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小畜生溜了
看着他们上了出租车,骆离环看四周,眨眼跃上了树。借着长青叶的掩护,窜至顶端,这里正好可以把小区的围墙尽收眼底。
杨太太回到家门口,不敢进去,也不敢打电话给杨忠,走之前,年轻道士特意交待过不能打扰。
估计到时间差不多了,才敢敲门,杨忠从猫眼瞅见是她,大吃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杨太太一张苦瓜脸,似要哭出来,把事情说了一遍。
杨老头儿已经醒了,醒来不是问儿子怎么处理的陈老太太,而是求路鸣救救花姐。
路鸣自动把他的话忽略了,他现在关心的是陈老太怎么会醒,问杨太太:“你确定?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近她身?”
杨太太摇头,其实他夫妇二人都怀疑路鸣是不是失手了,可他又治好了老爷子,这又怎么解释?
“这个事情不急,先把花姐接过来,让这位大师救她要紧啊!”杨老头挣扎着起身,梗着脖子直喊。
杨忠夫妇脸色一黯:陈老太知道那么多事情,怎么不急?老爷子是不是精.虫上脑了,不分轻重!
“路大师,您跟我去保卫室。”杨忠带路,路鸣紧跟其后。
杨太太在屋内劝老爷子,口气有些埋怨,杨老爷子这才发觉自己过份了,讪讪地闭口。
没多久杨忠和路鸣出了保卫室,心情沉重,路鸣抬眼看着杨忠,发现他乌气已经罩顶了。
“杨先生,你现在最想说什么话?”
杨忠担心是政敌出手,心中正焦躁,面上却不现,回道:“我想说的只有四个字,非常感谢!我父亲已然好了,不是要感谢您吗?我继母的事情,就不劳烦您了,这本就是老两口闹脾气。”
“好,我正好还有急事,就此告别了。”
杨忠点点头:“家父才醒转,我就不送你了。”
“无妨,杨先生不用客气。”
见杨忠进了电梯,路鸣没走,站在原地暗自把“非常感谢”四个字卜出来看:八、十一、十三、十七,阴金阳木阳火阳金,辛甲丙庚,一阴三阳。摇头一笑,有道是孤阴不长,孤阳不生,他是走到头了。就着四个字,又用他最擅长的紫微斗数给杨忠算了一把流年运:命宫占天梁,父母宫化忌,官禄宫自化禄,命行磨盘,没有一丝吉星来襄助。
掉头就准备出门,路鸣突然脸色一变。
他刚才算顺手了没停下来,把他流月运也算了算。发现正月他仆役宫自化忌,谁沾上谁就要和他一起倒霉,自己不是正好卡在这个宫位吗?妈.的,难不成还得救他?想到老申那帮人的嘴脸,他心塞至极。
路鸣自己的命格,算十次七次不准,从十六岁起,他就从来不给自己算命了。现在他禁不住要给自己卜一卦,心思转脸间,卦相已经浮现在他脑中:大凶!
不好,今天那人不是冲杨忠,而是冲着我来的!他一激动,身体就敏感起来,隐约感觉身边有危险。思忖半刻,作好打算,幸好订了机票,晚上就飞律哇,正好避一避。
南方第一算,他是有保命绝技的,被同行盯上,关键在于隐密气息。
他放下背包,拿出一顶帽子和口罩戴上,把紧要的东西揣进兜里,扔掉包。看好了出口,奋力爆出灵力,摸出一张借气符,把身上的灵气全部聚在符箓上。然后用手指在自己百汇穴上狠来一下,一阵恍惚。
现在旁边男子打电话的语调在他听来都是变形的,目力也只有五丈远。摇摇恍恍的挨近那人,轻轻把借气符放在男子的肩膀上,步调不齐地朝出口而去。
打电话的男子还在煲电话粥,根本没注意。
“噫?亲爱的,我感觉现在好亢奋!真的。哎呀不行,太难受了,好热呀!我先挂了。”男子体内灵气乱流,他根本就不会运调经脉,身上烫得似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压抑不住,身体不受控制,体力的本能防御开启,奔跑中直接跃过小区中间的假山跳进景观鱼池中,意识渐渐模糊。
这时,路鸣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树上的骆离根本没有仔细看他,余光挂了他一下,看他步伐就是个宿醉一夜的酒鬼;精气神还不如旁边两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反而被冲出来跳鱼池的人吸引了目光。
为何那人身上荧绕着厚厚的灵气?他控制不住灵气走向,现在正四处乱窜,若是再不输导,立刻就要丧命!
骆离没有考虑太多,救人要紧啊,跳下树直奔水池。
在入口处被保安拦住他,骆离大声喊道:“那人发羊癫疯了,我是医生,让我进去。”趁着保安回头的功夫,跃过他就冲了进去。
这时路鸣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骆离把鱼池的人捞出来,皱着眉头,这人身上的灵气不纯,带着丝丝邪味。好不容易把他卸掉,骆离累得够呛。在大伙吵闹声中,悄悄闪了。
*****
“真是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里,让他给跑了。”骆离回到酒店,料到自己中计,已经打草惊蛇。
陈老太说道:“跑了就跑了呗,你们别管这事了,赶紧走吧,杨忠心思狠着呢。别为了我这老太太搭上性命,我一把老骨头了,活着还能再见一次牧之,已经知足。”
棠秘子心想:原先是你自己不屑搭理我。但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对骆离道:“那就不好找那小畜生了,陈老太说要上纪委举报杨忠,让我们不要管了。”
骆离突然笑起来:“不用,至少现在不用,他有更好的用处。路鸣那边也不急,我们听到他打电话,如果猜得不错,他肯定要去律哇找肖林的师傅。我们反正也要隐密,干脆出国吧。”
然后把他的安排讲了出来。
在坐的三人都道:“好主意!”
陈老太打电话去杨忠家,没有人接听:“没有人,估计就在他爸那。”
然后骆棠闻跟着陈老太太,大步杀回去。
陈老太直接摁响门铃,杨太太从猫眼看见她,吓了一跳,不敢开门。
杨忠的脸寒得滴水:“开吧,看看她到底打什么主意?”
陈老太能大摇大摆的过来,不可能是举报了他,没这么快。这倔老太太是自投落网,杨忠心内压抑着狂喜。
第一百零四章 诡异
呵,此时的杨忠都还不敢笑出来,也许马上就永远没机会笑了。
杨太太一开门,骆离第一个冲进去,棠秘子恢复了法力,只需几声嗜睡咒,屋里除了带有符的小本子和陈老太,全部昏睡过去。
幸好杨老头恢复的消息还没传扬出去,骆离亲自动手,给他加大了剂量。不止再次深度中风,口不能言,体内还冷热交替像在地狱受刑一般,最多折腾半年,就去投胎吧。
骆离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让其无回天之力。可悲又可恨的杨老头,刚才还踌躇着要对儿子说,给他心念念的花姐治病呢。
小本子已经麻利的用微波炉做好了云雀肉,看见这两坨没区别的肉,犹豫不决,问问:“哪块是男,哪块是女啊?”
骆离一摸脑袋:“不好意思,当时只想着给路鸣吃,没必要分,现在我也分不出了,随便吃吧。”
“什么?你这太不负责任了吧,肉是两口子,吃的人也是两口子,若是搞反了,他们醒过来也太腻歪了。”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人家还是个姑娘嘛。
“不碍事,分不清没关系。”陈老太太心下翻江倒海,马上就可以看见女儿女婿了。开始因为不信他们,害他们被扫出医院,别提多懊悔了。现在人家还无偿的帮助她,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个厉害的,而且身上还有麻烦事,把不能暴露的道术也暴露了。心下暗自发誓:绝不能给他找麻烦,要和棠牧之一样,把他当亲人。
“哈哈,小本子,我逗你的。道家之学,其根源就是分阴阳;别说动物,石头木头我都能分得出。”骆离说完,拿出一坨肉,递给小本子,道:“这块切细,喂给男的。”
棠秘子把杨忠弄醒,制住他手脚,小本子用叉勺把肉往他嘴里使劲塞。
杨忠脸上表情变换不停,估计他工作十几年的表情都没有今天这会儿多。各种表情汇成两个词:恼怒加惊恐!
小本子怕肉变质,抹了很多盐,齁得他干呕。才不能让他把肉吐出来,嘴边立即塞过来一个水杯,小本子用力往里灌。费了牛鼻子劲才喂完,些许肉渣都没浪费。喂他太太更难,搞了十几分钟终于整完了。
小本子拍拍手走开,剩下的事情都是骆离的了。
骆离拿出符箓,趁云雀魂还没出来,画了两张散魂符,散掉这对恶夫妻九成魂魄。只要云雀一半的魂魄入体,就有人类六成,已经能活下来。
弄好后,骆离道:“本该遁如轮回,三魂六魄散尽等于整个灵魂都烟消云散,不好意思,不能让你们回到自己的星球了。”
两位老人莫名其妙,小本子噗呲一笑:他还当真了。
“他们今天晚上醒来,等适合了,过几天白日也可以出来,其他的事情你们看着安排吧,我进去歇歇。”
“好好,快去休息,去冰冰的房里,你们都坐,等我做饭。”陈老太忙不迭地安排,掩了眼角的泪水,恍神走错了方向,赶紧又回过头,朝厨房去。
沙发上的杨忠夫妇,错了,是杨冰冰夫妇,已经睡着了。
吃过饭棠秘子匆匆出门,他要去找东沪地下黑市。
近几年东沪已然成了大秦第二大港口,其迅猛的发展之势,快超过泯港。地下黑市还真不好找,按着以前的经验,花了四个时候,天快黑时终于找到了,两万一本,高仿假护照。
老板叫蛇哥,梳着一条小辫子,唰唰唰甩出五本护照,朝棠秘子嘟嘟嘴,让他猜哪本是假的?
棠秘子看着每本都一样,实在猜不出,蛇哥哥哈哈大笑:“阿叔,我蛇九做事向来公道,一分钱一分货!”
棠秘子十分满意,订好要三张,交了一万定金,给他说明天一早拿照片过来。
“还拿什么照片?人过来,我这里直接可以弄。”扯开一块黑布,露出一架高级相机:“喏,洋货,即照即取。”
这就更方便了,棠秘子想摸烟。蛇哥抽出一支雪茄打给他:“来,阿叔抽我的,这个过瘾!”
棠秘子晚上才回到陈老太家,走出黑市,他就把雪茄扔了。到不是烟有问题,是他实在抽不惯那种洋货,还不如乡下阿公们的叶子卷烟好抽。看他外表很洋派,其实骨子里是很传统的。
棠秘子回来时,杨冰冰和他老公已经醒了,比骆离预计的早很多。他们完全没有感觉到不适,心理上也是,能变成人,谁还会计较自己老了十几岁。
女婿大口大口的吃菜,时不时的噎住,陈老太使劲给他锤。
女婿嘴里包着东西含糊不清地道:“妈,您做的菜太好吃了,我以为永远吃不到了。”
陈老太已经哭过一场,听他这说眼泪又差点包不住。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好端端的竟成这样。
骆离很好奇,问道:“你们云雀的身体还在吗?”
杨冰冰道:“还在的。”
“那你们?”骆离不懂了,这情况他简直不能理解,人畜灵魂竟然可以自然交错,简直跟神话故事一样。
“不骗你,我现在就是两个状态,还可以分别思考。”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也可能看见荣百山的景象?”小本子都快疯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太诡异了吧?
杨冰冰道:“当然,怎么解释呢?其实就相当于在荣百山安装了一个监控器,荣百山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知道。而且我也可以控制那边的身体,随便飞。”
妈呀!棠秘子都禁不住摸身上的鸡皮疙瘩。骆离拿出鲁班尺,放在她头上,尺子毫无反应。
“她是人,道术无效。”骆离从来没感觉这么无助,若他俩是恶人,他除了直接用刀,法术根本对付不了。
想到这里,他感到害怕,若是......若是被其他道法厉害的道士知道了,用这个方法来塑造自己的肉身,那谁还能敌?对手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激动的骆离也没了顾忌,直接亮出纯眼察看他们的身体。(观察到各位看完不给票票,推荐还未过两千,真是可怜。。。。。。)
第一百零五章 去律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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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发现他们的魂魄是全的!暗自懊恼:笨!割的是肉不是灵魂,荣家族的巫术就是在肉上,一丝肉就是一丝魂。如果等鸟身长好后又割,岂不是同时可能拥有多个分身!
骆离正想说话,被小本子抢了先:“我一直想问,别人吃了你们的肉,你们就侵占了他们的肉身。那你们最初吃的云雀是哪来的?之前没有灵魂在吗?”
“就是鸟的,我不知道鸟有没有灵魂,反正我们变成云雀后,没有感觉到身体里有其他东西。”
骆离对小本子解释道:“很明显,他们吃的云雀就是浸过荣家族巫术的普通鸟,谁吃了,谁就占据住云雀的身体。巫术又过渡到他们身上,然后吃了他们肉的人,他们的灵魂就会附过去。”又哭笑不得:“此种巫术,让我等道家传人汗颜。”
小本子高兴地说道:“既然这样,干脆把那边的身体整个吃了吧,这样你们就完整了,不用再面对那边的云雀身体。”
杨冰冰和老公一喜:“可以吗?”
骆离感觉不是这么简单,不是他太谨慎,因为现在他们夫妻本就是完整的灵魂,全部吃完又怎样,谁也料不到。如果能这样,那不是就轻易破了荣家人的巫术?
棠秘子接过话头:“不好!现在你们行为如常,鲁班尺都视你们为常人,魂魄已然归齐,可不敢冒险。那荣家寨的麻烦玩意儿,我和骆离都玩不转!”
小夫妻思考后,觉得不能冒这个险,不再提了,万一出了问题,得不偿失。
骆离看着眼神虚离的棠秘子,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如果猜得不错,跟他想到一块儿了。这事还是他开口比较好,说道:“冰冰,总有一天会解决的,有强就有克。道家思想:天道循环,生生不息。”
两人点头,感觉说得在理,问道:“什么东西又能克他们?”
“你们是关键,如果能为我们提供多一点荣家寨的信息,我们才能才能找到破解之法。”
杨冰冰老公小腿开始打颤,定定地望着爱人。冰冰握住他的手,回道:“很难,但我们会尽力。”
小本子有点不忍:“有危险?”
“嗯!上次你们看见我们的地方就是假荣家寨。我们一行人最远只到过那里,所以只能呆在那里,其他地方飞不了多远就没劲了;但是只要往回飞,又充满了力量。而且还有件事我没说,怕吓着你们。”
骆离接口:“你们是不死之身!”
夫妻二人同时回头,盯向骆离:“这也能看出来?”
“猜的!我能割你们的肉,你们的灵魂可以复制,像孙大圣拔毛成兵一样。所以我猜:即使身体被损坏,你们的灵魂也完好,然后重生在别的云雀身上。”
冰冰老公这时说话了,他道:“是啊,死一次,痛苦就加一倍。开始我们在加油站变成了鸟,身体不由自主的飞回那里。脑子里还刻上了一个印记,就是绝不能往深处飞!正是这个印计的提醒,让不愿活的人,拼了命的朝深处飞去,集体自杀。结果,第二天又陆续活了过来,有意志坚定的人卯起了劲,想着事不过三,竟死了三次,痛苦呈几何增长。现在没人敢尝试了,行尸走肉般活着!”
冰冰道:“他死了四次。”
骆离暗道:怪不得害怕得打颤。
冰冰又补充说:只要越过栖息地,朝深处飞去,那里就是真荣家族的寨子。寨子外有一道木墙,他们只要飞进墙内,从木墙栅栏上就有火苗窜出,鸟身立即着火,他老公就是这样被焚烧了四次。最后一次,活活烧了八天。
小本子禁不住咬紧牙齿,死都不怕,你还怕活吗?
骆离和棠秘子对视一眼:看来他们夫妻都帮不上忙。
杨冰冰老公却道:“没关系,我发现一次比一次飞得远,最后一次我都可以看见寨子里的人了。他们也不管我们,知道我们迟早会被烧死。”
“我可怜的孩子呀!”陈老太太抱住他大哭起来。
唉!骆离道:“不用了,这太残忍,我们想别的办法吧。”
杨冰冰夫妻眼中却有着坚定。
次日一早,骆离三人与陈老太一家告别,到黑市蛇九处拍照办护照,底片当着他们的面被蛇九亲手烧了。
一小时后,拿到三本护照外加三张身份凭证,除了照片,全部信息都是别人的。
假可乱真,棠秘子客气地与蛇哥道别,临了,蛇哥还道:欢迎他们再去,往后他的孙子孙女要毕业证,大学文凭都可以找他办;熟客打折,介绍客人来,还可以提一成。
棠秘子笑笑没搭理。
出来后,骆离对棠秘子说,从蛇九面相上看,十年后他必定改行。
棠秘子不以为然,道:“他是这个聪明人,十年早赚够钱走正道了,大秦法制越来越健全,聪明人当然懂得看形势。想那么远干嘛,现在能用着他就好。”
还真别说,没多久,他们竟真的再照顾了一次蛇九的生意,整整六万块,棠秘子心疼了半月。
三人到了机场,棠秘子拿着证件,很快办好旅游签证。
肖林和他师傅呆的那个村叫什么他们都不知道,想着先去了律哇再说。反正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律哇国崇尚巫术,巫师地位很高,有必要去那座举世闻名的神庙拜祭一下。
“棠前辈,在芒山岛时你还记得胡光业说过的村名吗?”
“我想想,我有过耳不忘的本事。”棠秘子毫不谦虚,思考半刻,道:“好像叫纳尼。”
“纳尼?”小本子好吃惊。
“当然,我就是记得名字股东洋味,所以才能记得清楚嘛。”
“呃!好吧。”小本子不说话了。南洋跟东洋有关系吗?真是!
中午十二点,顺利登机;下午五点钟,到达律哇首都机场。
除了棠秘子,骆离和小本子第一次踏出国门,像没根的小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大家都着短袖单衣,他们还穿着冬装,机场里居然开着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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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女人
律哇国说西洋话,他俩都是半吊子,棠秘子大学时即使学了点也早还给老师了。但他以前来过一次,虽然跟着旅游团,这次也算故地重游。
带着他们直奔出口,兑换好律币,打车驱往首都客运站。
骆离又问棠秘子:“前辈,确定上卡斯瓜尔市的车?”
棠秘子有点不高兴:“怎么不确定,曾经听肖林自己说的,我还能记错?”
车上遇见一个大秦老乡,满头大汗的棠秘子真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赶紧向人家打听叫纳尼的村子。律哇是个四面环海的热带弹丸小国,一国跟大秦一州差不多,一座城市由十几个村庄组成。旅游业是他们的产业支柱,现在冬季正值旺季。老乡在卡斯哇瓜商业区做生意,很少下村子,他也不懂,不过可以回去帮他们问问。
车上很臭,鸡鸭鱼的臭味冲刺车厢,骆离的嗅觉特别灵敏,不得已捂住口鼻。棠秘子不停地脱衣服:“哎呀,这比华银山夏天还热。”
骆离笑道:“所以人家冬天才是旅游旺季嘛。”
巴士终于到达卡斯瓜尔,老乡热情的邀请他们去他店里休息,并出门帮他打听叫纳尼的村子。
很快跟他进来一个律哇本地人,叽哩瓜啦说了一通。
老乡听完问他们:“你说的地方当真叫纳尼?”
棠秘子点点头,那个本地人就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又对老乡说了几句,老乡一拍脑袋:“大叔,你说的会不是会尼纳村?因为本地没有叫纳尼的村子。”
骆离恍然大悟:“对啊,有可能就是尼纳。”
“对对对。”棠秘子有点脸红,原来是他记错了,小本子忍不住笑出声。
找对了地方,皆大欢喜,跟老乡告别,辗转来到尼纳村。
下车就是海,湿热的海腥味扑面而来,骆离的第一感觉就是比海临的海干净多了,蓝色的海面与海天相接,美得不忍直视。
“天啦,你看那些竹楼,好漂亮!”小本子禁不住惊叹。
下车的地方有个小旅店,楼下就是餐厅,坐满了享用午餐的游客;这个旅店叫maganda,是美丽的意思,棠秘子直接大秦话翻成“马敢打”。
“咱们就住这家‘马敢打’吧。”棠秘子道。
其他两人没有异义,这里出行也方便,旅店里有很多大秦游客,再好不过了。
旅馆服务生早就望着他们了,见三人走来,赶紧出来接行李,笑容满面服务甚是周到。
尼纳村还有很多类似国内农家乐的民家旅店,路鸣就是住的那种。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处就是丛林,里面有所木屋,那是肖林师傅黑巫师的家。
此时的路鸣不知道危险悄悄来临,他时刻注意着木屋的动静,监视去过附近的每一个人。
当地人忌讳别人板着脸,所以骆离三人见人就笑,好不容易吃过饭安顿好,脸都要笑抽了。
“哎呀,赶快找到路鸣,我刚呆一天都受不了了,心里有事儿还得绷着脸笑。忒累心了,怪不得演员的能挣那么多钱。”
“不急在这一天,我们还不确定他是不是单身一人,明天一早我们先问旅店老板黑巫师的住处。”骆离安慰他,棠前辈什么就好,就是这自由自在心性很难改,很难将究。
路鸣连续守了好一夜一天,精神有点不济。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个女人左顾右盼的向丛林走去,瞌睡立时醒了大半,打起精神悄悄跟上。
从后面看女子大概三十几岁,穿着本地服饰,身材矮小。现在视野太开阔,路鸣不敢跟太近。
一走近丛林中,女子就大步向前跑,直奔木屋。
路鸣加快速度悄悄跟近。
女人走到木屋前,扯了几把屋外的枯草,把鞋子裹上,轻轻推门而进,还不忘回头把门关上。
路鸣眯了眯眼睛,肯定她懂得不少,用草遮住脚底,就是防止自己的阳气被阴灵沾惹上。
他立即跃上房顶,透过木屋的天窗朝里看,女子一点也没发觉。
她正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熟练的开启秘室机关,打开右手拿着的迷尼手电筒,走了进去。
路鸣正在犹豫要不要马上就下去把她住。
只见她刚走几步就退了出来,脸色大变。定了两三秒,赶紧关上秘室门,转身急匆匆的打开大门,受了大惊吓一般夺门而逃。
路鸣马上跳下来,一路跟着她,见她害怕不已,慌不择路,摔了一跤赶紧爬起,迈开腿狂奔起来。
路鸣差点跟不上,至到她跑进一所两层楼房,周围民房的灯太亮,不好继续,这才作罢。
牢牢记住地方,返回了住处。
回来后,他看着天花板,思道:终于有了点线索,估计她是看见我砸烂了的秘室,惊到了。且休息一晚,明天养足了精神再去找你。思完闭上了眼睛,嘴边还留着一丝诡异的阴笑。
他头天晚上一到,再次进到去过几次的木屋,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个密室。一进去就闻到一股熟的阴灵味道,心下大喜;可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载体。那股阴气是之前残留的,气得狠砸一通,找了间视线最好的监视点,守了一天一夜。本以为够得守了,哪知今天晚上就找到了线索,怎能不高兴。
现在他决定好好休息一晚,白天趁人多找机会。那股阴灵味道太纯了,绝对是炼制二十年以上的极品,那个矮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心思难捱间,像猫抓一样难受,辗转反侧,凌晨三点才睡着。
次日天一亮,骆离就收拾好了,摸出古钱卜卦。
上巽下离,风火之相啊,风助火势这预示他会遇到与之相关人的家人。骆离收起,再次用葛氏卦术来详卜。阴金,也就是说年轻女人,金说明此女皮肤较别人白。金同荆,表示他被束缚住,或者被人劫持。
骆离思考半饷,首先排除了小本子。她是骆离身边的人,不是谁的家人,卦相飘浮,应该是比较远的人。杨冰冰的双魂状态根本脱离了卦相的认知,测不出她。
南方的女人,南方,难道是指此地?
第一百零七章 艾米妮
他接触的女人本就没几个,想不出头绪便先不想了,这卦相肯定有印证的时候。
大清早在大堂吃饭时,骆离告诉了他们,棠秘子和小本子都记在心上。
饭后,小本子负责熟悉周围的环境(其实就是叫她玩),骆离向老板打听黑脸巫师,老板听不懂,旅馆懂大秦语的员工又不在,现在才凌晨五点,整个大堂就他们三人,也找不到人帮助。
棠秘子过来又比又画,老板还是一脸茫然,最后棠秘子干脆学起印弟安人又唱又跳。动作甚是难看,看得小本子的脸颊直抽抽。
老板盯着“疯子”看了半天,好像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瞪着眼问道:“索尔斯儿?啊油录肯赢索尔斯儿?”
......
三人面面相觑,骆离还是点头,棠秘子跟个跳大神似的,各国都差不多吧,**不离十。
还真被他赌对了,老板叫来一个员工,带着他们前往丛林。要进丛林时,员工不走了,似很害怕,比划一番让他们顺着小路进去,然后掉头快步离开。
瞧见员工的神情,骆离就知道肯定是这里了,因为那个巫师名声很不好,而且住的地方远离人群。
骆离走进丛林,感受了一分钟,没有人的气息,示意棠秘子跟上,大踏步走去。
看见木屋房门大开,棠秘子准备拿出罗盘来测量。骆离朝他摆摆手,率先跨进房门。
一股陈腐的气息,应该是许久没人住了,屋里杂乱的放着生活用品。这不像一个巫师的家,没有向征身份的东西,这很奇怪。
骆离道:“棠前辈,肯定有秘室。”
棠秘子点头,开始四处寻找。骆离沿着墙壁一寸寸地检查,走到西屋的墙角处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怪异气息。喊道:“棠前辈,或许就是这里。”然后到处找机关。
棠秘子过来推开骆离:“这是我的强相,机关之术,你肯定没我懂得多。”说完叉腰站着四处看了看,手伸向柜子边的一盏烛台,左右扭动,不见变化,再上下一扭。
轰!顺着墙角打开一扇低矮的小门。
棠秘子扬扬头:“我俩以后可以去盗墓,你负责找入口,我负责开机关。”
小门一打开,那股气味更浓了,跟黑巫师死前想反抗散发出来的气息一样。骆离对棠秘子的玩笑话不作理会,示意他在外面等,自己躬腰先进去看看。
棠秘子站在门边,借着门口照进的一点日光,看见地上一片浪迹。骆离不受光线的影响,把这间约七平方米的秘室看全了。
显然这里被人砸得狼藉一片,而屋外虽乱但没被人砸过,不像寻仇的,来人进到这里是找东西,也许是没找到,所以砸掉宣泄愤怒?
多半是路鸣,难道黑巫师有他找的东西?
砸得也太恨了,一件完整的东西都没有留下,骆离一无所获准备退出来。
一眼瞥见门角挂着一截衣料,说道:“像是被门角挂烂的,你拿出来看。”
“嗯,像当地女人穿的裙子,下面扫到泥土。”用手捏了捏:“还没干。”
骆离失声道:“昨天下雨了?”
对,那就是昨天有人来过。情况更复杂了,路鸣还没找到,又跑来一个女人。
“等等......”骆离说道:“我今天的卦相预示的关键是女人,在南方,与我们相关,这黑巫师就是,莫非是他的亲人?”
二人退出秘室关上门,其他东西一概不动,离开了木屋。他们决定找个懂大秦语的当地人好好问问。
他们出来时,路鸣睡到日上三干正起床,看也没看那片丛林,决定去找昨天晚上那个女人。他若是出去朝丛林看,就正好能看到骆离二人出来。
回到旅店,懂大秦语的那个员工来了,骆离对他说想请一个当地懂大秦语的导游。很快,员工就推荐了一个人,个子不高。看样子有六十岁,实际年龄却只有四十岁的男人,名叫班满。大秦语说得很好,收费也不低,一天要一千五律哇币,折合大秦币是两百块,在当地这绝对是高收入了。
班满祖辈都住在这里,对周围非常熟悉,棠秘子觉得这钱花得很值。
骆离递给他瓶啤酒,他抱以感激的微笑。很快黑巫师的情况就了解清楚了,班满说,打听班锉巫师(也就是黑巫师的名字),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他是班满的一个远房叔叔,年轻时就去首都学习巫术。当年村民很为他自豪,尼纳村终于要出一个巫师了。可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被赶了回来;至那以后他的性格就变得很古怪,村人越是厌恶他,他越是变本加厉。还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最后被村民赶到丛林里去住了。
骆离问道:“可不可以讲是什么错误?”
班满似有为难,棠秘子赶紧摸出一千律哇币放在他手里,说道:“我们不是本地人,班锉巫师也已经离开村子了,说说没什么不好吧。我们就是听人说尼纳村有个巫师,很感兴趣,所以就想知道得详细一点。我是编剧,这次来就是寻找律哇国的素材,说不定会写出一个很好看的故事,若拍成了电影,你还可帮了大忙,还会有奖金。”
骆离对棠秘子眨眼就是一个瞎话的功夫,很是佩服之极。
驾不住班满眼睛发亮,完全相信了,又开始继续讲述。
班锉的父母很早就去了,他赶回来后,担心被村人看不起就自暴自弃。更没有姑娘看上他,越是看不上他,他越要去招惹,把村长的女儿艾米妮强.暴了。这就是他犯的大错误,后来就被赶到丛林居住,一直到今。
班满想要再说又被骆离打断:“班满大哥,班锉巫师就再也没亲人了吗?”
班满的眼睛闪烁了起来,犹豫半饷又说道:“有个女儿叫艾斯雅?就是艾米妮生的,在我们国家,打胎是犯法的,神灵不会饶恕。她一没辈子也没出嫁,被玷污了,本应被处死的,但是村长有三个儿子就一个女儿,村民们也不忍这样做,所以......”
见班满不想再谈,棠秘子岔开话题:“艾斯雅家在哪?”
“你们可不要去她家,再说她已经死了有十几年了。”
第一百零八章 找艾斯雅
死了?
“真是遗憾,如果在大秦,她会被我们同情,绝不会处死。”骆离安慰班满,接着说道:“班锉有收徒弟吗?”
“有,也是你们大秦人,叫肖林。我不喜欢那孩子,他对父母很凶,只爱跟班锉混在一起。而且父母死后,从来没有回来过。”突然抬头看向二人:“你们真的是编剧吗?上次也有两波人来打听肖林。”
棠秘子赶紧问道:“是吗?为什么有人打听班锉的徒弟呢,我们没骗你,你不刚给我们说他徒弟叫肖林吗?”
班满点点头,又相信了:“我也不知道,第一次是好几个人过来,是向我弟弟打听,我弟弟告诉他们去找肖林的师傅班锉,那些人听说班锉名声不好就没去。”骆离和棠秘子对视一眼:那是胡光业的人。
棠秘子有点着急,催道:“哦,有可能是害怕班锉,那第二波人呢?”
“第二波人,其实就只有一个,是个年轻人。他倒是不怕,
也找了我做导游,出手很大方,他还进到班锉的小屋去。我就问他,为什么不怕班锉巫师呢?他说他是肖林的朋友。”
真是问对人了,骆离和棠秘子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激动。
班满又说道:“那个人我也不喜欢,阴阴的,笑起来也不好看,一点也不像你们大秦其他游客。他说他是肖林的朋友,我就更不喜欢了,我怀疑他也懂巫术,所以我就找借口不做了。他都来两次了,前天又到了。”
这就是劳动人民的小智慧,他们有趋吉避凶的本能。骆离压抑住就要揭开谜底的兴奋:“你可知道他住在哪吗?如果他真会巫术,我们很想结识一下。”
“懂巫术的首都大庙里就有很多,何必找他,再说他也是大秦人,对你们的电影也没有帮助。”棠秘子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他自己说要找律哇国的素材。
棠秘子嘿嘿笑着,辩解道:“没关系,了解一些,又不用他的,再说他也是老乡。”
路满道:“就在这里出门往左走,最到最尽头,最挨近丛林那一家,他就住在那里。”
棠秘子拿出说好的劳务费,说道:“太感谢你了,尼纳村风景最美,你讲的故事很有塑造性。剧本多半可以完成,但是要保密,不然被其他同行知道了,我们的工作就白废了。”
班满收下钱:“这就收工了吗?原来你们就是要听故事呀,我以为是要导游。”
“后面还需要你,到时另算钱,我们还要呆几天,干完了工作,也需要休息下到处游玩,不是吗?”
“那好,祝二位工作顺利,玩得开笑。”
棠秘子看着走到门口的班满,再次说道:“记得保密哟。”
班满露出我懂的神情,大力点头。
骆离悄悄看了那片衣料,这或许就是艾米妮女儿艾斯雅的。
他们都能得到这个消息,即使没人告诉路鸣,他选的住处明显就是在监视,昨天艾斯雅去过小屋,所以铁定他也查到了。事不宜迟,二人立即出门。
村长家很好找,虽然只有两层小楼,却很长很气派。律哇国不兴风水,大秦绝对不会修这种横面过宽的房子。那里是一个旅游点,有当地的土著表演舞会。靠这个收入绝对位列村中首富,所以最漂亮的房子就是艾斯雅家。
“嗯哈!尼美啦汪图哇!嗯哈!啷巴哟......”着民族服装的汉子们锤着皮鼓,姑娘们穿着露脐装扭着着腰技穿梭其中。
骆离走进喧闹的围观人群中,假意看表扬,余光却到处查看。棠秘子悄悄找了一顶类似旅行团的帽子戴在头上,混在里面。
不断的有游客学着他们的动作加入露天舞池中,“尊贵”的宾客将会被邀请进大堂品尝当地美食,由村长的孙女们亲自服务。
骆离给对面的棠秘子眨了两下眼睛,再盯向地上。自己上去交了钱,成为了“尊贵”客人之一。棠秘子换到正对大厅的地方站好,守住出口。
大厅入口处的两边各坐着四个吹着乐器的老人,声音很吵,骆离的想用耳力听脉息也是徒然。
暗地里观察了每一个进来的游客,都没有发现路鸣。
客人全部围着长桌依次坐满,左边的遮帘撩开,陆续走来四个单手托着菜盘的女子。村长满头银发,牙齿都已掉光,坐在长桌的首位。
女子从托盘里徒手抓出食,放在每位客人面前的盘子里。骆离低头一看,真坑,是类似蚕蛹的东西,有两个胆小的女人还惊叫起来。骆离一口吃下,味道不错,蛋白质含量很高。
陆续上的菜,大都是这类东西,最后居然是烤蛇皮。更多人吃不下,有些人甚至干呕。村长像个老顽童笑得花枝乱颤,用土著话说了几句,翻译讲道:这些全是营养非常丰富的食品,蛇皮一定要吃,可以壮阳不流虚汗1。
几个胆大的男人闭着眼睛硬塞了进去。
接着走过来四名提着箱子的男子,从箱子里拿出竹筒装的酒。在坐的客人都不敢轻易尝试,骆离闻了闻,是青草气息的果酒。但是草的味道特别大,掩盖了果香味。旁边有一个大秦导游,主动要来一只竹筒率先喝了一大口,表情很是美味。
众人这才浅尝一口,果然很好喝。从进来到现在一刻钟了,路鸣的影子都没看到。他看了看喝酒那个导游,貌似他和村长很熟,走上去套近乎。
打听到这四个女子都是村长的重孙女,这些美食是孙女和孙媳妇们负责做的。骆离心想:那他的外孙女肯定也在其中,热带的人们都早婚,想必艾斯雅的女儿现在也有三十多了。
若要找到她就必须去厨房,骆离起身假意要小解,被一个土著男人带着从大厅左边走向后院,站在一排木桶前。示意他就是这里了,骆离有点尴尬,男人识趣的转过头。
他怎么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过来时也没有看见厨房之类的房间。楼梯也没有,他们是怎么上的二楼?骆离迷惑了。
1纯属杜撰,切勿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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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木箱子
轻轻念了几声口诀,男子听见他叽叽咕咕,以为他有什么不满意,正想发问,听到骆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瞪大眼睛摇摇头。
骆离恍然,用洋文再说了一遍。
男子回答:“gurman。”
“古尔曼?”骆离问道,男子点头,突然就目光直直。
挥手让他前走,男子迈开僵硬的步子。
他们走进屋内,向男子指指上面,男子便立即搬动一截伸在外面的木头。“哗啦”滑下一段绳索加木板制成的楼梯,然后仍是傻傻立定。
骆离轻轻踏了几步就窜了上去,轻手轻脚摸索前进;走到尽头发现全是卧室,而且一个人也没有,看来厨房应该在楼下大厅的另一边。
转头准备下楼再绕去大厅左边,风速带来一股气息,停下仔细感受。
又是那一股阴气在他周围环绕,好熟悉的气味,这里肯定有“东西”,立即结起手印开启纯眼来寻找。看见那东西就在最里面的竹柜里,赶紧过去打开盖子,上面放着一件女人长裙,下摆处被划烂。
好明显,这间屋肯定是艾斯雅的卧室,骆离早已认定去木屋的女人就是她。
柜子里还有一个木箱子,骆离的手刚碰上居然一阵抖动。布包没在身边,他只有结出手印在箱子外画上虚符,立时不抖了。
路鸣要找的可能就是这个东西了,想不到自己得来全不废功夫。路鸣说得没错,他确实和肖林是朋友,不然怎么会想要找它。
骆离正想法怎么把箱子带走,感觉到有人来,快速藏进左边像是窗帘的布皮中,把呼吸隐至虚无。
来人是从窗户翻进来,集中目力透过布皮,路鸣的身形显现了出来。他看见被骆离打开的柜子脸色一变,还是不死心的到处翻了一遍,露出愤怒的表情,又原路返回。
骆离估计到他离开有五丈远,紧跟着追出,隐在房顶装饰中瞧见他往丛林方向而去。
时刻注意周围环境的棠秘子,早瞧见路鸣进去,也在想办法,还没来得及作出应对又看见骆离从窗户爬出来,拍拍胸口,刚才跳得有点厉害。
骆离也看见了他,指指自己夹着的木箱,棠秘子懂了。他沿着热闹的人群悄悄绕到一个女游客的背后,轻轻取下她批在身上的批肩,女人玩得满头大汗,根本没注意,还正感觉凉快。
棠秘子来到屋后接应骆离,问道:“你们没碰上面吧?”
骆离不待回答他,只用批肩包裹住箱子,拉着他躲着人群朝旅馆奔去,一路上没任何人注意到他们。
“前辈,这就是路鸣要找的东西,我晚去两分钟他就得了。”然后骆离给棠秘子说了经过,突然一拍脑袋:“糟了,我忘记给那个古尔曼解咒了,不然他还要站二十分钟。”
棠秘子想打开箱子,发现琐着,问道:“这是什么?”
“阴灵,黑巫师豢养和培殖的阴灵,阴气很重。”
棠秘子暗思,七七门那帮人要找的东西肯定很重要,说道:“以防万一,你还是不要回去了。保不齐那个路鸣还要跑回来,人太多他趁乱逃了,我们就打草惊蛇了。”
“估计现在已经惊了,我没来得及盖好柜子,他直奔柜子而来,东西在艾斯雅的房里,我估计艾斯雅被他劫持了。”
“你在房顶看得远,可看见他朝哪去了?”
“丛林,他肯定是在黑巫师的木屋里,你看好东西,我现在就去。他应该以为我拿了东西早走了,并没发现我。”
“哈哈,今天真是,路鸣犯傻,你也是。”
骆离不懂。
“你不知道直接翻窗,他不知道东西就在屋里,还把人掳了去。”棠秘子很是惬意:“这就是你守规矩的奖励,谁叫他从来不走正道。”
又道:“你给箱子贴上符,我守在这里。路鸣就交给你了,怕他使阴暗招术,我不想再累赘你一次。”
“前辈,我可没说你是累赘,制伏了他,我就过来叫你我们一起审问。幸好他在丛林,行起事来也方便。”
骆离背上布包,画了一张缠绕符贴在箱子上面。棠秘子把它抱去床上用被子盖上,床上鼓一个大包。
骆离瞧见,心说:你不也在犯傻。
“凡事小心,不可强来。”棠秘子叮嘱。
骆离点点头,喝了一大口水,匆匆下楼。
路鸣,今天终于逮到你了,我会让你死得很非常难看,骆离在心里骂道。
江士玉在他功力只有现今七成都能搞定,对付徒弟又有何难?就算路鸣学了黑巫术他也不怕,他的功法专克阴灵。虽然阴灵也是他的大敌,但骆离自负高他们一大截,眼下绝不是难事。
坐在床边守着箱子的棠秘子也是如此想,撬开路鸣的嘴,师傅的死就真相大白了。
路鸣一路赶向丛林木屋,丛林没有绝路可以设置路障,只能去木屋设。骆离悄悄潜近,木屋一丝声音也没有,这太不平常。
以防有诈,骆离在木屋不远处,入定了一分钟,仍是没有感觉到男人的呼吸。连树上鸟儿梳理羽毛的声音,他都听到了。
发觉到不对,果断冲向木屋。一个女人倒在侧屋,气若游丝,怪道听不见呼吸。
艾斯雅!?骆离确定路鸣不在屋内。又快速奔出了木屋,四面都搜索了一遍。心凉下来,真的打草惊蛇了。
刚把艾斯雅救醒,她就开始乱叫,骆离一句也听不懂。只得再次把她弄晕,放在全是灰的床上。
赶紧冲向路鸣所住的人家,通过颇费周折的交流,得知路鸣租了一辆车刚走。他要成心躲,他们肯定找不到,尼纳村有三条大路,三个方向,人生地不熟,路鸣还有身后人撑腰,想要逮他更难了。
骆离尚着村子跑了一圈,都没有路鸣的气息,真想锤墙,就这样又放跑了这个恶徒。
沮丧的回到旅馆,棠秘子看见他的模样也思道不好。
骆离狠狠抓了一把头发,讲了经过,棠秘子大呼可惜!
随后又和骆离来到丛林木屋,看着床上的艾斯雅,棠秘子来回踱步。骆离看着这幕有点熟悉,无渊遇到难题时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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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女儿救母
半晌,棠秘子说道:“还是要去找班满,他对艾斯雅很同情,又是黑巫师的亲戚,或许可以争取过来。”
“你决定。”骆离同意。
不知道棠秘子用了什么办法,没多久就把班满骗了过来。班满看见床上的艾斯雅,张嘴就想大喊。
棠秘子赶紧阻止,解释说是他孙子“阿福”好奇这里,进来就发现地上躺了一个女人。
骆离道:“我会急救法,她还有呼吸,我把她救醒,你好好问问她怎么会事。”
班满点头,骆离装模作样的按了几下人中,其他手指悄悄用力点住穴位,很快人就醒了。
叽叽咕咕......班满和艾斯雅一阵交流,说得又快又急。
班满回道:“她说她无事过来看看,不小心就晕到了。”
摆明了不说实话,骆离二人不由皱眉。
棠秘子看向路满:“班满兄弟,我可以相信你吗?艾斯雅她说的不是实话。”
班满听到前面,大力点头,后面一句又让他疑惑了。
艾斯雅对骆离很戒备,催着班满赶紧走。
骆离一脸铁青,道:“我说什么你替我翻译给她听。”
班满见他突然脸色不好,突然觉得这事情有点简单,现在走来不及了,顿时有些后悔。
他还没点头答应就听骆离说道:“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每一个人,艾斯雅是被人强行带到这里来的,带她的人就是上次向你打听肖林的那个人。”
听到是那个曾要想躲开的人,班满不由害怕:“为,为什么?”
“因为他就是一个巫师,还是个黑巫,班锉这里有他找的东西,艾斯雅昨天晚上一定来过这里,被他发现了,怀疑东西在艾斯手上,所以把她掳来逼问。”
班满发愣,骆离拿出那截裙子布料放在艾斯雅手上,示意他翻译给她听。
艾斯雅看向手中的布料,害怕得浑身发抖,她误以为骆离和路鸣是一伙的。开始他被路鸣用咒语念得头都要爆炸,痛苦至极;此刻挣扎着下床想逃跑,骆离只得把她定住,还点了她的哑穴。
一旁看着的班满不知所措,没料到他们说翻脸就翻脸。
棠秘子对他很抱歉,行了一礼道:“对不住了班满兄弟,我们骗了你,不过我们真的不会害你,这件事情牵涉到你的堂叔班锉。”
律哇人一向胆小怕事,班满心道:你们有功夫,骗了我,我又能怎样。
骆离看向艾斯雅:“刚才掳你那人要找的东西现在就在我们手里,那是什么?那人为什么知道东西是班锉的?他是个会法术的败类,我们这次过来就是要诛灭他,你放心,我们绝不是一伙的。”
听完班满的翻译,艾斯雅心道:他们知道那个铜像是班锉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可能吗?
骆离看出她不信,继续道:“现在只有我们可以帮你,如果你不说出来,他找不到东西还会回来找你。因为他肯定东西是你拿的,现在他因为怕我们,暂时跑了而,我们一走,你就惨了。说吧,我们不想向他那样逼你。”
艾斯雅眼波流转,骆离解开她的哑穴。
终于开口说实话了,班满听得眉头深琐,翻译过来:“她说那个箱子里的铜像是班锉装阴灵的,她之所以要偷,是因为她母亲的灵魂被禁固在里面,她想救母亲,让母亲的灵魂可以解脱入得天堂。”
艾斯雅又说了阵,班满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等了很久,终于等得班锉离开,悄悄潜入这里。找了很多次才发这个秘室,她听见艾米妮在呼唤她,于是就把铜像抱走了。她不知道怎么救出母亲,把铜像拿到首都找一个巫师帮忙,可巫师刚一发功就死了。感到害怕,才把箱子琐起来。为了解开母亲的灵魂,她只有自己想办法;于是昨夜再偷偷过来,发现秘室一片狼藉,非常害怕,转头就跑了。今天趁人多被路鸣掳到这里,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班满翻译完,艾斯雅用生硬的中文说道:“谢谢,帮你们,救妈妈。”路满听见她说得不对,解释道:“她想求你们救救艾米妮。”
棠秘子把箱子放下,骆离打开盖子,一把扭断铜琐;露出一个大耳双面铜相,两拳大小,很沉很冰。一面铜相眼睛睁开,另一面闭着。
班满惊道:“这是黑弥煞,专收恶鬼的地狱使者。”
骆离不以为然,管他什么黑弥白弥这就是个容器,耳洞有个孔,通向铜像肚子,用巫术搜取活人的灵魂。这种巫术很是诡异,只要人的尸体没坏,引出灵魂就可以回去,不过魂魄肯定是残缺的,犹如行尸走肉,还要被法术控制行为,做一些不法之事。
班锉恨艾米妮,本来学习巫术时就误入歧途,后面更加潜心研究,估计这就是他几十年的成果。想到这里他突然问艾斯雅:“你母亲的遗体可是火化?”骆离担心班锉会利用巫术控制艾米妮,虽然人已死了十几年,但也不可大意。
艾斯雅说她母亲的遗体在灵堂里丢过一次,被人看见是班锉偷去的,后来找回来就火化了。眼睛里恨意不减。
那就好,而且艾斯雅拿铜像的时候还听见过母亲的呼唤,灵魂肯定是在里面。
骆离向她点头:“我试试能不能引出你母亲的灵魂,但现在是白天,恐怕伤到她,晚上你带我们去墓地。”
说完就开始研究铜像,班满觉得这是他家远房叔叔惹出的祸事,也不好走,应该做点什么,今天这贼船是上定了,干脆陪着他们等天黑。
骆离发现铜像里面的灵魂很多,根本不敢用灵力去交流,一不当心就要被吞噬。庆幸当时在芒山岛先下手为强,黑巫师的手段如此厉害,怪道七七门会用到他。
骆离用食指轻轻按住两只耳孔,偶而能够捕捉到清醒的灵魂,绝大部份都是无意识且凶恶的傀儡。
至少有上百个,骆离骇然,他是从何处得到这么多的生灵?
棠秘子问道:“艾斯雅,你怎么知道你母亲的灵魂被琐进这里。”
她以为他们不信,急切地讲出了原委。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愿达成
原来当初母亲突然病逝,当时她只有十三岁,班锉说他可以救活母亲,让她把遗体偷出去交给他。艾斯雅不信,班锉就威胁她,称要把她的灵魂抽出来敬神。
棠秘子和骆离同时骂道:“这还是人吗?**不如。”
听艾斯雅继续讲述,她很厌恶班锉,恨他常常纠缠母亲,以至于母亲从来不敢一个人出门。但是母亲的遗体被偷了,还在他那里找到,她就开始信了。后来她亲眼看见一个人平白无故死在班锉的面前,班锉还做出把空气装进衣袍里的动作。
她怀疑母亲也是这样死的,非常愤怒。于是悄悄跟踪他,或许是艾斯雅身上有班锉自己的血脉气息,他从来没有发现。有一次走到木屋附近,好像听见母亲的呼唤,这让艾斯雅很痛苦。很多时候班锉不在尼纳村,只要他在,艾斯雅就会跟踪他。
从小就练这一套,艾斯雅的脚步很轻,在律哇国,身轻如燕的女子是嫁不出去的,认为她得不到大地之神的眷顾。再说她还是班锉的女儿,更没人敢娶她,所以至到现在她都是单身。
还有一次她看见班锉居然把一个前来找他的大秦人害死了,也做出那样的动作。她吓坏了,没想到班锉胆子这么大,连外国人都敢害,就再也没敢偷看。
班满握紧了衣袖,他想不到跟一个恶魔同一个村子住了几十年。
眼见天色已晚,四人带着铜像向墓地走去。
艾米妮的坟墓在最外面最偏僻处,可见被他们认为不洁的女人死后都要受到排挤。
骆离把铜像放在地上,拿出符纸画出四张符,分别钉在他们站立的四周,形成一个阵法。棠秘子又像当初在麻城酱油厂那样,坐在阵眼处念咒。
骆离思道:或许这边也是男左女右?于是拿出右手的古钱,解下绳子,绳子的材料看不出质地,呈幽黑色。把绳子一端伸进右耳内,铜相一阵抖动,赶紧取出鲁班尺摆在铜像的头顶,这才平静下来。
班满和艾斯雅很是惧怕,退了两步。
骆离解释道:“你也看见班锉搜了很多人的灵魂,大都是凶恶的,我要在这上百阴灵里找出你母亲的灵魂,不要害怕,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伤害不到你们。”
话虽说得轻松,但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些东西如果太过强悍对他也是致命的。
绳子另一端系在骆离右手大拇指上,左手夹起一枚古钱,双开并拢开始结手印。结完向艾斯雅问道:“你母亲可跟你长得像?”
艾斯雅摇头,骆离把古钱递给她拿着,说道:“你朝着古钱喊你母亲的名字,我叫停你才停。”她点头接过古线,开始呼喊母亲。
骆离集中精神,开启纯眼,凝聚一股灵力,顺着绳子慢慢潜入。
果然是男左女右,这边全是女性灵魂,骆离用手印结出一道屏障,隔绝自己的阳气,像从玻璃里看她们。他换一个手势,悄悄打开一条缝,把艾斯雅的声音传递进去。
立即就有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顺着绳子钻了出来,傻傻地在阵中乱跑。骆离叫艾斯雅把眼睛闭上,用朱砂在她的眼皮上快速画了几笔,问道:“她可是你母亲艾米妮?”
艾斯雅摇头,说了些什么骆离听不懂,班满什么也看不见,但还是翻译了她的话,说道:“她说这不是她母亲,像是肖林的姑妈。”
骆离感觉让黑巫师死得太便宜了,问道:“可知她的墓地在哪?”
路满摇摇头:“村里人都不知道她死了,还以为她随肖林去大秦了。”
也就是说尸骨无存,骆离只得手指一翻把傻女送了回去,让艾斯雅继续。
喊了半小时一个灵魂也喊不出来,骆离手都要僵了,看来那个傻女是碰巧乱窜出来的,并不是喊出来的。
再次让艾斯雅停下,叫她伸出右手来。骆离用力,挤出一滴血,轻轻把血气引向绳子,顺着从铜像耳朵进入,再次聚神查看。这会有了效,一个身着盛装的女人灵魂划了出来。
“埃纳(音)!”艾斯雅激动地朝女人扑过去。
骆离松了一口气,出来了。把绳子取出,收起鲁班尺。
艾斯雅从母亲的身体中穿过,艾米妮转身对她露出慈祥的笑容。骆离朝艾斯雅微笑点头,从她手中接过古钱,说道:“忘记了吗?你母亲已经去了,我是用法术让你看见她的灵魂,触摸不到的。有什么话就和她说吧,她时间不多了,很快就要去天堂。”
灵魂应该都一样吧,骆离根本不了解,自顾自的把话说了。
班满又赶紧把骆离的话翻译过去,明白这个年轻人真的把艾米妮的灵魂放出来了。
神啊!他们和首都摩它法师一样厉害。
艾思雅听得班满的话,跪在母亲的脚边,又哭又笑的和母亲说着什么。艾米妮伸手在她头上隔空抚摸,转过脸来对骆离一笑,吐出两个音节。骆离能听懂那是在说:“谢谢。”
骆离抬腕看看表,马上到子时,墓地阴气会更重。
棠秘子喊道:“不行了,你看看周围。”
刚才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墓地此时聚积了好多阴灵,阵法中间设置有保护艾米妮灵魂的法力,让阴灵们很舒服,附近的孤魂野鬼便向此处涌过来,棠秘子眼看支撑不住。
骆离绘了一张符弹向棠秘子的胸口,棠秘子顿感轻松不少。
“路满快催催艾斯雅,没有时间了,和她母亲告别吧。”骆离朝路满喊道。
艾斯雅恋恋不舍地退到骆离身边,骆离把她眼皮的朱砂抹掉,她便看不见母亲了。满脸的泪水很是委屈,茫然的看着前方,好像还看见母亲站在那里。
骆离说了一句大秦古话:“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好像又不对,也想不出什么了,更不懂怎么安慰她,路满也翻译不过来。
艾斯雅大概能猜到,朝骆离行了一个当地土著的大礼;这边的艾米妮,也照做。
骆离赶紧侧身避开,不管怎么说,她也比自己年长,这礼受不得。艾米妮再次笑笑,消失在阵法中。
可能去她们民族灵魂应该去的地方,不知下去能否遇到黑巫师班锉。
(周六第三更送到)
第一百一十二章 意外
棠秘子也收工,阵法一撤,阴灵看见骆离纷纷逃窜。他不由笑道:看来无论我走到哪里,只要是阴物都怕。
收拾起东西,四人回村。艾斯雅问骆离,可否把事情告诉外公。
骆离摇头:“这件事情谁也不要说。”又道:“我们走后,以防还有人来找你,你就说东西被我们拿走了,告诉他们我的真名,我叫骆离。我给你一张护符,你带在身上,千万不要弄湿了。”
艾斯雅接过护符,捂在胸口上,泪水沁过的花脸上满是感激。
路满不用二人招呼,立即回道:“我知道怎么做,你们是真神,我不会背叛你们。但愿班锉已经死了,我害怕他还回来。”
棠秘子眉头一扬,沉默不语,骆离也扯了扯嘴角。
回到旅馆,虽然心情不好,还是给分工不同的小本子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棠秘子看着铜像很是郁闷,最近没有一件事情顺利过。
“唉!”发出一声唉叹,道:“七七门的爪牙跑了,我们也暴露了,很快狗就会带着主人杀过来。”
骆离真没见过路鸣那样的南方第一算,人渣一个。
棠秘子又道:“他们急切的想通过你找钟方真人,就算有一丝怀疑都会过来,到时一打听,肯定知道是我们干的。”
小本子道:“正好呀,我们再去首都神庙转一圈,故意让人知道要在律哇长期落脚。而实际上,我们已经悄悄回大秦了。”
骆离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师傅一个哨子就可以破译他们的形踪,自己要学的东西很多。必须把身体里的灵气加厚,提高功力。现在他们还没找到灵山落脚,如果师傅打来电话,可怎么回话。还好只浪费了十天时间,最重要的是,手中掌握了荣家寨的重要信息,还要告诉师傅。
没有同班满艾斯雅告别,骆离找到昨天那个大秦导游,给了他不少钱,趁人多时,挤上了那辆旅游巴士。
下午到了律哇首都马马布市,特意在国人聚积的秦人街上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骆离拆掉敛息符,带着小本子和棠秘子赶到快闭馆的首都神庙,四处转了一圈,期间毫不掩饰的用灵力四处探扫。
他不清楚巫术和道术本质区别是什么,这一试探,发现他们的能量同属一宗。进大厅膜拜的时候,他的表现像是要踢馆,两次扫向座上的三位大巫。使得他们皱紧眉头,年少的几个巫师,似忍耐不住,被大巫冷眼制止。
大巫反而对他们极为客气,邀请他们进到贵宾厅,摆上各种美食。他们当然不会真的吃,神庙也不急着闭馆,全庙巫师都在等他们离开。
小本子不懂里面的关窍,但从气氛上感觉得出来,说道:“看!这就是人们对能力者的拜服,骆离哥哥,我期待你更强那一天!”小本子狐狸眼褶褶生辉,倒八眉动起来像跳舞。
他们足足坐够了一小时才出庙,,大巫们齐舒一口气。
骆离这是难为人家了,人家是国庙,个个都是正统传承(说白了就跟大秦的和尚庙一样)。虽说有点巫术,也非常自控,哪见过他这种横冲直撞的气势。
只见一个年轻人的灵力都如此霸道,那个老头子肯定藏了法力,生怕他们惹事。
人家是光脚不怕穿鞋,可大巫们丢不起脸,说不定职位都保不住。律哇的黑巫术近年有复苏的迹相,大巫们非常担心修习黑巫术的巫师同大秦道士结成一伙。
骆离他们刚走,大巫们就差手调查去了。
其实骆离自己都很过瘾,他以前窝在长坪,除了教训几个畜仙时感觉自己很有霸气。平时都是谨尊师嘱低调行事,这种感觉真爽,最近被逼得行动不能自如的他,此时怨气吐出不少。
尝到这种滋味,更加大了他对做道术大能的向往。到时真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征恶扬善,扶歪除斜了。
只在律哇呆了四天,第五天早上,三人再次赶往机场。
结果在安检时遇到难题了,铜像的耳朵尖长,归类为金属带尖角,不能随身携带,只能托运。
棠秘子看那安检员说得一本正经,不像故意为难,只得照办。
骆离把行李拿过来,走到避人处。悄悄取下一枚古钱,在装铜像的箱子外绕了一圈,放在行李下。
“好了,前辈你拿过去。”
棠秘子也不觉得他过于谨慎,这害人的东西毁不掉,绝不能弄丢了。
骆离出门时早用上了敛气符,机场大厅里他感觉不到除棠秘子外任何一个灵气体。但第六感使他必须这么做,六枚古钱的法力已融入他血液里,如果行李箱被打开,他就能感觉到。
上机后,三人都闭目养神,没有心思说话。
从华银镇出来,他们基本上不是在车上就是在飞机上,小本子的脸瘦了一圈,棠秘子气色也不好,骆离看着心疼。
其实他自己好不容易养滋润的脸也变得消瘦了,“快点找到灵山安定下来吧!”骆离心中叹道。
下午三点,飞机落地,小本子醒了,伸一个懒腰,道:“我们要不要问问杨冰冰他们有没有什么消息?”
棠秘子斥责:“你这猴急的样子,不是说好半个月联系她一次吗?这才几天。”
“可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只是呆着,走的时候我发现他们......”
“不好!”骆离脸色一变,道:“行李箱被人动了!”
说完恨不得一步跃到舱门前,看着长长的队伍,紧琐眉头心焦难耐。
“怎么办?”其他两人同时问道。
骆离不回话,推开旁人,不要风度地强塞着来到舱门边,把别人的咒骂声当耳边风,欲抢着下机。
队伍被他挤乱了,小本子和棠秘子过不来,在后面干着急。
棠秘子怕他冲动暴露,这里不是律哇,铅哨在几天前还响过。
骆离到了出口处,也反应过来,从古钱上感应到铜箱离他越来越远,反而冷静下来,又厚着脸皮挤回来。
“什么素质!自私自利......”
“年轻小伙子,一点也不知道谦让......”
又是一阵咒骂声不绝于耳,连远外亭亭玉立的空姐都禁不住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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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戒色执事
“被人拿了。”骆离低声说道。
小本子和棠秘子都知道什么被拿了,心下俱是一沉。
“不过,只要我们接近它,古钱就会提醒,也不是全无防备,后面再想办法吧。”骆离安慰他们。
三人非常震惊:这七七门真是手眼通天!
骆离让小本子取行李,三人分开走,约定在汽车站汇合,今天就去龙山。
临时把三人的面孔都换了,小本子一反原来的面貌,变得美艳无比,配上她水灵灵的眼睛,整个一绝色少女。棠秘子也一反常态,骆离母指扣向他的风池穴,脸色变得黄黑,再把五官拉平,一个律哇老头近在眼前,就算被人探出灵气,也只会当是律哇巫师。而骆离自己的脸,他随便弄了几下,仍是没有照镜子。
机上人都要走完了,骆离最后嘱咐:“都互相记一下相貌,我保护小本子,有尾巴就断掉,棠前辈你先走。”
三人分开陆续下机。
小本子拿出一顶在律哇买的大帽子戴上,围巾遮住脸,径直走向行李输送带。拿着他们的行李箱就走,越走还越僻静。骆离悄悄跟在后面,见到一个五大三粗的混血男人紧跟小本子,寻得机会,欺身而过,男子顿时僵住不动。
骆离头也不会,接过箱子转个弯,拿出古钱和小本子的外衣。小本子把身上的衣服一换,原来穿的放进行李箱中,拿掉束发的夹子,长发披肩,不到三十秒,换了一个造型。
骆离把箱子踢向角落,只带上没装铜像的箱子大步离开。
小本子懒洋洋的假装打电话,不时还哼笑出声。
就这样,他们三人成功陆续离开。骆离故意走在最后,不知是否一山还有一山高,他没感觉到一个会法术的道士或者巫师,想必那人也敛了气息。心下正怀疑,提着箱子快要上机场大巴时,感觉后面有股畜仙的气味。
回头看:除了一个堆满箱子的拖车,竟没一个人。
他又仔细闻了闻,似有似无,吸吸鼻子,可能是刚才闻太多了,鼻子都失灵了。
而行李箱上坐着的康十三娘,和他一样失望,“真丑,看背影还以为是骆离呢。”
她不知道刚才骆离直接把拖车上的花衣小孩忽略成不算人了,若是知道肯定又得大骂一通。现在她心里正美滋滋的,行李箱上装的全是珍贵的热带药材。此次刚做了一笔生意,就是用蛇仙去闻一个有巫气的箱子,非常轻松的就搞定了,这些药材就是报酬。
唉,那帮人真神秘,都不知道什么来头,又是怎么找到的我?管他呢,只要有好处,康十三娘转回出港大厅,兴高彩烈的赶飞机回荣西州。
回到东沪,骆离就打了一个电话给杨冰冰老公,交待他要记下每个联系他的人。
路鸣能给杨忠父亲治病,肯定不是背景单纯的人。
杨冰冰夫妻趁着假期,为了掩盖身份,把杨忠的孩子送去外婆家后,制造了一起瓦期泄露事故。
陈老太太一直守着,所以很快便抢救过来,但医生下了诊断书:长长一段话,翻译成人们能听懂的,只有两个字-----弱智。
孩子就永远归外婆管了,陈老太太主动承担起照顾儿子媳妇的责任,现在家里三个病人,一瘫二傻。陈老太被宣传成了社会典型,估计能摘下“东沪最好婆婆”的荣誉,计划很完美无瑕非常成功。
这一切都是老太太的功劳,不能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骆离一行到达龙泉县城已是晚上,棠秘子却非要此时便上山,想让骆离试试灵气。
山上的旅馆是古代田园式,跟他在芒山岛住的南山度假山庄有点像,外面挂着一张红边黄布的幡,上书繁体“客棧”两字。
一家客栈都是一个独立小院,统一规格都是三层,他们选了地势最高的一家。
客栈叫着太别扭,棠秘子一直称旅馆。旅馆用料全是上好实木,房资要价不菲。院子不大,东边有棵桂花树,石桌石凳,想是仿造公共园林修筑的;而且请过风水师,坐北朝南,外松内紧,格局颇具古风。
进门便是一间五十平米的大堂,这里的老板,很舍得花钱呐,为了整体不怕浪费空间。长几跟木椅均是金丝楠木,椅子上的坐垫不如称之为蒲团,用料厚实做工精致,还用真丝绣有国画。隔物架上摆着不少雅物,根雕盆景青花瓷,一看就不是大众货。
骆离觉得真是贵得有价值,休养胜地呀。
此时一个客人也没有,老板也不在,只留下守屋的老人。老人也想不到正月初几就有游客上门,匆匆把他们安顿好已是半夜了,骆离心情不好,倒头就睡。
清晨又是被鸟叫声吵醒,现在他看见鸟就不舒服,爬起来大力拉过窗帘,窗外树枝上停着一只傻傻的喜雀,它好无辜。
刚躺下敲门声又传来,唉!他叹口气,棠前辈也太急了吧!华银峰上也是几天后才感觉出来的,哪有这么快?
“你是?”
骆离低头看着这个长得圆滚滚的矮和尚,不知他是不是走错门了。
“贫僧法号戒色,是龙山寺的执事,受永圆长老之托,特意请三位入龙山寺一叙。”和尚唱了句佛号答道。
骆离揉揉眼睛:有大清早就请人聊天的吗?来者不善吧,他们昨天晚上悄悄上山,龙山寺的和尚从哪得知的,未必还能认出十几年前的老仇人?
“那个,色......”
和尚打揖,“戒色,很好记的,小道长!”
果然啊,他从哪里看出我是道士?骆离愣是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戒色,叫戒矮戒肥岂不是更好记,答道:“好,戒色执事,能否容许我们梳洗一下,片刻即来。”
戒色微笑着退开三步,道:“当然,贫道在此等候。”
......
这臭和尚!骆离大力敲开其他两人的门,指了指像支小盆景一样“摆”在过道的戒色。
骆离以为他要上来把刚才的邀请再说一遍,哪知他立在那眼观鼻,鼻观心。骆离只得把事情向小本子和棠秘子说了,使了个“小心”的眼神,回去洗梳去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龙山寺相请
骆离打开窗户,清新空气扑面而来,大吸一口,好舒服!
脑中的困劲好像也消失了,不知不觉就舒了舒经脉,暗道:果然有灵气,又猛吸几口,心下更确定,棠前辈果然没有说错!
可想到外面的和尚,叹了口气:唉,现在进退两难,若是没有灵气一走了知就行了,现在放弃又舍不得。
骆离慢悠悠的收拾好出来,只有小本子在外边,棠秘子还在磨蹭。
小本子转动着美目,坏坏地看向戒色和尚,道:“永圆长老认识我吗?”
戒色年龄也快三十了,被她看得有居然有点羞赧,避开她的眼睛,回道:“这贫僧就不知了,或许认识吧。”
“你说不知,却又认识,你到底是知呢?还是不知?”小本子越凑越近。
戒色退后一步,“这只是猜测,既然长老相请,应该是认识。”
“戒色执事,我很可怕吗,为何你要避开我,何为色?你又戒的什么?方外之人,不是六大皆空,万物平等?你如此对我,可是不尊重;既然不尊重,我就不去了。”
......
戒色不知这小姑娘竟如此难缠,如何与她计较,只得继续入定,装着听不懂小本子的话。
小本子对这个龙山寺一点好感也没有,没好气的使劲敲棠秘子的话:“棠爷爷,就是新娘子出嫁也该装扮好了,你磨蹭什么呢!”
“来了,来了,大清早的扰人清梦,龙山寺的住持长老心思净放在黄白之物上,佛性全无,予人不便。”棠秘子一出来就毫不客气的指责。
“三位请吧!”戒色也不与他计较,再次打揖带路。
晨钟正好响起,现在一百多个和尚正在佛堂做早课,上坐一个袈裟老和尚,两边各坐着七个和戒色同色僧服的和尚。
看来要等着了!下马威?
哪知老和尚一见他们,就停了念经,站起迎向他们,笑道:“感谢你师徒三人前来,贫僧打扰,请随我去后堂。”
把他们当成了师徒,三人趁机默认。
“上茶!上我亲自炒制的铁观音。”戒色执事谨尊师命,泡茶去了。
三人搞不懂了,按说怎么会能叫堂堂一庙执事为他们泡茶。
“贫僧法号永圆,十八年前与棠施主有一面之缘。”永圆眉毛一挑:“不过是在你突破至道法师后,在山脚下相见,可你却没看到贫僧。”
......
永圆见他们竟集体沉默,一点也不好奇他如何知道棠秘子突破的,也不关心他悄悄逃走的糗事。
正好茶上来了,永圆自顾自地说道:“喝茶,喝茶,贫僧知道棠道长对我有诸多误会;也对这次我的贸然打扰心有厌烦,但我的确有难事想求啊!”
三人一愣,不知真假。
“戒色你来说!”永圆喊道。
戒色执事站到师傅身边,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龙山寺受山灵庇护已有三十年,三十年前这里还只是一小小破烂不堪的土地庙;师傅跟师祖云游至此,夜宿破庙,山灵托梦,要师傅重振龙山寺。”讲到这里停住了,似等着他们提问。
棠秘子得知他们不是找麻烦,心下早松了,配合地问道:“既说龙山寺的前身是土地庙,何来重振一说?”
“龙山寺在唐以前是南方第一大神庙,后被李帝所破;到宋佛教兴盛,龙山寺又被弟子重建却香火寥寂,其原因就是此山灵气被蛟龙强占,越至潇条。直到三百年前,修炼几千年的蛟龙被雷劫所斩,村民便在破败的龙山寺上修了一座土地庙。蛟龙死时,精气溃散致全山,竟孕育成了山灵,几经沉浮,师傅和师祖到此时,土地庙已荒废多年。”
棠秘子点头,原来如此。
骆离和小本子听得快睡着了,见他终于说完,骆离道:“还请戒色执事快入主题吧,我师傅周车劳顿,还未食早膳呢。”
“不妨不妨,早膳立刻送到。”永圆话音一落,房门推开,两个小和没尚摆上斋饭。
三人眼睛都看愣了,乖乖,真是富裕。当季反季蔬菜应有尽有:冬瓜做成的红烧肉,浇上的酱料几可乱真;青笋翠眼欲滴、香菇做成的面筋、油煎豆腐做成的肝尖,外搭水蒸木瓜西米露。
骆离擦汗:这是早饭,虽是素的也不用搞这么“油腻”。
“哈哈,各位请用吧,全是素菜做的,只是花样好看,吃起来绝不油腻。我就不打扰了,饭后我再来。”
人一走,棠秘子就大快朵颐:“吃吧,别浪费了,我早说这龙山寺肥得流油,吃个早饭都这么讲究。”
骆离思道:吃人嘴短,都不知道人家要我们办的是什么事,肯定不简单。
小本子越看那道“红烧肉”越像是来膈应他们的,向骆离问道:“这龙山真有灵气?”
骆离点头:“灵气是有,山灵就不知道了。”
三人刚好吃完,永圆和戒色又进来了,真是片刻功夫也不耽搁。
细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巴望着棠秘子。
棠秘子皱着眉头,心里不爽:这死和尚,竟是打的这种主意,难道是看我行事没有章法,不看重名声,这才找来的?
骆离觉得甚是好笑,原来真的有山灵,这山灵还分性别,最可笑的是,她还会被美男子的皮相迷惑。抛弃了龙山寺的香火,跟一个电影名星走了。
小本子一阵无语,这都是什么事儿,要不要这么搞笑。这群和尚没了山灵的神通,观音娘娘的佛像再被砸几百次也没人托梦了,衣食父母都丢了,还怎么赚钱?怪不得如此客气。
在答复他们之前,骆离问出早想问的事:“永圆住持,我可以问你是如何看出我师傅是易容的?”
“哈哈哈......”永圆又是一阵大笑,道:“是因为我认得出你们的肌肉易容法,想必学会不足一月,手法生疏,还差一句定型口诀,并不能永久。属偏术,除了嗒理段氏,大秦无人会,所以一般人看不出来;我俗家姓段,这是我的家传之术,至小我就修习,何以能骗过我的眼睛。”
骆离顿时起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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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幕后黑手
永圆也不再用和尚的身份讲话,说得那么拗口了,直接说道:“可我这家传之术,只传段姓,不传外人,你又是从何而来?你等改换相貌,定有难言之隐,有何不便我也不多问了。我永圆虽遁入空门五十年,心属佛祖,心却在尘世中。罢了,我直说吧,今日我永圆即种了因,就得结这果;你们帮了我,我就把易容手法完整教于你们,我们从此不相熟也不相干;除了戒色,寺里其他人都只当你等是普通香客,信我即信他,如此可好?”
棠秘子心道:就这点好处?你这死和尚也说除了你没人看得出破绽,学不学又有何关系!
“哼!”棠秘子道:“我们要怎么做可不劳你管!而今我是带徒弟出来见事面,就喜欢不同的相貌,这点好处就想打发我?”
“当然不会,棠道长你莫以为我小气,你的两个徒弟都没有入道门,身上毫无灵气。你带他们来龙山,也是为了提高他们的灵力。只要你们带回山灵,不管说服也好制服也好,我可以让你们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小本子脱口而出:“好处就是灵气?在山灵身上?”
戒色回道:“跟女施主说的差不多,在特定的地点,山灵每七天会换一次气,排出杂质,再吸取龙山之精华。她换气足要六个时辰,只要呆在她身边,足够运行完大小周天了。这事只有和我师傅知道,我们只知这对你们修道之人来说绝对是块宝地。”
“成交!”棠秘子不用再想,接下了这桩生意,他本就是为了骆离奔着这个来的。
几人商量一番,拿到了电影明星的地址,下午他们就冒险再次回东沪。
既然要近得名人的身,肯定要有个身份。于是第二次照顾了蛇哥的生意,蛇九虽然已不认得他们,但是几天前才来了一老两少,总感觉哪里不对。
办好了新身份,他们开始计划怎么接近那个俊男----喻凡。
永圆和尚自己都会肌肉易容法,如果那山灵真只认帅哥,他怎会没办法对付?骆离感觉没那么简单,山灵的本事,他可从没领教过。
虽然急着去闻山灵的“屁”但也不能操之过急,稳着来,别忘了现在还有七七门的人虎视耽耽。
他们现在住酒店,大大方方的拿出身份凭证开房间,不像以前还要编故事说好话,让人家允许背个身份号码。现在多好,省了不少口水。
喻凡京城艺术学院毕业,今年才二十五岁,可说是年少有为。艺校专科毕业,仅五年时间就混得风生水起,不是有背景就是有本事。
永圆说这山灵脾气像小孩,最初的形状就像一坨淡淡的云,她可以照着人的样子随意变化;性格单纯又幼稚,喜欢和三岁左右的小孩子玩。
可能永圆不了解人家,现在她爱和帅哥玩了。骆离对这个喻凡有了很大的兴趣,他有什么吸引力可以让山灵为他抛弃修炼,堕入尘世?
棠秘子和小本子很快打听了消息回来,这个喻凡还在东沪拍戏。
三人琢磨一会儿,半月前喻凡的剧组选址龙山,那是一张夜戏,拍完后,次日白天他们在山上旅馆休息了半天,然后就带着山灵走了。
山灵还是很懂礼貌,走时没忘向永圆告别,说了去向。永圆当然是惶急万分,百般劝阻不得其效,最后山灵还管他要了一串佛珠。
永圆的心肝肝又被割了一刀,那串佛珠供在堂上,他们日日诵经已有三年,本是预备卖大价钱的;就算没有龙山没有山灵,佛珠也沐濡上了不少佛性。可也不能不给,不但双手奉上,还“悄悄”送至山下,眼睁睁看着她把佛珠送给喻凡,然后“嗖”一声钻进佛珠里。
这是现代版《聊斋》啊。
喻凡现在拍的是一部民国戏,骆离带着小本子,带好行头,目标锁定东沪影视城,于翌日一早赶去。
************
泯港,路鸣的豪宅,老丑单手提着一个木箱,递给路呜。
路鸣觉得这箱子的味道好熟悉,迫不及待地打开:“原来是它!”太好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看着路鸣满是**的脸,老丑点燃一根烟,朝他脸上喷出一大口。
“咳咳......”路鸣慌忙捂住口鼻:“老丑,你的烟太刺鼻了,到底加的什么料?”
老丑轻蔑一笑:“能加什么?养气的药,别忙了我是搞什么的,怎样?有头绪了没。”
路鸣自负地大笑道:“这东西的味道我喜欢,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你先下去看港片吧,这里交给我。”
“好,你说的,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正好赌王出了新片,我得去看看。”
看着老丑下楼,路鸣赶紧把铜像抱进秘室,琢磨怎么打开机关,控制阴灵为他所用。
老丑下到客厅,放上影碟,眼睛瞄着路鸣的方向,露出一丝狠厉。
再说到路鸣从尼纳村跑的那天:他看见艾斯雅所说的衣柜被翻开,闻着残留的阴灵气,心觉在东沪遇到的人追过来了。
于是故意往丛林跑,把骆离引过去;他们连陈老太太都会救,不可能不管艾斯雅,就让你们这些正派道人做善事去吧,然后回去收拾东西溜之大吉。
路鸣回到马马布市,就联系老申,老申破例的给了他律哇舵主尊雷的手机号。
舵主好心地派了两个人,让他带着悄悄再回尼纳村。路鸣却没那么听话,次日搭了早机溜回了泯港,没办法,保命要紧。
路鸣刚上飞机,骆离三人就到了马马布市。尊雷整天都在调集人手,四处布控,底下人手中都有一张棠秘子的照片,却没有骆离的照片。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找骆离,如果骆棠分开,就功亏一篑,于是他把手下撒得很广。
路鸣连敌人的人影都没见着就吓跑了,让尊雷非常生气。待傍晚回支舵时,听到手下报告街上来了一个厉害的道士。
骆离们三人在律哇国时,并不知道首都马马布的秦人街就有七七门的支舵,他初到时还没人注意他;从神庙回去,便被七七门的人盯上了,打着宁可搞错,不可放过的主意;舵住亲自出马,次日他们去机场的路上,就被尊雷牢牢盯住了,尊雷在中途瞧见那个灵气霸道的年轻人突然隐息;和自己身上所用一样,便知找对人了!
ps:感谢书友两颗小豌豆的打赏!
第一百一十七章 沦陷
尊雷肯定骆离手中有他们要找的东西。速度联系了总部,老未让他不要动手,盯紧他们上哪班飞机。
他不确定那个老头是不是棠秘子,幸好他们住的高档酒店,他弄来酒店的监控录像带通过高科技传给了老未。
录像里面的人老未一个也不认识,拿给老申看,老申道:“肯定就是他们,只是多了个女孩子,如果料得不错,他们多半是易容了。”
于是老未早早来到机场,见一个惊艳的小姑娘把他锁定的行李箱提走;怕是他们的调兵之计,只派了雇佣兵铁头过去跟踪,自己站在外面,牢牢守住相隔不远的两个出口;可直到人走尽,都没发现他们。
肯定又是易容分开走了,搞不懂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马马布市的尊雷暴.露了?他第一次失手,回去请求自罚。
跪在一双擦得铮亮的褐色皮鞋面前。
“不怪你,是我们都小看了他,钟老儿居然把‘逃跑’的手艺也传授了!”讲话的人骇然就是东方酒店的半老头,他就是老封,那老未就是潘云了。
可老封不怪,他师祖就没这么好打发。他刚从海临回来,事情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也达到了目的。
他逼着老未亲口发誓,必须亲手抓到骆离,不然就断手断脚。
还真是“严师”出高徒,老未心底一寒,知趣地退了出去。
老未离开后,老封接着挨训:“早就叫你直接逼出棠秘子。哼!钟方老儿我最清楚,他自诩道术正统,那骆离被他一手带大,想必也是迂腐愚善。棠秘子家人有难,他不得不出手!”
呷了一口茶,再道:“如此简单的事情,你们竟然搞了三个月,我要是不出山,你想待到何时?”
“师傅,找这个骆离就费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们底下很多部门都瘫痪了;不如直接找钟方,何必如此迂回。”
“哐噹”一声,老人把茶杯摔在地上,怒道:“还用你教我做事?”眼神怒不可遏。
老封茫然:师傅何顾生如此大的气?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滚!”
老封不敢发呆,赶紧猫着腰出去,心下仍是疑惑:莫非师傅的目的就是找钟老儿的徒弟?可又为何不能告诉我。
心里开始不舒服,暗自打算,若是他先找到骆离,一定要好好看看这小子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逼得师傅失控。
************
东沪龙山,骆离与小本子出发前。
棠秘子把两个小辈叫过来,把他知道的娱乐圈情形大概说了说,便回去龙山旅馆里等着他们凯旋。
骆离和小本子自带的行头就是民国服装,现在已经穿在身上,混在一堆等戏的群赏当中。
很快,他们的出现,就引起了片方的注意。
“唉,唉,那两个穿衣服的。”
这话说的,骆离怪道:难道别人没穿衣服?
“说你呢,这里,你们过来!”
蓝色羽绒服的胖子问道:“以前演过戏吗?”看见小本子,眼睛一亮:“这位小姑娘不错,愿意试一下吗?正好有一场舞厅的戏,你跟着我们的其他群众演员一起跳就好,完了来找我,还有工作安排你,价钱好说。”
根本没等他们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了一通话,二人都看见椅子上还坐着另一个穿白羽绒服的胖子。
思道:这个蓝胖子估计是个副导演。
小本子问:“你是导演?你说了算吗,我要带他去。”指指骆离。
蓝胖子皱皱眉头,“身材不错,就是长得有点磕碜,下场戏有黄包车夫,可以让他上。”
小本子做势不依,回道:“那我不去,除非让我能看见主演喻凡,如果能和他打个照面,我一分钱不要。”
蓝胖子轻视一笑:“个个都想和喻凡搭戏,哪有那么多位置,你又不是正规演员”又道:“不过你只要演得多了,也有机会;我叫高林峰,这是我名片,如果你想要走这条道,可以找我,我找老演员带你。”
骆离在一旁冷眼旁观,瞧他一本正经的,道貌岸然之下,一颗淫.狼心藏都藏不住。
“胡导!好了没有,马上第二场戏。”
“来了!你决定了吗?我这事儿多。”听见助手喊,蓝胖子着起急来。
小本子故意磨蹭,看他真要走了,才道:“算了,我本就是想考艺校的,可家里没那么多钱;如果能得喻凡的眼,说不定可以半工半读。如果要其他人带,还是算了,名片还你!”
小本子用水意十足的眼睛把委屈和不甘表演得非常到位,导演不接名片,盯着她咬牙狠心道:“行!你过来拿衣服,你,也过来,换上保镖服。”
又在边走边说:“我可是见你有灵性,是吃这碗饭的料,刻意栽培你,戏完了你等着我,我有下一场戏要说给你听。”
“好的,我一定等你,谢谢导演。”小本子的声音欣喜中带有娇腻。
蓝胖子心下正欢喜:好清纯的靓妞,看就是个处子,比那些主动贴上来的有味儿多了。
还别说,蓝胖子眼晴挺毒的。
他们运气不错,这场戏就有喻凡出场。和三四十个群演一起,跟着喻凡的助理排练走位,排了一个小时,大导演终于说行了。
主演开始出场,可能是因为少年成名,这喻凡还是能潋住脾气,对导演组的人很客气;对一众群演也很有礼貌。
因为小本子太漂亮了,想不引人注目都难,蓝胖子真给喻凡身边安排了一个位置-----一个侧面人肉背景。
小本子心下不安,骆离哥哥离得也太远了,但是她注意到喻凡手上没有佛珠。
舞厅的戏很快就完了,蓝胖子拿着扩音器,指挥他们赶紧换衣服,下场戏演街上的路人。
喻凡身边的三个助理赶紧围上去给他补妆、念台本......
小本子隔空和骆离对视了一眼。
“哎哟!”一声娇喝,故意莽莽撞撞地摔在喻凡脚下,就差点扑倒在人家的小腿上了,痛得呲牙裂嘴。
“贝贝,你没事吧?”这实心眼的姑娘,骆离赶紧冲过去扶她。
二人一起朝喻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摔坏吧?”喻凡的眼睛像一汪清泉,让人忍不住的就想保护他,清纯中带点深邃,不知不觉就轮陷进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西门庆?
小本子已然中了“花痴”毒,语调都变了,不知不觉透出一股媚气:“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骆离打个冷颤,顾不得去查看那喻小子身上的山灵,低头拖着小本子快速离开。
拖到了人少的地方,小本子还一副花痴状,“好帅呀,好温柔,好......”
“喂!醒醒!”
“哎呀,你是谁呀,走开,我要找凡哥哥。”
骆离逼不得已掐她人中,小本子蛮横地打开,闹着要到喻凡那去。
骆离有点慌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清楚是小本子被喻凡魅惑了;但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法术,手足无措,正想着要不要弄点真气给她,强大她的意志。
不远处的蓝胖子跑过来,喊道:“上戏了,你们在干什么?”
看见两人的表情不对,小本子突然冲出去,拉着胖导演道:“导演,带我去见喻凡,他在等我。”
“不许去!”骆离使劲拽住小本子的手。
小本子都快扑在蓝胖子的身上,他怎么会放手,伸出他的肥拳头,用力锤打骆离的手;骆离仍是不放,蓝胖子来了气,怒道:“你他.妈是谁呀!别给老子别没事找事,快放开。”
吼得这么大声,引来旁边几人走过来。
骆离看了看四周,到处是摄像机,小本子又被迷住了,根本不认识他;他一个人僵持着要出事,只得放了手。
“把这小子给我赶出去!”蓝胖子搂着小本子的腰向喻凡走去。
骆离目力极远,看见喻凡翘着二郎腿,望着他们笑得一脸灿烂又无害。
骆离被几个力气极大的武师蛮横地赶出片场。转身找了个公用电话,打回龙山旅店。
“棠前辈,你听说过这种功夫吗?”
棠秘子听完骆离简短的讲述,也是一无所知:“骆离,要不要我也过来,小本子要是出了事,闻一清得把我大卸八块。”
“你来也没用,去问问永圆吧,说不定他知道是什么,我想办法再混进去。一小时候后,我再打过来。”
骆离挂了电话,就跑进一间商场厕所,对着洗梳台,也给自己弄了一张俊脸,英气逼人。再用五指把头发全部朝后梳去,直接用自来水定型。
“嗯,不错。”
感觉满意了,骆离学着纨绔子弟的步伐和气质再次朝片场走去。
“是大导演要找我。”
“你们大导演叫我来的。”
......
骆离用这个借口突破了两层“戒严”,直接来到场中,站到了白胖子导演的背后。
导演正好转过头,看见他,不知这个穿着戏服的帅哥过来干什么的?
骆离不吭不卑的道:“王总叫我过来找你,我叫王客,是他的侄子。”
骆离脑中正在盘算如果穿邦了下一个借口是什么。
导演只愣了一秒:“哦,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既然来了就随便看看吧。”说完暗自皱眉:剧本都定了,中途又加进来一个人,怎么安排。
骆离暗舒一口气,既然大家都看见他和导演说话,那肯定是熟人了,也就不客气,除了机位前不去,在其他地方四处转悠。
这场是露天打戏,地点就在开始的舞厅外。蓝胖子被白胖子指挥得到处跑,没看见小本子,也没看见喻凡。
骆离悄悄回到舞厅,里面还有人,“你是......”话没说完骆离就一拳把他打晕了,估计是个场工,手中正拿着道具。
环视一楼没有人,两步腾上二楼,轻轻落地,就听见有人说话:
“你实在是太清纯了,今天我好像下猛了一点。”
“下什么?凡哥哥,我真的很清纯吗?”骆离一惊:这是小本子的声音。
“说了不要叫我什么哥哥,你要跟她们一样,叫我凡少爷。”
“好的,凡少爷,你也给我取个名字吧。”
“我想想,家里有月娘和玉楼,身边有金莲跟瓶儿,你就叫春梅吧。”
“春梅,好听,以后我就是春梅了。”
......
骆离实在听不下去了,当自己是西门庆,这个人模狗样的玩意儿到底会什么妖术?
从**里夹出一张隔音符,手指用力,符自燃起来,等燃到一半,一脚踹开房门。
屋内一男三女,骆离赫然看见那个打扮成猫女的混血女子不是人类,只是个虚影。
她就是山灵?
见符已烧尽,骆离不待他们反应,爆出灵气,一拳抡向半躺着的喻凡。俯在他身上的三个女子,包括小本子,全都惊叫起来。
别人叫还能理解,山灵也吓得啊啊直叫。带着道术灵气的拳头实在太猛了,喻凡的额头已然被打破,鲜血染满了整张脸。
骆离赶紧过去探鼻息,还好没死,思道:怎的如此不经打,恍然:“哦,他不会法术!没有灵气。”可又是怎么魅惑的人?
“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凡少爷,你这个坏人!我要杀了你!”
猫女发怒了,恢复成本体,一团像婴儿形状的气体飘在空中,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骆离赶紧打坐,聚拢心神,结起手印。
他身边渐渐形成一个气罩,把他罩在当中,小本子和另一个不知道是金莲还是瓶儿的女子朝他扑过来。被气罩隔着,四只粉拳不停地锤打在气罩上。
脑离心中恼恨:人都晕死了这些花痴女身上的毒还不消。
他对山灵的手段一无所知,唯有抵抗,试出她的斤两了再作打算。
山灵身上发出绿光,盘根错节的藤条向他袭来,同样攻不破气罩。她眉骨处一皱,因为婴儿没有眉毛,她也没变一个出来;藤条便牢牢把气罩包住。
气罩旁的两个女子也被缠住,骆离看见那个金莲(瓶儿)的女子脖子被勒住了,正呼吸困难憋得脸都发青了;小本子也好不了多少,这个山灵真是任性,“同伴”也不要了。
身体可爱,戾气却重,这死山灵,骆离感觉气罩都快撑不住了,她不会一直用这招吧,法力够吗?怎么说她也只是山中灵气聚焦而成,又不是山神;就算再修炼个几百年,也不见得有多厉害的杀招。
骆离咬牙挺住,他估计对了,山灵眼见使出全力,气罩只是压变形,却没有破。便换了一招,收会藤条,舒展身体,两只短手向天拉伸,肥脚尖向地伸直,惭惭形成一把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