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朝拜(三更送上求月票)
六月的东京,天气流火。
天空万里无云,蔚蓝如洗。日头高挂在正当天,拼命的散发着热量,炽烤着大地。
城外的树林,仿佛失去了生气一样。没有风,树梢一动不动。
蝉鸣声在这树林的yīn影中,吱吱响个不停。
那远方模糊不清的热浪,扑面而来,让人窒息。
城外,从洛阳城中,延伸出来,通向大周各地的官道上。一辆辆奢华的马车,挂着黑sè金sè镶边的大周王旗。浩浩dàngdàng的朝着远方那巍峨的城池而去。
一路上,锦旗招展,队伍浩dàng。
引得路旁,那些耕作在地里的老农们,纷纷侧目。
这几天里,他们已经见过了很多这样的马车,这样的官差。平日里,那些上京的王爷们,都是极可能的低调从简。随行人员也不过三五个,最多不超过十个。
但是像今天这一次,这么浩大,这么奢华的车队,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是哪个王爷呀?”
田地里,一个老农指着那马车,问正埋头锄草的同伴道。
“切!”那锄草的老农,停下手中的伙计。直起身,看了一眼那马车。抬起手擦掉脸上的汗水,哼了一声道:“除了晋王,谁还能有这样的气势?”
“真霸气啊!”那年轻一点的农民,羡慕的说道。
“哼,霸气什么,我看是在找死!”那锄草的老农,撇撇嘴,低头一边劳作,一边说道。
“难道,京中传闻的,晋王想要谋逆造反的事情,是真的?”那拄着锄头看着车队离去的年轻农民挠头不解的说道:“难道,这次晋王摆下这么大的阵势,是像皇帝陛下示威?”
“哎!”那除草的老农听到同伴这么说哀叹一声,不再言语。
抬起头来,看看万里无云的天空中,那炽热的太阳。老农忧心忡忡的叹道:“再不下雨今年可就完了!”
官道上,车轮滚滚。浩dàng的队伍,顶着炽热的日头,急速赶着路。
虽然一路上疲惫至极。但是,随行的那百余名的王宫shì卫,面sè肃然。骑着马,军容整洁的行走在马车旁边。弥漫的烟尘中这些军人显示了不俗的战斗素养。
重兵保护的马车里,香炉散发着让人心神宁静的熏香,青烟缭绕在车厢里,久久不散。
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白净的脸上,留着飘逸长嘘的男子,正靠在一块雍容华贵的毯子上,手里拿着一本古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在他的身旁,青岚郡主面带忧sè的看着他,yù言又止。
“怎么了!”过了一阵后那男子放下了手中的书。随意的整理了下身上的紫金长衫后,笑着看着青岚郡主道。
“你有话说?”见青岚郡主yù言又止的mō样,那男子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哥哥!”青岚郡主看了男子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心里忐忑的说道:“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百余人的精锐部队,还有这么大的排场。一旦父皇生出疑心,那我们的处境………………”青岚郡主看了一眼车帘外,那些面sè如贴的士兵心里忧虑不已。
“呵呵,我就是想让他看到!”男子将身旁的书,放好后,转过头来,随意的整理着袖口。淡淡的说道。
闻言,青岚郡主心里一惊急忙问道:“什么?”
“妹妹你以为前段时间,东京盛传的本王要造反的事情是空xué来风?你以为,一年前,父皇启用八皇叔是一时心血来潮?你以为父皇在王府中安插眼线,本王一点都不知道?”那温文尔雅的男子,突然面sè狰狞,盯着青岚郡主,一字一句的问道。
“时不待我呀!”看着妹妹有些惊愕的眼睛,面sè狰狞的晋王,深吸一口气,握着拳头沉声说道。
“可是,如果我们现在就做出动静,岂不是给人口实吗?”青岚郡主低下头思索了片刻后,仍然是忧心忡忡的说道。
“哼,就算我们没动静,难道皇帝会放过我吗?”晋王盯着自己妹妹,面sèyīn沉的问道。
“可是………………”青岚郡主本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在看到了兄长眼里的那决绝之sè,摇头叹了一声,却不知该怎么说……
晋王收回了目光,靠在车厢上,闭着眼睛想了想后,淡淡说道:“放心吧,妹妹。此次为兄之所以摆出这么大的阵容,绝非是心血来潮。此次王爷进京朝拜天子,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为兄要在皇子和大臣面前,证明为兄的实力。证明即便是陛下不同意,为兄也有办法入主皇宫!”
“如果………………”晋王闭着眼睛,难看的笑了下,深吸了一口气,紧握拳头,沉声说道:“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为兄将永无翻身之日!”
一旁,青岚郡主闻言,默然不语。
父皇废除太子,离郑王的意图,已经是越来越明显了。这次朝拜天子,估计父皇肯定会借机宣布这件事正如王兄所言,这似乎是兄长最后的一次机会。
如果错事这次机会,那么,以后晋王所有的动作,都是谋反。
到那个时候,自己所拥有的最后一丝余地也没有了。
或许……
青岚郡主看了王兄一眼,低头暗自想着:或许,王兄的决策是对的!。
车厢里,二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谁也没有再说话。一时间,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压抑。
吱吱呀呀的车轮声,和车外士兵达达的马蹄声,充斥着耳朵。像是大军开拔的气氛,让人心神紧张不已。
“妹妹!”许久之后,晋王睁开了眼睛。坐起来,拎起面前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两杯后。拿起一杯送到青岚郡主的手里,看着妹妹低头思索的样子。他笑了笑,抿了一口茶后,淡淡说道:“说说吕恒吧!”
“吕恒?”青岚郡主闻言,心中莫名其妙-的跳了一下…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兄长道。
“是啊!”晋王点点头,道了一声。摇晃着手中的茶杯,眼中满是兴致的说道:“听说…此次大周军队远征高丽,就是此人的手笔!”
“嗯!”青岚郡主负责王府的情报系统,自然是知道。闻言,点头确认了王兄的猜测。前些时日,她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也是震惊之极。
鬼神莫测的计谋,势如破竹的战争节奏…还有那层出不穷的新式武器。这般的战争,从未见过。
“面对着辽东战线崩溃的局面。并没有直接救援。而是集中军队,横渡大海,登陆仁川,直插敌后。将联军苦心经营的战局彻底搅乱!”晋王面带着敬佩的神sè,赞叹道:“真是神来之笔!”
“真是没想到,此人不光在谋略上技高一筹,在军事上…竟然也有如此鬼神莫测之能!”晋王面sè既是苦笑,又是敬佩,长叹一声…神sè悠悠的说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啊!”
“王兄莫非是想招揽他?”听了王兄对此人的赞叹之后,青岚郡主放下了茶盏,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能得此人,胜过千军!”晋王笑了笑,转过头来,看着妹妹道:“本王招揽他有何不可啊?”
青岚郡主笑着摇头,看了王兄一眼后,神sè有些阑珊道:“我劝哥哥你还是放弃他吧…或者直接派人杀了他!”
“哦?”听了妹妹如此说,晋王也不恼怒,只是笑着问道:“难道,本王真的无法招揽到此人?”
青岚郡主听了,摇头笑笑。
抿了一口茶后,转过头来…看着不甘心的王兄,想了想后淡淡说道:“在王兄眼里,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晋王不知妹妹为何有此一问,但看到妹妹那郑重的神sè,心里也知道,他如此发问,必然是有原因的。
想了想后,晋王淡淡说道:“城府很深,帝王心术运用到了极致。而且,跟别人从不吐漏心声。对臣子恩威并重,臣子对其敬畏有加!不敢逾越半步!”
闻言,青岚郡主笑着点头。
纤纤玉手伸出,握着茶壶一边倒查,一边淡淡的说道:“那王兄你可知道,父皇与吕恒是怎么认识的吗?”
“以他的眼线和城府,他应该早就知道此人的!”晋王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
自己就是被监视的对象,更别说其他人了。
“至于说,认识,听说是在白马寺认识的!”
“呵,那王兄可知道,白马寺中发生了什么吗?”青岚郡主不紧不慢的问着。
“这个!”晋王愣了一下,想了想,摇头道:“据说那日白马寺牡丹园中,没有任何人能够靠近。所以,谈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青岚郡主笑了笑,笑的很神秘。
“哦?”晋王惊讶的看了妹妹一眼,眼里满是好奇的神sè:“那,在白马寺牡丹园中,发生了什么?”
青岚郡主想了想,端起茶站,轻轻摇晃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那嘴角含着笑意,摇头笑着说道:“那吕恒,把父皇训斥了一顿!”
抬起头来,看着晋王愕然的神sè,青岚郡主笑着继续道:“但是父皇并没有生气,反而是虚心接受。并且对那吕恒行礼了!”
“这不可能!”晋王闻言,直接否定。
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这么一个视权利为一切,视地位高于一切的人,怎么可能被人训斥一顿,还虚心接受。这绝不可能。
看到王兄直接否定,青岚郡主愣了片刻后,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失望之sè。不过,也仅仅是一下,转瞬即逝。
转过头来,青岚郡主目光悠悠,望着车外炽热的日光,淡淡说道:“可它就是发生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遇(四更送上,各位拜托了)
马车在官道上,摇摇晃晃的走着。
车厢里,晋王依然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对面,青岚郡主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说到底,自己的兄长,和自己的父皇,其实都是一类人。他刚刚对父皇的评价,其实也是他自己的写照。
只不过,他不知道,或者是不愿意知道罢了!
而父皇,在如今,还能放下姿态。虽然说晚了些。但也足够了。
但是自己的兄长……
想起他平日里在山西王府中的,所作所为,青岚郡主笑了笑,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前方那巍峨古朴的洛阳城。
想起那个书生在赠送自己诗词的时候,那淡淡决然的目光。青岚郡主嘴角浮现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呵……吕恒,吕永正!
对面,晋王似乎缓过了神。低着头,嘴里一直念叨着吕恒,吕永正。
抬起头来,看着妹妹那倾国倾城的绝美面容,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更显妩媚。晋王静静的盯着她,眼神复杂多变。
王府内,桃花落下,百花盛开的小院里。传来了女子叽叽喳喳的jiāo笑声。
“妹妹可真是天生的美人,穿什么都好看!”院子里,安康公主手指轻点着下巴,看着眼前那一身粉红sè长裙的柳青青,眼里满是羡慕的神sè,笑着说道。
柳青青桥脸上带着一抹jiāo艳的粉红,抬起头来,看着安康公主,落落大方的笑着说道:“公主殿下也不错啊,jiāo滴滴的样子,我见犹怜呢!”
今日,安康公主一大早就从皇宫里跑出来,径直来到王府,告诉了自己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吕恒率军远征高丽大胜而归。此时,已经在返航中。胜利捷报已经在三天前发出,估计今日就能到达东京了。
听到叔叔安然无恙,柳青青那悬了好几日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俏脸上浮现出mí人的笑容,让人神hún颠倒。
闻言,安康公主毫无形象的咯咯jiāo小,丰腴的xiōng部急速颤抖着。她如此笑了一阵,美眸一转,上前来,伸手挑着柳青青下巴挑逗道:“妹妹既然怜惜我,那要不你一脚把你那吕郎踢掉,跟我算了。本公主你荣华富贵!”
“去你的!”柳青青没好气的伸手打掉了安康公主的手,瞪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口是心非!”安康公主咯咯jiāo笑着,面如桃花。
这时,小院门口走来了两个手执拂尘的锦衣公公。
这两位手执拂尘的公公,恭敬的站在门口对院子里的两位贵fù人行礼道:“公主殿下,吕夫人,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陛下等着您二位呢!”
安康公主不耐烦呃摆摆手,对那两个战战兢兢的太监道:“走啦,走啦,催什么呀!”
转过头来,见柳青青美眸含笑的望着自己,安康公主顿时一改面sè,咳嗽一声,做出一副亲和的样子,对那两个吓得满头大汉的公公,柔声细语的道:“烦劳两位公公带路!”
转艰间的变化从一只凶恶的母老虎,变成了一只小白兔。这般转变,让两个太监顿时愕然。
安康公主等了许久,却发现那俩太监,愣头愣脑的站在那里,目光一片茫然的样子。心里想着的装淑女的念头瞬间抛之脑后。美眸一瞪,凶狠的呲牙:“还不快去!”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两个公公如méng大赦,连滚带爬的溜了出“哼!”安康公主哼了一声,恼怒的收回目光。
转过头来,却看到柳青青一脸无奈的低着头,手指揉着额头,似乎很失望的样子。安康公主顿时呀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伸出手拉着柳青青的手,摇晃着道:“妹妹啊,不是我不温柔,是他们不懂得嘛!”
安康公主一个月前,总是纠缠着自己,要自己帮他淑女一点,温柔一点。只是,一个月下来,安康公主的进步………………
哎……不提也罢。
柳青青抬起头来,看这安康公主嘟着嘴,很无奈的样子。她不由的笑着摇头。
伸手替安康公主插好发髻上掉下的金簪。仔细端详了一眼后,笑着说道:“其实,我觉得你这样就tǐng好的呀!活bō开朗,很可爱呢!你为什么非要装淑女呢!难不成,是遇到了知心人?”
被柳青青那如水般清澈的美眸打量着,安康公主心里顿时一跳,连忙低下头,狡辩道:“哪有啦!”
偷偷的抬起头,看到柳青青含笑打量着自己,那双清澈的双眸,宛若能看穿人心一样。安康公主心里急跳了两下。眼珠子转了转后,抬起头来,含情脉脉的看着柳青青,温柔的说道:“要说,我的知心人,那就是妹妹你了!”说着,安康公主再次伸出手,去挑柳青青那jiāo倩的下巴。
“去!”柳青青哭笑不得的打掉他的手,美眸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吧,是谁啊,是谁能有这么大的美丽,让公主殿下转xìng子呢?”虽然心里明白是谁,但柳青青还是含笑问了出来。
“不告诉你!”安康公主犹豫了片刻后,红着脸,坚定的说道。
见柳青青还要问,安康公主突然指着门外,急切的说着:“呀,仪仗来了,我们走吧!”
安康公主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拉着柳青青的手,就朝着门外走去。
柳青青一边走,一边看着安康公主那红扑扑的脸颊,心里苦笑,幽想起那几个月前,相公临出征的时候,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对安康公主没有想法。
再看看安康公主那犯花痴的样子,柳青青嘟起着最,心里气呼呼的说道。
真是恼死人了。
除王府的门,安康公主在众人伏地行礼的目光中,毫无形象的拉着柳青青,上了车子。
“公主起驾!”站在车头的太监,一扬拂尘,高升唱喏道。
随行的shì女护卫们,纷纷起身。
伴随着那吱丫的车轮声,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的朝着城外而去。
“今日是祭天盛会,京中所有达官贵人都会参加!”一路上,安康公主叽叽喳喳的对柳青青说着。说道以往的祭天盛会的时候,安康公主眉飞sè舞,一脸jī动的说道:“祭天完毕,还有狩猎大会呢!去年的时候,我一个人就猎杀了很多猎物呢!”
“真看不出来,公主殿下原来是巾帼英雄呢!”柳青青含笑看着安康公主,笑着打趣道。
闻言,安康公主坐了下来,撇嘴道:“什么呀,虽然看上去是我射死的。但其实我也知道,那是父皇怕我伤心,故意安排shì卫那射死的猎物放在那里的!”
“陛下很疼爱你呢!”柳青青倒了两杯茶,递给安康公主一盏,笑着说道。
“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皇心里更多的是歉疚,这才对我这么好吧!”安康公主一下子变得有些萧索,抱着茶盏,脸上带着一抹伤感戚戚的说道。
她忘不了,几个月前,父皇找到他,让她出嫁吐蕃的情景。
虽然口气像是商量,询问。但是,想到这么多年来,很多姐妹都嫁到了突厥草原。父皇都是如此的表情,如此的语气。
安康公主当时听了,心里一凉,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她知道,自己拒绝也没有用的!
当时,在御花园的桥上的时候,安康公主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含含糊糊的,对那书生说出了心里话。
只是,那书生听了,却并无多大反应,只是对自己笑了笑,转身离安康公主倒也没有失望,在这皇宫里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过真正的希望。所以………………失望的味道,早就不知道了。
不过,当天晚上的时候,一身烟火灰气的父皇,却是面带喜sè的回到了宫中。第一件事,就是到了自己住所,目光中带着jī动,也有歉意。告诉自己,吐蕃不用去了。
说完这话后,父皇转身离去。
直到第二天,安康公主托人打听了很长时间,才知道了,御花园中发生的争吵。
还有那吕恒似乎带着父皇去了一趟城外。
就是这一天的时间,使得父皇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父皇并没有跟自己说,但安康公主仍然是知道的。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源于那个嬉皮笑脸,喜欢看自己xiōng部的书生。
难道,真的很大吗?
安康公主低着头,看看自己丰满的xiōng脯,俏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一抹羞红之sè。
对面,柳青青看着安康公主,脸sè从开始的黯然,到最后羞涩点点的样子,饶是心思聪颖的她,也难以猜到这公主殿下的心思。
只是,她能确定的是,安康公主不再伤感。
见这位平日里活泼洒脱的公主,重新恢复了神sè,柳青青心里也松缓了许多。
转过头来,liáo起了车帘,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对面,一队青布军装的百余精锐骑兵,簇拥着一辆雍容华贵的马车,正朝着这里走来。
“那是晋王的车队!”身旁,安康公主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神sè淡淡的望着那车队,淡淡说道。!。
第三百五十二章 相逢可惜是狭路
“那是晋王的车队!”
一旁,安康公主看了那车队一眼后,边收回了目光,冷笑着说道。
闻言,柳青青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的确,她能看出来安康公主在看到晋王的车队的时候,眼里的那丝鄙夷之sè。但是聪颖如雪的她,却知道,洁身自好的重要。
不参与别人的恩怨,不给相公惹麻烦。
这就是柳青青来到东京,一直恪守的为人处世的法子。
只是······
“那个女子是谁?”
望着迎面走来的马车,晋王自然知道那是公主的銮驾。看了一眼后,正准备收回目光。却不经意间,看到了那马车车帘下,一个美若仙子的女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女子缓缓的放下了车帘。
但是,那微微晃动的帘子,却怎么也遮挡不住晋王的思绪。
天下,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晋王心中,想着,转过头来,看着妹妹问道。
“怎么?你喜欢她?”青岚郡主看了哥哥一眼,笑了笑,之后便坐回了原位。抿了一口茶后,笑着说道:“那是吕恒的嫂嫂,现在嘛,估计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嫂嫂,妻子?
闻言,晋王顿时面sè沉了下来,望着那越来越近的马车,冷言道:“如此不分伦理,简直是禽兽!”
“你不是想招揽他吗?现在怎么又骂上了?”青岚郡主笑了笑,淡淡问道。
晋王冷哼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青岚郡主,不解的说道:“你不是说,本王招揽不到他吗?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索xìng让他身败名裂!”
青岚郡主摇头笑笑,抿了一口茶,却是不语。
“怎么了?”晋王看到妹妹这般神sè皱眉不悦的问道。
“怕是你的注意要落空了!”青岚郡主笑了笑,放下茶盏后,淡淡说道:“十多天前,父皇已经办下圣旨封赐那女子为一品诰命夫人!也就是说,父皇用一道圣旨堵住了天下人的嘴,也给了这个女子名正言顺的身份!”
“怎么可能?”晋王惊讶的问道:“父皇怎么会这么做?封赐一个不洁的女子为诰命,这,这是为什么?”
青岚郡主失望的看了晋王一眼,嘴角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目光幽幽道:“很简单为了吕恒!”
“为了那个书生?”晋王惊讶的连嘴都何不拢了。
“是的!”青岚郡主点点头,肃然道:“他知道,吕恒对自己的前程财富不关心,也不挂在心上,唯独关心的,是自己的家人。此次,父皇为了让吕恒归心,不光封赐了这柳青青为一品诰命就连前些时候,那被打入天牢的卓府尹都无罪释放了!”
“卓府尹?”晋王眼睛急转,不解的问道:“那卓老头可是死罪怎么可能被无罪释放?”
“呵,因为他的女儿,卓月!”青岚郡主淡淡说道。
“难道,他女儿也是吕恒的……”晋王听到卓月这个名字后,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那宛若明月清冷的女子,心里百般滋味。当年,他曾经向那卓老头求过亲。但是却被那老头直接拒绝。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女子的倩影始终都不曾散去。相反,更加的深刻了。
原本,晋王以为自己打下那算盘,将卓老头打入天牢。孤苦无依的卓月,肯定会上门求自己。到时候,什么事情都办成了。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那卓月非但没有来找自己,反而是直接来到洛阳告御状。
而且竟然还认识了吕恒?
“难道,卓月也是吕恒的妾室?”晋王心里忐忑不安的问道。
“不是!”青岚郡主很直接的否定,顿时让晋王松了一口气。
“但是,父皇认为她是!”青岚郡主看了他一眼后,下一句话,顿时让晋王再次愕然。
“这,这······”晋王愣着,不知该怎么说。
青岚郡主见兄长如此神sè,纤纤素手,端起那茶盏,抿了一口,淡淡说道:“这就是父皇的xiōng襟!”
听到妹妹一直在说父皇是如何如何的好,晋王不由皱眉。神sè稳定下来的他,再次变得优雅得体。只是,那双瞥过来的眼睛里,却是神sè复杂:“妹妹既然如此看好父皇,为什么还要帮为兄呢?”
青岚郡主闻言,脸sè倒也没有变化。只是微微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淡淡道:“那是因为我们是兄妹,亲兄妹!”
见哥哥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起来,青岚郡主放下手中的茶盏,想了想后,微微一笑道:“不过,刚刚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哦?”晋王微微讶然:“什么事情?”
“一件或许能让吕恒归顺与你的事情,呵,准确的来说,只是个方法,一旦成功,有了吕恒的加入,我们将`翼。但是一旦失败,后果将意味着与吕恒彻底的决裂!!”青岚郡主淡淡笑着,似乎是再谈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晋王心中竟然也有些悚然。
“什么方法?”晋王想了想后,转过头来,目光坚定的问道。
青岚郡主靠在那车厢里,素手摆弄着手腕上的碧玉镯子,淡淡道:“既然吕恒视家人为一切,那,哥哥你不妨从他的家人下手?善待也好,逼迫也罢,总之,最好的结果是吕恒加盟。即便他不帮我们。那退而求其次,也得让他不再插手这件事情!”
闻言,晋王皱眉思索了片刻后,眼睛骤然一亮。
出城的街道上,两辆马车不期而遇。
因为街道狭窄,故而,只能有一方避让,另一方才有可能前进。
但是,谁退谁进,成了一个问题。
一方是大周的公主,另一方是雄霸一方的藩王。
一时间,那本来就不宽阔的街道上,更显拥挤。
两方人目视着对方,面sè不善。
而在晋王一方,那些挎着腰刀的骑士,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敢上前来,眼里杀机隐隐的盯着前方的銮驾。
这些人,都是晋王精心培育的死士,忠心不二。
在他们的眼里,晋王的命令是至高无上的,而其他人,只是一个死尸,或是快要变成死尸的半死人。
车厢里,安康公主气的俏脸发白,握着拳头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有些苍白。她美眸中喷着火,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看着对面霸气外lù的晋王。眼神逐渐眯起。
身旁,柳青青也是吓得不轻。看看外面那些高头大马的青衣méng面骑士,再看看己方这些弱女子,柳青青心里忐忑不安。
以往的时候,叔叔在身旁。不管是东瀛人围城,还是突厥人进犯。柳青青都未曾怕过。但是今天,叔叔不在身旁,她这才体会到了恐惧的味道。
但,即便是心里再害怕。但柳青青依然是忍住了。
抬起头,朝着那车帘外看了一眼,对面军容肃然。那些青布méng面的骑士,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钢刀。
而就在这时,对面那马车的车帘突然打开了。
一个年约三十岁,相貌堂堂的男子,走了出来。
“对面的可是安康妹妹?”那男子站在车头,笑着朝着这边询问道。
闻言,安康公主笑了笑,却是没有起身。依然坐在车厢里,淡淡道:“王兄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呀!”
闻言,晋王只是笑了笑,摆摆手,就让那些骑士们退下了。
“士兵们爱护本王,一时jī动而已!”晋王笑了笑,望着那对面车帘未启的銮驾,淡淡道:“还望妹妹不要介意!”
车连打开,安康公主款款走出来。看了那晋王一眼后,安康公主依然是那般jiāo笑大方的样子:“都是兄妹,怎么会在意呢。不过,这里可是东京,王兄可千万别一时糊涂,把这里当做山西太原府了!”
这般冷嘲热讽,若有所指的话。让晋王那张俊脸不禁抽搐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一年未见,妹妹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说罢,站在车头上的晋王,往安康公主身后瞥了一眼,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道:“咦,妹妹身后是何人,难不成是父皇认的义女?”
自己这王兄的作风,安康公主早有耳闻,此人手腕狠辣,但也及其的贪花好sè。如今,见他这般神sè。岂能不知,他是想见见柳青青。
这般的想法,安康公主岂能让他如愿。
虽然,安康公主不愿意承认,但她也知道,柳青青在吕恒心中的位置。
自己走的时候,可是心里对吕恒保证的,一定要护卫柳青青周全的。岂能让一个等徒浪子,亵渎柳青青。
看到晋王那希冀的目光,安康公主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到了车厢里。
竟然是一句话也没有跟晋王说。
“怎么,王兄难道非要堵在这路上不成?”车厢里,安康公主讥笑的问道。
被安康公主无视,晋王脸上神sè,真可谓是精彩之极。
他攥着拳头,眼睛眯着,望着那微微抖动的车帘。
许久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了一副谦谦君子之风。笑着说道:“妹妹开玩笑了,既然佳人有急事,那本王退让就是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安排
就在晋王摆手,命令自己的人让道的时候。
在公主銮驾后面的街道上,一排金sè的象征着帝王无上尊荣的大旗,出现在了晋王的视线中。
接着便是全副武装的皇家卫队,千牛卫出现在了街道上。
父皇?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晋王虽然不解,但依然急忙下马跪了下来,迎接皇帝的驾临。
对面,车里的安康公主狡黠一笑,拉着柳青青走出了车厢,拜服在地,迎接圣驾御驾浩浩dàngdàng而来,等走到了那距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的时候,也停了下来。
“为什么停下?”圣驾中,皇帝放下了书,皱了皱眉,问外面的武士道。
话音落下,便有武士过来,在车外沉声道:“禀报陛下,晋王殿下和安康公主的车子,在城门口发生了拥堵。属下已经告诉两位殿下让路了!”
闻言,皇帝淡淡笑了笑,liáo开车帘看了一眼。
果然,前方那城门口,两方人马正在急忙将道路让开。其中迎面而来的,度在城门口的,正是排场甚大,阵势不凡的晋王人马。
看他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刚刚来到东京。
每年这个时候的朝拜天子,各地的藩王都恨不得早到数个月,以此向天子表达忠心。
晋王却是此时才到,而且,一进门就演了这么一出。
呵,这是给谁看呢!
心思所到之处,皇帝冷笑了一声,把扔在桌子上的书,重新捡起来,一边看一边对武士道:“告诉他们,身为皇家子弟,竟然不顾皇家尊严,像两个市井泼皮一样为争夺路段,真是丢人,二人罚俸一年。以作惩戒!”
“是!”武士应了一声,便要离去。
“等等!”皇帝翻看着书叫住了离去的武士。
“陛下!”武士恭敬的抱拳。
“告诉晋王,今天乃是祭天大礼,既然到了,就让他一同随朕前往吧!”皇帝说罢后,摆摆手,对那武士道:“去吧!”
说完这些,皇帝继续翻看着手里那由内shì们整理而成的此次高丽作战的整体思路和具体战术。
翻看了一阵后,皇帝想了想,抬起头来,看着一直静默不语的鲁御史,笑了笑道:“鲁爱卿,把这个东西抄录一份,给郑王送去!”
鲁御史是刚从山西回来的,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皇帝拉到了马车上,此时,这老头风尘仆仆的样子甚是疲惫。
伸出手里的书,说了一席话后,却没听到鲁御史的回答。皇帝皱了皱眉,抬眼望去。
看到鲁御史脑袋一点一点,像是啄米的小鸡的样子,皇帝不禁满头黑线。
尼玛的,竟然睡着了!
无语至极的皇帝,本想着是踹他一脚的,但看到这老头口水哗哗的留着,满头银发散乱浑身脏兮兮的样子,皇帝目光逐渐变得和缓起来。
摇头笑笑,将一旁的龙袍车过来,盖在了鲁御史身上。
车内,熏香袅袅,光线昏黄。
城门口当千牛卫宣读完皇帝的旨意后,拜伏在地的安康公主和晋王同时谢恩。
伏地的晋王,说完谢恩的话的时候。表情依然感jī之极。
只是,在他转过身,进入马车后,面sè变得yīn沉可怕,狰狞之极。
什么叫,正好来了。就随朕一起去参加祭天大礼吧。
我是王子,参加祭天大礼,是我应该有的权利。
这般说,简直就像是你的怜悯垂赐一样。
你当我是什么,乞丐,还是囚犯?
就是那些犯了罪,罪不至死的王子都有参加祭坛大礼的资格,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这么冷淡。
不过,这样也好。
本来,我心里还有一丝的犹豫。是你,是你逼我的,逼我这么做晋王走进车厢,静静的坐在那里。目光闪烁,脸sèyīn晴不定。
“你很愤怒?”随后进来的青岚郡主,见到王兄如此神sè,看了他一眼后,淡淡问道。
晋王摇摇头,靠在车厢上,笑了笑,道:“没有,我现在很放松,彻底的放松!”
“我也是!”青岚郡主笑了笑,望着车帘外,那擦肩而过的圣驾浩dàng而过,自言自语道。
“哼,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二了!”
公主鸾驾中,安康公主朝后看了那缀在后面的晋王车队,放下帘子后,冷笑了一声道。
对面,柳青青闻言,只是笑了笑。
刚刚那道圣旨,她也听到了。她何尝不知,那是皇帝故意给晋王的下马威,甚至说是一次警告。
不过,对于皇家的事,柳青青一介女子,自然之道,避而远之的道理。所以,再也没有往深想。
不过,此时看安康公主那yīn谋得逞的样子,很明显,刚刚那次的堵路,是她故意的。
在院子的时候,太监就一直催促着,陛下的圣驾要启程了。作为臣子,必须先到地方迎接陛下。安康公主肯定是算好了时间,安排了这次偶遇,故意给晋王添堵的。
抬起头,看看拥有着皇家贵气的安康公主,此时那充满了宫斗智慧的笑容,柳青青心里却有些害怕。
低下头,心里暗自想着,或许,她才是相公最合适的妻子。
三部人马,浩浩dàngdàng的朝着城外祭天圣地而去。
一路上旌旗招展,烟尘滚滚,端的是大军出行的阵仗。
沿路百姓纷纷下跪行礼,高呼万岁。
在众多百姓尊敬的目光中,那圣驾突然停了下来。
在武士搭好梯子后,门帘liáo开。身着龙袍,满头华发的皇帝,竟然走了下来。
而守护在圣驾前方的千牛卫中郎将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劝阻。
皇帝微微笑了笑,抬起手制止了千牛卫的话。四下里扫了一眼,看到那炽热的骄阳下,被炙烤的快要枯萎的庄家·皇帝面sè忧虑,轻声叹了一声。
“今年怕是个灾年啊!”皇帝蹲下身子,伸手mō了mō干裂的土地,忧心忡忡的说道。
身旁·鲁御史拍拍手上的尘土,抬起头望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空,却被那骄阳晒得眼晕。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微微笑着道:”陛下不必多虑,前些时日,司天监说过·再过几日,就有大雨来临。相信可以缓解一下旱情的!““但愿如此吧!”皇帝闻言,脸sè依然没有轻松,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尘土。想了想后,淡淡说道:“如果不行的话,就得开仓放粮了正转头,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却看到了跪在地上,你几个战战兢兢的老农·皇帝眉头微皱,想了想后,对鲁御史道:“给他们一些银钱!”
“是!”鲁御史诧异的看了皇帝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看了身后那晋王的车队。眼里顿时一亮,连忙拱手道。
召过武士,嘱咐了一番后。君臣二人便上了马车。
庄稼地里,几个老农手里捧着银锭,看着那远去的圣驾,眼里满是jī动的泪水。
“吾皇万岁!”
几个老农感jī涕零,哭着,对那远去的銮驾行礼。
圣驾马车中,皇帝打开车帘·朝着那田野里看了一眼,见百姓跪拜的场景后。紧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想起几个月前,那书生随意对自己说出的走基层拢民心的话,皇帝此时才深切体会到这六个字的所蕴含的力量。
而且……
看着百姓感jī的场景,皇帝心里也很高兴。
这种轻松惬意的高兴·似乎只有在小的时候,做完了一册论卷后,被先皇夸奖的感觉。
很满足,很有成就感!
皇帝神sè淡淡,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不过,那嘴角浮现出的一抹笑意,却是越来越盛。
与此同时,洛阳城外百里外。
骄阳似火,大地热浪袭来。那绵延的官道上,一队百余人的铁血军队,簇拥着一辆马车,正不急不慢的朝着洛阳城的方向前进。
这百余人的军队,形容憔悴,但眼中冷光凌烈。浑身杀气腾腾。俨然是从高丽战场刚刚下来的军队。
百余骑兵达达的跑着,带起了阵阵烟尘,久久不散。
“履雄!”车厢里,一声晴朗的声音,穿了出来。
奔驰在马车一侧的展雄,驱马赶过去。抱拳道:“公子!”
车帘liáo开,lù出了吕恒那略显消瘦的脸庞。
“派出先头骑兵,向陛下报喜吧!”吕恒笑了笑,从车窗扔给了展雄一个金牌,然后对展雄说道。
“是!”展雄抱拳应了一声,接过金牌,交给了一个士兵,然后对那士兵下了一番命令。
而那雪狼营的士兵,在接过了金牌后,顿时被那金牌上的四个字吓了一哆嗦,差点没拿住掉在地上。
听完展雄的命令后,那士兵沉声道了一声后,便带着同伴,脱离大队,策马奔驰,朝着洛阳方向赶去了。
放下帘子,吕恒坐在车厢里,舒服的享受着白公子的按摩。
“你说,陛下会给你什么赏赐呢?”白公子一边帮吕恒揉捏着肩膀,一边笑着问道。
吕恒舒服的翻了个身,伸手揽住白公子的柳腰。mímí糊糊的说道。
“我什么都不要,有你就行了!”
“作怪!”被吕恒如此抓挠着,白公子俏脸一红,摆手打掉了他作怪的手。
然后揪着他的耳朵,醋意浓浓的道:“那你说,我进了你家门,你准备怎么安排我呀?”!。
第三百五十四章 捷报
“这个……”听到这么敏感的话题,吕恒顿时睡意全失。书mí群2
打了个寒战后,吕恒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微微笑了笑,低下头,眼珠却是转来转去。
白公显然不是好糊nòng的人,看到这书生lù出了招牌式的mō样,便知道他在动脑。白公伸出纤纤素手,捏住吕恒的下巴,直接转过来,雾méngméng的双眸盯着吕恒,嘟嘴道:“不许耍坏心思,说!”
“好吧!”吕恒无法逃避之下,只好吐lù心声。
神情的忘了白公一眼后,吕恒目光充满了柔情,淡淡说道:“很久很久以前,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路过华山,见到了庙宇中的三圣母雕像……”
“少打马虎眼,这跟我排第几有什么关系!”白公气呼呼的看着吕恒,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吕恒笑了笑,亲昵的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笑着道:“你别急啊,马上就说到你了!”
“哼,那你说!”白公坐起来,认真的盯着吕恒,等着他的答案,
“那书生见到三圣母的塑像后,顿时惊为天人,被三圣母绝世的容颜所震惊……”
洋洋洒洒的长篇小说,洒满了清晨阳光的路上。吱吱行走着,那逐渐远去的马车中,传来了nv兴奋的询问声。
“二郎神真坏,然后呢?”
“然后啊!”品茶的声音响起后,再次传来了那书生的声音:“然后,在刘彦昌临终之际,告诉了沉香他的母亲的消息……”
一路上。光彩陆离的故事,带众人进入了一个mí幻离奇的神话世界。那光怪陆离的世界,仿佛驱散了骄阳的炽热,带给了行人不一样的清爽。
迎面而来的清风,吹拂而过,带来了夏日田野间的huā草清香。那咯吱咯吱摇晃着的车厢四角,风铃叮叮当当的响着。
四周,那些铁血的士兵们。似乎也听的入了mí。一路上没有声息,全部都是秉着呼吸,听着车内书生的说书。
赤日炎炎,热làng扑面。
车队,在这有些模糊的田野中。缓缓前进着。
穿过一片树林后,前方,洛阳城已经在望了。
……
洛阳城外白云山下,祭天圣地
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骄阳炙烤着大地,热làng滚滚袭来。
那四周山坡上的树木,也仿佛是没有了生气一样,叶软软的耷拉在树枝上。
林间。蝉鸣声不断,吱吱的声音,让人更显烦躁。
空旷的地面上,在朝在野的文武百官全部聚集于此。锦衣华服,伏地跪拜,朝着那方形的高台上行礼。
跪在最前面的,乃是各位亲王殿下,其后。则是正一品的朝廷大员,封疆大吏。在后,则是二品,三品,四品文武百官。
百官们虽然伏地长跪在此,貌似很虔诚的样。但多数人的目光,却是偷偷的打量着。跪在最前方的晋王殿下,还有许久未曾路面的太殿下,以及那位年纪尚有,却跪在太左侧的郑王。
如此安排三位亲王的秩序,陛下的心思。不言而喻啊。
群臣对视一眼,眼里神sè各有其义。
从群臣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三位皇的表情。晋王冷静,目光平稳之极。太则是身若筛糠,抖个不停,脸上豆大的汗珠滴滴落下,仿佛害怕着什么。而唯有年纪尚幼的郑王,脸蛋红扑扑的,目光清澈而又尊崇的望着台上,一只跪在祭天台上的陛下。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
热làng滚滚而来,让人窒息。
山林中吱吱的蝉鸣声,已经响了很久。
抬起头来,看看已经到了当空的太阳,群臣们抬起袖擦擦脸上的汗水,对视一眼,满是痛苦不解之sè。
刚刚,陛下在宣读完祭天旨意后,本应是顺理成章的陈述自己的功绩。但出人意料的是,陛下在宣读完祭天文章后,便再无动作。
只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偶尔会回头看看远方,重兵把守的出口。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高温笼罩着大地。
这般的环境,对任何人都是个考验。
长达半个时辰的长跪不起,已经有很多人吃不消。已经昏厥在地。但是,那些守在四周的千牛卫,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依然固守原地,一动不动。
吱吱吱……
山林中,蝉儿卖力的鸣叫着,回dàng在空旷的环境中,让人更加的烦躁闷热。
沙沙的声音,仿佛是热气啃食着空气中最后一丝凉气一样。热làng滚滚而来,抬眼望去,是一片模糊的不清晰的远方。
扑通一声……
又有一个三品大员,中了热毒,昏倒在地。
而跪在他周围的官员,只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便再无动作。
终于,在百官倒下了二十多人后,长跪在台上的陛下,终于咳嗽了一声,有些忐忑,有些无力的开口了。
“朕自三十一岁即位,秉承先皇荣耀,祖宗护佑。执掌大周朝廷,统领天下万民。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情,深怕有所失责,有愧上天及各位列祖列宗。朕在位三十余年,每日矜矜业业,不敢懈怠。……”
一番自述,很详细的说明了皇帝在位三十多年来的心路历程。
台下,百官闻言,高升唱喏:“吾皇万岁!”
接下来,便是到了重头戏。如同后世的工作报告一样。皇帝要陈述他在这三十多年来的做下的事情。
台上,皇帝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入口处,依然是空dàngdàng的,并没有人来。
皇帝苦笑了一下,难道,是朕太过心急了?
摇头笑笑,皇帝咳嗽一声,平静下心情,开始讲述自己的功过。
不过,在讲到自己的功劳的时候,皇帝明显犹豫了。
这般的神sè,刚好被台下的晋王看在眼里。他抬起头,看了父皇一眼,嘴角掀起,lù出了一抹冷笑。
功绩。哈哈,真是好笑!
先是有突厥人进犯扰边,后来又有东瀛人作luàn,青城道……
这一件件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为君者的无能表现。
父皇啊,父皇,看你在这文武百官面前,怎么说!
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身后依然跪拜着的百官,晋王眼珠转了转,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突然……
远方,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哒哒哒……
很是急促,很是迅捷。
由远及近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百官急忙转过头,朝着那祭天圣地的入口处张望。
只见,在那模糊不清的远方,炽热的骄阳下,两个黑甲骑兵,正策马朝着这里飞奔而来。狂翻而起的马蹄,带起了长长的烟尘,不肯散去。
这些人是……
在百官不解的目光中,那奔驰的黑甲骑兵,一遍驱使着战马,一边高高的举起手,摇晃着手里的木匣。大声喊着:“高丽捷报!高丽捷报!”
高丽捷报……
声音充满了jī动,兴奋。
台上,皇帝看到了那两个策马疾驰而来的士兵后,神sè不由的呆住了。
冷静之极的眼中,竟然有些湿润了。嘴chún嗫喏着,自言自语。
高丽捷报。
朕,等得太久了!
大周,等得太久了!
在朝臣们诧异不解的目光中,那疾驰而来的两个士兵,直接出示了手中的金牌。守mén的千牛卫见了,连忙打开栅栏。对这两个士兵行军礼。
进了栅栏,那两个士兵一直策马奔到了祭天台下,这翻身下马。
在朝臣们不解,愕然地目光中,这两个煞气凛然的士兵大步走到祭天台前,双手高高举着木匣,单膝跪地,沉声对台上的皇帝道:“陛下,高丽捷报!”
“呈上来!”皇帝神sè一凛,对守在台上的大内shì卫道。
“是!”大内shì卫闻言,沉声应道。
走到台下,满是尊敬之sè看了一眼这两个肩膀上雪狼徽章的士兵一眼。
从那士兵手里取过木匣后,大内shì卫迈步走上了台阶。jiāo给了司天监大人。
“陛下!”司天监双手捧着木匣,躬身对皇帝道。
皇帝站起来,接过了司天监手中的木匣。颤抖着手打开后,看了一眼,顿时眼中满是jī动的热泪。
台下,文武百官看到陛下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的样。心中更是诧异。
在文武百官的长久的期待中,皇帝微微一笑,深吸了一口气。目视着台下mí茫不解的百官,朗声道:“众卿,高丽捷报。大周庆元五年四月初二,被我大周军队压缩在东海沿线的高丽王jiāo出印绶,签署受降书,正式受降。从今以后,高丽正式划归我大周版图,成为了我大周的一部分!”
短暂的寂静后,愣神的百官这反应过来。
在jī动和兴奋的目光中,百官纷纷拜伏在地,jī动的呐喊着:“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大周万岁!”
一声高过一声的唱喏声,回dàng在这群山之中的祭天圣地上空,久久不散。
台下,晋王在听到那捷报后,心里顿时一沉。抬起头,看着台上风光无限,接受群臣拜服的父皇。晋王低下头,眼神yīn沉,神sè不定!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一锤定音!帝师!
原来,他是在等这个消息!
台下晋王目光yīn沉,脸sè难看之极。
本来,他刚刚是准备,趁机上台发表一番,自己在山西的功绩的。当然,是以为父皇脸上增光的口wěn来说。
但是,想必台下的这些文武百官,都能听得出来。在满大周无能的情况下,山西一地如草丛鲜花一样政绩显眼。这明显就是自己的功劳。
正当皇储争夺白热化之时,一旦赢得了大臣们的支持,自己争夺皇位就多了一个筹码。
但是,千算万算,他没想到,父皇竟然会有这么一手。
半路杀出的这个捷报,将自己的全盘计划彻底打乱!
如今,自己的那点微博功劳,跟征服高丽的大功比起来,宛若萤火之光。
哼,真是老jiān巨猾啊!
晋王抬起头,看着台上,面带微笑的父皇,心里狠狠的说道。
转过头来,看看一旁jī动的脸红扑扑的郑王。晋王眼里满是不屑鄙夷。
“列位爱卿们!”如海啸一般的呐喊声中,皇帝伸出了手,微微压了压。
等到朝臣们安静下来后,皇帝这才说道:“此次征服高丽,将士们劳苦功高。朕已经令人做好了功劳簿,只待将领们到达东京,就在皇宫内,封赏将士们!”
朝着身后摆摆手,便有大内总管手捧着圣旨上来。
“念!”皇帝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大内总管点点头,打开圣旨后,咳嗽了一声,晴朗的念道:“封段鹏为平南侯,赐两千户,赏金千两;封展雄为………………”
一道道的封赏命令下来后,朝臣们无不欢呼。
而台下的晋王,却是拳头紧握…面sè铁青。
这些封赏内容,是自己派人熬了好几夜,连夜赶出来的奏折。本来是想拉拢此次征讨高丽的将军们的。但是,这一转手…竟然成了父皇的原创。
无耻啊!
晋王心在滴血。
在晋王自怜自艾的时候,站在台上的皇帝,微不可查的看了他一眼。冷冽的目光中既有失望,也有心痛。
心中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后。目光扫视着群臣。
等大内总管把圣旨宣读完毕后,皇帝走上前来,扫视着群臣…沉声说道:“此次高丽作战,乃是有奇人,一手策划,执行!”
见下面群臣窃窃sī语,满目不解的样子。皇帝笑了笑,朗声问道:“不知,大家可还记得几个月前的时候,那百花诗会的魁首吗?”
“吕恒…吕永正?”皇帝此话一出口,台下立刻有朝臣反应过来。
“没错,是他!”皇帝点点头…赞赏的对他笑了笑。目光环视着台下,惊愕,诧异,兴奋之sè各有的群臣,皇帝淡淡说道:“本来,百花盛会中,吕恒才高八斗夺取头魁。朝廷是要封赏的。但,因为高丽战事爆发,所以,这件事就此耽搁下来。如今…吕恒以军师职责带领我大周军事击败高丽东瀛联军,为我大周开疆扩土,取得这万世奇功。众卿,你们说说看,朕应该如何封赏他呢?”
话音落下,却没有人回答。朝臣们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爱听那样的话。故而,一时没人敢先开口。
皇帝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挥手道:“众卿随便说!”
“黄金万两!”
“从四品大员!”
“一方巡抚!”
此言一出,台下朝臣们,这才开始小声说话。不过,因为彼此政见不同,派系不同。到了最后,从献言献策,到最后,竟然是变成了sī下里的勾心斗角。
随着,早有准备的安鹏一个眼神,他所在的士族派系,开始态度坚决的要求,只赏赐那吕恒财物,或者是给个小官。绝对不同意洪胖子所说的什么二品大员,封疆大吏的赏赐。
而一旁,洪胖子面不改sè,用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撇嘴鄙视。
然后,在对方怒火熊熊的目光中,洪胖子打了个哈欠,兴趣泛泛的跟同僚开起了小差。而且,这俩人还一边嘀咕,一边指着对方某个阵营里的人,指指点点,言辞之间,多是鄙视嘲讽谩骂。更有甚者,洪胖子的同僚,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蹦出了一句,据说那某某大人出生的时候,正好是在门口。
“哦,洪胖子看了那人一眼,兴趣大增的问道:“此言何讲?”
那同僚嘿嘿笑着,捋了捋胡子,高深莫测的摇头晃脑道:“脑袋被门挤了!”
“高啊!”洪胖子顿时惊为天人,伸出大拇指赞道。
“哈哈,一般一般!”那同僚嚣张的大笑着,捋着胡子得意之极。
对面,那被指桑骂槐的官员,气的脸sè铁青。一把推开阻拦在身前的官员,冲出来,指着那洪胖子的同伴道:“我要跟你决斗!”
洪胖子的同僚,乃是武将出生,最后,进入了刑部。在朝臣中,他的功夫仅次于淮南武宁此时,听到这个瘦弱鸡仔,一看就是平日里荒yín无度的家伙,竟然敢红口白牙的说要跟自己决斗。这官员顿时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愕然的问道:“你,跟我决斗?”
“我就是要跟你………………”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同伴堵住嘴巴,拉了回去。他的同伴一边拉着,一边劝着:“你打不过他的!”
“不行,我要跟他决斗!”那被拉着走进人群里的官员,卖力的扑腾着。却被同伴死死压住,径直拉到了人群里。
那反应过来的刑部官员,看着那人群里挣扎的小鸡仔,不屑的撇撇嘴:“决斗,老子一根手指头就能弄死你!还决斗!”
这件差点引发成殴斗的事件,最终酿成了两派人马彻底的敌视。
看到两帮大臣,磨拳搽掌,似乎要引发群殴的样子。台上,一直冷眼旁观的皇帝,终于出生了。
吵杂的祭天圣地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冷哼。
这冷声,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却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闻声,朝臣们顿时噤若寒蝉。各回各地,低头顺眉,不敢吱声了。
“成何体统!”皇帝冷冷的盯着台下的洪胖子和安鹏,冷声斥责道。
“都是有头有脸的朝廷大员,却像是一群泼fù一样,在这祭天圣地辱骂打阄。你们……”皇帝冷哼一声,沉声喝道:“该当何罪?”
台下,洪胖子非常识眼sè,见皇帝似乎真的发怒。连忙滚下来,抬起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的说道:“臣知罪!!”
对面,安鹏冷冷的看了一眼洪全后,抱拳对皇帝行礼,然后下跪在地:“臣知罪!”
台上,皇帝看到这两个带头闹事的家伙,纷纷下跪认罪。这才面sè稍缓,想了想后,沉声说道:“既如此,那就你们每人罚俸一年!以作惩戒!”
摔了下袖子后,皇帝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中央,身旁一片空地的鲁御史身上。
见鲁御史如老僧入定一般,仿佛没有看到自己被孤立的样弈。依然是闭目养神,皇帝不禁满头黑线。
这家伙,混到这个地步,还能如此悠闲,还真是一条疯狗啊。
不过……
此番场景,正合我意。
皇帝装模作样的扫了一眼,低头战战兢兢的群臣后。这才看着鲁御史,道:“既然安大人和洪大人都各执己见,那鲁爱卿,你认为呢?”
鲁御史是朝廷里,公认的惹不起的人。不管是那派人马,都对此人敬而远之,深怕被他咬一口。
此时,见皇帝问鲁御史,两派人马顿时不再出声,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孤身站在中央的鲁御史身上。
听到皇帝问话后,鲁御史这才缓缓睁开眼,撇过头,看了一眼,离自己甚远的两派人马。想了想后,抱拳对皇帝道:“陛下,臣不敢说!臣怕臣说出的封赏难以服众!”
难以服众是什么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
他乃是无党无派,此时,一旦说出的话,有失偏颇,必然是得罪一方。但如果,说不好的话,说不定两方都会得罪。
自己势单力薄,饶是鲁御史天不怕地不怕的xìng子,此时在看到两派人马势如水火的样子,也难免有些犹豫了。
“你们认为呢?”皇帝闻言后,也没有责怪鲁御史。而是扫视着两派人,准确说是扫视着洪全与安鹏。
“臣没有异议!”
出乎意料的,第一个赞同的,竟然是安鹏。
此时,安鹏走出来,看了一眼,身旁冷汗津津的洪胖子一眼,冷笑一下,转过头来,对皇帝行礼道。
前两天的时候,洪胖子因为起晚了,错过了早晨。而被鲁御史狠狠的参了一本。如今,想必二人正是在对头上。安鹏丝毫不担心鲁御史会偏袒胖子。
“洪爱卿你呢?”皇帝微微笑着点头,转过头来,看着不断擦拭脸上汗水的洪胖子,笑着问道。
“臣,也没有异议!”洪胖子没有犹豫,抱拳回答道。
“好!”见两位都同意按鲁御史说的办,皇帝甚慰。转过头来,看着鲁御史道:“鲁爱卿,说罢!”
“是!”鲁御史得到了支持后,这才点头答应。
在文武百官期待疑huò幸灾乐祸的眼神中,鲁御史迈步走上了祭天对皇帝先是行了一礼,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台下陌生的文武百官。鲁御史一脸木然,朗声说道:“吕恒兼具文才武略,品行端庄,乃是我大周帝师的最佳人选!”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第三百五十六章 客栈,危机
极品账房356,极品账房正文第三百五十六章客栈,危机
夕阳如血,天空与大地一片火红。~~
随风起伏的田野,还有那远方的树林,被这夕阳染成了一片火红之sè。
天将暮sè,长长的官道上,行人匆匆而过。
一队将近百余人的士兵,簇拥着一辆布满了灰尘的马车,嘎吱嘎吱的在官道上走着。
车厢里,吕恒靠在车棚里,望着车窗外,美好的夕阳。苦笑着摇摇头。
在那车厢里,仍然残留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如今,空当的车厢里,只剩下了吕恒一个人。
半途的时候,在距离洛阳城不远的jiāo叉口,吕恒无奈的送走了急于赶回四川的白素颜。
一番离别,自是伤感许多。
但临走时,白素颜偷偷的一wěn,却是让吕恒至今都mō着脸,仿佛是在回味nv那软软的嘴chún。
去年的时候,自己给当时还是益州知州的张文山,做出了一套促进当地发展规划方案,等张文山被调离后,继任者继续执行方案。如今一年过去了,自己虽然未曾去成都看一看,但听白素颜说,在朝廷政策以及当地官员的努力下,现在苗家的生活比以前已经好了许多。
路上的时候,吕恒一时嘴贱,说了一句苗医的推广思路。顿时让身旁的白素颜,眸中异彩连连。
装作一本正经,漠不关心的样,硬是把吕恒的一整套方案都套出来后,白素颜咯咯娇笑着,在吕恒的嘴chún上,蜻蜓点水一般轻啄一下后。便翩然离去。
她说,等明年的时候,自己想明白到底她在吕家排第几的时候,自然会找上mén来。
如今佳人已去,空挡的车厢里,唯有那书生mō着脸,静默如水的望着西方,那垂到山坡上的夕阳。
只是。他那被斜阳染红的脸上,挂着的一抹很惬意的笑容,却大大的破坏了这伤感离愁的氛围。
夕阳如血,古道绵延。孤独的马车,吱吱呀呀的走过。拉出一道斜长的影。
暮sè降临,天地一片青sè。
在前方那昏暗的暮sè中,一家位于官道旁的客栈灯火昏黄。
马队停在了客栈mén前,雪狼营的士兵们,上前敲mén。
bāngbāngbāng,揪着那mén上铁环敲了几下后。木mén吱丫一声打开,lù出了店小二困意的脸。
店小二打了个哈欠后,这看清楚了站在外面的这群人的样。见这些人全副武装。俨然是一群军士后,那店小二连忙换上了一副笑脸,手脚麻利的将那大mén推开,躬身道:“几位军爷里边请!”
见大mén打开,展雄指点了几个人,负责外围巡守以外。其余的雪狼营的士兵们,这牵马而入。后面,展雄和几个士兵紧随吕恒身周。目光如电的扫视着四周。
“哟,好俊的马!小店有上好的草料,您看……!”店小二夸了一声那马匹,伸手就要触碰。但是手伸到一半,就被一只铁钳一般的手拿住了。
“这马xìng烈,一般人mō不得!”那士兵笑了笑,松开了店小二的手腕。3∴35686688自然的说道。伸手拍了拍马背上挂着的粮食袋后,士兵微微一笑道:“我们自备草料,就不劳店家挂心了!”
店小二讪讪的笑了笑,mō着自己泛青的手腕,倒吸了一口凉气。
进了院。安排好负责喂马,和第一批值班守夜的士兵后。其余人等,皆是随着那店小二朝着客栈大堂而去。
进了大厅,见大厅里没有一个人。展雄一声令下后,士兵们三五成伙的坐下。其中一个士兵见展雄点头后,便起身,询问那店小二,厨房在那里?
“我们自己做饭!”见店小二吃惊的望着自己,那士兵很友好的笑着说道。
“可是,可是小店从来没有这规矩嘛!”店小二朝着坐在柜台后面的掌柜看了一眼,一脸为难的说道。
士兵笑了笑,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五两的银锭,放在了桌上,然后笑着对店小二道:“规矩,是人定的!”
还没等店小二反应过来,那坐在柜台后面,昏昏yù睡的掌柜,嗖的一声冲了过来,行动之迅捷,差点让那士兵拔刀相向。
只见那年约五十余岁的掌柜跑过来后,一把将那银利索的塞进袖里,谄媚的笑着,对那士兵道:“对对对,军爷说的对,规矩是人定的!”
转过头来,瞪着眼睛对那店小二吹胡瞪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军爷去!”
如此反应,天壤地别,那店小二回过神后,连忙点头,一刻都不耽搁,就朝着厨房而去。
就在这时,正在低声和展雄说话的吕恒站了起来。
他出言唤住了那两个人后,抱拳对那店掌柜道:“不知老板这里可有火炉?砂锅之类的炊具?”
“这个!”掌柜有些傻眼,不解的点头道:“这个自然是有,不过,大人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从士兵对这个书生恭敬的态度来看,此人应该是军中将领,或者是朝廷大官。掌柜的识人无数,自然认得出来。
此时,听这书生问起,掌柜虽然狐疑,但也态度恭敬的回答。
“如此甚好!”吕恒笑了笑,然后对那个士兵道:“带几个人,把火炉和砂锅都搬到院里,然后切些ròu食和蔬菜,准备好幕木料!”
“公,你这是要?”展雄站起来,茫然不解,看着吕恒道。
“一路上只吃些干粮,嘴淡的厉害。”吕恒笑了笑,转过头来,对展雄眨了眨眼,神秘兮兮的说道:“今晚,本公给你们lù一手,教你们做一道好菜!”
也不怪吕恒嘴馋,一路上,白素颜极尽所能的引yòu吕恒,四川火锅是如何如何的好吃。什么味道鲜美了。香辣干爽了。这对几个月只能以干粮度日的吕恒,是致命的yòuhuò。
一路上勾引的吕恒,不断吞噎口水。
而一旁,白素颜却是咯咯娇笑,笑骂吕恒是个大馋虫。
如今,刚好在此休整,忍了一路的吕恒,便趁此机会。先尝尝鲜再说了。
雪狼营的士兵们,办事丝毫不拖泥带水。片刻后,就把东西准备好。
宴席也从大厅里,改到了院里。
在吕恒的指点下,士兵们把十几个火炉和砂锅整齐的排列成了一排。然后生火,配料,添水。
熊熊的炉火燃烧这,tiǎn舐着黑sè的锅底。那冒出来的炉火,将这院里的夜sè照的通亮。
士兵们分坐在火炉两侧,好奇的看着军师挽起袖,麻利的将那孜然辣椒投入沸水滚滚的砂锅中。
吕恒此时,一点书生的样都没有。活像是一个厨。随手捏起一把辣椒和其他调料,洒入那锅中。
如此忙活了一阵后,见展雄这厮,竟然也坐在那里,好奇的看着自己。吕恒没好气的笑骂道:“别傻坐着,过来搭把手!”
“好嘞!”展雄早就手痒,闻言,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那那些ròu和番薯都切成片。薄一点!”吕恒将一把辣椒洒入一个砂锅后,回头指着那身后木板上的大块ròu和番薯,对他说道。
“你瞧好吧!”展雄嘿嘿一笑,嗤拉一声拔出腰刀,呼呼的舞起来。
刀光闪烁中,那大块ròu和番薯等食材,全部都成了匀称的薄片。
看到这一幕。吕恒不禁愕然,,这也行!
见展雄嘿嘿笑着,拱手答谢兄弟们的欢呼,吕恒笑笑。继续忙活着配料。
等那些调料被匀称的洒入锅中后,吕恒让坐在两侧的士兵们,用筷搅动锅里的调料。
不多时,清澈的沸水,开始变得油津津,红润润。
一股让人垂涎三尺的香气,也在院里弥漫开来。
不光勾引的士兵们吞咽口水,就连那展柜和店小二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这是益州的火锅?”掌柜指着那锅里滚烫的沸水,好奇的问道。
吕恒笑着点点头,拍着手,目光倒是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呵,店家好见识!”
“嘿嘿,大人谬赞了。小人小的时候到过一次益州,最让小人难忘的,便是这益州的火锅了!”掌柜说话的时候,还哧溜了一口口水,嘿嘿笑着说道。
“别愣着啊,赶紧放ròu!”吕恒见那些士兵们,眼里冒光的望着锅里的汤料,没好气的笑骂道。转过头来,看着眼里放光的店家,吕恒笑了笑,道:“一起吃吧!”
那店家闻言后,本想谦虚一下的。但看到书生说完后,便回到了自己位置上。也不再含糊,直接搬了一把椅,与那店小二坐了下来。
闻言,士兵们这如梦初醒,哈哈大笑着,忙活着往那锅里放ròu放菜。
等猪羊ròu变白,食材煮熟后,吕恒率先拿起了筷,看了一眼士兵们后道:“开吃!”
一时间,夜幕笼罩下的客栈院里,火热一片。
一路奔bō,不曾休整的士兵们,终于吃到了热食,而且,还是如此美味。
士兵们哈哈大笑着,用筷捞着锅里的食材,吃的不亦乐乎。
而锅里,吕恒亲自配的酱料,更让这火锅的味道更上一层。
足量的辣椒,吃的士兵们满头大汗,不断哈着气。嘴里全是麻辣的感觉,但是其中的香味,让这些家伙们一鼓作气,连续干掉了全部食材。
“不够吃了,店家,再去搬些ròu去!”展雄光着膀,一脚踩在椅上,用筷在锅里捞了很长时间,却连个屁都没捞着。气恼之下,展雄直接大手一挥,对那吃的同样红光满面的店家道。
“是是,军爷您稍等!”掌柜站起来,抹了下嘴巴,嘿嘿笑着应了一声,便拉着店小二朝着后厨跑去。
“展雄!”就在展雄蹲下,准备端起锅喝汤的时候,身旁的吕恒,望着那进了店的掌柜,沉声说道。
“啊?”展雄连忙放下锅,转过头来,愕然的看着面sè淡然冷静的军师。
吕恒扬了扬下巴,指着那厨房道:“派人跟着他们!”
闻言,展雄满脑的火锅美味,顿时一消而散。脸sè变得极为凝重,望着军师道:“公,您是说……?”
转念想想,展雄一脸狐疑的说道:“这,不太可能吧!”
吕恒从那厨房收回了目光,转过头来,看着展雄道:“四个月前,你离京的时候,难道没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吗?这家客栈是怎么冒出来的?”
“啧啧,看看,桌还是湿的呢!”吕恒屈指弹了弹桌,眼里笑意甚是清明,对凝眉苦思的展雄说道。
闻言,展雄顿时悚然。低头看了一眼,这新做成的桌,他心里恍然大悟。这里,明显就是一家黑店。
而去,看着新建成的桌,不超过十天。展雄想了想,顿时明白过来,显然,是有人专mén在这东京城外建了这么一个客栈,等着自己上mén呢。
“是,卑将明白了!”展雄抱拳沉声说道。
随后,他对已经停下了手中动作的士兵们扬了扬下巴,便有三人点头领命而去。其余的士兵们,见军师和主将神sè凛然,下意识的,他们握住了身旁的刀柄。
“大家吃呀!”见气氛冷却下来,吕恒笑了笑,夹着筷,对士兵们笑着说道:“我这里还有很多,别làng费了!”
逢场作戏,还是要的。不然,被人识破就不好玩了。
一声令下后,士兵们嘿嘿笑着,端着瓷碗,跑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将吕恒面前的大锅里的东西,分了个一干二净。
在吃着火锅,唱着歌的时候。
一声忽远忽近的鸟鸣声在这夜sè中,幽幽响起。
一直竖着耳朵的展雄,在听到后,面sè微变。压低声音对,吕恒道:“外围的兄弟汇报,有大约三十人的黑衣刺客,正快速朝着这里接近过来。兄弟们询问,是不是干掉他们?”
吕恒端着碗,想了想后,淡淡道:“放他们进来!”
“是!”展雄对那一旁的士兵点点头。
然后,就看到那士兵从领口里取出了一枚短笛,含在嘴里,轻轻的吹响了悠扬的鸟鸣声。
过了片刻,就听到厨房的大mén,一脚被踹开。
那刚刚还在一起吃饭聊天的掌柜和店小二,此时狼狈之极。如同死狗一样,被那三个雪狼营的士兵拎了出来。
“禀报军师,他们刚刚在下毒!”一个雪狼营的士兵,将手里的白sè粉末扔在地上,拱手对吕恒说道。
一旁,展雄低下头,伸出手指mō了一下那白sè粉末,闻了一下。
“是砒霜!”展雄面沉如水,转过头来,看着吕恒沉声说道。
极品账房356,极品账房正文第三百五十六章客栈,危机更新完毕!
第三百五十七章 行刺
火光中,展雄的脸sè铁青,拳头握着,俨然是到了爆发的边缘。[本章由为您提供]
吕恒蹲下来,看到那一大包洒在地上的砒霜,也不由的额头见汗。
这么一大包,毒死上千人都没有问题。自己这百十个人,根本不够收拾的呀。
抬起头,看看那两个面如死灰,浑身若筛糠一般颤抖的掌柜和店小二,吕恒伸手拍拍展雄的肩膀:“问问他们,是谁这么有创意?”
“是!”展雄点点头,站起来后,目光yīn沉的盯着那两个投毒未遂者。对两个士兵摆摆手,道:“把他们带入柴房!”
“大人大人,我们是无辜的呀!”被那两个浑身散发着冰寒气质的士兵加起来后,掌柜顿时吓得瘫软。痛哭流涕的求饶道。
“那我们一百多人岂不是更无辜?”吕恒冷冷笑了笑,对那掌柜说了一声。然后转过身,直接挥手,让展雄把人带下去了。
夜幕漆黑,深蓝sè的夜空中,繁星闪烁。
火炉中,烈火熊熊。燃烧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星星点点的火星在火焰中升腾而上,如火焰的碎片一样美丽。
吕恒靠在椅上,微微眯着眼睛,脑海里思索着,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在这天脚下,东京城外,谋害自己这一百多人。
是青城道的余孽?
不太可能,吕恒摇摇头,瞬间就把这条线索推翻了。这里是京城外围,建这么一个客栈,是需要京兆尹同意批文的。现在,青城道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貌似京兆尹没这么大胆。跟青城道勾结。
而且,大周对土地非常重视。向这么大块的地皮,而且还是在京城外,一般人,是根本批不下来的。
这也就是说。对方是一群官员。至少有官员参与其中。而且,还是重量级的。
是安鹏?
不会的!
虽然说,安鹏的嫌疑看似最大。但,吕恒却知道,此人政治智慧颇高。眼神毒辣。而且极为懂得进退,这从当初舍弃范增,棋局保帅就能看得出来。以他的智慧,是绝对不会在这个风口làng尖来动雪狼营,得罪军方的。
那么,如此看来,就剩下了最后一种可能了。
做这件事的人,是官僚阶层。而且,能够对津兆尹照成压力,显然此人身份不凡。
对方心狠手辣。但政治智慧不高。而且,此人应该是个刚愎自用的人,没有听从幕僚的意见,独断专行。
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这个军方取得大胜的时候,伸出爪了。
条的线索,在脑海里chōu死剥见。
到了最后,晋王的名字,在吕恒的脑海里,脱颖而出。
呵……
想清楚是什么人策划了这次投毒案后,吕恒不由的摇头,哑然失笑。
难怪。皇帝不会传位于他。
真是个没脑的家伙!
想到了对方是谁后,吕恒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端起茶。吹了吹,正准备饮一口的时候。展雄已经从柴房里出来了。
“问清楚了吗?”吕恒放下茶盏,转过头来,看着展雄,询问道。e^看
展雄一屁股坐在椅上,丧气的摇头道:“问是问清楚了,不过,他们只是说,三天前,有个méng面nv找到他们,要他们做这件事的!至于那méng面nv长什么样,他们没有看到!”
吕恒不介意的笑了笑,将那杯茶端给了展雄后,想了想道:“他们没有说,nv的年龄多大?他们知道吗?”
“二十四五岁,风华正茂。而且,据那两个人说,nv身上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香味。像是,像是……”展雄点点头,正准备喝茶,这发现这茶水是军师的,连忙将茶盏放下,嘿嘿笑着说道。
“像是檀香的味道吧?”吕恒端起茶抿了一口,眼里闪烁着笑意,淡淡问道。
展雄闻言,眼里顿时一亮,一拍脑mén道:“对,是檀香的味道!你掌柜上,好像是庙里的味道!我怎么就没想到是檀香呢!”
懊丧的拍拍头,自嘲了一番后,展雄突然抬起头,看着坐在面前,目光平静的军师,惊讶的问道:“军师,难道,你知道……”
吕恒听了,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闭上眼睛,靠在椅上静静的想着。
脑海里,那小院中,nv望着自己,幽幽说出那句从此萧郎是路人的情景历历在目。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吕恒找了个借口,慰藉了一下自己。摇头笑笑。睁开眼,看着一脸询问之sè的展雄摇头道:“不知道!”
“啊?”展雄顿时茫然。
吕恒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笑骂道:“啊什么呀,赶紧去准备。估计,这三十多的黑衣人,身手应该不错。你们小心点!”
“军师您就放心吧!”展雄站起来,拍拍xiōng脯,梆梆的响着说道。
见展雄带人离去后,吕恒歉意的看着他,心中暗暗道: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军人参与政治斗争,实在是太危险了。
心中叹了一声,转过头来,朝着那凄mí的夜幕远方张望,吕恒的目光,已经变得再次沉稳下来。
……
夜空中繁星闪烁。
起了风,田野上的稻草如bōlàng一般起伏。
一只田鼠钻出了窝,jī灵的竖耳倾听片刻,突然间,嗖的一声,再次转进了地道里,
接着,就在田鼠刚刚站立的地方,一只带着呼呼风声的脚掌,一点而过。
茫茫夜sè下,一队三十多人的méng面黑衣人,曲身在草丛里,飞速的朝着前方那客栈接近而去。
在快到客栈的时候,随着走在最前方那人,突然间蹲下。整个队伍极为有秩序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老大!”身旁,有人上前询问低声道。
那蹲在稻草丛里。手持钢刀的méng面的黑衣人,看着前方客栈mén口,光芒幽幽的灯笼。眉头皱了一下,道:“不对劲儿!”
同伴望了一眼,见夜sè下。客栈孤独。没什么不对劲儿啊。转过头来,不解的询问道:“怎么不对劲了!”
“对方应该不会这么松懈的!”黑衣人头领,蹲下来。目光神sè闪烁,望着那客栈mén口下,在风中摇晃的灯笼低声说道。
同伴想了想。突然笑着道:“准是掌柜得手了!”
见老大依然皱眉苦思,那同伴笑着道:“放心吧,老大。上面不是说了,那书生的贴身护卫西mén吹雪不在这支队伍里,没有了西mén吹雪。咱兄弟收拾那帮大头兵,还不跟玩似地!”
“可是,我觉得这群当兵的,不是一般的军人啊!”那老大依然犹豫,转过头来,对同伴说道。
“哦!”
突然。一声陌生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接着,在身旁不远的稻田里,突然间冒出了十多个火把。
这熊熊燃烧的火把光芒。瞬间将这田野照的亮如白昼。
异状突发,黑衣人顿时身形一震,握住了钢刀,慢慢站起来,扫视着四周。
火光中,四周皆是面sè如铁的士兵,在他们端起的手里,弓弩箭矢。散发着让人心中悚然的幽冷光芒。
其中一个军官mō样的大汉,慢慢的走上前来。抬起头后,歪着脑袋。看着这个老大,撇嘴道:“那你说,我们跟其他军士有什么区别啊!”
“杀啊!”有几个距离最近的黑衣人,一时冲动之下,拔出刀就像那群军士冲了过去。
不过,还没等他们迈出两步,就听见翁的一声,似乎是弓弦震动的声音一般,接着,就看到这个冲出来的黑衣人,被迎面而来的弩箭shè穿了脑袋。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四肢chōu搐,一动不动了。
这般如闪电般的击杀动作,让那些被包围在中央的黑衣人顿时凛然。他们握着刀的手心里满是汗水,慢慢退后。
而那大汉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嘴角依然是挂着那抹冷酷的笑容,看着黑衣人的老大道:“说说看呀,在下很想听听!”
黑衣人老大偷偷的朝后摆摆手,得到了示意的黑衣人集体收缩,聚成了一圈。钢刀齐齐对外,指着那些包围过来的军士。
“你是谁?”黑衣人老大手持钢刀,指着那走过来的大汉问道。
那大汉笑了笑,伸出手指着自己的鼻,道:“你问我啊!”
“我叫展雄!”大汉很痛快的回答了黑衣人的询问,然后目光一凝,冷厉的望着黑衣人:“你呢,你是谁?”
展雄?
黑衣人默默念了一句,突然一惊,抬起头来,看着大汉,惊愕的问道:“你们是雪狼营?”
展雄这个名字,黑衣人记得非常清楚。
那支在高丽大杀四方,犹如魔鬼一般,神出鬼没,杀敌无数的军队,不光让高丽东瀛人心惊胆颤,就连国内的一些人,闻之sè变。
当时,他在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还问过上头。护送那书生的士兵,会不会就是展雄的兵。
但是,上面的人却告诉他,展雄的部队,依然还留在高丽维持秩序。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雪狼营这虎狼之师。
冷汗津津而下,瞬间mí糊了眼睛。
黑衣人望着前方,那火把映照下,面沉如铁的军师,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
偷偷的朝后方退了一步,刚刚做出了这个动作。就看到四周的兵士们,哗的一声,举起了手中的弓弩,幽寒的箭矢瞄准了自己。
“怎么办?老大!”同伴眼里满是惊惧之sè,额头见汗,闻着黑衣人道。
被数十把强弩瞄准的黑衣人,何尝不是心惊胆颤。他相信,只要自己做出一丁点的动作。对方马上会放箭。
现在,呆在原地的他,动也不敢动,任由冷汗mí糊着眼睛,连手也不敢抬起来。
“杀啊!”就在这时,几个黑衣人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拔出刀就朝着那些雪狼营的士兵冲了过去。
那些士兵眼皮也不眨一下,直接扣动了弩机。
嗖嗖的箭矢带着强劲的劲道shè出,密密麻麻的,眨眼间就将那十多个黑衣人shè杀在当场。
一个黑衣人在地上前滚了一下,躲过了头顶的箭雨后,chōu出刀就朝着一个士兵砍去。
那士兵面无表情,用手中弩机挡住了这黑衣人的钢刀后,抬起一脚,闪电般的踢中了这黑衣人的下巴。
卡擦一声,让人浑身发汗的骨折声音响起。
那黑衣人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凌空倒飞出去。
扑通一声,飞在空中的尸体,刚好掉在了那老大的脚下。
看着同伴那满是血污的脸上,一点生气都没有了。那老大终于承受不住心里的惊恐,眼神惶恐着,手里的钢刀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然后,就看到他双tuǐ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们投……呃!”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后心一阵透心凉。
一把钢刀贯穿xiōng膛而过,鲜红的鲜血,嗤嗤的从xiōng前冒了出来。
“你!”老大嘴里流着血,转过身来,看了身后那脸上满是狞笑的同伴,眼里惊愕之后,瞬间明了。
“原来你是他们的人……”那老大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几个字后,气绝身亡,一头栽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弟兄们,落在他们的手里,我们只有死路一条,跟他们拼了!”那杀掉老大的黑衣人,一脚将老大的身体踹反后,拔出血淋淋的钢刀,大声喊着,带着手下们,朝着那对面的雪狼营士兵冲了过去。
对面,展雄看到发生的这一切后,也不惊讶。那看到这家伙疯狂版的鼓动着手下冲过来的时候,展雄嘴chún动了动,冷漠的下令:“杀!”
话音落下,弓弦震动的声音蹦蹦响起。
黑sè的箭矢,嗖嗖的从弩机上shè出。如同黑压压的蝗虫一样,朝着对方铺天盖地般落下。
噗噗噗……
铁矢贯穿**的声音,在这旷野中,听起来格外的渗人。
火把熊熊燃烧着,火红的光芒下,那挥舞着刀,疯狂嘶喊的黑衣人,接连倒地。
在一轮齐shè之后,存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
但是,似乎是很凑巧,这个唯一存活的人,正好是那个刚刚鼓动着其余人玩命的家伙。
此时,他望着对面再次搭弓上弦的雪狼营士兵,浑身颤抖如筛糠。
望着那虎狼之师的冰冷双眼,他吞了一口口水,手腕一抖,手中的钢刀叮当一声落在了草地上。
“我投降!”那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头哀声求饶道。
展雄看到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家伙,不由的皱了皱眉,随手从身旁士兵手里取过了连弩。看也没看,直接朝着他的额头扣动了弩机。
噗……
铁箭一声尖啸,稳稳的chā在了那黑衣人的额头上。
“连同伴都杀,该死!”展雄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吐了一口口水,鄙夷的骂道。
第三百五十八章 毒!
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
虽然是对方针对自己而来的,但吕恒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恨意和愤怒。反而还有一丝轻松和惬意。
毕竟,如果算计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心里或多或少总是会有些愧疚的。
但是,今天晋王的这一份大礼,总算是让吕恒心里舒服了些。
既然你不仁义,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
就像以前一样,吕恒所作的只是在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上,布下陷阱。而你非要走上来,还要气势汹汹的干掉我。最后掉进陷阱里,死无葬身之地,那就只能怪你自己了。
院子里,炉火熊熊,火红的光芒挑动着,映照在店小二那满头冷汗的脸上,显得有些可怖。
坐在对面,吕恒沏了一杯茶,送到了店小二的面前,淡淡询问道:“喝茶?”
店小二身体一哆嗦,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接过了那茶水,抿了一口后,抬手擦擦嘴,干笑着道:“谢谢!”
吕恒端起茶抿了一口后,淡淡的说道:“在这几天山西太原的杏花应该落了吧?”
抬起头,瞥了一眼店小二,见他深有感触的点点头。吕恒收回目光,身体靠在椅子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是啊,四月初的时候,应该就落了!”店小二唏嘘感叹的道了一声后,突然反映了过来,眼里闪烁着惶恐之sè,嘿嘿干笑着道:“小人祖籍是在山西,所以知道一二!”
吕恒摇头笑笑,一边吹着茶水。一边斜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眼,微微笑着道:“我也没有问其他呀!”
见店小二心里似乎很不安,坐立不宁的样子。吕恒好笑的摇摇头,指着他手里捧着的茶盏,道:“喝茶喝茶!”
店小二心有余悸的笑笑,再抬起头来,看着这书生的目光,满是警惕之sè。
身旁。火炉中的炭火有些弱,青sè的烟气,呛得眼睛疼。
吕恒站起来,走到火炉边,弯腰捡起了一些木柴。正准备放进去的时候,便有雪狼营的士兵们接过了手。
吕恒笑了笑,重新坐下来。一边拍着手上的木屑,抬起头打量了一眼那坐在自己面前额头见汗的店小二,笑着道:“在晋王府当差,很累吧!”
见这书生清明的眼里,满是明了的笑意。这店小二心里惊了一下,也知道。自己在装下去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对吕恒是怎么断定自己就是晋王的人,心里感到十分的诧异。
而且,还有一个掌柜在呢。他为什么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晋王的人呢?
“喏,看看你的手!”吕恒抿了一口茶,扬扬下巴,含糊不清的说道。
手?
店小二伸出了手。看了一眼自己干干净净的手,抬起头来,看着书生,眼里满是疑huò。
吕恒放下茶杯,注视着他,笑了笑道:“比掌柜的手还细腻,你说。这里到底谁是掌柜啊?”
闻言,店小二身体猛的一震,顿时恍然。
“我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lù出了破绽!”店小二震惊的望着这书生许久,收回目光后。摇头苦笑着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吕恒道:“人人都说你这人多智近乎妖,今日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
“只是,你是怎么断定,我是王府的人呢?”店小二心中很是诧异,即便是知道了,自己才是这家客栈的主事人,也不一定就能猜出自己是王府中人吧。
问出这话的时候,店小二好奇的看着这个被圈中人传的神乎其神的书生,心里满是不解。
“呵……,其实,我也不知道!”吕恒望着店小二这般神s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摊开手笑着说道:“其实,我就是随意猜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承认了!”
猜?
闻言,小二顿时呆住了。
看着书生那淡淡的笑容,小二差点憋屈死。
憋屈了半天后,小二突然间笑了出来,仰天大笑,状若癫狂。
“我自诩聪明绝顶,却原来是个蠢人啊!”小二自嘲着,摇头苦笑着说道。
见这店小二,突然间像是发狂。那些守在四周的雪狼营士兵,身体骤然绷紧,像是一群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样,随时准备进攻。
吕恒见了,摆摆手,示意雪狼营的士兵不要紧张。
等到那店小二癫平静下来后,吕恒微微一笑,抬起手,指着他身后的那张椅子道;“说点什么?”
店小二大大方方的坐下来,面sè坦然,早已不复起初的时候,那副惶恐之sè。如今的他,才lù出了一个谋士真正的xìng格。
“在下王平贵!乃是晋王殿下幕僚之一!”店小二整理了下衣服,抱拳对吕恒,正式的做自我介绍。
“吕恒,吕永正!”吕恒点点头,笑着回了一句,算是回答。
“久仰大名!”王平贵笑了笑,望着吕恒道。
见吕恒微笑颔首,王平贵放下手。注视着吕恒片刻后,突然说道:“你知道,晋王为什么会让我们在此截杀你吗?”
“哦?”听这王平贵的语气,似乎他也知道,成功xìng不大。但是此时问出来,显然是另有隐情。吕恒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却是不得其解。抱拳道:“还望赐教!
“很简单,拖延你进京的时间!”王平贵笑了笑,很yīn冷。
见吕恒目光微凝,像是想到了什么,王平贵呵呵一笑,有些得意的说道:“没错,此次行动的真正目的,其实并不是你。而是,你家中的那位女子!”说完这些后,王平贵戏谑的看着吕恒,等待着他吃惊的反应。
吕恒目光微冷,眼睛闪烁着。望着他,淡淡说道:“说下去!”
如此平静的神sè,倒是让王平贵吃了不小的一惊,暗自揣测着。难道这书生暗中有准备?
不可能的,这计策乃是青岚郡主所出,绝对不会出现差池的。定是他强作镇定,扰乱自己的心神。
深吸了一口气,平抑了下心情后。王平贵目不转睛的看着面sè淡淡的吕恒。一边说道:“如果我说出你妻子的藏身之处,你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试探,吕恒那沉稳的脸上,却是lù出了一抹笑容。斜着眼睛,看着这王平贵道:“你以为吕某是个任人拿捏的人?还是你认为吕某是个莽撞无能之辈?”
“你这话什么意思?”王平贵脸sè一变。沉声问道。
吕恒望着他笑了笑,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后道:“你听说过西门吹雪吗?”
“自然知道,他是你的贴身shì卫!”王平贵惊疑不定的看着吕恒,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是的,外面传闻,西门吹雪是吕恒的贴身shì卫,寸步不离。可是。今天,怎么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吕恒看着那王平贵吃惊的脸sè,微微笑了笑,放下茶盏后,认真的看着他道:“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在临从高丽返航的时候,吕恒就让阿贵带着十余名的雪狼营士兵,暗中回到了大周。任务,自然是秘密保护柳青青。虽然说。皇帝也曾说过,会保护柳青青平安。但,吕恒还是觉得力度不够。这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而阿贵身上所带的命令,是除了吕恒,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柳青青。
王平贵如今依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失去,身体不由的颤抖了起来。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做不到心平气和。
王平贵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稳操胜却的书生。用几乎是祈求的语气,询问道:“你会放我一条生路吗?”
吕恒站了起来,伸手平整了下身上的长衫,走到那火炉边。拿起一根树枝儿,挑了挑火。转过头来,看着面如死灰的王平贵,淡淡道:“你既然是晋王的幕僚,那就说些幕僚应该知道,也应该说的事情吧!”
将火燎旺一些,吕恒将那树枝扔进火堆里,拍拍手,转过头来,看着王平贵道:“至于说,能不能救回你的命,就看自己的诚意了!”
王平贵闻言,身体猛的一震。
他知道,吕恒所说的幕僚该说的事情,是什么。
但是,这样的话自己一旦说出口,即便是这书生绕过自己,晋王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低头思索着,眼珠子急转。想到自己所面临的困境,王平贵不由的满头冷汗。
火炉边,吕恒淡淡的看了王平贵一眼,见他这般神sè,心里自然知道,他在思索得失程度。
片刻后,吕恒转过头去,继续去挑着炉火中的木炭。背对着王平贵,淡淡说道:“王先生,不知你又没有想过,晋王谋划刺杀在下这件事。不管成功与否,参与的人,都必死无疑。而晋王殿下,为何会挑中你呢?”
身后,王平贵闻言,身体骤然一僵,眼里神sè惊恐不安。
吕恒转过头来,看着他,耸着肩膀道:“呵……,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在晋王殿下心里的位置,远比你自己想的要轻的多!甚至是……”
吕恒脸上笑容失去,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认真,盯着王平贵一字一句的说道:“甚至一个被丢弃的棋子!”
王平贵额头见汗,身体无力之下,瘫坐在地上,眼里满是不信的神sè。摇头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晋王殿下还说,如果此时办成,他会让青岚郡主下嫁给在下的!不会的!”
呵……,原来是这样!
以艳冠太原的青岚郡主为yòu饵,加上数以千计的财宝,估计天下没有人能挡得住这种yòuhuò。
怪不得,这王平贵即便是落在了自己手中,刚刚还是那般镇定自若的样子。
只是……
晋王堂堂皇子,竟然出此策略,而且,还是以自己妹妹为yòu饵,这计策,这人,还真是有些不厚道。
吕恒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脸sè越来越苍白的王平贵一眼。见他依然神sè不安,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仿佛得了失心疯一样。吕恒想了想,慢慢走过去后。伸手在王平贵的肩膀上按了下,淡淡道:“该说的,在下都已经说了。何去何从,王兄乃是幕僚出生,不难想清楚吧!”
感觉到王平贵颤抖的身体,吕恒淡然道:“即便你想为晋王效忠,以死明志。也应该想想,这个能随意丢弃下属的主人,值不值得你去效忠。还有……”
语气顿了顿,看到王平贵转过头来,吕恒定定的看着他,沉声道:“还有你的家人!”
松开了手,吕恒看了他一眼道:“言尽于此,何去何从,王兄自己做主吧。对了,吕某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了,王兄如果想明白,便可直接来找我!”
说罢,吕恒便直接转过头去,朝着客栈大厅而去。
身后,熊熊燃烧的火光中,瘫坐在地上的王平贵神sè不定,身体急剧颤抖着。
“等等!”就在吕恒快要走进大厅的时候,王平贵突然出言唤住。
见吕恒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王平贵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大步走过去。
“六月初五,黄河南岸决口!”王平贵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后,一脸肃然之sè,压低声音在吕恒耳边说道。
“黄河?”闻言,饶是心里又准备的吕恒,也被这个消息震得不轻。他脸上一变,眼里满是凌厉之sè,看着王平贵道。
“是的!”王平贵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抬起头来,看着吕恒道:“黄河决口之处,乃是距离洛阳城百里外的南岸大堤!到时候,趁着黄河决口,东京混乱之际,晋王殿下会发动兵变!”
闻言,吕恒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想到,晋王为了一个皇位,竟然会如此疯狂。
黄河一旦决口,将使南岸数千公里的土地,瞬间变成汪洋,到时候,流民失所,瘟疫横行。如果突厥骑兵趁机南下,大周危矣!
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压下后。吕恒转过头来,看着一脸疯狂笑容的王平贵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事关重大,吕恒不得不问清楚。
王平贵闻言,摇头笑笑。指着吕恒,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我皆是幕僚,作为幕僚,为自己留条后路,不是很轻松的吗?”!。
第三百五十九章 街头
最后,吕恒如约放走了王平贵。大局已定,王平贵的存活与否已经无关大碍了!
翌日,清晨。
一轮旭日跳出了地平线,金红sè的朝霞瞬间在那黑sè的大地上,染上了一层金sè的边缘。天边的云彩,也镶上了一层金sè的丝绒边。那金sè的朝霞宛若万道利剑一般,穿破黑sè的云层,旭日冉冉升起。
晨风微凉,带着草木的清香拂过脸颊。
青sè的长衫,在晨风中飘动,凛冽作响。长长的黑发杂乱的飞舞着,迎着朝阳,书生的面容坚毅而又沉稳。
背着手的他,一直目光平静的望着东方的天空。
旭日升起,朝霞染红了他的脸庞。
“公子,城门开了,我们进城吧!”展雄一夜未眠,此时眼睛红红的,见远方那屹立在大地之上,沐浴在朝霞中,古朴雄浑的洛阳城城门吱吱呀呀打开,吊桥放了下来。
他走到了那书生身边,沉声说道。
“走吧!”吕恒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那站在客栈外,精神抖擞的士兵们走去。
昨天晚上,吕恒一夜未眠。
晋王疯狂的计划,让吕恒大为惊心。
两世为人的他,经历过无数次的政治争斗,也见过无数次的惨败和胜利。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机关算尽。
但是,像晋王这样,以黄河决口,荼毒江山社稷,祸害百姓,为自己铺平道路的疯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样的人,这样的做法,不失为一个枭雄。但是,却也是个禽兽。
如果吕恒猜得没有错的话,到时候一旦黄河决口,晋王肯定会把这件事推到皇帝身上,说皇帝无道,被小人méng蔽。然后以清君侧为借口,发动兵变。
到那个时候,自己,武宁远,张文山还有洪胖子。无数人将人头落地。
这也是来到这个世界,吕恒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威胁。
来自一个疯子的威胁!
昨夜,吕恒彻夜思索,直到天明。
他在思考,如何让皇帝知道这件事,并且相信这件事。
以前的时候,武宁远和张文山不止一次说过,陛下几十个皇子。如今只剩下几个的事情。这也就是说,如今年老的皇帝,很难在接受皇子叛乱的事情。更别说是大义灭亲,痛下杀手了。
晋王这件事,事关重大,而且牵扯甚多,一旦出现纰漏,非但动不了他。甚至自己都有可能被拉进去。
但是,不告诉又不行。
名正言顺的阻止晋王,必须需要皇帝的钦命。
而且……
自己的家人目前都与晋王或多或少有关联,柳青青在洛阳,王婷芝在太原,一旦晋王发疯,这两人势必会受到影响。
所以。自己必须阻止他。
怎么跟皇帝说,让皇帝接受这个事实,并采取相应措施,这是个困扰了吕恒一晚上的问题。
直到清晨,清风拂面。吕恒看到那光芒万丈的日出的时候,心中才有了一丝明悟。自己,或许是当局者mí,一时间被心中的担忧所冲昏了头脑。这才心中忐忑,不知所从。
想必,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至少是对晋王有了防备。
毕竟,自己擅自调动段鹏所部,共计十万多兵马,从辽东秘密进入河北的事情是瞒不过某些人的。皇帝是肯定知道的。
毕竟,部队里那么多夜莺,相瞒也瞒不住。
更何况,吕恒并不想隐瞒。
但是,皇帝知道了这件事,却并没有对自己表示出不满。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皇帝心里暗暗认可了自己的做法。
至少,在目前来说,这种暗中的军事调动,是符合皇帝的心意的。
想明白了这点,吕恒身上压力顿感一松。
既然皇帝知道了,那什么都好办!
坐在车里,车帘被风吹得微微抖动。
从车窗照进来的阳光,照在吕恒的脸上,暖暖的。
离家几个月,数次历经生死。
如今回到了梦里的洛阳城,饶是心坚如铁的雪狼营士兵,都〖兴〗奋的像是个孩子一样。一路牵着马,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而街上的行人们,却是好奇的看着这百余的大兵,指着他们胳膊上的臂章,窃窃sī语。
“哟!军爷!”一声sū媚入骨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让人浑身不禁发热。
liáo开车帘,朝着外面张望了一眼。原来,队伍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怡红院的门口。
姑娘们穿红戴绿,打扮的huā枝招展,站在那怡红院门口,风情万种的摇晃着手中的香帕,对这些被挑逗的脸红脖子粗的士兵们问好着。
本来,雪狼营的这些家伙在进入雪狼营前,都不是什么好鸟。但是一年的训练下来,雪狼营的铁律,让这些痞子兵心有余悸。此时,看到这如huā似玉的女子们,如此热情的挑逗。虽然心里痒痒的,但也没人敢说出一句出格的话来。
怡红院!
看着怡红院门口那红底金子的招牌,吕恒眼前浮现出了一个一身白裙,清澈如月的女子形象。
夜空皓月,银光洒满huā园,风拂过凌乱的长发,女子面如皎月,素手抚琴。
此时,她,应该回家了吧!
望着那门口,huā枝招展的女子们,吕恒神sè平静,目光悠然。
“展雄,你给老娘停下来!”正想着,突然间,那怡红院里,传来了一声河东狮吼般的怒吼。
声音响起,门口的女子们,仿佛受惊的兔子一样,连忙闪开了门口。
群huā摇曳。一个身材宽大,个子矮矮,一身白肉晃人眼的女中豪杰,像是一股旋风一般,从门里冲出来。
定睛望去,只见这站在门口,将整个门都堵住了的女子,此时泪然双颊。抬起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抽泣着看着依然骑在马上,尴尬不已的展雄。
女子泪流满面,扶着门框,眼泪汪汪的看着展雄:“呜呜。你个白眼狼,一走几个月,连个信都没有,如今回来了,呜呜,连正眼都不看老娘一眼!”
说着说着,这女子竟然是蹲下来,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身旁。那些姐妹们,连忙过去,安慰着自己的大姐大。
其中一个穿红sè长裙的女子,气呼呼的为这女子打抱不平,站出来,叉着腰指着展雄道:“展将军,您不能这么无情冷漠。你知道不知道,您走的这几个月。如huā姐姐有多担心你吗。这几各月来,她每天都在城门口从日出等到日落。昨天,如huā姐姐生病了,这才休息了一晚上。现在,你回来了,连一句话都没有。你,你太过分了!”
“如huā!”展雄看到这女子后。也是愣了一下。眼中的jī动一闪而过,咳嗽了一声,不断的对那女子使着眼sè,压低声音道:“有什么话,一会再说。我在执行任务呢!”
“我不管,我就是想问问你……”如huā大步走过来,挡在马队前进的方向,泪眼汪汪的看着骑在马上的展雄,凄切的问道:“你是不是把我忘了,还是你在外面有小的了?”
扑哧……
一声老婆拷问丈夫的话,让那些雪狼营的士兵顿时忍俊不禁,齐齐喷了出来。
他们看着展老大,额头见汗,尴尬不已的样子,心里偷乐不已。
貌似展老大除了在军师面前,还是头一次在其他人面前,lù出这幅样子。
“如huā!”展雄冷下脸,皱眉看着挡在马前的女子,声音戴上了责怪之意。
“你,你这个白眼狼!呜呜!”如huā见展雄黑着脸的样子,更是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泣着看着,抹着眼泪道:“你,你就知道对我凶!”
展雄回头看看车子,见车帘微掩,心里焦急不已。
军师可是严令士兵调戏fù女的,现在,如huā当街闹了起来,这样军师看到,自己以后的日子该咋办啊。
但是,看着眼前这一直照顾自己的女子,展雄又不忍心再说什么硬话。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马车的帘子打开了。
展雄看到这一幕,更是心里一颤。转过头来,一脸尴尬的挠头,苦笑着对吕恒道:“公子,这,这……”
吕恒看着额头见汗紧张兮兮的展雄,摇头笑笑,扬扬下巴,对他说道:“去吧!”
“啊?”展雄愕然,不解的看着军师。
看到军师微笑着点头,示意自己下马去安慰如huā的时候。展雄眼睛一亮,jī动的感谢道:“谢军师!”
麻利的翻身下马,展雄大步走到马前,伸出胳膊将如huā搀扶起来,细声软语的对如huā道:“如huā,你看这么多人,咱们有事儿回家说好不好!”
如huā置气的打掉展雄的手,泪汪汪的看着展雄,气呼呼的一句话也不说。
“那,要不,我给你买胭脂?”展雄挠挠头,陪着笑脸道。
见虎背熊腰的展雄这般温柔,周围围观的人,眼珠子掉了一地。
就连雪狼营的士兵们,都瞪大了眼珠子。
如huā扑哧一笑,如暴雨梨huā一般。深吸了一口气,胖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然后,勇敢的抬起头,看着展雄,咬咬嘴chún道:“谁稀罕你的胭脂,你,亲我一下!”
啊?
展雄闻言,顿时傻眼。
“啊什么呀,要你亲老娘一下,有这么难吗?”眨眼间,如huā的杏眼再次充盈了泪水。
暴怒的嗓音,顿时让周围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闻言,大家反倒没有了刚刚的喧笑,竟然齐齐屏住了呼吸,看着展雄,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不,不是啊!”展雄尴尬之极,偷偷的看了一眼四周,见围观的人越来也多,展雄难为情的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道:“这么多人啊,这不好吧!”
“你到底亲不亲?”如huā今天是铁了心了,愤怒的盯着展雄,气呼呼的问道。
“我是个将军啊!”展雄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见雪狼营的兄弟们,都嘴巴张得大大的,看着自己,跟一个个大马猴似地。
如果自己亲了,那自己的形象可就全毁了,以后怎么在兄弟们眼前抬头呢。
“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亲不亲!”如huā气的面sè发白,冷冷的盯着展雄,一字一句问道。
话音落下,还没等展雄回答。就听到身后有人起哄。
“亲啊!”
闻声,展雄顿时满头黑线。
转过头来,暴汗的发现,起哄的人,竟然是一直呵呵笑着看着自己的军师。
而在军师起哄后,那些雪狼营的家伙们,像是听到了命令一样,开始哇哇大叫着,怂恿自己亲。
随着雪狼营士兵的起哄,围观的百姓们,也参与了其中。
“亲啊!”
“还不亲啊!”
“兄台,要不要我帮你啊!”
“哈哈!”
周围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吸引的其他几个街道的人都过来看热闹了。
看到周围的百姓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吼着,脖子都是红的。
展雄深吸了一口气,狠下心来,看着眼前一直冷冷注视着自己的如huā。
妈的,死就死吧!
在如huā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展雄张开双臂,霸气十足的将如huā揽入了怀中。
深深的看了如huā一眼,在她愕然惊喜的目光中,展雄张开大嘴wěn了上去。
嗯……
如huā双眸微闭,一把揽住了展雄的腰。
上午的阳光温暖而又灿烂,行人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寂寞无声。夏日的风吹来,带来了阵阵huā香。
那街道上,数千人的注视中,两个战火分离重新相聚的情侣,忘我的亲wěn着。
一时间,人们鸦雀无声,静静的看着这场中的这对儿男女。
目光中,充满了善意的祝福。
人群里,有人被气氛感动,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揽住了妻子的肩膀。
短暂的寂静后,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
大家啪啪的鼓着掌,欢呼,叫好!
马车上,吕恒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看着人群中,哈哈大笑着,拱手对诸位行礼的展雄。眼里满是祝福之sè。
趁着旁人关注着场中,吕恒抬起手,偷偷地擦了擦眼眶。
洒脱的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那远方的绿云红眼。心中的jī动和渴望瞬间袭上心头。!。
第三百六十章 聚贤楼
坐在马车上,吕恒看着人群里,抱拳向四周百姓行礼的展雄俊朗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心里真诚的为他高兴。
而就在这时,一个雪狼营的士兵走了过来,抱拳对吕恒道:“军师,有人找您!”
见吕恒转过头来,那雪狼营的士兵凑过来,将手里的东西展开在吕恒面前,压低声音道:“是大内shì卫!”
闻言,吕恒转过头,朝着身后望去。
果然,在马车后方约十多米处。两个一身便装的汉子,正一脸苦笑不得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见吕恒朝着这边张望过来,两个汉子更是羞愧至极。估计这些大内shì卫当差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憋屈的事情。
而在他们的四周,五个雪狼营的士兵,严密的堵住了他们逃跑的方向。虎视眈眈,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意思。
见状,吕恒也是哭笑不得,连忙走过去,摆摆手,让雪狼营的士兵放开了那两个汉子。
“对不住了,两位兄弟!”吕恒伸出手,将蹲在地上的两个大内shì卫扶起来,歉意的笑着,拱手道。
“兄弟们刚从战场上下来,有些紧张在所难免,还望两位不要见怪!”吕恒笑着替他们打圆场道。
“大人万万不可!”两个大内shì卫见吕恒对他们行礼,吓得连忙摆手。伸出手,是想扶又不敢。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尴尬之极。
“卑职知道,卑职也是上过战场的,知道的!”一个大内shì卫上前一,连忙阻止了吕恒的行礼。陪着笑脸道。
说着,这大内shì卫转过身,还笑哈哈的拍拍那特种兵的胳膊,伸出大拇指赞道:“兄弟,真是好身手啊!”
那士兵对大内shì卫歉意的笑了笑拱手点头道:“刚刚对不住了!”
“哎,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兄弟嘛,何必客气!!”两个大内shì卫很爽快的摆手大大咧咧的笑着说道。
见气氛化解,吕恒这才松了一口气。
雪狼营的这帮家伙,平时嚣张惯了。如今,见了大内shì卫都是这幅德行。胆子可真不小。
要知道,大内shì卫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的可是皇家威严。冲撞他们,有可能遭致很严重的后果。
不过想到,雪狼营的这股傲气,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吕恒在唏嘘感叹至于,也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无奈。
如今,见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吕恒心里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而那两个大内shì卫,心中更是惊讶。
他们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和气这么平易近人的大官呢。竟然为了一点小事,对自己拱手道歉。
在宫中当差这么多年,被人呼来喝去的大内shì卫如今见到堂堂帝师,这般和气,心里在感叹陛下眼光之准之余,也在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
想到自己的任务,大内shì卫走上前来,单手抚xiōng,恭敬的对吕恒道:“大人,陛下请您过去!”
“陛下?”吕恒闻言,不由得好奇。
“是的!”大内shì卫点点头转过身来,指着街道旁边的聚贤楼道:“陛下现在就在楼上呢!您看!”
吕恒朝着那高达五层的聚贤楼忘了一眼,果然,在第五层的靠窗位置,看到了穿着一身便装的皇帝和鲁御史,正笑着对自己招手呢。
“呵······”看到两个老人家那笑呵呵的样子。吕恒笑着摇头,心想,这俩人,还真是老顽童啊。
“走吧,我们过去!”吕恒点点头,便随着大内shì卫,朝着聚贤楼而去。
身后,雪狼营的士兵们化整为零,不多时就消失在了街头巷尾看到这些士兵们有如此隐匿的本事,两个大内shì卫眼中神采连连,啧啧称奇。
进门的时候,自然有店小二上前迎接问好。随行的两个大内shì卫,很自然的把陌生人排出在外。确保了吕恒周身无人能够接近。
沿着楼梯,一路蹬蹬瞪的走上五楼。
五楼的雅间外,数个一身便服的大内shì卫,守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端的是防卫森严,密不透风。
那大内shì卫出示了腰牌后,几个同伴这才放行。装好腰牌,上前轻轻的叩响了房门,躬身道:“陛下,吕大人到!”
“进来吧!!”房间里,皇帝的声音很平静。
“是!”大内shì卫恭敬的回了一声后,轻轻的打开了房门,弯腰对吕恒道:“大人请进!”
吕恒对那大内shì卫抱拳笑笑,便直接走进了。
见吕恒进来,正在与鲁御史喝茶聊天的皇帝愣了一下后,竟然是站了起来。
对面的鲁御史,见陛下竟然起身相迎。目光中闪过一抹讶然之sè,连忙也站起来。
几个月不见的皇帝神采飞扬,脸上红光满面,俨然是很开心顺气的样子。看了那站在门口的书生一眼,皇帝哈哈大笑着,走到吕恒身边,伸手拍拍吕恒的肩膀,然后在吕恒的xiōng膛上锤了一下道:“你小子,干得不错!哈哈,朕很满意!哈哈!”
见皇帝老怀开违,吕恒笑了笑,转头望着窗外,街道上的雪狼营士兵,淡淡道:“是将士们用心,英勇杀敌!”
见吕恒如预料中一般推脱,皇帝转过头去,对鲁御史耸了耸肩膀,一副怎么样,我猜他就会这么说的样子。
转过头来,拍拍吕恒的肩膀,拉簿榧.直接坐下来。
认真的看了吕恒一眼后,结果鲁御史泣好的茶,端给吕恒道:“你小子也别光顾着夸别人,你对大周做出的功劳,百官是看在眼里的,朕也是看在眼里的!”
自己那这茶盏,在吕恒的被子上碰了一下。看着吕恒愕然的目光,皇帝哈哈一笑,仲出手指了指自己的xiōng膛,目光真诚的说道:“也是记在心里的!”
“呵……”
闻言,吕恒还能说什么,看着皇帝那兴奋的目光摇头笑笑,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见皇帝放下茶杯,吕恒略感好奇的问道:“您老人家怎么今天想到这聚贤楼了?”
皇帝闻言,故意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板着脸道:“怎么,许你逛街,朕就不能出来走走了?”
看着皇帝这般像个置气的孩子一样,吕恒呵呵笑着,连忙把一杯茶斟满,送到皇帝手里,笑着恭维道:“这话说的整个天下都是您老人家的,您想去哪儿,谁敢拦着你呢呀!”
闻言,皇帝眉开眼笑,很是惬意的接受了吕恒的好意。端起茶抿了一口,捋着胡子道:“这话朕爱听,哈哈!”
一旁,鲁御史陪着笑了两声后凑过来,看了皇帝一眼,压低声音对吕恒道:“公子有所不知啊陛下今天是专程到城门口迎接你的。本来,陛下是想到城门口的,不过,我们怕人多眼杂,对陛下安全不利,所以,就搬到这聚贤楼了!”
临了,鲁御史唏嘘着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艳羡之sè,对吕恒道:“陛下对公子您可真是没的说啊!”
听了鲁御史的话,吕恒心里肃然。转过头,看了满头引发的皇帝一眼,见这老人眼圈黑黑的,一脸倦容。显然是在这聚贤楼坐了有一会时间了。
“看什么看,没见朕的茶喝完了吗?”皇帝凶巴巴的看着吕恒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空空如也的茶盏,气呼呼的对吕恒说道。
吕恒闻言,笑着摇摇头。拎起茶壶,给皇帝满上。然后,亲手端起来,送到了皇帝面前。抬起头,看着一脸倦容的皇帝,吕恒笑了笑,语重心长的缓缓说道:“年纪大了,就好好地坐在家里休息,别乱跑了!”
听到这话,鲁御史顿时惊了一大跳。看看这书生一脸的平静之sè,再看看皇帝愣神不语的样子,额头冷汗不禁簌簌而下。
这小子,怎么这么大的胆子。皇帝的年纪也是一个臣子能随便评论的?
而且,还说,皇帝年纪大了。这,这话,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抬起头看看陛下一脸的平静之sè,目光中神sè闪烁。鲁御史坐在那里,不知不觉间汗流浃背。
死一般的寂静后,皇帝收回了目光,接过了吕恒手中的茶,默然不语。静静的抿了一口后。
目光望着窗外,明媚的夏日,眼中神sè悠悠。
“你知道吗?”陛下靠在椅子上,神sè淡淡,脸上挂着一抹回忆之sè,淡淡的笑着说道:“几十年前,朕还是个孩童的时候,也对先皇说过这一句话!”
皇帝摇晃着茶盏,收回目光,望着手里的热气袅袅的热茶。抿了一口后,长须一口气,摇头笑着说道:“先皇听了,狠狠的训斥了朕一顿!”
吕恒闻言,笑了笑,端起茶抿了一口,打趣皇帝道:“他老人家或许嫌你一个大男人肉麻兮兮的!”
听吕恒这么说,皇帝不由的愣了一下。
随即却是哈哈大笑,摇头笑着说道:“或许是吧!”
皇帝脸上挂着一抹很欣慰的笑容,笑着说道:“不过,朕在出门的时候,却看到了先皇偷偷的擦眼角!”
转过头来,望着坐在面前的吕恒,皇帝笑着说道:“朕后来想了想。或许,正是因为当初的那一句话,才让朕最后能顺利登基!”
“很多年了!”皇帝抿了一口茶,苦笑着摇头叹息道:“很多年了,朕也记不清多少年了,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了!”
“真的很暖人心啊!”皇帝语气幽幽,笑着说道。
转过头来,皇帝看着吕恒,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茶盏:“虽然朕是个皇帝,虽然朕是九五之尊!但,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有的!为了你这句话!”
说剿这里,皇帝缓缓站了起来,面带微笑的看着吕恒。
而坐在对面的吕恒,见皇帝突然间站了起来,不由的满头黑线。您这是要干嘛啊!
这不是,哎!
吕恒无奈,只好站起来。在他无语的目光中,皇帝硬是拱手,对吕恒行了一礼:“帝师不要推辞,身为帝师,你受的起皇帝的礼节!”
一旁鲁御史见状,愕然不已。
陛下都行了,那自己该怎办?
下跪?
寻思了一阵后,鲁御史一咬牙竟然是liáo起了官袍前摆,说着就要下跪了。
“别别别!”吕恒见状,嗖的一声冲过去,一把拦住了鲁御史,哭笑不得说道:“鲁大人,您这是嫌在下活的太久不成?折寿啊!”
一旁,皇帝见状哈哈大笑,看着吕恒一脸的为难,皇帝笑着摆手,对鲁御史道:“鲁爱卿,你就不必了!”
闻言,鲁御史这才停止了下跪的动作。这一番忙活,让吕恒不禁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来坐!”皇帝笑着,指着椅子招呼吕恒二人:“坐下说话!”
三人落座后,皇帝便急不可耐的询问吕恒高丽作战的经过。
一旁·鲁御史很勤快的给三人沏上一壶新茶,然后坐下来,开始倾听吕恒的叙述。
吕恒稍稍组织了下语言后,看着像是幼儿园听老师讲故事的乖宝宝一昂的二人,摇头笑笑,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讲述起了这次高丽作战的经过。
从离开京都,到烟台整军,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缓缓道来。
当听到吕恒当下立断·下令斩掉那山东水师的时候,皇帝眼中异彩连连,mō着胡子,点头称赞:“当机立断,好手段!”
他自然知道,那原先的山东水师将军是个什么货sè。以前一是囡为山高皇帝远·二是因为安鹏的存在,所以才没有动他。
但是这次,吕恒以强硬手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掉了他,这样的结果,让皇帝心里非常的高兴。
吕恒笑了笑,继续讲着。
在皇帝听到雪狼营提前渡海深入敌后的时候,饶是他心中坚定如铁,也不由的被那种气氛所感染。
“真是一群悍不畏死的勇士!大周有他们,朕之幸,江山之幸啊!”皇帝抿了一口茶,叹了一声后,转过头来,看着鲁御史道:“记下来,雪狼营的士兵们每人奖金五十两!阵亡的,他们的家属永远免除徭役!”
一旁,鲁御史,面sè肃然点头。
听了皇帝这话,吕恒笑了笑,站起来,抱拳对皇帝感谢道:“吕恒代将士们谢过陛下隆恩了!”
皇帝摇头笑笑,按按手,示意吕恒坐下。他叹了一口气,笑着道:“应该是朕感谢他们才对!”
“然后呢?”一旁,鲁御史斟满两杯茶,一杯递给皇帝,一杯递给吕恒。急切的询问着接下来的事情发展。
吕恒对鲁御史道了声谢后,继续说道:“后来,我们趁着西北季风,一路无所阻拦,径直穿过黄海,与大周庆元四年二月二十七,到达仁川外围!那个时候,仁川稀疏的防线,已经被雪狼营拔掉,所以我们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就顺利登陆!”
“段鹏将军兵不血刃拿下仁川后,派出精锐骑兵,以闪电战模式,快速向东tǐng进。这支骑兵与大周庆元三月十九,解除了东海郡的防守力量。至此,高丽联军与他们的后勤基地,彻底一分为二!”
“之后我休书一份,飞鹰传信给了丹东防线的张文山,双方与三月二十八日凌晨,与南北方两个方向,同时发动了对高丽东瀛联军的攻击!依靠着将士们的勇猛作战,和火炮等新式武器的威力,我们节节胜利。在四月初的时候,将高丽东营联军压缩到了东北沿海一代!再后来,高利王子起兵反叛,高丽王举手投降,至此,高丽作战落下了帷幕!”
说完后,吕恒抿了一口茶后,看了面前二人一眼,淡淡说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估计再有几日,高丽王就会被押解进京了,到时候,陛下您可以一观此人的风采!”
平平淡淡的讲述,并没有可以的夸大和粉饰。但,这其中的内容,足以让倾听的两位面sè动容。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片寂静。
正午的阳光洒金窗户,照在那桌子上,反射着炫目的光芒。
桌子上的茶盏,热气袅袅,蒸腾而上。袅袅散去。
许久之后,皇帝悠悠的叹了一声,举起了茶盏,目视着二人道:“来,为了大周!”
鲁御史面sè肃然,点点头,连忙举起了茶盏:“为了陛下!”
二人端着茶盏,转过头来看着坐在那里,目光悠悠的吕恒。
吕恒笑了笑,端起了茶盏,在二人的茶盏上碰了一下:“为了阵亡在异国土地上的士兵们!”
三人对视一眼,仰起头一饮而尽。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皇帝看了吕恒一眼,却又移开了目光。
吕恒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皇帝的眼神,转过头来,看着皇帝微微点一旁,鲁御史见状,咳嗽了一声,起身道:“陛下,臣出去方便一下!”
说罢,鲁御史躬身告退。
等到房门重新关闭好,吕恒掏出了兵符放在了桌子上,看着皇帝说道:“段鹏所部目前在河北保定一代!”
“嗯,朕知道!”皇帝脸sè松缓了一些,端起茶抿了一口后,笑着说道:“其实,朕是想问问你昨天遇刺的事情!”
“真虚伪!”吕恒撇嘴,一脸的鄙视。
闻言,皇帝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站起来,走到吕恒身后,伸手按了按吕恒的肩膀,想了想,面sè平静的说道:“晋王的事情,你暂时不要插手,朕自有安排!”
见吕恒想了想,点头答应。皇帝笑了笑,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串钥匙,放在吕恒面前道:“嗯,朕给你盖了个房子,就在淮南王府旁边。你也快成家了,老住在别人家里像什么事,总该有个自己的家了!”
“好了,朕这就回去了!”皇帝拍拍吕恒的肩膀后,笑着说道:“你那娘子,柳青青正等着你呢,嗯,还有·`····”
走到了门口的皇帝,转过身来,对吕恒狡黠一笑,挤了挤眼睛道:“还有安康!”!。
第三百六十一章 劝(求月票)
这老头,什么意思啊!
看着皇帝一脸贱笑,走出了房门。吕恒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过,等皇帝走了一会后,吕恒才恍然意识到,这老头似乎是话中有话。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跟安康公主可是清清白白的。
望着那关闭的房门,吕恒无语苦笑。
收回了目光,准备端茶抿一口的时候,却发现那兵符依然放在桌忘带了?
吕恒皱眉,拿起兵符就朝着门外走去。
推开门,门口的大内shì卫连忙行礼。
“陛下呢?”吕恒淡淡问道。
大内shì卫闻言,躬身回答道:“陛下已经回宫了,陛下有句话让卑职转告大人!”
“什么话?”吕恒从楼梯口收回了目光,看着这虎背熊腰的大内shì卫道。
大内shì卫笑了笑,恭敬的回答道:“陛下说,东西还是留给大人。陛下怕到时候自己下不了手!”
闻言,吕恒皱眉,低头看看手里的兵符。突然觉得这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有些烫手。
这老头,你自己都下不去手。别人谁敢下手?
苦笑着摇摇头,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皇帝后。吕恒抬起头,看着大内shì卫道:“陛下还说什么了?”
大内shì卫抱拳,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红底金子的请柬,双手呈送与吕恒面前道:“十日后,就是各地藩王正式朝拜天子的仪式,陛下希望大人能够参加!”
接过了请柬,吕恒打开第一页就看到了那帝师两个大大的字,一时间无奈之余,心里也有些肃然。
帝师,到底是谁的老师!
吕恒手中握着那请柬,心里快速的思索着。
难道………………
陛下要选择在十日后,宣布立郑王为皇储吗?
还是当着晋王的面确立郑王至高无上的地位?
看着手中的请柬,吕恒目光微凝,心中暗暗地揣测着。
敲山震虎,还是打草惊蛇!
陛下是在逼晋王动手啊!
低头看看握在手里重若千斤的请柬,吕恒无奈苦笑,摇头心中叹息道。
这般的手段,虽然看似是在逼晋王、但是,皇帝何尝又不是在逼自己呢。
他很明白,心里难下决断。难以对晋王痛下杀手。
但是,事已至此。也由不得皇帝迟疑了。
他必须把自己逼到退无可退之地才能绝地反击。
看了一眼手中的请柬,吕恒将那请柬收入囊中,随意问了一句:“朝廷百官都有吗?”
大内shì卫笑了笑,摇头道:“这是第一份,陛下就让卑职交给了大人您!陛下对您可真好!”说着,大内shì卫还笑着抱拳,恭维吕恒道。
第一份?
吕恒本是随意问起,但听了这大内shì卫的话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确定是第一份?”吕恒转过头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大内shì卫,沉声问道。
如果真的是第一份那这请柬可不简单啊!
“是的!”大内shì卫见吕大人面sè凝重,也不敢在言其他,拱手沉声肯定的回答道:“以往的时候,依照惯例都是提前三天才给文武百官发放请柬。所以大人手中的这封请柬,卑职敢肯定,绝对是第一份!”
见大内shì卫信誓旦旦的保证,吕恒有些头疼的揉揉太阳xué,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大内shì卫恭敬的行了一礼:“卑职告退!”
等那大内shì卫离开后,吕恒一边下楼一边暗自思索着。
这是请柬,乃是第一封。而且,里面还表明了自己参加盛会的身份。这其中传达的意义,就是自己刚刚所想的无疑。
皇帝要在十日后,册立郑王为太子,继承大统。
但是皇帝将这请柬,提前十天给自己发下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蹬蹬瞪,楼梯里,回dàng着吕恒缓慢的脚步。
空旷而又寂寥!
看着楼层中,那举杯畅饮的食客,谈笑开怀的样子。吕恒似乎明白了什么。
等走下楼,出了门的时候,吕恒恍然大悟。
是的,皇帝对晋王依然心存仁慈。
他想,让晋王在这十日内回心转意,至少也不要走上绝路。
照此来看,一切的谜团都解开了。
皇帝提前把请柬给自己,是想让自己去劝晋王,希望自己能让晋王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望着那街道上,车水马龙的洛阳胜景。看看街头上,父母挽着孩子的小手,悠闲的走在这繁花似锦,绿翠如烟的街头。
吕恒笑笑,心中淡淡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军师!”
这时,展雄黑着脸,拉着如花姑娘,走了过来。身后跟随的百余雪狼营士兵,似乎面sè不太好看。
往他们后看去,只见那怡红院门口,青衣家丁簇拥着一个白面公子此时,那几个人正朝着这里指指点点的,还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窃笑。
贼溜溜的眼睛,不断的在如花的身体上扫来扫去,眼中yín邪目光竟是毫不掩饰。
“怎么了?”吕恒皱眉问了一句,转过头,看到如花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仔细看看,如花长的其实很好看。天生一对儿杏眼,饱含情意。鹅蛋脸上粉扑扑的。虽然胖了一些,但看上去应该是属于肥而不腻的样子。
加上现在,如花抽泣的样子,颇有暴雨梨花的凄切。
“我要替如花赎身!”展雄低下头,握着拳头沉声说道。
吕恒闻言,目光瞥了一眼那怡红院门口的公子,心里隐约猜到,这事恐怕是因如花而起的吧。
不过,手下将军能找到另一半,是好事儿。听到展雄如此说,吕恒替他高兴,点头道:“好事儿呀!”
展雄犹豫了片刻脸上神sè为难之sè。身旁,如花低着头,紧紧的拉着展雄的手。抬起头,看看眼前这个一身朴素青衫的书生目光不禁有些黯然。
“怎么了?”吕恒皱眉,加重了语气问道。
一率大男人,娘娘腔强的像什么,有事儿说事儿。
展雄犹豫了片刻后,抬起头,看着面sè冷下来的书生,咬咬牙沉声道:“我要借钱!”
吕恒这才笑了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道:“可以呀!”
展雄抬起头,虎目中闪烁着泪花。定定的看着吕恒,声音沙哑道:“我要借一万两白银!”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望着吕恒。
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啊!可是,军师,这一身朴素的青衫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拿出一万两的人呐。
“没问题呀!”出乎所有人意料,吕恒听了,依然是那般和善的笑容二话没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票:“喏,这是五千两银票,你先拿去用,剩下的……”
吕恒四下里看了一眼后,掏出了怀里的宫牌,交到展雄手里,伸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钱庄道:“喏,你拿这个腰牌,去钱庄借五千两应该没问题的!”
“军师!”展雄迟疑了片刻,伸手接过了那腰牌。抬起头,看着吕恒道:“我会换给您的!”
吕恒笑笑,摆摆手道:“这个以后再说,你先去换钱吧!”
“是!”展雄将那腰牌装进怀里后,突然间单膝跪地对吕恒行了个大礼后,转身朝着那钱庄走去、
等展雄离开后,吕恒才将目光移到了如花以及其他雪狼营士兵的身上。
扬扬下巴,仲手指着那怡红院门口的几个人道:“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见如花低头抹泪的样子,吕恒伸手指着一个雪狼营的士兵道:“你说!”
那士兵点点头,回头厌恶的看了一眼那几个人后。走到吕恒面前,恭敬的说起了刚刚的事情。
原来,那个白衣公子,乃是晋王的二子。
此时,是随他父王一同进京,朝拜天子的、
来到京城的这几日,闲来无事,就喜欢逛青楼。调戏fù女。
今日,恰好来到了怡红院。
但是,或许是因为年少轻狂,也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这嚣张跋扈的小子竟然谁也看不上,偏偏看上了如花。
而且,当街嬉笑着,要学展雄刚刚的样子,亲如花一下。
xìng子火辣的如花,岂肯受他这般侮辱。当即出言把那公子臭骂了一顿。
岂料,那白衣公子的家丁,竟然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嘴巴子。
在战场上厮杀,几经生死的展雄,岂能咽下这口气。当时就跟那家丁起了冲突。
但是,当那白衣公子拿出怀中的藩王腰牌后。
展雄目光一凛,抬手驱散了手下。
殴打皇族可不是小事,搞不好会脑袋搬家的。展雄虽然不怕,但是他不能连累手下的兄弟。
但是,面对着这小王爷的挑衅,展雄又不能不做出些什么。要不然,自己的爱人被人欺侮。他有何脸面苟活京城。
想了想,展雄直接提出了要替如花赎身的要求。只要如花不再是青楼女子,变成了自己的妻子。那一切都好办。小王子调戏良家fù女,这件事放在那里,都是罪过。更何况,展雄背后也不是没有人。
但是,当他提出了要替如花赎身的要求后,那与小王爷勾结的怡红院老板,竟然漫天开价一万两白银。!。
第三百六十三章 沉默的羔羊(深夜上传求月票!)
长长的拥wěn,颇有些地老天荒的感觉。直到那小王子的狰狞着,嘶吼着要跟吕恒拼命,这才结束。
早在姑姑被那书生抱住的时候,那小王子看着吕恒的眼睛都红了。
喉咙涌动着,吞咽着唾沫。眼里凶光闪着,带着强烈的占有yù。
“我杀了你,姑姑是我的!”
此言一出,周围人纷纷变sè。就连一直平静如水的青岚郡主,眼里神sè都不由的闪烁了片刻。
小王子此时披头散发,像是疯了一样。挣扎着,推开了挡在面前的shì卫,挥舞着自己的手,朝着吕恒扑了过来。
“世子,不要!”那些个王府shì卫,惊呼着,就要冲过去,抓住小王子。
但是,一切为时已晚。
就在他冲出的那一刻,等待了许久的雪狼营士兵,如同猛虎一般,扑了上来。
一个士兵一记扫堂tuǐ,直接踹翻了疯了一样的晋王世子,另一个士兵心有灵犀,伸出手,直接抓住了晋王世子的衣领,顺势一带,往后扔了过去。
扑通一声,晋王世子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
还没等喘口气,就被一圈砸在脸上,昏了过去。
“救世子!”几个王府shì卫,见到世子被抓,脸sè一变,刷的一声抽出钢刀,说着就要冲过去。
“来啊!”展雄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此时,他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一把将晋王世子拎了起来。手中的匕首正好架在了世子的脖子上。
刀刃抹过,世子那白nèn的脖子上顿时殷出一道血线,那几个王府shì卫见状,顿时一惊,他们没想到,这群当兵的,竟然这么狠。
当即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的看着展雄。同时。手下的人也停了下来。生怕再往前一步,jī怒了这位煞星,把世子就地给杀了。
疼的醒过来的世子,感觉到脖子出血,再也不敢乱叫了。当场吓得大小便失禁。
“姑姑,救我!”
晋王世子此时,已经不复刚刚的英雄气概,此时的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kùtuǐ早已湿透,腥臭的味道,顿时弥漫在了空气中。
“放开他!”青岚郡主看了世子一眼。眼睛红红的,转过头来,冷冰冰的对吕恒道。
吕恒定定的看着她,缓缓伸出了手,对一旁的展雄打了个手势。
见军师的手势,展雄这才放下了加在世子脖子上的刀,然后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
世子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摔的满脸血污。
“你们给我上啊,杀了她们!”被人扶起来的晋王世子,疯狂的揪扯着身旁的shì卫,指着吕恒,红着眼睛道。
“都别动!”这时,青岚郡主走了过去。冷冷的扫了一眼那几个shì卫,沉声说道。目光在扫过那自己的侄子的时候,眼里满是失望之sè。
听到郡主命令,这五六个王府shì卫这才将钢刀收入刀鞘中,退后了一步。
就在这时。那世子仿佛是疯了一样,突然间暴起,冲到了青岚郡主面前,趁着郡主没有防备。突然出手,在青岚郡主的脸上抽了一耳光。
啪的一声……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这个贱人,贱人,竟然为了他,跟我作对?”世子嘶吼着,盯着青岚郡主道。
青岚郡主那粉白的脸颊上,顿时殷出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儿,那微微抿着的嘴角,也有血丝渗出。
猩红的鲜血,挂在有些苍白的脸颊上,红的惊心动魄。
“贱人,贱人!”被shì卫拉回去的晋王世子,一边挣扎着,一边疯狂的朝着青岚郡主吼着。
目光怨毒而又憎恨,像是毒蛇一样,让人浑身发寒。
“带他回去!”背对着世子的青岚郡主面无表情,朝着王府shì卫的头目道了一声,便移开了目光。
“是!”王府shì卫点点头,扫了一眼,那对面百余的雪狼营军士,转身带着疯狂的晋王世子离去了。
等到晋王世子被拉上了轿子,一行人离去后,吕恒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而投在了青岚郡主的脸上。看着青岚郡主双眸中闪亮的泪光,吕恒心里隐隐疼了一下。走过去,伸出手,就想着帮她擦拭掉嘴角的鲜血。
“疼……”
“啪……”
刚刚问出一句话,还没等说完。突然间,对面的青岚郡主俏脸一寒,直接甩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在了吕恒的脸上。
“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
青岚郡主抬起皓腕,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定定的看了吕恒一眼后,转身离去。
嘶……好大的手劲儿!
吕恒伸出手,mō了mō自己的脸。
定定的望着街头,青岚郡主骑着马远去的影子。
许久之后,吕恒心里不由的好笑。
摇摇头,再抬起头,看看那已经是人去街空的街道,嘴角一咧,竟然是笑了出来。
“军师怎么笑了?”
“你没听说过吗,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致用脚踹!”
“哦!”
雪狼营的士兵们心理素质过硬,事情过去后,就开始扯淡,而且还是扯吕恒的事情。
听着这帮兔崽子胡言乱语,展雄却是脸sè凝重。
今天这件事,搞不好可是要起大风bō的。
“军师!”展雄握了握如huā的冰凉的手后,迈步走到了吕恒面前,犹豫了片刻后,沉声道:“今天这件事……”
转过头来,看着展雄担忧的目光,吕恒摇头笑笑。
望着那空旷的街道,吕恒目光平静,想了想后,淡淡说道:“放心。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啊?”听着军师神神秘秘的话,展雄顿时茫然了。
……
脸上挨了一巴掌,好半天都没消肿。
吕恒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后,皱眉道:“大夫,就没有别的方法了?”
身旁,药房的老板,一脸苦笑的道:“大人,您这不用药。过两天就好了!”
药房里,中草药的味道弥漫着,香气袅袅。
午后的阳光洒金药房,暖暖的。一道道的光速中,尘埃飘飞。摇曳不定。
站在柜台前的吕恒闻言后,丧气的将镜子扳倒。抬起头,看看面前,战战兢兢的店老板:“真没有?”
倒不是怕脸上的手印,影响自己的英俊容貌。而是……
回家在即,如果让柳青青看到自己脸上的手印,该怎么解释啊!
说是撞得?
这谁信啊?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被人打的。而且还是被女人打的。
由此推断,吕恒肯定是因为非礼某个女子,被殴打了一顿。
想想后果,吕恒不由的头皮发麻。
挠挠头,不甘心的看着店老板,再次问道:“真没有了?”
这样的话,一下午,老板已经听了不下十次了。此时。见这位大爷再次问起,老板都快哭了。
“大人啊,您就是杀了小人,小人也没法让您脸上的伤肿消失啊!”
“好啦好啦!”见老板快要下跪求饶了,吕恒这才死心。抬起手,意兴阑珊的摆摆后。算是放过了他。
“给我个煮熟的鸡蛋!”
吕恒将那镜子推开,看着老板道。
“鸡蛋?”店老板顿时茫然。愕然的看着这书生。
“不会也没有吧?”吕恒皱眉,苦着脸问道。
“有有有!”店老板如小鸡啄米一样,连忙点头:“小人这就为您去准备!”
看着店老板如风一般,消失在眼前。吕恒再次竖起镜子,观看镜子里。脸蛋红红的自己。
哎,怎么办啊?
这时,一旁的一个雪狼营士兵犹豫了一下,凑了过来。
“军师,小人有个办法!”
“哦?”闻言,吕恒眼睛一亮,急切的问道:“什么办法?”
“抹胭脂!”士兵mō索着下巴,认真的看着吕恒道。
闻言,周围士兵顿时喷了出来,几个人转过头去,吭哧吭哧的笑着。
“好主意!”
出乎大家意料,军师听了,竟然当即赞同。
“嘿嘿!”士兵腼腆的笑了笑,挠头道:“小人也是一时想到的!”
吕恒站了起来,点点头,伸手拍拍那士兵的肩膀,赞赏的夸了一句。然后转过头去,对一旁笑的最欢的展雄道:“去,让人上街买二斤胭脂,然后给这位帅哥全抹上!掉下一两,你们全部都抹二斤!”
“啊?”那士兵听了之后,顿时面呈菜sè。
……
一番打闹后,店老板去而复返。陪同他来的,还有几个店小二,手里端着满满两大盆的鸡蛋。
“大人,大人,您要的鸡蛋!”店老板擦着汗,讪讪笑着说道。说着,店老板摆摆手,连忙让伙计们把鸡蛋端了上来。
“这……么……多?”看着那两大盆白huāhuā的鸡蛋,吕恒惊得差点眼珠子都掉出来。
“嘿嘿,小人怕大人们不够吃,就多煮了一些!”店老板很厚道,嘿嘿憨笑着道。
“那就多谢店家了!”吕恒拿起了一颗鸡蛋,然后包在布里,一边敷着脸,一边点头笑着对店老板道。
“大人客气!”店老板抬起袖子,擦擦额头的汗珠,陪着笑脸道。
“端回去!”吕恒伸手拍拍店家的肩膀后,转过头来,对士兵们道:“回去腌着吃!”
等那挤得满屋子都是的大兵们走后,店老板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没等他缓过气来,就看到一个大兵去而复返。一颗心再次悬到了嗓子眼。
“这是我们大人给您的鸡蛋钱!”士兵放下一锭银子后,丢下一句话。在店家和伙计们诧异的目光中,再次离去。!。
第三百六十四章 团圆饭
在街上,买了些东西后。吕恒骑着马,将那大小包裹,放在马背上,在青sè的暮sè中,滴滴答答的朝着新家而去。
暮sè青青,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侧,也挂起了灯笼,洛阳街头灯火昏暗。
起了风,酒肆茶馆外,那挂着的旗子,随风轻轻摆动。
此时,街上行人少了很多。偶有顽童在街上嬉戏打闹,但也被那些粗布麻衣的fù人们,拎着耳朵拉回了家中。
天边,夕阳落下。唯有一道淡淡的红sè,镶嵌在那远方的白云山巅之上。
青sè的夜空中,几颗初上的星辰,静静的闪烁着。
暮sè中,那条通往家中的石板路,在两侧昏黄的灯光下,温馨而又宁静。
走了一阵后,转过街道,走进了家所在的小巷子里。
暮sè下,那前方的朱红大门口,一盏老旧的灯笼,随风而动。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却一直未曾熄灭。
在那门前台阶上,一个大汉,站在那里,背着手,来回走动,时不时的停下脚步,朝着这里张望一眼。见没有人,摇头叹息一声,继续低头踱步。
一阵若有若无的马蹄声,在巷子口响起。
踩踏着青石板,达达,清脆明亮。
门口的大汉,闻声,身体骤然绷紧。转过头来,看着那暮sè下,牵着马缓缓走来的书生。
大汉眼里满是喜sè,jī动地在衣服上擦擦手,大步跑了过来。
顺手接过了书生手里的马缰,眼里满是jī动之sè。看着书生道:“公子,你回来了!”
许久不见的阿贵,沉稳了许多。
想起当初在泸州碰到的那个牛犊子一样的阿贵,再看看如今名满京都的剑客,吕恒也不禁在心中感叹,颇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呵,回来了!”吕恒点点头,拍拍阿贵的肩膀道。抬起头。看着门头上的的金字匾额上,吕府两个字遒劲有力的大字,在这昏黄的灯光中烨烨生辉。
“好字!”吕恒mō索着下巴,赞了一声道。
身旁,阿贵认同的点头。然后低声对吕恒道:“听公主殿下说,这是陛下亲笔题下的!”
吕恒听了,倒也不是太诧异。
毕竟,那匾额右下角,九五先生四个小字,清晰的很。
九五先生,九五之尊。这九五的名头,除了皇帝。谁还敢用。
推开门,二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府。府宅很大,而且修建的颇有格调。和北方的规整园林不同,吕恒的这个府宅,一进门,就能感觉到浓重的江南水乡的气氛。
进了大门,映入面前的。是一块很大的雨huā石,石头上,写着一行很sāo的诗词。
诗词的大概意思是,九五先生偶游此处,见这里茂林修竹,风景如画。唏嘘乎一番,写下了自己对这园子的赞叹和心里飘然若仙的心情。
整个诗词。采用楚辞的书法。里面什么兮,什么乎的,看的吕恒一阵头大。
落款处,依然是九五先生。
书曰:九五先生到此一游。
这是一分钟之内,吕恒第二次看到了九五先生的提款。尤其是看到了这九五先生到此一游的题字留念。吕恒一时间,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这句话的原创,竟然是大周皇帝啊!
陛下,这个狂热的书法爱好者,难不成要把我的家,全部变成他的练笔的地方吗?
过了这大副的雨huā石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长势旺盛的茂林修竹,林间,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曲折萦绕,一直通向幽静处。
林间,有小亭,流水,溪水潺潺,如女子的低语一般。
而在那林间小路两侧,几十米处,挂着的,都是星星盏盏的灯笼。
这数不清的灯笼,从雨huā石后,一直绵延至前方那小径顶头的正室下。
而在那竹林尽头,两个身段婀娜的女子,一青一红,此时,正忙着在那竹子上挂着灯笼。
两个女子,嬉笑声中带着难掩的〖兴〗奋和jī动,一边挂着灯笼,一边说着话。
“父皇说了,吕恒今天晚上就能回来的!可是现在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见他的影子!”
“相公肯定是有事情要办,这才耽搁了!”
“妹妹,你就会护着他!真没劲!”
安康公主撇撇嘴,酸溜溜的说道。眼珠子转了转,她那眼睛里,闪过了一抹狡黠之sè,窃笑着说道:“要不,今天晚上,妹妹你关上门,别让她进屋,冻他一晚上好不好?”
柳青青转过头老,看着一脸教化之sè的安康公主。昏黄的光芒下,女子绝丽的脸颊,宛若仙子。
“妹妹,你,你看什么呀!”安康公主心里有些发虚,躲闪着目光,吞吞吐吐的问柳青青道。
柳青青美眸含笑的看了她一阵,微微一笑,转过头去,继续挂着灯笼。
“昨晚的时候,我听见妹妹你说梦话了!”
柳青青手中的动作微停,转过头来,嘴角含着一抹神秘兮兮的笑容,打趣安康公主道。
“我,我说什么了?”
安康公主声若蚊呐,低声询问道。
柳青青俏脸带着一抹红晕,犹豫了片刻,忍笑着,看着一脸狐疑的俺看公主,然后故意学者安康公主的语气道:“看什么看啦,xiōng部大不是人家的错,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说完后,柳青青看了安康公主一眼,颔首低声喃喃道:“这话,听的好生熟悉呢!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安康公主闻言,俏脸刹那间红如火烧,低头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有。没有……”
心里慌乱之下,安康公主开始四下里乱瞧。
突然间,那林子前方。昏黄的灯光中,一个人影正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这里。
微风起的竹林,竹叶摇曳。那挂在枝头的灯笼也在随风飘动。昏黄的灯火摇晃着,宛若星海一般在这夜幕中微微起伏。
灯光下,书生的笑容。依然温暖如初。
“他,他,他……”安康公主心里既是惊喜,又是慌乱。
一时间,结结巴巴的。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伸手揪着身旁柳青青的长裙,本想着是提醒的。但是,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身旁的柳青青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女子美眸充盈着泪水,嘴角含着甜甜的笑容。望着那前方,灯火下的书生。抽了抽鼻子。
“相公啊!”
女子定定的站在那里,美眸含泪的看着那男子,嘴角抿着,甜甜的笑了出来。
……
房间里,灯火通明。
桌子上,已经是摆满了珍馐美食,但两个女子,却依然忙活不停。
“好了。好了,这么多了,够吃了!”吕恒从一进门,就被两个女子按在椅子上,并且凶狠的要求他,不许乱动。
如今,看着两个女子如穿huā蝴蝶一般。进出于厨房之中。
吕恒心中感动之余,笑着开口道。
“再等等,还有一盘红烧鱼就好了!”
门口,柳青青探出巴掌大的小脸,嘻嘻笑着说道。
说罢。还没等吕恒开口,那女子消失不见。
不多时,一股清香的红烧鱼的味道,飘进了房间里。光闻这味道,就让吕恒食指大动,垂涎三尺了。
房门吱丫一声打开,两个女子端着盘子,嘻嘻笑着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安康公主手里的盘子里,盛放着一条sè香味俱全的红烧鱼。
而柳青青则是端着一碗莲子粥,美眸含笑的看看身旁,脸蛋红扑扑的安康公主,然后转过头来,看看有些诧异的吕恒。
“香吧?”
柳青青放下莲子粥,含笑问道。
“嗯,嗯,殿下好手艺!”吕恒连忙点头,夸奖了一句。
一句殿下出口,安康公主面sè悄然黯淡了许多。低着头,放下了那盘红烧鱼后,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咬咬嘴chún,转过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sè。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安康公主语气幽幽的说着,看了柳青青一眼后,解下围裙,就要转身离开。
柳青青见安康公主如此神sè,心里偷笑不已。
转过头来,正夹着筷子,准备吃鱼。心里顿时气恼他,麻木不仁。
桌子下,伸出小脚,踢了他一脚。
直到这,吕恒才停下了手中的伙计,放下了筷子,抬起头,含笑看着脸sè黯然的安康。笑了笑,站起来,走到了安康公主身旁。
“你……,你干什么?”安康公主强作镇定,抬起头来,凶巴巴的看着吕恒。
安康公主此时,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书生的呼吸,一时间,二人距离如此之近,安康公主心里既惶恐不安,又有深深的期盼。
心里正惶惶不安之极,手上却是一暖。低下头,看了一眼,安康公主顿时面红耳赤。
吕恒拉着她的手,一直把她拉到椅子前。然后,亲自搬开椅子,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了椅子上。
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的微笑。
如此萦绕在梦里的场景,就此是现在眼前,安康公主心里欣喜,jī动之情,混在一起。不知不觉间,竟是低头留下了眼泪。
“吃饭,吃饭!”
安康公主低头抹泪,身旁,柳青青美眸含笑的看着自己。
吕恒咳嗽了一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伸出筷子,直接夹起了鱼头,大大咧咧的招呼着:“吃饭,吃饭!”!。
第三百六十五章 雨天(三更求月票,求订阅!)
昨天的时候,听的外面有打斗声,不过,一会儿就没有
吃饭间,柳青青淡淡的说着,这几个月来的事情。当说到昨天晚上的打斗声的时候,柳青青可爱的吐了下舌头,看样子,当时tg兽怕。
阿贵说,只是几个贼还没等到了大门口,就被外面的巡防的官兵拿下了柳青青笑了笑,看着吕恒道。
吕恒闻言,微微笑了笑。
看着柳青青犹自忧虑的样子,吕恒目光定了定,很显然,以这女子的聪颖,应该是从最近的风向,看出了什么。
伸出手,拉住了柳青青的手,对她微微笑了笑。
家中有顶梁柱在,真好
柳青青轻轻点头,望着吕恒嫣然一笑,轻声说道。
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安康姐姐可是一直陪着妾身呢看到坐在一旁的安康公主低头不语,柳青青笑了笑,捏了捏叔叔的手,言语中意思不言而喻。
看着柳青青眼里的神sè,吕恒愣了一下,随后,看到她不断的对自己使着眼sè,示意照顾一下旁边的安康公主。反应过来的吕恒,不禁苦笑。
转过头来,看到安康公主低头小口吃饭,脸sè虽然极致平静,但目光中的一抹黯然,还是没能逃过吕恒的眼睛。
拎起酒壶,将安康公主面前的杯子拿过来,然后斟满一杯酒。把自己的杯子满上后,吕恒双手端着酒盅笑呵呵的对安康公主道:大xiong妹哦不,安康公主,借酒一杯,聊表谢意
一句大xiong妹,让吃着饭的安康公主差点呛住。
抬起头来一边咳嗽着一边凶狠的瞪着吕恒。
一把夺过了吕恒手里的酒盅,看也不看,仰起头,一下全灌进了嘴里。
不过,喝的豪爽,吐的也快。
只见安康公主鼓着腮帮子,眼睛顿时瞪大。愕然地看着吕恒。
在吕恒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安康公主小嘴一张,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刹那间,吕恒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抬起手,擦擦脸。
咦,竟然还有一颗大米
吕恒抬起袖子,擦掉满脸的菜叶和米饭。
看着对面刚刚还在愕然的安康公主,此时笑的前俯后仰的。吕恒满头黑线,咬牙切齿的道:安康
岂料,安康公主像只兔子一样,连忙蹦起来躲在了柳青青身后。看着吕恒一脸的狼狈,咯咯jiāo笑不已。
见吕恒呼的一声站起来,撸起袖子,就要冲过来。安康公主非但不怕,反而直起腰,tg起xiong膛,挑衅似的对吕恒道:来呀
而柳青青也微微笑着站起来抱着胳膊挡在安康公主身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吕恒。
反了,简直反天了
岂有此理夫纲何在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平时温文尔雅的书生,一改道貌岸然的样子。脸上lu出一抹狞笑,双手挥舞着,使出了一招龙抓手,直tgtg的朝着柳青青的xiong前抓去。
柳青青见状,呀的一声尖叫,嗖的一声躲开。
只是,身后的安康公主却没这么好运了。
只见,她那俏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低下头,眼里愕然的看着抓着自己xiong前凸起的两只手。
嗯,那两只爪子,又动了动。
抬起头来,看到对面同样愕然的书生。
二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xiong前的爪子又动了动,痒痒的
突然间,安康公主眼里盈出泪光,美眸一瞪。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就看到眼前的书生,脸sè一变,眨眼间换上了一副委屈的样子,凄惨的叫着:救命啊,非礼啊
安康公主顿时懵了,低头看看,依然覆盖在自己xiong前的手掌,抬起头,看看对面,嬉皮笑脸的书生,怒火呼呼的升了起来。
呼
素手一扬,只见一道白影,直取吕恒的脸上。
吕恒见状,眼睛微微一缩,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笑话,本人今天已经被打了一顿,岂能再失策
在那手掌快打到脸上的时候,吕恒嘿嘿一笑,猛地弯腰,感觉到头顶一股风吹过。
心里得意之极,咧嘴笑了出来。终于躲了过去
不过,还没等他得意片刻,就看到女子的膝盖突然抬起。
嘭的一声
吕恒的额头,重重的被撞了一下,身体直接朝着后面倒去。
扑通一声,吕恒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尼玛的,这小妞是学泰拳的
这是在昏mi前,吕恒最后的一丝想法。
是日,虽然已经是上午时分,但天sè依然昏暗。
愁云笼罩在天空,细雨méngméng。风吹来,细雨随风而起,宛若青烟一般,缭绕在那增翠sè的竹林间。
经过一天的雨水滋润,翠竹越发的碧绿yu滴。
林间,干涸的小溪,也重新焕发了生机。
清澈的溪水,潺潺流过,哗哗的声音,让人心情舒畅。
园子里,池塘中盛开的荷huā,在这轻雾似的雨水中,轻轻摇摆着,丰润的huā瓣上,水滴颗颗明亮,沿着那huā瓣低落而下,落入湖水中,溅起一颗颗明亮的水珠。
荷叶上,青蛙呱呱的叫着,风吹来,荷叶微动。那受了惊吓的青蛙,轻巧一跳,落入了湖水中,潇洒的畅游着。
叔叔
虽然二人有了肌肤之亲,但柳青青依然喜欢这个称呼。
倒不是心里邪恶而是每每念起这个称呼的时候,她总是会想到,以前在江宁的那个小院,叔嫂二人贫穷却又快乐的日子。
那个时候,叔叔一身破旧长衫就像是个落魄秀才一样每天去王府,嗯,上班,叔叔就是这么说的。
自己呢,呆在家里洗衣做饭。等到了日暮时分的时候,在家门口点亮灯笼,等着叔叔回家。
惬意,宁静的生活,宛若昨日一般。
想起那时小院寒屋的二人世界,柳青青心里甜甜的。
如今,叔叔已经是贵为帝师,自己也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回想起那时的悠闲生活,现在感觉好像缺了学什么。
而叔叔身边的女子也越来越多,刚刚在心里数了一下,一只手竟然没数过来。柳青青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怎么了吕恒鼻青脸肿的样子,颇为好笑。
转过头来,看到一直为自己按摩的女子幽怨的看着自己。吕恒笑了笑,仲手揽住了女子的腰肢,轻声问道。
安康公主这般惨兮兮的样子,柳青青心里一软,也生不起气来。想了想后,忧心忡忡的靠在吕恒怀里,轻声问道:她肯定很生气吧
那日晚上吕恒y差阳错之下,嗯,也许是早有预谋两只手同时按在了安康公主的xiong部上。然后被愤怒的安康公主一记大招ko掉。
当时,见叔叔昏厥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
柳青青顿时面sè一寒,指着安康公主就说了几句。
也许是语气重了,安康公主美眸含泪,看了躺在地上的吕恒一眼,嘤嘤哭着,转身跑出了吕府。
这几天来,她除了托人送来一瓶疗伤药外,在没有lu过面。
这几天,下了雨,吕恒也呆在家里,没有出去。
今日,早晨,忧心忡忡的柳青青,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歉意,便拉着吕恒来到了竹林小亭之中,说出了心里的话。
吕恒不在家的时候,安康公主一直陪着她。
几个月下来,二人情同姐妹,无话不说。
直到昨晚
她肯定恨死我了柳青青幽幽一叹,低着头,神sè黯然。
放心吧,有我呢吕恒笑了笑,揽住女子的腰肢,轻声说道。
不说还好,这一说,柳青青抬起头来,嘟着嘴,看着吕恒,嗔怪道:就是因为你
呵吕恒自知,也不询问,只是挠挠头,很憨厚的笑了笑。
柳青青见装,恼火的掐了他一把。哼道:你,你真是个祸水
此时,女子正在气头上,吕恒也只能甘心受骂。闻言,连忙点头认错,语气很是诚恳的说道:嗯嗯,你说的对。祸水,祸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了
听着叔叔胡言乱语什么祸水冲了龙王庙,本有心苛责他几句的柳青青,也不由的被逗乐。
鼓着腮帮子,看着不断点头,态度诚恳的叔叔。女子终是忍俊不禁,扑哧一笑。
放心吧见柳青青神sè缓和下来,吕恒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将她环抱住,下巴顶在柳青青的额头上,和缓的说道:放心吧,安康公主此时肯定也是抹不下面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了想后,吕恒mo索着下巴,笑着说道:待本才子写一首诗,送给她,想必立刻马到成功
诗
柳青青闻言,好奇的看着叔叔。
此时,叔叔一个眼圈淤青不散,仿佛待了个硕大的眼罩一样。再配合上,他mo索着下巴,嘴角lu出的诡异的笑容。
这般的样子,真是
真是好诧异啊
半天听不到女子的声音,吕恒狐疑之中,转过头来,却发现女子正像是看到了大熊猫一样,憋着笑看着自己。
吕恒不由的满头黑线,认真的盯着她道:严肃点,我说正经事呢
闻言,女子认真的点头,美眸中的笑意却是越来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