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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小澪     剑翼txt下载     剑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四章 鹏程无疆运四海,扶摇直上九重天

    >小澪敬谢了)

    想到这里,于是安慰二小一番,着小羽儿转告小芸自己要去闭关,让她不要牵挂。之后独身一人找到执事弟子,问明静室所在,继而闭关行功。

    经由三rì,郎飞将体内积蓄的药力炼化一空,此时内视之下元丹外附着的丹火已是转化为赤红sè。感受一番体内的元力总量,发觉比早先时候增进了不止一倍。

    郎飞曾听老道说过,修行之道有破而后立一说。想来产生眼下异变的根源,应该是与冷煞上人拼命所致,后来又融入了无价珠中遗留的先天丹气,这才让他的修为得以再次jīng进。

    弄清楚体内的变化后,郎飞又将所有注意力转到那块先天元晶上来。看着隐泛七彩光芒的先天元晶,郎飞沉吟片刻,双指并拢,浅运吸力,缓缓从中引出一缕形如薄纱的rǔ白sè气流,顺着经脉缓缓渡入体内。

    rǔ白sè的先天元气方一入体,筋脉中便似溪流中融入滚滚的洪峰一般。在外面看起来稀薄之极的先天元气竟是异常浓郁。根本不用内息引导,在任督二脉中漫游一圈,自动注入下腹气海之中。

    与无价珠中丹气所不同的是,那股洪流在元丹的牵引下即刻变的温顺无比,接着,被元丹如鲸吞一般全数息入口中。待得rǔ白sè的先天元气被元丹吸收殆尽,又等了片刻,并未出现当初吸收无价珠中丹气时所发生的情况。郎飞虽然看不到暗金sè元丹中所发生之事,可自觉元丹的个头比之先时所见略微膨胀了一圈。

    古人诚不欺我怪不得这先天元晶在上古时能够做为高级仙人中的硬通货,就连自己这等小小的元丹修士都能炼化吸收其中的先天之气。想起远古,乃至上古时期仙人遍地的景象,郎飞不禁悠然神往。

    如此发了一会儿呆,郎飞忙将其余九块玄玉依次拿出,仔细端详许久,发现当初冷煞上人布置十绝锁天阵时,被结界之光笼罩在里面的一侧刻绘着一些形似禁制的纹理。

    因当时他只顾着急小羽儿了,也没注意到这。此时拿过仔细端详一眼,发现的确是禁制图样无疑。

    试着轻轻渡入一缕元力,外圆内星式样的纹理上缓缓亮起一抹抹流光。并且随着郎飞力度的增加,流光愈胜,更是闪现出七sè光芒。最后在郎飞注入约合体内全部元力量的十分之一时,忽听“啵”的一声,内壁竟然弹出一块足有三寸厚度的方形散碎玄玉。

    “竟然是中空的”郎飞向内瞅了一眼,发现玄玉中空,刑柱与先天元晶被安置在一种粘稠状的充斥着浓郁灵气的透明液体之中。

    “难怪玄玉这等坚硬的矿材,岂是现在天鬼宗修士能够从中剖开而又不损及分毫的,必然是祖上所传无疑。”

    伸手从粘稠状的液体中拿出那块先天元晶,又依次将其余玄玉中的先天元晶拿出,将之拖在掌心缓缓炼化起来。

    一颗,两颗,三颗……时间如指缝间的细沙,缓缓流淌。转眼过了将近一月,这一天海澜星上细雨蒙蒙,下起了入冬以来第一场小雨。

    云霞宗众女依旧如往常一般,该巡查的巡查,该检查法阵的检查法阵。几近rì出的一刻,忽然,万里之内的灵气犹如海cháo一般滚滚涌来,汇聚于云霞宗驻地半空,最终形成一幕漏斗奇观,大股大股的灵气自半空上势如cháo水一般奔流而下,注入据内一间静室之中。

    “是谁?可是又有弟子晋级?”议事殿外人影一闪,涓霞仙子走出殿门,仰头看着半空中泻下的无穷灵气满面骇然。“照眼下情势来看,灵气汇聚的总量已然远超炼jīng境界,莫不是我云霞宗又要添一员人仙了?”

    “静室当值弟子何在?速速查清是那间静室,又是哪位弟子晋级。”

    涓霞仙子说完不久,只见远处走来一个腰系绿绦的女弟子,脸上挂着一幅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道:“启禀师叔,引起半空异状的静室已然查明,是……是郎飞师弟闭关所在。”

    “什么?”一向喜爱眯着眼看人的涓霞仙子猛然睁开双眼。“你……你是说郎飞?果真是他?”

    “好教师叔知道,月前正是我亲自将他送入那间静室,自然是错不了的”

    两个月前,涓霞仙子等十数位云霞宗人仙一起见证了郎飞进阶元丹中期,不想两个月以后,这小子不声不响的闭了一次关,竟然又一次晋级。其修炼速度之快,简直骇人听闻。

    “这小子,上次斩杀黑煞上人后晋级了一回。这次灭掉冷煞上人,又助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单瞧半空中灵气的浓郁程度,即便是以前我进阶化气境时也多有不如。他到底是个什么妖孽,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非但没让修为退步,反而越发jīng进了。”

    不只涓霞仙子与绿绦女子,旁边又有几个听到二人谈话的女弟子聚集过来,一边极为震惊的望着半空那漏斗状的灵气团,一边叽叽喳喳的说起与郎飞相关的八卦来。

    “哎……哎……静韵师姐可是看走眼了。早先还想介绍天剑宗的涤尘师弟给清韵师妹,说什么同为天灵根,乃是天作之合。可谁想被清韵师妹一口回绝了。云霞宗谁不知道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一个‘飞哥哥’身上,早先咱们打探得‘飞哥哥’乃是地灵根,还曾替她惋惜了好一阵呢,如今看来,这地灵根的‘飞哥哥’岂非比那什么涤尘,涤心的强过百倍有余。”

    “对啊,对啊,加之人家虽是一家兄妹,可实际上并无血缘关系。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要我说啊,这才是郎才女貌,三生石上的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双。”

    “就是,就是……这郎飞师弟可是了不得,不但长的一表人才,更是年轻有为。想那黑煞上人与冷煞上人,即便是师父他们对上都不敢说稳赢,而他呢,两场大战,竟愣是让这两个老魔头折戟大海,魂归九幽。”

    “那个……两位师叔……你们说的可是有着一头血翼白虎与七彩鹦哥儿的那位男xìng师叔?”旁边一个年龄约莫二十六七岁,明显是来打杂的筑基女弟子眼中闪着溢彩问道。

    “嗬嗬……嗬嗬……怎么?我们的画蓉小妮子也对那小子动心思了?”旁边一个年约四旬的炼jīng门人道:“嘿……别说你,就是琴韵师妹都好似被那小子迷得颠三倒四。上个月与那天鬼宗一场大战下来,受了些许内伤,平时不说好好静养,天天跑来问他醒没醒,伤情有没有起sè。”

    “啧,啧,别说你们这些小妮子了。师叔我要是在年轻那么一二十年,说不定啊……”

    “说不定如何?”筑基女子的心事被拆穿却丝毫没有一羞愧之sè,反而掩嘴笑道:“师叔,不羞不羞,难不成你还能跟小辈们抢男人不成……”

    眼见她们越说越离谱,涓霞仙子轻哼一声,道:“你们啊,一天到晚没事就爱对这家那家的青年俊彦品头论足,你当那小子是个省油的灯啊,师叔我可是听说他在长青界还有两个红颜知己呢……我看那,你们还是省省。”

    虽说涓霞仙子是长辈,可是聊到这些八卦事上,这些小辈们却丝毫不买他的帐。

    “切……多几个红颜知己有什么,像这么有情有义,人品样貌又般般出众的人儿,简直可是天上少有,人间无双。诸位姐妹,不是老身夸口,像他这样的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哦,此时要是再不趁早下手,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旁边一个年逾七旬的老妪,挑着半白的眉毛,以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说道。

    “轰”就在众女嘻嘻哈哈笑个不停之时,半空中的灵气团zhōng yāng位置突然掠过一抹青sè闪光。紧跟着,灵气团如同倒转的陀螺一般,顷刻间急剧收缩为极为浓郁的一股月白sè流云状的气体,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注入静室之内。

    少时,就在众女有些奇怪过了许久却不见静室有所动静时,忽闻一声高昂的长啸传出,之后便是“嘭”的一声闷响。

    “这小子”涓霞仙子没好气的一笑,迈步走向郎飞闭关之所。其余众女见得如此,亦跟在涓霞仙子身后走向静室方向。

    还没等众女走到跟前,静园外紫玉围墙拐角处人影一闪,走出一个身着素衫的年轻男子来。可不正是那闭关将近一月的郎飞。

    随着他一步一步走来,涓霞仙子尚不觉有何奇异。可一众炼jīng女子却被他的气势所慑,一个个急忙运功相抗。而其中唯一的一个筑基女修,道号画蓉者,更是俏脸惨白。直感觉郎飞的每一次落脚都像踩在她心口窝一般,异常憋闷难受。

    涓霞仙子注意到身边众女的反应,微微一皱眉。急忙放出神识挡在众女跟前,以缓解郎飞散发的气势压迫。

    “飞小子,快收了你的气势”知道此乃他不经心之举。涓霞仙子急忙出言冷喝。

第四百零五章 肋生云水翼,心较日月高(求订阅)

    >听得涓霞仙子的厉声冷喝,郎飞这才自迷茫中回过神来。举目看到前方不远处花容sè变的一众云霞宗女弟子,转念意识到自己失当之举,急忙轻舒一口气,将弥漫在身外的气势缓缓收回。

    却原来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在炼化掉十块先天元晶中之后,又将近千块地元磁晶中的威能吸收殆尽,终于在今rì一举突破元丹中期,进入到元丹后期。此时他体内的元丹已涨大了两倍有余,差不多占据了整个气海将近一半的空间。其sè泽,也由原来的亮金sè变为眼下的暗金。与之一同变化的还有萦绕在元丹外围的一圈丹火,刚才之所以汇聚了近百里范围内的天地灵气,也是因为郎飞体内的元力尚不足以满足丹火晋级所需,又将那些灵气全数吞噬后,这才由桃红sè转变为赤血红。

    随着逼人气势缓缓消散,众女脸上的表情有所好转。涓霞仙子这才安下心来。想起刚才郎飞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压迫,不禁也有些骇然。单以刚才的威压程度而论,即便是一些刚刚晋级化气境的老一辈修士也多有不如。此刻再仔细一打量,却又似寻常炼jīng修士一般。委实让她心里没底,摸不透这小子到底是何修为。

    对于郎飞乃是练气道修士一事,只有云霞仙子与青霞仙子知道。此乃郎飞之隐秘,二人自是守口如瓶。故而,除了她们,以及从万象森罗剑上隐隐约约猜出几分的赤霞仙子外,其他人仙只知这小子的修为境界有些古怪,却并不清楚具体原因。

    因郎飞乃是长青界丹门弟子。身为外人,涓霞仙子又不好过问,只得脸上堆着一丝古怪的笑容试探道:“飞小子,你这次真可谓是因祸得福,时隔不过两月,竟又一次顺利晋级,当真让我们这些老古董汗颜啊。”

    郎飞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师叔谬赞了,不过是侥幸晋级而已,平心而论,若是早知需要经历九死一生才能得此机缘的话,师侄宁可安心潜修,哪怕修为增长的稍慢一些。”

    这话虽看似谦虚之言,可实乃他的真心话。若早知道前一次天鬼宗设下陷阱暗算小羽儿,他宁愿不要这次晋级,只要自己身边之人都能够平平安安的,对他而言,便是最大的安慰了。

    “这小鬼,惊的跟猴儿似的。”涓霞仙子心中暗骂郎飞这话说的滴不漏。刚要再与他客套两句时,忽见廊道拐角处绿影一闪,伴着一阵香风,小芸这妮子几个箭步窜到众人跟前,丝毫没有一大家闺秀的样子,似rǔ燕投林一般,嘤咛一声扑入郎飞怀里。一双粉拳擂在郎飞前胸,恨恨的道:“哼,飞哥哥,闭关也不跟小芸说一声。”

    “呵呵……呵呵……”郎飞环顾一眼周围掩嘴偷笑的众女修,尴尬一笑。扳着香肩向外推开小芸,回道:“不过是心血来cháo罢了,我不是叫小羽儿去通知你了么……”

    “哼,那厮只说你去闭关,也没说哪间静室。执事师姐又不让我乱闯,想去看飞哥哥一眼都不行。这遭瘟的傻鸟”

    小芸这正编排小羽儿的不是,那边姗姗来迟的二小正好扳着墙角向这边探头探脑。此时小羽儿胸前所受的剑伤已经痊愈,听得小芸之言,哪肯吃半亏。即刻双翅插腰,扯着鸟嗓子骂道:“你才遭瘟呢,哼楔痴,不羞不羞”

    “你……你……”小芸听说,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仍自搂着郎飞脖子不撒手。更见得四周一些师姐正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自己,间或还能听得一两声嬉笑。

    “嘿,这小妮子可真大胆,即便是老身再年轻五十岁,恐怕也做不出如她一般的行为。”

    旁边更有几个善揶揄的四旬妇人捅捅另一位筑基期女修。“画蓉,看到没?多像你清韵师叔学学,平时要主动一些,不然啊……如意郎君可就归别人喽。”

    “……”

    小芸虽然个xìng有些刁蛮,像来自诩大姐大,女豪杰。可毕竟眼下也已双十年华。尽管对于男女授受不亲之言一向嗤之以鼻,但众目睽睽之下亦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又见得郎飞亦是有些尴尬之sè,这才一脸讪讪的笑了笑,松开手,而后转头对着周围众女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时二小也来到跟前,小白儿晃着脑袋,亲昵的蹭着郎飞的衣角。至于小羽儿,则一展双翅,飞到他肩头立定。

    郎飞环顾一遍身周众女,自觉自己出关时气势颇为惊人,而眼下又过了这么长时间,却始终未见云霞仙子和青霞仙子等其余数位云霞宗人仙,不觉心中有些奇怪,转头望向涓霞仙子,问道:“师叔,怎不见云霞、青霞几位师叔?”

    闻得此言,涓霞仙子笑容忽敛,皱着眉头答道:“自月前你闭关以来,我云繁三宗便按照事先约定与古都三宗假装和谈,实则拖延时间。且暗中加紧搭建联通三方的传送阵。期间围绕‘归真龙交叉’的价码问题嘴仗打了不少,在青钧老祖的刻意刁难下,始终没有达成令双方都满意的共识。时至今rì,眼看着一月功夫将足,传送阵也将搭建完成。可不知怎地,魔道三宗竟然察觉了我们的意图。于今晨时分,天妖、天魔、天鬼三宗倾巢来犯,并限定于午时时分归还‘归真龙交叉’,否则便背水一战,双方拼个你死我活。眼见魔门来势汹汹,决战之言又不似作假,无奈之下,师姐只好抽调了将近全数的人仙赶往天剑宗增援。”

    “原来如此”郎飞了头,抬头看了下时辰,发现已然是辰时将阑。眼角余光看了小羽儿一眼,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决战?嘿嘿……正合小爷心意。”

    听得他话中有话,涓霞仙子微蹙双眉,沉声道:“飞小子,你想干什么?”

    “嘿嘿,有一笔账我还没跟鹰煞上人算呢,让他逍遥了俩月之久,眼下正好趁机讨还。顺道再向天鬼宗收利息。”

    躺在病床上的一个月,郎飞一直在对自己的大意自责,当初若非他自以为是的独自硬抗冷煞上人,又怎会中了魔宗的诡计,又怎么会让小羽儿受那等重伤。虽然最后暴起,拼命斩杀掉冷煞上人,算是报了一剑之仇。可毕竟还有个生龙活虎的鹰煞上人留存于世。以郎飞这种睚眦必报的xìng格,岂肯轻易饶了他。

    这小子虽一向有些鬼心思,可归根结底仍旧是个愣头青。假使实力不足,他可以忍气吞声,可以告诫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一旦有了实力,有了报仇之能。那份沉寂在心底的浮躁就再也隐忍不住。恨不能将满腔怨愤一股脑全部发泄出来。“拿了我的还回来,吃了我的吐出了。”这一向是郎飞为人做事的准则。照顾好小羽儿是老道的遗命,也是他这个做师兄的应该做得,可事实上呢,若非小羽儿身上的南明离火有克制邪祟的功效,此刻天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已然发生了的事无法转寰,那么,事后的仇却是要报的。不但要报的彻底,还要让所有人知道,小爷是不好惹的。要让他们下次再打自己的主意时,先要掂量掂量脖子上的脑袋有几斤几两重,能不能禁受住自己的怒火长刀。

    “胡闹,你的伤才好,又要去拼命不成?看你也非愚笨之人,怎么行事如此鲁莽?”涓霞仙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云霞师姐去时曾交代我好好照顾你……”

    涓霞仙子正待再劝,忽见郎飞对着二小头,继而一人一鸟一虎猛然间各自放出一股滔天威势。三股冲天而起的气势绞缠在一起,直贯九天。似蛰伏许久的巨兽露出爪牙般,气冲斗牛,光耀霄汉。

    这一幕,周围的炼jīng女修以及小芸、画蓉二人一无所觉。只有涓霞仙子,一瞬间脸sè变了数变,乃至身形都往后退了半步。

    “师叔,不知现在可否让师侄去天剑宗驻地走一遭?”

    涓霞仙子看着一脸坚定的郎飞,踌躇许久,末了只得幽幽一叹。“好。不过要答应我,此次绝不可再如上回一般那等拼命。”

    其实涓霞仙子也是无奈之极,就眼前这一人一鸟一虎而言。小白儿给她的感觉比之化气后期的赤霞仙子亦不遑多让。小羽儿也有着如自己一般化气中期的威压,至于毛头小子,已是雏鸟化鹏,蛟化龙。单以气势而论,已与寻常化气初期修士相差无几。如此一人二兽的组合,自己即便是想拦,亦是力有不逮。且他们去了未必不会是一支奇兵。对于云繁三宗来说正是如虎添翼、似龙盘云。

    “师叔你就放心……躺在病床上看天花板的rì子,师侄我可是不想再经历一回了。”郎飞想到上月躺在病床上,小妮子像模像样的做了一个尿壶,拿到他身子下面满口“嘘嘘”的情形就一阵恶寒。

第四百零六章 三十三天金甲神,七十二路上洞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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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哥哥,我也要去……”旁边的好事jīng自然不会错过眼前的场面,嘟着嘴一把拽住郎飞的衣角,死也不肯撒手。

    “小芸,他去了可以帮师姐他们一把,你去了能做什么?”涓霞仙子一也不意外小妮子有此举动,见状,扳起脸来,佯装嗔怒。

    小妮子生平也就怕云霞仙子三分,涓霞仙子sè厉内荏的话自然全被她当成耳旁风了。

    见此,郎飞皱皱眉,劝道:“小芸,你若一去,大家还要分心照顾你,若是因此致使诸人负伤,不拘是云霞仙子还是青霞仙子,亦或是我,到时你可没处买后悔药吃”

    小芸偏头想了想,知道郎飞所言不虚,无奈,只好撅着嘴,缓缓松开抓着郎飞衣角的手。“那飞哥哥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归来。”

    郎飞头,眼见已是巳时光景,为免她纠缠不清,转身跨上小白儿虎背,轻喝一声:“走”。小白儿四爪生风,连续几个纵跃,转眼不见了踪影。

    郎飞走后,涓霞仙子与小芸亦先后离去,喂剩下一众云霞宗女修唧唧喳喳不休。

    “涵韵师妹,他这一去,我以五件上品法器,押鹰煞上人小命不保。”

    “绛韵师姐,哪有你这种万金油的压法,刚才他说要找鹰煞上人报仇,大家可都听见了。要照你这么个压法,那大家还玩儿个什么劲,干脆都压鹰煞上人得了。”

    “就是,就是,没有这么玩儿的。”旁边几个女修附和道。

    “那你们说怎么玩儿?”一开始说话的细眉中年妇人道。

    接话的是个眉清目秀,颇有几分余韵的宫装妇人。“不如大家压除了鹰煞上人外其余的魔宗化气老祖?”

    “好……这办法好……”四周女修无不头赞同。

    “即是如此,那就由夙韵师妹敲定比例,咱们大家再行押宝,如何?”还是一开始的细眉妇人提议。

    众女又是一阵附和。道号夙韵的宫装妇人推辞不过,只好头应了此事。诸多女修遂寻了个偏殿稍事歇息,静等押宝。不提。

    “……”

    因距离rì星较近的缘故,即便已是初冬时分,整个海澜星除了南北两极外,大体而言还是炎rì居多。

    郎飞行了一程,将近天剑宗驻地时,天sè变得有些yīn郁起来。穹庐上乌云滚滚,一副山雨yù来风满楼的景象。随着海面上浪cháo渐起,无数只鸥燕破空而至,同郎飞背道而驰,向着东方天际尚有一线晴朗之处飞去。

    又经一炷香光景,眼看巳时将阑,郎飞已来到距离天剑宗不足百里之处,神识连扫之下发现整个天剑宗据之内的弟子一个个无不蓄势待命,脸上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并且环绕整个营寨的万剑阵已然开启,数万把飞剑抖动着,发出类似蜂鸣一般的“嗡嗡”声。

    神识巡视一圈,只在营寨主殿中看到一位略有些局促不安的化气中期修士。郎飞皱了皱眉头,忽然记起上次伤好出关时,曾听云霞弟子言说六宗会谈之所乃是位于天剑宗驻地以北千里之处。遂又折返向北。

    行至中途,不见一丝光亮的穹顶上开始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随着呼啸的海风刮过,洋面上浪头渐渐增高,从原来的微起波澜,至三寸海波,又至数尺高的浪头。风浪之下,海中游鱼亦下潜至深水区域。整个天地间除了偶然掉队的海燕随着狂风旋舞外,再无一丝一毫别样风景。

    逆着呼啸的西北风又行片刻,北方约二百里外天际透出一团由无数纷乱的气息汇聚而成的云团。远远望去,其yīn郁程度较之黑压压的漫天乌云强盛了怕不是数倍有余。

    郎飞心知此地必是六宗聚集之所,遂按下心思,急催小白儿提速北行。

    片刻之后,海平线尽头处缓缓显露出一些服sè不一的人来。郎飞一早就以神识查知,因此也不在意,发出一声招呼式的长啸后,以灵兽袋收起小白儿,而后径直向着靠东一侧云霞宗众女汇聚之所而去。

    万里汪洋的海面上并无落脚之处,双方对峙的场面倒让郎飞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与之前几次交战所不同的是,此次双方对峙之人清一sè的都是有着化气修为的老祖,而炼jīng修士也有,不过仅是寥寥几个贴身近侍之人。

    因谈判耗时长,又缺少落脚之处,云霞宗众人此次乃是搭乘七彩云舟而来。至于天剑、珈蓝二宗亦是如此。与彩虹包裹着的云舟所不同的是,天剑宗修士搭乘的乃是一柄悬浮于半空,长达数十米、宽有数丈的短剑型建筑,其上又有石凳石几,以及遮风挡雨用的石晶小殿。

    至于珈蓝宗的座驾,乃是一尊直径长达十丈的白玉莲台。此刻正静静悬浮在海面三丈之上。汹涌的波涛在莲台周遭嗔目金刚与忿怒明王的映衬下显得越发添了些狠戾的味道。至于莲台上方,坐着一众珈蓝宗的大小贼秃,又有华盖遮顶。漫天洒下的细雨只一接近华盖三尺范围,便被耀眼的金sè佛光蒸腾一空。

    反观魔宗众人,天鬼宗修士搭乘的乃是一面巨型黑幡。再加上天鬼宗弟子尽数是黑袍罩身,自远方粗看一眼,只觉像极了九霄顶上掉队的乌云一般。

    至于天魔宗,乃是一座悬浮的粉妆宫阙。雕廊画壁,极尽奢侈之能势。更兼那些造型画像时刻变幻,一会儿是半裸俏娘,一会儿是含露珠荷,粗看去似水中月,细望又如镜中花。给人一种极为飘渺虚幻的感觉。除了偶有传出的阵阵之声,根本不闻一声人语。

    在郎飞看来,要说六宗里面最拉风的还要算天妖宗的座驾。在这乌如泼墨的天地间,唯有他们脚下之物最为惹眼,乃是白惨惨一副巨大的人型骸骨。也不知是由何种妖兽的骨架拼凑而成。天妖宗的一干化气老祖有的盘坐在肋骨之上闭目养神,有的立于颅顶之上觑目远眺,亦有的斜卧在数米宽的脊椎骨上不知在商量着什么。

    随着郎飞的那声长啸,双方的气势顿时为之一滞。立于七彩云舟船舷位置的云霞仙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待认出是郎飞时猛地一愣。“咦,是飞小子,他怎么来了?”

    一旁的青霞仙子此时也认出他来,紧蹙着一双黛眉,神sè不悦的道:“不是告诉涓霞师姐看紧他么,上次硬拼冷煞上人时所受的伤这才刚好几天?又要来此搅风和雨,还嫌伤得不重是怎地?”

    这时,天剑宗青钧上人与珈蓝宗禅心上人也认出他来。青钧上人看了正对面天妖宗众人一眼,皱了皱眉头。“这小子怎么也来了,听云霞仙子说他不是在养伤么?怎么,这才将近一个月的功夫就痊愈了?”

    对于郎飞与冷煞上人拼了个鱼死网破一事,青钧上人也听云霞仙子提起过。先前云霞仙子只是粗略一说,并未细细描绘二人当时的战况。在他看来,郎飞之所以能胜,十有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靠着在珈蓝宗手上敲诈的那几粒舍利子,这才得已灭杀掉冷煞上人。至于郎飞遭受重创,实乃正常之极。想那冷煞上人贵为天鬼宗排名第八的修士,别说是那小子,即便是自己,想要取其xìng命也是极为困难之事。郎飞能在他手下保住一条命已是三清道尊保佑了。青钧上人只当郎飞怎么着也要将养个一年两年才可痊愈,却全然没想到不过区区两月之久,这小鬼头竟然又活蹦乱跳起来。

    珈蓝宗那边的禅心上人亦同青钧上人一般心思,三层猪皮厚的嘴唇砸半天,最终却只是低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倒是与郎飞有过照面的禅xìng上人,脸上挂着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望着郎飞由远及近的身影,yīn阳怪气的喃喃自语:“得,慧xìng、慧能那俩小子高兴了没几天,这徐蛋竟然复原如初了。想那冷煞上人身为化气中期修士,就是自己,见了也只有绕路的份,没想到竟然折损在这小子手里。”

    想到这里,禅xìng上人偏头看了斜对面巨型黑幡上一众天鬼宗修士一眼,又有些幸灾乐祸的道:“第一次死了个黑煞上人,第二次折了个冷煞上人,老八、老九都死了,就是不知这一回,是该着老七呢?还是老十呢?”

    就在云繁三宗众人各怀心思,暗中忖度这个变数到来会对战局造成何等影响之时,郎飞已然降落在云霞宗的七彩云舟之上。

    站定后,抬头见到诸女包含着关切与惊疑的目光。郎飞微微一笑。“小侄郎飞,给诸位师叔请安了。”

    见他还有闲工夫耍嘴皮子,云霞仙子有些哭笑不得。故意板起脸,训斥道:“你这家伙,不好好在据内呆着,又来此地做何?我不是吩咐过涓霞师妹看紧你么?怎么?她没有听从我的吩咐,还是你将她的告诫之言当做耳旁风了?”

第四百零七章 紫钵,天雯,九凤钏

    >小澪敬谢了)

    郎飞恬着脸嘿嘿一笑。“师叔们在此拒敌,我这做师侄的又怎好袖手旁观,兼且我手头还有笔账要寻那鹰煞上人讨还哩。再者说,在病床上躺了月余,又闭了将近一月的关,亦觉有些憋闷,此来也有活动活动身子骨儿的意思。”

    “鹰煞上人?”听罢郎飞所言,云霞仙子面sè愈冷,厉喝道:“你这混小子,莫非看不清眼前情形,说不得一会儿就是六宗大战的局面,届时在场百数人仙一场大混战,以你相当于炼jīng境的修为,只要行差一步,卷入双方灵器的攻势范围,岂非又会重蹈覆辙?受伤还好,可怕就怕你连小命都搭上。还找鹰煞上人报仇?我劝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

    “咦?灵器?”郎飞心中一惊,这才察觉出场内气氛有些怪异。近观之下,上空盘桓的六股气息云团中隐隐约约蛰伏着一缕凌厉之意。郎飞以远超元丹境的修为细细体察片刻,发现云霞宗一方隐而不发的那丝锋芒乃是来自云舟zhōng yāng船舱,禁制笼罩中的一副sè泽瑰丽的金钏身上。观其造型朴实无华,盘旋相接的九只金环上镂刻着无数样式不一的云纹,内壁zhōng yāng位置更有一线玉sè,嵌在每一圈圆环的背面。

    “竟然是九凤金镯”对于这副金钏,郎飞早有耳闻。据传乃是云霞宗第二代祖师,兰茵真人所铸,乃是采集天河jīng金,辅以上古王屋山中所产昊阳玉,又在其中封存了上古神兽九凤的一缕残魄。而后经天火锻炼三百六十五rì而成。丹门经藏阁中曾有一典册记载,传说此物如意,可大可小,大时堪比山岳,小时细如银针。数万年前云霞宗第八百二十三代宗主曾以之震慑因不满锐金星上资源分配不均而蠢蠢yù动的yīn阳五行宗。那时节,当代云霞宗主将此灵器祭出,直接箍住一座中等规模的山头,运动灵力微微一绞。顷刻间便是山崩地裂,rì月无光,一座山岳就此消失在尘世间,直唬的那yīn阳五行宗宗主骇然失sè,夹起尾巴,带着一众门人灰溜溜的逃回长青界,从此再不敢对云霞宗动什么歪念头。

    看罢云霞宗的灵器,郎飞又将神识转到青钧上人身上。但见他今rì装扮又有不同。头上天尊髻,身上一袭青黑sè罩衫,足踏天罡履。背后武器尤为惹眼,眼下所负并非前些时rì所见那柄五尺长、手掌宽的玄铜大剑,乃是一个边沿处镶有银丝的长方形紫檀剑匣。又见剑匣zhōng yāng雕有一朵状若柳絮的素sè祥云。其下刻有上古仙文,细观下竟是“天雯”二字。

    “这老道竟然说到做到,果真请出了如此凶器。”想及天剑宗祖辈相传的天雯剑,郎飞不禁打了个寒战。想当年天剑宗祖师天剑真人,曾以此剑纵横初云及周边无数星域,罕有敌手。此剑在天剑真人手中使来,最为卓著的战绩,当属诛杀掉冥王星域的九盗十八寇,及其麾下数千名邪道修士。

    郎飞正以神识打量青钧上人身后的天雯剑,本来以青钧之能是无法感应到郎飞的窥探的。可不想他背后所负天雯剑竟然传出一声示jǐng,紧接着其背后所负剑匣竟然偏转了方向,尖锋之处摇摇指定云霞宗七彩云舟所在。

    青钧上人先是一愣,继而紧皱着双眉向云舟上望了一眼。天雯剑之所以会有示jǐng之声,有可能是某人对剑主抱有杀意,或者是受到别人的窥探。七彩云舟上乃云霞宗之人,此时三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不会对自己有杀心,且云霞众女早就在此,若说有人yīn谋对付自己,恐怕天雯剑一早就发觉了,哪还用等到现在。如此想来,天雯剑示jǐng的原因必然要着落在方才到来的郎飞身上。二人近rì无仇往rì无怨,又是小有交情,敌对是不可能的,唯剩下一个原因:他在窥视自己

    这怎么可能想那小子虽比之前又有进步,可撑破天也只有炼jīng后期的修为,又拿什么来窥视自己?难不成他具备神识?且不说俩月不见一连跨越两个小境界就已经是骇人听闻的事情了,跟他一比,包括自己门下的涤尘、涤心,还有老和尚的九徒慧智,简直是金玉与朽木之别。他不但有此绝世之资,若是在炼jīng境便修出了神识,哪……哪还是人么?单论修行之快,即便是那上古时期偶然存活下来的神兽,也绝无可能有此神速。这……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妖孽

    老道士转念又一想,此事仍有蹊跷。即便是他果真具备神识,那他刚才窥探自己时,自己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即便是如云霞仙子那等化气后期修士,自己也能发觉。难不成他的神识还能超过自己不成?

    青钧上人是越想越茫然,越猜越迷糊。一双老眼直勾勾的盯着郎飞的背影,额下两条眉毛一颦一蹙,亦舒亦弯,怎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只老道人吃了一惊,反观那边郎飞也是脸sè一变。因他背对着青钧上人,之前仅以神识窥探,故此,唯有一众云霞修士见他身子微微一抖,额头上已然多了一丝yīn霾。

    原来刚才他放出神识细细打量剑匣时,陡然间只觉其中shè出一股无匹锋利的剑势,将其神识尽数逼回,且还顺势向他迫近。若非他神识浑厚,剑势奔至中途时便被聚神突击溃,放到一般化气初中期修士身上,指定要吃个不小的暗亏。

    “这天雯剑果不愧其灵器之名,其灵动,远非寻常法宝能比。”郎飞暗赞一句,又将注意力转向珈蓝宗一方。但见佛门诸人正襟危坐在白玉莲台之上。最前面一位自然是那头顶一十二个戒疤的禅心上人。左手一串万年火梨木念珠,看不出有何玄妙。右手拖有一紫金钵,钵体外壁上林林总总雕刻着上千尊仪态不同的佛像。有的捻指微笑,有的怒目生嗔,有的千手托千般佛器,有的一双大脚平步祥云……粗看一眼宛若死物,细瞧之下又似活过来一般,仿佛耳旁有众生禅唱,万佛诵经。又见钵内朦胧着满满佛光,竟连神识都能阻隔在外。

    “那串念珠倒没什么,至于老和尚右手的紫金钵,当是‘千佛紫钵’无疑。嘿嘿,果然是堪比天雯剑的灵器。”

    对于这“千佛紫钵”。郎飞曾听青霞仙子提起过,说是内有佛光千道,一经祭出,佛光笼罩之下管你是仙是佛,十成修为发挥不出七成。

    “嘿嘿,倒是个好东西,不过这卖相嘛,委实有晦气。跟那天妖宗的‘血樽’一比登时落了下乘。”小声嘟囔一句,神识又往魔门三宗所处延伸而去。天魔宗的千幻宫外布置有隔绝神识的禁制,无法查明个中情形。至于天妖宗一方,宗主妖阎上人乃是一个是身形纤弱、面黄肌瘦之人,其穿着打扮像极了凡俗界的穷酸秀才,头上青纶巾,身上穿一条极为朴素的青灰sè长衫,倒是脚上穿了一双血影骷髅靴,尤为惹眼。

    “啧,啧,单瞧这靴子,颇有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味道。”虽然嘴上调侃,可郎飞也知道妖阎上人这么穿自然有他的道理。单瞧那双靴子外附着的无数血影,料想也不是什么祥瑞之物。

    再看其手上所拖,乃是一个sè泽黝黯的酒樽。外表没有复杂的花纹,没有玄奥的字符。也未雕琢,也未打磨。怎么看都是简简单单、粗糙之极。可正是这么名不见经传的一个酒樽,其中竟盛着满满一杯殷红如血的液体。

    妖阎上人坐在巨人骨架的左肩之上,左一口,右一口,不紧不慢的饮着杯中之物。至眼下,郎飞到了已有半盏茶的功夫,照理说那樽中之物早该见底。但事实却是大相庭径,如此功夫,那血酒别说喝空,竟连一滴都未见少。

    血樽天妖宗镇宗灵器之一。相传其中封存着天妖宗数十万年来血妖池中汇聚的近半污血。一经施展,血海滔天。可以幻化做血龙伤敌,亦可用来污浊对手所用的法宝、法器。

    想起与万毒yīn池齐名的的血妖池,一时让郎飞有些哭笑不得。天妖宗,虽顶着一个天妖之名,却非妖修门派,即便如之前救援小芸时所遇的半妖玄蛊子,亦不过是人族修士通过秘法修习妖类功法所致。

    天妖宗非但不是妖修宗门,相反的,还是妖修的夙敌。因修习天妖宗那种半妖秘术需提取妖修体内的传承血脉。故而,天妖宗弟子最爱做的一件事便是猎取修为高深的妖兽,取其骨皮炼器,得其血脉修真。而后将污秽残血投入血妖池,用以温养一些魔器,或是培育摄取修习血系法术所需的元秽。

    神识掠过妖阎上人,郎飞还发现从小羽儿手中逃掉xìng命的西阎上人正与几个天妖宗人仙修士聚在一起小声议论,且还时不时的伸出手指自己。

第四百零八章 陌上三千甲士阵,只身单骑拜先锋

    郎飞如今的修为已是元丹后期,水涨船高之下,眼光自然也有所增加。只有化气初期修为,又丢了趁手法宝的西阎上人已经难以引起他的重视。此次乃是为了向鹰煞上人复仇而来。可若是西阎上人不开眼,偏要自己送上门来,那他也不介意来个一锅烩。

    想罢,又将目光转到最后一方,与他苦大仇深的天鬼宗众修士身上。头戴牛角盔的血煞上人站在黑幡前沿,望向他的目光满含恨意。至于那藏在人群中的鹰煞上人,脸上除了凶厉之sè外,还隐隐透着一丝恐惧。

    郎飞探寻了好久,却才在血煞上人腰间发现一条朴实无华的皮袋。除了外泛的一圈蒙蒙乌光外,更可见皮袋表面绘着一些面目狰狞的厉鬼画像。

    “酆都”正是皮袋之名。乃天鬼宗镇宗灵器之一。相传乃是上古时期yīn曹地府特有的一种称作尸枭的飞禽之皮炼制。与天妖宗“血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其内封存有天鬼宗万鬼yīn池中的无边煞气。据说能够影响战撤境,将方圆百里范围化作幽冥地狱一般的场景。无论是术法威能,还是在施法速度等方面,对于天鬼宗修士都有着不小的增益效果。此消彼长之下,自然对敌阵造成不利影响。

    郎飞曾于典籍中读到过有关“酆都”的介绍,记得此件灵器已被整合进天鬼宗的护山大阵。这样一来的结果是,即便是炼气修士闯入,也绝无可能轻易走出天鬼宗山门外围形如幽冥地府一般的鬼蜮迷阵。

    至此,道魔六宗除了天魔宗一方因千幻宫外禁制阻绝而无法查知虚实外。其余五宗的灵器已然一一揭晓。

    郎飞望了七彩云舟中的九凤金钏一眼,长叹口气,问道:“云霞师叔,事情怎么发展到了此般地步?眼下这些灵器,不动用还好,但要有一方轻动,便只能是一场两败俱伤的大战。”

    “唉”云霞仙子叹了一口气。“我亦知个中险恶,只不过今rì早时,天剑宗发现示jǐng法阵有异,陵钧老祖去往北方巡检,发现魔门三宗来势汹汹,且神识探得乃是带着灵器而来。遂即刻回返天剑宗据点后传讯我等。闻听如此消息,无奈之下我等三宗亦只好由传送阵回归宗内,各自请出镇宗灵器,继而返还海澜星,汇聚于此,与魔门对峙。”

    郎飞紧皱双眉,沉吟少时,又道:“难不成小侄闭关期间出了什么状况不成?早先我等所定拖延之计竟致功亏一篑。”

    云霞仙子面sè凝重的点了点头。“本来我等六宗扯皮长达一月之久,时至今rì,那联通三宗的传送阵已几近完工。经此时rì,魔门一方已然有所猜疑是否我方蓄意拖延。又兼前rì出了一件大事,以至魔门等之不及。最终下定决心,此来一是要讨还‘归真龙交叉’,二来威胁我等让出天渊海沟一半区域,否则便与我云繁三宗彻底撕破脸,见一番长短高下。”

    “出了一件大事?什么大事?”郎飞闻言一愣,开口问道。

    “飞小子,你可还记得我与你提及的海沟下方之物?”见郎飞一脸yīn沉的点了点头,云霞仙子又道:“前rì午后,我等六宗仍旧聚于此处商讨对于‘归真龙交叉’的赔付事项,原本一切都在我方的掌控之中,谈判的节奏也有些不温不火。照此下去,料想能够安然拖到传送阵搭建完毕。届时三宗一体,即便是rì后果真爆发决战,我云繁界也有底气与魔门一拼。可有一句话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爷偏偏不让我们如愿,眼看着再有三五rì的功夫传送阵就能运转起来,那海沟下的东西却又不安分起来。之前,那道光芒均在夜间显现。不知怎地,昨rì竟然在午后时分躁动起来。将此地数百里范围海面染得光彩绚丽。就连rì星的光芒都不能遮掩分毫。”

    “如此大范围的异象,魔宗众人又不是瞎子,如何看不到。他们一方认定是异宝即将出世之兆,这才急不可耐的准备一rì后,于今天清晨时分汇聚此处,打算以武力硬逼我们就范。”

    “哦,原来如此。”郎飞点点头。竟然是异宝出世在即无怪乎魔宗一方会狗急跳墙了。对于这等能影响数百里海域的神物,灵器与之相比无异于天壤之别。但凡修真宗门,没有一个会不动心的。对于眼前的道魔六宗而言亦是如此,就算明知海面下方的神物乃是烫手山芋,乃是火坑,那也要拼命抓住,也要狠心往下跳。

    郎飞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绵延数万里的乌黑云层,一脸担心的道:“来时我曾听涓霞师叔提及,说是魔门三宗限定我方午时之前答复,眼下时辰已是所剩无几,但不知师叔与青钧、禅心两位师叔商议过否?对于此事有何打算?”

    云霞仙子长叹一口气。“还能如何?大不了一场恶战。海沟下的东西是万万不能被魔门得去的。”

    见云霞仙子说的坚定无比,转眼又看到青钧上人一脸森然的望着对面的魔门众人,就连那一直闭目打坐的禅心上人亦睁开眼来,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巅峰对决。

    “嘿,既然如此,师叔稍待,小子先去同鹰煞上人算一笔旧账,也好打压一下魔门的气焰。下马威这东西,必要的时候也是要给一给的。”

    云霞仙子想了想,又细细打量他一番,想到还有小羽儿,还有那较她都不弱分毫的血翼白虎,于是放下心来。“也好,假使我方之人出马,因道魔两方久经阵仗,对于各人实力的高下自是心知肚明,轻易不能分出胜负。可若是由你出阵,变数自然就多了起来。”

    说完,见郎飞正要动身,一旁以青霞仙子为首的众女齐出声提醒道:“飞小子,一切小心,断不可如上次一般拼命。”

    郎飞微笑着点了点头,纵身跃至半空,继而一个转折,落到云繁三宗战阵前方虚空立定。

    “天鬼宗鹰煞上人何在?可敢出来与小爷一战?”

    早在郎飞纵身而起时,青钧、禅心二人便注意到了他的举动,此刻见他叫阵鹰煞上人。不由的齐齐一愣。“这小子想干什么?报仇?”对于两月前的那场战斗,云霞仙子曾对二人简略的说了一遍,也不知云霞仙子是有心忽略,还是无心之失,并未对那二人言说有关小白儿之事。禅心上人与青钧上人有着同样的想法,也只当他如上次一般,乃是靠着一点小聪明,凭着自己赠送给他的几枚舍利子才立此奇功的。眼下见他在魔门三宗所有人仙面前公然索战鹰煞上人,此举实在是不智之极。且不说二人已经交手过一次,鹰煞上人对他的手段业已有所了解。就单单是挡着六宗所有人仙之面,以炼jīng修为索战化气中期的鹰煞上人,就已是对天鬼宗的莫大羞辱。众目睽睽之下,天鬼宗若想保住面子,就必然要应战,且必须要取了他的小命。如此一来,在这等压力下,鹰煞上人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必然会拼命与之对抗。面对一位化气中期人仙的拼命进攻,别说一干化气初中期修士,就是自己这等有着化气后期巅峰修为的一宗之主,心中都有三分惴惴。更何况是他,一个后辈小子。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最后他侥幸保住了一条小命。被那血煞上人嫉恨在心,一会儿混战之时,天知道在“酆都”领域的遮蔽下,那血煞上人会否趁机出手偷袭。到那时节,自己这些人都被对手缠住,化气初中期修为的人仙亦无多大能耐,又有谁能护得他周全呢?“唉从两个月前云繁三方会谈时的表现看来,这小子倒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么转眼数rì不见,竟变得愚蠢至斯呢?想那云霞仙子也是的,你就不知道劝劝他,不要这么多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不懂么?难不成她以为这小子是天神下凡,次次都能化险为夷不成?别到头来下马威没赚到,反将郎飞的小命搭进去。”

    如斯天纵之才,可惜了了禅心与青钧二人哪里知道郎飞心中的小九九。天神不天神的姑且不论,单以他如今的综合战力而言,放到长青界那就是一方霸主。与长青十宗相比无非就是底蕴不足而言。若单论高层战力,有小白儿,有小羽儿,再加上他自己,当不逊于任何一家大型宗门。如今别说是一个鹰煞上人,就算是两个一起,郎飞也自问有把握将之一并斩杀。除了给小羽儿报仇之外,他还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想那冷煞上人死掉后,全部家当被他所得。虚空镯,乌骨裁魂剑,瑞云飞雯笔,还有一两件下品法宝级飞剑,以及大量的高级符箓、法器、珍稀炼材、极品灵药。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想到这里,郎飞望着面sè狰狞之极的鹰煞上人竟没有了多少厌恶,相反的还有些许兴奋,还有一丝急不可耐。在眼下飞剑不足的情况下,这些个魔门中的化气修士对他而言却似一个个张开怀抱,任君采撷的宝库一般,一时间仿佛看着大把大把的飞剑在向着他招手哩。

第四百零九章 任他平生计无双,也难逃六欲是非网

    >“哼,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剁,只要有那不怕死的,尽管来招惹小爷便是。”扫视鹰煞上人等一干初中期化气修士一眼。又转头看了看血煞上人,以及那举止温文尔雅的妖阎上人,郎飞知道,即便是这二人有着灵器之助,想要留下自己,一个人也绝难办到。至于同时面对两个人的情况,可能么?难道云霞、青钧、禅心三人是吃素的不成?

    此时对面天妖宗一方众人仙中,西阎上人走到妖阎上人身旁,咬牙指定郎飞的同时,附耳低语了几句。

    “哦?原来这就是那小子啊。”晃了晃樽中七八分满的血液,妖阎上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可惜啊,他叫阵的是天鬼宗的老九冷煞上人,不然,我到是甚有兴趣与他论论交情。”

    妖阎上人这话说的儒雅之极,可听在西阎上人耳中就不是这个味了。天妖宗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最好儒生打扮的妖阎上人有多么yīn险、残忍。简直就是一只笑面虎,生平最喜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就拿天妖宗内的所有化气修士来说,十成倒有七成被他yīn过。

    “呵呵,这小子既然能说出如此不留情面的一番话,我倒要看看血煞那老东西如何应对。”话罢,妖阎上人将头侧向天鬼宗一方,静观血煞上人的应对之法。

    另一边,血煞上人面沉如水的看着郎飞,既不行动,亦不说话。身为当事人,他身后的鹰煞上人却坐不住了。郎飞当着眼下上百化气修士的面指名道姓的向自己索战,若是避战不出,那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在天鬼宗立足,还有什么资格做一方老祖,又如何应对其余二宗修士在背后对自己的指指。虽说经历了上一次之事,再次面对郎飞,他也心中没底,不清楚等待自己的会是何等结果,可是对于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仙而言,颜面看的比xìng命都珍贵的多。血煞上人能漠视郎飞的叫嚣,他不能若说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苟且偷生的活着,他丢不起那人“宗主,让我去宰了他为七哥,八哥报仇。”

    血煞上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未答话。

    “三哥你就算不为七哥八哥着想,也要为我想一想啊,若是此次退缩了,那我以后还如何在古都星立足,又怎么在宗内兄弟面前自处?”

    “哼,让我为你着想?你可有为我想过?”牛角头盔遮蔽下看不到血煞上人的全部表情,只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些许不耐。“我身为天鬼宗宗主,门派的兴衰之责全由我来背负。如今为了对付那小子已经搭上了两位兄弟的xìng命以及一方四凶祭礼印,难不成这教训还不够?再去招惹他?再为他的战绩添上浓浓的一笔重彩?你能够舍生取义,可我不能。想我天鬼宗在初云星域有云霞、天剑、珈蓝三家强敌,卧榻之侧又有天妖、天魔二宗虎视眈眈。眼下的首要任务乃是保存实力,而非为了面子进行意气之争。就让那小子骂去,你只管装聋便是,这次我们不下地狱,未必别人也不下”

    “嗯?”听完血煞上人这番解释,鹰煞上人直似一桶凉水自头顶直灌而下。细细一想,可不正是如此自从和云霞宗开战以来,先是黑煞上人,接着是冷煞上人,至今rì,若是他一个不慎,再把小命搭到郎飞手里,对于整个天鬼宗而言,无异于一场灾难,几乎十之一二的中坚力量都毁在那小子手里。转念又想到血煞上人最后一句若有所指的话,他不觉心中一动,有意无意的向天妖宗一方看了一眼。

    “魔门三宗里面,一向是天妖宗最为激进,便似之前的兽cháo,就是这群心理变态的家伙擅自动用‘归真龙角叉’而搞出来的,又兼如今六方谈判,最为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为讨还他天妖宗的‘归真龙角叉’,若是自己忍辱不出,难不成他们还能坐视不理不成?”想到这里,一则为宗门未来着想,二来也是为了报复天妖、天魔二宗一番,鹰煞上人狠狠心,索xìng闭起五感。任凭郎飞在阵前如何漫骂,就是一声不吭。

    “呸……什么东西”眼见鹰煞上人龟缩不出,郎飞一时也没了办法,他怎么也未想到有着人仙境界的老一辈修士能够拉下脸做起缩头乌龟来。形如玄羽、云羽,乃至云霞、青钧等人,哪一个不是将名誉看的远胜自己的xìng命。可眼下的鹰煞上人呢,竟然于血煞上人身边闭起双眼,安然打坐起来。那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恐怕连养xìng功夫最好的禅心老祖也自叹弗如。

    “这怎么办?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郎飞一时有些为难。

    正此时,天妖宗一方修士中忽然传出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鹰煞老弟,你不是常在老夫面前说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嘛,怎么?这么快你也成前浪了?且还是死在沙滩上的那种。”

    话音一落,天妖宗座驾“赤炼骨魔”的颅顶上忽然多了一个额顶前凸、满口黄牙的龙钟老者。立于妖阎上人身边,面含讥笑的看了鹰煞上人一眼,又将目光移至血煞上人身上。“血煞老弟,难不成你天鬼宗无人了?竟让这般一个区区炼jīng境的小鬼骑在头上拉屎不成?”

    血煞上人闻言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看了这有名的挑事jīng天妖宗罗阎上人一眼。“我等此次之所以汇聚于此,乃是应你天妖宗所请而来,你是主,我等是客。所谓客从主便。眼下那小子在外骂阵。除了索战鹰煞师弟外,还将我古都界三宗尽都数落了个遍。若不杀他,实是有损我魔门声威,故而,这头一功嘛,我天鬼宗怎好与你天妖宗争抢?”

    “呃……”罗阎上人打了个愣,不想一向以暴脾气著称的血煞上人也有如此滚刀肉的一面。竟是避重就轻,撇开天鬼宗声誉不谈,反而将之升华到事关整个魔门的高度。

    “嘿嘿,血煞老弟,你少给老夫打马虎眼,不敢应战就是不敢应战,扯什么主客之道。”罗阎上人微一沉吟,在得到妖阎上人的眼sè授意后,再一次出言讥笑道:“既然你天鬼宗畏缩不出,不若由我天妖宗出马擒下此子,而后交由血煞老弟发落可好?这样一来,我们主人一方也算是帮你这客人保住了脸面。”

    牛角头盔下满是横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血煞上人耸耸肩,漠视罗阎上人yīn阳怪气的语调,笑道:“那再好不过了,如此就有劳你老人家大驾了。若是果真能够生擒此子,不说别的,那用以交换‘归真龙角叉’的三成物资,便由我天鬼宗来出。”

    “当真?”罗阎上人神sè一变,全未想到血煞上人竟会如此大方。扭头看了眼妖阎上人。见他亦是面露喜sè,遂哈哈一笑,厉声高喝道:“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血煞上人眼底掠过一抹狠戾。

    这时,久未言语的西阎上人一脸担心的对着妖阎上人道:“宗主,血煞上人的脾气虽说向来以暴躁著称,可他并不是个蠢人。不想如今竟是这般大方,恐其中有诈啊。”

    “西阎师弟所言甚是。”话音响起时,妖阎上人身边又多了一人,瞧其打扮却似天鬼宗修士一般。黑袍黑靴黑羽冠。

    “黑阎师兄多虑了,我亦知那小子身边有头神鸟。可不管怎么说也只是堪比化气中期修为的人物。至于罗阎师兄,他如今距离化气后期不过是一步之遥,远非黑煞上人可比。即便是有什么变故,当也可安然而退。”

    却原来这方才出声的老者正是那遭遇云霞、禅心等人伏击,进而丢了“归真龙角叉”的黑阎上人。在整个天妖宗内,他资格最老,又是化气后期的大修士,一向最受门人尊敬。可谁成想,他竟然把祖宗传下的灵器丢了,因心中怀有愧疚,总想找个机会弥补一二,见及眼下情形,不觉心头起意,言道:“此事不若由我出马,当可保万无一失。免得我们夸下海口,却办之不到,空让天鬼、天魔二宗看笑话。”

    妖阎上人闻说,摇了摇头。“不妥想那小子指名道姓索战鹰煞上人,定是对他的修为有所了解,又仗着有神鸟倚做助力,这才有恃无恐。可若是由师兄你出马,岂非打草惊蛇。假使那小子畏惧你化气后期的修为,躲回云舟之中不出,那天鬼宗应允我们的三成物资岂非打了水漂?”

    “这……”黑阎上人沉吟片刻,又道:“师弟,不是为兄多心,实是对面这小子鬼道道太多,风闻两月之前,冷煞上人也是在他手上断送了xìng命。怕只怕罗阎师弟非他之敌啊。”

    “诶……师兄多虑了”罗阎上人不以为意。“天鬼宗弟子所言怎可全部当真。想那月前之战你我均不在场,天知道此事会否真如风传一般是那小子独自所为。再者说,师弟虽然不才,却也自认为高出冷煞上人不只一线。断然不会与他一般,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第四百一十章 有女身窈窕,两弯凌波小

    却原来不仅云霞仙子刻意隐瞒了致使冷煞上人身亡之役的详细情况,竟连天鬼宗对于此事也守口如瓶。 访问下载txt小说一些参与埋伏云霞宗一役的天鬼宗门人被血煞上人下了封口令。唯有一些不明事态的边缘弟子才在蛛丝马迹中发现冷煞上人多半已死于是役,这才向外界传出一丝风声。之后再结合云霞宗门人含混不清的回应,最终得出冷煞上人与黑煞上人一般,同样也是死在郎飞手里的结论。不过,对于细节之处却实难把握,即便是消息灵通之人,也只知确实是郎飞独自而为,并且为此还受了十分严重的反伤。至于冷煞上人具体是怎么死的,他又是用的何等神通、术法,一概不得而知。除此之外,他身边的白虎还多了一对血翼,具体实力如何,亦是难以言明。

    “好,那师弟你多加小心。”见罗阎上人执意要做出头鸟,黑阎上人也只得作罢。

    “师兄……你一定要留意他身边那只鸟儿,反而这个做为主人的家伙倒不必多用心思”一旁的西阎上人也不忘叮嘱。

    对于小羽儿的瞬移神通罗阎上人也多有耳闻,听罢二人所言,点了点头。转身来到妖阎上人面前,抱拳道:“如此,为兄去去就来。”

    妖阎上人托着血樽作势微微一敬。“预祝师兄旗开得胜。”

    “血煞老儿,记住你刚才的话”话音一落,妖阎上人身畔青光一闪,罗阎上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哼”远方的血煞上人冷笑一声,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凡间有句老话说得好,‘鞭稍上的屎壳郎,只知腾云驾雾,却不知死在眼前’”

    血煞上人这番话罗阎上人自是无法听到了。他此刻业已来到郎飞跟前,微眯的老眼微微一转,脸上露出yīn测测的笑容。“小子鹰煞上人做了缩头乌龟,眼下不如老祖我陪你玩儿玩儿如何?”

    “有何不可?”郎飞眉毛一挑,以一种极为古怪的语气说道:“不想我的身价又添了几分。早前金钟山对小爷的悬赏也是时候涨一涨价了。”

    对于他的这一番话,罗阎上人自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骤然脸sè一变,怒道:“小子,少扯些有的没的。死到眼前却还恁多废话。”话罢,双臂一抬,青sè的袍袖滑落,露出一双光洁如玉的手掌来。

    郎飞的瞳孔微微一缩,一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罗阎上人十个指尖上渐渐聚拢而成的细如蚕丝一般的无数血线。

    “是天妖宗的成名绝学‘绕指柔’”云繁界三宗所有人的目光尽都聚焦在场内对峙的二人身上。青钧身后背负双剑的涤心冷道:“邪魔外道的神通竟也配用此名?当真是可笑之极。”

    “师弟,岂不闻天鬼宗还有一式‘鬼红袖’?更不提天魔宗的‘如梦令’了”另一旁的涤尘道:“且看那小子如何应对。”

    随着血线越聚越多,穿针引线一般旋绕在罗阎上人的十个指尖。此时郎飞手中已然结起青木印。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无数血线渐渐汇聚成十道赤红匹练,而郎飞掌心亦泛起点点青芒时。忽然间,那位于西北角落,自郎飞到来后一直未有动静的千幻宫中忽然发出一声异响,紧接着,雕有仕女醉枕图的宫门缓缓开启,从中徐徐走来一位千娇百媚的窈窕女子。

    丹凤秋水寒,樱桃朱一点。着短袖百花裙,肩拢粉纱。顶上珠攒钗插,玉颈上又有一条月白珍珠项链,足下蹬一双九瓣莲花靴,正娉娉袅袅的踏步走来。

    正与郎飞对峙的罗阎上人脸sè微微一变,手中法诀顿时一停。暗道:“花冥yín妇?她怎不去陪风冥老儿颠鸾倒凤?来此作何?”

    好便似能够听到罗阎上人心中的疑问,花裙女子走到不远处,轻启朱唇,露出双排齐整的贝齿。嫣然笑道:“怎么?罗阎师兄为何以此目光注视小妹?莫不是小妹有哪里不妥吗?”说罢,纤指滑落,稍微掖了掖胸前衣襟。

    她不动还好,这一动,却愈加露出那如羊脂白玉一般的酥胸zhōng yāng一线天两侧的一对英挺跳脱。“哎呀……多不好意思啊”一边羞得满面通红含笑道,一边却慢条斯理的紧了紧腰间的妃红芙蓉带。

    女子的声音宛若空谷幽兰。再兼其身形似jīng心琢磨而成一般,当真是减一分则稍显单薄,多一分又嫌丰腴。直叫感叹胜似人间无数,堪比天仙无双。

    身边多了如此一位美人,罗阎上人不说欣喜,反倒是猛然打了一个寒战。对于这个看似不过双十的妙龄女子,别人或许了解不多,可对于同在一个修真星上的修士而言,对它的底细可是清楚的很。

    与天妖、天鬼二宗不同,天魔宗中男女修士的数量参半。若说宗主,自然是风冥上人无疑。可事实上,宗门中几近七成的决议都是此女做下的。相较风冥上人那种一心只想突破化气境的修士而言,花冥仙子更加贪恋权势一些。做为天魔宗女修的领头者,也做为风冥上人的双修伴侣,一直以来,虽然此女不过化气中期修为,可在骨都星上愣是没有哪个后期修士胆敢小觑于她。

    大凡骨都星修士,除了畏惧她的权势外,更为害怕的乃是她的手段。做为天魔宗的女修,其一身媚功yín术自是高绝。可做为风冥上人的双修伴侣,她又不可能四处收集男修来采阳补yīn,满足修炼的需要。也是此女身具大才,竟然在阅览天魔宗无数典籍之后琢磨出一种左道之术,美其名曰“嫁衣牤傀”。

    寻一具yīn年yīn月yīnrìyīn时yīn刻出生,有着绝世姿容的美艳女子。还要待其自然死去后,三魂俱消,七魄未散之时,以一种极为危险的秘术向其体内渡入一缕分魂,而后再喂以无数灵药,经四十九rì的炼化,最后用神识沟通自己的一缕分魂,达到臂使的程度才算大功告成。

    这样一来,真身与尸傀之间便有了一种同源关系,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授其媚术,然后遍寻心智不坚的男xìng修士,趁二人之时施展采阳补yīn秘术,直至将男方吸chéng rén干。等之后尸傀归还宗门后,再将其留驻体内的全部jīng元炼化为己用。

    花冥仙子创出如此左道之术后,耗费数十年光yīn遍寻各界,最后被她凑齐了一十二具尸傀。当真是梅兰竹菊,各有千秋。被天妖、天鬼二宗修士戏称做“夺命十二钗。”

    因一十二具尸傀乃分魂左右,只要在神识作用范围之内,与传说中的身外化身之术并无二致。故而,一向是花冥仙子最为引以为傲之事。

    对于花冥仙子的这番做为,因并未超出做为双修伴侣的底线。是故,风冥上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了。

    久而久之,因骨都星上无后台、无背景的男修被她祸害的几乎殆尽。她又将主意打到别的修真界身上。经常只身外出,将一些境界不低的男修掠回天魔宗,而后以媚术或者催情之药加以诱惑。使之心甘情愿的贡献出一身修为,乃至小命。

    值得一提的是,这花冥仙子还有一个小小的嗜好。最喜旁观一十二具尸傀与男修交媾时的场景。尤其能够激发她心中最为原始的兴奋的便是男修在被尸傀吸尽真元而亡时所发出的那一声低沉的闷哼。

    这些,罗阎上人都知道,对于花冥仙子的手段也清楚的很,一想到那一十二个羞答答,娇滴滴,对男人有着无可抗拒魅力的绝sè女子不过是一具具红粉骷髅,一想到在床上与之贴股交颈而眠的不过是一个个傀儡,一想到在身下婉转承欢、轻吟曼语的竟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最后还要被这些已经死了无数个年头的亡物吸干一身jīng气。罗阎上人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无比恶寒,连带看向花冥仙子的目光都怀着深深的顾忌,见她走近,竟不知不觉的迈动步伐,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些。

    “罗阎师兄?干嘛躲小女子那么远?还怕奴家吃了你不成?”说着,花冥仙子嘴角露出一点猩红,贴着唇边轻轻一滑。

    “哼,老妖妇离老夫远一点,谁不知你入门比老夫还要早个三四年,无非仗着些yín功媚术驻颜有方,却才保持住不老容颜。论岁数,你都能充对面那小子的曾曾曾祖nǎinǎi了,竟还做出这等放荡举动。难不成凭你这经年的残花败柳之身,还想勾引个俊俏小子回去不成?就算是你乐意,风老魔可还不见得答应哩。”

    “呵呵……呵呵,这你就说错了,俊秀小子嘛,本仙子倒吃的有些腻了。也是时候该换换口味了。只是不知如你这等人物,会否老而弥坚?咯咯……咯咯”一时间,清脆若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战场之上。

    郎飞此时还保持着结印的动作,不想斜下里忽然窜出个程咬金来,一时有些摸不透那对面出言戏弄罗阎上人的女子是何意图。从其来历分辨,当是天魔宗之人无疑,可在如此时刻走出,到底是何用意?

第四百一十一章 一笔天地动,二笔鬼神惊(求订阅)

    那边罗阎上人看了对面郎飞一眼,yīn着脸说道:“既然不是为这俊俏小子而来,老妖妇,你挑如此时机出来打断我二人的斗法,到底所为何事?若只为叙旧而来,我劝你还是闪过一旁,待我擒下那小子。\\\\咱们再行闲聊不迟。”

    花冥仙子斜了郎飞一眼,娥眉轻轻一挑,抛了个香艳之极的媚眼。咯咯笑道:“我的确不是为他的人而来,乃是为了他手腕上的东西而来。”

    “嗯?”罗阎上人瞥了一眼,发现郎飞手腕之处带着一枚绘刻着比肩双峰的翠绿玉镯。“昆山镯?原来冷煞上人的东西果真都归了这小子。”

    “哈哈哈,花冥仙子,你打的好算盘,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拿那小子的是我,凭什么要将他的一身家当拱手相让,莫不成当老夫是瓷做的、泥掐的,任你摆布不成?”

    闻听此言,花冥仙子也不着恼,香腮掠过一抹红云,启齿一笑,道:“罗阎师兄,瞧你说的,你天妖宗与我天魔宗有万年相交之好,我又怎好欺心夺你之物。指定不让你吃亏就是了。”

    “哦?”罗阎上人咧嘴一笑。“不吃亏?难不成还能占便宜?”

    “正是”花冥仙子点点头,答道:“师兄只要将那‘昆山镯’割爱,我天魔宗亦同天鬼宗一般,助你们三成物资如何?”

    罗阎上人听说,心中着实吃了一惊。天鬼宗那三成物资是话赶话说到这步田地。而天魔宗竟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虽说郎飞先后斩杀了黑煞上人与冷煞上人,昆山镯里必定有着海量的珍稀材料。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相当于青钧上人方才所提要求的十一,若是真能以其换取天魔宗三成物资的支援,再加上天鬼宗的三成,自己岂非一次xìng为己方减少了一半的损失,这样一来,诚可谓是立了天大的一功。

    不过反过头来又多少有些不解,花冥仙子从来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她这样做,指定有着自己的考虑。可任凭罗阎上人想来想去也丝毫猜不透郎飞的昆山镯内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入了她的法眼,竟然舍得以三成物资交换。

    左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罗阎上人扭过头扫了妖阎上人一眼,见他微微点了下头。遂定了一个缓兵之计。既然有此机宜,何不先行答应下花冥仙子的交易请求,待擒下那小子,昆山镯必然先由自己过一遍手,届时内中有何物自然一目了然,交易与否还不是由自己一方说了算。

    心中有了这一番想法,罗阎上人堆起一脸笑容。“好,那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花冥仙子脸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点点头,说道。

    “嘿……这一对老东西,他们俩这一番自说自话,岂不是将小爷看做那待宰的羔羊?”郎飞冷眼旁观,也不去点破二人的妄言,只闭口不语,犹如看小丑一般一脸玩味的盯着二人。

    罗阎上人转过头时,正巧看到这小子的一副古怪嘴脸。不觉脸sè一变,冷道:“小子,看什么看?让你逍遥了这么久看老夫拿你”

    话音一落,指尖早就酝酿已久的十道血线犹如张弛已久的利箭一般拖着长长的虹彗迸shè而出。

    面对着罗阎上人凌厉的一击,郎飞脸上无悲无喜,早就结好乙木印的手掌屈指向前一点,喝声“疾”除了颜sè以外,几乎是一模一样造型的十道紫青雷霆划破长空,将方圆十丈范围映的纤毫可辨。 随后在场外诸人的注视下,双方的神通“呲”的一声碰撞在一起。

    单以术法神通的威力而言,积雷山自是不能同天妖宗相提并论。可坏就坏在郎飞体内的元力并非炼神道修士体内的真元可比。紫青雷霆与血线相撞,竟然势同水火一般,纠缠片刻后双双消弭无踪,只在乌云盖顶的天地间留下一点残余荧光,映照在波涛翻涌的海面上。

    见得如此结果,罗阎上人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郎飞竟然能够挡住自己的一击。虽说这一式绕指柔并非全力施为,只为一探对方虚实而发,可自己贵为化气人仙,即便是随手一击,亦非一般炼jīng修士能挡。而对面正摆出一副懊恼表情,看似对这结果很是不满意的小子呢。也没见他放出那鸟儿,只凭他自己,且还是用的这般水准平平的术法竟能与自己的绕指柔拼个不相上下。这……这天下间哪有这等没天理的事啊

    罗阎上人哪里知道,郎飞在元丹初期之时就能挡宗煞上人的蓄力一击。更别提现在晋级元丹后期了。别说是他的试探一击,即便是全力施为,郎飞自问也能将之安然挡下。

    一击不成,罗阎上人怒目圆睁,回头看了眼含笑而立的花冥仙子一眼,也不大话,只将手轻轻一抬,掌心正对郎飞,喝声:“起。”

    倏然间,但见方圆百丈范围内天地元气倒卷而至其身体左右,而后被其掌心喷出的一缕朱红sè真元沾染,一时间变作团团血云,顺着风向,急速向着郎飞涌来。

    “哼一笔天地动,二笔鬼神惊,三笔平天下,四笔度苍生……”不知何时,郎飞手中多了一支近丈长短,笔杆藏青,笔尖月白,笔尾处又有橙黄sè飞雪穗的大抓笔,随着他的咒喝。一笔,两笔,三笔……海面之上悬空所在,在瑞云飞雯笔的勾勒下,一个由七彩霞云构造而成的‘破’字在滚滚而来犹如闷雷般怒号的狂风中呼之yù出。

    少时,血云袭至,将那满泛流霞的‘破’字一口吞下,继而仍朝郎飞涌来。

    见此,郎飞眼中没有一丝恐慌,及至血云弥散至身前三尺,嘴角蓦然勾勒出一丝笑意。银牙开阖,轻轻吐出一个“开”字。

    随着话音一落,血云卷舒之势骤然一顿。紧跟着,那绵延数十米范围的血云直似吞下什么难以消化之物一般,中心位置接连膨胀数次,进而又是急剧收缩。经由三息平静之后,血云表面忽然流转出脉脉七彩烟华,之后是一道、两道、三道、……无数道光彩千丈的霞光刺破血云,有的冲霄而起,直入乌云之间。有的攒shè海面,将波涌浪疾的海面映shè的七彩潆绕,玲珑剔透。如梦似幻,似瑶池泛千叠,又如云海舞流光。

    片刻后,场外诸人但觉眼前一花。烟消云散处,血云已然消失无踪,洋面之上唯余一个淡掠流霞的“破”字熠熠而光。

    这时,郎飞满意的点点头,单手抓着笔锋下三寸之处,立定身形,哈哈笑道:“兀那罗阎老儿,海口夸的不小,却不想竟是个绣花枕头,空有一副好卖相,却全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罗阎上人听说,心中那个气啊。这小子,好一张尖牙利嘴。他刚才所施展的神通,有个名号,叫做“血煞千重”。论威能比之方才的绕指柔强横了一倍不止。本想着此式定能害对面贼小子一个灰头土脸。却不想他考虑也没考虑,不去硬拼神通,反而扯出冷煞上人的看家法宝,有着上等品质的瑞云飞雯笔来。如此,果然破了他的一式神通。

    一连两次失手,罗阎上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再转头看时,见花冥仙子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无踪,隐隐约约从她望来的目光中见得一丝担忧之sè。而天鬼宗的血煞上人则相反,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讥笑,正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转眼再瞧身后的妖阎上人,但见他此刻已是满脸yīn沉,正眯着眼坐在“赤炼骨魔”的颅顶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两指间所夹“血樽”。对于妖阎上人的这一番动作,罗阎上人心中深知,此乃他心中不耐时的惯有举止。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罗阎上人正搁这暗下决心。那边郎飞单掌撑住笔杆旋转了一圈,心中暗叹冷煞上人身为魔门中人,却不知在哪淘了如此一件正气十足的玄门法宝。想到这里,自觉也是时候反攻一次了,于是轻提瑞云飞雯笔直指罗阎上人。“来而不往非礼也,罗阎老儿,你也吃我一击。”说着,旋笔一摆,行云流水一般勾勒出一个卍字。

    霞光万丈刺破yīn霾。这一刻,万里乌云好似漫天海虹。真个是锦澜一sè水云天

    五光十sè的溢彩毫光照耀着罗阎上人yīn沉如水的面颊。微微眯起的双眼中shè出两行锐利如刀的寒光。卍字引动百丈海cháo,强如泰山压顶一般向着罗阎上人倾轧而来。

    “哼,小儿这般欺我,老夫若不狠施一番手段,岂非让那天鬼宗小觑于我”说罢了此话,罗阎上人脸上露出几分狠戾之sè,将手藏于袖后一翻,转眼变出一十三柄寸许长短,细如柳叶、刃锋处闪着森森寒光的乌背袖珍凤鸣小刀来。

    “小子,看我这套‘十三鬼见愁’破了你的神通”一边说,一边右手剑指向前一划,指点郎飞之际,却又暗弄机巧,左手自腰间青箍带中摸出一张仅有拇指长、小指宽的符箓来。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三笔平天下,四笔度苍生(求订阅)

    一十三柄凤鸣小刀分布排列,应气机牵引,罗列做四簇菊花瓣,并内中一柄小刀做蕊心,呼啸着直奔挟势而至的“卍”字。手 打  防 盗 章 节

    与此同时,趁着郎飞的视线被“卍”字霞光与“十三鬼见愁”刀背上放散而出的乌芒掩映之际。罗阎上人口中轻轻吐出几个音节,而后左手中指与无名指微微一动,那张若隐若现,几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迷你符箓自其指缝间溜下。于下坠途中,仿佛游鱼一般扭得几扭,继而化作泥鳅般一缕灰气,顺着海浪一头撞入水中。

    一十三道乌光刺穿无边霞光,上下左右共计一十二柄凤鸣小刀将“卍”字抵住,待最后一柄乌光钉shè在“卍”字zhōng yāng时。流转的霞光瞬时变得有几分暗淡不清。随着刀背上一抹抹苍黑sè的流光注入流霞之中,“卍”字势尽而衰,就连流动的霞云也愈见凝滞起来,最终如晚霞一般,淡出视野,淡出天地,复化作一片虚无。紧接着,十三柄飞刀余势不减,仍旧沿着原来轨迹电shè而来。

    见此,郎飞眉头一皱,正待再施手段之时,他脚底水面上忽然闪过一道淡漠的灰气,势若雷霆一般冲出海面,刺破虚空,直朝郎飞立身之处逼近。

    罗阎上人这密谋的一击顿时攻了郎飞一个措手不及。其速之疾,眨眼间二者相距已是咫尺之遥。

    千钧一发之际,不待郎飞召唤,腰际闪过一道七彩光华。瞬间移动至郎飞与那道淡灰sè的事物跟前。继而彩喙疾张,猛的喷出一道金黄sè的火焰。

    这番变化发生在瞬息之间。待场外众人回过神来时,又听得一声古怪之极的悲嘶之声。

    诸人皆有神识相助,只微微一扫,场内形势即刻一目了然。

    虚空悬浮的金黄火焰之中,那道小指长短的淡灰sè物事在不断的首尾摇摆,翻滚扭曲。仿佛正经受无边折磨一般。

    趁着十三柄飞刀尚未及身,郎飞亦抽空扫得一眼。原来那一道淡灰sè竟是一只活物。早先之时整个身体半隐在周围环境中,此时在南明离火的煅烧下方才显露出庐山真面目。其形如chūn蚕,头部无鼻无眼,zhōng yāng一张浑圆大嘴,边沿处又长一圈细密如织的尖牙,一眼望去令感觉遍体生寒。

    “这是……”郎飞思前想后,总算在记忆深处翻出一个与之匹配的名号来。“无颜蛊”,据传乃上古时期九黎族所饲蛊虫,顾名思义,此蛊无颜,唯有一张大嘴。生来无物不食,不论是草木血肉,乃至金银铜铁,一概来者不拒。若驯养至成年,其身可达一尺之长,即便是如仙器一般坚硬之物亦难当其噬咬之力。

    而今,因劫后天地变动,浓郁的灵气化作稀薄的轻灵之气,对于这些蛊虫而言也是灭顶之灾。休说成长了,就是能够存活亦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就目前修真界的整体形势而言,郎飞还真没听说过哪个门派能够培育成活的。谁成想就在自己眼下见到了这么活生生的一只。方才若非小羽儿及时出现,但凡再晚一步,只要“无颜蛊”触及身体,便会顺势没入血肉之中。那时节,等待自己的谁知道会是怎样一番局面。

    这些念头在郎飞的脑海中一闪而逝,还未及后怕,前方电shè而至的“十三鬼见愁”亦到了身前十丈之处。见此,郎飞忙重整思绪,将“无颜蛊”一事先搁置一旁,转过头来专心应对那一十三柄放shè着浓浓乌光的凤鸣小刀。

    淅沥沥如珍珠般的雨滴自九霄之上跌落尘寰。犹如毒蛇吐信一般的一十三柄小刀转眼欺近身前五尺。郎飞轻轻吐出一口浊息。却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面土黄sè的小旗。随着一抹jīng光自眼底飞掠而过,疾抬手挥处,戊土旗面洒下一道伴着浓浓的土腥味的黄sè细沙。后经郎飞一声暴喝,转瞬之间化作一条厚度达三尺之宽的戊土壁垣。

    “噗,噗,噗……”随着接踵而至的几声闷响,一十三柄凤鸣小刀几乎同时扎入戊土墙中。即便在这等防御阵仗之下,郎飞仍能听见旋转如风的柳叶小刀切割下,散碎的戊土颗粒悉悉索索的翻转之声。最终,眼看着就要将三尺厚的戊土壁垣刺个对穿之时,却才堪堪阻住其势。

    这边郎飞长舒一口气,暗暗震惊于成套法宝的凌厉。而另一边的罗阎上人则面sè微微一变,有些好奇郎飞手中竟有这等防御法宝。自己同黑煞上人与冷煞上人也稍有结交,却全未见过二人使用如眼前这般上等品质的防御法宝。

    “也不知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出身?”云霞宗皆是女流之辈,他一个男人,自然不可能师从云霞宗,再加之天剑宗与珈蓝宗对他的态度来看,当并非云繁界之人。“难不成是长青界之人?”罗阎上人仔细想了想,又觉不太可能,想那长青界一向在云繁、骨都二界夹缝间求存,怎敢轻易搅合进此等麻烦事中,更兼郎飞的修为境界委实古怪的很,想那长青界人鄙地穷,又如何能有这等奇才。

    罗阎上人暗自揣测郎飞来历之时,那被南明离火煅烧的“无颜蛊”的生命也已走到了尽头。此时它淡灰sè的身躯已被金黄sè的火焰所覆盖,圆口中正向外吐出一滩一滩的污绿sè液体。

    见及此幕,罗阎上人虽心有几分遗憾,却碍于小羽儿与郎飞联手之威,只得呆立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无颜蛊”在火焰中化作一缕飞灰烟消云散。

    对于这等传承于上古的奇虫,说不心疼那是假的。远在原始天魔宗还未分崩离析之时,可是花了大价钱自九黎族手中换取了一些蛊虫的饲养之法。等到大劫之后,炼神一道兴起,原始天魔宗因故三分,天妖宗的始祖元刹真人,分裂出宗门时带离了妖术一脉的修行典籍,其中便囊括了奇虫妖兽类的豢养、饲育之法。

    以眼前的“无颜蛊”来说,依照上古传下的培育之法,除了rì常饲养的兽肉饵料外,还要不定期加入一些眼下早已绝迹的yīn属灵材,更要每rì里用心血以及一丝先天灵气温养方可使其逐步成熟。

    按照此等苛刻的培育条件来说,以目下的环境而言实难达成。罗阎上人曾于原始天魔宗遗迹的一座古洞中偶得一些蛊虫卵,返回天妖宗后,经过多方面查阅,最终被他想到一个曲线救虫的方法。即:将之封印在养灵符箓之中,通过一些禁制手段使其停止生长,平时单单渡入一丝灵力,得以维持其存活所需。在对敌之时,仅需破开禁制,便可祭出伤敌。最合偷袭之用,乃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绝等手段。

    原本他拿出“十三鬼见愁”来便是为了吸引住郎飞的注意力,才好用“无颜蛊”偷袭。不想郎飞注意不到,那一向对天地灵气敏感的鸟儿却察觉到水下的异动,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只一道南明离火便将这至yīn至毒的蛊物炼做虚无。

    “哼,罗阎老贼,好个化气高人,却不想竟是这等卑劣小人”待小羽儿回转肩头傲立,郎飞转过头,与对面罗阎上人冷冷对望。

    他这一句讥讽之言说的罗阎上人老脸一红。“小辈,多说无益,两军对垒,正所谓兵不厌诈,谈何偷袭与否。若对老夫不满,有什么手段你只管使来便好。”

    “既如此,老东西,小爷就成全你”说着,左手一抬戊土旗,杆尖顺着对手一指,同时右小臂挽住瑞云飞雯笔,急动身形,直扑罗阎上人而去。

    此时小羽儿也自郎飞肩头飞出,闪动间已至半途。再一个闪动便到得罗阎上人头顶,也不答话,张嘴就是一道粗如铜镜大小的南明离火焰。

    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见到这诡异的一幕,罗阎上人心里也有几分悚然,不及去动“十三鬼见愁”,先将真元护盾守住全身。

    血sè冰晶一般的真元护盾方一成型,金黄sè的火焰便一头洒了下来。殷红的冰晶在火光的照耀下闪动着极其诡异的光芒。血晶护盾虽在火焰的炙烤下不断消融,可一时半刻尚无溃散之兆。见此,罗阎上人厉哼一声,剑指一引,早已召回身边的一十三把凤鸣小刀首尾相接,犹如一条乌青sè的螣蛇,直扑小羽儿而去。

    青蛇来袭,不待郎飞吩咐,小羽儿轻展双翅,一瞬间消失无踪。于此同时,郎飞也已赶到不远之处,挽着瑞云魔纹笔向前微微一点。霞光闪处,化作无比浓缩的一点,直取罗阎上人中路。

    上有余焰,中有霞光,一瞥之间又看到小羽儿自足下不远处显露出身形。面对一人一鸟的夹攻,罗阎上人虽空有一身绝顶修为,却依旧是左右难顾。万不得已之下只好一咬牙,勉强腾出一只手挡下瑞云魔纹笔霞光的同时,疾动身形闪至一侧。

    本以为这样可以略缓一口气。不想还没立稳脚跟,眼前又是一闪,那蹬鼻子上脸的鸟儿再次露出身形来,探头就是一口烈焰。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两分阴阳是造化,一腔欲壑起风云

    罗阎上人猝不及防之下衣衫上沾染了一些南明离火。慌的他不敢犹豫,忙将一柄飞刀划过腰际,将那燃烧着熊熊烈焰的一块下摆整个豁开。

    就在此时,郎飞的攻击又接踵而来。不知何时这小子竟然拿出了夔牛劲。搂头盖脸的就是死命一击。虽说单以质地而言,夔牛劲不过中品法宝,可强就强在乌钢珠乃是以点破面的攻坚利器。即便罗阎上人早有准备,施展出真元护盾,可还是在“啪”的一声后被乌钢珠轰了个粉碎,继而余势不减,一下正中掌心。

    经真元护盾一阻,夔牛劲的威能已消失掉九成九,可就算是那仅余的一星半点,也实非血肉之躯能够轻易抵挡。好在罗阎上人身为化气人仙,体质较寻常炼jīng修士强出数倍,硬挨乌钢珠一击也并未到得伤筋动骨的地步,只在掌心留下一块足有半个巴掌大小的淤青。

    如此一来,在场外诸人看来,罗阎上人已是输了一招。

    堂堂一个化气中期巅峰修为的人仙老祖竟然在一届小辈手里吃了个闷亏,想到自己方才还在嘲笑鹰煞上人怕输不敢应战,而此时此刻他竟然也在郎飞手下吃了瘪。这如何让他不恼,如何让他不羞。

    “小辈,老夫与你势不两立。”好便似亲眼看到东北方的血煞上人露着一脸笑容对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一般。罗阎上人的脸sè顿时变得难看之极,两颊上横肉堆垒,目露凶光的盯视着郎飞。手中印诀一变,待要催动“十三鬼见愁”给那小子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可还没等他做完整套印诀,那无孔不入的小羽儿一头扎到眼前,在罗阎上人错愕之时,搂头盖脸又是一片金焰洒下。

    罗阎上人无奈,只好停下施术。才要躲时,却见正对面的那小子收了夔牛劲,手中瑞云魔纹笔横向一扫,犹如泼墨般的点点霞光shè出,将罗阎上人身周十方封了个严严实实。

    转眼间又是一个夹攻之势。罗阎上人空有一身修为,可一来没准备,二来又低估了小羽儿之能。登时被它见缝插针的攻击搞得手忙脚乱。一边要应付南明离火,一边还要提防郎飞在一旁使绊子、下黑手。在郎飞与小羽儿默契的进攻之下,罗阎上人一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别说挽回颜面了,就算是还手,也是力有不逮。

    见及场内的一幕,对天鬼宗与云霞宗而言,乃是不出意料之事。可对于天剑、珈蓝、天魔、天妖宗的众老祖而言,一个个无不露出满脸惊骇yù绝的表情。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妖孽观其骨龄也不过二十多些年纪,可一身修为呢,实打实的堪比化气修士,且还非那等初级人仙。真是太没天理了。就以场外一干人仙来说,即便是资质运道俱佳之辈也要百年以上时间方可问鼎化气境界,运道差一点的,余生之年才堪堪踏入化气境界的亦有不少。可再与郎飞一比呢,直似他们乃是拖着秃顶王八壳的乌龟一般,慢悠悠的爬上海滩,憋个十天半月才能下出一两个乌龟王八蛋来。反过来再看场中的混小子呢,活像睡醒了撒开腿狂奔的大耳朵长毛兔一般,一转眼的功夫就将他们甩在后面,却还没丝毫道德心的回过头来挨个儿踩在龟背上唱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

    就在场外众人各怀心思之时,场内除了恶斗中的二人一鸟外,还有另一个人在暗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花冥仙子。方才她之所以从千幻宫中走出、至场内来淌这趟浑水,全因奉了风冥上人之命。

    云繁、古都二界六宗。天鬼宗与云霞宗是一对夙敌,天妖宗向来与天剑宗放对,剩下的天魔宗自是与珈蓝宗水火不容。单说天魔、珈蓝二宗,珈蓝宗有一神通,称作“般若波罗蜜禅心佛口箴言”,最善度化心有邪念之人,一直以来便是做为对付魔门的首要利器,向来被佛宗高人誉为降妖伏魔的不二法门,真个是物尽其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相对于珈蓝宗的度化神通,天魔宗一方亦有一式殊途同归的术法,称作“九yù心魔唤夜”,善能蛊惑心智不坚的佛道修士堕入魔天yù海之内不可自拔,进而成为魔门使徒。

    数万年来,珈蓝宗度化了不知多少邪恶魔头,而被天魔宗诱惑的佛门弟子亦不知凡几。时至如今,尽管云繁三宗收取门人有着十分严苛的规定,可人乃天地间最为善变的物种,很可能今rì尚且忠肝义胆,到明rì便成卖友求荣的卑鄙小人了。对于珈蓝宗的众佛门弟子而言亦是如此,佛子们修道rì久,难免会有一个两个心生异念,以至宗内边缘门人中鱼龙混杂,良莠不齐,这些人自然而然的便成了天魔宗重点照顾的对象,虽说经受不住诱惑的多是一般弟子,可放在宗内也是一个重要眼线。对于把握敌方的动向、意图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前些rì子,天妖宗尚且持有“归真龙角叉”之时,曾驱使兽cháo进攻珈蓝宗据点。当时已是三宗定计完后,郎飞闭关期间。时有青霞仙子遵照郎飞的吩咐使用山河珠进行传送,进而倚靠小羽儿的威压驱散兽cháo。

    此举对外宣言乃是假传送阵之便方能在小羽儿的帮助下破此窘困之局。可对于珈蓝宗内部弟子而言,任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颗烟雾弹。屁的传送阵挪移殿中分明连根毛都没有天知道那云霞宗的青霞仙子与七彩鸟儿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混杂在门人中的魔宗细作留意到这一奇怪的现象,便将此消息传回了天魔宗,最后传到风冥上人耳朵里。结合细作汇报的奇怪景象,又念及苍邪子至如今依旧生死不知。风冥上人便推断青霞仙子之所以能够自双方据点zì yóu传送,十有乃是靠着山河珠之威。后来又通过种种渠道打探得郎飞之名,并在知情人口中得知他并非云繁界之人,便猜想爱徒苍邪子业已身亡,至于那一向珍若至宝的山河珠,必是落到了郎飞的手中。

    之后,战事发展至眼下,应天妖宗之请来到此地与云繁三宗扯皮,可没想到海底神兵竟然显现出世之兆。风冥上人为人谨慎小心,在魔门三宗主中一向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以他的看法,乃是保存实力,待得神兵出世之后再与云繁三宗一见长短不迟。可不曾想妖阎上人有着自己的担心,只怕一旦全面开战,他天妖宗的“归真龙交叉”势必打了水漂。遂有了先前的狗急跳墙之言,为的就是逼玄门一方交还灵器,再不济也可按照之前议定的价码公平交换。相较于风冥上人而言,天鬼宗的血煞上人倒是个稍具情谊之人,感念于天妖宗是为助魔宗攻下天渊海沟,这才丢失了镇宗灵器的,遂点头赞同了妖阎上人此举,与之一并对峙云繁三宗。而另一边的风冥上人却不这么想,对此事不做表态,只身返回千幻宫,随后闭起宫门,摆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

    可谁能想到瀚海凭空生波澜,郎飞那小子好死不活的一头撞了进来,且还来到阵前索战鹰煞上人。

    这一来,可打乱了风冥上人的计划。眼见天鬼宗一方避战不出,天妖宗的罗阎上人又要强出头。对于郎飞的能耐,风冥上人也有些琢磨不透。他若胜,则山河珠依旧被玄门所得。他若败,必然会被天妖宗所取。到那时节,依妖阎上人的xìng子,指定不会将之轻易奉还。总而言之,郎飞胜,他心忧,郎飞败,他也心忧。思及此,当真是进退维谷,左右犯难。

    就在他思前想后难以定计之时,血煞上人竟放出以三成物资做为赌资的话来。如此一来,困在风冥上人心头的难题也迎刃而解。既然血煞上人能以三成物资换郎飞一条xìng命,那他何不也拿这三成物资做文章。

    一念及此,考虑到之前他的一番所作所为,此刻不宜亲自出头,便吩咐花冥仙子代行此事。一来可以维持颜面不失,二来也可在关键时候便宜行事。于是乎,便有了之前的一幕。

    早在罗阎上人与郎飞尚未动手之时,花冥仙子便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念头,考虑到自己的综合实力高出罗阎上人一线不止,料想在郎飞落败的瞬间暴起,定可在罗阎上人过手之前抢下虚空镯。届时只要依言拿出三成物资做为补偿,想必天妖宗之人也不会为此小事追究自己的责任。退一步来讲,即便偶然失手,也可结合此间局势,就道魔双方的紧张关系,以及天魔宗的立场问题做为威慑,最终迫使天妖宗妥协。

    花冥仙子的算盘打的不错,可怎么也没想到罗阎上人非但难以擒下郎飞,且还在一人一鸟的夹击下顾此失彼,节节败退。再反观对面那小子脸上的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即便他豁出xìng命,恐怕也只能维持如眼前这般不败的局面而已。

    “这怎么可能?”对于罗阎上人的实力,花冥仙子清楚的很,即便是对上化气后期修士亦可坚持一段不短的时间不败。可就是这样的他,却在郎飞与小羽儿联手之下略显不支之态。如此算来,眼前的这一人一鸟合力之下怕不是有着将近化气后期的修为。

    这一番变故,让花冥仙子的计划落空。眼见郎飞将罗阎上人稳稳的压在下风好一番穷追猛打,她的脸sè越发yīn沉了几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那小子有灵兽做为帮手,索xìng我也去帮罗阎老儿一帮。若能以雷霆之势将之拿下,则万事好说,如若不能,待玄门一方来了帮手,再行扯皮不迟。”

    人活一世,有的是为财,有的是为sè,还有的是为名。如他们这些化气老祖,无非就是为了一张脸面。脸面虽然重要,可与xìng命一比呢?孰轻孰重的结论或许因人而异,可花冥仙子却实非一等迂腐之人,相较于脸面而言,xìng命才是最为紧要之物。便如那山河珠,乃是一等一的保命宝贝。若是能够将其夺回宗门,丢一回脸算什么?何况她又是一届邪道女流,采阳补yīn这种事都如家常便饭一般,即便再做它一件两件龌龊事,还怕别人说什么不成?对于联手罗阎上人欺负一个小辈儿之事,她心中并无多少羞愧。至于罗阎上人怎么想?会否倍觉耻辱?抱歉那可不是她应该在意的。

    又想到山河珠乃风老魔视若xìng命之物,虑及眼下之忧,花冥仙子银牙一咬,莲足微微前踏一步,瞬间化作一道闪光,直扑对面一脸意气风发的郎飞而去。

第四百一十四章 吾乃九宸太微郎,天教分付疏与狂

    小澪敬谢了)

    此时郎飞与小羽儿正渐渐的将罗阎上人逼到绝境,不想眼前光影一闪,忽然多了个娇滴滴的女子。定睛瞧得是那花冥仙子,不觉打了个愣。怎也想不到他们这些把面子看的最为重要的化气人仙竟然会拉下脸来联手对付自己这个年轻小辈。

    不仅郎飞感到意外,连罗阎上人也没想到花冥仙子会帮自己,脸sè微微一变,瞅得空隙厉声喝道:“花冥,你这是何意?为何擅自插手老夫之事?”

    “哼”花冥仙子也不答话,只冷冷瞥了他一眼,手中虹光一闪,竟然多了一柄小巧玲珑的水痕法剑。接着,剑诀一引,直取闪至罗阎上人背后的小羽儿。

    虽是恼怒花冥仙子此举,可对于郎飞与小羽儿,罗阎上人也是恨极,趁着花冥仙子进攻身后的鸟儿之际,忙将一十三柄凤鸣飞刀急引,攒列做数朵梅花银星,整个将郎飞笼罩在攻势之下。

    场中形式急转而下,场外观战的双方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中。天鬼宗血煞上人脸上挂着一丝冷笑看了远处妖阎上人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而妖阎上人亦面沉如水的看了没有丝毫动静的千幻宫一眼也没说话。

    玄门一方三宗中,方才花冥仙子参战之时,七彩云舟上曾有过一阵sāo动,不过最后还是在云霞仙子的安抚下归于平静。

    见及这一幕,青钧上人与禅心上人也是多有不解,想不透为何云霞宗没有动静,放任花冥、罗阎二人联手。对于郎飞,二人还是有些感激的,虽说他前番献计交易的成分居多,可毕竟多少还是有些交情的,若是由云霞宗出面问罪魔宗,他二宗自然会助云霞仙子一臂之力,可眼下却是云霞宗一方按兵不动,他天剑、珈蓝二宗与郎飞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太远。{手}{打}{}{{}{}虽则有心想帮,又怕云霞宗怪他们喧宾夺主。如此两难之下,二人在心中犹豫了好半天,又看到郎飞尽管落在下风,不过一时xìng命无虞,也只得按捺下心中思绪,静观事态发展。

    话说花冥仙子加入战场之后,一人一鸟的优势不再。郎飞仍旧对上罗阎上人,而小羽儿则被花冥仙子拦下。

    花冥仙子手中的虹光剑以速度著称,小羽儿虽有着瞬移神通,却也不能无视虹光剑之速。只半盏茶的功夫,一人一鸟便交手数十招之多。即便花冥仙子有着远超小羽儿的修行境界,一时半会儿却也奈何它不得。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斗的是风生水起,虹霞弥天。

    再反观另一边,郎飞在罗阎上人无孔不入的“十三鬼见愁”夹攻之下,一时有些左支右绌,稍显不济之势。这样一来,越发助长了罗阎上人的嚣张气焰,想到方才自己也是被一人一鸟逼得这样狼狈不堪,这人老心不老的家伙有心报复郎飞,一面下手愈发凌厉,一面左一句右一句的说些挤兑之言。

    尽管被罗阎上人死死的压在下风,耳中又听些他夹杂着漫骂的讥笑之言。郎飞竟似听而不闻一般,也不还嘴,只不过望向罗阎上人的目光愈渐yīn沉了几分。

    随着时间的流逝,战局又起新变。与小羽儿对阵的花冥仙子厌倦了以真元护盾防御小羽儿不知从何袭来的火焰,转而祭出一个外表流动着细微橙光的不知名玉珠子。

    玉珠个头不小,足堪一握。经祭出后悬浮在花冥仙子头上三寸,以其顶心为基,向下包裹成一道茧状金光屏障,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于内,不拘是术法神通,还是印歌剑诀皆无丝毫影响。于外,论防御之能,即使一般法宝级别的飞剑,也莫能损其一毫。

    此珠有名,唤做“龙蚌定海珠”,是为上品法宝。一向是花冥仙子的趁手防御法宝。此时祭出,小羽儿的南明离火亦不能伤其分毫。相反,花冥仙子却不受影响,将那一柄虹光剑舞的似追星赶月一般,逼得小羽儿根本不敢停留一处过久。

    与此同时,郎飞的情形也愈渐不堪。除了身前眼花缭乱的一十三把凤鸣小刀外,罗阎上人竟又唤出一条通体血红的飞蛇,间或吐出一两口殷红的毒液,撵的郎飞是上蹿下跳、狼狈之极。除此之外,远处还有罗阎上人进行牵制,十指shè出一道道血光,硬将郎飞压在方圆不足三丈的一片区域之内。

    自花冥仙子插手以来,一人一鸟自优势转为劣势不过盏茶功夫。郎飞于百忙之中瞅了对面罗阎上人一眼。见他正露出一脸yīn测测的笑容,厉声喝道:“小子,老夫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否则,我可难以保证会否一个收手不住,卸下你一条胳膊或是一条腿儿来”

    与一脸得意的罗阎上人相比,郎飞身在如此环境之下,却是临危不惧,从其脸上看不出一丝恐惧之sè。

    “小爷之前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如今总算是得以活动一番筋骨。眼下也是时候了……”口中嘟囔一句,郎飞扭头瞥了罗阎上人放出的赤练蛇一眼,突然将腰间灵兽袋一把扯下,抖手抛出。“小白儿,该你上场了”

    随着郎飞话音一落,罗阎上人只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影,继而是一对血sè羽翼。自认为将郎飞已逼至山穷水尽,罗阎上人何曾想到战场上竟然又生变化,还未等他有所反应,但见海面上风浪急涌,白影一闪之间便出现在赤练蛇跟前,血sè羽翼轻张,宛如一道血光长刀,只顺势一划,猛听雷鸣声声,继而又是一声悲嘶,再定睛瞧时,赤练蛇已是断做两截,扭曲着两分的身躯,洒下一滩滩暗红sè血液,最终一头扎入汹涌的海浪之中。

    此时此刻,郎飞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挥笔震退一柄翩飞至身旁的凤鸣刀,屈指向着正对面目瞪口呆的罗阎上人微微一引。“小白儿速战速决,那老东西就交给你了。”

    “吼……”回答郎飞的乃是一声虎吼,紧接着,小白儿四爪生风,只微微一荡,恍惚间便来到罗阎上人跟前。

    这时候罗阎上人才认出眼前之物。“白虎?”见及小白儿形貌,以及御风的手段,罗阎上人心头一震,可还没等他多想,又见得肋下生着一双缭绕着丝丝雷霆的血翼。

    “这是……咦,此兽到底是何来历?那小子手中为何还有这等绝品灵兽?”心惊小白儿卖相的同时,罗阎上人又将神识一扫。少顷,脸sè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化气后……后期?竟然有着化气……化气后期的修为?”

    就在罗阎上人骇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之时,小白儿动了,但见它身形一转,虎爪上蓦地生出五道长长的风刃,随着它的移动,发出一声声刺耳之极的破空之声。

    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见及小白儿的威势,罗阎上人心头发怵,哪还顾得上对付郎飞,急忙唤回“十三鬼见愁”,分作两组,其中之七拦在身前,另外八柄分左右两方对小白儿进行袭扰。

    罗阎上人的应对之法中正之极,可何曾想到小白儿实非一般灵兽可比。那肋下的一对血翼犹赛人之双臂。一卷一舒之间shè出八道血sè雷霆,毫无意外的将八柄凤鸣刀崩飞,之后一震双翅,余势不减的还奔罗阎上人而去。

    虽则眼前尚有七柄飞刀待命,可这一刻在罗阎上人心中,却好似赤手空拳的面对一只绝世凶物一般,休言战而胜之,即便是施术还击,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分外艰难之事。

    本以为有了花冥仙子相助,二人联手之下郎飞必然只剩落败一途,可任谁也没想到,场中形式竟然峰回路转,猛地又杀出一只威势无匹的白虎来。只此片刻功夫,场内战况竟然连番生变,当真是山穷复明路,柳暗隐杏村。

    魔宗一方中,天妖宗众人自是意外之极,早在花冥上人擅自出手相助之时,妖阎上人便觉事有蹊跷,可还没等他琢磨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忽又横空杀出一头气势丝毫不弱于他的血翼白虎,这让他如何不惊?如何不惧?罗阎上人的修为他心里有数,虽说有着化气中期巅峰的修为,可毕竟还未晋级,与寻常后期修士相比,还有相当长的一段差距。而再观郎飞放出的这头白虎呢,休说一般后期修士了,即便是比之他这等踏足后期多年的修士亦不遑多让。“难怪继黑煞上人之后,冷煞上人也死在那小子手中了,有如此灵兽相助,何愁杀不掉一个化气中期修士”

    就在妖阎上人暗暗忖思之时,千幻宫仍旧不见动静,而东北方位的天鬼宗众修士的表情真可谓是jīng彩的很。再一次见到小白儿的身影,有惊惧的,有愤恨的,有不知所措的,也有面无表情的。这其中唯有血煞上人双目如炬的望着罗阎上人冷笑不止。

第四百一十五章 飞剑赶日月,云翅舞乾坤

    反观玄门一方。七彩云舟上的一众云霞宗门人自是对于小白儿的来历清楚的很,其中有几位年龄稍小的近侍弟子,观战之余还不忘对着它指指点点议论个不停。

    天剑宗与珈蓝宗之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小白儿出场,一个个惊得大张其口,远远望去,直若一个不慎,下巴都有落海之虞。涤心、涤尘,慧xìng、慧能等一众小辈jīng英情不自禁的缩了缩头,再看郎飞时,眼中已然多了一丝敬畏。而青钧、禅心等化气老祖亦觉心头一堵,凭空生出一股唏嘘之意。常言说的好:“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此一见,果真如此。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青钧上人左思右想也猜不透小白儿的底细,末了,只发出一句语重心长的感叹之言。

    “阿弥陀佛”禅心上人还是那等半天憋不出一个响屁,虑及先前所闻。对于郎飞是用舍利子炸死冷煞上人的猜测有了几分怀疑。人家手里非但有个堪比化气中期修士的小羽儿,竟然还有一只如许威猛的白虎,就算用脚趾头想想,人家也犯不上拼死拼活的去用那几枚舍利子啊。就算只眼下所见的血翼白虎,他老衲若在不动用灵器的前提下与其厮斗,胜负也不过在五五之数,就更别提那仅有化气中期修为的冷煞上人了。了账道消那就对了若这样还不死,那才叫没天理呢。

    按下其余诸人的想法暂且不表,单说场内对战双方。罗阎上人被小白儿稳稳的压在下风,即使有十三鬼见愁相助,亦不能助其扳回丝毫劣势。

    罗阎上人将全部注意力转到小白儿身上,郎飞自然解放出来。见及小白儿无需相助,遂又将注意力转至小羽儿一边。

    此时在虹光剑的抢攻之下,小羽儿已几无还手之力。此事坏就坏在花冥仙子手中的“龙蚌定海珠”身上。那一道茧形光幕虽看似薄如菱纱,可却是坚硬之极,就算是小羽儿的南明离火也只能将其灼烧的略显黯淡,片刻后便又恢复了原状。自双方动手以来,小羽儿仿佛面对一只缩在壳里的乌龟一般,直觉无处下口,又被以速度著称的虹光剑所逼,斗来斗去也只勉强维持一个不败之局,大体而言,十成时间倒有九成是它在躲,花冥仙子在攻。

    见到小羽儿被花冥仙子压制的难以还手,郎飞仔细瞅得她头顶三寸处的“龙蚌定海珠”一眼,脑海中的念头微微一转,暗自忖度道:“但不知这yín妇顶上的珠子会否有那玄玉坚硬?”

    念头一起,郎飞翻手扣住无价珠,转身走到距一人一鸟不远之处,眯着眼详细打量花冥仙子身外的光幕片刻,继而甩手丢出一条须弥带,剑诀一点,喝声“疾”。

    一瞬间,虚空上闪现出无数道放shè着脉脉光晕的金芒,紧接着,在场外众人讶然的目光中化形做一柄柄形态各异的飞剑。一把,两把,三把……转眼间几近一千六百之数。

    至此,郎飞顾不上去看场外那些露出一脸见鬼表情的众多修士,剑指一引,无数飞剑横过剑身,全数对准花冥仙子身外屏障,自法宝级飞剑而始,化为一道道颜sè各异的华光,势如奔雷般斩破虚空,直逼花冥仙子而去。

    此时此刻,花冥仙子也注意到郎飞的举动,眼见瞬息而至的弥天剑雨,饶她大风大雨经历无数,可见及此幕也不禁为之勃然sè变。慌得她也不敢再追杀小羽儿了,忙将虹光剑召还,拼了命的将真元注入“龙蚌定海珠”之中。

    小羽儿一个瞬移露出头来,忽觉虹光剑的威势不再,不由的微微一愣。转头看到是郎飞插手,又见到漫天而下的剑雨,这货也不傻,生怕单凭万象森罗剑攻不破“龙蚌定海珠”的光幕。急忙一个瞬移闪近,彩霞流转,探头喷出一簇只有指甲大小的七彩火焰,汇同漫天剑雨倾泻而下。

    花冥仙子此时一脸凝重,剑雨交织的光芒在她眼中渐渐放大。一剑,两剑,三剑……随着无数道寒光刺中光幕,点点黯淡的光芒渐渐汇聚在一起,只转眼的功夫,便渲染至整片光幕。伴着第一千三百八十九柄飞剑而至的还有小羽儿吐出的那一簇七彩火焰。

    飞剑刺下,隐然出现一点斑驳,紧接着,那一簇七彩火焰亦命中此处。火,七彩sè的火焰,一如燎原之火,顷刻间弥漫至整个光茧表面。

    因郎飞的修为比之先前又有提升,相应的,万象森罗剑的威力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提升了足足三成有余。花冥仙子身外光幕在经受过一千三百余次撞击之后,已是元气大伤,此时又被小羽儿的七彩流火命中,顷刻间,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爬满了光幕表面,最后在她惊慌失措的目光注视下,“嘭”的一声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与此同时,“龙蚌定海珠”的sè泽一暗,自花冥仙子顶心三寸掉落,继而被她一把接在手中。可还未等她得机心疼受损的宝物,那剩余的三百余柄飞剑已然袭至,瞧那一往无前的态势,大有不将她钉做马蜂窝誓不罢休之意。

    一开始被万象森罗剑声势所慑,后又经历法宝受损一事,此时又见余剑直奔自己而来,花冥仙子早已乱了阵脚。别说反击了,此时此刻,她脑海里的想法只剩下一个字,那就是“逃”,有多远逃多远,对面那一直以来露着一脸不温不火表情的小子实在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相反的,乃是一头狼,一头懂得收起凶意、懂得潜心蛰伏的恶狼。若是眼下再不放下身段逃命,但凡有一丝犹豫,那自己必然会落得与冷煞上人一般下场。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逝,花冥仙子也是个知轻重,懂进退的人物,银牙一咬,挥手之间掌心多了一张高级“艮土符”,吟诵出一句符语,继而单掌分做扇状,对着飞剑shè来的方向微微一划,随后急转身形,掉头就跑。

    艮土符洒下一片黄褐sè光辉,瞬间凝固做一道足有数丈方圆的小型土丘。三百余柄飞剑电shè而至,“噗,噗,噗……”陡听无数声闷响,土丘眨眼间变的千疮百孔,穿行于土层片刻,飞剑先后洞穿土丘,余势不减的仍向花冥仙子的背影袭去。

    早在祭出“艮土符”之后,花冥仙子便将遁速提至最高。飞剑遇阻,穿行于土层之时她便已来至千幻宫跟前,待飞剑破开土丘再次袭来之时,千幻宫外的大门业已敞开。瞥了身后差之一线的诸多飞剑一眼,花冥仙子迈步躲入千幻宫中,继而幻彩流转,宫阙匾额表面shè出一片刺目强光。但听一阵“叮叮当当”之声,三百余柄飞剑竟然倒转而回,复还郎飞面前。

    身后罗列着近一千六百柄飞剑,远远望去犹如剑中王者一般。对于花冥仙子落得一个抱头鼠窜的下场,郎飞未有丝毫意外。他此时的修为境界已是元丹后期,早在中期之时便能拼掉冷煞上人,更何况现在又兼小羽儿从旁相助,即便花冥仙子有着几近化气后期的修为,也绝不可能是他与小羽儿联手之敌。就单说只以法宝受损做为代价进而从一人一鸟的压轴神通中逃掉xìng命,就已然十分难能可贵了。

    千幻宫紧闭其门,看不出天魔宗众人有何反应。可对面天妖宗一众人仙的表情却被郎飞尽收眼底。

    这才多大一会儿,距小白儿出场不过盏茶功夫,那对面的小子竟然又抛下一个重磅炸弹,他身后那些密密麻麻的飞剑可是有着千数之多。对于一个尚未修炼出神识的炼jīng期修士,是如何cāo控如许多飞剑的?别说是他,就是自己这些老一辈人仙老祖,也没有足够多的神识分化。更不提御使这猩剑所需要耗费的真元了,粗算下来,怕不是只此一轮便能将一位化气初期老祖抽chéng rén干。可反观对面那小子呢,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还是人吗?难道真的不是传说中的炼气期修士佯装打扮,来至此地戏弄自己等人?

    妖阎上人此刻心中也直打鼓,他本以为派出罗阎上人已经算是非常抬举郎飞了。不想后来连番生变,非但罗阎上人奈之不得,即便眼下又加了一个花冥仙子,还是照样不敌,硬是被对面那小子逼得灰溜溜逃回了老窝。

    且不提那头血翼白虎,就只这一式万剑神通而言,倘使把他放在花冥仙子的位置上,恐怕也要被逼的手忙脚乱一番。“如此神通,当真玄妙之极。观其形,倒与天剑宗的万剑阵有几分相像,就是不知两者是否有所关联。”

    妖阎上人所虑不差,可他全未联想到万象森罗剑身上去。相比于炼神道修士,练气道修真者不是没有,只不过皆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且一个个实力弱小,在他一生所见之中,最高者亦不过筑基后期而已。故而,妖阎上人并未将郎飞与练气道结合起来,自然也绝无可能猜得到此式剑诀的跟脚。

    其实,对于郎飞所使剑诀的了解,血煞上人也只停留于“威力高强”这一认知上。其出处、名号一概不知。早在看到花冥仙子擅自插手战事,并将郎飞与小羽儿压在下风穷追猛打之时,他便料到二人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只眼前闹得欢而已。过后发生之事,倒也应了他心中所想。小白儿横空出世,郎飞引剑拒敌,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以前他之所以封锁郎飞崛起的消息,为的就是让天妖宗与天魔宗也狠狠吃上一亏,一来可以消他心中所恨,二来也可削弱天妖、天魔二宗的实力,以免此消彼长之下打破三方实力平衡,进而失去他天鬼宗在古都界原有的地位。

    与深谋远虑的血煞上人所不同的是,其身后大多天鬼宗人仙除了对郎飞又添三分惧意外,心中没来由还多出一丝快意。目下已不单单是他天鬼宗在那小子手上吃了大亏,就连那一向高高在上的天魔宗风老魔的姘头花冥仙子,亦在其手上铩羽而归,凭白损伤了那颗极有名气的上品法宝“龙蚌定海珠”,对于修复此宝,天魔宗是否另有手段他们不得而知,可花冥仙子在跨步迈入千幻宫之前,望向手中黯淡无光的“龙蚌定海珠”的目光中所蕴含的茫然与肉痛却实实在在的被他们看在眼中。

    “真是太解恨了如这等丧尽天良、善采他人修为的yín妇竟然也有这一天当真天道爷爷开眼了”对于天魔宗的花冥仙子,虽说天鬼宗亦是以修炼邪术著称的魔门,可宗内绝大多数人仙均为男身,忆及她对待男修的yīn毒手段,倒多有不齿其为人者。

    万象森罗剑一出,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忧,云霞宗众女早有心理准备,除却一个个面带微笑,暗暗惊叹于剑式的威力又有所提升外,倒再无其他异样表情。

    相对于云霞宗的平静,天剑与珈蓝二宗又是另一番光景。自郎飞召唤出无数飞剑,再到将花冥仙子逼回千幻宫,这期间,青钧上人的一双眼睁做铜铃大小,更有好几次险些没有咬掉自己的舌头。对于郎飞所使神通,他非但认识,且还熟悉无比。却不是那“万象森罗剑”还能是何?早年间他也曾苦心钻研过此诀,可不管他如何巧弄心思,用尽了所有左道之法,终究还是没有丝毫结果。如此一来,他这才死了心,打消掉心中的想法。

    后经多年,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对于这“万象森罗剑”,青钧上人认定了是一部极为鸡肋的剑诀,遂将之束之高阁多年,不但自己无视了它的存在,且还约束宗门之人不去触碰,为的就是让年轻门人少走弯路,省的空耗掉年华、jīng力,却落得个一无所得的结局。之前三宗会谈期间,郎飞出言索要“万象森罗剑”。当时他虽然竭力表现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可在他心底深处,却着实暗怀着一丝恶意,巴不得郎飞能陷在剑诀中不能自拔,才好遏止?的崛起。

第四百一十六章 也有通天鬼神力,也有玲珑机巧心

    只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青钧上人如意算盘打的虽好,可怎么也没想到郎飞非但没有摔跟头,且还顺顺利利的将剑诀参悟透彻,此时更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施展出来。观其威力,当真是动天地、惊鬼神。花冥仙子的修为如何,他知道“龙蚌定海珠”的质地如何,他也知道。可正是这等站在自己面前也足够硬气的花冥妖妇,竟然也在那小子手上栽了个大跟头。由此看来,这“万象森罗剑”当真是堪称造化。

    青钧上人心中念头转得几转,又将注意力移至郎飞身上。“难不成……难不成这小子是练气道修士?”思及此,青钧上人心头一震。“若我所料不假,这小子身上可能有适合眼下修真环境的练气功法也可能有什么宝物,能够提供修炼所需的先天元气。”

    “不若……不若……”青钧上人望着郎飞的目光愈渐yīn冷。正在他动念之间,忽见及小羽儿折返回郎飞肩头立定,又看到不远处激斗的小白儿,不禁又添些许顾虑。虑及此时的素衣小子已是势大难抑,假若自己稍有不慎,将要为天剑宗引来一个天大的麻烦。脸sè一连变得数变,在衡量一番得失之后,青钧上人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放弃了心中的那份贪念。

    对于青钧上人脸sè的变化,别人或许并没在意。可七彩云舟上的云霞仙子却将其全部收在眼中。通过他脸上表情的更迭,倒也将他的心思猜出个分来。

    “哼老家伙,还算你识相,没有起什么歪念头,否则……”云霞仙子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大有深意的斜乜了青钧上人一眼。待看到郎飞施展出“万象森罗剑”之后,老牛鼻子的细微心理变化,全在她的意料之中。想当初,她之所以将郎飞力毙冷煞上人一役的详细情况隐瞒下来,为的就是保护郎飞免受青钧上人的算计。平心而论,若将她放在青钧老道的立场上,在得知郎飞能够将鸡肋已久的“万象森罗剑”发挥出其应有的威力之后,说不动心那是假的,若果一个把持不住,被贪心所蒙蔽,必然做下危急郎飞xìng命之事。这些,是云霞仙子不愿意看到的,故而,万不得已之下她才严令云霞门人谨守此秘,不许对外泄露半点事关郎飞剑斩冷煞上人的情形。

    不过在云霞仙子看来,此法终究只是缓兵之计,早早晚晚必然会有被天剑宗得知的一天。可眼下海澜星上的形式又微妙之极,魔门一方步步紧逼之下,她也没多余的心思考虑怎么应对将来有可能发生的危机,无奈之下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谁曾想,郎飞这小子竟然没事找事,本来躲都躲不及的一件事,他还偏偏来跑来搅和。先前看他来到船上,云霞仙子真个是恨不能将其破口大骂一通。可转眼见及他的修为又有长进,在听到郎飞此来的目地之后,考虑到他身边还有小羽儿与小白儿相助,不觉心中一动,想出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计策。即:由郎飞打先锋,给魔门一个下马威的同时,让青钧上人意识到郎飞如今的实力已非昔rì阿蒙,他若想动什么鬼心思,先要衡量一番惹下如此一个强横对头,进而可能对天剑宗带来的劫难是否值得他做此豪赌。

    在云霞仙子的印象中,青钧上人不仅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也一向是个谨慎之人。平素行事之前都要考虑的面面俱到,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他这般xìng格,当有很大把握让其知难而退。事实上,也正应了云霞仙子的猜测,青钧老道在权衡一番利弊后,最终还是极为无奈的熄了心中的龌龊念头。

    与青钧、云霞二人不同的是,禅心上人倒没有那么多百转心思。左右都是他天剑宗与云霞宗之事,于珈蓝宗而言,并无多少直接的利害关系。倒是那青钧老道,想当初自以为占了便宜,逼着自己损失了七枚舍利子。结果呢,他却还是棋差一招,被云霞仙子与那徐蛋yīn了一记。若早知郎飞能够修习这“万象森罗剑”诀,以青钧上人的xìng格,又怎会轻易让他骗了去。不知怎地,只要看到青钧老道吃瘪,禅心上人就打心眼儿里开怀之极,更别说郎飞还重创了一向与他做对的花冥仙子了。此时在禅心上人眼里,这小子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至于对那七枚舍利子的肉痛之情,早就抛飞到爪洼国去了。

    略过其余观战之人的反应不表,单说场内郎飞。在将花冥仙子惊走之后,回过头来看时,只见小白儿直似猫戏耗子一般,将罗阎上人压制的几无喘息之机。扭头瞥及妖阎上人面沉如水,又见其余天妖宗人仙蠢蠢yù动,不觉心中一动,冷哼一声,厉喝道:“小白儿,休再拖延,速战速决”

    听得郎飞此言,白虎儿四足风攒,一荡之间便欺近罗阎上人身前。见此,老家伙脸sè一变,忙将十三鬼见愁化作一十三道光华,自侧面奔袭而至。

    听得肋下一侧传来凤鸣刀响,小白儿看都未看一眼,一方血翼急舒,眨眼间shè出数道粗如儿臂的血雷。趁着血雷与凤鸣刀互相焦灼之际,小白儿身形猛然一窜,虎口开阖,森森巨齿闪耀着一抹抹沁人心脾的寒光,由上而下,直往罗阎上人脖颈处咬下。

    见得犬齿交错间滴滴淌下的晶莹虎涎,又嗅及扑面而来的透骨腥风,罗阎上人的表情一瞬间变得jīng彩之极,铁青的脸上写满了骇然,急切间右手一动,竟自左腕虚空镯中拽出一条宽细若小儿大腿的黝黑铁棒,继而曲臂一扬,迎着森寒的虎齿向上架去。

    面对着罗阎上人病急乱投医之举,小白儿去势不减,上下双排虎齿闭合,只一咬,便将那只有法器品质的黝黑铁棒咬得稀烂,再次扑向下方的罗阎上人。

    与此同时,趁着小白儿咬碎铁棒之际,罗阎上人身形疾动,侧脸偏过一边的同时,脚下一动,闪身形向外便躲。

    见老家伙要逃,小白儿记挂着郎飞的嘱咐,怎肯让其轻易开溜。身后两条虎爪处猛地腾起一团小型飓风,将其整个身子硬生生横向旋起,仍旧朝着躲至一侧的罗阎上人而去。

    罗阎上人原以为逃出了小白儿的攻击范围,正待转身向后逃命,忽听耳畔风向,猛转头瞧时,可儿可儿的正看到一张血盆大口迎面而来。

    “不好”这一惊非同小可,眼见小白儿的森寒巨齿已然携势而至,罗阎上人不敢有丝毫犹豫,急忙再展身形躲避。也是他心有灵犀,就在小白儿的獠牙巨口离他颈部已不足半寸之时,他竟如麻花一般扭转躯干,硬生生的将身体偏让过一分,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小白儿的一记绝杀。

    感觉到小白儿齿尖的刺骨寒意渐渐远去,已然惊出一身冷汗的罗阎上人心下稍安。抬头看时,就见白虎儿正将侧翼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敢如虎穴,安能得虎子”罗阎上人虽然心中怕极。可终究还是贪yù占了上风。扭曲的身子顺势一转,右掌表面包裹着一层浓厚的血sè真元,快如闪电般的向着小白儿左腹攻出一掌。

    血掌与虎腹的距离在罗阎上人的注视下渐渐缩短。前后不过一息光景,眼看着双方已然近在咫尺,连霜白如雪的虎毛上偶有掠过的一抹赤sè光芒亦是清晰可辨。罗阎上人嘴角弯起一丝得逞的笑意。若此掌拍实,即便是小白儿有着堪比化气后期的修为,恐怕也要遭受重创。

    “妖兽毕竟是妖兽,果然空有通天鬼神力,却无玲珑机巧心。”罗阎上人仿佛看到小白儿在其掌下嘶吼、翻滚的场景,嘴角那抹笑意变得愈发浓郁。

    血sè的真元力照亮乌云密布下略显昏暗的海天,将小白儿腹下毛发染得赤红一片。此时此刻,罗阎上人嘴角的笑意又平添了几分狰狞,只觉向前探出的一只手掌已能感受到小白儿身上传来的体温。

    罗阎上人在笑,很是畅快的在笑。就在这时,倒映在他眼中的场景中忽然多了一只由无数骨刺组成的锋利血翼,就那么凭空出现在眼前,仿佛从天而降的修罗弯刀,由上而下,只轻轻的一斩,血光掠处,一段黑乎乎、被袍袖包裹的物件儿抛飞半空。

    伴着天际洒下的蒙蒙细雨。鲜血,如逆天而起的喷泉一般,瞬间激shè而出。又见不足三尺之遥的虎腹处氤氲而生一团银白气流。仅随意一卷,那些飞shè而出的鲜血受阻,竟无一滴溅在小白儿纯白如雪的毛发之上。

    “啊……”见到这一幕,罗阎上人方才回过神来,注意到右肩一条手臂已然齐肘断掉。随着惨呼声传入耳廓,伤口处姗姗来迟的痛感亦跟着侵袭而至。罗阎上人左手向着断臂抛飞处虚抓了几抓,而后大叫一声,也顾不得召还那一十三柄凤鸣小刀,抱住仅余一半的右臂,调头就往场外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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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一把年纪全活到狗肚子去了

    

    见得罗阎上人开溜,小白儿猛地一个转身,虎吼一声,跃身紧追其后。此时罗阎上人身受重伤,遁速自然而然的也有所下降,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眼看着就要被小白儿追上。

    望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小白儿,罗阎上人苍白的不见一丝血sè的脸上一瞬间变得犹如死灰。双臂完好时尚且不敌,更别说此刻失却一臂。

    眼看着二人间的距离不断缩短,小白儿口角处那一缕逸散的银白sè风线慢慢汇聚成一个风团。罗阎上人眼中的恐惧渐渐放大。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小白儿只觉yīn霾的天空一瞬间变得殷红如血,一条血sè长江横挂在天际半空,紧接着,一个倒卷,竟似倾泻下九天的瀑布一般,翻涌直下。

    血浪如虹,携着万钧之力,兜头便将小白儿淹没。前方的罗阎上人见到此番场景,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勉强露出一分释然之sè,继而转回头,向着天妖宗赤炼骨魔所在一阵没命的狂飞。

    转眼间罗阎上人逃出战场,而小白儿在血河的笼罩下生死不知。郎飞微一皱眉,飞身来至近前,剑指一引,身后那将近一千六百把飞剑倏然排列成一柄悬停在虚空中的无匹巨剑。而后,在郎飞的招引下,向着前方天际亦卷亦舒的血sè长河猛然劈落。

    巨剑势如奔雷,竟似将天地一刀而断,在其劈斩之下血河一分为二。可还没等郎飞欣喜,还未见到小白儿的身影,分作两股的血河竟如活物般微微一拢,复化为与原先并无两样的一条赤血长河。

    郎飞微微一愣,未等他驱剑变招,河面上忽然掀起一股滔天血浪,如血蛟出海一般,夹带着声声如厉鬼呜咽般的嘶吼,摇头摆尾的向着郎飞裹来。

    见得如斯场景,郎飞脸sè一变,剑指疾引。巨剑破空而至,似一面钢铁墙壁般挡在身前。

    “轰”眨眼间血浪与无数飞剑撞在一起,浪头受阻,分化做无数血珠向着周围激shè而出。郎飞在其后拼命的抽取着无价珠中的先天元力,用以催动剑式,全力抵挡着那一股股来袭的血浪。

    就在郎飞自认为已稳住阵脚之时,忽觉巨剑背面传来的不再是撞击之力,取而代之的乃是一股连绵不绝的重压。随同而来的还有那越积越多的蕴含着yīn邪之气的血水。

    眼看着在血水的侵蚀下,一些品质稍差的法器级飞剑身周的光芒变得越来越弱,郎飞不禁勃然sè变,又不能撇下小白儿独自离去,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一些纯阳属xìng的飞剑在血水的侵蚀下渐渐丧尽灵xìng。

    就在郎飞左右都想不出应对之法,正自满心焦虑之际,忽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妖阎老儿,欺负一个小辈儿竟也值得动用灵器,你羞是不羞。”

    听出是云霞仙子的声音,还未等郎飞转头来瞧,忽见半空中闪过一道螺旋状淡紫sè光华,待飞至前方不远的血河处,华光一敛,瞬间涨至小山头大小,又向下一倾,将那整条血sè长河禁锢其内。

    在淡紫sè光晕的笼罩之下,虽然血河水翻腾不休,纷涌而起无数浪涛,却仍旧难以摆脱金钏的封禁,只犹如杯中风波一般,虽看似波澜壮阔,却实无半分凶险。

    此时郎飞也自困境中脱身而出,并指召回飞剑,不急去寻云霞仙子,扭头先看向小白儿被困所在。但见半空中悬浮着一个血球。海风吹拂下,自其内传来阵阵霹雳之声,如此持续数息功夫,在郎飞的注视中,猛地看见一道几乎透明的锋芒刺破血球牢笼,自左至右那么轻轻一豁,血球即刻断做两截,紧接着,猛听一声虎吼,银白sè的光芒一闪而出。

    得见小白儿平安无事,郎飞这才安下心来。再扭头往身后看去时,只见身后由南而北飞来三人。最前面的雍容女子正是云霞仙子,至于后面二人,分别是天剑宗青钧上人与珈蓝宗禅心上人。

    原来早在妖阎上人恶意插手小白儿与罗阎上人的争斗,使“血樽”中封印的血河困住二人时,云霞仙子便立刻取出“九凤金钏”为郎飞解围。在见及妖阎上人恬不知耻的作为后,青钧、禅心二人自然不能再置身事外,纷纷闪身飞出,跟在云霞仙子身后而来。

    “哼”与此同时,魔宗一方也传来一声冷哼,郎飞扭头看去时,但见妖阎上人正与血煞上人联袂而来。

    “嘿,终究还是要开战了”见此,郎飞自知前戏已尽,接下来便看双方的反应了,遂收了飞剑,轻唤小白儿一声,纵身跨至虎背上坐好,御风一转,闪身来至云霞仙子身后。

    那对面的妖阎、血煞二人,此时也已来到血河与金钏相持之处。妖阎上人微微瞥得郎飞一眼,轻举“血樽”,喝声:“收。”

    但见那些困在“九凤金钏”中犹自挣扎不休的血河水陡然间凝聚成一条暗褐sè的紫须苍龙,只一爪,便撕开金钏的禁制之力,自内蛇行而出,复化做一股血箭,投入妖阎上人掌心血樽之中。

    “哼,小子,我倒是小看了你”两眼眯做一条细窄的缝隙,妖阎上人满脸yīn沉的盯视着郎飞。

    在他满含怨毒的目光注视下,郎飞只觉好似被一条毒蛇盯住,身体每一寸肌肤表面都传来一丝彻骨寒意。

    “是杀气”对于这种气息,郎飞并不陌生。妖阎上人在望着他的同时,他也在看着对面的妖阎上人。“哼,山不转水转,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仿佛感觉到郎飞心中的想法一般,小白儿与小羽儿几乎同时对着妖阎上人冷视一眼,发出一阵挑衅意味很浓的吼叫声。

    “怎么,妖阎老儿,你这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去了?非但擅自插手别人的决斗不说,竟还恬不知耻的以灵器之威欺压一届小辈。枉你还是宗主之身,竟能做下如此有损天妖宗颜面的举措,凭白惹人讥笑,笑你们天妖宗枉称大派,连一些小门效都多有不如。”

    云霞仙子挥手收了金钏后的一句话,说的妖阎上人老脸一红。若这话乃寻常化气修士所言,他自是不放在心上。可这话自云霞仙子口中说来,却还是有着那么几分影响力的。

    看到妖阎上人一脸讪讪的表情,血煞上人心思一动,闪身上前一步,出声为其解围。“闲话休说,云霞、青钧、禅心,不知对于我方早先的提议,你们可曾商量出个结果来?”

    听罢血煞上人之言,云霞仙子扭头朝青钧上人点点头。老道士跨步上前,宣声偈语,道:“对于‘归真龙交叉’的交易,只要你魔门凑齐了足够的物资,我方自然乐得即刻交易。至于那平分海沟一事嘛,实非一时半刻能够讨论出结果的,故而,恕难从命”

    “你……”见得偷袭郎飞之事暂且揭过,妖阎上人自后面闪出身形,扳着脸道:“青钧老儿,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如此,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大家还是做过一场为好,只要能够分得高下,自然也就不需什么计议不计议的了。”

    “哼,怕你不成”在看到郎飞悟透“万象森罗剑”,偏偏自己又无力发作之后,青钧上人心中早就憋着一口闷气。此时一听妖阎上人的威胁言论,不由的双目急睁,怒道:“妖阎老儿,当老夫怕你不成?要打?来来来,你先陪老夫过上百招,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对面二人闻说,全没想到一向牛皮糖一般四处搅局的青钧上人今儿个竟然换了一副暴脾气,不由的一时难以适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足愣了好半天。

    最后还是血煞上人率先回过神来,看了似笑非笑的云霞仙子,以及旁边那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的郎飞一眼,沉声说道:“青钧老儿,此话当真?你云繁界果真要与我古都魔门撕破脸?”

    “要打便打,哪那么多废话?”话罢,老道人回手一拍身后剑匣,陡听“锵”的一声,剑匣中弹出一柄月白sè长剑,被他一把抓在手中,接着横剑胸前,直盯盯逼视着对面二人。

    郎飞这时候才找到机会一观“天雯剑”的庐山真面目。但见整个剑身细长,自剑柄开始处,向着剑尖部位涌动着一股股月白sè的流云,丝丝缕缕的云气弥漫下根本难辨刃身,只模糊可见剑首三寸处自上而下显现着一些霞云勾勒而成的纹路,粗看下似上古仙文,仔细一瞧又觉不是,非只如此,还在时刻变幻着字体形状。

    “天雯,天雯,果然恰如其名。之前见识过它的灵xìng,只不知威力如何。”

    这边郎飞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天雯剑”身上,另一边的血煞、妖阎二人却没这么多心思去看青钧上人手上的宝剑如何。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云繁界一方竟然一改往rì小心谨慎的态度,转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硬是转为强势的一方。如此一来,妖阎、血煞二人心中反倒多了几分不安。;_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两分佛魔先后计,踏浪而来一青灯

    

    剑翼418_剑翼_来自

    于天鬼宗而言,连番大战下来折损了两员中期人仙,若是再经此一役,天知道会否损失更多的人手。老话说得好:“一朝墙倒众人推。”不说古都界那些早就觊觎天鬼宗地位已久的大小世家,单是天魔宗那老jiān巨猾的风冥老儿,恐也不会坐视不理,即便明里不会有什么举动,暗地里难保不会下黑手、使绊子。

    相较于血煞上人的深谋远虑,妖阎上人的想法倒是简单的多。一旦双方开战,那杆“归真龙交叉”势必再难索还,若是魔门一方获胜还好,可假如一个不敌,祖宗传下的宝贝便要断送在他的手上。虽说灵器是在黑阎上人手中易手的,可作出动用灵器决定的却是自己,追溯本源,还是要怪在自己头上。脑袋上顶着这样一个罪名,他还有何颜面去见天妖宗的列祖列宗。

    眼看着对面二人犹豫不决,云霞仙子暗中点了点头。对于眼前发生之事,多多少少也猜到一些。早在先前魔门一方抛下全面开战言论后,云霞、天剑、珈蓝三宗便聚首合计了一番。先抛开“归真龙交叉”的问题不提,单只天渊海沟下的那件宝贝,就断然不能让其落入魔门手中,而魔门一方自然也不会让道门轻取,这样一想,道魔双方迟早都会有一仇并。既然如此,早打也是打,晚打也是打。索xìng放开手,大家做过一场便是。省的没来由左右摇摆、举棋难定,以致被魔门骑到头上拉屎,凭白弱了云繁道门的声威。

    可不成想,这次轮到魔门一方犹豫了。眼见云繁一方三位主事人驹卯足了劲,只等血煞、妖阎二人表态。对面二人却只顾眼珠乱转,竟不回话。

    就在二人暗自计较得失,拒不表态之时,忽见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动静的千幻宫忽然殿门打开,伴着靡靡管弦之声,自其中缓缓走出一位老者来。

    闻得声响,郎飞转头瞅去。来人单以相貌而论,当在半百年纪,头上黑白参半,留着双sè盘云髻。丹凤眼,卧蚕眉,鼻直口阔,面若傅粉。再观其穿着,身穿一件锦丝挑线rì月星辰袍,脚蹬玄青sè凌云升仙履。除此之外,手上还提着一盏极为古旧的青铜sè纱罩宫灯,犹未惹眼。细瞧之下,但见灯身八角,于底座上嵌着八根飞龙盘凤的棱柱,在海风吹拂下,丝纱淡荡,模模糊糊见得其中有一簇似宫娥曼舞般时刻变幻的纤弱火焰。

    “怎么?血煞、妖阎,没想到你二人竟是如此胆小怕事之人,都被云繁界欺负到门口了竟还这么忍气吞声。当真有失我魔门威仪。”

    老者的话如滚滚风雷一般传遍场内场外每一寸角落。正在对峙的五人驹转头看去,待认出来人身份后,禅心上人低宣一声佛号,扬声道:“风老魔,怎不继续做你的缩头乌龟了?”

    “原来他就是天魔宗的风冥上人。”郎飞闻言一愣,目光再次停留在那盏八角宫灯上。“如此说来,这便是天魔宗有名的灵器‘心皇八景灯’了。”

    想起关于此灯的介绍,郎飞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相传此灯乃是传自天魔老人,此魔头早年杀人无数,最为人称道的手段便是“种魔”。凭此惑心之术,天魔老人闯下了偌大的名头,待到后来晋级化神,便自号“心皇”,成为天魔宗的主事之人。风冥上人手中所提这盏“心皇八景灯”即是天魔老人采天外陨铁千斤,并辅以无数珍稀矿材铸炼而成,一经祭出,能夺人心魄,惑人神魂,受灯内火焰气机牵系,最后引动心火,焚尽神魂而亡。

    好似感觉到郎飞的目光一般,风冥上人偏过头,眯着眼深望他一眼。以不咸不淡的语气说道:“禅心秃驴,我魔门三宗同气连枝,如今被你道门欺负到门前,难不成我天魔宗还能坐视不理不成?”

    “哼,风老儿,空口白牙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根起先避让的是你,眼下激进的也是你,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妖阎上人冷哼一声,料想这老东西心里必然有着他自己的小九九,此刻之所以自悔前言,怕不是个中有什么猫腻。

    实际上,妖阎上人的这番猜测虽与事实有着几分出入,却也相去不远。方才郎飞将花冥仙子逼回千幻宫中。眼见姘头无功而返,风冥上人思来想去一番,最终还是放不下那颗山河珠,又兼看到血煞、妖阎二人被云繁三宗挤兑的心生犹豫。考虑再三,亦觉就此收手的话心有不甘,索xìng便将水搅浑。经历了数万年的敌对,云繁、古都二界早已势同水火,为了积年的仇怨,以及海底神物,当然还有自己那颗珍若至宝的“山河珠”,也是时候全力一搏了。

    风冥上人正在心中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偷袭郎飞,而对面的当事人却将注意力转到了殿门大开的千幻宫身上。

    透过朦胧的烟气,模糊见得殿心左右并排安坐着二十余位化气人仙。上首二座,左面的位置空闲,想来该是风冥上人的座次,右面座次上端坐着花冥仙子,在其背后又有一十二位女侍,细辩其人颜sè,与活人并无二致。

    郎飞看她的同时,花冥仙子也在遥望着他。薄施脂粉的脸上仍旧怒气难抑,目光直似利剑一般,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方能报那损坏“龙蚌定海珠”之仇。

    “妖阎老弟,我这可是为了你我三宗的脸面着想,你又何苦如此咄咄逼人?更何况我此来乃是和你们携手并肩以御外侮。你说的这邪岂非大有不妥?”

    妖阎上人闻言皱起眉来,可还没等他回话,一旁的血煞上人插嘴道:“风冥,此言当真?”

    “还能骗你们不成?”风冥上人转头冷冷看着云霞等人,道:“来禅心老儿,你我争持百年,如今也是时候见个高下了。”说着,右手微抬,将那盏“心皇八景灯”举了起来。

    风老魔此举犹如点燃了火药的引线一般,血煞上人一道松开了腰际“酆都”的系绳。而妖阎上人亦在咬了咬牙后,踏步向前,将那“血樽”祭在身前。

    禅心上人怎也没想到风冥上人说动手就动手,且还带动了血煞、妖阎二人,不由得微微一愣,略感错愕。青钧上人倒是即刻回过神来,脸上霎时多了几分煞气,剑指一引,天雯剑传出一声欢鸣,剑尖轻抬,遥遥锁定正对面的妖阎上人。另一边云霞仙子也轻笼金钏,一面戒备的望着对面三人,一面轻声吩咐道:“飞小子,眼下一战在所难免,灵器对轰下你暂时也插不上手,之前你多有劳顿,且先回云舟歇息片刻,待得全面开战时再行出手不迟。”

    郎飞闻说,点头答应一声,急催小白儿转身,御风飞向场外云舟。此时禅心上人亦在一声低喝后,扬起了手中的“千佛紫钵”。

    这一刻,场内形势尤为紧张,隐约可辨六股直入九霄的无形气劲。大战,一触即发

    郎飞闪身来到云舟之上,环目见得云霞诸女尽在摩拳擦掌,遂下得虎背,转身来到船舷,举目遥观场内六人。

    随着真元的灌注,六件灵器上所散发出的光芒益发夺目。三对夙敌各自拉开间隙,气势节节攀升,眼看蓄势已久的六人之间就要爆发出雷霆一击。

    就在此时,就在场外之人目不转睛的望着场内六人之时,雨势忽然一停,就连那漫卷的海风亦犹如没了气力一般,只断断续续的拂过脸颊。一时间整个海面变得风平浪静,直似一碧如洗的青铜镜面。虽则整个洋面上顷刻间风歇雨停,可极为诡异的却是那天际的乌云,非但不见消散,且还愈加yīn沉起来。莫说雨后,即便是阳光,都不见一丝一毫。

    场外观战之人以为是云霞、血煞等人施术所致,一个个无不擦亮双眼,满面凝重的望着场内。可事实上只有云霞等六人心里清楚,这番异变根本与他们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天知道是不是老天爷闲着没事干要跟道魔六宗逗乐子玩。

    眼看周遭环境突生变故,那蓄势对攻的六人心中无不各怀惊疑,早已准备好的印诀不由得一顿,六人之间的气氛立时又变得有些微妙。

    就在场内六人面面相觑,场外众人不明所以之时,郎飞由于神识较之众人灵敏,首先发觉洋面之下溢出一股异乎浓郁的灵气。遂心中一动,将神识探入海中。

    一丈,两丈,三丈……千丈,万丈。随着神识的下潜,灵气的浓郁程度也愈发另郎飞心惊。及至万丈深度之时,神识竟如陷入灵气泥沼之中,再难前进分毫。

    “能够散发出如此灵气的家伙,该不是那物。难不成……难不成就在这时?就在此地?它要出世不成?”想到这里,郎飞一时间脸sè大变,看了眼身周仍旧一无所觉的众女一眼,转身疾步走到青霞仙子跟前,将他在海底所见,以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剑翼418_剑翼_;_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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