工作的员工表示慰问，向关心和支持园区发展的朋友表示感谢，并且指出，在这一年中，工业系统全面贯彻落实市委，市政府的指示精神，紧紧围绕做大做强广陵工业的目标，扎实推进广陵以临港工业园区为新的增长点，以国企改革，盘活国企资产，发展繁荣乡镇企业多种所有制经济为核心，各企业齐头并进，取得十分辉煌的成绩。
周立昌挨着杨子轩，凑近朝他说道，“看来今年工业发展势头应该很不错啊。”
“呵呵，怎么说呢，喜忧参半。”杨子轩一笑。
“怎么说？”周立昌眉头一皱。
“临港工业园发展不错，以物资中转为主营业务的公司进驻了不少，暂时缺乏的是，以装备制造为主营业务的制造企业，但是这是喜，但是全市乡镇企业彻底趴下了，这是忧虑。”杨子轩语气变重了。“乡镇企业问题主要重灾区，在义州，受外界经济环境影响，全国乡镇企业，都遭遇一次寒潮，甚至说寒冬，不独广陵，全省乡镇企业发展最好的姑苏，梁溪，也麻烦缠身，问题十分严重，省府已经派出工作组，赶赴当地全面调查了，研究对策，可以说是宏观经济的结构性问题，但是，问题出现了，还是要我们自己市内消化。”
“周泰桃同志是义州出来的干部，如果说广陵现在谁最懂乡镇企业，我觉得就他了。”周立昌立刻把矛头转向了杨子轩的得力干将。(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七章，精彩一夜！
“立昌同志，你也不用点将了，我早就点了他，让他全面负责这一块，也拿出一个处理方案。”
“具体处理方案是什么呢？能，简略给我说说吗？”周立昌兴趣盎然的样子。
“市府围绕这个开了几次会，拿出来的方案，就是抓大放小，把经济效益规模好规模大的乡镇企业，在原地进行合并，亏损严重的就地关闭，抓住这些大的乡镇企业，小的就让他们自己在市场选择中自生自灭。”杨子轩双手一摊。
“这样思路可行吗？小乡镇企业的工人怎么分流呢？还有关停这些乡镇企业，当地财政税收急剧税源收入急剧减少问题怎么解决？”周立昌的提问很尖锐。
“人员必须要下岗了，税源减少，如何维持zhèng fǔ运转，要当地zhèng fǔ自己想办法。市zhèng fǔ不是nǎi妈，不能给他们包办一切，我已经和几大国有银行的行长沟通过了。其实也不用我出面，这zhōng yāng明确要求压缩信贷规模，他们早已经停止了对很多效益差，资不抵债的老赖乡镇企业停止“输血”，不再进行贷款了。”杨子轩斩钉截铁说道。
“现在下面很多乡镇，甚至县一级，都希望保留乡镇企业，以银行贷款输血来维持这些严重亏损的乡镇企业的运转，把问题拖下去，这是耍无赖的态度，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市zhèng fǔ不可能兜底他们全部债务。”杨子轩语气更加严厉，似乎意有所指。
要知道这个“拖”字决，正是周立昌之前做市长时候，经常爱用的，什么问题，都拖着不解决，造成乡镇企业这个大窟窿越来越大，不可收拾。
周立昌被杨子轩呛得脸上一红一白，被杨子轩如此呛，自然不好受，说，“但这么庞大的下岗职工，会不会引发社会矛盾啊？影响社会稳定啊？”
“乡镇企业主要面临的问题，是产权不清晰，融资困难，经营机制落后，产业结构落后，人力资源短缺等问题，这些问题是客观广泛存在的，不能因为害怕影响社会稳定，就硬要实施各种政策扶持他们。”杨子轩没好气说道。
一大堆专业的名词，轰炸过去，周立昌感觉自己跟不上杨子轩的思路，赶紧打住，说道，“先看节目，咱们今晚不谈公事。”
杨子轩点了点头。
联欢晚会是好看的，两个国内一线影视明星出现的时候，全场都沸腾了，连周立昌这种保守的老干部，都被气氛感染，拍着手掌，说，“好，好，这个晚会办得不错。”
旁边，肖立兴也笑道，“是啊，官民同乐，其乐融融。”
杨子轩拍着手掌，却不说话，心里粗略计算了一下这场晚会费用，估计有得卢海生愁了。
卢海生坐在第二排，恰好在周立昌后面，笑道，“现在搞联欢晚会，还是要创新，弄点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如果还像以前那样，请市里的歌舞团，请几个戏班来搭台唱戏，都没几个老百姓会来，这氛围也带动不起来。”
宣传部的李焕也跟着笑道，“海生同志应该过来搞文艺文化宣传工作的。这台戏，确实够创新，但是创新怕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台上两个明星就露个脸，据我所知，应该不下50万的开价吧？”
卢海生被呛得脸一白，正想反驳。
杨子轩就笑了笑，“老李你看戏，就看戏，这么多话？不过，我相信老卢都能处理好这些问题，对吧。老李你就别吃咸萝卜淡cāo心了。”
李焕咧嘴一笑，点头称是，说，“这个明星，我女儿整天嚷嚷叫着要看的。今天总算给她见到了。”
杨子轩看了看表，心里琢磨着，那边的战斗也快开始了吧？
正在这时，周立昌电话响了，是毛西溪打来了的。
“周书记啊，下午我们政法委几个同志碰头了，说要搞一次扫赌的专项行动，我们目前拿到了秘密线人举报的线索，秘密部署人员，准备一网打尽，您看有问题吗？”毛西溪这是先斩后奏，人员都已经部署妥当，才慢悠悠给周立昌打电话。
周立昌登时一愣，心道，“政法委会议？这毛西溪怎么会和肖立兴尿到一壶里了？两人不是从来都火星撞地球的吗？怎么会一起开会，一起部署？”
他本来还想拉拢肖立兴了，眼角余光扫到主席台不远处的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主持人的肖立兴，突然一股被背叛的感觉，让他心脏一阵阵刺痛。
刺痛归刺痛，目前，还是要打发毛西溪。
现在真是进退两难，他根本不知道这次扫赌行动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大坑等着他？他同意嘛，要是他的人马牵涉到赌博里面去了呢？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他不同意嘛，那他拿什么理由不同意啊？
毛西溪拿保密需要，现在才请示他这个市委书记，真是程序上无可厚非，毕竟人家不是擅自行动，是政法委内部会议达成共识的行动，根本在程序上挑不到刺。
“好！注意安全，我支持你们！”周立昌声音一沉。
他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完这句话的，内心里面弥漫着各种情绪，台上台下依然欢乐气氛，人声鼎沸，一**高cháo，却根本没有进入他的耳朵。
他在不停的理清楚这里面的关系和整件事情过程。
首先，肖立兴怎么会和毛西溪尿到一壶里去了呢？以政法委名义牵头这次行动，至少说明这对死对头，在扫赌问题上达成共识。
那这次扫赌是不是一次常规行动呢？还是带有一定政治目的的特定行动呢？这也是他要琢磨的。
但是他目前信息太少，根本没办法想出答案。
这种滋味，十分煎熬，事情不受他控制的感觉，更加是不好受。
如果不是这么多市委领导在场，他真想跳起指着肖立兴鼻子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背着我和毛西溪，和杨子轩达成了什么攻守同盟的协议？”
很快，杨子轩也接到电话，吩咐毛西溪小心行事，接着是肖立兴接到电话，同样吩咐小心行事。
一群大佬分别坐两排，再喜欢看节目，此时也知道市里有大事发生，而且是发生在公安系统的。
大家都保持着好奇，等待谜底解开那瞬间。
同一时间，毛西溪部署完毕，秘密调用几百jǐng力，前往江陵区。
同时间，广陵电视台的《今rì社会》栏目紧紧跟随jǐng员，进行摄制。
嗅觉灵敏的林光，很快得到消息，说市局局长带了几百jǐng力，扑去城东，差点没晕过去，正想在办公室销毁证据，卷钱逃跑的时候，办公室大门被撞开……
林光脑子一片空白，打开的保险箱，和公文包摔在地上，几叠港币和美金，掉在了地上，愣愣的看着两个穿着黑sè衣服的工作人员，他们身后还有两个手持冲锋枪的jǐng员……
“林光同志，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其中一个便衣工作人员笑道，另外一个便衣工作人员拿出工作证，说道，“市纪委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顺便，解释一下，你这一箱东西的来源吧……”
林光登时瘫软在地上了。
毛西溪按照梵清丽给过来的地址，扑向那个小巷赌场时候，却已经人去楼空了，眉头一皱，这可麻烦了，市长，市委书记那边，必须要在一个小时内给回复，这下子去哪里找这群转移阵地的家伙呢？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拨通了杨子轩电话，杨子轩接到电话，很快离开座位，皱着眉头，“什么？那个赌场都迁走了？”
“我怀疑在行动中走漏风声了，jǐng局人手不够，我从其它地方调了几十人过来，我怀疑那几十人有内鬼，给他们通风报信了。我对全区进行地毯式检查，肯定能查出来，但是怕要耗费很多时间。纪委那边现在估计已经控制了林光了，我这边如果不迅速抓到人，拿到林光是赌场保护伞的更多证据，周书记那关恐怕不好过，纪委的行动，本来就是先斩后奏，事先没跟周书记打招呼的……”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杨子轩在原地绕了一圈，一拍脑袋，说，“有了。”
“有什么了？”
“迅速找到赌场的办法，赌场可以搬，但是赌客都都是走不掉的，你在附近设置关卡，守赌客，让赌客带路，就行了……”
毛西溪一拍脑袋，“没错，看来我都急蒙了，还是市长您脑袋好使。”
半小时后，广陵jǐng方对辖区可能存在的地下赌场，进行了检查，捣毁了5个地下赌场，查获骰子，啤酒机，牌机等形式聚众赌博的三家赌场，总共抓获犯罪嫌疑人十四人，当场收缴赌资超过百万元。硕果累累。
十四个赌场老板，在得知是市局出jǐng之后，都一口咬定长期给林光送赞助费用，让他保护自己在城东片区开设赌场。
意兴阑珊看着节目的周立昌再次接到毛西溪电话，立刻打醒了jīng神，问道，“怎么样情况？”
第九百九十八章，牵连！
“我们在查获赌场赌资过程中，发现重大案情线索，牵涉到市管干部……”毛西溪声音低沉洪亮。
周立昌声调提高了几分，“什么？”引得周围几个常委，和一群领导都竖着耳朵倾听。
“谁啊？”周立昌语气冷静下来。
“江陵区的区委常委，区公安分局长林光。搜获过程中，我们抓到超过百万的赌资的赌场老板，还有其他十几个赌场的老板，在警方抓捕过程，都不约而同寻求林光的庇护，给林光打了电话，甚至有些赌场老板在现场十分嚣张，说自己上头有人，谁都不能动他们一根寒毛，态度恶劣，拒捕情节严重。在得知是市局行动之后，他们坦白，是林光充当保护伞，长期保护他们在江陵区开设赌场，而他们按时上缴赞助费。”
“证据确凿了？”周立昌沉声问道。
“确凿了，有口供，而且在得知赌场老板被抓之后，林光企图出逃，我们派人截止了，并且通知市纪委人员到场，现在在他办公室搜出港币和美元各十万元，珠宝古玩也不少，还有人民币现金20万，数额巨大，令人瞠目。”
“好，我知道了，妥善处理后，巩固好这次战果，你们做得很好。”周立昌声音一冷。
周立昌听到是林光被逮住，心里一松，毕竟这个林光不是自己线上的人。
但是，现场在办公室搜出那么大数额的财物，实在令人吃惊。又让他不得不重视。
毕竟。处级。厅级，省部级都有一个受贿起点额度，像处级干部，证据确凿的十万受贿额，已经远超起点额度，已经足够死刑了。
挂了电话之后，他身体微微倾向于杨子轩，压低声音。说道，“子轩同志，看来今晚公安战线战果不错啊。年终一战打响了。”
“我这边还没有战果反馈。”杨子轩笑眯眯，翻看着电话记录。
周立昌腹诽，你就给我装，毛西溪脑门刻着老大一个杨字，你不知道就见鬼了！
灯光闪烁，在场的一群市领导，虽然目不斜视的看着舞台表演，但是耳朵都竖起来倾听。希望能接受更多信息。
在体制，信息。就是一切。
都在猜测，那对窃窃私语的巨头，到底在谈什么呢？
联欢晚会，快要散场的时候，周立昌再次收到电话，是市纪委副书记，同时武廷法也收到电话……
“周书记，现在林光在南湖宾馆接受谈话，我们安排了三名市纪委的干部对他进行谈话，林光对自己犯下的罪行，对自己受贿行为，玩忽职守的行为，供认不讳。在他任上，他纵容江陵区赌场泛滥，连同江陵区公安分局分管治安的干部，打击不缴纳赞助费的赌场，扶持纵容缴纳赞助费的赌场，攫取巨额利润，使得国家和人民财产遭受严重损失。玩忽职守的证据，目前已经很扎实，受贿方面目前掌握数额在十万左右，通过我们的谈话教育，还有他自己多年的耳闻目睹，他也知道处级干部的起点涉案数额是远低于十万的，他经过权衡之后，他主动交代问题，坦白多了二十多万的贿款，但是在他办公室搜出的巨额财物，他死都不肯定开口供出来源，只能列为巨额来源不明财产。不过除此之外，他在坦白交代了这些问题后，他还举报了其他一些人员，希望能够得到从宽处理，他举报，江陵分局上下干部几乎全都牵涉卷入这里面，可以说，江陵区公安分局的整个班子和根子都烂掉的，甚至江陵区一些基层派出所也被牵涉进来，这是一个大窝案。”这位纪委副书记，语气严肃，但是仔细听，可以听出一丝兴奋。
对于纪委干部而言，有案办，办大案，才能出成绩，这是他兴奋得原因。
周立昌蹙了蹙眉头，他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这可是个大案，只要是窝案，省上头没有不关注了，在处理时候，就需要慎之又慎，何况是发生在市委，市府眼皮子底下的窝案，大案，这让他这个市委书记，更是面目无光。
心头对肖立兴的厌恶更多了几分，明明知道这是个大坑，却不提前告诉他，让他做好准备了。
这种人，自己还想拉来做盟友，真是可笑。
“好，你们的进展很快，这种干部队伍里的蛀虫，一定要剔除出队伍，你把证据做扎实了。”周立昌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遇上这样的大案，要谨慎，要注意处理好打击范围。”
“办案啊，其实很考验人的，要讲究方法，但是更要讲政治，要拿捏好分寸。懂我的意思吗？”周立昌又补充一句。
那位副书记瞬间明白。
这位市委大班长是不想让案子的面，扩散得太厉害。
“我回头一定向其他同事，传达书记您的讲话精神。”那位副书记忙不迭点了点头。
“那就好！好好干！”
“不过，书记，林光为了争取宽大处理，还举证了一个人，是我们市里一位领导的秘书。”那位副书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那是谁？那个领导的？”周立昌强压住心头的厌恶和怒气，平静问道。
“我再确认一下，把证据扎实，等下给您电话！”
“好，我等你电话。”
……
欧权在送卢海生进了联欢晚会现场，就退离开了现场。
林光司机开车过来，从车尾箱子拉五瓶茅台，还有几条香烟，搬到欧权的车上，依靠着车，姿态卑微，他知道眼前这个市府秘书的权势熏天，连他的老板——林光，都要避让这位秘书几分锋芒，低声下气问道，“首长，您看，这样可好？”
欧权若无其事的翻看了一下香烟，看到袋子底部有三叠厚厚的钱币，才点了点头，“可以了。”
“那我老板说的广电局那边的事呢？”这位司机还不放心，问了一句。
“行了，我会给电话台那边打声招呼，广陵电视台副台长是我的老朋友，前几天还一起吃过饭的，让他卡住一个稿子，剪掉一段节目，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让林光放心得了。一个记者不可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那首长，我先走了？”司机得到口信，点了点头。
“你回去吧，天黑路滑，要小心啊。”
“好咧！”
送走了那司机，欧权嘴角才露出一丝冷笑，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副台长的电话，谁知道平日称兄道弟的人，在此时此刻却变了脸，说道，“这事我真不能办。”
“难道那个今日社会栏目，有什么特殊不成？”欧权疑惑了。
“没什么特殊，但我知道市长和宣传部的老大都有看这个节目，所以，狗仗人势，这个栏目权势大得很，在台里，别说我了，连台长都不敢对这个栏目组的制作人指手画脚。”那副台长毫不犹豫拒绝了。
欧权一阵郁闷，寒暄感谢了几句，挂了电话，也不在意，毕竟这种拿钱不办事的情况，他是经常干的。
给他送钱的人不少，不代表他每个人的事情，都要办，而是根本轻重缓急，选择性的去办，没办成的，纯当让他们交交学费。
联欢晚会里面声音雷震，欧权想来没什么事，就把烟酒在车厢底藏好，刚藏好，就有电话过来了，是那个司机，他声音颤抖着，说道，“首长，我刚收到消息，我老板，我老板，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你能帮帮我老板吗？你帮帮他吧，我知道你能量很大，你一定能帮他的，对不对？”
“关我屁事啊，我什么时候认识你老板啊，你是哪里来的疯子啊，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欧权像是捉到烙铁一样，把电话往车底一摔，弹跳起来，猛力的踩了几脚，脸气的铁青，胸口藏着一股子火。
他的反侦查意识还是很强的，既然林光被控制了，那他这个司机肯定已经被市纪委盯上了，是给危险人物。
和这个司机产生联系，无疑是引火烧身。
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这把火迟早都很可能烧到他身上，就算他销毁自己这边的通信记录，那司机那边还是会有记录的。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他六神无主了。
怎么会一下子就被捉了呢？林光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号称江陵官场的不倒翁，应该势力盘根错节，在市局里又有照应，没理由会这样突然出事的？
六神无主的他，目光投向了主席台上的老板，对，找自己老板，他是自己的定海神针，他在各方面都很有话语权和力量，只求和林光这个人撇清关系就可以了，这个卢海生应该会帮他的……
可惜他不知道联欢晚会下，已经暗潮涌动，就连后排的一般干部，都知道市里发生了大事了。
江陵区委书记李恩国，最先收到消息，说市公安局的人在江陵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搜查，搜出大大小小的的赌场十几个，区委常委，公安分局局长林光被市纪委人员带走，一起带走的还有几个副局长。(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九章，反目！
李恩国本来心情很好的，来看戏的，没想到火一下子烧到自己头上，手足无措的看着旁边的死对头，江陵区长杨佛，两人眼里都尽是无奈。
谁都明白，这是上头的斗争，这样一次大的秘密行动，肯定是带有一定的政治意义的，但在江陵公安系统牵出的窝案，他们的领导责任，都逃不掉。
眼皮子底下，出现这么多赌场，而且赌资数额巨大，潜伏多年，他们这两个区的班长，副班长的都难辞其咎。
市纪委方面，黄宇东这个监察局长根本不参与，这次功劳任由其他几个副书记去瓜分，这是杨子轩授意的。
对武廷法做出让步，缓和武廷法之间的矛盾。
暂时，武廷法没有和周立昌结盟的可能，暂时没必要继续和武廷法斗，兔子急了都会咬人，逼得他太急已经没有意义，几个副书记似乎很卖力，纪委系统相对垂直独立，都想在年底办个大案，好向省纪委交差。
忐忑不安中，周立昌再次接到纪委那边的电话，那纪委副书记说，“确认了，是卢市长秘书，欧权。根据林光刚才交代和对账，他通过他司机，和他本人，前后给欧权送了五十多万，用于在市里摆平方方面面的关系。我们现在已经锁定了林光的司机，根据林光供述，他今晚还安排其司机送了五万给欧权，用于在市里活动，帮忙压下媒体对江陵赌博问题的曝光……”
周立昌练气功夫已经很好了，平静说道，“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心里却汹涌澎湃。
这个欧权还真是不怕死啊。今晚都敢收钱！
还真是有不怕死的人啊。
卢海生现在就在他身后喘着气。应该还没收到消息，自己要不要提醒他一声呢？
卢海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秘书这种大方拿钱的行为呢？还是他自己都参与其中，甚至他是林光更加深层的保护伞呢？
周立昌琢磨不定，脑子却想起，卢海生出身公安系统，曾经一度是政法委书记的候选人，做副市长时候，也分管过公安工作。在公安系统，树大根深，这林光会不会就他的人马呢？
那要是卢海生真陷进去了，自己现在提醒他，不得与于把自己也陷进去了吗？不等于引火烧身吗？
想到这里，周立昌便有了决断了，说不得，卢海生这个刚靠过来的盟友，也要抛弃了，免得引火烧身。
他整个思考过程。不过在五分钟内。
周立昌起身，说自己上下洗手间。很快，在周立昌出去之后，肖立兴，武廷法都接到了电话，有些神色怪异的看着卢海生。
卢海生此时异常敏感，感受到周边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心里压力陡然增加。
手心慢慢出汗，心里一阵煎熬。
“好了，欢乐时光总是如此短暂，看完了这么多精彩的节目，今晚的联欢晚会，到此，也接近尾声了，我们还有最后一个节目，也是最神秘的节目，大家猜猜是什么？”台上那位从中央电视台请来的名嘴主持人，声音再次响起。
“没错，这边这位观众朋友说得好，就是抽奖活动。”
高挑大气，穿着优雅晚礼服的女主持人拿出卡片，念词的时候，整个晚会氛围被推向了高峰了。
“下面有请我们的颁奖嘉宾卢海生市长给我们获奖的观众颁奖，大家掌声有请！”
卢海生正愣愣出神，琢磨武廷法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对主持人的话，听若无闻，直到杨子轩扭头拉了他一下，笑道，“叫你上去颁奖了。”
卢海生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恍惚的走向舞台。
“今晚的一等奖呢，是由空晨家电提供的春兰空调一台，二等奖呢，是由阳晨电子提供的阳晨寻呼机一部，这部寻呼机呢，还是已经入网，还有已经缴纳了三个月阳晨碧海寻呼台的服务费，可以说，相当超值啊。”美丽大方的主持人，语气充满了诱惑。
杨子轩摸了摸鼻子，笑道，“这主持人挺会调动气氛啊。”
碧海寻呼台是寻呼台业务从阳晨电子剥离后，单独成立的寻呼台公司主营业务，以港州为基地，深度耕耘华南，华东地区，凭借着出色的营销能力，目前在南方寻呼台市场份额在不到一年，就能够排进前十。
二十多年后，这种通讯运营商，种类繁多，这种捆绑销售的手段，也是杨子轩给通过张碧筱给碧海寻呼台提供的。
既然重来一次，他自然要把各种资源利用到极致。
在他的建议下，这次阳晨寻呼机，碧海寻呼台，利用年末各大政府，机关，事业单位搞晚会，抽奖，纷纷出礼品赞助，等于变相给阳晨电子，碧海寻呼台打广告，营造良好口碑。
这年头，还是很少商家意识到要去挖掘这种联欢晚会的广告价值。
但是，杨子轩知道晚会的广告价值，绝对不低。
老百姓在见到政府机关，事业单位，这些很有公信力的单位，都以阳晨寻呼机，碧海寻呼台为主流，很轻易就会觉得阳晨寻呼机等都属于中高端产品，值得信赖。
这种口碑传播的广告价值，要远高于电视上的广告轰炸。
当初，阳晨内部，还对这种营销方式颇有微词，认为免费赞助那么多礼品，亏大发了，但是张碧筱还是顶住压力，要求市场部和公关部全部执行。
为了答谢阳晨，碧海赞助礼品，整个联欢晚会两边，舞台上，到处可见阳晨寻呼机的广告，碧海寻呼台的广告，还有空晨家电的广告。
用杨子轩过来人的眼光来看，这真是赚大发了。
寻呼机这种过渡产品，在最初几年，产品利润大，所以杨子轩现在大力支持阳晨生产寻呼机，鼓励和摩托罗拉在市场进行肉搏，积累技术和经验。
但是到了97,98年，市场基本饱和，设备已经不赚钱了，赚钱的是寻呼台。
杨子轩让阳晨双线发展是有深意的，碧海寻呼台只要发展起来，积累和邮电部门打交道的经验，将可以顺着这条路去一路发展下去，发展空间不会比阳晨电子做硬件小。
寻呼台，在杨子轩看来，现在就是一头现金奶牛，只要投入建设基站的钱，和花费一定的运营成本，就可以坐着收钱。
碧海在南苏起步，在岭南发展，目前在南苏拥有超过五百人的寻呼小姐，拥有300多个基站，和近十万个用户。
“恭喜这位096号的观众，获得阳晨电子公司提供的阳晨寻呼机一台，阳晨寻呼机，一呼天下知，感谢阳晨电子公司对这次晚会的大力支持……”
杨子轩嘴角一笑，目光落在了卢海生身上，只见他脸部肌肉有些僵硬，眼神有点恍惚，颁完奖之后，就迅速走下台阶，这时候接到了市纪委的电话通报、“卢海生同志，根本我们目前掌握到的消息，您的秘书欧权同志可能牵涉到多宗受贿案中，金额巨大，不知道您是否了解？”
卢海生脑子嗡的一声，全身血往上涌，一个踉跄，差点从舞台的阶梯上摔了下来。
“我完全不知道这个情况。还有如果我秘书有什么违法违纪的行为，你们纪委不要看我的面子。”
卢海生毕竟是公安出身，知道这时候，态度很重要，一定要切割和欧权的关系。
“好，谢谢卢海生同志。可能随后，我们还有问题要咨询您。”
卢海生说好，挂了电话，周立昌刚好从洗手间回来，两人眼神在空间交汇，却瞬间错开。
这个广陵大班长，脸竟然有点红起来。
很明显，为了不踏入这个深坑，他抛弃了卢海生这个盟友。
卢海生也清楚，周立昌抛弃了他，弥漫于他心头的，不是气愤，不是恐惧，而是冷血。
也许只有在这种不断的出卖和被出卖的过程中，才能够成熟起来，也会变得更加冷酷。
周立昌如果真心想帮卢海生，完全可以以市委书记的权威，让市纪委只查到卢海生秘书这一层，不再往下查。
但是他没有。
卢海生也清楚，周立昌肯定在他之前就接到市纪委的电话，，但是周立昌选择了逃避，选择了沉默，由他自生自灭。
被背叛的感觉，像是一把尖刀一刀捅到他心脏，他整个人彻头彻尾的就清醒了。
本来今晚他是联欢晚会的主角，他是高兴的，现在他还是这个联欢晚会的主角，他却高兴不起来。
杨子轩，武廷法，肖立兴，李焕等人都神情复杂的看着这对最近走的很近的“朋友”。
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都能够感受到，这对，一天前还很亲近的盟友，现在有了深深的裂痕，甚至是仇视。
卢海生走了下来，朝周立昌打了声招呼，“书记，回来了？”
周立昌一怔，脸色不自然，说道，“是啊，这，晚会要结束了吗？”
杨子轩伸了个懒腰，深呼吸一声，扭头朝两人笑道，“立昌同志，你回来得真是时候，抽奖都结束了，没看到晚会**啊。奖品很丰厚！”(未完待续。。)
第一千章，似是故人来！
周立昌干咳了一声，笑道，“我不就参与抽奖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玩意。”
杨子轩笑道，“还是立昌同志高风亮节，我就做不到了，眼巴巴的等开奖，还指望海生给我颁奖呢。”
周边一群干部，都笑了起来，这个市长虽然威名赫赫，但也是性情中人啊。
如此一来，周立昌脸色更是难看。
“也是，这点礼品，周书记不一定看得上。”卢海生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做贼心虚的周立昌，再次忍不住脸红。
杨子轩叹了口气，都说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周立昌如果不是有个老婆，以他这种待人接物的方式，根本爬不到今天。
在雄壮的奏乐声中，联欢晚会，徐徐落下了帷幕。
这时候，欧权走了进来，快速踱步到了欧权身边，刚掏出笔记本，他忽然发现周围人看他眼神，有点不对，尤其是那几个大领导的目光，像搜肠刮肚一样，让他遍体生寒，不知所措。
卢海生眼神冰冷，表情冷漠，许久才嘣出一个词儿，“你刚才那里去了？”
“我，我刚在外面了……”欧权很少见到自己老板这般冷漠的表情。
“在外面干嘛？”卢海生依然面无表情。
“这里面，太闷了，我就出去抽了根烟。”欧权嗫嚅道，平时他偶尔走开，卢海生从来不过问，今晚怎么就？
难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如此一想，欧权腿就软了。心就虚了。站在人群中间都没底气了。这个在林光面前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秘书，现在就像是一条人人喊打的狗，蜷缩着脖子，可怜的看着卢海生。
他知道，如果事情败露，能够帮他的，就只有卢海生。
老板应该会救我吧？我真出了什么事。你脸上也不好看啊，顶多事后不要我做秘书了，至少现在要保住我啊。
卢海生恩了一声，心想，既然你到现在都不给我说老实话，那我只好抛弃你了。
强烈的不安，弥漫在了欧权心头，他小心翼翼的跟在卢海生后面。
观众缓缓退场。
周立昌最先离开，走的时候，默然不语。
其他干部都纷纷离开。准备回家好好打听，今晚市里发生了什么？
杨子轩走过去和肖立兴握了握手。笑道，“你辛苦了。”
这句话刚好落在周立昌耳朵中，心里又是一阵刺痛，他以为肖立兴是和杨子轩串通好的。
肖立兴满脸诧异，“我什么都没做，这个晚会也没出力，我哪里会辛苦呢？市长你真是开玩笑。”
“政法委在年底算是交出了个满意的答卷。”杨子轩拍了拍他的肩膀。
肖立兴笑了笑，没有回应，很快便离开会场。
正在杨子轩要离开会场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喊住了“杨市长，杨市长，请留步……”
杨子轩诧异扭头一看，正是那个美丽大方的央视主持人，刚卸完妆，不施粉黛的模样，在夜晚中，仿佛丁香一般诱人清艳。
杨子轩看了看天，夜晚阴霾，细雨蒙蒙不断，于是朝身边秘书说，“去，去给这位主持人小姐撑把伞。”
“有什么事吗？”等李义东给她打好伞，杨子轩低头看了看手表。
这个动作，已经暗示了，他的时间很紧。
“没有只是觉得您很眼熟，很像我昔日的一个同学。”那美丽的主持人，打着伞，宛如诗歌里的女子，温婉又大方。
“同学？”杨子轩皱着眉头。
“恩，你是不是在燕京七中读过书啊？那时候，你似乎还不叫这个名字，叫杨嗣轩？”那主持人像自来熟，热情得很，“整天冷冷的，酷酷的，板着脸的，你读书那会。”
杨子轩在脑海里寻查了一会，还是找不到跟眼前这个女主持相关的信息。
“对不起，你应该认错人了。”杨子轩斩钉截铁说道。
对于这个主人之前的人生，他实在不想过多参与和改变。
“没错的，绝对没认错的，你语气和神情，都和他一模一样，我来广陵之前，查过你的资料，你是京城人士，一定是你……”那主持人依然不依不挠的，咬着嘴唇说道。
杨子轩却不再回头，大步流星走了出去，留下一句话，“如果，如果你愿意把你的主持费用减半，我或许会很乐意说，我正是你那同学……我们的财政并不宽裕，办这样一场晚会，你们这些名嘴明星的出场费，都够养活好多老师了。”
李义东给杨子轩撑着大雨伞，他披着黑色长外套，皮鞋踏在地面积水，笑道，“这真是个精彩的夜晚，末尾还多了点这样的小插曲。”
刚走出广场，梵清丽从前面电视台的录制车辆探出头来，朝他做了个鬼脸，笑道，“人人都说，你是个风流市长，现在看来，名不副实啊，人家央视名嘴送上门来，你都铁石心肠，不近人情啊。”
杨子轩晒然一笑，知道梵清丽误会了，她肯定认为那位央视名嘴是为了靠近他，而以那样拙劣的理由来跟他搭讪。
“只是她这种搭讪的桥段太过于老套了，恁没新意的。”梵清丽撇了撇嘴，“这位师姐以前在我们专业可是赫赫有名。”
“她叫什么名字？”杨子轩在上车前，突然回头问道。
“央视名嘴周桐，你都不知道？”梵清丽惊诧道。
“周桐？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广陵电视台也有个名嘴，叫梵清丽，做得一手好菜，下次继续请我吃饭吧。”
杨子轩哈哈大笑，留下梵清丽在原地咬牙跺脚。
坐在车里默念周桐这个名字，他似乎有那么一点印象。
燕京七中是燕京名校，无数红色贵族的子女都曾经在这里读过书，当然也很多普通人家子女考进来，仔细搜索记忆，这个周桐，似乎还真是自己同学。
但那又如何呢？
自己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杨子轩，早已经和过去告别了。
联欢晚会结束后，卢海生并没滞留在现场对工作人员慰问，原定的行程安排活动，都取消，这下子，连负责晚会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市里出大事了。
周桐，和其他请来的明星都被安排在工业局招待所宾馆住下，工业局下辖众多市属单位，这招待所宾馆，也是按照星级酒店的标准建设的。
明天工业局会安排大巴，统一把这些明星送到金京机场。
陪同周桐的是工业局办公室副主任，一个中年男子，秃头，带着大眼镜，小眼睛藏在眼镜背后，显得异常精明，他是周桐这个名嘴的铁杆粉丝，近距离接触偶像，这位副主任，显得异常的激动和兴奋。
平时口若悬河的，在女神面前，竟然乖乖巧巧。
“你们市里，今晚发生了大事吗？”周桐的问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不瞒您说，市里突击扫赌，好像牵扯出了个大窝案。”这个工业局副主任，也是消息灵通之人。
“那我怎么看你们杨市长，像是没事儿一样的？”周桐脑子还是那个男人的身影，挥之不去。
“他当然可以隔岸观火了，这次，是另外三个大佬互掐的局面。”这位副主任，也深悉市里的山头关系。
“这么说，他的斗争水平很高？或者说，他政治手腕很纯熟？”长期在央视，周桐的政治觉悟和见识，不会比这个副主任低。
“这个不可说，不过，他来半年，我们都很怕他。”副主任摇了摇头。
“对了，他结婚了没？”周桐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还没呢，多少闺女盯上了他。我要是年轻女孩，我也说不定会喜欢上他。”那副主任摇了摇头。
周桐眸子一亮，心里喃喃道，就算你死命否认，但是你那种看谁都冷冷清清，酷酷的表情和眼神，是别人一辈子都学习不来的。
燕京七中时代，杨子轩虽然不聪明，但是竟然挺受女孩子欢迎，因为他总是独来独往，整天表情冷冷清清，外形又不错，显得冷冷酷酷的，做事又纯出本心，毫不造作，有一句说一句，竟然赢得不少女孩子芳心，甚至有些女孩子，到了高中，大学，都对这个初中的暗恋男生，念念不忘……
“今夜注定很多人要失眠了。”杨子轩抬头看了下星空。
忙了一晚上，刚从江陵战斗一线归来的，毛西溪风尘仆仆，和杨子轩在公安局大楼门口汇聚。
“这次离间很成功啊，肖立兴，周立昌，卢海生这快要结成的联盟，看来是分崩离析了，甚至会互掐了，我们都是渔翁啊。”毛西溪爽朗大笑。
“今晚战绩斐然啊，没有弟兄伤亡吧？市府这边会亲自向省里邀功的，争取多拿点款子，让你们过个好年。公安系统不是有句话吗，修桥补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不能让你们出血了，还流泪啊。”杨子轩拍了拍毛西溪的肩膀。
毛西溪摇了摇头，说没有，心里却升起了一丝感动，开口第一句，不是问缴获了多少赌资，不是问抓捕了多少大人物，而是问有多少弟兄伤亡，这样的领导，一直跟下去，也值了。
1000章了！去年一年发生了很多变故，但看到后台订阅这帮不离不弃的兄弟姐妹，真是热泪盈眶，不说了，努力更新！(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章，雪中送炭！
深夜，市府，市委礼堂各自停了一辆皇冠，一辆尼桑。
这年头，整个广陵官场，也没有几辆皇冠，熟悉的人，一眼就能够认出，那是市委书记的座驾。
一大帮市委常委，副市长都被召集过来，毕竟年末，查出一起这样的大案，不少人面目无光。
但是更多人，嗅到了这里面的“机会”，有大案，就有人要下，有人要退，当然了，就有人要上，有人要换。
杨子轩车子刚进来，就遇到周立昌的座驾出来，摇下车窗，朝杨子轩打了声招呼，“今晚的事，你怎么看？”
以他市委书记之尊，往日不太可能率先打招呼。
现在他需要寻求杨子轩支持，自然，放低架子。
“由下面去办，没那么严重。”杨子轩微微一笑。
周立昌心头一松，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最怕就是你又插手，把这盘水，越搅越浑，就要再次失去控制权。
“保重！”
“注意防寒！”
两人在门口互相作别，才不到一分钟，毛西溪突然打电话过来，说，“市长，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杨子轩眉头一皱。
“我们在赌场现场，抓到市里的几个干部，在现场赌博，其中包括市第一建筑公司老总的赵明，他是干部，理应先交给纪委的，就在纪委过来的过程中，赵明利用警队的熟人关系，逃跑了……”毛西溪语气都是歉疚。
“逃跑？这种事情也能够发生？发布边防布控了吗？”杨子轩皱着眉头。朝老刘喊了一声。“掉头。追上周书记的车。”
周立昌正在思考着，怎么破局。
他这次十分被动，几乎是被动接招，在不能接招的时候，主动退让。
但是，他现在不能再退，再退，就没有几个人再当这个市委书记是一回事了。
有必要拿出点雷霆手段来。
“立昌同志。车子停一下，我有事情跟你商量。”杨子轩突然在他旁边出现，真是吓了他一跳。
周立昌便让司机停了下来，急问，“很重要的事情吗？”
“市第一建筑公司的赵明，知道吧？”
“有点印象。个儿高高的，办事挺稳重。”周立昌想起那个殷勤逢年过节都会到自己家里拜年送礼的男子。
“是啊，谁想到这么一个稳重的人，竟然盗用公款，到城东片区的大赌场进行豪赌。一夜之间输赢十来万，都是常事。胆子大得很。”杨子轩微微一笑。
周立昌没想到杨子轩还故意挖个坑，给他，掩饰说道，“还有这种事？以前看他做事稳重，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个如此没原则的干部？”
杨子轩冷笑一声，你这不是自曝自己不会看人吗？
“还有更加大胆的呢，这位干部，在被警方逮住之后，不仅不思悔改，还绞尽脑汁，想要逃跑，在纪委准备接手的时候，突然袭警逃跑……”
周立昌眉头紧皱，“我立刻让省公安厅配合，做好全省的边防布控……”
真要让赵明外逃，他这个市委书记，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种低级别的干部，贪污受贿赌博，是小案子，他平时都不会关注。
但是一旦发展到外逃，那就不是小案子了，是大案子了。
整个省委，省府领导层，都会认为他这个市委书记，并没有掌控广陵的局面。
上峰，都会怀疑他的能力了。
这就是大麻烦了。
小案子**律，大案子就要讲政治，讲社会影响了。
“我已经让市公安局那边，发布市里的边防布控了，应该还没逃出广陵。”
“这个千万不能大意，该做的功夫，都要做好。”周立昌一脸严肃。
“那好，忙了一晚，我有点累了，先走了，立昌同志。”
“好好休息！”周立昌和杨子轩作别。
等他走远，周立昌脸却沉了下来，摁了摁脑门，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得让人头痛了。
关键是他现在在公安系统，竟然没人可用了。
想对公安系统直接下令，都不知道下给谁了。
肖立兴，卢海生，这两个在公安系统有话语权的人，一个背叛了他，一个被他背叛，导致了现在无人可用。
想到这里，他后背脊梁，都凉飕飕了。
只能捏着鼻子，让费统出面，和公安局斡旋，让他们多花点心思，去搜捕赵明。
……
深夜寒霜，冷得让人发抖。
卢海生让司机把他送到家门口，自己一个走了进去，突然一道刺眼的，刺到他身上，他扭头一看，是杨子轩的座驾，车子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市里的领导，都住在城南这片区，但是市长坐在常委大院，和他住所有点远，很少见到市长座驾绕到这边来。
显然，市长是故意来的。
卢海生很快判断出这个结果，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难道是来嘲笑我的落魄吗？
也是，自己现在是落水狗，人人喊打。
自己秘书卷入这么大的赌博案，充当赌场，充当林光在市里的保护伞，任谁都会联想，这是不是他这个副市长授意的。
加上，他在公安系统的影响力，很容易和林光搭上关系。
他现在，就是黄泥巴落裤档，不是屎也是屎。
“市长，还没休息啊？”
卢海生身上的气焰和跋扈，经过今晚的洗礼，都毫无痕迹了。
政治的凶险，让他再次成长。
但是此时成长，似乎已经有点晚了。
杨子轩摇下车窗，露出结白的牙齿，笑道，“林光的事，我相信和你无关。”
这一句话，无疑是冬日的暖阳，让卢海生浑身恢复了暖意。
别说市领导，就算一般的干部，此时见到他都避之不及，生怕惹上一点是非。
没想到，这个最近关系恶劣市长，会送来这么一句话。
“谢谢您！”
卢海生诚恳说道，这一句谢谢，真是发自肺腑。
“我会敦促公安，纪委那边做好工作，绝对不放过一个坏人，但是也绝对不冤枉一个好干部，老干部。”杨子轩缓缓摇上车窗，留下这么一句，飘然而去。
卢海生怔怔看着车子，消失在街角，感觉，重新有了体温。
其实，他最担心的，就是有人在这个时候，故意落井下石，尤其是那些办案人员，完全可以给他泼泼黑水，他那些昔日的仇家，尤其是毛西溪这个死对头，完全可以从那些犯罪嫌疑人身上，逼供，找出他充当保护伞的所谓证据。
那他的政治生命，真的到头了。
但是，现在拿到这个承诺，他浑身觉得轻松了许多。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卢海生心情复杂，想起刚才那青年的一举一动，心里无限感触。
回想，自己还想投靠周立昌，但是周立昌到目前，都保持沉默，根本没有给他“清场”的意思。
车子驶出了一段距离，刘可克转着方向盘疑惑问道，“市长，您怎么要特地给他打气呢？”
“不理解了吧？我刚来广陵，我用他，是因为我没人可用。”
“后来，我在广陵站稳脚跟，我不怎么用他，是因为他不堪大用。”
“再后来，我打压他，是因为他不能为我所用了。”
“现在我拉他一把，是因为不能让他，给别人利用了。现在，我不拉他，说不定，就会有别人，拉他一把，然后反过来让他对付我。我拉他一把，他就算不能为我所用，至少，也不会被别人用来对付我。人心终究是肉做的。”
杨子轩抽了一根烟，目光落在窗外，缓缓说道。
刘可克，倒抽一口凉气。
他以前是没怎么见识过上层斗争的凶险，虽然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位恩主，手段惊人，能力出众，蹿升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但是，今天听杨子轩这番关于用人的大论之后，才真正懂得官场体制里面的凶险和微妙，而这个青年，却游刃有余，是有道理了。
“我这辈子，我这脑子，永远都想不到，这里面这么多弯，用一个人，都有这么多的学问。所以，我这个人，永远不适合从政。”
“中央领导说的，多学学哲学是没错的，事物是发展的，是有联系的，体制也是一样，这些学问，还不算学问。”杨子轩长吁一口气，“是不是，最近市委办公室那边又说要提的级别了？”
刘可克没想到杨子轩听头知尾，憨厚笑道，“是啊，我拒掉了。怕给您惹麻烦，反正那级别对我没什么用，您给的工资，都够我养活一大家子，我对现在生活很满意，不想去掺和这些事情。”
“呵呵，级别这种东西，无伤大雅，下次再遇到这种类似的问题，你可以咨询我，我给你出谋划策。”杨子轩微微一笑。
老刘在市委小车班里面，也是二号人物，不过他无欲无求，从不摆架子，话也不多，不计较，倒是赢得不少其他司机好感，估计招惹了那位书记司机不满了。
这个提级别的说法，不过是试探老刘的一个诱饵而已。
杨子轩嘴角一冷笑，费统，这个秘书长的小动作还真是不少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章，烂命一条！
闹腾了大半夜，杨子轩回到了家里，倒头就睡。
许菁从杨子轩拿衣服去洗澡，坐在沙发上，冷嘲热讽。
杨子轩前几天和张碧筱在外面颠鸾倒凤的，几天夜不归宿，任谁都知道怎么回事，自然引起她的不满。
吹干了头发，杨子轩穿了件小背心从浴室走了出来，家里有暖气，不惧寒冷。
“不错嘛，以前都是一两晚，夜不归宿，现在发展到三四晚了，干脆在外面住得了。外面那个小的，对你服侍周到，温柔体贴，让你神魂颠倒了。”许菁蜷缩着身子，在沙发上，雪纺纱褶皱裙，露出光洁纤细的大腿，诱人之极，较之晚会的那两个歌星，真是还胜一筹。
杨子轩噗嗤一笑，“怎么了，让你独守空房，不乐意了？”
“我呸！臭不要脸！我独守空房，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啊？”
“哪不就得了，在家，你对我不温柔，不体贴，更加不周到，我在外面养个小的，侍候我怎么了？”
“你还可以更没良心点吗？我对你不温柔，不体贴，但是人家小倩，什么时候，对你不温柔不体贴了，别说你了，我身为一个女人，都嫉妒你了。这几天你没回来，小倩都在沙发上等你等到凌晨一点多才去睡，你有点良心好吗？”许菁没好气说道。
“许菁姐，你瞎说什么？”小倩把他明天衣服准备好了之后，被她这么一说，半边的脸蛋。都潮红了起来。穿着小睡裙。小巧结实的美丽臀部，隆起，“你自己三更半夜，都跑过来我房间，问先生有没有回来。你可比我关心他多了。”小倩冷不丁的反击一句，让许菁在沙发上不安的扭动屁股。
“你才是瞎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许菁一个抱枕向她砸过去，跳过去，就要捏她的脸。
倒是辛苦了杨子轩。大晚上的，看着两个大美女在互相嬉闹，倒是很养眼的。
两女嬉闹了一会，许菁便上楼，杨子轩也折身，毫不犹豫的根在了后面，上楼梯的时候，旋转的梯形，能够看见上面那大美人短睡裙下包着结实小臀的黑丝内裤，未能够完全的包裹着饱满的两瓣。微微的露出，要不是走动时候。睡裙下摆的晃动，完全可以看到雪白饱满两瓣和棉质内裤的色差，性感得让人喷鼻血。
“好看吗？”大美人纤手扶着楼梯的扶手，快要到二楼时候，扭头朝杨子轩恼火的瞪了一眼，像是要挖出杨子轩那对不老实的眼珠子一样。“再看，信不信，我拖了鞋，甩你脸上？”
“许美人，你要是觉得，我跟在你后面上楼，就是为了一直盯着你那蕾丝内衣，还有你那饱满的两瓣，那么，你先上去，我随后再走可好……？”杨子轩双手一摊，咧嘴笑道，硬朗邪魅的脸，让人觉得神秘莫测，有股说不出的迷人。
“色字头一刀！男人果然都是些下半身动物！”许大美人又羞又气，低声骂了一句，用手压住睡裙的边缘，飞一般的上楼。
身后传来咚咚咚的上楼声音，还有那令她差点吐血的声音。
“黑色的，我看见了，和你挺配的……”
小倩收拾完桌面的东西，摇了摇头，笑了笑，杨子轩当着她的面去调戏别的美女，她也只是有一丝尴尬而已，却没有太多的不满意表示。
这么多年，跟在这个青年身边，早已经把这个青年，视为亲人，外加暗恋情人的存在。
也知道他虽然权势熏天，但是从来不干那种伤天害理，欺男霸女的行为，也只是在亲近的人身边，过过嘴瘾。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这个青年，年纪和她们相仿，有着青年人的**，朝气，幽默，而不是高高在上，一呼百应，却沉着稳重暮气沉沉的广陵市长。
……
工业局年底闹个灰头土脸的。
主管工业局的领导，副市长卢海生深陷大案泥潭，下属企业，市一建的老总挪用公款，去赌博，搞个联欢晚会，倒贴一百多万的钱，真是赔了钱又折了人气。
但是工业局的那位副主任，此时却跑上跑下不亦说乎。
周桐是他的梦中情人，此时近距离接触，为女神跑腿也是幸福的，平时虽然脑子不少龌蹉，但是见到周桐之后，这些龌蹉都被压制了。
“老王啊，你大半夜的，不用回去给老婆暖床啊？”
王姓副主任跑下来给周桐买水，突然角落里面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而且这个声音很熟悉。
“谁啊？”王姓副主任转头朝角落走去，一个穿着大厚外套，黑魆魆的躲在的男子正站在里面。
“我，你都不认得了？”
“你……你是赵……”
王姓副主任最后一个字还没出来，就让那男子，一扳手甩在脸上，血肉模糊，突然头发一痛，被那男子一把揪住了后脑勺的头发，整张脸，整个头的往墙上死命砸，连一声惨叫声，都来不及呼叫出来，就晕过去了。
男子剥下王姓副主任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装束完毕，才解开裤头……
迷迷糊糊中，王姓副主任悠悠醒过来，脸上不断溅射出一股热腾腾的水流，带着骚味，眼睛一睁，那男子正往他脸上撒尿。
“我弄死你娘，我x你大爷，赵明，你找死了……”又气又急又冷的王姓副主任，就要伸手去扯那男子。
那男子抬起脚，死命的往王姓副主任的脸颊上踩去，直到左脸的颊骨碎裂，鲜血从脚底溢出，才松开脚。
王姓副主任痛得再次晕过去，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晕，在晕过去，可能命都没了，手颤抖的捂住脸，喉咙想要惨叫一声，却发不出声音来。
“老王啊，你也别怪我，我赌博的时候，被市局那群渣滓抓住了，能逃出来，就是烂命一条了，我冲了好几次关卡，都没冲出广陵，我就想，既然，我都是烂命一条，我就要把我平时不敢干的事情都干一遍，你说是不是啊？”那男子，松开脚，俯下身来，笑道，“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平时，我们这些市属国企的人，都要求奶奶告爷爷的，求这你们这群工业局的蛀虫，不然上条生产线，都要卡我们个半年，逢年过节，哪次没给你们进贡了，关键时刻，没一个人保我，平时送的礼，都是喂狗吃了，你竟然要做狗，我就把你当狗了……”那男子，死命踢了一脚王姓副主任的腰部。
“我没拿过你的钱，烟……烟，酒，就拿过……”王姓副主任，眼神满是恐惧，眼前这个就是魔鬼，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命。
“哼，烟酒就不算是吧？”那男子哈哈一笑，摇了摇头，“你也别怕，我不会弄死你的，开玩笑，我贪污受贿，挪用公款，顶多判个无期，不会死，但是杀了你，我就要死了，我才不会那么傻，不过折磨一下你，倒时可以的，谁让你撞到我手上呢，你说是不是？”
“放心吧，我下手都是很准。我是谁？广陵市最大建筑公司的老板，最大的包工头，我什么手段没见过？黑白两道，我都通吃，不怕告诉你，这种场合我见过不少，我以前在现场指挥施工，还做过更出格的事情，不过，那都是对一些粗人动手，像你这种位高权重的，我还是第一次下手，说来还是有点兴奋的，所以你不用怕，这点伤，不会死，挺多痛苦一点……”
那男子露出了尖锐的牙齿。
“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王姓副主任一步步往后退，往后挪，嘴巴蠕动。
“我当然放过你，我的目标又不是你。”
那男子径直走向了工业局招待所宾馆，换上那王姓副主任的装束，用帽子盖住半个头，两人体型差不很远，守门的保安，竟然没认出两人区别，还站起来朝他问了声好，“王主任，您回来了？”
那男子嗯了嗯几声，“对了，你知道葛丹小姐住在哪个房间吗？我有些感冒了，嗓子都变了。”
葛丹正是晚上请来联欢晚会的的歌星之一，青年歌手大赛一炮而红，去年上了春晚之后，更是炙手可热，很快被广州一家唱片公司拉拢，成为签约艺人，经过一轮包装和专辑推送，俨然国内一线当红歌星。
赵明很喜欢她的歌，更喜欢她的人。
保安员听到略不对劲，只是认为他感冒了，也没多说什么，热情说道，“在205，不过有经纪人守着。”
男子上了楼，那经纪人在走廊上抽烟，见陌生男子过来，正想拦阻，冷不防被他一脚踹到肚子上，立刻像只煮熟的虾一样，弓着背，呻吟起来。
男子弯下腰，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碎玻璃片，在他眼前晃了晃，沉声说道，“不想死，就别乱叫。”
那经纪人仰起头，忙不迭的点头，突然眼前一黑，被那男子一脚踢在脑门上，鲜血横流，瞬间晕了过去。
“傻货，你还真信我的话？不让你放松警惕，还不好踢晕你呢。”那男子冷笑一声，推开了205的房门。(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章，恶斗！
葛丹正在房间里面梳妆，打扮。
周桐和葛丹是老相识，虽然说葛丹现在是大红大紫，虽然不能和港台明星，到处夹道欢迎相比，但在内地，也算是红极一时，来广陵演出，一部分原因是可以和周桐同台演出。
不然，广陵还真请不来她。
周桐在央视颇有地位，葛丹认为和她搭好关系总没错。
和歌星明星吃青春饭不同，这些央视名嘴，不少都是越来越值钱，操作得当，甚至可以到地方从政，葛丹心里其实也挺羡慕的。
晚会完毕，葛丹闲来无事，便和周桐互相串门，谈些女人话题，比如如何保养肌肤，交换一些人脉资源，当明星的一些苦恼。
两人谈兴上来，聊得也算投机，谈兴正浓，门突然被推开。
那男子，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房子里面竟然有两个人。
“你是什么人？”
葛丹和周桐，陡然站了起来，直觉告诉她们，这个来势汹汹，突然出现的男子，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见势不对的周桐，已经悄然拿起电话，准备拨通110了。
“葛小姐，我是你的忠实歌迷，原谅我的粗鲁和痴迷。”那男子突然沉静了下来，只是脸上和衣服带着血迹，让人难以相信他的话。
“我的经纪人呢？”葛丹不断往后退，那男子却一步步往前进逼。
“这里面有点热啊。”那男子轻松的脱掉了那种带血的外套，往床上一丢。
葛丹穿着薄纱裙，灯光不暗。能够看见裙里的肉色。即使眼神不行。那薄群下摆也很短，站起来也就仅仅能够包住臀部而已，雪白的大腿露在空气中。
葛丹在大陆一直是新一代玉女掌门人的形象，哪里有过这样露骨的装扮。
不过，更让他注意的是旁边的那个央视名嘴，那个女人，他也认得，经常在电视台上露面。但是也许是国家新闻喉舌的需要，这位名嘴，在电视台上，明显显得成熟稳重中性一点。
但是在现实中，容光真是惊心动魄，甚至比葛丹都要漂亮上几分，那男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周桐小姐，你还真是比电视台上看到的，还要美得多。不过。你要是再继续把弄你手上的那部电话，我不介意。让别人看看你被凌辱完毕，满身鲜血的样子……”说完，从衣袖里面，拿出两片边角尖锐的玻璃片。
“把你身上的寻呼机，电话，全部都丢地上去……给你一秒钟的思考时间。”
那男子像是堵狗一样，把两个大美人，逼到了墙角。
当啷一声，周桐把电话，寻呼机什么，都丢到那男子那边去。
那男子，抬起脚，直接把两个通信设备踩到碎裂。
他不知道的是，周桐已经悄然报警了。
“救命啊……”葛丹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
那男子像是触电一般，突然发了疯一样，伸出一只大手，往里面一探，把她头发揪住，用力一甩，甩到了床上。
“你还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打女孩子，还敢说是她的忠实歌迷，我呸，你就是垃圾！就是社会渣滓！就是个废物！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敢欺负一个女人……”
周桐抛弃了最初恐惧，也豁出去了，一扯床边的被单，往那男子头上一绑，用力一拖，那男子没想到周桐这么泼辣，竟然敢动手，猝不及防，竟然被周桐得手，一把拉扯，到墙角。
周桐穿的是高跟鞋，绕到那男子背后，朝葛丹大喊，“快出去搬救兵，快去……这人就是个精神变态！”一边喊，一边脱掉高跟鞋，死命往那男子身上戳，砸……
葛丹被周桐点醒，飞一般的冲了出去，跑到走廊，大喊救命。
那男子彻底被激怒，双手挥舞着碎玻璃片，拉扯着床单，丝丝两下，床单被割裂成四片。
“我x你娘，臭婆娘，你死定了，反正我烂命一条，我跟你玩到底，看我还玩不死你……”那男子撕裂开床单，重新找到视线，发现周桐正在冲出房间，葛丹已经不见人影，阴阴笑道。
啪啪。
刚走出两步，那男子又被地上的电线，电中了一下，身体一麻，手一边的玻璃碎片，当啷掉在地下。
“臭娘们，还敢玩阴的？”
那男子看着地上裸露的线头，分明是周桐刚才剥开的，想要把他电晕的。
没想到却没电晕。
这下子，周桐慌了，忙抢着要门，突然头发一阵吃痛，却是头发太长，被门夹住了。
看着那凶神一步步接近，周桐把另外一只高跟鞋也脱了，往那凶神的左眼上一砸死命一砸。
被电得还有点迷糊的凶神，没来及躲过这个高跟鞋，直接中了眼球。
啊的一声。
捂住一只眼睛，无比吃痛，脚步却放快了几分。
“你这个千人骑万人骑的小**，还真是有两下子，竟然把老子的怒火都勾起来了，老子决定了，今晚不管，你是不是雏，我都给你开苞！长得嫩得跟鲜花蕊一样，啧啧，滋味应该不错吧……”
说完，一把揪住那美人的头发，淫笑起来，那只受伤的眼睛，兀自在留血，满脸血迹，头发披散，看起来，十分可怖，顺手把门给反锁起来。
外面，寒风凛冽。
葛丹在走廊大喊了几声，引来了保安和附近的房客。
“葛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保安队长，很快带了三四个保安员，提着铁棍，冲了上来。
这楼上都是十分金贵之人，真要出了什么纰漏，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有歹徒闯入我房间，快，快，周桐被锁在里面了……”
那保安惊慌失措，三四人开始大力撞门。
“她是为了救我，帮我引开那歹徒注意力的，那歹徒本来是冲我来的，千万别出了什么事了，千万别出了什么事啊……”葛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不行啊，这门从里面反锁了，要打开的话，也要十几分钟时间，赶紧报警吧……里面是央视名嘴周桐，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兜不住啊。”那保安队长机灵，急忙拿起电话报警。
……
劳累了一晚上没休息好，毛西溪刚躺下床，床头电话又来了。
他叹了口气，外人看他这个公安局长，威风八面，风光无限，但是有苦自己知道，电话二十四小时，几乎要保持接通状态。
一旦上头，发什么命令来，就要立刻出动。
有时候，如果不及时接到一个电话，引发到的后果，那是相当严重，事态发展，几分钟之内，就可以超脱他的控制，上升到不可控的状态。
“外人皆道我风光，谁人知晓我痛苦……真是连个安稳一点觉，都不打算给我了。”
毛西溪自言自语的拿起电话，是指挥中心那边转过来的。
“又发生什么事了？”
“报告首长，工业局招待所宾馆，那边出现了大案，有歹徒混入宾馆，打伤明星葛丹的经纪人，混入葛丹的房间，但是葛丹冲了出来，现在歹徒反锁了门，把自己和央视来的周桐小姐，锁在房间里……”指挥中心的警员，声音奇快，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什么？”毛西溪一下子吓得浑身冷汗，什么睡意都没了。
天啊，这些大美女，可都是金贵无比，要是在广陵出现什么意外事故，那明天全国的娱乐新闻头条，都将是《央视名嘴在广陵被歹徒刺伤》《当红歌星葛丹血洒广陵》。
都说小案**律，大案讲政治，讲社会影响。
这样子，有全国媒体跟进报道的，广陵治安问题，肯定成了全国的焦点。
他这个乌纱帽，都岌岌可危。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命令，立刻派出精锐警力奔赴现场，一定要确保葛丹小姐，周桐小姐的人身安全，同时安排医院救护车同行，一旦有人员受伤，立刻进行急救治疗……”虽然是冬天，毛西溪还是擦了一把冷汗。“十五分钟后，我赶到现场，亲自督战。”
挂了电话，毛西溪又火急火燎拨通了杨子轩电话，把杨子轩从睡梦中赶醒。
“市长，出大事了。”毛西溪语气都带点慌乱了。如果不是事态严重，他一般都不会这么失态。
杨子轩睡意全无，忙问何事，等到毛西溪转述完毕，披上外套，说道，“我也亲自到现场吧，真要出什么事，影响还是很恶劣，很坏的，尤其是周桐，她也算是特殊的国家干部，真要在广陵出事，我们恐怕就被某电视台一辈子盯上了，别想有好日子过。”
“同时安排狙击手吧，必要时，可以便宜从事，击毙歹徒。”杨子轩冷冷说道。
两人说十五分钟，大概十分钟，就到了现场。
……
房间里，被那歹徒揪住头发之后，周桐一阵绝望，突然发现房间的开关就在手边，人在紧急的时候，脑袋会变得异常的敏锐和好使，直接一拨，把房间的灯全部关掉。
房间一黑，凶神还没反应过来，抓住周桐头发的手一阵吃痛，周桐用力一咬，竟然硬生生咬出一小块肉来，他才松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