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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终南道     三国之帮爹当军阀txt下载     三国之帮爹当军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一五章 越来越坏

    眼看徐州快要打成一锅粥的时候,蓟城司令署终于给驻守冀州的振威营和振武营发来一份内容相似的密令,大意就是要求两营士兵积极协助当地官府做好抗旱救灾的各项准备,在守土保境的同时,力所能及地参加各种抗旱救灾行动。

    貌似这道命令跟徐州那边连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呀?好歹也提醒一下两营主将密切关注曹军盟友袁军的动静,或者趁着夏侯惇撤回兖州的有利时机敲打一下淳于琼吧?

    命令是司令署下达的,白纸黑字,肯定没有问题。也就是说,这是大公子的意思。

    那么,刘和为什么要下达这样一道军令呢?

    因为黄河以北从去年入冬以来,便很少降雨,甚至连雪都没有下过几场,种种迹象显示一场人力无法阻止的大旱会在今年发生!除了大旱,蔡邕、徐岳等人还通过观测天象、收集各地民情之后,得出一个更令刘和揪心的预测:这场大旱或许会持续三年以上,伴随干旱而来的还可能有蝗灾和瘟疫……

    刘和不信占卜之类的玄怪学说,但他相信研究天文历法的蔡邕和徐岳的推测,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东汉末年之所以乱象迭起,各地百姓纷纷起来造反,大汉的人口更是从五千万之数不断的锐减,过了几十年之后竟然只剩下九百多万,其中很关键的一个原因就是接连不断的各种灾害。

    幽州和冀州这几年虽然时有兵祸发生,却难得的没有自然灾害,是以粮食丰收,几乎没有百姓饿死,但这种好年景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开春以来,幽州、冀州各地观测土壤墒情和河道流量的官吏惊恐地发现土地不仅变得干燥无比,而且河道之中水流越来越细,有些地方的人畜饮水都成了问题。如此严重的旱情。各地自然不敢隐瞒不报,于是雪片般的公文向蓟城涌来,堆积在了太傅刘虞的案上。

    刘虞和儿子刘和有过分工,他主抓内政和地方官员选调之事,儿子主要负责守土和征伐之事,顺便再帮着各级官府想办法赚钱。本来赈灾抗旱这种事情,刘虞不准备让儿子跟着掺和进来,但他在了解到各地面临的严峻形势之后,还是第一时间就找儿子来商量对策。

    刘虞问儿子:“你对各地上报的灾情怎么看?”

    刘和回答:“这还只是开始,形势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严峻!”

    “吾儿对于解决各种危机总有意想不到的妙策。不知这次有什么建议可供汝父参详?”

    刘和对于如何抗旱早有思考,不急不缓地回答:“孩儿以为对抗如此严峻的灾祸,务必要做到四点:第一,人心不可散;第二,秩序不得乱;第三,赈济不能断;第四,各业不要闲。”

    刘虞点头,鼓励儿子说:“嗯,抓住了重点和关键。详细说一说。”

    刘和于是侃侃而谈:“想要做到人心不散,各级官府不能欺上瞒下,更不得隐情不报,务必要在灾害发生之前便反复告诫百姓。使得所有人都生出警惕畏惧之心,对灾害有足够充分的认识。除了提醒告诫百姓,各级官府还要通过各种宣传手段,比如请百姓参观赈灾粮仓内储存的粮食。让茶楼酒肆中的话本艺人和跑堂子的小二们多讲抗灾的注意事项,使得百姓坚信官府有能力组织大家渡过难关。”

    “想要做到秩序不乱,必须依靠军队和各级官吏衙役。采取超常的管控措施,对外坚决打击敢于趁机来犯之敌,对内坚决打击各种囤积居奇、哄抢、造谣、哗变、煽动等恶**件。形势紧急时,可以让军队直接参与到各郡县的弹压之中去,总之就是要确保上下通畅,秩序井然。”

    “想要做到赈济不断,就得靠我们之前的各种积累,空口白牙不能解决问题。如果旱灾持续数年,许多地方就会出现绝收的情况,如果没有官府组织的赈济,这些地方的百姓要么逃往别处,要么活活饿死。我让人对各县以上的赈灾粮仓储备的粮食进行了详细统计,这几年冀州和幽州积攒的陈年余粮完全可以应付这次大灾。只要我们的赈济不断,百姓就能安心守在家园上,等挺过了最困难的这段时期,今后他们就会更加支持我们推出的各种新政。”

    “想要做到各业不闲,就得给大量因为田地无法耕种而暂时闲置下来的劳力找到新的就业机会。这次大旱虽然对于幽州和冀州的农业发展影响很大,但却正好可以给刚刚起步的手工行业提供丰富的劳力,只要我们组织得当,暂时失去了田地的百姓不仅不会闲下来,相反还会忙得不亦乐乎,创造出比种田更多的财富。”

    刘虞面带微笑听完了儿子的分析,然后很不厚道地说了一句:“吾儿说的条条是道,句句在理,看来这赈灾抗旱的重担非你莫属了!”

    “父亲,孩儿只管军事,民政之事不宜干涉太多……”刘和急忙推脱。

    “刚才不是你说的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措施么?如今十几万大军尽在你手,人人都怕你如虎,由你出面负责赈灾抗旱,正是最佳人选。你倒是给我说说,除了你之外,还有更合适的人选么?”

    “父亲就比孩儿合适。”

    “汝父老矣,需要注意养生,不然还没见到孙子,就要像陶恭祖那样撒手而去,岂不遗憾?”

    被老爹一阵软磨硬泡,刘和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项重任。

    刘和本来打算亲自前往辽东督阵,在今年之内收拾了公孙度,如今看来基本泡汤了。刘和觉得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纵横驰骋的那种感觉,可比成天灰头土脸地在各县各乡来回晃荡要潇洒许多。

    当日一场谈话之后,蓟城司令署衙门外又挂起了一块新的牌子,上面是太傅刘虞亲笔所书的“河北诸州抗旱赈灾指挥部”一行大字。所谓河北,便是黄河以北的简称。这次面临旱灾的可不仅是幽州和冀州,并州和青州的部分地区也逃不脱厄运。

    抗旱赈灾指挥部成立之后,刘和担任了最高长官,刘虞几乎是将太傅和骠骑将军两项官职的所有权力都赋予了他,这次任凭儿子施为。刘和既然从老爹手中接过了重担,也没有半分矫情,他立即将护乌桓校尉府长史刘惠调回蓟城担任自己副手,另外任命骁骑将军赵云兼任护乌桓校尉,全权负责幽州西边两郡的军政大事。

    刘和在抗旱赈灾指挥部内设置了“灾情疫情监测处”、“水利建设督导处”、“耕种指导处”、“舆情应对处”、“军地协调处”、“灾粮调配处”、“工业发展促进处”、“就业安置处”等具体的业务办理部门,形成一套高效严密的组织体系。

    灾情疫情监测处属于预警部门,负责人由军情司司长田畴兼任;水利建设督导处属于监督部门,负责人由监察署署长李儒兼任;耕种指导处属于技术指导部门,负责人由精研天文历法的大学士蔡邕亲自担任;舆情应对处属于宣传部门,负责人由文宣司司长徐邈兼任;军地协调处属于应急部门,负责人由赞画司司长郭嘉兼任;“灾粮调配处”属于统计调配部门,负责人由算学大师徐岳亲自担任;工业发展促进处属于捞偏门的部门,负责人由刘放担任;就业安置处属于善后部门,负责人由韩珩担任。

    刘和本人的工作就是每天听取各处负责人的直接汇报,然后发现和找出问题来,再将问题交给众人来讨论,直到拿出解决的具体思路和措施。

    抗旱赈灾指挥部运转起来不久,刘和收到了来自徐州的密报,获悉徐州牧陶谦过世,而且在他过世之前还让人将曹黑子的老爹老妈连同兄弟以及兄弟媳妇全都干掉了。

    刘和有些牙疼地对郭嘉和田畴说道:“陶谦这老货,真是死都不让人安生,非要把憋在心里多年的闷气撒出来才行。这下他是舒坦地闭了眼睛,却把兖州曹操彻底惹毛了,也不知道这次会有多少徐州百姓遭受无辜的血光之灾!”

    郭嘉立即提醒刘和说:“公子,陶谦之死,正是我们布局徐州的大好时机!”

    刘和摇头说:“唉,这个道理,我也知道,奈何咱们距离徐州太远,加之幽州和冀州今年又遇到了旱灾这样的大麻烦,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们虽然不能直接派兵前往徐州,但我们可以借力打力,通过一些途径将我们的想法传递到徐州那边!”郭嘉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倒是说说看,我们怎么布局徐州?”

    “当务之急,我们要派一个能力和威望出众之人立即赶赴徐州,帮着糜家稳住阵脚,然后巧妙化解徐州各派势力之间的冲突,将之引到共同对抗曹操这个目标上来,等到曹军退去之后,由此人接掌徐州!”

    “听起来不错,可是我身边现在根本就找不出这样的人来,你说了还不是跟没说一样?难不成是你自己想去徐州当大官?”

    郭嘉直接无视刘和的冷笑话,说道:“冀州牧卢子干若论资历和威望,丝毫不输给已经逝去的陶恭祖,若是向朝廷表他为徐州牧,试问谁能阻挡?”

    刘和听了郭嘉这话,楞了一会,然后大笑起来,他指着郭嘉的鼻子说:“我发觉你现在是越来越坏了!这么阴损的主意,亏你想得出来!”

    郭嘉有些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说道:“谁让某个野心的家伙是卢子干的学生呢。”(未完待续。。)

第三一六章 猛虎下山

    郭嘉口中的“某个野心家”,当然不是在说刘和,而是指的徐州刘备。以郭嘉敏锐的眼光,早就看出刘备前往徐州打得是什么主意,而在他认为,刘备是个既有能力又有野心之人,一旦在徐州站稳了脚跟,今后可能又是一个曹操,显然不利于刘和的统一大业。

    为了对付刘备,郭嘉于是想到了刘备曾经的老师,现任冀州牧卢植。

    刘和之所以说郭嘉越来越坏了,是因为卢植的另外一个学生公孙瓒,在卢植出任了冀州牧之后,便被自己的老师逼得铤而走险,结果命丧太行山中。如果再让卢植前往徐州,恐怕刘备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无论从名望和资历来讲,卢植都可以完爆了刘备,只要卢植愿意担任徐州牧这个坐在火山口上的职务,大汉找不到第二个人来跟他相争。

    刘和说笑过后,正色问郭嘉:“请卢大人收拾徐州那个烂摊子绝对是个好主意,但前提是他本人得同意才行。另外,徐州之地不归吾父掌管,就算我们向朝廷表奏卢大人出任徐州牧,以王允多疑善妒的性格,恐怕也不会答应。还有就是,卢大人若是离开了冀州,谁来替我们对付袁绍?”

    郭嘉对此早有考虑,回答:“卢大人的性格刚毅坚决,与韩文节截然相反,他虽然年近花甲,却常有廉颇之志。徐州如今成了四战之地,但也最能考验智慧能力,面对这样的挑战,卢大人绝对不会退缩,只会迎难而上。王允如今困守长安,吃尽了关中各路军阀的苦头,估计心中早有还都洛阳的想法,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向公子开口。若是公子默许他护送少帝东归洛阳,王允自然会投桃报李,让卢大人出任徐州牧。至于卢大人离开冀州之后,谁来接替他的问题,其实最简单不过,现成的人选就在眼前!”

    郭嘉的分析一针见血,基本上将卢植和王允的心思全都猜透了,刘和一听就能明白,唯独他说的这个“就在眼前”把刘和搞的有点蒙。刘和问郭嘉:“你的意思是自己想去冀州接任卢植的职位?”

    郭嘉翻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公子丢给我那么多的事情。我怎么走的开?再者说了,以我现在的年纪和资历,出任一郡太守都嫌年轻,出任州牧就更不合适了!”

    “那你的意思是让子泰去冀州?还是让文忧先生去冀州?”刘和还是一脸的不解。

    “都不是!能够接替卢大人的,唯有公子你本人!”

    刘和闻听此言,跳着脚说:“啥?你可别给我添乱了!还嫌我不够忙碌呀?吾父现在就是个甩手掌柜,把什么事情都往我肩上丢,你现在又来撺掇我出任冀州牧,还要不要人活了?我若是去了高邑。蓟城这一个大摊子谁来接手?再说了,刚才是谁说自己的年纪和资历无法担任州牧的?貌似我比你还小一岁,难道我就有资历了?”

    田畴和李儒等人看着刘和喋喋不休地冲郭嘉抱怨,都是笑而不语。郭嘉则是满脸黑线,好几次想要张口反驳,都被刘和的连珠炮给压制下来。

    等刘和抱怨完了,郭嘉慢悠悠地说:“当初我们在洛阳经营的那两年。各种艰辛和不易,公子是亲身感受过的。这两年我们虽然返回了幽州,但洛阳在朱儁、赵温、郑泰等老臣和我们留守的李严、审配和卫觊等人联手治理下。已经恢复了昔日帝都气象。说句惹人非议的话,洛阳能有今日,全靠公子当初力排众议,冒着幽州根基被挖的巨大风险促成!长安城内那群尸位素餐之辈,现在看到洛阳恢复生机了,他们自然想回来摘果子,可若是不让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公子岂能答应?”

    “以公子对大汉的功绩,莫说是出任一州之官,便是封王拜相,也不为过!这次王允若想东归洛阳,不仅要同意由卢大人出任徐州牧之职,还得将冀州牧、青州牧的官印一并送到公子手上,这样我们才会吃亏!”

    刘和被郭嘉说的有点晕乎乎的,他自己真没想过这些年做的事情竟然得到郭嘉如此之高的评价,现在郭嘉连青州牧都扯进来了,刘和听得更加发懵。

    “公子只管开口向王允提要求,等到朝廷真的将旨意颁布下来,你也不必亲自前往高邑赴任,只需将州中大小事务托付给子惠先生即可。当初韩文节在冀州时,子惠先生便是治中,州中大小事务无不熟悉,如今让他再回冀州,不过是轻车熟路而已!”

    郭嘉的意思,就是让刘和挂个冀州牧的名头,实际上的政事则完全交给刘惠去做,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则将刘惠提到冀州牧的位置上来。以刘惠这些年来展示的能力和忠诚,出任冀州牧确实是水到渠成,而且若是让他回冀州,更有一种东山再起,衣锦还乡的味道。

    刘和思索片刻,问郭嘉:“若是派子惠先生前往冀州接替卢大人,又置冀州现任的别驾沮授于何地?”

    郭嘉回答:“沮公与(沮授字公与)有大志,多权略,可使其出任青州牧!”

    刘和想到青州现在被公孙度、孔融、田楷和黄巾军分别占据的状况,不由点头说道:“青州那个烂摊子,还真得有个权谋智计高超之辈才能收拾,沮授懂得如何用兵,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李儒出言提醒说:“公子,以卑职之见,青州战事迫在眉睫,当务之急是赶紧派人前往东海协助糜家守好根基,不然等到卢大人抵达徐州时,大势已去,再想立足只怕千难万难。”

    田畴也附和说:“此人等于是替卢大人去徐州打前栈,因此一定要有勇有谋才行,最好是个懂得行军作战的,不然难以压制当地各路势力。”

    刘和有些头大的感叹说道:“唉,又要选派得力之人过去!奈何我手下这样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啊!如今大家个个都是身兼数职,放走了任何一个,就是缺口,必须找人顶上来才行,我是真不知道该派谁去徐州了。”

    田畴建议:“公子不妨派太史子义将军秘密前往东海,帮助糜竺防守郯城和朐县。”

    对于田畴这个好哥们,刘和一直是很尊重的,他耐着性子提醒田畴说:“子泰也知卢大人和沮公与都不能在冀州久留,今后冀州对抗袁绍的主将便是太史子义,若是再将他也派往徐州,只怕整个冀州防线可就危险了!”

    田畴坚持自己的主张说:“正因为太史将军有勇有谋,又对公子忠心耿耿,所以才是前往徐州的最佳人选。如今曹操忙于徐州战事,青州田楷的压力骤减,有振武营侧翼牵制袁军便可,振威营实际上处于无事可做的情形,除非袁军主动挑衅。如今张郃将军率军增援冀州尚未返回,公子不妨将振威营的兵权也一并交给他,由他暂时兼任两军统帅,以张将军之才,定能守得冀州平安!”

    刘和顿时眼前一亮,心想自己怎么把张郃这员猛将给忘了。以张郃的本事,给他十万八万的兵马,貌似都不是问题?

    几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终于理出了应对徐州之变的各项策略,刘和于是赶紧去见老爹,请老爹出面给朝廷写奏表,给卢植写信,刘和本人也给太史慈写信,仔细交待前往徐州之后需要注意的事项。

    数日之后,冀州卢植接到太傅刘虞的亲笔书信,信中这样写道:近闻兖州曹操提兵十万东进,言称“诛灭陶氏,血洗徐州”,可叹徐州百万子民何其无辜,竟要遭此大难?卢君复出以来,先守渔阳,又镇冀州,甚得民心,功在社稷。今欲表卢君为徐州之长,救徐州黎民与血海之中,不知意下如何?

    卢植看过之后,大笑数声,感叹说道:“知我者,太傅也!若为天下黎民,便是舍弃这具老迈身躯,又有何妨?就算那徐州是龙潭虎穴,卢某这次也要闯上一闯!”

    与此同时,振威将军太史慈也接到了公子刘和的书信,太史慈看过之后,立即派人前往张郃营内联络,第二日张郃便率军与太史慈汇合。

    太史慈将振威将军印信交到张郃手中,辞行说道:“冀州安危,便托与张将军了!”

    张郃点头,对太史慈说道:“子义此去徐州,凶险万分,幽燕、振威两军之中身手上乘的兄弟,你只管挑选,多带些帮手过去,以备不时之需!”

    太史慈谢过张郃的好意,从军中挑选身手敏捷、作战经验丰富的队率、军侯数十人,换了衣服行头,骑着快马直奔青州方向而去。

    太史慈走后,张郃聚将议事,将幽燕、振威两军编在一处,同时还告诫幽燕军各级军官,务必要与振威军的兄弟和睦相处,同心协力,谁要是做出有损两军友情之事,则严惩不贷!

    振威营的老底子便是当年死守瘿陶和高邑的冀州士兵,而当时指挥他们作战的正是张郃,如今张郃暂代太史慈的军职,两军上下毫无怨言,数万将士继续与袁军在巨鹿泽以南进行对峙。(未完待续。。)

第三一七章 虎头蛇尾

    太史慈从冀州动身的时候,曹军已经汇合完毕,等他走到乐安县时,曹军先锋曹仁已经跟刘备军干起来了。

    却说曹仁奉了征东将军曹操的命令,率领两万步兵在前开路,出了薛县不久之后,便见道中有许多百姓扶老携幼,带着家中值钱的物件,纷纷向东逃亡。这些百姓看到后方曹军赶至,有的急忙丢弃了笨重一些的大件什物,有的丢弃了家中养的牲畜,有的干脆逃进道路两旁的树丛田地之中,好似见了妖魔鬼怪一般。

    骑在马上的曹仁,看着前方不远处混乱的景象,脸色有些不悦,他对部将李典说:“这些百姓定是受人煽动,不然为何早不逃亡,偏偏在我军经过之时阻塞了道路!本将命你即刻率领三千披甲之士,将道路清理干净,以供大军通行!”

    李典接令,带着三千虎狼士兵一路平推而过,将道中所见活物全部宰杀,将各种什物移至道路两侧焚烧干净,一时间薛县通往阴平的道路鸡犬不留,成了白地。

    三日之后,曹仁率军赶至阴平城外。

    望着城头招展的刘字大旗,曹仁冷笑三声,命令部队埋锅造饭,准备各种攻城所用器械,根本不将刘备的军队放在眼中。

    阴平城头,刘备对关羽和张飞说道:“曹军军容严整,营寨布设进退有度,实乃生平所见之劲敌!”

    关羽和张飞当初曾往公孙瓒营内助战,见过幽州刘和麾下的兵马,他们对于大哥刘备的这个评价持有怀疑的态度。为了给刘备打气,关羽说:“曹军虽众,但也不过如此,比之幽州刘世仁麾下兵马。还是少了几分杀气。大哥麾下有两千身经百战的丹阳悍卒,与曹军相比毫不逊色。”

    刘备听了关羽这话,虽然畏惧稍减,但心里对远在幽州的那位更加忌惮。曹操的先锋部队让人看了便生出难以抵挡的情绪,刘和麾下如今却是带甲之士十五万,日后若是对上了,还怎么打?

    曹军准备就绪之后,一上来就是摧枯拉朽之势,大型的云梯车、轒辒车、撞车、井栏全都派了出来,足见曹操为了攻打徐州。这几年真是暗中做足了各种准备。更让桃子三兄弟感到心惊肉跳的是,在这些攻城器械后面,曹军又一字儿推出了上百架的霹雳车,将人头大小的滚石“嗖嗖”的往城上抛射,顷刻间就砸死砸伤了许多守城的士兵。

    原来这霹雳车是曹操帐前谋士刘晔经过仔细研究。对前代的軳车进行了改进和加强,使其射程超出一倍。射速提高两倍。因此威力十分巨大,专门用来对付守城的士兵和防御工事。

    刘备原本还打算借助城墙掩护勉强抵抗到天黑再率军撤往兰陵,结果一照面就被曹仁给打懵了,他顾不得多想,赶紧让三弟张飞率领一千士兵断后,自己带着几个手下和其余士兵赶紧向东撤退。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曹军。纵使张飞有万人不敌之勇,此刻却也毫无办法,曹仁身为先锋大将,身边又跟着智计过人的戏志才。根本就不会给张飞阵前单挑之类幼稚简单的机会,所以张老三在刘备撤走没有多久,也是支撑不住,带着仅剩的三百多残兵追寻着大哥和二哥的脚步……跑路了!

    曹仁登上阴平城头,脸上毫无初战告捷的得意,而是仔细检查着被霹雳车发射出来的石弹砸中痕迹,然后命令士兵将投射出来没有碎裂的石弹全部回收,留作下次攻城战时再用。

    刘晔所制之霹雳车,需要几名士兵配合操控,一个射斗之内每次可以装载数颗圆形的石弹,也可以装载一颗直径超过一尺半的大石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石弹必须用上等的岩石打磨而成,不能随便找些路边的零碎石块来充数。

    前军师戏志才仔细观察了城内刘军留下的痕迹,来到曹仁身前说道:“城中贵重物品和百姓已被刘备转移,此战刘备早就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将军切莫大意。”

    曹仁点头,说道:“今日吾军暂且留驻阴平休整,待主公率领大军抵达时,吾再率军东进!”

    身为曹军先锋大将,历史上的曹仁一生战绩辉煌,除了临死之前曾经败给东吴小将朱恒一次,在他四十多年的军事生涯之中,竟然未尝一败!细数曹仁参加的战斗,他曾讨徐州、破吕布、征张绣、战官渡、拒周瑜、破马超、守樊城、破襄阳,在夏侯惇死后接任大将军之职,同时兼任大司马。在整个曹魏阵营内,曹仁论功业胜于夏侯惇、论名望高于夏侯渊、论党族则亲于五子良将,实乃曹操帐前第一人。

    桃子三兄弟意图用骄兵之计干扰曹仁,这次显然是打错了算盘,看曹仁对付他们的办法,纯粹就是稳扎稳打,凭借优势兵力和众多的攻城器械,一路平推过去。遇到这种沉稳有度的前锋,任你对手如何机关算尽,到最后也只能撒脚丫子跑路。

    桃子三兄弟逃到氶县之后,清点麾下兵马,发现不过半日功夫,在曹军一轮攻击之下,竟然折损了一千多人,半路又逃走了一千多人,如今麾下可用之兵竟然不过两千出头。

    兄弟三个愁眉苦脸,合计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骄兵之计根本没用,若是曹仁率军来到氶县之后,摆开投石车一阵狂轰滥炸,就凭目前这点兵力,根本不够给曹军下饭。既然打不过,那该怎么办呢?继续向东逃!

    当日夜里,刘备带着简雍、刘德然等人,将氶县内存放的钱粮财物全部带走,连夜向兰陵方向撤退,关羽和张飞则率领剩余的士兵留守氶县,为刘备撤退争取时间。

    要说关羽和张飞两个兄弟还真不错,刘备走后,他们虽然面临着随时会被曹军碾压的危险,但却怡然不惧,不仅没有立即撤走,反而在氶县安抚民众,摆出誓与氶县共存亡的架势,使得城中百姓误以为刘备还留在城内。

    隔了一天,曹操率军抵达阴平,听说刘备军不堪一击,一触即溃,抚须笑着对左右说道:“刘玄德想要螳臂当车,真是不自量力!”

    谋士荀攸进言说:“从阴平前往兰陵需要经过氶县,刘备若是将兵马驻于此城,又能迟滞吾军两三日的时间。”

    “便让各军效仿前例,一路平推过去,等吾军逼近兰陵之后,再做谋划!”

    曹军于是拔营,五万大军同时开进,两日之后抵达氶县。

    关羽和张飞得知曹军这次竟然是五万大军齐至,吓得急忙带着仅剩的两千兵马仓惶弃城而走,丢下氶县数万百姓不顾。

    曹军于是不费一兵一卒,夺下氶县。因为大军人数众多,所以曹操命人将氶县内的百姓全部赶了出来,然后派出一千士兵将这些徐州百姓全都押回兖州,充作奴役。

    先跑一步的刘备,逃进兰陵县城之后,对守将孙观和糜芳大吹特吹了一番自己是如何面对曹操五万大军临危不惧,如何抵御了曹操连续的进攻,然后又将曹军贬损了一通,好似他撤回兰陵不是因为不敌,而是特意赶来传授经验一般。

    等到关羽和张飞带着两千残军逃到兰陵城外时,刘备当时就有点傻眼,他在孙观和糜芳面前牛皮吹的很大,结果两个兄弟隔了两天就来找他,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刘备急忙奔出城外,将关羽拉到一边,小声问:“怎么不见氶县百姓跟你们一起进城?”

    关羽红着本来就很红的脸,将曹军五万大军齐至氶县的情形告诉了刘备,把刘备惊得冷汗唰的就流了下来。刘备提醒关羽:“千万不可将不战而走的事情传出去!你和三弟这便率领剩余的兵马立即撤往襄贲县去,只怕这第二道防线也是瞬息便要被曹军攻破!”

    “大哥,我和三弟若是带着兵马走了,你留在这里岂不危险?”

    “无碍,我自有脱身的办法!”

    刘备送走了关羽和张飞,返身回到兰陵,他对孙观说:“曹军残暴不仁,攻打氶县时,竟然驱使徐州百姓充作人墙,吾那两个兄弟不仁残害手无寸铁的百姓,只得撤走。”

    孙观听刘备将曹军形容的如此凶残,当时就火冒三丈,他瞪着眼睛说:“曹贼如此猖狂,这次孙某定要让其血债血偿!”

    曹操在氶县等了一日,前往开阳拉拢臧霸的王必返了回来,王必告诉曹操:“臧霸此人性情孤高,不愿接受主公的招揽,说要在战场上跟主公一较高下。”

    曹操不以为意,有些佩服地说:“臧宣高到底是名扬兖徐的勇烈之人,若是能被我们三言两语便拉拢过来,我反倒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诈降。既然如此,便让人潜入兰陵城内散布谣言吧!”

    数日之后,糜芳听到曹操派人跟臧霸暗中接头的消息,当时便是心头一紧。刘备也听到了类似的消息,他急忙跑到孙观的帐内对孙观说:“孙将军,如今城内尽是关于臧将军准备与曹操联手的消息,我知道这肯定是有心之人捏造的谣言,你可要早做打算啊!”

    孙观正为这个谣言头疼,听了刘备的话之后,便问道:“依玄德看来,吾该如何应对?”(未完待续。。)

第三一八章 三人成虎

    刘备背着糜芳来见孙观,自然没安什么好心,他可没有忘记陈登暗中交待的事情,那就是想办法消耗掉糜家的力量。

    如今兰陵城内有孙观率领的一万泰山兵,还有糜芳率领的五千糜家私兵,如果两伙势力齐心合力抵抗曹军,虽然未必能赢,但却能为臧霸和糜家挣得徐州人心。

    刘备三兄弟在阴平和氶县连吃败仗,根本就没有实现当初定下的坚守半月的目标,如果曹军受阻于第二道防线以西,岂不是显得他刘备无能?

    孙观受了刘备的蛊惑,询问刘备如何应对,刘备便一脸担忧地说:“如今兰陵城内可不止孙将军一路兵马,若是有人怀疑将军是在等候曹军到来,然后作为内应,将兰陵城献于曹操,只怕到时候将军腹背受敌,可就危矣!如今之计,将军最好赶紧带上本部兵马撤回开阳,如此一来,既不会背上投靠曹军的骂名,又远离了危险,还不用与友军发生冲突。”

    “可是,吾受臧将军所托,前来兰陵防守,若是不战而走,岂不有损将军威名?”孙观有些犹豫地说。

    刘备见孙观已经动摇,接着说道:“将军为人忠诚,令刘某十分佩服!既然如此,将军不妨设下宴席,请糜子方过来把话说开,免得两军主将相互猜忌,影响联合抗曹的大局!”

    孙观觉得刘备这个建议有道理,便让手下摆好宴席,然后派人前去邀请糜芳。

    刘备来见孙观时,另外一人正好来了糜芳的营帐,此人正是刘备手下简雍。

    糜芳见来人是刘备的手下,当时心里就十分警惕。他可是牢记着刘和的提醒,对于刘备这一路人马个个提防,不敢有半分的轻信。

    简雍对糜芳说:“将军可曾听到城内的风言风语?”

    糜芳摇头,装作不知。

    简雍于是压低嗓门,小声说道:“如今城内都在传闻曹孟德已经派人与臧霸秘密会面,只怕孙观也靠不住啊!”

    糜芳露出惊慌的神色,急忙问简雍:“竟有此事?若是孙观欲投曹军,吾军岂不危哉?”

    简雍点头,提醒糜芳说:“因此将军需要早做打算,切莫被人蒙在鼓里。等到大难临头尚不自知啊!”

    “宪和先生可有计策教我?”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今之计,子方不如想办法扣住孙观和尹礼二人,夺其兵权。将一万泰山兵拢入麾下,等到曹军攻来时。方可一战!”

    “如何才能扣住孙观和尹礼?”

    “可以摆下宴席。邀其前来共商抗曹之事……”

    糜芳连连点头,等到简雍离开之后,赶紧将糜家二管事喊进来,把方才简雍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

    二管家听完之后,急忙阻止糜芳说道:“千万不可轻信简雍此话!城内谣言四起,必是有心之人传播。目的便是要乱了我们的阵脚,那孙观和尹礼两人跟随臧霸多年,岂是如此容易便被控制得住?如果冒然行事,不仅夺不了他们的兵权。反倒会造成两军内讧和冲突!”

    糜芳有些烦躁地问道:“哪我们如今该怎么办?刘备守阴平防线,不到十日便弃城而逃,如今我们与孙观又是貌合神离,等到曹军攻来时,如何应对?”

    二管家虽然精于管理糜家内部事务,但对于如何行军打仗也是门外汉,琢磨了半天,勉强说道:“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带着族内的家兵撤回郯城吧!反正后面还有曹豹驻守的第三道防线,咱们可不能把糜家这些私兵交待在兰陵城下。”

    糜芳想来想去,也是想不出更好的对策,正在焦虑时,孙观派来邀请糜芳前去赴宴的人却到了。

    糜芳联想刚才简雍给自己出的主意,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让二管家对来人推辞说自己染了风寒,身体不适,无法前去赴宴。等到孙观派来的人离开之后,糜芳对二管家说:“此地不宜久留,立即整顿我们的人马,连夜离开兰陵!”

    却说孙观派出的人返回营内,向孙观报告说糜芳染了风寒,无法前来赴宴,孙观听了之后心里一冷,知道这是糜芳对自己起了戒心。孙观于是派人盯着糜芳的动静,严防糜芳在自己身后做什么小动作。

    刘备此时已经离开孙观营帐,正躲在自己的住处与简雍小声交换消息。

    刘备问简雍:“糜芳可曾将你说的话听进去?”

    简雍回答说:“已经听了进去,正在琢磨着如何对付孙观和尹礼。”

    “好,便要他们两路人马相互猜忌,最好是直接在城内动手,这样我们就有机可趁!”

    当日夜里,孙观忽然接到报告,说糜芳带着人马不辞而别,从兰陵城的东门撤走了。孙观大怒,派兵来到东门堵截糜芳,两军于是在出城的地方对峙了起来。

    孙观问糜芳:“当初约好的两路兵马共抗曹军,如今曹军未到,尔等为何仓惶离去?”

    糜芳回答:“城中有小人四处散布谣言,两军已生嫌隙,若是糜家私兵再留在兰陵,只怕不等曹军来攻,便要被将军的兵马先给解决了!”

    孙观被糜芳这话憋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怒之下转身回营,然后喊来了尹礼,两人合计了一番,也是立即率军从北门离开,竟然弃了兰陵返回开阳……

    城内本来等着看好戏的刘备,这下麻爪了,急忙带着几个手下和数百部曲连夜离开兰陵,直奔郯城方向而走。

    兰陵城内本来有一万五千大军驻守,结果一夜之间走了个干净,城中百姓顿时惊慌失措,急忙舍家别业逃往他处,于是好端端一座城池便成了无人居住的死城!

    氶县的曹操很快接到细作的报告,得知孙观和糜芳分道扬镳,于是大笑着对戏志才说:“军师好计谋,只是派人去见了臧霸一次,传播一些谣言,便令徐州第二道防线土崩瓦解!”

    戏志才谦逊地说:“不过是个小手段而已,若非徐州各路兵马相互猜忌和算计,这样浅显的离间之计未必能够成功。”

    曹操于是对帐前诸将说道:“明日大军开拔,进驻兰陵城!”

    当曹军顺利拿下兰陵的时候,太史慈一行已经穿过青州,到了徐州最北端的东武县城。太史慈作为青州人,年轻时又在州里当过小吏,所以对于青州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加之他选择的又是上次陈逸护送郑玄北上的熟路,所以行动起来不仅隐秘,而且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襄贲城内,曹豹已经有些麻木了。他先是看到关羽和张飞带着两千多兵马急匆匆地从城外经过,直奔东面而去。接着又看见糜芳带着五千兵马也是从城外经过,虽然糜芳派人前来跟自己打了一声招呼,说明了撤军的原因,可曹豹依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最后,曹豹看到了刘备……

    曹豹心想:一群废物,跑的跑,逃的逃,现在就指望我麾下一万兵马抵挡曹军?一个个想得美!等你们都逃回郯城之后,老子也率军后撤,反正不能把这一百多斤丢在襄贲城下!

    开阳城内,当臧霸见到孙观和尹礼带着一万兵马气呼呼地返回时,十分惊讶,他问两人:“本将命你二人坚守兰陵,这才出兵几日,怎么就好端端的带着队伍返回来了?”

    孙观苦着脸将糜芳撤兵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有些不忿地说:“凭什么我们的兄弟要替他糜家把守东海?既然糜芳不战而走,末将又不清楚将军的心意,只能带着兵马返回开阳,再做打算!”

    臧霸是个有智谋的人,他听了孙观的解释,就知道这次是被曹操算计了,于是没好气地说:“这次的事情,确实不能责怪你们二人,只要我们的兵马还在,到时候大不了在开阳与曹军来一场真正的对决!”

    又过几日,曹军已经顺利进驻兰陵城,糜芳也带着五千兵马撤回了郯城。

    糜竺一脸不解地问糜芳:“前日才见关羽和张飞带着两千残兵入城,今日你怎么全须全尾的带着五千兵马回来了?”

    糜芳十分恼火地说:“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与曹军接战!陈元龙出的主意听着不错,实际上就是纸上谈兵!我若是不当机立断地将糜家的兵马撤回来,只怕大兄连弟弟的尸身都见不到!”

    糜竺跺脚说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被人几句谣言就吓回了郯城?明日我还有何颜面去见赵昱和陈登那几人?”

    糜芳有些心虚地说:“我这不是为了保全糜家的实力么……”

    “你给我闭嘴,马上带着二管事滚回朐县去!”糜竺终于火了,恨不得踹自己弟弟两脚才能解气。

    又过了两日,糜竺听到曹豹率军从襄贲撤了回来,他已经彻底看清了这些人的嘴脸,心灰意冷地对身边一个名叫徐盛的年轻人说道:“徐州已经没有救了,文向还是赶紧带着家人向南逃命去吧,我已让人给你备足了路上所需盘缠,以后若是有缘,或许还有再见之日。”

    徐盛摇头说:“大人何必如此气馁?虽然徐州连失三道防线,看似岌岌可危,然而徐州的兵力损失并不大,曹军连连获胜,如今正是骄狂到了极点,若是大人能将郯城各路兵马组织起来,必能给曹军以迎头痛击,郯城也未必就会失守!”

    徐盛,字文向,琅邪莒县人,历史上为吴国名将。他在年轻时因战乱客居江东,在孙权所设的“招贤馆”中被登用,从此走上了一代名将之路。(未完待续。。)

第三一九章 虎将来也!

    糜竺听完徐盛的分析,顿觉眼前一亮,这才知道面前这位平时不善言语的州牧府中小吏竟然是个人才。

    糜竺问徐盛:“文向方才所言有理,以你之见,该当如何将城内各路兵马组织起来共抗曹军?”

    徐盛思索片刻,回答说:“城中如今以曹豹一方的势力最强,各路兵马想要共抗曹军,当以曹将军为主帅,立下规矩,统一号令,以惩不从。要严查进出郯城的可疑之人,防止谣言散布,祸乱人心……”

    徐盛从未统领兵马作战,现在被糜竺追着询问,又不能随便乱讲,只好照着从兵书上看来的内容,说了自己一些看法。糜竺听了之后,心里有些犹豫,觉得以曹豹的能力,将兵权集中到他的手中,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此事,还需我与城内几位大人商议之后,才能定夺。文向既然懂得兵法之道,那就先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若是事不可为,可以带着家人随糜家同往朐县郁洲山上避祸。”

    “卑职多谢大人厚意!”

    傍晚时分,郯城北门外来了一群行色匆匆的汉子,被守门的士兵拦了下来。

    把守城门的小校警惕地注视着这群身份可疑之人,严厉地喝问道:“尔等何人,来郯城所谓何事?为何随身携带着刀剑?”

    太史慈将腰中佩剑取下,交给身后之人,然后上前几步,从怀里掏出两面纯金打制的令牌。在守门的小校面前亮了一下,然后沉声说道:“看清楚了么?这是郯城刘氏和东海糜家的身份令牌!”

    把守城门的小校,正是东海糜家的人,哪里认不出太史慈手中所持信物,急忙一脸讨好地说:“壮士莫怪方才失礼,我这便让兄弟们放行!”

    片刻之后,太史慈带着几十个随从进入郯城。

    昏黄的油灯之下,如坐针毡的糜竺长出短吁,到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对抗已经渐渐逼近郯城的曹操大军。

    “大人,府外来了一位壮士。手持糜家的一等信物求见!”门外护卫向糜竺报告。

    “嗯。一等信物?速将来人请进客厅,本官这就前去会见。”

    太史慈跟随糜家护卫来到会客厅内,气势不凡地站在厅中,安静等候糜竺的到来。

    少顷。一位年纪三十出头、身材欣长的文士。面带憔悴之色走了进来。他看着太史慈问道:“鄙人糜子仲。不知这位壮士来自何处,手中怎会有我糜家的一等信物?”

    太史慈抱拳向糜竺行礼,口中说道:“在下冀州神威营统领太史慈。特奉刘世仁公子之命,前来徐州协助糜大人对抗曹军!”

    “什么,太史慈?你便是在冀州连败袁绍军的太史子义?”糜竺有些失声。

    “正是在下!”

    “好!太好了!太史将军来的甚为及时!”糜竺激动的竟然忘记向太史慈还礼,走上前来拉着太史慈的手,死死的不肯松开。

    宾主寒暄过后,糜竺将太史慈带到自己的书房,给门外的侍卫交待一番,然后从内关上房门,久久不曾出来。

    书房内,糜竺将陶谦死后徐州的形势变化仔细向太史慈解释了一遍,对于徐州的各股势力也是毫不隐晦,全都交了实底。糜竺说完之后,一脸无奈地看着太史慈问道:“局面恶化至此,还可挽回么?”

    太史慈点头,面带自信说道:“短期之内,恐怕无法收复被曹军占领的徐州郡县,但守住郯城应该不成问题!”

    糜竺闻言,面色稍缓:“只要守住了郯城,徐州的根基就还在,曹军最多在彭城、下邳和沛国附近劫掠一番,东海郡的大部和琅琊郡、广陵郡还在,日后还有跟曹军抗衡的可能。如今时间紧迫,还请太史将军为吾出谋划策,尽早做好防守郯城的准备!”

    太史慈点头,说道:“今日入城之时,我仔细观察了郯城的城墙和护城河,应该算得上坚固险峻,曹军此来有五万兵马围城,而城内有守军三万多人,双方兵力对比并不悬殊,只要据城而守,半年之内曹军休想破城而入。眼下防守郯城最大的问题不在外,而在内!因为内部人心不稳,所以将无战意,兵无战心;因为内部号令不齐,所以各行其是,相互掣肘;因为内部勾心斗角,所以相互算计,被人利用!”

    室内没有外人,对于太史慈毫不客气指出来的问题,糜竺全都点头承认,并不解释推诿,脸上挂着虚心求教的表情。

    太史慈接着说道:“我来徐州之事,暂时不宜公开,若想守住郯城,糜家的私兵必须交给我来统率,明面上则由糜二公子指挥。随我同来的几十个兄弟,如今隐藏在城内刘氏府中,皆为幽燕军和振威营中身经百战的队率和军侯,我要将他们全部安插到糜家私兵当中去,每人统领两、三百人。大人可以放心,等到此次事毕,我带来的这些人还要返回冀州,不会影响糜家内部事务。”

    糜竺毫不犹豫地说:“糜家共有私兵一万五千人,其中一万人留守郯城,五千人留守朐县,从今日起,这些人手尽归你调遣,包括我在内都不会干涉和过问,将军可以放心施为,任意安插精干顶用之人。”

    太史慈又说:“以我估计,曹军最迟五日内抵达郯城之外,曹军善于使用离间之计,又善于散布各种谣言,因此从明日起,必须封闭城门,禁止任何等闲之人进出郯城,一旦发现城内某处流言传出,立即调集兵马抓捕可疑之人!”

    糜竺面露难色,犹豫说道:“郯城四面有门六座,其中东西各有两门,南北各有一门,如今防守西面两门的是曹豹麾下士兵,防守北面和东面三座城门的是我糜家士兵,防守南门的是陈氏家兵,若想封城,需三方协同,只怕难以做到啊。”

    “此事容易!明日大人便在州牧府中聚众议事,届时我会带着手下兄弟埋伏在后堂之内,若是有人不同意封城,直接当场扣住,羁押在州牧府中!”

    “若是那曹豹不答应呢?”糜竺有点心虚。

    太史慈眼神中杀机忽现,沉声说道:“一样扣住!若他敢反抗,便教他血溅当场,有来无回!”

    “封城之后,还需做什么事情?”

    “袭杀曹嵩一家的那个张闿,如今是否还在城内?”

    “张闿躲在曹宏军中,已经有半月不敢露面。”

    “务必留着此人,我有大用场!另外,解决郯城之危,需要糜家破费一些家财,还请大人莫要悭吝!”

    “若是郯城守不住,城内再多的财物最终还不是落入曹操之手。将军若有需要,尽管向我开口!”糜竺对于舍财免灾倒是想得很开,一点也不含糊。

    太史慈与糜竺一番密议之后,定下了具体的行动方案,等到糜竺来开书房门时,脸上的表情已经隐隐露出几分兴奋的神色。

    第二日上午,糜竺聚众商议抗曹之事,郯城内文武官员悉数被邀。当然了,参加这种高规格的会议,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便都能进来的,比如桃子三兄弟也就刘备勉强有资格进入州牧府中坐在末席,他的两个兄弟关羽和张飞则被拒之门外。

    张飞在州牧府的门前就想发飙,但守卫府门的士兵根本不惧怕他,士兵们人人手持弩机对着张飞和关羽,一副谁敢动手就射死谁的表情。关羽眼尖,一眼就看出这些士兵手中所持的是幽州兵器坊内出产的劲弩,不仅射速快,而且穿透力强,真要是把卫兵们逼急了,张飞虽然可以杀几个人,但他身上也得留下几个窟窿。好汉不吃眼前亏,关羽拽着张飞,十分郁闷地返回了营内。

    州牧府内,文武官员已经到齐。文官这边以糜竺为首,有赵昱、王朗、陈登、孙乾等人参加,武将这边有曹豹、张闿、刘备三人,曹宏被曹豹留在了军营之中。

    糜竺先是一脸愧疚地承认了弟弟糜芳不战而走的严重失误,并且表示为了弥补这个错误,糜家愿意捐出五千万钱来资助各路将士防守郯城。众人见糜竺的态度诚恳,加之有白拿的好处,也就没好意思揪着糜芳不战而回的事情攻击糜竺。

    糜竺主动认错结束之后,忽然话锋一转,逮着同样弃城而逃的刘备和曹豹也是痛批一顿,毫不留情。曹豹和刘备的脸色十分难看,但是看着厅内几个文官都十分不满地瞪着他俩,只好忍住不吭声。

    糜竺分析了三道防线一触即溃甚至是不触而溃的沉痛教训之后,终于将话题转移到如何防守郯城上来。

    糜竺黑着脸说:“从兰陵失守可以看出,曹军善于用间,每次攻城之前都会派出细作潜入吾方城池大肆散布各种谣言,如今郯城人心本就惶惶,若是再被曹军蛊惑,则形势更加不堪。为此,本官命令从今日起,立即封闭郯城各门,严禁人员进出城池,知道曹军退去!”

    “不可!若是封闭城门,城中百姓不能退往别处,万一闹将起来,如何处置?”陈登立即出语反对。

    “封闭城门等于切断了与城外的联系,若是曹军转而攻打徐州他处,敢问大人是否出兵救援?”刘备提出了十分刁钻的问题。

    曹豹也是摇着头说:“一旦封闭城门,郯城便成了一座孤城,只怕时日一长,城内军民将会生出逆反之心。”(未完待续。。)

第三二零章 封城

    面对众人的非议,糜竺脸色不变,耐心听完,然后转头问赵昱和王朗几人:“诸位是否也觉得封城不妥?”

    赵昱虽然对刘备存有好感,有意支持刘备接掌徐州,但在郯城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他还是站在公允的立场上说话。赵昱说:“若不封城,等到曹军来时,只怕又有人会带着兵马逃往他处!如今想要守住郯城,非得有破釜沉舟之勇气方可!”

    王朗本是郯城人,性格刚烈慷慨,所以绝不会坐视曹军攻破郯城,杀害郯城之内的族人和徐州百姓,他大声说道:“必须封城坚守!汝等若是只想为自己预留退路,不敢死战到底,王某愿带族内子弟登城而殉!”

    孙乾本想声援刘备,但看到徐州两位最有名望的士人都支持糜竺,于是打圆场说道:“封了城之后,若是情况有变,不妨再打开就是。”

    张闿是陶谦的旧将,如今则是曹操的死敌,无论他逃到什么地方,都不如呆在郯城更安全,他当然是坚决支持糜竺死守郯城的一个。张闿说:“陶使君临终之前既然将徐州托付给了糜大人,徐州大小之事自然应以糜大人的意思为主!大人既然说要封城,那就是有非封不可的理由,吾等岂可推三阻四?”

    糜竺心想张闿这货倒是有点眼力见,知道这个时候该抱谁的大腿。几个出语反对封城的占了少数,眼看糜竺得到了多数人支持。只得勉强同意封城。

    曹豹心想:封城便封城,反正我手下士兵控制着两座城门,到时候真要遇到麻烦,一样可以开城撤走。

    陈登心想:幸好当初我力争让陈家士兵驻守郯城南门,否则这次真要被糜竺给得逞了!

    刘备心想:“糜竺也就这点眼光,如果不能统一兵权,封城命令下了跟没下有什么两样?”

    糜竺见众人不再反对,于是对曹豹和陈登说道:“还请曹将军和元龙写下手令,暂时交出身上信物,我这便派人前去封堵各门!”

    “糜子仲。你休想!”曹豹霍然起身。大喝说道。

    “糜大人,此事绝无可能!”陈登也是缓缓起身,冷眼看着糜竺。

    “为了郯城安危,今日此事。你们不得不从!”糜竺的话刚说完。便见几十个身形矫健的汉子从后堂之中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位汉子身形高大,目光灼灼,持剑直逼曹豹的咽喉。

    曹豹厉声呵斥糜竺:“糜子仲。你好大的胆子,今日若是本将军出不了州牧府,吾麾下两万将士绝不会放过你!”

    陈登也是冷言说道:“若无曹将军和我陈家出力,只怕糜大人守不住郯城!”

    手持利剑逼着曹豹的壮汉忽然开口:“曹将军不妨仔细想想,若是我现在一剑结果了你,然后糜大人将郯城的兵权尽数交给守在军营内的曹宏将军,不知他会不会替你报仇?”

    曹豹有些艰难地咽下唾沫,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正如面前壮汉所言,如果糜竺将他斩杀于州牧府中,然后再扶持族兄曹宏上位,到时候木已成舟,他那个奸猾贪婪的便宜哥哥未必会替自己报仇……

    壮汉又转头看着陈登,冷着脸说:“陈家的根基在广陵,郯城之内就你最弱,你起先不肯答应封城,是怕一旦城封之后,曹操会转而南下广陵吧?你不肯交出印信,是想着一旦郯城将陷,立即私开南门,然后带着家兵返回广陵吧?”

    陈登被人说中了心事,顿时语塞,双颊涨的通红。

    糜竺见太史慈的威慑已经起了作用,于是说道:“形势紧迫,糜某实在无计可施,只得出此下策,还请诸位多多包涵!这郯城不是我糜氏一家的,守住了郯城,便守住了徐州的根基,糜某把话搁在这里,等到这次曹军退去,糜某自会辞去州内一切职务,然后向各位登门谢罪!”

    刘备本来还想动手,但是看到厅内如狼似虎的几十个卫兵,心中却有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于是第一个站出来打圆场:“糜大人说的对,当前一切以大局为重,曹将军和元龙受点委屈也无妨,糜大人可是说了日后会登门谢罪的!”

    赵昱和王朗也赶紧站起来劝说,生怕曹军未来,城内守将先被自己人给杀了。

    迫于无奈,曹豹和陈登气呼呼地坐下来,按照糜竺的授意写下了城门守军移防的手令,同时将贴身所藏的印信拿了出来。

    糜竺于是将徐盛喊了进来,然后将手令、印信一并交给他,说道:“你是陶使君生前挑选出来的人,前去执行封城的任务,能令大家信服!”

    徐盛重重点头,对厅内众人抱拳说道:“还请各位大人放心,文向不才,愿与郯城同存亡!”

    徐盛说完,带着十几个手下匆匆离开议事大厅。

    到了中午时分,徐盛返回来报告,各门上的守军都已经按命令将城门封闭,从城内堵上了塞门条石,再无一人可以从郯城进出。

    糜竺让下人送上饭食,跟大家一起在厅内草草吃过,然后说道:“为了激励将士奋勇杀敌,糜某愿意打开府库,遍赏三军!还请诸位移步,随我一同前去见证!”

    糜竺说完,退出了厅堂,直奔存放银钱的库房而来,身后跟着一群州中官员。大家现在算是看明白了,糜竺已经将大家软禁在州牧府里面,看样子是抱定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决心。

    当着众人的面,糜竺让士兵们将库房内存放的银钱抬出去一半,然后按照城内士兵的总数,用几十辆马车拉到了各营之内。很快的,各营将领按照主将曹豹、刘备和陈登的“意思”,将这些钱财分发了下去,原本有些惶恐不安的士兵们分得钱财,低落的士气于是涨回来一些。

    到了下午时分,糜竺又跟众人一起仔细商议了曹军攻城时如何进行防守,而且主动承接了最难防御的西门防线,给陈登和刘备分配了防守北门的任务,给曹宏分配了防守东门的任务,给张闿分配了防守南门的任务。

    如果仔细分析,就会发现糜竺的安排大有深意。糜竺口口声声要与郯城共存亡,糜家当然要顶在曹军攻击最猛烈的一面,也就是西门,否则无法让众人信服。陈登原本控制着南门,而陈家正是在南面的广陵,如今糜竺却让陈登和刘备一起防守只有一个门洞的北门,看似照顾他们,但却断了他们从南门上撤退的念想。张闿现在已经无路可逃,让他守在南门上,估计打死他也不敢放曹军进城。让曹宏防守可以撤往朐县的东门,对于被软禁起来的曹豹是一种安抚,表明糜竺确实没有吞并曹豹麾下兵马的打算,只是为了防守郯城而已。

    分配完了任务,糜竺又对大家说道:“方才有人担心封城之后,曹军可能转往徐州别处劫掠,对于此点,糜某也有考虑。昨日夜里,糜某已经派人秘密前往开阳联络臧霸,届时他将亲自率军在郯城外围协助我们守城,曹军若往北去,便要跟臧霸进行厮杀,我们还可以伺机打开城门前去增援,前后夹击!曹军若是南下,广陵有元龙之父陈老坐镇,我们同样可以派兵出城增援,前后夹击!”

    大家见糜竺想的周到,心中的抵触情绪减轻不少。曹豹于是趁机说道:“既然一切皆已筹划完毕,是否散去各自着手准备?”

    糜竺摇头,说道:“曹将军何必如此着急?等到曹军兵临城下之日,糜某自会带着大家登城迎战曹军!”

    曹豹心有不甘,气呼呼地说道:“各路兵马若是见自家主将迟迟不归,只怕心生疑窦,城中立刻便要乱起来了!”

    糜竺笑着说:“这个还请曹将军放心,如今将士们皆已领到赏钱,何来疑窦之说?”

    曹豹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这次是被糜竺从头到脚地算计了。

    当日夜里,从州牧府中传出消息,州里的大人们为了应对曹军到来,还在呕心沥血地研究对策,目前已经定下来的事情便是各门守军有了重大调整,要求大家迅速行动起来,切莫耽误了大事。

    这些领到赏钱的将士们并未察觉自家主将是否遇到了情况,因为州牧府中一会封城,一会送钱,一会又是调整部署,分明就是各位大人们共同商议的结果,不然怎么会这么快速高效?

    关羽和张飞不是寻常人,他们隐约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但如今尚且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既然糜竺将他们这一部两千多人的兵马跟陈家的私兵分到了北门,那就说明陈登和刘备应该没有问题,不然岂能让他们两家凑在一起?

    关羽和张飞一面按照通知率军前往北门,一面让简雍和刘德然悄悄盯着州牧府的前后门,两人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便会立即赶到北门向关羽和张飞报告。

    曹豹营内,曹宏看着面前摆的大箱小箱的金银珠宝,眼睛里面散发着贪婪的光芒。

    “嘿嘿,我那兄弟果真厉害,这次前往州牧府中,竟然从糜家索要来了如此之巨的一笔钱财!”(未完待续。。)

第三二一章 斗嘴

    第二日,一群护卫拥着糜竺、赵昱、王朗、曹豹、陈登、刘备等人,在城内人流最密集的地方转了两圈,糜竺还特意走下马车安抚道路两旁的百姓,让大家放心,这次一定会守住郯城。其余几位大人物则坐在马车内频频向外面的行人招手,看样子经过一天一夜的紧急商议,州里的大人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在公众面前露过面之后,载着各位大人的车队去了西门,据说是各位大人亲自登城检查防守准备情况。城中各家的眼线于是回去报告,皆称看见了车中坐着的自家主子,因此安全肯定没有问题。

    实际上,跟着糜竺一起出来的众人,出府之前都服下了一种奇怪的药丸,据糜竺说这种药丸内含剧毒,四个时辰之后才会自动发作,如果众人不跟着糜竺一起共同进退的话,就领不到解药,到时候毒发身亡,那就彻底死翘翘了。为了降低大家的敌对情绪,糜竺也与大家一同服了药丸,而且是让曹豹从碗中随意选了一个。

    糜竺这么做,虽然有着挟持大家的味道,但确实没有存私心,因此众人虽然心中抗拒,但还是一切从大局出发,硬着头皮服了药丸。

    糜竺带着大家视察完了西线城墙,然后乘坐马车又到存放武器和粮草的仓库仔细巡查一番,让大家看到自己为了防守郯城,还是做足了各种准备。

    随后,车队返回了州牧府。众人继续“关门开会”。

    第三日上午,糜竺带着几人来到郯城刘氏府上做客,特意拜访了太傅刘虞的本家族叔,也就是郯城刘氏的族长。老族长对于糜竺封城坚守的做法非常支持,态度坚决地表示刘氏一定会站在徐州这边。老刘家的支持虽然仅限于口头上的,但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郯城百姓没有几个不知道老刘家跟幽州那两位大人物的关系,如今老刘家亮明了态度,对于郯城百姓自然是一种极大的鼓舞。

    第三日下午,原本已经“滚回”朐县的糜家二公子,带着十几车银钱从朐县赶到郯城。驻守东门的曹豹士兵从城头放下吊索。一箱一箱地将银钱吊上城头,最后再将糜家二公子也吊了上来。

    糜竺于是向全城百姓宣布:为了鼓励将士们奋勇作战,糜家特意拿出五千万的银钱作为悬赏,到时候作战有功的将士。每天都能领到一笔赏钱!

    黄灿灿。白花花的银钱就在士兵们眼皮子底下被吊上城头。这比什么话语都有说服力。丹阳籍的士兵最是喜欢银钱,他们见了真金白银之后,在阵前往往是不惜性命。将凶狠好斗的本性全都展露出来。

    经过这连续三日的各种布置,郯城军民的抗敌信心一步一步地被糜竺鼓动起来,原本低落的士气也回到了一定程度,郯城似乎终于可以直面强大的敌人了……

    第四日中午,州牧府中众人刚刚吃过饭食,徐盛忽然闯了进来报告:“大人,曹军来了!”

    糜竺闻言,颔首说:“终于来了啊。诸位,敢否与糜某登城观敌?”

    王朗第一个站起身,毫无惧色地说:“正想如此!”

    赵昱和张闿也立即起身,其余人已无退路,纷纷站起来跟在糜竺身后,一同前往西城门上观敌。

    曹操在几天前收到来自郯城最后的消息之后,便彻底断了音讯,他当时就知道郯城之内发生了变化,于是指挥大军一路从襄贲县渡过沂水,然后开进到距离郯城十里外的地方,命令大军安营扎寨,一时之间各色营寨接天蔽日,旌旗林立密如丛林,将郯城以西方圆十数里的地方全都占满了。

    糜竺带着众人登上西门角楼,凝神缩瞳向远处看去,然后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倒吸凉气,还有人明显呼吸急促加快。糜竺心里也是忍不住的往下沉,倒是糜芳像个二愣子一样大不咧咧地说:“五万曹军,也不过如此嘛!想当初,我在蓟城有幸被大公子邀请,前往龙虎卫营内观看操练,那才叫一个威武雄壮,气壮山河!”

    人群后面,太史慈闻听此言,嘴角不易察觉的扯了一下。其他人则一起用怪异的眼光看着糜芳,似乎在说就你这样一个啥也不懂的二货,还能分出强弱来?

    远处曹军细作看见郯城西门上有大人物登城,于是急忙返回中军大帐向曹操报告。一旁的曹仁于是请战说:“主公,卑职愿为先锋,率军立即攻城!”

    曹操摇头,说道:“子孝不必如此着急,我先派人前往城下跟糜子仲打个招呼!不知谁敢前往?”

    “末将愿往!”

    曹洪、李典、吕虔、于禁等将领不约而同地站了出来,个个气势不凡,杀气腾腾。

    曹操大悦,于是对李典说道:“曼成言辞犀利,博学多闻,这次便由你前去城下跟糜竺交锋!”

    李典是曹操部将李乾的侄子,因为自幼喜欢文学,不喜欢读兵法,于是拜师读《春秋左氏传》,熟读各种书籍。曹操甚有文才,认为他很不错,于是便将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如今李典年方二十三岁,却已官至偏将军,可见其人还是很有本事的。

    李典接令,于是单骑从曹军营内驶出,施施然来到了护城河外。

    “糜子仲可在城上?”李典鼓足内息,中气十足地向着城头喝道。

    不等糜竺开口回话,太史慈忽然一声狮子吼,对着城下李典喝道:“来人莫非曹孟德?”

    城头众人和周围的士兵猛的听到太史慈这声吼,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又觉得特别振奋和解气。很显然,曹操不可能冒着滚木礌石和万箭齐射的危险来到郯城下面。刚才太史慈这么反问,何尝不是对李典傲慢问话的有力反击。

    练武之人,内息十分强劲,特别是武艺高强之人,单凭一声怒吼,便有震破人胆的威力。李典虽然勇猛,但在曹军阵营内也就是二流接近一流的水平,可太史慈乃是超一流的武将,两人之间的气势比拼,李典落了下风。

    李典听到城头的喝问之后。心里十分奇怪。又觉得有些蹊跷。他转念一想,猜到可能这是刘备身边两个结义兄弟当中的某人在跟自己说话,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气势。

    李典大声喝道:“城头之人听着,吾乃征东将军麾下先锋李典。今日特奉主公之命前来传话!陶谦不仁。纵兵行凶。祸乱徐州,罪大恶极!吾军十万大军入徐以来,兵锋所及。望者披靡,如今陈兵城外,旦夕之间可破郯城!劝尔等速速交出凶犯张闿及首恶陶谦一族,及早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如此可保郯城十万百姓性命,尔等也可得到曹公从轻发落!”

    李典这番城下威逼劝降,言辞犀利,表述精准,足见他被曹操当众夸奖,确实不是徒有虚名。

    城头众人听了李典的这番话,纷纷琢磨着如何开口进行反驳,结果又是太史慈立即开口:“城下李曼城听着,休要信口雌黄,颠倒黑白!陶使君主政徐州以来,勤政爱民,轻徭薄赋,深得人心,若非忧惧兖州时时有侵吞劫掠之心,岂能含恨撒手而去!尔等贼军,自入徐州以来,枉杀无辜,破城毁屋,惹得人神共愤,来日必遭天谴!如今吾军早已做好坚守死战之准备,定当替徐州无数冤死百姓报仇雪恨!”

    太史慈早年在州县担任小吏,天天跟上官和下民打交道,一张嘴练的也是铁齿铜牙,回击李典的话语直击要害,还隐隐回避了陶谦让人杀曹操老父曹嵩之事,实在是厉害无比,极富鼓动性和煽动性。外人绝对不会想到,当初凡是参加了居庸密晤的将领,曾经一起跟徐邈专门探讨过如何当众讲话,特别是如何“拉仇恨”,如何鼓舞士气,所以太史慈现在讲起话来,那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李典出师不利,被太史慈一阵喝骂逼回了营内,城头守军一阵叫好之声,士气于是又鼓几分。

    人群之中,刘备默默看着太史慈,心头有种泛酸的感觉。大耳朵心想:前几日便见此人不俗,如今看来竟是文武兼备的大才,只怕比我那两个兄弟也不差多少。糜子仲不过中下之资,家中竟然豢养着这种不可多得之人,难道是老天无眼么?

    糜芳已经得知了太史慈的真实身份,自从进城之后有事没事就往太史慈身边凑,还时不时拿出一些珍稀贵重的小物件,使劲往太史慈的怀里塞。今天他亲眼见识了刘和麾下统兵大将的风采,那种崇拜向往的心情,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陈登紧皱眉头,暗自思索:糜竺对于统兵打仗毫无经验,近日却是忽然变得老练无比,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如今他身边突然多了这么一个本领深不可测之人,要不就是糜竺以往都藏了拙,要么就是糜家得到了强援……

    人群最后方负责警戒的徐盛,若有所思地看着太史慈的背影,他可是清楚记得前几天手足无措的糜竺还劝自己赶紧跑路来着,结果转天之后竟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只怕要等到这一仗打完之后才能知晓。

    糜竺对于刚才太史慈的表现非常满意,但因为现在人多口杂,所以刻意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连一句夸奖的话语都没说。

    “诸位,曹军威逼诱降不成,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的鏖战了,只要我们同仇敌忾,精诚团结,定能御敌于城外!”

    说完这话,糜竺转身下了角楼,从后面看他步履坚定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郯城会被曹军攻破……(未完待续。。)

第三二二章 攻!守!

    李典返回营内,有些沮丧地向曹操如实汇报,没有隐瞒自己被城头上一个不知名姓的家伙斗败的事实。

    曹操的性格能够容忍手下人犯错,或者有这样那样的一些毛病,他本来也没有寄希望于派个人去喊几句话就能拿下郯城,所以并未责怪李典,而是安慰说道:“曼成不必自责,城内守军占了口舌上风,不过一时之快,等我军攻城之时,有他们叫苦的时候!”

    军事荀攸进言:“主公,派出去查探的细作已经返回,据他们打听得知,郯城在四日之前便从内封闭,城内的人再无一个出来,只有昨日糜竺的兄弟糜芳被人从东门吊了上去,看样子糜竺已经让人将城门洞从内堵死。这次攻打郯城,只怕没有之前那么顺利了。”

    曹操点头,同意荀攸的分析,他说:“糜芳此举,看似自绝退路,实则为了逼迫城内军民顽抗到底,又能防止我们派细作潜入城内破坏,确实有些阴狠。我军出征徐州以来,还未遇到像样的抵抗,这次便在郯城打上一场硬仗,正好可以磨砺将士!以诸位之见,该当如何对付糜竺的这招封城计?”

    军师刘晔献策说:“城内徐州兵士尚不知吾军攻城手段,明日天明之后,可将三百辆霹雳车推至西门外,对着城头守军猛烈投射,必能使其丧魂夺魄,纷纷逃散。等到发射完毕之后,再用云梯车覆盖护城河,派出士兵蚁附登城。一旦吾军占据西门城头,则后续大军源源不断连续上城,如此郯城一战可下!”

    军师戏志才补充说道:“明日一战,首要任务是让守军丧胆,不论登城是否成功,面对如此重压,城内各方势力定然会起纷争,到时候便有机可趁。另外,吾军如今已深入徐州腹地,屯兵开阳的臧霸。距离此地不过两百余里。需要提防此僚率军袭击我军侧翼后方!”

    曹操听取了几位军师的意见,说道:“继续派出细作探马沿着郯城四周侦察,命其密切留意各城门上的举动,一旦城上有杂物之类抛下。务必想方设法拿到手中。明日便由子孝指挥前军攻打西门。此次携带的霹雳车集中使用。务必要让城头守军见识厉害!元让率领本部兵马驻守在沂水西岸,密切防范臧霸军。”

    众将领命,各自分头准备。一场激战迫在眉睫。

    州牧府中,太史慈对糜芳说道:“听闻曹军的霹雳车十分厉害,明日西门防守将会异常辛苦,对付霹雳车这种远程投射的武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躲!你现在立即带人将城中所有多余的被褥草垫之类尽数收上来,等到入夜之后,送到城头一字铺开,码放整齐!另外,霹雳车所发石弹会越过城头落入城内,所以你在前去收集被褥草垫的时候,一定挨家挨户的提醒百姓,让他们白天不可在城内四处游荡,全都躲在家中,一旦听到城头警钟敲响,则分散躲进墙角案底之下,千万不可露头张望!等到敌军石弹发射结束之后,让房屋受损的百姓将石弹全部收集上缴,便说官府可以出钱购买,算是给大家一点补偿。”

    糜芳有些不解,问太史慈:“我们花钱从百姓手中购买那些石弹有何用处?”

    太史慈回答:“这些石弹是现成的滚石,曹军白白送给我们,当然是要送上城头,让我们的士兵再丢给他们!”

    糜芳现在崇拜太史慈已经到了疯魔的程度,对于太史慈交待的事情那是言听计从,有时候比他哥哥糜竺说话还要好使。糜芳领了太史慈交待的任务,急忙带着士兵挨家挨户的收集各种可以用来抵御和减缓石弹撞击的物品,一时间郯城内鸡飞狗跳,忙成一团。

    翌日清晨,曹仁所率前军将士吃过早饭之后,将各种攻城所需器械从军营内推出来,然后按照前后顺序整齐排列。只听得“咚——咚!”的鼓声如闷雷一般响起,曹军士兵口中发出整齐的呐喊声,缓缓向着西门外的护城河逼近。

    糜芳作为名义上的西门守将,一大早就上了城头,当他听到曹军营内的鼓声响起时,立即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令:“敲响城头所悬铜钟,示警全城!”

    随即,“当啷……当啷”的钟声在城头响起,提醒城中军民曹军开始攻城了。

    曹仁亲自指挥三百辆霹雳车分为前后两排,正对着郯城西墙,开始了猛烈的投石攻击。

    只见人头大小的圆形石弹,就像超大号的冰雹一样,发出“嗖嗖”的啸叫声,顷刻之间落在城墙顶上、打在城墙的立面,或者越过城墙落进了城内。

    城墙上,不等曹军霹雳车发射,太史慈便让糜芳下达了躲避的命令,士兵们全都俯下身体躲在女墙的后面,身体附近还用草垫被褥掩盖起来。

    因为女墙与城墙顶端的平面形成了一个垂直的射击死角,而曹军的石弹是靠惯性沿着抛物线的轨迹飞行,所以要么砸在女墙上,要么越过女墙,不可能砸中女墙后面俯身贴地躲藏的士兵。

    许多石弹砸在城头的青砖平面上后,还会蹦起来四处乱滚,但能量已经大为减弱,当这些石弹滚到士兵们躲藏的附近时,被草垫和被褥所阻,然后立即就会停下来,而躲在下面的士兵虽然还有少数受伤的,却都是一些轻伤,并不影响守城作战。

    破坏威力最大的还属那些越过城头砸进城内的石弹,因为在石弹下落的过程中速度会越来越快,因此携带的能量也就越强劲,许多房舍靠近西墙的人家,只听头顶上传来猛烈的一声撞击,接着就是椽子、屋梁被砸断的脆响,然后就有一块圆咕隆咚的大石头掉进屋内地面上。

    尽管糜芳昨日已经让士兵们挨家挨户地提醒过,但还是有那种不知深浅的百姓在听到城头警钟敲响之后抱有侥幸心事,没有赶紧找一个坚固隐蔽的死角躲起来,结果被飞来的石头砸得脑浆迸裂、肚肠稀烂……

    糜竺等人本来是要登上城头观战的,结果被糜芳给赶进了城墙中间的甬道里面,他们就听见头顶不时有沉闷的重物砸顶之声响起。

    赵昱有些担心地问:“曹军如此猛烈的抛石攻击,不知城头的士卒能否躲过?”

    糜竺没有亲眼见到,揪心地说:“城头有我二弟亲自指挥,就算伤亡惨重,糜家儿郎也绝不会让曹军登上城头!”

    十轮猛烈的抛射之后,西墙城头上的两座关楼被石弹砸得稀烂,其中一座房梁被砸断,屋顶塌陷,另外一座则露出好几个硕大的大洞,看着凄惨无比。城头原本插得整齐严整的旗帜,也多数被石弹击中而折断,东倒西歪的耷拉下来,有的已经坠落到了城外。

    曹仁见霹雳车的攻击已经奏效,于是立即下令云梯车向前推进,准备在护城河上架起上百道临时的桥梁,接着让后续的士兵携带简易的长梯逼到城墙根下,将数丈长的梯子立起来,然后开始惊心动魄的蚁附攻城。

    所谓的“蚁附”,仅从字面意思就能想象到那种成百上千的士兵如同爬树的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向着高耸的城头攀登的场景……

    太史慈见曹军的投石车停止了射击,近百架云梯车开始逼近,立即对糜芳说:“下令擂鼓,让士兵们准备武器,一俟曹军的云梯车逼近护城河对岸,立即全力发射火箭!”

    糜芳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刚才曹军的石弹虽然看着吓人,但连他的半根汗毛都没有碰着,反而让他觉得越是如此猛烈的攻击才越刺激。糜芳从墙角跳起来,顾不得拍落身上的草屑尘土,大声喊道:“擂鼓!接战!”

    “咚——咚!”激烈的鼓声在城头响起,因为位置更高,所以传的更远。

    俯身趴在女墙后面的糜家私兵急忙从草垫被褥后面翻身起来,他们乱哄哄的便要操起弓箭射击,结果听到附近斥骂声响起:“你们这帮憨货!赶紧将草垫和被褥收起来叠放整齐,不要胡乱丢在城头,影响脚下进退!”

    “笨鸟们,现在不要急着射箭,每个人找准自己的目标,先射一箭出去看看远近,等敌军的云梯车到了射程范围内,再听我的命令一起射箭!”

    城上出声喝骂的都是太史慈从冀州带来的队率和军侯们,别看他们进入糜家私兵的队伍之中才短短几天功夫,但已经打开了局面。就凭他们的厉害身手和丰富经验,从未打过大仗的糜家士兵哪个见了都是佩服羡慕的不行。

    当曹仁听到城头节奏平稳的鼓声时,不由皱起了眉头。“守城的是哪一支部队,怎么如此沉稳?”

    云梯车终于靠近了护城河,城头早有准备的士兵们开始疯狂射击,他们将沾有火油的箭矢不停地向推车前进的曹军“泼洒”,很快就点燃了一些木头所制的云梯车。

    曹军面对如此疯狂的反击,显示出严格的战场纪律,有手持盾牌的士兵冲上前来替推车的士兵阻挡箭矢,还有士兵将中箭的同伴赶紧抬回后方……

    只是片刻功夫,几十架云梯车稳稳地横在了护城河上,后方准备登城的曹军士兵于是顺着这些临时架起的“桥梁”冲向了郯城根下。(未完待续。。)

第三二三章 掘渠填河

    糜芳看着从护城河那边涌过来的曹军,有点发慌,急忙小声问太史慈:“阿大,接下来怎么对付?”

    因为要替太史慈的身份保密,糜芳又很想跟太史慈搞好关系,所以便临时给太史慈安了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称呼。

    太史慈小声安慰糜芳说:“不要紧张,这么长的一道护城河,曹军肯定是要架起一些云梯来的,不过护城河这边能够站脚的地方不多,曹军一次冲过的来的人数有限,只要你稳住心神,让士兵按照平时操练的方法对付便可!”

    糜芳被太史慈一番安慰和鼓励,顿时信心大增,他从城墙的一边走到另外一边,边走边喊:“糜家的儿郎们,刚才大家的表现很好,我都给你们记下了,回头人人都有赏钱!现在曹军要蚁附攀城了,大家不要慌,拿起你们手中的刀和矛,只要看到曹军爬上来了,就给我狠狠招呼!曹军的弓箭手会从下往上射箭,你们不要把头露出去了,看到攀城的曹军上来之后,给我用石头砸,用檑木压,总之不要让这些家伙活着站到城头上来……”

    糜家的私兵虽然战斗力不强,但他们的家人与糜家的命运绑在一起,如果糜家完蛋了,他们的生存也就成了问题,所以尽管面对曹军攻城时心里会有恐惧和畏缩,但只要糜芳还在城上督战,大家就不会逃跑。

    士兵们听了糜芳提气鼓劲的话,心中的紧张害怕减轻不少,加之有太史慈带来的几十个骨干份子分段守在城头组织指挥,所以战斗进行到现在,防守算得上没有破绽和纰漏。

    冲过护城河的曹军终于开始搭设长梯,糜芳立即给城头的钩镶兵下令:“凡是梯子露出头的。全都用长杆顶到河里去!梯子没有露出城头的,千万不要探头出去够!”

    钩镶兵是步兵的一个分支,主要作用便是用来守城,对付敌军蚁附攻城时搭在城墙上的长梯甚至是云梯车。

    城头的钩镶兵趁着曹军还没有爬上来的时候,几个人一起努力,用坚硬结实前端带钩的长杆使劲将长梯推离城墙,只见梯子上附着的曹军就像一串葫芦,稀里哗啦地全都被推进了护城河中。

    因为长梯靠上城墙的角度有大有小,所以有的长梯刚好触及城墙边缘,这样城上的士兵就无法使用撑杆将梯子推开。于是就有人端起曹军射向城头的石弹,对着梯子下方正在使劲攀爬的曹军往下丢……

    曹军之中也有悍不畏死的厉害士卒,在城头守军的疯狂攻击下顽强的爬上了城头,但这样的士兵毕竟还是少数,因此一旦他们登上来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被城头早就等候着的数名手持长矛的士兵一起猛刺。

    冷兵器时代的攻城战便是如此,就算守城的士兵再少。只要不出现溃散逃跑。那么攻城的一方就得付出五倍甚至十倍的伤亡,才能换来守军一倍的损失。

    守在郯城西墙上面的糜家私兵,今天出动了五千人,还有五千人留在城内维持秩序,防守州牧府,但就算这样。也轻松地顶住了曹仁指挥的第一轮攻击。

    曹仁看见城头的守军斗志旺盛,防守的有条不紊,心里尽管有些恼火,但还是及时的让人敲响了退兵的锣声。

    击鼓而进。鸣金而退。曹军在城墙脚下丢弃一地尸体,匆匆撤走了……

    守城的士兵看见曹军退去,顿时欢呼叫喊,击鼓庆祝。糜竺等人在霹雳车停止抛射之后便登上城头观战,亲眼见证了糜家士兵打退曹军进攻。

    糜芳有些得意地对太史慈说:“阿大,这曹军也不过如此嘛!”

    太史慈面无表情说:“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今天一战,曹军并未尽全力,只是发动了试探性的进攻,真正的大战,还在后头!”

    糜芳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这样的阵势才是试探而已?”

    “对!只是试探!看着场面很大,但曹军的手段根本没有尽出,不过损失了七八百人而已。”

    糜芳有些艰难地问:“那要是大战开始,会死多少人?”

    “城上城下,不死个两三万人,只怕曹操不会退兵。”

    “两、三万?都可以把护城河填满了吧?”

    “大公子说过,打仗不是过家家,总是要死人的。”

    当太史慈和糜芳谈话的时候,曹军营内一群大人物们也在紧急分析着战场形势。

    曹仁向曹操报告说:“吾军三百架霹雳车一起发射时,声势十分骇人,几乎是瞬息之间便摧毁了城头的门楼和角楼,但令人奇怪的是守城士兵的伤亡似乎并不大,看来这次他们针对我军的霹雳车已经专门做了准备。某让前锋营的三千士兵推着云梯车靠近护城河,城头守军一开始并不射箭,等到吾军士兵抵近之后,却是箭雨倾盆而下,造成许多伤亡。前锋营的士兵们冒死冲到城下,搭起长梯蚁附攀城,结果遭遇守军猛烈反击,根本无法到达城头。”

    曹操听完曹仁的汇报,一对浓黑的剑眉紧紧拧了起来,他看着几位军师说:“我们是不是将徐州守军想的简单了?以今日交战的情形来看,想要攻下郯城,我军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怕无法想象!”

    荀攸、戏志才、刘晔等人面色凝重,有着跟曹操同样的想法。

    戏志才进言:“今日一战,吾军虽然略微受挫,但也不是坏事,正好打消各营将士骄傲轻敌之情绪,免得以后遭受大挫。以吾之见,围绕郯城的护城河对于吾军攻城十分不利,不如派兵从城下挖渠数条,将河内之水导入沂水。如此一来,既可对守军造成巨大震慑,同时也为日后大举攻城做好铺垫。”

    “挖渠排水,需时几日?”曹操问道。

    戏志才回答:“护城河距离沂水最近处不过十五里,若是调集三万大军同时挖渠,三人为一组,每组只需挖掘两尺半的间隔,不出三日便可向下挖出三丈的深沟!”

    “嗯,三日时间不长,此事便由吕虔、于禁和曹真三人共同负责,务必于三日之后将郯城之水引走!”曹操拍板,直接点将。

    “主公,可令士兵将掘渠所挖之泥堆放整齐,等到郯城下的水被引走,便用这些土将干涸的护城河填上!”刘晔补充说道。

    曹操点头说:“子扬此计甚好!”

    荀攸对于掘渠排水的方法持保留意见,因为他觉得这样折腾未必就会使郯城内的守军乱了阵脚,毕竟城内可是有着三万多守军,即使没有了护城河的掩护,凭借城墙的掩护,依然占据着地势上的优势。难不成到时候再派兵去把郯城的城墙给拆倒么?

    当然了,荀攸也不能在这时候出语反对,毕竟这也是一条办法,万一守城的士兵看到护城河被填,失去了守城的信心,说不定过几天就能把郯城给拿下。

    相比于城外曹营内的压抑肃穆,城内州牧府中却是不时有笑声响起。今日一战,因为准备充分,应对得当,糜家私兵没有让攻城的曹军沾到半分便宜,不仅给糜竺长了面子,也让所有人坚定了信心。糜竺高兴之下,让府中备下丰盛的酒菜,请赵昱、王朗、曹豹、陈登和刘备等人一起饮宴。

    众人心中各怀心思,如赵昱和王朗等人,是真心的高兴,而曹豹、陈登和刘备等人则就想的有些多。

    曹豹虽然是个庸碌之辈,但他带兵多年,对于糜家士兵守城时的表现看得分明,心中暗暗比较了一番,有些吃惊的发现若是自己麾下士兵今日守城,未必就有糜家士兵那么出色。曹豹心中有些惊慌,原本心中那点离了他糜竺就会玩不转的想法渐渐不见踪影。

    陈登自幼熟读兵书,又曾亲自统带过陈氏私兵,因此也算带兵的行家,他今天看得分明,糜芳其实就是个传话的,一切指挥命令都是糜芳身后那个大汉在暗暗提示。更令陈登惊奇的是,糜家士兵当中有一些小头目临战经验似乎非常丰富,只要糜芳的命令传下来,立即就能领会,马上组织周围的士兵做出正确的动作。陈登暗想:莫不是开阳那位暗中跟糜家达成了什么协议?

    心里最不是滋味的还数刘备,他本来抱定了看糜竺笑话的心思,因为他是亲眼见识过曹军霹雳车厉害的,结果糜家士兵在曹军疯狂的石弹攻击过后竟然没受什么损伤,而且也没有被吓破胆,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刘备后来登上城头仔细观察,发现城头上堆着一些草垫被褥,于是心中恍然大悟,暗恨自己当初在阴平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种简单易行的办法……

    饮酒之中,赵昱问糜竺:“怎么不见令弟出席?今日子方指挥有度,镇定自如,实在令人刮目相看啊!”

    糜竺心里一阵腻歪,搞不懂赵昱这是在夸自己兄弟还是损自己兄弟呢?

    “子方他有责在身,不敢饮酒,如今正在城内各处巡视,安抚被曹军抛石车袭击的人家。”

    “二公子如此尽忠职守,实乃各军楷模!”王朗不吝溢美之词。

    郯城的某条街巷之中,带队走在前面的糜芳猛打几个喷嚏,然后嘟囔着:“这怪天气,都到四月间了,还忽冷忽热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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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四章 意外相逢

    作为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的糜二公子,世家公子哥身上那种该有的毛病他几乎都不同程度的存在,这几天之所以能这么老实规矩,实在跟太史慈的言传身教有着密切的关系。

    糜芳晚上本来是想参加府中的宴会,毕竟被一群人吹捧的感觉还是很爽的,可惜太史慈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拎着他就去了军营内吃大锅饭,然后又逼着他在城中各处街巷上巡视转悠,简直就像一个讨债的。

    有道是穷文富武,糜家是东海首富,所以糜芳从小就练习技击之术,寻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他跟太史慈切磋之后,才悲催的发现自己的武艺根本就是花架子,上了战场估计就是被太史慈一戟解决的命。

    虽然打不过太史慈,可糜芳仍然想当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所以他只好老老实实地被太史慈撵着满城转悠了……

    太史慈这么督促糜芳,也是有他的深远用意。糜家是公子今后插手徐州事务的重要内应,糜竺为人虽然厚道,但在统兵作战方面实在欠缺,如果糜芳再不顶起来,那就会影响到公子的布局。以太史慈这几日的观察,糜芳虽然有点纨绔子弟的做派,不过本性并不坏,趁着这次的危机把他逼一逼、磨一磨,兴许以后还能有所成就,免得他妹妹嫁到幽州之后,更加助长了他的纨绔心性。

    糜芳有太史慈和十几个身手出众的手下跟着,并不担心在城内遇到什么不测。他先是去看望了家中有人死伤的住户,还送出一些银钱表示安慰,接着又到房屋受损的人家进行问候,表示等到仗打完之后,官府会专门派人统计损失,州里也会给大家一定的补偿。

    还别说,糜芳在人情世故方面颇为圆润,见到平民百姓时态度和蔼,言语亲切,为他赢得了不少的人望。

    一行人忙碌到深夜。糜芳转到了靠近北门的一条街巷。忽然停下了脚步。

    巷子的对面走过来一个人,尽管隔着数十步,但糜芳忽然感受到了危险,这种危险的感觉。就像他刚刚见到太史慈时从心底泛起的感觉。

    不等糜竺开口。太史慈迈步走到了前面。他身后的十几个随从也是分成两路,站在巷子的两旁,将太史慈拥在中间。

    巷子那头的壮汉停下了脚步。然后一个声音从糜芳的后面传来:“糜二公子不必惊慌,我们兄弟两个今夜冒昧前来,只是想问你几句话。”

    太史慈霍然转身,死死盯着糜芳身后不远处那道身影。

    尽管这个声音只在太史慈的耳边响起过一两次,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因为当初就是说话的这人,差点让轻敌大意的太史慈做了刀下鬼!

    来者,便是将一柄长刀练得出神入化的关羽!至于巷子那头的汉子,想都不用想,自然就是张飞。

    糜芳的身体变得很僵硬,他知道如果后面的来人想要取自己的性命,估计有三个自己此时都已经死了。能够不声不响的忽然从自己背后出现,只能证明此人的武艺到了太史慈那种境界,或者比太史慈还要高。

    一条无名小巷,忽然冒出来三个绝世高手,糜芳感觉自己有点头晕。他缓缓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身影,沉声说道:“既然识得我是糜家二公子,如今郯城已经封闭数日,好汉自然是城内之人,不知深夜拦路,想问何事?”

    糜芳这话是在提醒对方,不要想着用强,因为只要自己出了事情,凶手根本逃不出去,迟早会被糜家给找出来。

    关羽对糜芳隐隐的恐吓毫不为意,沉声问道:“我家大人和州里另外几位大人,被你大哥扣在州牧府中已经有好几日了,敢问何时他才能够出来!”

    太史慈听出关羽似乎想要故意隐瞒身份,所以才用“我家大人”这样含糊的称谓掩饰,可能也是怕事情闹大了到时候对刘备不利。

    扣留州里几位大人的事情,糜芳自然心知肚明,而且始作俑者太史慈也在自己的身边,如今被人家的手下逼问,糜芳一时之间还在琢磨如何用言语进行掩盖和搪塞。

    不等糜芳回答,太史慈忽然开口笑曰:“云长兄可否记得故人?”

    关羽被人识破身份,身体猛然一震,看着太史慈说道:“太史子义,原来暗中协助糜大人守城的是你!”

    “不错,正是在下!”太史慈坦承身份,不急不缓地说道:“若是我猜得不错,今夜云长兄和翼德兄这是打算将糜二公子挟持了,然后逼着糜大人将你们大哥放出来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张飞冷冷开口。

    太史慈不紧不慢地说道:“二位武艺高卓,以我一人之力,自然是无法抵挡。不过,若是我让身边这些兄弟以命相搏,换二公子迅速离开此地,不知二位可有把握拦得下?而且,只要我们交手,城中巡逻的士兵很快便能循声而来,到时候两位可能脱身?”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张飞说完这句,迈开步子逼了过来。

    “三弟勿急,先听太史将军把话说完。”巷子另一头的关羽开口,制止了张飞继续逼近。

    “今日我既然对两位亮明了身份,便不打算继续隐瞒。我以振威将军的封号向两位承诺,令兄刘玄德在州牧府中安全无虞,另外几位大人同样安然无恙,只要曹军开始围攻北门,令兄和陈元龙便会立即回营!”

    古人重诺,特别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很少做得出“吃了吐”的事情,太史慈如今身为正牌的四品振威将军,他拿自己的封号作保,那就说明他的话确实可信,绝对不是为了应付眼前危机胡乱编造出来的。

    关羽有些不解,开口问太史慈:“为何非要等到曹军攻打北门时,才让吾兄和陈元龙返回?”

    太史慈于是将糜竺每天跟赵昱、王朗、曹豹、陈登、刘备和张闿等人同时服下延时发作的有毒药丸,然后互相进行监督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飞听了之后,顿时大怒,立刻就要发飙,结果又被关羽制止。

    太史慈问关羽:“糜大人若是存了私心,岂能与各位大人同时服用这种药丸,而且还是由任意一人随便挑出一粒来与他服用?”

    关羽听得懂太史慈这话隐含的意思,太史慈是在提醒他,如果糜竺想要夺取城中各路兵马,那他直接用毒药将曹豹、陈登和刘备等人结果了,然后再派糜家的私兵在封城之后来一场血洗,那么现在也就没他们兄弟两个什么事情了。

    关羽点头,对太史慈说:“太史将军在冀州的信誉口碑,人所皆知,今日所言,关某相信。关某只有一句话,桃园三士,同生共死,谁要敢对我兄长不利,关某和三弟定会让他后悔终生!”

    说完这话,关羽便欲转身离去。

    “云长兄,且留步!” 太史慈开口挽留。

    “还有何事?”

    “昔日你我各为其主,曾在战场之上生死相搏,如今你我同处一城,共抗强敌,如此人生机缘,何不痛饮一场?”

    “好!不知太史将军敢来北门营内一坐乎?”

    “哈哈……有何不敢!”太史慈放声大笑,竟然真的从糜芳身边走过,然后来到关羽身前,与关羽并肩而去。

    糜芳急忙问太史慈:“阿大,若是曹军夜袭,该当如何应对?”

    太史慈头也不回地说道:“便让城头士兵齐声高呼‘东莱太史慈在此,谁敢来战!’”

    关羽出身寒微,虽然生性孤傲,但却并非谁都看不上眼,历史上他跟曹操帐前大将张辽便是惺惺相惜,虽然阵营不同,但私交一直不错。当初关羽和张飞前往公孙瓒营内助战,曾经在安次城外跟太史慈和赵云斗将,结果张飞败给了赵云,而自己虽然强于太史慈,却也没能战而胜之。遇到这样的强劲对手,关羽自然时刻想着要找回场子,但并不妨碍他给太史慈应有的尊重和欣赏。

    有时候,尊重对手,便是在尊重自己。因为对于绝顶高手而言,天下之大,知己难求,而真正的对手也同样难求。

    太史慈与关羽来到北门营内,两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张飞则有些闷闷不乐,不肯跟太史慈同席而坐。

    张飞是豪门世家子出身,除了二哥关羽,他是瞧不上出身低微之人的。

    饮到畅快处,关羽忽然开口问太史慈:“子义不在冀州统兵作战,为何只身一人前来徐州这样的凶险之地?”

    不管关羽是出于私人好奇,还是另有目的,但这句话问得确实有意思,太史慈如果回答不慎,可能就会暴露了刘和的意图,又或者显得不够真诚。

    太史慈想都没想,醉醺醺地回答:“郯城是公子的老家,若是被曹军给占了,今后万一曹操挟持了郯城刘氏一族,逼着公子答应一些事情,岂不是处处受制于人?当初公子不远千里派人前往辽东招揽于我,某得公子赏识器重,此生若是不能为公子分忧,还谈什么忠诚信义?某来徐州,便是要帮着徐州军民将曹军给打回去,让他从此不敢觊觎徐州之地!”

    关羽听完,点头说:“理当如此!”(未完待续。。)

第三二五章 长长的名单

    太史慈起身离开的时候,已到了子时,关羽亲自将他送出营门。营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十几个身穿糜家士兵服装的汉子安静地等候着,应该是糜芳回到西门营内之后派出来专门接太史慈的。

    太史慈抱拳向关羽告辞:“云长兄,今夜饮酒颇为尽兴,来日若有闲暇,可来西门营中再聚!”

    关羽点头,目送太史慈登车离去,转身回到营内。

    张飞有些气呼呼地问关羽:“二哥,为何要对刘和的鹰犬如此客气?”

    关羽安抚张飞说:“此人在郯城身份特殊,对于糜家的影响很大,我们如今处于实力最弱的一方,若是与他交恶,不仅大哥会有危险,我们仅剩的这点兵马只怕也是难保。太史慈虽然是刘和的部下,但此人仗义豪爽,并非小肚鸡肠之辈,我与其交往,也是为了缓和彼此紧张的关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张飞听完关羽的解释,没有吭声,回自己的帐内睡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心中仍有不满,但张飞也知道二哥这么做,实在是出于无奈,谁让他们现在仅剩两千多兵马了呢?以关二哥那么冷傲的性格,能跟太史慈如此相处,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太史慈返回军营内时,糜芳还未睡,看样子是一直在等他回来。

    糜芳问太史慈:“太史将军,那关羽和张飞没有让你难堪吧?”

    太史慈笑着摇头:“只是喝酒,并无其他。子方赶紧歇息去吧。”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今夜曹军不会发起袭击?”糜芳有些不放心地问。

    “若我是曹军主帅,绝对不会在夜里发起袭击。”

    “为何?”

    “夜里光线不明。攻城一方根本看不清城头守军的情况,若是发起袭击,不仅伤不到守军,反而会误伤自己人。”

    “可是,曹军借助于夜色的掩护,同样可以使我们摸不清虚实呀?”糜芳有些不解。

    “此战占据地利优势的一方是我们,就算守城的士兵看不清城外敌军虚实。但因为对所处的环境熟悉,所以只需要守在本职岗位上即可。反观曹军,就算他们费了气力渡过护城河。但因为看不见城头的情况,所以在蚁附登城的时候必然会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这就好比在一座没有亮光的房屋之内,若是房屋的主人与实力相当的盗贼打斗起来,吃亏的肯定会是那个盗贼。”

    太史慈的这个比方浅显易懂。使糜芳所有所思。其实。太史慈没有告诉糜芳,夜袭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但却是需要一定的前提条件,否则就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比如,夜袭一般需要提前接到内应的消息,行动之前搞清楚守军的营寨分布情况和夜里的口令;又比如,参加夜袭作战的士兵必须训练有素。像蒙雀眼(夜盲症)士兵就根本无法行动……

    郯城不是野地里面临时搭建出来的一座营寨,而防守的军队更是有两三万之多。曹军派出来夜袭的士兵如果少了,不够城头守军塞牙;派出的夜袭士兵多了,则根本无法做到隐蔽靠近,袭击的突然性大大降低。所以,只要曹操还没有糊涂,绝对不会冒然发动夜间袭击。

    糜芳又问:“明日曹军会不会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击?”

    太史慈摇头:“不好说,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中,我们只能见招拆招。”

    “唉,要是徐州有一支幽州那样的强军就好了,我现在就带着兵马出城把曹军给扫平!”糜芳有些感慨的说。

    太史慈语重心长的告诉糜芳:“任何强军都不是从一开始就强,幽州的几支战力极强的部队,绝大数士兵其实都是从公孙瓒和袁绍的降兵中转化过来的。郯城内的这几万士兵,经历了这次大战,活下来的今后就能打仗,若是多打几仗,也就变成了强军。”

    当日夜里,曹军果然没有任何动静。

    第二日清晨,太史慈提着一个一尺多长的木盒独自登上已经塌了半边的角楼中,然后熟练的从木盒中取出“千里镜”,打开镜筒两端的封尘盖,仔细向城外的曹军营内观察。

    片刻之后,太史慈面色凝重地提着木盒爬下了角楼,然后将糜芳拉进无人的角落,沉声说道:“曹军正在组织大量的士兵排成一条长龙拼命的掘土,只怕是想挖出一条沟渠接通护城河,然后将河中的水引到十几里外的沂水。”

    “什么?竟有这种事!”糜芳面露惊骇之色。就算糜芳的神经再怎么大条,他也明白一旦护城河的水被放干之后,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场面。

    “你不会看错了吧?从郯城到沂水有十数里之遥,曹军组织士兵掘土挖渠,这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糜芳实在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

    “绝对不会看错!沂水距离郯城近的地方也就十五、六里,曹军有五万大军,若是抽调两三万士兵专门掘渠,平均到一个士兵头上的劳动量并不算大,郯城地处土质松软的砂土地带,曹军只需三、五日时间便能将水渠挖到护城河下。”

    太史慈在冀州数年,一直按照刘和的要求学习算术和几何方面的知识,现在只需稍微心算一下,便能推测出曹军的工程进度。

    糜芳有些惊慌地问:“如今曹军掘土开渠,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掏开堵塞城门的条石,立即组织大军出城跟曹军决战?”

    太史慈训斥糜芳:“慌什么?曹军现在巴不得守军出城跟他们在城外决战!他们想掘渠引水,那就随他们折腾,我们就当郯城是一座旱城。从来没有护城河。你也去过北方,那里多数的城池都是没有护城河作掩护,幽州将士又何曾让敌军攻陷了城池?”

    糜芳见太史慈一脸不悦。小声分辨说:“曹军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估计很快各门守军都能知道,我是担心到时候军心不稳,出现恐慌惧战的情绪。”

    太史慈点头,对糜芳的这个判断表示赞同,于是附耳对糜芳小声交待几句。

    糜芳听完太史慈的吩咐,眼睛越瞪越大。到后来竟然忍不住“嘿嘿”的笑起来。“哈哈……将军这条对策实在太损了!若是被人知道主意是你出的,只怕城中几万人都要恨死你了!”

    “只要能守住郯城,某并不惧怕遭人记恨。谁不服气,以后到冀州跟我理论去!”太史慈一脸淡然。

    正如曹操军师戏志才预料的那样,当把守郯城的士兵看清城外曹军的举动之后,紧张慌乱的情绪立即便像瘟疫一般四处蔓延开来。昨日西门上获得的那场小胜。根本不足以抵挡曹军掘渠引水带来的影响。一时间城内各营愁云惨淡,士兵们又开始为城破之后的出路考虑起来。

    面对这样急转直下的局面,糜竺愁的茶饭不思,却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正当他揪心的时候,忽然徐盛从外面进来告诉了他一个消息,结果糜竺便安稳了下来。

    原来,糜芳将城中会写字的士人全都召集起来,然后给了他们一份当初州牧府分赏各军士兵的清单。让这些士人拿着最大号的毛笔在白绢上面照着抄了一遍。等到名单誊写完成之后,糜芳便将这份超大号的名单悬挂在西门外的城墙外沿。正对着曹军大营。

    接着,城内不知何处爆出了一个消息:前几日州牧府分赏给各军士兵的那些银钱,是张闿当初截杀了曹操父亲曹嵩之后,从曹家抢夺来的财富!

    如今,大家一起分了钱,名单还被糜芳这个缺德玩意给挂在了城墙上,等于是赤果果地告诉曹操:你爹曹嵩当官几十年攒下来的那些钱财,如今被兄弟们一起瓜分了,有本事你来咬我们呀!

    这一下,原本慌乱的各营忽然消停了下来,因为各种退路已经被糜家两兄弟给彻底堵死了!现在就算谁想出城向曹操投降,曹操也不可能饶恕了他,因为大家拿了曹家的绝户钱,跟曹操已经是不死不休的血仇……

    曹军营内,曹操问几位军师:“今日郯城守军可有什么动静?”

    荀攸回答:“西门上的守军在墙沿外面挂起了一道长长的白绢,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人名,却是不知有何用意。”

    曹操皱着眉头,也是想不出来守军弄出这一招想干什么。“不管守军装什么神,弄什么鬼,等明日水渠挖通之后,郯城之水将被尽数引走,那时大军便可四面同时攻城,我就不信城内的守军还能抵挡!”

    距离曹营两百多里外的开阳城内,臧霸再次跟几个手下聚在一起,商量退曹之事。

    臧霸说:“曹军抵达郯城已经有数日,这次糜竺下了死守郯城的决心,已经让人用石条将郯城各门从内封死,曹军想要夺下郯城,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我们与郯城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如果郯城失守,曹操接下来必然会出兵前来攻打我们。从大局着想,本将准备亲自率军前往郯城助战,与糜竺联手抗曹!”

    孙观说:“只要郯城各路兵马有死守郯城的决心,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不战而走,我们自然愿意从旁出力。”

    吴敦和尹礼也是点头,觉得应该出兵协助糜竺防守郯城,免得到时候唇亡齿寒,己方被曹操给收拾了。

    “这次我带一万五千人马亲自前往郯城助战,孙观和吴敦两人留守开阳,千万不可疏忽大意!”

    臧霸定下计谋,给几个手下分好任务,立即率领一万五千人马离开了开阳。

    在城头守军的紧张注视下,曹军士兵埋头用力,终于将一条引水渠渐渐地挖掘到了护城河的附近。城上的士兵试图用弓箭将靠近护城河的曹军士兵吓走,但早有准备的曹军推出一些蒙着皮革的洞子车来,挡在掘土士兵的身前,还有一些士兵则索性藏在轒辒车内继续掘土。

    终于,水渠的顶端延伸到了护城河内,河中水位已眼睛可见的速度缓缓下降,城上的士兵感觉自己的心也在逐渐下沉……

    亲自出营观察的曹操,面色阴冷地看着城头的守军,心里想着:没有了这道护城河掩护,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能抵挡得住我麾下大军的进攻!(未完待续。。)

第三二六章 艰难的一天

    护城河对于一座城池而言,既是一道有形的防线,亦是一道心理上的防线。曹军当着城头成千上万的守军掘土开渠,将郯城外围护城河内的水引到了沂水中去,不仅破开了郯城的第一道防线,也狠狠地撕开了守军心理上的那道防线,给防守士兵造成了巨大的震慑和威压。

    等到河中水位下降的差不多时,曹操命令士兵将前几日挖渠所掘之土搬运到护城河边,然后全都丢进河中,看样子是要把整条护城河给填死,这让城头守军看了之后更觉恐惧,却是束手无策。

    四面城门已经被堵死,从城上向下射箭因为受到射程的影响,效果并不理想,何况曹军还准备了大量用来掩护步兵的洞子车,所以城头守军只能看着曹军在城外动作。糜芳本来想动用床子弩对城外填土的曹军进行远程打击,却被太史慈阻拦下来。太史慈告诉糜芳:“床子弩主要用来对付曹军的大型攻城器械,若是此时用来射人,城内储备的弩箭根本经不住消耗,就算能够给曹军造成一定伤亡,但等到曹军四面攻城时,也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糜芳有些焦急,总觉得坐以待毙不是办法,于是问太史慈:“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曹军在城外任意施为?”

    太史慈摇头说:“自然不可坐视不理,趁着曹军还未攻城之前,还可以做一些准备。”

    “需要做哪些准备?”

    “将城中止血疗伤的药材全部征集上来,把购自幽州的止血绷带分发到四门各军。组织教导士兵如何正确包扎使用;将百姓家中不用的铜釜、铁锅全部收上来,摆放在四面城头,下面架好火塘,准备好柴火、油脂和粪水等,一旦敌军攻城时,熬煮金汁,向城下泼洒,烫浇敌军……”

    太史慈一口气对糜芳说了许多守城的办法,有的听起来令人觉得不可思议,比如用大锅熬煮粪便水然后向敌军泼洒的守城方法。就十分恶心。令人作呕。太史慈告诉糜芳,经过熬煮的粪水,不仅可以烫伤攻城的曹军,而且里面藏着许多病毒。凡是伤口被溅射到的曹军。就会感染疫病。给曹军造成严重的负担。

    糜芳听的目瞪口呆,急忙按照太史慈的交待去进行准备,暗暗祈祷郯城这次能够挺住。

    又是两日过去。郯城外围的护城河消失不见,曹军大规模的攻城行动终于到来。

    这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清晨,曹军分作三路列阵于郯城的北门、西门和南门之外,摆出了围三缺一的阵势,只留东门给城中守军逃跑和撤退。

    北门上负责指挥攻城作战的是曹军右路主将曹真,曹操拨给他一万兵马,要求曹真务必要一鼓作气地夺下郯城北门。南门上负责指挥作战的是曹军先锋大将曹仁,曹操也拨给他一万兵马,要求曹仁尽快攻破南门,斩下守将张闿的头颅。西门上留有两万兵马,这次由曹操亲自指挥,曹洪和夏侯尚分别带队攻打一座城门。夏侯惇则仍率一万兵马屯驻于沂水西岸,防范开阳方向的臧霸。

    曹军三路攻城大军按照既定的时间同时敲响战鼓,紧接着便是三百辆投石车从北、西、南三个方向一起向城头守军进行猛烈的抛射,等到各门城头的关楼和角楼都被石弹打成筛子之后,曹军推着井栏、轒辒车徐徐向城墙抵近。

    北门营内,陈登和刘备已经于两日前返回,他们两家在郯城的兵力最弱,因此被混编在一起,合力防守北面的城门。如今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该死的糜芳又把所有分过曹家钱财的将士名单悬挂在城头,如果被曹军攻进城内,大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陈登和刘备现在也不敢再有别的心思,只能硬着头皮死守北门。

    幸好,刘备手下有两个能力出众的好兄弟,所以当曹真指挥大军蚁附攻城时,城头的士兵倒也没有出现慌乱,在关羽和张飞的督战指挥下,死死地守住了城头。

    只见关羽手持长柄的阔口大刀,身披重甲,踱着大步来回在城头巡游,还不时狠狠地向前劈出一刀,将刚刚露出半个头颅的曹军攻城先锋士兵劈得脑浆迸裂。

    “诸位手足兄弟,今日切莫胆怯退缩,为了城内十几万百姓和你我的性命,一定要将爬上城头的曹军全都赶下去!”关羽浑厚有力的声音在城头不时响起。

    另外一边,张飞双手紧握着那杆长柄的蛇矛,面露凶狠之色,浑身上下溅满血迹,正和士兵们一起将刚刚冲上城头的一股曹军围杀干净。

    “兄弟们看到没有,曹军也没什么可怕!一样是爹生娘养的,挨上了刀斧矛戟,身上一样会有窟窿,一样会淌血!给我狠狠地杀!”张飞外形看似像个书生,杀起人来却像屠夫,死在他手下的曹军士兵已经有数十人,而且都是那种悍不畏死的小头目。

    曹真看着冒死攻上城头的士兵一拨又一拨地被城上的守军围杀干净,然后又将尸体抛下城头,气得血灌瞳孔,恨不得亲自带队攻城。

    南门城头,左臂中箭的张闿不敢有半分退缩,正在指挥手下士兵与攻打城头的曹军进行殊死搏斗。

    “兄弟们,当初大家都参与了围堵袭杀曹嵩老贼的行动,今日我们若是不能守住此门,曹军攻入城内不仅我们无法幸免,就是我们的父母妻儿也要尽数被曹军屠戮!为了郯城,为了我们自己,今天就算把这一百多斤豁出去,只要郯城不失,回头还有人照顾你们的父母妻儿!”

    跟随张闿的士兵们听了这些话,被迫着爆发出一股拼命的劲头,猛烈地将箭矢射向曹兵,将手中的长矛刺向曹兵、将刀斧和各种武器都朝着蚁附在云梯上的曹兵招呼。

    曹仁已经预料到了守军可能会顽强抵抗,但还是没想到张闿的部下会如此不怕死,他刚刚就亲眼见到有几个南门上的士兵抱着自己这方士兵一起从城头坠落摔死的情形,实在是令人觉得动容。

    除了北门和南门,防守最为吃力的还是西门,因为西门上是由曹操亲自指挥,而且攻城的兵力有两万人,而防守的兵力现在不足八千,还要把守两个门洞。

    太史慈今天不再躲于幕后,他让糜芳为自己做了一面绣着“振威”二字的大旗,高高地插在塌了半边的关楼旁边,算是向城内城外的各路兵马彻底亮明了自己身份。

    糜芳今日穿着与太史慈相同的明光铠甲,手中拿着一柄六棱尖矛,不停地穿梭在两个城门洞的上方,指挥调度糜家私兵与攻城的曹军进行对抗。

    “糜家的儿郎们不要怕,前几日我们便让曹军领教过厉害,今日西门上有振威将军太史子义亲自督战,就算曹军来的再多,也一样让他们有来无回!”

    糜家的私兵得知朝廷封赐的振威将军太史慈竟然陪他们一起守城,信心大增,于是跟着太史慈带来的几十个手下一起放声高呼:“振威将军,雄壮威武,固守郯城,誓退曹兵!”

    不知是糜家暗中特意进行了布置,还是城内军民在这危机关头实在需要一位英雄站出来提振信心,西门城头的呼号像一阵风般迅速刮向了北门、南门、东门,直到大街小巷的妇孺老少都听到之后,人们开始有节奏地齐声高呼:“振威将军,雄壮威武,固守郯城,誓退曹兵!”

    或者,有许多的百姓并不知道振威将军是谁,但他们跟着呼喊的时候,心中便会觉得踏实和安全一些。或许,一些士兵听说过振威将军的封号,也知道这个封号原本应该在黄河以北出现,但他们此时也顾不得追问振威将军为何会出现在徐州郯城。

    伴随着万人齐吼的雄壮呼号,郯城除了东门之外的另外三面城墙上士气高涨,这些士兵虽然分数不同势力,但在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时终于抛去往日那些勾心斗角和妒忌攀比,将骨子里的尊严和顽强彻底点燃了起来。

    惨烈的厮杀和搏斗每时每刻都在进行,三面城墙上挂满了隶属于征东将军曹操的士兵,远远看去真的像是无数蚂蚁一样附着在冰冷陡峭的城墙上,用鲜血和生命来实现他们对于曹操的忠诚。这些士兵当中有不少是当年从青州攻入兖州的黄巾流民,经过曹操几年来的操练,如今不仅变得有组织、有纪律,而且战斗力十分强悍,竟然成了攻坚的主力。

    城墙立面上的曹军如果是一群急于进入巢穴的蚂蚁,那么城头防守的徐州士兵则是另外一群占据了有利地形的蚂蚁,他们面带峥嵘的表情,将许多箭矢、滚石、檑木、沸油和粪水向着下方泼洒,然后看着许多条人命在凄惨痛苦的嚎叫声中被死神带走。

    战争不是过家家,总是要死人的……

    惨烈的攻城之战从清晨发起,一直持续到了傍晚,这一日曹军为之付出了六千多条人命,还有不少受伤的士兵,加起来至少过万。而守城的徐州士兵也有五千多死伤,相对于曹军的过万虽然少了一半以上,但也是一个令人觉得恐怖的数字。

    因为天色已晚,潮水般涌上来的曹军又如同落潮一般退去,艰难的一天总算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二七章 臧霸凶猛

    曹军退去时,将战场上死去的士兵全部抬走,城头的守军并未进行攻击和阻拦,因为若是让这成千近万的死尸堆积在城下,过不了几日就可能给城内传染上尸毒和瘟疫。

    反过来说,曹军任何一个将领也不敢将死去的这些士兵尸体随意丢弃在郯城脚下,真的这样做了,不仅会大失军心,甚至还可能引起士兵的啸营和哗变。

    虽然这是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但人们还是尊奉死者为大的传统,死在城下的士兵需要进行安葬,哪怕是几万人埋进一个大坑也行,但决不能曝尸于野。

    曹军营内,气氛变得更加压抑沉闷。

    整整一天的攻城作战,耗尽了曹军高涨的勇气和决心,成千上万的士兵死伤,告诉所有人一个不争的事实:郯城不好攻打,守城的徐州士兵不好对付!

    曹军上下如今已经知道了冀州振威将军太史慈前来徐州协助守城的真相,也知道了城头前几日悬挂出来的长长布幔是什么意思,越是如此,越让他们感到烦躁和焦虑。

    太史慈虽然没有带着千军万马前来徐州助战,但凭他在冀州闯出的名头,加上他的真本领,是有可能将郯城各路兵马号召在一起的。而城头悬挂的那些长长的名单,就像一份超级大的“投名状”,死死地将城内守军栓在了一条绳上,谁也不敢轻言弃城和投降,只能进行殊死的抗争和防守。

    中军帐内。曹操拧着眉毛听完了各军上报的损失情况,然后发出重重的一声叹息:“唉,幽州刘世仁还是出手了!”

    左右文武不敢接曹操这个话茬,因为大家心知肚明,此时说些好听的话没人会信,可若是说不好听的话,又会惹得曹操不高兴。

    曹仁忍不住说道:“主公,今日吾军损失虽大,但城内守军亦不好受,末将恳请明日继续攻打西门守军。如此一来只是消耗糜家私兵。说不定可以引得城内守军内讧。”

    曹仁的意思,是放弃三面同时攻城的计划,只是揪住防守西门的糜家部队猛攻猛打,用人命换人命。一旦糜家损失过大。可能就要换别的兵马前来防守。如此就会引起城内各路势力扯皮,甚至是发生内讧,则有机可乘。

    曹操思索片刻。觉得曹仁的这个主张有可取之处,于是说道:“今日夜里派人前往北门外头守着,若是城头有什么动静,立即前来向吾禀报。明日只出一路兵马,继续攻打西门。”

    “主公,为何只需留意北门?”曹真有些不解地问道。

    曹操拈须笑曰:“如今已经探明防守北门的是陈家的私兵和刘玄德的手下,这两人跟糜竺不是一条心。若是糜竺守住了郯城,今后就没有陈元龙和刘玄德什么事情了!”

    众人明白了曹操的心思,于是各自分头行动。

    郯城之内,经过白天一场鏖战,各门虽然守住了,但死伤的士兵也不在少数,到了夜里也是一片凄惨和沉闷,没有多少获胜之后的喜悦和轻松。

    若论损失惨重,首推南门上张闿一部,接下来则是西门上的糜家私军,最末的则是北门上刘备和陈登的部队。

    张闿的部队之所以损失最惨,跟他们此前未曾与曹军交手以及负责攻城的是曹仁部下有很大的关系。西门上的糜家私军虽然跟曹军曾经近身交战,而且还有太史慈亲自指挥,但面对的是曹操亲自指挥的两万大军,所以损失也不小。防守北门的刘备和陈登联军,有一半左右曾经见识过曹军攻城,加之有关羽和张飞两员猛将亲自督战,损失倒是最小。

    眼见曹军退走,糜竺便邀各门守将入州牧府中议事,因为太史慈亮明了身份,糜竺这次倒是不再担心诸人是否寻找理由避而不见。

    太史慈摆明了是刘虞父子派来帮助徐州的,如今他既然亮明了身份,那就意味着他会站在比较公正的立场来调解各方的矛盾,只要大家不是背叛徐州,太史慈就不会随意偏袒任何一方,更不会对实力弱小的势力下黑手。

    正如糜竺猜想的那样,曹豹、张闿、陈登、刘备等人见到糜竺派去的信使之后,并没有太多迟疑,都按照约定的时间相继赶到了州牧府中。众人明白,太史慈此来徐州,自然不是来给曹操“放水”的,他现在手下没有兵马,想要完成防守郯城的重任,肯定需要倚重大家共同出力。

    除了四门守将悉数到场,赵昱、王朗、孙乾等人也被糜竺请到府中,一起共商抗曹大计。

    为了突出太史慈的地位,这次糜竺请他与自己并肩居中而坐,众人见了之后也无异议,除了曹豹嘴角动了动,其他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糜竺首先开口说道:“今日曹军虽然暂退,但大战并未结束,为了郯城安危,连夜将诸位请来共商大事。下面便请冀州来的太史子义将军分析敌我形势变化。”

    太史慈并不推辞,朗声说道:“此前因为保密的需要,某曾冒犯过徐州几位大人,今日特向大家致歉!”说完这句,太史慈起身,向曹豹、刘备和陈登等人抱拳行礼,态度十分诚恳。

    客套完毕之后,太史慈话锋一转:“想必不用某多说,诸位也知道郯城对于幽州刘氏的意义,曹操此前伙同袁绍等军阀对幽州暗中下手,太傅大人和公子绝对不会坐视曹氏吞并徐州的野心实现。某受太傅大人和刘世仁公子所托,此来徐州是要协助各位守住东海恭王一脉的桑梓之地,因此与诸位没有半分瓜葛冲突,等到曹军退去之后,某便立即返回冀州。”

    “今日一战,各位大人同仇敌忾,让曹军尝到了厉害,为此也付出了不小代价。如今看来,唯有驻守东门的曹将军一部兵马不曾损失。为了确保郯城不失,我提议从东门调出四千士兵补充到另外三营,其中北门补充一千人,南门补充两千人,西门补充一千人,不知曹将军和诸位意下如何?”

    太史慈一脸期待地看着曹豹,把曹豹难受的要命。

    曹豹心里当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肯答应,奈何太史慈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从他麾下调出四千兵马分到其他各营,并未伤及他的根本,如果曹豹当着众人的面反对,就等于是把太史慈、糜竺、张闿、陈登和刘备全都得罪了。迫于情势压力,曹豹只好硬着头皮说:“太史将军此议甚好,为了郯城安危,曹某自当尽力!”

    陈登和刘备凭空的得了一千士兵补充,心里一阵暗爽,于是纷纷出声称赞曹豹深明大义。张闿只怕大伙容不下他,割下他的脑袋送给城外的曹操求和,现在忽然多了两千士兵的补充,心里对太史慈那是十分感激。

    太史慈接着又说:“今日战死在城上的士卒遗体,需要单独在城中开辟一处临时的处所妥善存放,另外受伤的士兵需要尽力进行救治,不可弃之不顾。各营伤兵人数众多,可以按照受伤的轻重程度加以区分,对于那些重伤的士兵,不妨送入城中住户家中,请他们代为照料。经过今日一战,曹军大为受挫,想必再也没有轻视之心。曹军此次出征徐州,已经耗时近一个月,携带的粮草军资消耗严重,加之屯驻开阳的臧霸对其侧翼也是很大的威胁,因此只要我们抱定坚守的信心,用不了多久,曹军必然退走。”

    众人听了太史慈的分析,觉得有理,对于防守郯城的信心增加了不少。

    夜深人静之时,州牧府中只剩下太史慈和糜竺两人。糜竺问太史慈:“以子义所见,郯城内部是否存有隐患?”

    太史慈摇头说:“在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任何推测都可能是虚妄的。为了以防万一,只能做好应急的准备。如今郯城各门皆为沉重的条石所封,任何人想要将其中一门从内掏开,动静都不会小,只要我们派人将这几道门给盯死,一旦发现异常便可立即作出反应。”

    糜竺点头,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

    还是这日深夜,在沂水西岸忽然有火光冲天,夏侯惇驻守的营寨忽然遭到了臧霸的袭击。

    臧霸此来,带着一万五千兵马,加之对于徐州地形熟门熟路,因此很快便摸清了曹军的部署情况,同时还探听到了郯城的防守结果,所以抽冷子便给单独驻守沂水西岸的夏侯惇猛烈一击。

    夏侯惇所部有一万兵马,守在沂水西岸的目的便是防止大军返回兖州的退路被臧霸截断,因此十分警惕,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尽管如此,但臧霸真的率领大军前来助战时,还是将夏侯惇和曹操惊出了一身冷汗。

    臧霸并没有让士兵们对夏侯惇的营寨发起强攻,他来夜袭的时候让士兵们人人抱着一捆柴火,等到逼近夏侯惇驻军的地方时,便将柴火堆放整齐,然后一起点燃,造成了明显的火光和浓烟。

    夏侯惇的兵马被臧霸堵在营内,黑灯瞎火的不敢出来与之交战,于是曹操便只看到沂水西岸火光冲天而起,还以为夏侯惇的大营被烧光了。曹操急忙派出探马连夜凫水过河,前去探查夏侯惇的损失,生怕自己这次在阴沟里面翻船。(未完待续。。)

第三二八章 曹操的决断

    当臧霸的兵马逼近沂水时,夏侯惇并非一无所知,他已经命令各营做好了迎战准备,只等臧霸的军队围攻己方营寨时,便借助营寨的掩护进行反击,企图将臧霸的军队拖在沂水附近,然后给沂水东岸的曹军主力创造围歼臧霸的机会。

    奈何臧霸并非莽撞之辈,他在前来袭击夏侯惇前便掌握了郯城周边的局势,所以采取了以袭扰为主的战术,并没有让部队直接围攻夏侯惇的营寨,而是在外围施以焰火,虚张声势。

    曹操派出来查探虚实的属下是王必,他渡过沂水来到夏侯惇营内时,发现夏侯惇这部兵马除了被烟火熏得有些咳嗽流涕之外,真正的损失并没有多少,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王必对夏侯惇说:“攻城之战进行的颇为不顺,主公见到河西火光大盛,十分担忧将军的处境,特派我前来打探虚实。如今臧霸率军前来袭扰大军的侧翼和粮道,不知将军可有逼退臧霸的计策?”

    夏侯惇一脸冷峻地回答:“臧霸此人与孙观和吴敦之辈不同,有大将之能,懂得进退用兵之道,单凭我麾下的兵马,防守无虞,但若要逼退臧霸,实非易事。以吾之见,若是河东主力不能尽速夺下郯城,则臧霸必成大患!”

    夏侯惇的意思很明白,他有把握守住曹军的身后和侧翼,但没有把握将臧霸带来的兵马打败或者逼回开阳,曹操如果不能尽快拿下沂水东岸的郯城。那么游弋在外围的臧霸就有可能成为致命的威胁。

    王必是很早便跟随在曹操身边的“老革命”,他听得懂夏侯惇的意思,于是不顾辛劳。连夜又渡过沂水,返回来向曹操汇报。

    就在曹操派出王必前往沂水西岸进行打探之后不久,守在郯城北门外的细作冒死捡到了城头守军丢下来的一个布包,打开之后发现里面藏着书信。细作不敢自作主张,于是跑回来向曹操身边专门负责军情的荀攸报告。荀攸看了书信之后,露出了疑惑之色。

    “看这信的内容,似乎出自陈元龙的授意。可若是按照信中的步骤往下发展,最终获利的却是刘玄德,真是令人玩味啊!”

    荀攸拿着密信来见曹操。曹操看完之后笑着对荀攸说:“此信定然是刘玄德假托陈元龙的名义所写,整个郯城如今最不愿糜竺掌控局面的便是他了,刘备这么做不过是想遮人耳目,怕事情败露之后连累了他。”

    “主公。还需谨慎行事。刘备此人城府很深,不可信任。”荀攸提醒曹操。

    “嗯,公达所言有理,以刘备如今在郯城的势力,想要改变现状,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明日我便派兵继续攻打西门,消耗糜家私兵,为他在城内的行动创造机会。”曹操点头。

    到了清晨时分。王必从河对岸返回营内,立即便向曹操报告过河查探的结果。

    曹操得知夏侯惇的兵马没有损失。心里踏实许多,他对于夏侯惇的老成持重很是满意,对于夏侯惇的分析也表示认可和同意。军师戏志才向曹操建议,派人秘密前往琅琊国联系琅琊相萧建,唆使萧建起兵造反,在臧霸的后院里放上一把火,这样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将臧霸逼回开阳。

    曹操问戏志才:“此时派人前去联络萧建,且不论路途上耽误的时间,就算萧建真的愿意起事,也需要时间进行准备,如此长的一段时日,怎知郯城这边会发生多少变化?”

    戏志才回答:“郯城难以立即攻克,主公不如分出一路兵马向南攻掠正处于混乱之中的下邳和彭城,这样既可以筹措粮草,避免吾军因为粮食短缺而急于攻城,亦可削弱徐州的实力,防止日后遭受反噬。”

    前端时间下邳相笮融作乱,不仅裹挟郡国内的青壮百姓向南逃窜,还杀了彭城相薛礼,因此造成了徐州治下的下邳和彭城两郡国如今群龙无首,混乱不堪。戏志才建议曹操分出一部兵马南下攻掠,不仅可以轻松解决大军的吃粮问题,还能削弱徐州的抵抗力量,同时含蓄的阻止了曹操继续对郯城发起强攻,实乃一策三顾的良谋。

    曹操凝神沉思片刻,说道:“军师所言可行。这两日先让元让拦住臧霸,吾军继续攻打西门,若是郯城依然难以攻克,过几日吾军便撤回沂水西岸,与元让的兵马合为一处,先将臧霸逼退,然后立即派出子孝率领兵马南下攻掠彭城与下邳,同时也派人暗中与琅琊相萧建进行联络,最好是将其策反,为吾所用。”

    荀攸、程昱和戏志才几位军师对于曹操这个全盘方案皆无异议,各军按照任务划分开始行动。

    这一日的白天,曹仁指挥五千步兵再度对郯城西门发起攻击,经过一番激烈残酷的鏖战,双方死伤三千多人,曹军依然未能攻下西门,糜家私兵的损失也进一步扩大。

    到了夜里,糜芳清点士兵伤亡人数,有些肉痛的发现糜家现在可以在郯城之内调用的私兵人数已经从最初的一万减少到了六千出头,如果曹军继续盯着西门攻打,只怕过不了几天剩下的六千私兵也就所剩无几了。太史慈也发现自己从冀州带到徐州的几十个精锐骨干也有五人牺牲,七人受伤。

    糜竺有些担忧的问太史慈:“曹军今日改变了策略,只是集中兵力猛攻西门,分明是想消耗我糜家的实力。若是明日曹军还是如此,糜家的私兵再有三五日的时间便要被消耗干净,到了那时我便无法掌控郯城内部的局面。”

    太史慈理解糜竺的担忧,他安慰糜竺说:“大公子曾经教导我们说过‘狭路相逢勇者胜’,当我们觉得艰苦难熬的时候,敌军也同样是在咬牙硬顶。这些时日糜家的私兵虽然损失了数千人,但也不必过于痛惜,真正具有战力的精锐士兵,都是在艰苦大战中存活下来的,如今糜家的兵力数目虽然日间减弱,但实际的战力却在逐步提高,只要挺过这段时间,一切就会不同。”

    糜竺问太史慈:“可否再向东门曹豹借调数千士兵协防西门?”

    太史慈摇头说:“万万不可!昨日已经逼迫曹豹分出四千士兵,若是再去问他借兵,只怕郯城内部团结协作的局面立即便会瓦解。若是西门兵力实在吃紧时,不妨向南门张闿借兵。”

    “张闿本部兵马损失惨重,危急关头,他肯借兵?”糜竺有些迟疑。

    “只要糜大人向他暗示任何时候都可以保证他在郯城的安全,危急关头准许他撤往东海逃避曹操的追杀,张闿应该不会拒绝。”

    “子义言之有理,我这便派人前往南门捎话去给张闿。”

    北门营内,刘备和几个手下正在密谋一些事情。

    刘备首先说道:“昨日一战,各门多有损失,吾军幸有二弟和三弟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是以伤亡较轻。然则吾军兵力最少,若是再遭几次强攻,只怕所剩无几。”

    刘备说到这里,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

    简雍跟着说道:“以曹操的图谋来看,他定然不会跟徐州善罢甘休,就算这次攻打郯城受挫,等他返回兖州整顿兵马,来年只怕还会再度来犯。吾军如今呆在郯城,等于是被拴在了糜家的战车之上,若是守住了郯城,得利的无非糜家;若是丢了郯城,我们则跟着糜家一起覆灭。”

    刘德然一脸不愤地说:“天下之大,以玄德的才能和声望,竟然无法寻到一块可以安身之地,实在不公!吾辈胸有大志,岂能屈居郯城甘为糜家之鹰犬?当应早做打算,另谋他路!”

    进了郯城就一直心情不爽的张飞,沉声说道:“德然先生说的对,我们岂能给糜竺和糜芳这样的无能之辈充当看家犬!豫州自刺史孔伷病死之后,便成了无主之地,那里黄巾余孽肆虐猖狂,不如趁早前往汝南一带,平定黄巾贼乱,扎下根基。”

    关羽问张飞:“三弟说的容易,只是如今郯城被封,一日曹军不退,我们便无法安然撤离,又如何去得了汝南?”

    简雍阴测测地说:“城门既然能被人从里面填塞上,也就可以被人从里面重新挖开。”

    “对!不如趁着曹军只攻西门之时,我们连夜掏开北门,带着兵马撤往汝南!”张飞立即附和说道。

    关羽驳斥张飞说:“吾军从郯城前往汝南,必经曹操控制的地域,以我们现在与曹操正在交战的关系,他岂能坐视我们安然离去?”

    刘备缓缓说道:“还是二弟考虑的周详。不过吾军跟曹操的冤仇结的并不深,只要我们暗中与曹操取得联系,卖个人情给曹操,想必他是不会为难我们的。”

    “卖个人情给曹操?我们军中的士兵也分得了曹家的一些钱财,如今名字更是被悬在城头之上,曹操岂会与我们善罢甘休?”关羽脸色有些凝重地看着刘备。

    简雍替刘备解释说:“曹嵩之死与我们并无关系,曹操如今正苦于无法攻破郯城,若是被他知道我们即将离去的消息,当吾军悄悄从北门撤走之后,曹军趁机从北门攻入城内,郯城便可失陷,我们送给曹操的这份人情可是难以估量,他定然不会为难我们!”

    关羽听了简雍此言,心中十分反感,因为他觉得在这种关键时候出卖城内军民,实在有些下作和无耻。关羽看了看一脸期待的刘备和面色平淡的张飞,终于还是没有开口反对。(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章 混乱暂歇

    接下来的两天,沂水东岸的曹军继续对郯城西门发起猛烈攻击,结果又给西门守军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亡,而在这个过程中曹军产生的伤亡比守军更大。

    面对曹操这种专门盯着糜家进行消耗的战术,太史慈始终表现出了沉稳自信的一面,他就像一道坚固伟岸的城墙,支撑起糜家这支私兵的脊梁,使得他们没有出现崩溃和逃散,坚守在了城头,用血肉之躯阻挡曹军发起的一波又一波攻击。

    郯城另外三门上的守军密切关注着西门上的动静,曹豹在暗自担心糜竺会不会再度向他借兵,张闿在担心西门还能顶得住几天,陈登关心此战过后糜家在郯城的声望会增长到何种地步,而刘备则在留意着曹军的动向,暗中做着一些准备。

    沂水西岸臧霸继续与夏侯惇进行小规模的战斗,使得曹军的侧翼和后方压力大增,算是徐州开战以来唯一的一支还算起到作用的外援,给郯城的防守减轻了一些压力。

    第三日夜里,刘备让简雍前往陈登府中邀请陈登,说是备了一些酒菜,夜里要与陈登共饮。陈登跟刘备的关系一直不错,也暗中帮助刘备不少,在这个抱团取暖的时刻,更不会疑心刘备会对他不利,所以欣然而来,并没有做什么部署。

    刘备见到陈登之后说了些什么,事后已经无从得知,只是一直聊到了深夜,然后陈登不知道怎么就将调动北门陈氏私兵的兵符和印信交给了刘备。而刘备则立即连夜下令让士兵将填塞北门城门洞的条石往外扒拉,开门揖盗的行径彻底付诸实施。

    糜家在郯城经营多年,安插有不少的眼线,甚至就连陈氏私兵和刘备军营内的士兵之中也有糜家的卧底。刘备这边刚刚秘密下令从青州跟随自己来到徐州的士兵们开始挖取北门的条石,糜芳便收到了消息,他赶紧来找太史慈,让太史慈拿主意。

    太史慈对于刘备的这一动作并不吃惊,他让糜芳立即前往南门联系张闿,让张闿分出一部分兵马前往西门增援。同时,又命小将徐盛赶往东门向曹豹晓以利害。让曹豹出兵增援北门。糜芳有些不解。问太史慈:“如今北门有变,为何却让张闿的兵马赶往西门增援?”

    太史慈回答:“吾将亲自率领西门守军前往北门处置此事,西门防守便会空虚,因此需要张闿分出一半兵马前来协防西门。”

    糜芳于是不敢耽误。打马直扑南门张闿营地。徐盛也赶紧前往东门劝说曹豹出兵。

    张闿前日夜里悄悄见过糜竺一面。跟糜竺达成了一项秘密协议,现在得知北门有变,立即毫不犹豫地分出三千兵马交给糜芳。糜芳带着部队赶紧返回西门,迎面正好遇到太史慈带着兵马往北门上行进。

    太史慈告诉糜芳:“千万提防曹军夜袭西门,曹军来时,莫要惊慌,只需按照部署进行反击,曹军便会很快退去。”

    糜芳觉得自己跟着太史慈锻炼了这段时间,在指挥守城作战方面也是进步明显,于是拍着胸脯向太史慈保证,一定会守好西门。

    太史慈率军快要行到北门时,被张飞带着人拦在了长街之上。太史慈这次毫不客气,二话不说,直接命令弓弩手开始放箭,跟张飞的部队在街巷内战斗起来。

    刘备得知太史慈率领部队跟张飞在城内激战起来,急忙催促关羽指挥士兵加紧扒取塞门的石条,同时又在城头举火为号,请求城外曹军的支援。城外见到火光的曹军奸细立即向曹操报告,曹操便命令一支部队在西门上大张旗鼓地发起了夜袭。驻守西门的糜芳见状,立即指挥士兵同样在城头敲锣打鼓地进行回应,做出早有准备的样子。

    太史慈与张飞混战在一处,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张飞略微占优,但也无法轻取太史慈的性命,是以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太史慈的右臂被张飞的蛇矛刺穿,张飞的左肩则被太史慈的飞戟劈开,两人看起来都像是从血池之中刚刚捞起来。

    战到后来,北门终于被刘备手下士兵打开,刘备带着简雍和刘德然等心腹,裹挟着人事不省的陈登,在二弟关羽的护卫之下仓惶逃离郯城。随和,张飞率领士卒且战且退,也从北门撤出。早已埋伏在北门外的曹军,见到城内士兵向外逃窜时,并未拦截,而是让出一条通往西边的道路,任凭刘备逃走。等到张飞也带着剩余的部队从北门上赶出来时,曹真一声令下,数千士兵蜂拥冲向北门。

    在这危机关头,已经激战了一场的太史慈率领手下悍不畏死的士兵冲在最前面,凭借塞门刀车的掩护,死死顶住曹军的冲击,没让曹军从北门拥进郯城。太史慈带来的糜家私军一部分人守在城门洞中,剩余人则冲上北门城头纷纷向城外的曹军射箭,阻挡曹军在夜里蚁附攻城。

    战斗进行到难分难解的时候,徐盛忽然率领一支部队从东门上赶来增援,大大缓解了守军的压力,曹军见无机可乘,终于退去。

    曹军退去之后,气力早已透支的太史慈昏厥过去,被几个从冀州带来的心腹赶紧抢进刘备走后空置出来的营帐内,北门的防守指挥权于是由曹豹的堂兄曹宏暂时代理。

    西门上只是进行佯攻的曹军,在北门部队撤出战斗之后不久,便偃旗息鼓地退走,糜芳这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接下来,郯城内部势力进行大洗牌,糜家因为在守城作战中立下大功,是以彻底占据了主导地位,刘备和广陵陈氏的势力彻底退出郯城,曹豹和曹宏两兄弟明争暗斗,与张闿一起依附在郯城之内,愿意接受糜竺的调遣。

    刘备带着青州的老底子和陈氏私兵从郯城撤走之后,进入彭城境内,原本想趁着曹操攻打郯城的空档在彭城招兵买马壮大队伍,结果没几天曹军先锋曹仁竟然率领一支大军紧跟着来了彭城。刘备无奈,赶紧又带着队伍向西跑路,一口气流窜到了靠近汝南的山桑。

    曹操见追击的部队久攻郯城不下,军心士气已显不稳迹象,因此果断撤回沂水西安,先是与臧霸的部队在缯山以南三十里处发生一场激战,紧接着又追击臧霸的部队到即丘附近,这才命令曹仁率领一万五千人南下彭城和下邳进行劫掠,以此鼓舞军心士气,减轻郯城挫败的影响。经过连番大战,曹操的兵力由当初进入徐州时的五万之数减少到三万出头,对于留守郯城的近两万部队而言,威胁已经没有那么严重。

    臧霸率军撤至即丘不久,获悉琅琊相萧建带领三千私兵造反,在阳都自立为王,于是急忙率军撤回开阳,接着派出手下孙观和尹礼带领一万部队前往阳都讨伐萧建。

    开战之前,臧霸与糜竺便有约定,今后琅琊郡的军政大权实际交由臧霸掌控,阳都位于开阳以北一百里,若是任凭萧建坐大,将会直接威胁到臧霸在琅琊的统治,因此臧霸听说萧建造反之后,再也顾不得郯城这边的战事。

    曹仁率领部队进入彭城之后,为了发泄郯城失利的愤怒,因此做出了不少残暴不仁的事情,郯城和下邳百姓有两成直接或者间接地死于曹军的践踏之下,有三成青壮被曹军俘虏充当脚夫,还有三成逃向广陵和扬州,剩余两成的老弱妇孺残留在破败不堪的战后之地,显得十分凄惨萧条。

    徐州之战一直持续了半年之久,曹军在郯城周边四处劫掠,弥补战争初期造成的损失,加之笮融、萧建之流的造反作乱,整个徐州有超过七成的郡县被裹入战争的泥潭之中,陶谦省钱辛苦经营七年带来的徐州安定繁荣由此付诸东流,徐州百姓陷入到无边的苦难和朝不保夕的黑暗之中。

    到了这年九月,曹军元气恢复,曹操本欲再战郯城,忽然接到昌邑方向传来的急报,却是陈留太守张邈和从事陈宫联合了郡中一些反对曹操的世家大族一起造反,搅乱了兖州的局面。陈留西临洛阳,乃兖州出入两京的必经之地,曹操绝对不容陈留郡有失,因此急忙率领兵马返回兖州平复叛乱。

    曹军撤去,徐州暂时转危为安。九月中旬,原冀州牧卢植手持朝廷颁发的徐州牧印信,从青州绕道进入徐州,正式向外宣布接管徐州。

    消息传出之后,徐州百姓个个翘首期盼,渴望一睹卢植容貌的百姓塞满了道路,成为后来的一件美谈。

    卢植进入徐州琅琊境内时,萧建势力已被臧霸的手下解决,卢植于是做个顺水人情,任命臧霸为琅琊太守,废除琅琊国的设置,由国变为郡。臧霸为了向卢植示好,派出一队兵马亲自接应护送,直到将卢植送到郯城附近。

    在防守郯城时右臂受伤的太史慈,被糜竺请来的神医华佗精心治疗,完全恢复了筋骨力量。等到卢植到来时,太史慈已经可以率军出城相迎。

    刚刚返回昌邑的曹操,得知卢植入主徐州,气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到了最后只冒出一句“刘世仁好大的野心!”(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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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盼自己有个官大钱多的好爹,可生在乱世的刘和却摊上了一个忠厚仁义的傻爹。 袁绍和韩馥联名推举老爹当皇帝,他坚决不干! 部下公孙瓒瞒着老爹吃里又扒外,他视而不见! 袁术骗老爹一起去长安拯救小皇帝,他真信了,然后派出五千精骑南下,结果…… 摊上这样一个憨傻老爹,刘和彻底暴走了!三国之帮爹当军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帮爹当军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帮爹当军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