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3毒打
“你确定查的没有错误?”书房里,梁守山阴沉着脸,可没有跟儿女时的好脾气。
栓子被抽了五十鞭子,站久了身上都不舒坦。这大冷的天,书房里温度不高,他却疼的额头一层薄汗。
别扭的站在那,栓子忙恭敬道:“肯定没有错,我细细查访了几次,甚至有人见过那人去郝家。”
梁守山点点头,半天没说话。
栓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恭敬的站了。
梁守山突然挑眉看了他一眼,“去过刑堂了?”
栓子点头,可怜兮兮的道:“康子哥管着刑堂,可真是一点儿不留情面,狠狠抽了五十鞭子,那血流的,大人您是没看到,吃多少好吃的也补不回来。”他偷眼打量,大人今天似乎还算和气。
“流血也没见你瘦了。”梁守山笑骂一句,“行了,没事儿少贫,赶紧回去歇着吧,这事儿不用你了。”随手扔过去一锭银子,“事儿办的不错,拿去看看大夫吧。”
栓子忙答应一声,笑着接了那银子。怕不有十两,果然,大人该罚是罚,对他还是很好的。内卫有自己的大夫,哪里用去外面花钱看病了,这十两银子,可不让家人过个好年。
梁守山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久到梁田田过来叫他吃饭,他才有了点儿动静。
“爹,怎么了?”梁田田看他脸色不好,一脸担忧。
“看看这个。”梁守山早就想好了。这件事儿瞒不了孩子,至少不能瞒着闺女。
“郝家竟然是文轩的人。”梁田田愣住了,一看那情报就傻了。喃喃道:“原来文轩身边的老人姓郝。”她指的是那个老仆。
梁守山蹙眉。这才是他觉得棘手的地方。
如果人是欧阳文轩的人,不管郝家是不是故意做的这件事儿,只怕都难办了。欧阳文轩那边,梁守山自认是不会看错人的。
这时候就听梁田田道:“文轩肯定不会害咱们家的。”就算是害也不会用这种低级的法子。况且那东西是欧阳文轩自己送的,虽然不知道梁守山的身份,显得违制。可他小侯爷的身份送东西,就算是普通人摆放了又能如何?这官司打到御前也不是个多大的事儿。毕竟官窑也是分级别的。
“我也觉得不会。可这事儿……”梁守山有些迟疑,到底要不要追查下去呢?
梁田田也蹙眉,“爹。这件事儿,如果你放心,就交给我做吧。”欧阳文轩那边,她相信。至于郝家……她直觉这件事儿跟他们应该没关系。
“好。”梁守山虽然觉得把事情扔给闺女不好。可想着他们家和定远侯府的关系,这事儿也就闺女出面才好。
梁田田回屋也没顾得上吃饭,急忙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府城。这个时候送去,连夜赶路明早就能到。
梁田田这边等了一天,第二天傍晚老仆就找上了门。看他风尘仆仆的,显然是刚下马。
老仆进门就来拜见梁田田,看到她就跪下了。“这件事儿老奴定给姑娘一个交代。老奴这就去郝家。姑娘不放心就派个人随了我去。”他没有第一时间去郝家,就是铁了心要处理这事儿了。如果真是郝家人做的。他只怕不会手软。
一想到今早主子看到信儿怒的牵动了伤口,老仆就是一顿自责。是他没看好家人,连累了主子。如果因为这件事儿让梁家姑娘跟主子生了嫌隙,那就不妙了。
梁田田却是一脸平静,“您老快起来,这是做什么?”梁满仓兄弟也在,忙过去扶着人起来。梁田田这才道:“我本就不是怀疑您老,更不会怀疑文轩。说实话,这件事儿,我们多半还是怀疑曹家做的。可不管是曹家也好,郝家也罢,都跟定远侯府有关系,我这是没法子,想着世子和我们家的关系,与其互相猜忌不如把事情说开了。”
她前一个称呼用了“文轩”让老仆松了口气,可后一个称呼却用了“世子”,老仆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这是公私分明。他当然也明白了梁田田的意思。
“如果两位少爷方便,不妨跟我走一趟。”老仆恭敬道。他也认为自家子侄不会做出这等小人行径,却也不敢打包票。
梁田田看了一眼两个哥哥。
梁满仓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犹豫。
梁满囤大大咧咧的道:“去就去,我也不相信郝秀才会是背后告黑状的小人,我就当面问问他。”闻言梁满仓也点头,“我也不相信。”这个台阶很好,满囤也不是一味的莽撞吗。
一行人出了梁家,直奔郝家。
郝家也住在灵山县的东城,马车只走了一小段路就到了郝家。
老仆下了马,脸色阴沉似水。
“去,把郝文秀那小子给我带到大厅。”他长驱直入,郝家门前的人只是一愣,随即都让开,还有人忙不迭的行李,“见过叔老爷。”
郝文秀的父亲是老仆大哥的儿子,大哥已经过世,他又一辈子没成家,真是把这一家当成自己嫡亲的孩子,却不想他们竟闯出这等大祸。这件事儿既然梁家怀疑了,那肯定就是郝文秀做的有不对的地方,他也不信郝文秀会背后告密,只骂他糊涂,大意行事让小人钻了空子,害的自家主子跟着难受。
这事儿,说什么都不能轻饶了。
郝文秀的父亲没在家,县学如今放假,明年朝廷有恩科的消息已经放出来了,郝文秀也在家里准备来年的乡试,因此一听老仆到了忙不迭的过来见礼。
“叔爷怎么有空过来了。”郝文秀平日里跟这叔爷很亲,人没等进大厅就高兴嚷嚷,结果看到里面的人,就愣住了。
“两位梁兄弟怎么也在这?”他眨眨眼,看到叔爷面沉似水,就更加不解。叔爷可是定远侯世子身边的人,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他们家还是在乡下做小买卖的货郎呢,怎么可能几年时间就闯下这么大的家业,这一切可都是靠着叔爷。
可问题是,梁家是怎么认识叔爷的?
且看梁满仓兄弟坐的位置,竟然隐隐让叔爷坐了下首,这是怎么回事儿?
县学里的同窗,梁满仓兄弟不敢托大,忙起身回礼。“郝兄。”梁满仓苦涩一笑,“今儿打扰了。”他突然后悔了,其实之前就有些犹豫,这一趟其实不该来的。不为旁的,毕竟都是县学的生员,今儿闹了这一场,以后可怎么见面。
可不来吧,他又不甘心。到底自家差点被人抄家,这事儿怎么想怎么别扭。
郝文秀弄不清楚情况,刚要说几句场面话,就听叔爷冷喝一声,“给我跪下!”
郝文秀不敢怠慢,哪怕心里存了狐疑,依然直挺挺的跪下,乖巧道:“叔爷,不知道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如果是文秀年轻做错了事儿,叔爷尽管打骂,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叔爷也是六十几岁的人了,他哪里敢刺激。郝家的一切,可都仰仗这位呢。
老仆却不领情,“你倒是乖巧。”随即喝了一声,“来人,给我请家法。”
郝文秀瞪大眼睛,茫然四顾。
“叔爷,不知道文秀犯了什么错?”今儿叔爷带着两位县学同窗突然到访,郝文秀真是糊涂了。
“既然不知道犯了什么错,那就打到你明白。”有下人送来藤条,老仆一把抓了,踢了郝文秀一脚,指着那春凳,“自己趴上去。”
郝文秀自小就怕这个叔爷,从小在他手底下吃的藤条也不在少数,哪里敢违背。可今儿到底不同,两位同窗在这,他要是被扒了裤子挨打,这以后脸面还往哪儿放。
“叔爷,文秀到底哪里犯错,还求叔爷给指个明路。”不然就这么挨罚,他到底年轻不服气。
梁满囤眉头微蹙,想说点儿什么。梁满仓微微摇头,他下意识停住脚步。
这个时候,外人根本不好插嘴。
老仆今儿这么做,一方面是气得,要给主子那边一个交代,另外一方面也是做给梁家看的。见郝文秀还不糊涂,他暗自点头,板着脸道:“梁家前日被官府查了,县太爷说是有人告密,梁家私用官窑……结果问了之后说是你告的密,你自己说,你该不该罚。”
起初郝文秀还吃惊的张大嘴巴,听到后一句就傻了。
私用官窑?
他突然想到那一日在梁家说的话,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梁满仓目光一缩,危险的眯起眼睛。
老仆心里一咯噔,“真的是你!”藤条劈头盖脸的打下去,只把个郝文秀打的不住惨叫。
老仆想到自家主子身上带伤还记挂这事儿,哪里肯饶了他,恶狠狠的抽下去,也不管是脑袋还是屁股,“你这个混账,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同窗你也敢陷害,是谁教你的道理……”
郝文秀疼的在地上翻滚,不住的惨叫,想要辩解几句,结果那藤条一下紧过一下,竟让他都没有个张嘴的机会。他努力忍着不想丢人,偏生一下也忍不住,痛的整个人都哆嗦了。
痛的狠了,郝文秀只来得及喊上一句,“叔爷饶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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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仓、满囤先谢过大家了
604千户大人的怒火
因为是在家里,郝文秀穿的并不多,只几下那身上就透了血迹,连哀嚎声儿都渐渐小了。
梁满仓兄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顾不得那些个规矩,一个去抢老仆手里的藤条,一个去抱住郝文秀。
老仆一时气急,下手急了,一下子抽在梁满仓的背上,吓得一哆嗦。
梁满囤死命抢下他手上的藤条,气喘吁吁的道:“您老这火气也太大了,倒是听他把话说完啊。”
老仆不答,突然跪下请罪道:“老奴不懂规矩,打了少爷,请少爷责罚。”梁家兄弟那是跟主子称兄道弟的人,他这一藤条不要紧,要是惹得梁家跟主子交恶,他有十条命都不够心疼主子的。
结果还没等梁满仓开口,那边郝文秀先懵了。
“叔爷您这是做什么?这是要折文秀的寿啊。”他忙挣扎着跪起来,砰砰磕头。
梁满仓忙拦住他,这人要是有个好歹,梁家跟郝家也算是彻底交恶了。“您老爷起来,多大的事儿啊。”他穿的厚,并没有感觉多疼,就低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您老要是再跪着,咱们的事儿就不用问了。”
老仆犹豫着看了他一眼,梁满囤忙在后面扶起他。“不是我说,您老都这么大岁数了,这性子也太急了吧。”梁满囤抱怨着,“哪有上来就打人的啊,你瞅瞅把郝兄给打的。”
老仆看了一眼浑身颤抖的郝文秀,心里也是疼。却依然板着脸道:“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打。”这件事儿如果真是他做的,只怕打死了都不冤枉。主子那边,他都不知道怎么去回。
“叔爷。我……”郝文秀想解释,结果痛楚潮水般涌来,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您老先别教训了,赶紧让人先给他看看伤。”梁满仓忙道:“咱们也不急于这一时。”他板着脸,也拿出了当家长子的气势。
老仆一时间还真没敢反驳,也没让人送走郝文秀,就当着梁家兄弟的面。扶着他躺在春凳上,有下人送了伤药过来,老仆亲自给他涂了。看他那样。也是心疼郝文秀的。
梁满仓兄弟对视一眼,心里明镜似的。老仆这样不由分说先狠揍了一顿,未尝没有让他们放过郝家一马的意思。
这件事儿,却是为难了。
可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得听郝文秀说。
郝文秀也是个机灵的。虽然不清楚梁家和叔爷的关系,可看叔爷的态度,也知道梁家只怕比自己想的还复杂。
还没等处理好伤,他就忙不迭的开口。
“说起来,这事儿叔爷罚我也没错。”他一开口,就觉得大厅里的气氛一阵凝滞。郝文秀心里一惊,只怕事情比他想的更麻烦。当即也不敢怠慢,忙把当日在梁家的事儿说了。
末了道:“我郝文秀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自认也是有几分操守的,那等告密的小人行径我是万万不能做的。只是当日我提了这么一句。却觉得曹洁羽的脸色不大对劲,我就已经后悔多嘴了。现在我敢肯定事情不是我说的,当日一起去梁家的几个人,都是被曹洁羽拉去的,如果说这件事儿真有什么纰漏,那肯定也是出在他身上。”
郝文秀坦坦荡荡,又挣扎着跪了。“这件事儿到底是我多嘴,叔爷罚的对,就该家法伺候,叔爷如果还没解气,文秀趴好了给叔爷打。”
老仆脸色已经好看了几分,可这件事儿毕竟是郝文秀多嘴,他就冷着脸道:“你倒是乖巧,是不是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你可知道你这一多嘴惊动了多少人。”
郝文秀也是个聪明的,叔爷是世子爷身边的人,都惊动了他,只怕这事儿……他越想越是害怕,突然错愕的看了一眼梁家兄弟,突然明白过来。
梁家,只怕不是他能高攀的。
“是我们误会了郝兄。”梁满仓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这件事儿如果说郝文秀有错,也是无意之失,根本算不得什么。
“到底是让曹洁羽给算计了,这事儿绝对不能这么算了。”梁满囤咬牙切齿的,“他那条腿断了还敢这么猖狂,我看就是疼的轻了。”一想到那人敢算计小妹,现在又算计他们家,他就恨不得狠狠的揍一顿才解气。
梁满仓瞪了他一眼,“满囤,慎言。”随即对老仆道:“这事儿是我们误会了,您老也别生气,误会说开了,总比放在心里咱们都怀疑强。现在既然知道是曹家的错,那接下来就想着怎么解决吧。”他一脸坦然,似乎根本没有把曹家放在眼里,这样的态度,愈发让郝文秀摸不准。
梁满仓没有贸然去扶郝文秀,只是笑着道:“这件事儿到底是因我们家而起,郝兄因此受了委屈,还请您老看在我们兄弟的面子上饶了他。我知道这是您的家事,可我们是郝兄的同窗,到底看了不忍心。”
老仆目光微闪,他今儿特意来了这么一出,其实也是在赌。赌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孙不会做这种事儿,赌因为这事儿梁家兄弟会愧疚,以后他死了,也能够照拂郝家一些。
“大少爷发话,老奴怎敢不从。”他客气行礼,随即冷着脸瞪着郝文秀,“还不起来。”
郝文秀龇牙咧嘴的站起来,“谢谢叔爷不罚。”随即看向梁家兄弟。梁满囤冲他挤挤眼睛,梁满仓一脸愧疚,“委屈了郝兄,到底是为了我们的家事,回头兄弟定当上门道歉。”这样的情况,他们也不便久留,说了两句场面话就告辞了。
等梁家兄弟走了,郝文秀一脸委屈的望着叔爷。“您老可打的顺手了,气可消了?”
老仆自己没孩子,从小看着郝文秀长大,真是当亲孙子一样教导,此时看她脸上的青肿,到底是自己委屈了他,心里也疼着。
“快回去先擦药,还在这里抱怨,不知道疼吗?”一把扛起他就往后院去。
郝文秀嘴角微翘,带着一丝得意的弧度。却故意委屈道:“为着外人,您老这么打侄孙,也真是舍得。”
“外人?”老仆嘿嘿一笑,却是闭嘴不说。
郝文秀心里跟长了草似的,说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打听梁家。他忍不住道:“叔爷,那梁家到底什么来头啊,怎么看您对他们都敬着?”他愈发奇怪了,不就是个普通的商户人家吗,现在看起来怎么手眼通天似的。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老仆照着他屁股狠狠拍了一巴掌,轻声道:“你只要知道,跟着那兄弟两个,以后有你享不尽的好处就行了。”到底是自家人,他也忍不住透漏一些。可到底不敢说出主子和梁家的关系。
“啊?”郝文秀吃惊,“叔爷,他们到底什么来头。”他还是不死心,仗着今儿受了委屈,就哀求道:“叔爷就告诉我吧。”
“又皮子紧了是不是?”到了屋子,老仆把他扔在炕上,疼的他不住哆嗦。老仆却冷着脸道:“今儿的事儿就是个教训,我告诉你文秀,别仗着自己那几分小聪明就敢胡来,这个世上你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
“是。”郝文秀疼的直抽抽,却不敢说旁的。
“今儿的事儿不算完,回头自己领五十鞭子家法。”老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也别觉得委屈,你这五十鞭子也不冤枉,你可知道,你多一句嘴,害的……”到底不敢多嘴欧阳文轩的事儿,就道:“记得狠点儿打,回头梁家少爷过来了,也好叫他们知道。”
他这样一点,郝文秀就明白了,感情还是给梁家看的。郝文秀也不是傻子,愈发明白梁家身份不一般,咬咬牙,“我这就让人打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是他一早就懂得道理。叔爷还是定远侯府的奴才呢,可就是一个奴才,却能让他们郝家平步青云,旁人,哪怕是县太爷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你能这样想最好。”老仆欣慰的看着他,拉过他上药。“叔爷也不是诚心打你,打了你叔爷比谁都心疼。只是叔爷毕竟老了,能护得住你们多久?等叔爷走的那一天,郝家偌大的家业,还不得让人惦记。你是出息,可这朝堂的事儿,有时候不是你有聪明就行的,有时候你还得有靠山。主子那边,我也不敢用咱们家的事儿麻烦他,梁家本来我也没敢想,可既然有了这事儿,也算是一个开始,只看你接下来怎么走了。”
郝文秀愈发吃惊,趴在炕上眼珠乱转。听叔爷的意思,这梁家竟比叔爷还厉害,他愈发糊涂了。可别管怎么糊涂,有一件事儿他搞清楚了。抱紧梁家的大腿,对他们家有好处。
“叔爷您放心,文秀都明白。”不就是伺候好梁家兄弟吗,他又不是自小就锦衣玉食,放下身段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梁满仓兄弟根本不知道,因为这么一件事儿,以后他们还多了一个尾巴。此时他们把消息送回去,梁守山马上派人查了,得了准信是曹家人搞鬼,当即冷笑。
曹家,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当即让人找到当初扮成西域富商那属下,暗中嘱咐一番,一张大网渐渐铺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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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杀人【第一更】
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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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楼重新开张,到底是影响了生意。好在如意楼新的老鸨倒是个有手段的,一时间在灵山县倒也还站得住脚。
玉如意的事儿纷纷扬扬的闹了几个月,灵山县的人们渐渐的也就忘了。每日里青楼新来的姑娘都有几个,漂亮的、娇艳的、懂事儿的,环肥燕瘦总是千秋各不同,尝了鲜哪里还记得老人。不过是只闻新人笑旧人忘后头罢了。
可玉如意却显然是个特例的。
随着那个消失了几个月的西域富商重新出现,高调的包下了整个如意楼一天,整个灵山县都炸开了。
当初县太爷的二公子因为跟人争风吃醋被打断了一条腿,这事儿没有人不知道的。结果官府抓了几个月没找到的人,却在如意楼重新出现了。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这下有热闹看了。
好在那西域富商也不是个冤大头,也只包下了如意楼一天,随即就扔了大把的银子包了玉如意。这一掷千金为美人儿的架势,着实让不少人开了眼界。
县衙后院,曹洁羽听到这个消息气的砸了屋子里的摆设。
那个混蛋,居然还敢回来。
曹洁羽本就是个小肚鸡肠的性子,不然当初凌旭跟他没有交集,他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找人麻烦,还不是嫉妒人家。现在因为那西域富商。他不但断了一条腿,男人的能耐都给废了,他这心里该怎样一个嫉恨。
当即也顾不得爹嘱咐的话。他叫了一个小厮去那如意楼盯着,一旦发现那西域富商就赶紧来报。
一张大网已经悄悄铺开,就等着曹洁羽上钩了。
梁家这边也没消停。
一大早梁家人刚刚练功完事儿,这洗漱刚刚结束,饭还没吃呢,崔婆子就一脸怪异的来禀报,门外有人找两位少爷。
大家起初也没在意。县学的同窗多,偶尔也有上门的,只是这样早。还是让人觉得怪。不过已经年底了,送年礼也是正常的。
结果梁守山刚带着三个孩子坐下吃饭,就看到两个儿子架着一个人充满回了房间。梁守山一愣,怎么带着陌生男子进了内宅?
还没等梁守山去问。梁满仓他们房里伺候的一个媳妇过来。叫了绿柳。“药箱在哪儿,有没有伤药,大少爷要。”
梁田田一听也坐不住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媳妇忙道:“是大少爷的一个同窗,好像被用了家法,浑身是血的,说是来请罪。”
梁守山父女对视一眼,就明白了。
“赶紧去请大夫。”梁守山忙道。
梁田田也吩咐绿柳去拿药箱。同时蹙眉,这老仆也太严厉了。事情都说开了,怎么好好的又打了那郝秀才一顿,这是要给他们家一个交代啊。
她倒是没想太多,忙让人烧了热水送了过去。自己是女孩子,也不方便,梁田田就没过去凑热闹。
倒是球球和虎子,匆忙吃了几口饭就跑过去了。
内卫有人过来,梁守山去了书房,嘱咐人那边有事儿赶紧禀报他一声。毕竟郝家是定远侯府的关系,他也得重视。眼下却是不方便露面,被打成这样,还是给那小子留点儿面子吧。
梁满仓兄弟的房间里,郝文秀趴在炕上,屁股都给抽烂了。一条条叠加的伤痕红的发紫、紫的发黑,有的地方皮肉已经肿胀裂开,皮肉翻卷着,好不血腥。
球球和虎子乖巧的坐在炕上,看的两个孩子直缩脖子。
郝文秀蜷缩在炕上,疼的满头满身的汗,小脸惨白惨白的,嘴唇早就被咬破了,上面斑斑血迹。整个人不时的抽搐一下,疼的几近昏厥。
这一次真是打狠了,偏他还让人不许留手,足足五十鞭子,鞭鞭见血,昨儿刚挨了一顿毒打,这一通打下来,只怕没有一个月都别想起来了。
不过结果吗……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似乎有一片雾气阻挡,看的不是很清楚。
旁边一只小手伸过来,轻声道:“哥哥我给你擦擦,一会儿就不疼了。”球球声音糯糯的,带着一股心疼,小心的帮他擦汗。
郝文秀抬头,努力想做出一个笑脸,偏生疼的脸都扭曲了,别提多难看了。
虎子看的龇牙咧嘴的,“咋打的这么狠呢?你是跟人打架了咋地?还是逃学了?”小家伙一脸狐疑,就算是自己跟人打架的时候,爹也没打过这么狠。
梁满仓兄弟紧着忙活,梁满仓拿着干净帕子沾了清水,小心的擦拭周围的淤血,疼的郝文秀两腿突突的跳,冷汗大滴大滴往下落。
“你忍忍,这伤口不清理干净了,只怕要糟。”梁满仓对这些比较有经验,狠心帮他清理伤口。
郝文秀痛的全身不住的抽搐,没办法,梁满囤按住他的双腿,球球和虎子一人按住他一边肩膀。
刚刚打完他就让人抬了过来,都没喘口气,郝文秀痛的不住呻【和谐】吟,偏生还不想丢人,结果嘴唇都咬烂了也无济于事。
“咬着枕头。”虎子把枕头塞过去,小声道:“咬着就能忍住了,爹打我的时候我都是咬着袖子忍着的。”
郝文秀只觉得这一家子都很有趣,想笑,结果痛的笑容都僵在脸上。
到底是经过了酷刑般的擦拭,等上药的时候他疼的一抽搐,人就晕死了过去。伤药的刺激太过剧烈,到底是受不住了。
梁满仓兄弟对视一眼,都有点儿无奈。
这么一会儿功夫。把他们两个折腾的也是满头大汗。血水就倒出去几盆了,这郝文秀被打的也太狠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过失,这样的请罪也是够了。何况他们兄弟心里明白。这事儿,其实怪不得郝文秀。
梁家这一大早晨的就没消停了,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的,等安置好了郝文秀都快中午了。
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喝了药,郝文秀连完整的话都没说出一句,就昏昏沉沉的又睡过去了。虽然从小也没少吃苦。可到底也是个少爷秧子,哪里受过这种罪,打的狠了他也挨不住。到了下午人竟然开始高热不退。
梁满仓兄弟吓坏了,这要是人在他们家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郝家在前院有个小厮,梁满仓兄弟也不好叫他进内宅。一个郝秀才就够了。哪能这么没规矩。
梁满囤看的直叹气,“大哥,你说,老人家不是折腾咱们吗,昨儿都打过了,今儿又抽了这么一顿鞭子,这是要把人打死怎么的?”
“别乱说话。”梁满仓瞪了他一眼,“这是郝家的事儿。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行了,不许乱说。”
“这不是没有人吗。”梁满囤直叹气。“我去取酒来,给他降降温。”喝的药都吐出来了,也不知道人会不会有事儿。
“我去跟小妹说一声,看看她有没有办法。”梁满仓倒是不大在意,总觉得小妹会有法子。
果然,梁田田一听人高热不退,就给了他一颗药。“把这个碾碎了和水给他灌了,应该没事儿的。”是一粒退烧药。
梁满仓没接,“没有用,给灌了韩爷爷留下的药丸,结果没多久就吐出来了。”
这样啊。
梁田田蹙眉,“行了,我知道了,我去跟爹说,看看爹有没有法子。”她起身去了书房,梁守山知道她有宝贝,就过去给她打马虎眼,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梁田田躲在空间里给郝文秀扎了一阵,看到他被打的破烂的屁股,也是一阵唏嘘。老仆这是变相给他们家道歉呢,可这打的也太狠了,结果还是折腾他们家。
郝文秀彻底清醒的时候都已经二十八了。
到底是年轻身体好,在梁家又被照顾的好,过了这么几天,身上的伤口已经在愈合了,只是臀部留下各种印记,看那颜色深的,只怕是一时间也不能彻底祛除了痕迹。不过他也不在意,因为这样一来显然赢得了梁家兄弟的认可。
毕竟是因为梁家挨打的,梁满仓兄弟多少有些愧疚,照顾起他来那真是尽心尽力的。球球和虎子也是乖巧懂事儿的,没事儿还陪着他聊天。梁守山也过来探望过,梁田田虽然没到场,也让人送了点心。
郝文秀趴在炕上满意的想,这一下可叫叔爷满意了吧。
只是……回头看看他高肿的屁股,这个年只怕不好过了。
郝文秀到底只是被抽了一顿鞭子,年即使不好过那也是皮肉上的苦头,可跟他相比,有人就更不好过了。
如意楼,那西域富商消失了多日,终于再次出现了。大摇大摆的,阵仗很大,很怕谁不知道似的。
在如意楼把守的小厮看到人过去了,忙回去禀报自家少爷。
曹洁羽听的咬牙切齿的,“来人,给我操家伙,去如意楼。”这一次,非得让那混蛋的腿都断了不可。
他满身戾气的去了如意楼,路上都没有遮掩,就提着东西大摇大摆的去了,进去也不管那老鸨拦着,直奔后院玉如意的住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相里逗没按好心,两伙人遇到一起就打了起来。乒乒乓乓的,如意楼当时又热闹了。
玉如意浑身颤抖的躲在床底下,温热的身子裹着身边一具面目全非的死尸,几次吓得差点儿尖叫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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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折腾【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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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九,衙门按理说也应该放假了,今年却有些例外。
一群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抬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在县衙门前闹开了。
“大家伙快来看看吧,县太爷的公子打死人了,衙门也不管啊。”
“大老爷是想徇私枉法啊,可怜我们老爷啊,活生生的就让那曹家二公子给打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过活啊。”
“衙门要是不给我们做主,我们就去京城告御状……”
……
大过年的,县衙门前乱成一团,吸引了许多围观的百姓。
县衙内,曹清然怒不可解的找到曹洁羽,劈头就是一巴掌,抽的他一下子栽倒在地。
曹洁羽显然已经知道闯祸了,自从昨晚看到那被他打的面目全非的人,他就傻眼了。连夜从如意楼逃出来,到现在府里的几个小厮还被人扣在如意楼呢。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
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曹洁羽也不敢去擦嘴边的血迹,哀求道:“爹,您可得救救我啊。我也没想到,那人怎么那么不抗打,只打了几下人就没气了。”当时的情景乱糟糟的,他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打到那人,结果等人群散了的时候,就看到那人已经浑身是血躺在血泊里,身上兀自带着温度。他真是吓傻了。
作为县太爷的公子,他知道自己可以纨绔,哪怕是打坏了人也没关系。可这打死了人。事情就不一样了。
“你还有脸说,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在家老老实实的待着别给我出去惹事儿,你可好……”曹清然想到上一次就是这个败家儿子惹事儿。结果大儿子给担着了。还有梁家的事儿,这刚完事儿,他就敢打死人,这特么的就是来祸害他的。
曹清然本就在这县令的位置上岌岌可危,又碰上这样的事儿,真是气糊涂了。
“爹,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不甘心被他生生打断了腿。现在连男人都做不得了,儿子不甘心啊。这才想出手教训一顿,谁曾想他那么不抗打啊。”曹洁羽知道爹向来疼自己,忙抱住他大腿哀嚎,“爹,这一次你可得救救我啊。”
曹清然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一把抓住他的发髻,怒道:“你还有脸说?”本就是做错了,还敢狡辩。曹清然一把抓起插瓶里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的抽下去。“我让你闯祸,让你闯祸……”
屋子里顿时响起曹洁羽鬼哭狼嚎的叫声。
县衙门口,人越聚越多,那西域富商的家人在闹腾,可县太爷却迟迟没有出来。
远处一辆马车上,梁守山放下车帘,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微笑。
本不想这么快就动手的,不过那曹洁羽找死,就让他早点儿死好了。
付山坐在他身边,毕恭毕敬的,低声道:“只怕县太爷不会就范,不知道我们要何时动手?”想也知道,曹家大公子不成气候,又是被当众责打过闹着要出家的。这曹洁羽是曹清然心头上的人,这要是承认了这过错,可不就没好了。县太爷无论如何都会保住这儿子。
只是,内卫出手,可由不得他包庇。
“不急,怎么也得让人过个好年不是。”这么便宜的处置了他们,且不是让他们太好过了。梁守山微微抿着唇,害的他们家闹腾了这么久,怎么的也让他们曹家心惊胆战过了这个年再说。
打击敌人,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一竿子打死。而是明明看到了希望,希望突然破灭的时候,那才是最绝望的。
梁守山淡淡的吩咐道:“让人继续闹腾着,不管曹家说什么,且先拖着,左右得过完年再说。”他笑得得意,“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这事儿,先放着吧。”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虽然不屑于玩,不过人家逼到了头上,他要是再不还手,那就是没种了。
付山浑身冷飕飕的,低声道:“是。”以前只觉得主子才是阴险狡诈的,现在看来,这个动不动就打人板子的千户大人才是真的可怕。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这么狠。
有这样腹黑且手狠的上官,他们这些属下也真是活的艰难。
付山想到至今走路一瘸一拐的栓子,忙低眉顺眼的坐了,很怕被挑出一丝错误来。
梁守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车厢里,“这个年大人只怕回不来了,你们都盯着点儿,没有大事儿别扰我。”凌旭进京了,那边事儿更麻烦。年底内卫的事儿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梁守山也要歇一歇了。
付山苦着脸,却不敢多说,忙恭敬的应了。
马车到了梁家,梁守山下车,就看到梁满囤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纸包。
“这是做什么去了?”家里好像还有个郝文秀没走呢,几个儿子一直陪着,怎么突然出门了?看看儿子衣裳还有一块脏的,就蹙眉道:“这是又跟人打架了?”
“别提了。”梁满囤跟着爹往院里走,抱怨道:“还不是郝兄,平白的提什么玉真斋的鸭子好吃,结果球球和虎子那两个小吃货听到了就嚷嚷要吃。没办法,我这就去买了一只回来。”
梁守山也没在意,左右是孩子的事儿。随口道:“那你叫个下人去也就好了,怎么巴巴的自己去了。”他觉得好笑,要说自家几个孩子,你说最聪明的吧,估计还真不好说,但要论脑子转得快绝对就是满囤。不过脑子快是快,这小子却没什么心机。绝对是几个孩子里面最单纯的一个,跟那几个比起来真是实在的过头了。“你这衣裳又是怎么弄脏的?”
“还不是虎子说,要吃热乎的。我就快马加鞭赶回来了。结果差点撞了人,我一躲,从马上摔了下来……”梁满囤撅着嘴抱怨,突然发现爹停下了。他没注意。好悬没撞上。
梁守山蹙眉盯着他,“你在县里敢快骑马,不怕出事儿!”声音严厉,骇的梁满囤一跳。
“我……我挑了小路走的。”他嗫嚅着答了,想到之前的确差点儿撞了一个老人,也是一阵后怕。
梁守山一看他脸色,哪里还不知道他。“告诉过你几次了,这种错误也敢犯?”梁守山冷着脸。拎着他的耳朵就往内宅去。
“爹,疼啊。爹,疼……”梁满囤一路哀嚎,到了内宅却闭嘴了,很怕谁听见丢人,龇牙咧嘴的被爹拽去了房间。
梁守山随手把那鸭子扔给一个丫头,“去给大少爷送去。”随即关严了房门。
梁满囤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好,忙求饶道:“爹我知道错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
“不好!”梁守山板着脸,“大过年的,别让我废话,不想明天起不来,就痛快点儿。”
梁满囤都要哭了,“爹,郝兄还在咱家呢,您就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有什么面子好留的?”梁守山冷着脸坐在炕上,“你再啰嗦我可动鞭子了。”吓得梁满囤不敢再磨蹭。
撅着嘴凑到他跟前,咕哝道:“怎么打啊?”不用鞭子,难道用板子?板子好像比鞭子更难捱。正想着呢,身体猛的前倾,一个侧歪就趴在了梁守山大腿上,随即腰带一松,裤子就被扒了。
梁满囤羞愧的脸腾的就红了,嚷嚷道:“爹,我都多大了……”
结果“啪”的一声脆响,他瞬间闭嘴了。
隔壁房间里,郝文秀一脸怪异的趴在炕上,东屋那动静听得分明,那啪啪的巴掌声落在皮肉上,只怕也不比鞭子打的轻。
球球眼珠乱转,低声道:“大哥,二哥这是怎么了?”
虎子也蹙眉,“不会又打人了吧。”
梁满仓脸颊抽搐的捧着手里的鸭子,叹气道:“还不是你们两个,嚷嚷着吃鸭子,肯定跟这事儿有关。”
郝文秀一脸愧疚,“都是我多嘴,连累了满囤。”几天相处,彼此熟悉了,称呼也就随意了些。他没想到,梁家规矩还挺大的。
“不怪你,是满囤自己没做好。”梁满仓随口敷衍几句,听到东屋门开了,忙告饶去了东屋。
爹已经出去了,梁满囤正龇牙咧嘴的穿衣服,看到大哥顿时一脸委屈。
梁满仓满脸狐疑,“怎么?爹把你扒光了?”每次也就是扒了裤子,看满囤这样,倒像是上衣也给脱了。
“别提了。”梁满囤看到大哥,就更委屈了,也不动手了,就让大哥帮着穿衣裳,自顾自的抱怨道:“回来路上差点儿撞了人,从马上摔下来,爹知道了,先揍了一顿巴掌,又怕我有伤,这不脱了衣裳查看了一下。”越想越羞愧,他都十四了,爹这……他不是小孩子好不好。
梁满仓一听脸也跟着沉下来,抬手就照着他屁股狠狠一巴掌,“骑马也不知道小心些,这街里你也敢纵马?”到底心疼弟弟,忍不住扯开他衣襟,“可伤到哪了?”
“没有没有,哪儿也没伤到。”梁满囤暗骂自己多嘴,随即可怜巴巴的道: “大哥,快扶我一把,爹打的狠,疼死我了。”
梁满仓看他额头一层薄汗,也是心疼,“让你胡来,我看爹还是打的轻了。”又低声道:“你先别动,我去取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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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爹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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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房间里,郝文秀挣扎着起来,结果双腿突突的乱跳,疼的他又倒回去。
“满囤,你说的可是真的?”梁满仓也是一脸怀疑。
“这事儿我骗你们做什么?”梁满囤叹气,“如果不是真的,我怎么会失神摔了一下。”也不会差点儿撞了人被爹揍了一顿了。虽然是巴掌打的吧,爹手劲大,这可不比鞭子抽的好受多少。
“二哥,都是我不好,不让你买鸭子也不会挨打了。”球球凑到他跟前,“二哥疼不疼啊,我给二哥揉揉。”小手就摸过去,轻轻揉着。
虎子也道:“是我的错,二哥你疼了就揍我一顿吧,我不怕打。”
梁满囤被弟弟弄得不好意思,“不疼。二哥不疼的,爹也没狠劲打,你们别瞎想。”看他说的轻松。梁满仓却给他泼冷水,“得了,都肿了,还说不重呢,也不知道刚才是谁疼的都冒汗了。”
“大哥……”在弟弟和同窗面前,梁满囤到底尴尬。
“那个,曹洁羽真的打死了人?”郝文秀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西域富商应该也有随从的,怎么就被人活活打死了呢?”
梁满仓也纳闷,“按理说西域富商的家人不该在西域吗。怎么他一出事儿,就跑出来一票人抬着棺材去县衙闹腾,倒像是故意的……”他突然闭嘴,隐隐猜到了一个可能。
郝文秀也不是笨的。想到叔爷走时那凛然的脸色。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定远侯府。
梁满仓兄弟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自家爹。
眼瞅着第二天就过年了,郝文秀也不好继续赖在梁家不走,虽然不舍得,到底还是让自家小厮抬了回去。不过郝家来人的时候送了不少年礼,梁家同样的给了回礼。
既然知道了曹洁羽打死了人,衙门口每天都在闹腾。梁满仓兄弟就派了人,盯着衙门那边。有什么事儿都能及时知道。
梁家兄妹坐在一起说曹家的事儿,愈发觉得这事儿跟爹离不了关系。梁满囤忍不住。旁敲侧击的问了,结果惹的梁守山拿眼睛斜楞他。
“那屁股不疼了?还敢什么都打听,内卫的事儿也是你随便打听的?”虽然没明说,可这样的口气,无疑等于默认了。
梁满囤并不怕他,这几年无论是鞭子还是巴掌,乃至于板子,都没有少挨过。爹对他们好是好,可该打的时候也绝不含糊。眼瞅着大过年的,都能为了他纵马的事儿打他一顿巴掌,平日里有多严厉可想而知。
倒是梁田田,家里唯一的女孩,别说巴掌了,梁守山平日里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在梁家,真正说了算的不是梁守山,反而是梁田田这个小丫头,这是大家伙心知肚明的事儿。
“爹,这不是没有外人吗,咱们家又没有那嘴巴大的出去乱说。”他嘻嘻的笑,根本不怕板着脸的梁守山,“爹,你准备怎么整治曹家啊?”爹可不是好说话的人,被曹家欺负上门,他就不信爹不反击。
“大过年的,瞎折腾啥,都给我老实点儿。”梁守山却不搭话。
梁满仓若有所思,给弟弟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许乱来。
梁满囤抽了空问,“大哥,咋了?”
梁满仓没好气的道:“还没听明白啊,爹都说了,过年不会整治,这是等年后呢。”他声音虽然不大,可房间里就这么几个人,哪个耳力是差的?
梁守山嘴角抽搐,总觉得儿子太聪明了,他这个当爹的都犯难。好在这事儿到底是揭过去了,两个小的不会问,几个大的不纠缠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外面崔婆子来禀报,“老爷,东西都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启程?”她的话让屋里人顿时一愣,梁田田瞪大眼睛,“爹,你要出门?”难道是内卫有事儿?凌旭都没回来过年,不会爹也要进京吧?她这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不是爹要出门,是咱们家都要出门。”梁守山起身,“好了,你们的东西我都让下人收拾好了,今年咱们回老狼洞过年。”
好模好样的,怎么突然换地方了?
梁满仓兄妹狐疑的对视一眼,只有两个小的嚷嚷回去过年可以打猎之类的。
梁守山一手一个,拎着两个小的先出去了,梁满仓兄妹凑在一起,“怎么爹突然决定回去过年了?”顺子叔今年在外地没赶回来过年,爹可说好了就在县城等着的,怎么突然换了地方?
梁满仓蹙眉,“是不是有啥事儿?”是为了躲避县城的纷乱还是怎么的?
“也许,是老狼洞有啥事儿也说不定呢。”梁田田想到小花前些日子念叨,陈家三婶前几日来了县城,好像说里正想来他们家看看,却担心他们家没空之类的话。
身份不同了,许多事儿也就不同了。当年在村里说一不二的里正,如今见了他们家人,也是客客气气的。
她想到这些。就不由得想多了。
“管他呢,就算是有事儿,回去不就知道了。”梁满囤向来是个心大的。“咱们赶紧走吧,别让爹等急了再发火。”最近连着被揍,他总算是学乖了。
梁家回村,排场可不小,光是拉人的马车就有三辆,这还不算梁守山带着两个儿子和一些小厮都是骑马的。不然用的马车只怕更多。后面更有两辆大车是拉着东西的,足足五辆车。进入老狼洞的时候惊动了不少人。
到老狼洞的时候已经黑天了,虽然知道是梁家回来了,可除了几个相熟的人家。也没有人过来打扰。
首先上门的就是里正陈冲。这么几年,许是事情多,陈冲也一下子像是老了许多,连背都有点儿佝偻了。
梁田田暗自叹息。想到陈家大儿子纳妾的事儿。就忍不住摇头。好模好样的庄户人家,不好好的过日子,纳什么妾啊。就是他们家,日子过的这么好,爹都没说娶个继室呢,何况陈家了……几个银子就抖擞起来了,很怕谁不知道似的。
她摇摇头,一个人一个活法。这些事儿也操心不得。
大哥和二哥跟着去待客,没多久陈家三婶和铁蛋娘过来。梁田田带着球球和虎子在内宅也招待了一番客人。
天彻底黑了,都要摆晚饭了。
梁田田吩咐厨房多做些,准备留下大家伙吃饭。
今天是二十九,自然不会有人留下。
可梁守山父子送走了客人却没回内宅,梁田田一问,竟然套车出去了。
这么晚了,这是去哪儿了?
回头一找,就连球球和虎子都被叫走了,梁田田愈发怀疑。却觉得里面肯定有事儿。一时间也不着急摆饭,还让厨房多准备了几个菜。
果然,半个时辰后,梁守山他们赶了马车回来。梁田田迎上去,就看到从马车里被大家伙架出来的凌墨轩,顿时哭笑不得的。
“哎,我说你们……守山,你们这是做什么。”直到被人架到院子里,凌墨轩还是一脸哀叹,“我就说在学堂好好的,干嘛非得拉我过来。”
“墨轩大伯,那学堂冷冷清清的,我们哪能让您一个人在那过年。”梁满仓忙道:“不知道也就算了,明知道凌旭大哥出门,您一个人在家,我们要是把您扔下,那成什么了。”
“大伯,我都想您了。”球球乖巧的拉着他的手,“你也不想球球,都不说来看看我。”
虎子扑上去搂住他脖子,“墨轩大伯给讲故事好不好,虎子最爱听大伯讲故事了。”
梁满囤也跟着凑趣,“墨轩大伯要是不留下,爹肯定又说我们不懂规矩,回头还得打板子,墨轩大伯就忍心看您的学生挨打?”
凌墨轩直跺脚,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
“墨轩大哥你看,这是孩子们的意思,可不是我强求的啊。”梁守山摊摊手,故作无奈状。
“墨轩大伯好。”梁田田上去打招呼,笑眯眯的。她突然有点儿明白了,怪不得爹回来过年,感情是找墨轩大伯了。
可是,为什么墨轩大伯似乎不愿意呢?
梁田田眼珠一动,就看向了自家爹。
梁守山笑眯眯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墨轩大哥,咱们好久没见,我也有话跟你说,咱们今晚就睡一个炕头。”又对梁满仓兄弟道:“天冷,先让墨轩大哥泡个热水澡,回头咱们吃饭。”
“大伯,我给你搓背。”球球一脸乖巧。
凌墨轩就这样被四个孩子簇拥着进了内宅,简直就是强买强卖。
梁田田跟在爹身边,悄声道:“爹,怎么突然回来了?”
梁守山知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闺女,低声道:“凌家村那帮人,贼心不死的,偏要拉你墨轩大伯回去过年……说得好听,还不是想拉着他们重新回凌家。”梁守山撇撇嘴,“好不容易出来的,回去继续受他们的气?你墨轩大伯是个耳朵根子软的,我怕他糊涂,这不,就把人接来咱家了。”就不信凌家村的人敢到他们家闹腾。凌墨轩,弄不好那是闺女未来的公公,梁守山考虑的长远呢。
梁田田倒是没想那么多,也觉得爹这事儿做得对。“那就让墨轩大伯跟咱们过年。正好也能督促球球他们读书,免得过年玩野了。”
梁守山深以为然的点头,还是闺女明白事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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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内卫的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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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过去一年,梁家多了两个秀才,搬到了县城,满仓与小花定亲,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喜事。
所以梁家这个年自然也过得很是热闹。
凌墨轩向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不过梁家有五个孩子整日里围着他讨教学问,他能够继续为人师表,倒也乐得热闹。
小花仗着跟梁田田交好,也时不时的过来,或是跟着读书听讲,或是跟着习武,依然如往常一般。
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陈冲辞去了里正的位置,本意让梁守山来当,不过被梁守山给婉拒了。如今内卫的事儿他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闲心来当老狼洞这个里正。不过梁守山也没客气。推荐了陈家三叔。
以梁家今时今日在老狼洞的地位,不说一言九鼎也差不许多。
于是乎,别管旁人怎么想。陈家三叔成功成为老狼洞的里正。只等着年后到官府去备案就板上钉钉。
梁守山找了陈家三叔,跟他在书房里说了一下午的话,出来的时候陈家三叔脸色凝重,也不知道梁守山嘱咐了什么。
县城那边崔安盯着,不时有消息送来。对梁家来说,都是好消息。
那西域富商的家人闹得厉害,县太爷起初恐吓。结果派去的捕快差点儿被人打个半死……硬的不行来软的,县太爷准备用银子求他们闭嘴。结果银子是送出去了,可惜。嘴还是没闭上。不但没有闭上,曹家满世界的嚷嚷,这件事儿反而闹得更大了,似乎连府城那边都惊动了。
梁满囤听到这消息就乐了。
“这人也太缺德了。拿钱不办事儿。估计曹家得气死。”
“气死不气死我是不知道。”梁满仓却是一脸玩味儿,“一万两银子啊,一个县令一年的俸禄才几十两吧,这下咱们曹县令可是出名了。”他突然就明白了当初爹那话的用意,这是要把曹家一点一点玩死啊。
梁满仓愈发觉得,自己跟爹比起来还是太嫩,他要努力向爹看齐才行。
年就在梁家说说笑笑中过去了。
过了二月二,这个年才算是彻底的过去。
梁守山又开始整日里的不在家。梁家兄妹也都搬回了县城,凌墨轩也忙着安排他私塾开始招收的事情。仿佛一瞬间大家伙都开始忙碌了。
县学那边开学了。青山书院也正式上课了。四个男孩都去读书了,梁家一下子安静下来,梁田田还有点儿不习惯。
过年那会欧阳文轩给球球写信,说身体已经好了。孙维仁在京都似乎被什么事儿绊住了,要三月份才能回来。
梁田田也没在意这事儿,甚至隐隐想着:那个二货,别回来才好。
时间在指尖不经意的溜走,转眼间就到了梁田田十三岁的生辰。辽东府这边的规矩,孩子小生辰都是不大操大办,怕折了寿。
梁田田被球球和虎子磨着,做了一次蛋糕了事儿。心里却惦记着京都那边,凌旭一走就是四个月,有些不同寻常。
另外辽东府这边,曹家也差不多被拖垮的时候,府城那边来人了。
曹洁羽打死西域富商的事儿一直在扯皮,扯了三个来月,终于因着一件事儿了结了。
如意楼的玉如意带着状子前来告状,指正县太爷的二公子曹洁羽就是杀人凶手,言之凿凿。
一个青楼卖笑的姑娘来状告县太爷的公子,传出去多好笑的事儿。可偏偏,这个事儿就成了。
彼时,定远侯府的郝管家正好到了县衙,听了这件事儿就拿出了定远侯世子的腰牌,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县衙的大堂上听审。
内卫和定远侯府联手算计一个小小的县令,如果这事儿都不成,那凌旭和欧阳文轩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于是乎,曹家悲哀了,曹洁羽惨了。
发配宁古塔,还要当众责打五十大板,曹洁羽这个年轻秀才的命运算是定了。
曹清然一脸颓然,无论他怎么努力,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老仆望着他一脸冷笑,“别给脸不要脸,这还是主子仁义,不然你以为你儿子能够留下命?”当然,他是不会告诉曹清然,之所以让曹洁羽活着,那是为了以后更大的惩罚。敢打梁家的主意,曹家那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悲剧的结果。
曹清然不敢再说,只咬牙道:“把人拖下去,打!”捕快都是衙门的人,五十板子而已,怎么都不能打坏了。他给那捕头使了个眼色,捕头心领神会。
老仆却像是没看到似的,根本不在乎曹清然的小动作。只是提醒道:“朝廷规定行刑可是要去衣的,听说曹县令的规矩是扒光了打。老奴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看到过这乐子。”他指了一个人,“去。盯着点儿,别让曹家二公子太委屈了。”他说的好听,曹清然哪里不知道。这是要监刑。
定远侯世子,这是要绝了他们曹家啊。
曹清然也顾不得那许多,当即跪下哀求道:“求世子饶命,老夫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年后到底没有拦住大儿子,如今已经剃发出家了,曹家现在可真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了。
老仆却笑眯眯的,“曹县令您这是做什么。可折煞老奴了。”又板着脸呵斥身边人,“还不赶紧扶曹县令起来。”随即拉着他的手热情道:“放心,老奴既然说了是流放。那就是流放,曹公子性命无虞。”如果打死了,还怎么有接下来的惩罚,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曹清然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不过想着。定远侯世子想弄死自己的儿子太容易了,也不必用这样的手段,当即起来不再多言。
至于去衣受罚……曹清然后悔,自己好模好样弄出这么一条扒光的规矩做什么,现在害的自己两个儿子都要遭受这种惩罚……
风水轮流转,大抵可以这么解释了。
灵山县大半个县城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得了消息,知道这天县衙要审理曹洁羽打死人的案子。好家伙,县衙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知道多少人。许多人拖老挟幼。还自动带着板凳。最里面的几排人坐在地上,没有人维持治安。现场也是秩序井然。
曹洁羽被扒了个精光,按在地上被人打板子。
虽说阳春三月天气转暖,可辽东府依然冷的让人发寒。柔软的身体触在地面上,曹洁羽浑身不可抑制的哆嗦,也不知道是在恐惧即将到来的命运,还是在畏惧前路艰辛。
四个捕快死死的按住他,旁边两个执刑的拎着巨大的木棍森严侍立。只一见这场面,曹洁羽就先吓傻了。也顾不得赤身**的羞愧,他大声讨饶,“饶了我吧,爹,救救我啊……”板子还没上身,那凄厉的惨叫已经传出老远。
县衙里,曹清然握紧了双手,一脸凄然的看着老仆。
老仆优哉游哉的喝茶,像是没看到。
“怎么还没行刑吗?都听不到一点儿动静。”老仆一张嘴,险些让曹清然吐血。
“行刑!”几乎是咬着牙才吐出这句话,曹清然满脸森然。
粗壮的木棍打人的声响,沉闷的让人心里发颤,每一棍砸来都像直抽断了骨头。曹洁羽哆嗦的几乎咬不住牙,随了那抽打浑身颤抖,偏偏那四个捕快死死的按住他,即使他想挣扎也是徒劳。
起初几下他还强自忍耐,不想丢了脸。可没等打到十下,臀腿之上就好像跟滚油浇过去一般,火烧火燎的疼痛难以形容。他只觉肌肉突突发抖,冷汗早不知道什么一滴滴流下来。
围观的众人一阵唏嘘,不过才十几板子下去。只见从臀到腿,大半都已经抽成紫黑色,抽破的地方血殷殷的流。
曹洁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控制住,一声惨嚎出声,随即就是怎么都无法压抑的惨叫。耳边充斥着棍子砸在皮肉上的惨烈声音,他拼命的嚎叫,以期望能减少这种痛苦。
“爹,救命啊,爹,饶了我吧,救救我啊……”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什么尊严什么威风统统抛到一边,只要能停止这种酷刑,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到底是从小宠到大的儿子,曹洁羽一听那凄厉的叫声就下意识的要下跪求老仆。结果不等他开口,老仆就自顾自的道:“曹公子身子单薄,这县衙的板子是那么好受的?打的差不多就行了,可别把人给打死了。”不然回去他也不好交代。
曹清然感激的都要哭了,忙换人去行刑。
饶是如此,曹洁羽挨了二十几板子,也是被打的皮开肉绽,命都去了半条。
县衙门前的惨嚎还在继续,梁守山坐在马车里,一脸淡然。
“大人,主子临走前交代过,这曹洁羽,是要发配到宁古塔的,可不能死在半路上。”付山怕梁守山不假,可凌旭交代的事儿他也不敢马虎,现在很怕千户大人一个没收住脾气把这小子打杀了。
梁守山挑眉,“大人是有什么安排?”凌旭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梁守山很好奇他的安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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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打探主子的事儿?
哪有下属打探上官的,还这么明目张胆。
这可是官场的大忌啊。
付山微微犹豫,按理说主子交代的事儿,他是不能多嘴的。不过想到主子和梁家的关系,低声道:“宁古塔苦寒,那边驻军也辛苦,一年到头也发配不了几个官奴,主子的意思……”他偷窥千户大人的脸色,欲言又止。
梁守山嘴角跳了一下,凌旭这个混蛋,果然不是好东西。不过……这次事儿安排的不错。
“既然是大人的吩咐,那就按照大人的意思办吧。”梁守山一脸平淡,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付山暗中鄙夷,果然,大人们没一个善茬。做事儿就愈发小心谨慎了,很怕做不好挨罚。
“二皇子玄庆寿的人到了灵山县,那几个人,给我盯紧了。”梁守山看着人群里几个起哄的人,微微眯起眼睛。吏部的人,明明是想拉拢这些底层的官员,可到了曹清然这里却在推波助澜。很怕这事儿闹不大似的,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大人放心。已经盯紧了。他们还不曾和曹家接触。”提到正事儿,付山总是一副端正的模样,这也是为什么他比弟弟更得大人器重的原因。
梁守山点头,“不可大意。另外几个地方也盯紧了。府城那边给定远侯世子送信,让他的人也盯着其他几位皇子。”过完年,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现在可是个紧张的时候。
付山忙恭敬的应“是”。
看了一会儿热闹。眼瞅着行刑完毕,梁守山放下车帘。
“走吧。”内卫还有一堆事儿忙着处理,哪能在这浪费太多时间。
付山钻出马车。一抬头,人就愣住了。
磨磨蹭蹭的,梁守山蹙眉,“怎么了?”
“是……”付山欲言又止。挑开车帘让他自己去看。
人群里。两个小家伙贼头贼脑的挤出来,似乎心有余悸。远远的就看到他们拍着胸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梁守山的脸当即一沉。这两个小混蛋。
“你自己回去吧,我有事儿先走了。”
付山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之前还嚷嚷忙的千户大人就消失了踪迹。
球球和虎子挤出人群,寻了一个僻静的巷子跑进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身后还跟着人。
两个小家伙躲在巷子里,球球翻出书包里的衣衫。嘟囔道:“虎子,快点儿换了。赶紧回去,别让先生发现了。”
虎子愣愣的看着他身后,不说话。
球球眨眨眼,“怎么还不换,咱们得回去上课。”
“小哥哥……”虎子哭丧着脸指了指他身后。
“行啊,长本事了,都敢逃课了。”肩膀上一只大手,球球浑身一怔,表情僵在了脸上。
梁田田正在屋里对账,新的一年,眼瞅着就种地了,她研究一下今年各处田庄都怎么安排合适。
门外有动静响起,随即就是丫鬟们的声音。“老爷好,三少爷好,四少爷好。”
梁田田抬头望天,这个时间,爹怎么带着球球和虎子回来了?
手边的账刚算到一半,梁田田听到是书房有动静,也没多想,低头继续算账。结果没一会儿就听到压抑的哭声儿,梁田田心里一紧。
是球球的声音。
有时候梁田田也承认,家里这些孩子,虽然大家感情一样好,可当初那个软软的趴在她怀里叫姐姐的孩子,到底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爹……爹……我知道错了,爹轻点儿,球球疼……”
梁田田站在院子里,清楚的听到书房里的啜泣声儿,似乎怕丢脸,声音并不大。可以梁田田的耳力还是听得真切。
“你也知道自己错了,那就忍着!”随即就是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这个声音梁田田简直太熟悉了,家里男孩儿多,隔三差五就有人挨揍。可球球向来是个乖巧懂事儿的,嘴巴又甜,却是家里挨打最少的。今儿这是怎么了,听爹的口气似乎很生气。
梁田田心里猫爪似的难受,有心过去劝,又怕把两个孩子惯坏了。
不一会儿虎子的呼痛声儿也响起,两个孩子的叫声此起彼伏的,伴着的是球球低低的求饶声儿和梁守山的训斥。
梁田田听得分明,球球竟然挨打比虎子还多。
这是惹了什么事儿了?
崔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小姐,厨房烧了水,小姐先去准备伤药吧。”一看小姐的眼睛通红,就知道她跟着难受。崔婆子这是故意转移她注意力。
梁田田吸吸鼻子,心疼的没法,却也知道爹从来不是那种胡来的人,忙去准备伤药了。
梁守山外面似乎有什么事儿,打了一顿放下两个小家伙急匆匆的就走了。
梁田田松了口气。
两个小家伙哭的小花猫儿似的被送回房间,梁田田带着药箱忙过去,结果还没得及哄一句,两个小家伙看到她,竟然齐齐的去提裤子。
屁股被抽的血迹斑斑的,这一穿上衣裳,磨的更疼了,球球的眼泪又掉下来了。虎子疼的龇牙咧嘴直哼哼。
“伤口还没处理呢,怎么就穿衣裳了。”梁田田过去,看着月白的裤子透出的血迹。急的脸都白了。
虎子拼命拽着裤子,嘟囔道:“我是大人了,不能让姐姐看。”
球球也捂着衣裳不让她看,梁田田脸色不好,怒道:“你们两个小屁孩,一个个的,才多大啊就跟我来这个。”她也不是那好说话的。上去照着屁股一人给了一巴掌,“都给我老实点儿。”
两人痛的大呼,球球委屈的直掉眼泪。等裤子被扒了,看到姐姐通红的眼睛,他小声道:“姐,我不疼的。真的。一点儿都不疼,爹没使劲打的……”
梁田田看他明明伤的比虎子重,小屁股上紫黑的伤就没有一块好肉了,心疼却硬气的道:“谁心疼你了,让你不听话,活该挨打。”嘴上说的狠,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嫡亲弟弟,梁田田忙小心的帮两人处理伤口。
虎子伤的不重。只是皮肉稍微破皮,涂了药。他竟然能支撑着坐起来。“小哥哥,对不起,我不该硬拉你出来的。”他拽着球球的手,看着他疼的直哆嗦,也跟着难受。倒像是比自己挨打更难受似的。
球球从小到大挨打不多,这一次真是打狠了,疼的不住掉泪,偏还死命咬着嘴唇,结果嘴唇都给咬烂了,一片带血的牙印。
梁田田心疼的落泪,“疼就喊出来,别咬嘴唇。”揽着他的肩膀帮他擦汗。
球球疼的小脸煞白,脸上冷汗一层,汗津津的好不可怜。他把头枕在梁田田的腿上,小声道:“我不是不给姐姐看,是怕姐姐看了难受……爹也难受……我不该带着虎子逃课的……”懂事儿的让人心疼,声音却越来越轻,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
即使在睡梦中,小家伙也是痛的直哆嗦。
梁田田这心疼的啊,心塞的饭都吃不下。虎子还好,吃了药迷迷糊糊的睡了。梁田田心疼球球,在旁边照着着,看他疼的紧了,最后干脆抱了球球回了房间。关起门就抱着人去了空间里养着。
梁满仓兄弟晚上回来,听说两个小家伙挨打了,梁田田这才把一直昏睡的球球抱出空间。好在球球身体底子好,也没发烧,伤口已经结痂了。
虎子龇牙咧嘴的凑在球球身边,一脸自责,倒像是比自己挨打还乖巧几分。
“你们两个居然逃课,怪不得爹下狠手。”梁满仓看了也是一阵唏嘘,爹虽然不少罚他们,可很少打的这么重。别说两个小的了,就是他们兄弟都很少被下重手,怎么今儿打球球这么狠?
梁满仓都能看出的事儿,梁田田自然看的分明。虽然知道爹打的重毕竟有原因,可人到现在都没出现,她心里难免不舒坦。
许是痛的狠了,球球一直没醒。晚饭的时候梁田田迫不得己叫醒他,喂他喝了粥,小家伙胃口不好,喝了半碗就说什么都不吃了。
梁田田心疼的没法,小家伙倒跟她撒娇,说好了晚上搂着他睡,才作罢。
梁满仓兄弟也把虎子带过去照顾了,临走前嘱咐道:“明儿县学休息一天,郝兄说要带着妹妹过来,小妹你要是不方便,我让人去告诉一声。”
梁田田是知道郝文秀的妹妹想要来学学规矩的,闻言也没推脱,“没事儿,既然有空明儿就过来吧。”不过是两个弟弟挨了打,传出去不免让人多想。
晚上梁田田照顾球球到很晚,等他睡实了才抱去了空间,结果刚躺下,就听到绿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姐睡了吗,老爷过来了。”
梁田田忙抱着球球出了空间,又把梁守山让进来。
梁守山一脸疲惫,低声道:“吵醒你了。”满脸的愧疚。
一般人家,这么晚了,哪怕嫡亲的爹也不会来闺女房里,梁守山这没个媳妇,也是心疼儿子,不看一眼终究是不放心。
炕上球球虚弱的趴着,小脸煞白。
只看了一眼,梁守山就心疼的不行,肠子都要悔青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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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守山摸摸他脸颊的软发,心疼的摩挲着他的肩膀。
有心看看伤,又怕吵醒了他。
看他这样,梁田田心里那口怨气也消了不少。
“爹,球球逃课是不应该,可是不是打的太重了。”即使在睡梦中,小家伙都蹙着眉头,梁田田实在是心疼紧了才说这话。
梁守山手一顿,轻轻摇头,低声道:“你是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险,二皇子的人就在那,他和虎子居然跑去看热闹,当时锦衣卫和内卫的人都有,三皇子和五皇子也派人跟了来,如果有心人挑拨动起手来……”梁守山浑身颤抖了一下,他都不敢想象那场面。
梁田田惊的一身冷汗,真是太危险了。怪不得爹下重手,想来也是吓得。
“爹,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梁田田想到自己之前那些心思,就一脸羞愧。
“是爹不好,下手重了。”他已经派人盯着学堂了,到底是两个儿子太调皮了。不然今儿也不会有这种疏漏。
父女两个前嫌尽释,梁田田低声道:“朝廷皇子的争斗,爹。内卫没参与其中吧。”这话本不该她说,可她只要一想到历史上那些皇子争权的悲剧,就是一阵后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逸,她比谁都在乎。
“放心吧,你爹不是那糊涂的人,内卫永远只忠于陛下。凌旭也很明白,所以他才一直躲在京都没有回来。那边虽乱,可有陛下在,也没人敢动他。”说这话的时候梁守山偷偷打量闺女。发现她一脸平静,心里不住打鼓。闺女大了,心思愈发难猜了,到现在他竟然都猜不透闺女对凌旭是个什么心思。
梁田田莫名的松了口气。爹有这个觉悟就好。倒是凌旭那家伙。小小年纪,没想到看的还挺通透的。
梁守山到底是关心闺女,就忍不住道:“丫头……”可是开了头,他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爹,你要说什么?”梁田田发现今晚的爹有点儿不大对劲。
梁守山嘴唇动了动,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看着闺女出落的愈发标致的脸蛋,他就忍不住心酸。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却要便宜凌旭那个臭小子。怎么想这心里就怎么不舒坦。
“爹,是不是内卫出了事儿?”梁田田却一下子紧张起来。看他吞吞吐吐的,就愈发担心。地位高了也有地位高的坏处,一个不小心从高处掉下来,那真是粉身碎骨啊。
“你想啥呢,不是。”梁守山吐了口气,“爹想说的是家里的事儿。”他顿了顿,轻声道:“爹对不起你们,离家几年,让你们小小年纪就没了娘,我也不是一个好爹,不知道怎么疼你们,动不动还发脾气打满仓他们哥几个……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也不想娶了,下半辈子爹就守着你们兄妹过日子,爹给不了你们一个疼你们的娘亲,就只好不给你们找后娘了。”
“爹,你别说了。”梁田田看着爹英俊的脸,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才三十几岁,青春正好,又是五品的朝廷官员,手里有银子又有权利,如果爹要娶亲,不知道多少人家的好闺女上赶着送上门来。或许他当年一走四年对不起他们,可这些年,爹做的每一件事儿都是为了他们兄妹考虑,即使有什么过错也弥补了。何况家国家国,没有国哪有家,爹出去四年是为了国,谁都挑不出错处来。
“爹,你的苦我们兄妹都理解的,你对我们好,我们也知道。”梁田田轻轻靠过去,挨着他的肩膀枕上去,“这话本不该闺女说,不过爹年纪还轻,如果有合适的姑娘,喜欢就娶进来吧。我们如今也大了,没谁能给我们委屈受。球球和虎子还小,爹要是不放心,不是还有我吗,不会让他们委屈的。”其实之前也是他们兄妹太自私,爹这么年轻,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也够委屈的。
梁守山哭笑不得的,明明说的是闺女的事儿,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他心里暖洋洋的,却更加坚定了本心。
“爹的事儿不用你们操心,我心里有数。爹今天想跟你说说你的事儿。”明显感觉到闺女一僵,梁守山微微翘起嘴角。他这个闺女啊,凡事都不大在意,到底是姑娘家,也有她打怵的事儿了。
“爹想问问你,你也满十三岁了,按理说也该定亲了,爹知道你主意大,就是想问问你,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凌旭,你可还同意?”终于问出了口,梁守山也松了口气。
梁田田却愣了,嗫嚅道:“爹,我才十三啊。”离十八岁成年还早着呢,着什么急啊。
话是这么说,想到凌旭那张脸,心却不自觉的暖了。凌旭于她,终究还是不同的。
梁守山显然也知道这个,就道:“十三岁不小了,在咱们老狼洞也该定亲了。咱们家刚搬到县城来,你很少出去,所以也没机会遇到外人。不然就你这年纪,上门提亲的只怕要把门槛踩破了。”难得他还有心调侃。
这话让梁田田有些羞涩,低垂了眼帘不去看爹,小声道:“不是有爹做主吗。”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凌旭的身影就是挥之不去,她突然有点儿想那个家伙了。
“爹说过,你们的亲事要你们自己满意才行。”梁守山看闺女难得露出小女儿家的羞怯。心情大好。“凌旭那小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本性倒是没有什么坏处。咱们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你凌伯父那人你也知道,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如果你将来真嫁过去,上面没有婆婆。也是一种福分。”对于自家闺女,梁守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只是话锋一转,就道:“可爹到底要听听你的意思。我看你对文轩似乎不一样。你是怎么想的?”那小子,闺女为了他,直接把人弄到宝贝空间里,在这个家里。怕是也没有谁享受过这个待遇。
梁田田哭笑不得的。“爹。你想哪去了,我和文轩只是朋友,他有难,我不能不救。”
梁守山看她坦坦荡荡的,就知道自己多想了。“那凌旭呢?”
凌旭?
梁田田想了半天,叹了口气,“爹,我真的还小。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且看凌旭的吧。
梁田田从来都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感情的事儿更是不会。
梁守山又守了一会儿,也怕耽误闺女睡觉,就走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梁守山就急急忙忙的出门了,临走前把梁满仓叫去嘱咐了一番。
吃过了早饭梁满仓就让人去给郝家送信儿,让人先不要过来了。更是严禁府里的下人随意出去走动。
府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两个小的在学院请了假,也没有去上课。
球球趴在炕上,梁田田给他涂药,小家伙疼的眼泪汪汪的,突然道:“姐,爹呢?”他都被打成这样了,结果爹也不来看看他,小家伙觉得好不委屈。
梁田田忙着小心涂药,也没注意,随口道:“爹一大早就出门了,我也没看到。”
球球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一方面是疼的,一方面却是委屈的。从小到大,爹都没打的这么狠过,不过就是逃课而已,以前比这更大的祸都闯过,也不见得这么挨打。小家伙心里委屈死了,就道:“爹是不是不喜欢球球了?”说着眼泪险些落下来,他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自己是男子汉,不能哭。可那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一想到爹不要他了,就更委屈了。
梁田田刚涂好药,就看到小家伙肩膀不停的抖动,忙抱住他肩膀,“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太疼了?我们球球可是男子汉,怎么能哭鼻子呢。”正好梁满仓他们过来,看到了也逗他,“球球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怎么还哭鼻子了,跟小丫头似的,好丢人。”
“我是男子汉,才没哭呢。”球球吸吸鼻子,忙去擦了眼泪。一时间倒是忘了爹的事儿。
结果梁守山也不知道忙什么呢,一连三天却是没回家。梁满仓兄弟也忙忙碌碌的,忙着乡试的事儿,也没心情管别的。
虎子的伤好了,就去了私塾,只有球球一个人趴在家里养伤。
到底是年纪小身体底子好,不过七天,已经能慢慢走动了。
梁守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家伙在院子里捉蝴蝶,当时就乐了。“呦,都能捉蝴蝶了,看来屁股是好了。”
球球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几天没见,倒像是几年没见似的,一脸怯怯的看着他,“爹……”他小心翼翼的。
梁守山看着他单薄的身影一阵心疼,却故意板着脸。“伤好了吗?就出来吹风,才几天啊,又不老实了。”说话的功夫,一把扛起他就进了屋。
被放在腿上,球球紧张的绷紧了身子。感受到爹的大手落在腰间,他惊慌失措的叫道:“爹……”努力想要回头,结果被按着,根本动弹不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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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打的狠了,打的怕了。
怕的都不敢求饶了,更不敢习惯性的撒娇了。
球球努力转头望着他,漆黑的大眼睛里满是怯意,乌溜溜的让人心疼。
梁守山感受着腿上瑟瑟发抖的小身体,心疼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轻声道:“爹不打,爹看看你的伤。”
“嗯。”
一声鼻音响起,随即就感到腿上的衣裳被抓紧了。
梁守山暗叹,到底还是打的狠了。
他也是后悔,当时后怕之下就想狠狠的教训教训。这个儿子,太聪明了,聪明到敢挑衅他的底线。儿子太小,他怕给惯坏了,也就下了狠手,没曾想把人打怕了,都跟他不亲了。
梁守山褪下他的裤子,尽管早有准备,可看到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依然忍不住一阵心疼。伤口都愈合了,梁守山的手指轻轻滑过,明显感受到小家伙的战栗。
“还疼吗?”梁守山心疼的问道。
球球忙摇头,“不疼了。”好半天没有听到爹的声音,他小心翼翼的回头,就看到爹看着他出神。“爹……”球球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哎。”梁守山轻声回应。
“爹。”球球又唤了一声。
“哎……”梁守山依然应了。
球球突然趴在他大腿上,紧紧抱着他的腿。肩膀一抖一抖的。没多久,梁守山就感觉大腿上湿了一片。
这个小家伙,居然哭了。
梁守山知道他委屈。轻轻摸着他的后背,“怎么还哭了,爹打错你了吗?”
“没有。”好半天球球才回应一声,委屈道:“爹没打错,球球不该带着虎子逃课,爹打的对。”这样说着,眼泪流的更凶了。
明明心里委屈的不行。偏偏嘴巴甜的知道认错,这样的孩子,大抵没有谁会忍下来重罚。
梁守山也是人。自然也就有感情。
轻轻揽过他抱到怀里,“知道错了就好,下次要是再这么胡闹,爹的鞭子可是给你留着呢。”说着这话。就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好了,别委屈了,来爹抱抱,快别哭了,一会儿爹都被你淹了。”到底是心疼,也狠不下心来说重话,梁守山抱着他一顿安抚。
小家伙起初还隐忍着,发现爹真的不生气了。哭的愈发放肆了,似乎把这几天的委屈都哭出来。
梁田田站在院子里摇头。干脆躲出去了。
好半天小家伙才止了哭,眼睛通红,脸蛋也哭成了小花猫。
梁守山好笑,“多大了,还哭鼻子。爹罚错了你?瞧把你委屈的。”接了丫鬟递过来的帕子,帮他擦泪,“屁股还疼不疼了,哭成这样,嗓子都哑了。”
“疼。”感受到爹一如既往的宠溺,球球撒娇的抱住他的脖子,“球球疼,爹都打破了,二哥说会留疤的,丑死了,都怪爹。”
梁守山好笑的抱着他,“男子汉大丈夫,留疤怕什么?再说,你的屁股要给谁看,还怕留疤?”
球球不依不饶的,“就是疼,爹欺负球球……”一阵腻歪。
“记吃不记打,怎么跟爹说话呢。”梁守山在他小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过来喝点儿水,嗓子都哑了。”到底不忍心说重话,朝廷的事儿更不能来教育这么小的儿子。梁守山暗叹一声,以后可得更盯紧了,这几个孩子,没一个省油的灯。
球球撅着嘴,小心打量爹的脸色,发现他没生气,就彻底放开了。
“爹喂我喝。”他撒娇,坐在爹怀里扭来扭去的。
“老实点儿,屁股不疼了。”梁守山笑骂一句,喂了他喝水,又道:“屁股不疼了怎么不去书院,又想逃课了?”
“才没有呢。”球球撅着嘴,“虎子每天回来都给我讲了,我一直在学习,姐姐也教我。”又垂着头委屈道:“说不疼是骗爹的,坐久了还会疼。”他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爹你真狠心,是要把球球的屁股打烂吧,都快十天了,球球都不敢躺着睡觉。”说着说着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
梁守山慌忙的帮他擦泪,“爹不打了,再也不这么打了,球球快别哭了。”进屋之前还想着给这小子一点儿教训,结果看他这样,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球球趴在他怀里,得意的翘起嘴角,依然抽抽搭搭的。
挨打的事儿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儿小的过去了,梁田田都不得不感慨,球球真是太聪明了。这么小就懂得察言观色,这要长大还了得?
不过对于自家弟弟这个本事,梁田田早就领教过了,只要球球不长歪了,她也不去管。
梁守山还是整日里往外面跑,一个月后曹洁羽被发配宁古塔。梁田田偷偷去街上看了,人瘦了一大圈,看起来没精打采的,不过身体倒是不错,没有久病初愈的惨淡。
到底是县太爷的公子,想来衙门也不会太过苛责。
梁田田不解的是,爹就这么容易放过了曹洁羽,放过了曹家?
有心问问,可看着自家爹愈发消瘦,整日里吃饭、睡觉都没有个定时,心里却是心疼,连带着把凌旭都给怪上了:他年纪轻轻的在京都里享受,却把这一摊子事儿扔给爹,也好意思。
京都里,凌旭委屈死了。
他在京都可不是享福的,整日里几个皇子派人不停的试探,奈何凌旭年纪轻轻的,还总有人不服气。没事儿挑拨两句。要不是他在陛下那里实打实用性命博来的功劳,只怕还真让小人得逞了。
凌旭也不是那软柿子,就悄悄给皇帝出主意。
有些事儿凌旭很清楚结果。只是这一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原因,很多细节处却变了。凌旭也是小心翼翼,想着尽快解决了问题,又想着给灵山县乃至于辽东府一些好处。正好这时候,孙维仁进入了陛下的视线,连带着让凌旭也给惦记上了……
京都那边风云莫测。辽东府也是不安定。
好在内卫和定远侯府联手,一时间倒也稳住了局势。
不过也发生了一些意外,原计划这个时候就该处理了曹家。定远侯府却迟迟没有动手,原因无他,曹家跟皇子搭上了线。
梁守山很头疼。
曹家就像是一根刺,卡在他喉咙上。不至于致命。却膈应。特别是想到年前差点儿被抄家,梁守山的小心眼泛滥,就琢磨着怎么给曹家来个狠的。
跟二皇子的人搭上了线不是吗,三皇子似乎跟二皇子斗的正凶,五皇子玄庆琢又是个闲不住的,听说人就快来辽东府了。如果让曹家在几个皇子间周旋,不知道几个皇子知道了,会不会在意被一个小小的县令耍弄?
梁守山笑的阴险。
曹家暂时还只跟二皇子玄庆寿有牵扯。不过这不要紧,他会让内卫帮曹家一把。就在几个皇子间让那曹清然露露脸好了。
想来皇子们脾气都不大好,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被耍了,只怕曹家会死的很惨吧。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溜走,梁家忙忙碌碌的,井然有序。
梁满仓兄弟准备参加乡试,这眼瞅着八月就要到了,两人经常挑灯夜读。梁田田担心他们伤了眼睛,从不吝啬蜡烛,什么时候屋子里都是照的通明。厨房夜宵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梁田田怕他们吃不好,经常亲自下厨,变了花样的做。梁满仓兄弟还没怎么样,球球和虎子先胖了一圈,惹得大家伙发笑。
梁守山也担心两个儿子累垮了,就委婉的提醒道:“你们还小,让你们参加乡试也就是个托辞,不必太在意。”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梁满仓兄弟都卯足了劲头,似乎非得考中了举人不可。
到底还是担心,梁守山干脆私自去找了县学的教谕,问了两个儿子的情况。结果得知他们考上的希望很大,梁守山倒是先愣住了。
两个儿子,最大的才十五岁,满囤也才十四岁,这家里就要出两个举人了?
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患得患失的,梁满仓兄弟没等考试呢,梁守山倒是跟着瘦了一圈。
梁田田知道了细节就笑话他,“大哥、二哥虽然读书晚,可从小也是识字的,读书后又用功,考不中才是问题呢。”这些年家里吃的都是空间产的,就是自家狗都是精明的,何况她一早就下了苦心的哥哥们,更是不同。如果考不上她倒是意外了。
顾顺在七月底被催回了辽东府,差不多两年没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人变得更稳重了。
已经二十七岁的大小伙子,在这样的年代,按理说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梁守山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爹了。
这一次顾顺回来,梁守山就没让他再走。直接把人拖去了书房,兄弟两个一呆就是一下午,等顾顺出来的时候,梁田田发现顺子叔脸蛋通红。
“一年多不见,田田愈发漂亮了。”顺子依然油嘴滑舌的,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大自然。
彼时梁田田正给球球讲一道算术题,闻言就道:“顺子叔也越来越英俊了,外面不知道多少姑娘排队等着做我婶子呢。”一句话调侃的顺子满脸通红,结巴道:“那个,田田……大哥说,让你帮我张罗婚事。”(未完待续。。)
ps: 看到书评区有人说让梁守山和凌墨轩在一起⊙﹏⊙b汗这是要闹哪样?
612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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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卷即将完结,我整理一下大纲,今天先两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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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叔要娶亲,还娶的这样急。整个梁家都满腹疑云。
婚事要赶在八月十五前完成,时间上太赶了。
梁田田压下满心的疑惑,去找梁守山商量。
“爹,是不是太急了。时间上只怕不够用,这么着急,也怕怠慢了女方。”到现在对方是什么人家她都不知道呢。还有就是大哥、二哥要去府城参加乡试,眼瞅着就要出发了,这婚事怕是赶不上了。
“赶早不赶晚,你抓紧办吧。规矩别差了就行,其他的繁文缛节能省就省。”提到这事儿梁守山的脸色不大好看,嘴唇动了两下,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梁田田愈发好奇了,“爹,怎么这么急?就不能等到大哥、二哥从府城回来吗?”等不到放榜也就算了,考试前后也差不了半个月。
“等不及了。”梁守山没好气道:“再晚你顺子叔的儿子怕是要生了。”他本不想给兄弟难堪,可谁让他自己做的不地道,也怪不得他这个当兄长的了。
梁田田眨眨眼,莫名松了口气。原来是先上车后买票啊,这种事儿……顺子叔强!
梁守山发现闺女一脸淡定,倒是挺意外的。不过想想闺女的与众不同。他也就释然了。低声道:“可别传出去。”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爹放心吧,我知道的。”梁田田笑眯眯的,“就是陈家三婶那边。一直惦记吧堂妹嫁给顺子叔呢,知道了怕是要伤心了。”
“谁曾想你顺子叔不声不响的自己在外面有了喜欢的姑娘。那姑娘是龙江府的人,还有几天人就到了。家里也没有啥亲人了,以前一个人在山里打猎为生,说起来跟咱们家倒是有点儿像。她救了你顺子叔一命,我跟他说了,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回头嫁妆那边你也帮着张罗一下,别让人瞧着不好看。”
梁田田明白爹的意思,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说。她记得之前顺子叔好像去了南方。怎么又跑到龙江府去了?这内卫办事儿还真是神出鬼没的。
“爹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虽然是第一次办这事儿,不过梁家有银子,什么规矩崔婆子都明白。倒也没出差错。
小花知道了梁田田在忙。就也过来帮忙。两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倒是帮人开始张罗婚事了。
梁田田打趣小花,“帮顺子叔娶亲,回头轮到你和大哥的时候,就知道流程了。”也不用这样手忙脚乱。
小花倒是大大方方的,随口调侃她,“就知道说我,等你成亲的时候肯定大办。比这热闹十倍不止。”
两个小丫头闹成一团,日子就在说说笑笑中过去了。
八月初的时候梁满仓兄弟就收拾东西去了府城。准备参加接下来的乡试。梁守山不放心他们,自己又走不开,就让崔大和崔安跟着,又让两个媳妇过去伺候着。好在梁家在府城不止一处宅子,什么事儿都不用操心。
八月初八这天,是梁田田特意挑出来的黄道吉日,顾顺的亲事就这样办了,动静不太大,不过梁家舍得花银子,婚事也是热热闹闹的。
顾顺的宅子就在梁家的隔壁,中间打通了一个小门,这样方便两家来往,又不耽误自家过自家的 小日子。
顾顺的媳妇尤氏已经二十二岁了,在这样的年纪可是大龄剩女了。模样倒是挺清秀的,不过听顾顺说是个顶厉害的姑娘,这也导致她年纪挺老大还没嫁出去,听说村里招惹她的那些光棍被她差点儿打残喽。
尤氏不大喜欢说话,一双丹凤眼安安静静的坐着,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就忽略了她的存在。大抵是陌生吧,她总是抿着嘴和善的笑着。仔细看,她皮肤特别好,模样更是透着一股江南水乡姑娘的温婉,倒让人很难跟那个彪悍的女子联系起来。
可顾顺说,当时他掉入陷阱受伤了,这姑娘背着他从深山里走出去。真的很难想象那单薄的身体里到底隐藏了多少能量。
梁田田不自觉的就拿桂红艳和眼前这位小婶子比,到底是觉得这个比较顺眼。
梁守山和顾顺在书房里说话,梁田田正教顾尤氏绣花。说起来尤氏也是个可怜人,家里就她一个姑娘,爹老早没了,家里就一个生病的老娘。前几年也病死了,又是守孝又是一个人生活,一来二去的这婚事也耽误了。
尤氏长得温婉,性子更像是男人。这简单的做衣裳她会,可绣花这类的活计就比较难了。跟梁田田学了几天,针弄断了几根,可花儿还是没绣出一个。
针尖不小心戳破了手指,尤氏羞赧道:“我太笨了,田田你还是别教我了。”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小婶子,没什么的,慢慢来。”梁田田知道她怀孕,怕她一个人无聊,没事儿就让人过了他们这来。“我起初学的时候也学不会,慢慢就好了。”尤氏老是一个人待着,举目无亲的,她也担心她憋出毛病来。再者,顾顺就跟他们亲叔叔似的,早晚都得学着跟尤氏相处不是。
球球和虎子放了一个月假。每天固定的时辰读书后,两人没事儿就喜欢待在梁田田的房间里。更多的时候就围着这个温婉的婶子,目光时不时的溜着人家的肚子,两个小家伙偶尔交换一个别人看不懂的眼神。
尤氏看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好说什么。
梁田田就板着脸训斥他们,“你们两个,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没打坏主意。”球球靠过去,挨着她小声道:“姐,顺子叔不是说婶子肚子里有小妹妹,那什么时候能跟我们玩?”
虎子那边也道:“我说要小弟弟,我不要小妹妹。”
梁田田听了顿时头大,“这都谁跟你们说的?”这不是带坏孩子吗。
“顺子叔说婶子肚子里有小弟弟,让我们小心不要撞到婶子。”虎子心直口快的。
球球忙道:“顺子叔说是小妹妹,像婶子一样好看的小妹妹,不是小弟弟。”
“可我要小弟弟跟我玩,不行,家里我最小,我一定要个弟弟。”虎子大声道。
梁田田:“……”
熊孩子长大了依然是熊孩子,真是愁死了。
尤氏倒是难得露出欢快的笑意,一直以来嫁到这陌生的地方她都有些不大自在,又听相公说结拜大哥是大官,就是两个侄子也都是秀才老爷,她毕竟是山里的姑娘没什么见识,哪怕是性格中多了一份坚毅和豁达,可到底见识浅薄,就不免拘束。
接触几天下来,发现这侄女倒是个热情好说话的,两个小侄子也是真心招人稀罕。听他们说着有趣的话,心就不由自主的跟着放松了。
“球球喜欢小妹妹,虎子喜欢小弟弟啊。”尤氏摸着肚子,“不过婶子也不知道肚子里的是小妹妹还是小弟弟。”自家相公一直说要生个闺女,本来她觉得是安慰她的话,在梁家看到得宠的侄女,她也就明白了相公的心思,倒是真的不大在意男女了。
“我喜欢像婶子一样漂亮的妹妹,顺子叔也喜欢。”球球凑过去,“婶子,生了妹妹也让她跟我们玩好不好?我可以教她读书。”
“我,还有我,我教她打架。”虎子一张嘴,梁田田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再看尤氏,倒是一脸平静,甚至还附和道:“好啊,说定了,到时候虎子教妹妹打架。”
梁田田:“……”
果然日久见人心,小婶子也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
尤氏这样豁达的性格,不扭捏不做作,很快就赢得了梁家上下的好感。梁家人都有起早练功的习惯,尤氏的肚子还没到四个月,也看不出来。看到梁家人习武,她一大早跟着相公过来,竟然也要下场试试,吓得梁守山脸都白了,狠狠的瞪了顺子一眼,再不让他们早上过来了。
不过尤氏这样的性格,很快就融入了梁家。
没有什么心机,不懂就问,爽朗的跟个男孩子似的,这样的性格就没人不喜欢的。尤氏也知道自己身份低,所以面对崔婆子,她也很认真的学规矩,倒比梁田田还认真。她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我不能给相公丢脸。”这样的女人,别说顾顺了,就是梁田田都喜欢。她时常觉得,或许这就是老天对顺子叔的补偿吧,被桂红艳那样的女人伤了一次,老天感叹他可怜,送了这样一个好的女人来。
顾顺也是个知冷知热的,别看这身份地位高了,却从没有旁的心思。就连家里买的下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可见对这位新媳妇有多在意。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大家都喜欢的。
梁守山感叹自己内宅没个女人,有尤氏没事儿陪着闺女,他倒是很放心。想到满仓也满十五岁了,等乡试结束,这一晃就十六岁了,倒是可以考虑成亲的事儿。毕竟不能像顺子这样仓促,这样一来只怕要来年才能成亲,到时候小花也十七岁了,也不能老这样耽误人家。
家里添人进口的事儿,梁守山倒是挺积极的。不过想着还是等儿子参加乡试回来再商量一番,也就没急。(未完待续。。)
613曹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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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清然最近日子过的不错。
别看两个儿子一个出家一个流放,可他觉得,眼下的困境都是暂时的。他时来运转了,和京城里的贵人攀上了关系,等到那位贵人将来更进一步,他就是功臣。到时候别说一个梁家,就是内卫他都掀了。
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曹清然最近有些飘飘然了。
谁能想到,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竟然得到来自二皇子府上的招揽,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曹清然春风得意,就想着被发配到宁古塔的儿子。这个时候辽东府还没秋收,宁古塔那种苦寒之地却已经白雪皑皑。一想到从小器重的儿子竟然在那边受罪,他心里就是一阵怒火。
内卫他现在还惹不起,可是梁家……曹清然目光森然,想着怎么一下子弄死了梁家才好。
就在这时候,管家来禀报,外面有人送了拜帖。
曹清然微微蹙眉,这么晚了,是谁来送拜帖。看看天色,可不都黑天了吗。
接过来一看,曹清然心跳漏掉了半拍。
三皇子的人。
曹清然不由得想到关于三皇子玄庆波的一些消息。
德贵妃所生,被陛下宠爱。有一个当丞相的外祖父,朝中势力颇大,可以这么说。整个文官系统都是人家外祖父的天下。
这可是皇位争斗的主力啊,一下子曹清然就有点儿动摇了。
普通村妇也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何况他这种政客呢。
曹清然捋着胡子,心里暗暗盘算二皇子和三皇子谁争夺皇位的机会更大一些。其实这些皇子,离他这个七品县令都比较远。可既然步入仕途,他又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自然是希望背靠大树好乘凉的。
二皇子玄庆寿虽然是嫡出的儿子。可天家的事儿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何况先皇后的家族势弱,二皇子是嫡子却没有封太子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或许,他该把鸡蛋多放入几个篮子里。
曹清然自作聪明的接待了三皇子的人。那人在曹家呆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离开,也不知道那曹清然跟三皇子的下属做了什么交易。不过这件事儿却通过几个隐秘的渠道传了出去。
梁守山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已经准备歇息了,听到人回禀就乐了。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动手呢,他自己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往套里钻。这可就怪不得我了。”他吩咐人静观其变。必要的时候推波助澜一番,这件事儿看似隐秘,实则已经在某个固定的圈子里弄得人尽皆知了。
可以想象,当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怎样的震怒。
不过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却敢在两个皇子间脚踩两只船,这种事儿,没有人能容忍。
事实上事情的确如此,消息传出去不过几天。上面就有了结果。
这一次却是二皇子那边先发难的,对于这种“叛徒”的处置。向来比对待敌人更加凶残。
曹清然因为不知道多少年前审的一桩案子贪污受贿,被人彻查到底不说,最后还弄了一个抄家流放的结果。家里十四岁以上男子发配宁古塔,女子流入教坊司。
梁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多日以后。
梁田田不禁感慨,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曹清然曾经那样对待被状告的女子,到头来家里的女眷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也是自作自受了。
曹家,折腾了两年,彻底在灵山县销声匿迹了。
曹家的消亡,在灵山县没有掀起多大的水花来。梁家除了知道消息的时候感慨了一番,根本没有人再提起来。
倒是梁满仓兄弟参加乡试回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不过看着精神倒好。
乡试考试共分三场,每场考三日,三场都需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即初八,初十、十四日进场,考试后一日出场。
梁满仓兄弟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中秋十五的团员。不过一家人能够守在一起,倒也不必真的在意十五这一天。
十六这天,梁守山叫了顺子两口子,跟自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小花也被接了来。
虽然没有外人,还是分了两桌吃的。
尤氏、小花和梁田田带着两个小的一桌,那边四个男人在一起喝酒。
“大哥和二哥说考的都好,想必这一次咱们家又要出两个举人了。”对于自家兄长,梁田田很有信心。她看了看小花,低声道:“爹有意让你们明年成亲,你是咋想的。”
小花难得红了脸,“我……这事儿有奶奶和娘做主呢。”她脸蛋红扑扑的垂着头,目光却偷偷瞄了一眼那边的满仓,心里跟喝了蜜似的甜。
“婚姻大事,总该你自己拿主意才是的。”梁田田低声道:“你自己是咋想的?想早点儿嫁过来呢,还是想在家待几年?没事儿,我们家都听你们自己的,我爹那人,别看平日里管的严,这事儿却是难得的开放。”左右都没有外人,梁田田索性说开了。
小花偷眼打量满仓,少年身姿挺拔,虽然看着还单薄,可一举一动已经有了几分不容忽略的气势。不知不觉中,满仓都这么大了。
小花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低声道:“今年满仓和满囤参加了恩科,明年不是有会试恩科吗。难道他们不去考?”会试在明年三月份举行,因为是春天,所以又有“春闱”的叫法。在小花心里。满仓也一定会通过乡试的。
“二哥会不会参加我不知道,不过大哥吗……”梁田田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桌子,轻轻摇头。有些事儿,真不是他们家能决定的。
就在两天前,爹接到了凌旭从京都的来信。大哥这一次乡试通过,只怕朝廷会有所安排。
按理说,取得了举人的资格就有了做官的资格。无论是任知县、教职(州、府、县学官)都有。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而他们家,也是个特例。
内卫的底蕴毕竟太浅,无论这事儿是皇帝的属意。还是凌旭的安排,怕是都无法改变了。
梁守山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倒是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大哥,不能参加会试。也就没有了冲刺更高境界的机会。少年心态,难免有几分失落。
不过大哥为人向来稳重,很快就理清了事实。他走的路是旁人终其一生未必能够完成的,有这样的机会,他该庆幸才是。
倒是梁满囤,这几日颇有些迷茫,似乎一下子也失去了目标。
他跟大哥就差了一岁,从小到大兄弟两个做什么都是一起的。大哥突然可能要去做官了,他自己先迷茫了。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梁守山的意思,他年纪还小,也不必急着参加会试,完全可以等上三年再参加,那会儿他也才十七岁。多读几年书,总是更有把握的。
见梁田田迟疑,小花紧张道:“满仓怎样?”
事情虽然还没敲定,不过基本上也成定局,梁田田轻声道:“大哥只怕不会参加明年的会试恩科,所以如果你们同意,爹就会让你们成亲。不过这事儿还没问过大哥,我想着先问问你的意思,到时候我们家再商量。”
小花虽然疑惑满仓为何不参加明年的恩科会试,不过考虑到他的年纪,就没多嘴。轻声道:“我娘说了,听你们家的。”这样的表态,就算是默认了。
梁田田会心一笑,“那我回头就跟爹说。”
尤氏坐在一旁照顾两个小的,见他们说完了悄悄话,就笑道:“小花没事儿多过来,看看田田,吃饭都有说不完的话似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梁家并不是很在意。他们家人多,吃饭就讲究个热闹。
“看看,婶子怪我们怠慢了呢。”梁田田打趣了一句,给尤氏夹了鱼,“多吃鱼补脑,回头弟弟会特别聪明的。”
“是吗?”尤氏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她本不爱吃鱼的腥味儿,闻言也是多吃了几口。
梁田田点头,“这个是自然的,没看每次婶子在我们家都做鱼吗。我听大夫讲,怀孕的妇人多吃鱼最好了,以后三五天婶子就吃上一顿,也不必每天都吃,过犹不及。”看到尤氏似乎就盯着鱼,梁田田忙提醒一句。
尤氏难得的红了脸,讪讪道:“田田你懂得可真多。”她这个做婶子的,还没有人家孩子懂得多。
小花笑着打圆场,“她啊,从小就懂得多,我比她大了几岁,可是,好像一直都是她在教我,倒像是她是姐姐似的。”
“不许捧杀啊。”梁田田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
“姐,啥是捧杀?”球球凑趣的过来。
“小哥哥真笨,这都不懂。”虎子小大人儿似的,摇头晃脑的道:“捧杀就是捧着打杀,就像爹揍我们一样,不是每次都按在腿上。”他声音老大,刚说完,就听隔壁桌子“噗”的一声,却是梁守山一口酒喷了出来,顿时惹得众人大笑。
“感情捧杀是这么解释的,我这次算是见识了。”梁满囤一本正经的开口,随即后脖颈就挨了一巴掌。
“没大没小的,虎子小你也不懂事儿啊。”梁守山笑骂一句,随口道:“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回头给你定个亲,免得一天老也长不大。”
梁满囤:“……”
人家还小呢。
梁满囤欲哭无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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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梁家一片喜气洋洋。
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行动间似乎都带着喜气。琉璃窗上贴上了大红的喜字,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这一切无不在诉说着一场喜事的到来。
一大早,刚习惯性的练功结束,球球就一身崭新的衣裳跑到梁田田屋里。
“姐,姐,你看,这身咋样?”
宝蓝色的缎子,把他衬托的愈发唇红齿白。
已经是十岁的男孩了,再过两个多月就满十一岁了,可是球球还是习惯性的第一时间来找姐姐。
梁田田正在拿着一张纸涂涂抹抹,抬头瞥了一眼他,点头,“恩,我们的县案首真是越来越俊俏了。”
球球顿时垮了脸,“姐,你还生我气啊。”年初他背着家里人回老狼洞求了陈家三叔,然后偷偷报名参加了科举考试,如今已经过了县试,名副其实的第一名——县案首。也是因为动静闹得大了,才让梁家知道了,为此差点儿挨揍。
灵山县最年轻的县案首,如今梁满丰可是出了名。虎子虽然也参加了,不过到底比球球差一些。只考了十二名,虽然跟球球比差一些,却也是难能可贵了。
灵山县许多相熟的人家都在说。梁家只怕又要一门双秀才了。既一门双秀才过去一年的时间梁家就有了一门双举人,如今眼看着又要一门双秀才,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双眼球。
只是对于这样的结果,梁田田显然不大高兴。
枪打出头鸟,梁田田并不想自家弟弟太惹眼。
可惜,这小子平日里看着乖巧,到底是个有主意的。
“我哪敢生你气啊。”梁田田板着脸数落了一句。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脸,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到底不忍过多苛责。“梁满丰,我可告诉你。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再有下一次我可……”
球球忙道:“再有下一次不用姐姐说,我自己去请家法,让爹打烂我屁股。”球球凑过去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姐。姐,你就原谅了我这次吧,我也是想给姐姐一个惊喜。我还惦记给姐姐考个状元回来呢。”
他一提这茬,梁田田的心就彻底软了。捏捏他的脸蛋,“大喜的日子,你也不知道有个避讳,怎么什么话都说。”
球球笑眯眯的,“姐。我知道了,不乱说了。”又道:“一会儿去催妆。大哥还在换衣裳呢,都换了六套了。”
“后儿就是大哥大喜的日子,可不得乱说话,大哥紧张着呢。”梁田田点了他额头一下,“你也去帮大哥参谋参谋。”已经是第三次催妆了,大哥还像第一次那样紧张。梁田田想到大哥平日里那样稳重的一个人,遇到成亲这样的大事儿也是难免慌乱,就忍不住好笑。
“姐,凌旭大哥来了。”虎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即就响起凌旭的笑声,“虎子,接着。”
虎子随手接过马鞭子,惊讶道:“凌旭大哥,你的宝马舍得给我?”那可是为数不多的汗血宝马啊,整个大乾朝也没有几匹,虎子听说后就眼馋着。
“如果梁叔让你骑马,给你又如何。”凌旭倒是大方,对梁家他真是当自家一样。
房门敞开着,凌旭也没有避讳,笑着道:“幸好我赶回来了。”许久未见,他的小丫头又长大了。十四岁的小丫头了,也该到了议亲的时候吧。凌旭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恨不得今日催妆的人是自己。
梁田田昨儿晚上就知道他回来了,只是碍着夜深,只有爹带着两位哥哥去见了,现在看到人,她发现,凌旭又长高了。
凌旭已经十八岁了,十八岁的少年,又有着旁人没法比拟的岁月沉淀,凌旭身上总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很是吸引人。
梁田田也是正常人,哪怕心里更成熟一些,可面对这样的美少年,也忍不住心里悸动。
“刚回来,没多休息一会儿。”千言万语似乎一时间无从说起,梁田田发现,许久未见,她和凌旭之间,似乎一如既往。
“今儿不是满仓催妆的日子吗,哪里敢偷懒。”也只有在梁田田面前,凌旭才像是一个大男孩,带着几分腼腆和期盼,灿若星辰的眸子亮晶晶的逼视她,像是要把人融化了。
球球凑过去,“凌旭大哥。”笑嘻嘻的抱住他的腰,“看我长高没?”努力往起窜了窜,结果还是堪堪到凌旭的胸口。小家伙嘟起嘴,“怎么还是只到胸口呢?”明明这一年多他长高了好多。
凌旭宠溺的拍拍他的肩膀,“球球长高了,凌旭大哥也长高了,过几年你就超过我了。”这才让小家伙高兴。
“这是回来带了不少各地的特产,都放在前院了,回头你自己去挑。”凌旭又说了一句,“快去看看满仓收拾好没,可别误了时辰。”赶走了小舅子,他目光依恋的落在梁田田身上。
已经十四岁了呢,小丫头也该开窍了吧。
他目光灼灼,似乎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偏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还好吗?”凌旭轻声开口,又暗骂自己糊涂,在梁家,她有什么不好的。想问一句她有没有想自己,可这话……饶是凌旭活了两世,冷不丁的也问不出口。
倒是梁田田,大大方方的点头。“很好啊,顺子叔娶了婶子,大哥和二哥考了举人。球球和虎子县试也过了,下个月参加府试,我们家今年怕是又要有两个秀才。嫂子后儿进门,我可就有伴了。”她笑眯眯的,是真心为了这个家高兴。
凌旭嘴角抽了抽,他问的不是这个。
“丫头,我……”那句“我想你了”就要破口而出。就听窗户下梁满囤的声音响起,“凌旭大哥,快点儿。出发了,别耽误了时辰啊……”忙三火四的。
凌旭暗叹,还能不能让人愉快的表白了?
好吧,不差这一会儿。
“我去去就回。你等我。”凌旭依依不舍的看着她。
梁田田像是没看懂他那缠绵的目光。爽朗的点头,“好!”那声音清脆的,让凌旭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愈发惴惴。
一年多了,小丫头不会还那么懵懂吧?
凌旭跟着梁家人去陈家催妆了,等人走远了,梁田田突然拍拍胸口,脸蛋不自觉的先红了。
这个凌旭,目光像是要吃人似的。也太……她抿着嘴,突然觉得不是逃避的时候了。
可是……凌旭。到底要怎么办呢?
这一刻少女也迷茫了。
一直以来她都在努力赚钱,努力让这个家过的更好。现在突然把自己的事儿摆在台面上,梁田田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要不要接受凌旭这份感情呢?
梁田田想到自己的年纪,下意识就想要逃避。
可一想到爹这些日子挡住的那些媒人,又觉得羞恼。
不是凌旭也会是别人,与其是那些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其实凌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许是前世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除了自家这几个人,哪怕跟凌旭算是青梅竹马,可梁田田只要一想到以后离开家跟凌旭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心里惴惴,下意识就想要逃避。
其实,一辈子不嫁也挺好的吗……
少女拖着腮,马上打消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想想凌旭那张英俊的脸,和这么多年始终不变的心意,少女的心渐渐就柔成了一汪水,再也冰封不起来。
其实,试试恋爱也不错。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梁家人启程去了陈家。
小花出嫁的地方选在了县城,不过老狼洞的乡亲们许多提前过来了,陈家人更是一大早就住进了县城,特别是陈家三婶,几乎全程都在帮着张罗这事儿。
小花家里没有个男人,陈家三叔带着三个儿子住在自家在县城买的宅子里,白天也跟着陈冲待在陈家帮忙迎来送往的。
如今老狼洞家家户户都不缺银子,许是因为有梁家这个好榜样带头,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陈家人过来帮忙,还真没有人敢乱打主意的。别说真打主意小花一家人会不会同意,就说如今的梁家也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
陈家院子不大,梁家抬来的聘礼足足摆满了前院。
陈家三婶看过后一阵咋舌,跑去后院跟女眷们念叨:“以前只知道梁家是富裕的,却没想到竟然富裕成这样,那些布匹啥的我就不说了,光银子就抬了四个箱子,我的天啊,也不知道有多少?”她有些羡慕的看着菊花婶子,自家怎么就没生个闺女嫁给梁家呢。她儿子是多,可惜,梁家那丫头根本就不是他们家能惦记的。
小花至始至终挂着恬淡的笑意坐在炕上,温婉的仿佛一朵清丽的芍药花。旁边几个同村的小姐们陪着。她十岁起跟着梁家孩子读书、习武,如今已经七个年头了,当初怯生生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出落成了窈窕少女,她身上的气质依旧那么恬淡,却让人很难忽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儿,大抵就是有着父辈们的交好,她从小就跟梁家走得近。
恍惚中仿佛看到当年的少年对着她笑:“小花姐……”她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称呼就少了一个“姐”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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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这一天,梁家、陈家的人都是早早的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喜气。
天才蒙蒙亮,睡得正香的小花就被人从被窝里捉出来。
“娘的好闺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得这样沉?”菊花婶子哭笑不得的,闺女要出嫁,哪怕女婿是她看着长大的,可就这么一个闺女,天底下的母亲遇到这种时候,大抵都是舍不得的。她跟娘唠叨了一晚上,几乎就没合过眼,可闺女倒好,竟然心大的睡得这么沉。
到底还是对满仓满意的,不然哪有这样的好心情。
小花也是有苦说不出,看着满屋子伺候的丫鬟、婆子,尴尬道:“那个,我忘了……”她是绝对不会说,昨晚大半夜没睡着,只临到了天将破晓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现在整个人还迷糊着呢。可她这话一出口,就迎上母亲怪异的目光,小花顿觉失态,脸红的跟大红布似的。
一大早被人拖起来换了两桶水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小花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了。晕乎乎的被人按着坐在梳妆镜前,由着喜娘折腾。
喜娘是公婆、丈夫、子女俱全的所谓全福妇女,在灵山县是出了名的人物。不知道给多少家的闺女做过这种事儿。先用五色棉纱绞去脸上的汗毛,用力依次在额、颊、唇、颏等汗毛稠密的部位反复绞夹,直到把汗毛绞得干干净净才罢休,俗称开面。
许是刺痛,小花那困顿的精神稍微精神了些。
她看着铜镜里的少女,微微翘起嘴角。
经过如此一番的“开面”,铜镜里的少女鬓角整齐。线条分明,眉弯如月,唇、额部光洁、白皙。让本就清丽脱俗的少女一下子更是平添了几分姿色,显得愈发明艳了。
“开面”这一道婚前着力的修饰,意味着一个姑娘处女时代已经终结,从此将成为有夫之妇。要做个贤妻良母了
小花深吸口气。从今天开始,她就要为人妻了。
许是感受到了小花的紧张,那做惯了喜娘的全福人也是个惯会说话的,笑着道:“我给这许多人家的小姐开过脸,小姐您却是最淡定的一个,这眉眼生的也好,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小花抿着嘴,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倒是菊花婶子忍不住追问道:“真的吗?”到底是大喜的日子,也是喜欢听好话的。
全福人知道这陈家也是个富裕的人家。看这卧房的摆设就知道了,当即道:“那是自然,我从二十四岁起做喜娘,如今已经差不多二十年了……还能看错?”
菊花婶子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似乎松了口气,想着回头多给这喜娘一个红封。
小花在屋里打扮的时候,陈家三婶已经张罗好了中午的开面酒,也没有外人,都是老狼洞的乡里乡亲,再有就是陈家田庄、铺子得脸的管事们,一顿饭直吃了两个多时辰,好不热闹。
古人认为黄昏是吉时,所以会在黄昏行娶妻之礼,故而得名。因为阴阳五行、神道设教的观念里,女子属阴,黄昏是“阳往而阴来”,婚礼的一切都合着迎阴气入家的含义。昏礼在五礼之中属嘉礼,是继男子的冠礼或女子的笄礼之后的人生第二个里程碑。
眼看着到了黄昏时分,众人的心都跟着紧张起来。
吉时马上到了,有小丫头跑进来,“夫人、小姐,迎亲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隐隐听到了喜乐声儿,菊花婶子忍不住看着身着凤冠霞帔的闺女,不知道怎么的就舍不得了。眼圈一红,眼泪险些掉下来。
一直期盼欢喜的心情,在看到母亲通红的眼圈后,小花的眼睛也湿润了。想起这些年种种,愈发觉得母亲不容易,小花下意识的抓紧了母亲的手。
“娘……”
陈奶奶颤颤巍巍的进来,不是因为老了身体不好,而是激动的。“花儿啊……”
“奶奶,应该我过去给您磕头的。”小花看到奶奶眼里的泪光,眼里的泪再也止不住,瞬间涌了出来。
陈家三婶看了,忙道:“这大喜的日子,都别哭啊。”她擦了一下眼角,“闺女大了,都有这样一天的,婶子、嫂子,小花嫁的近,满仓又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断不会欺负了小花去,你们放心就好了。”
菊花婶子知道是这个道理,可到底是舍不得这个闺女,再加上心里烦乱,忍不住泣声道:“你这做婶子的,怎么竟向着外人说话啊。”一句话逗的众人捂着嘴笑。
陈家三婶故意一脸的委屈,却语带笑意的调侃道:“呦,忘了谁一口一句对女婿的满意了,这么快女婿成外人了?回头满仓听到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菊花婶子自知失言,这样大喜的日子,可说不得胡话。
“奶奶,娘,三天回门我就回来看你们了……”一下子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家的大门处,陈家的几个半大小子堵住大门口,看着外面一众迎亲的人,小三子眼尖一眼就看到新郎官,大声嚷嚷着,“新郎官带了多少红包来啊?不喂饱了我们,可不认你这个姐夫啊。”
球球和虎子听出是小三子的声音。两个给大哥一个“你放心我们搞的定”的眼神,大步上前。球球笑眯眯的凑到门口,“小三子哥哥。是我,是我,球球,让我进去,我去看看小花姐。”
虎子也道:“小三子哥哥,是兄弟不,你不让我们进去。回头不让你上我们家。”
小三子一愣,他年纪虽然比两个孩子大,却从小跟两个小的玩到大。顿时有些抹不开脸。陈家旁的人可不管那个,当即道:“去,去去,没大没小的。过了今儿我们姐姐就是你们嫂子了。不许进。”又有人嚷嚷道:“新郎官不给红包,就不认他这个姐夫。”
满仓顿时笑了,一摆手,当即有人抱着红封过来。“诸位舅兄,请开门!”满仓作揖,一脸讨好。
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风俗如此。他哪怕是举人老爷,在小三子这位秀才跟前也不敢放肆。
里面的人捞到红包。打开一看,竟然都是十两银子的面额,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就是一声欢呼。“姐夫好大方啊……”里面十来个半大小子,梁家这出手也太大方了。
大门打开了,小三子挤到梁满仓跟前献宝道:“姐夫,可别怪我不提醒你啊,二门可是我娘和一群伯娘、婶子守门,说好了要为难你的,你可得有个准备。”
“好兄弟。”梁满仓拍拍他的肩膀,一挑下巴,当即有人送上一个红包,“多谢多谢……”竟然是凌旭一脸的讨好。
梁满囤意外的斜楞他一眼,“凌旭大哥,这……”也不用这事儿都是他亲力亲为吧。
凌旭一脸讨好,“满仓娶亲,我能帮忙的不多,应该的。”笑话,田田那丫头可是兄弟四个呢,他现在不讨好,难道要等着将来娶亲的时候被舅兄们为难吗?陈家这不是亲的都这么难对付,就大舅子、小舅子那脑袋,他还不知道怎么被为难呢。所以一听说满仓娶亲,他连夜兼程赶了回来,京城里那大好处都没顾得上。
“多谢凌旭大哥。”满仓拍拍他胳膊,大步往里走,一路都是问好声,满仓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气。
“夫人、小姐,花轿进门了。”有小丫头欢喜的来报信。
陈家三婶等人呼啦啦就冲了出去,去守门了。
外面一阵热闹,就连屋子里伤感的娘几个都似乎被感染了。
菊花婶子亲自给闺女盖上盖头,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眼泪先下来了。
院子里,也不知道陈家三婶等人如何为难的满仓,就听到门外少年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媳妇,我接你回家了!”可不是满仓是谁。
小花顿时羞红了脸,抱着手里的苹果,只觉得脸烫的也跟苹果一样。
“这孩子……”菊花婶子破涕为笑,哪有这样接新娘子的。
还没等这心落下,就又听到一排脆生生的声音,“嫂子,大哥来接你回家了……”声音悠长,传出老远。数满囤带着两个弟弟喊的欢畅。
梁满仓脸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激动的。一瞟的功夫发现凌旭大哥竟然也跟着满囤他们胡闹,顿时有一种恍然的顿悟。
外面的乐声响起,小花被喜娘扶着去了大厅,规规矩矩的给奶奶和娘磕头。
外面那“嫂子,大哥来接你回家了”的声音不断,顿时冲淡了几分离别的苦意。
拜别了亲人,小花趴在小三子的背上出了门。小三子作为堂弟,要背着堂姐出门,亲自送上迎亲的轿子上。
菊花婶子的屁股不由得抬起,依依不舍的送别了闺女。
趴在小三子的背上,小花只能看到堂弟背上的红绸,四周都是喜乐声儿,那种飘飘然不落地的感觉让她没来由的紧张。她突然有些心慌。
耳边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媳妇,我接你回家……”声音不大,像是呢喃,很快消失在喜乐声中,不知怎么的,小花的心一下子落了地。(未完待续。。)
616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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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抬的嫁妆,在那些勋贵之家眼里似乎很平常,可对于出身老狼洞的乡亲们来说,小花的嫁妆已经丰盛的让人眼前发亮了。
陈家就小花这么一个闺女,无论是陈奶奶还是菊花婶子,在小花的嫁妆上都是十足上了心的。不但拿出了家里三分之二的家产给她当嫁妆,更是把梁家送来的聘礼除了那些喜饼、喜糖之类的吃食,凡是物件几乎全部给小花带了回去。
如果不是小花拦着,只怕要把全部的家当都给小花当了嫁妆才好。
轿子一路稳稳当当的往梁家走,抬轿的人都是内卫的高手,这轿子抬的那叫一个稳。
小花抱着苹果坐在轿子里,屁股一动不敢动。出门前娘就叮嘱过,在轿子里万万不能乱动的,这寓意着平安稳当。
过火盆、跨马鞍、拜堂、送入洞房……这一系列折腾下来,小花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完全听着旁人摆弄。
坐在炕上,小花稳稳的坐着,屋子里丫鬟、婆子走动,她努力挺拔了身子。
这里是梁家在县城的宅子,不过不同于她之前熟悉的正院,这是为了她和满仓成亲特意盖的一个小院,跟正院有一道小门,过去就是。平时她可以和满仓在这里过小日子,也可以到那边去。
梁家为了她和满仓的婚事,可真是煞费了苦心,梁田田这个小姑子更是把什么都想到了。
“你们先下去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花松了口气。
梁田田笑眯眯的挨着小花坐了,“嫂子?”她调侃的叫了一声,本以为小花会像平时一样同她玩闹,却不想她竟然一本正经的答应一声。
梁田田一愣,随即扑在她身上咯咯乱笑。
小花到底脸嫩,小声道:“你这丫头。”那副含羞带怯的娇艳模样,看的梁田田都眼睛发直。都说这新嫁娘是最美的,果不其然。看了十几年小花这张脸,今儿竟觉得有一种别样的美,迫人心弦。别说她都看的出神,更何况大哥了。
“忙了一天,饿坏了吧。”梁田田也不逗她,递给她一盘子点心,“吃点儿垫垫肚子吧。”新娘子成亲这一天,一般都是水米未进的。
小花有些犹豫,想到娘的嘱咐,就不大想吃。
梁田田斜睨了她一眼,“这可是大哥嘱咐的,嫂子,你要是不吃,回头大哥还不得怪我不会办事儿啊。”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小花点了她一下,“你啊,竟会捉弄我。”到底饿坏了,拿了糕点小口小口的吃着。她愈发觉得自己很幸福,摊上了梁家这样的婆家,小姑子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真是说不出的幸福。
梁田田递了茶过去,“别噎着。”
吃了两块点心,虽然肚子里还是空落落的,小花也不肯再吃了。
“大哥还在前院喝酒,怕是得一会儿才能回来呢,你还是多吃些垫垫肚子吧。”梁田田担心小花饿坏了。
“让厨房把醒酒汤备下吧,别回头喝多了。”小花担心的道:“满仓口重,我还是亲自去厨房看看吧。”说着就要下地。
梁田田忙拦住她,“家里那么多下人呢,再说你这新娘子,哪有还没洞房就下厨的。”一句话说的小花满脸通红,“你这丫头,怎么什么忌讳都没有。”
梁田田耸耸肩,“我们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在你面前我还忌讳什么。”她看出小花紧张,故意调节气氛。
果然,有熟悉的人在身边,小花渐渐的也就放松了。
两人挨着坐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时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大少爷好。”门外响起丫鬟、婆子的声音,梁田田起身,“大哥回来了,我就先回去了。”出门的时候遇到被梁满囤和凌旭架着回来的梁满仓,吓了一跳。
“大哥,你还好吧?”大喜的日子,醉成这样还怎么洞房?
“没事儿没事儿。”凌旭喝的脚步虚浮,为了将来娶媳妇的时候能少被折腾,他今晚可是豁出去了,竟给大舅哥挡酒了。这会儿说话舌头都有点儿大了。
梁满仓靠在弟弟身上,突然眼皮动了动,小心的挑开一条缝,看到没有外人才渐渐挺直了身子。“这酒喝的。”他拍拍头,有点儿晕。
梁满囤瞟了房间一眼,低笑道:“大哥可别让嫂子等急了。”惹得梁满仓抬脚就要踹。
梁满囤忙跑开了。
人家洞房,他们这些人自然不好继续留下。
梁满囤拉着凌旭,“走,凌旭大哥,去我那屋睡。今儿开始大哥就把我抛下了,可怜啊。”他声音老大,很怕谁听不到似的。
凌旭脚步虚浮,走路一个趔趄,梁田田伸手忙扶住他胳膊。关切道:“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不着痕迹的把身子靠过去,凌旭眯着眼睛,醉眼朦胧。
梁田田顾不得那许多,忙搀住他。“还说没事儿呢,瞧这一身的酒味儿。”看他满脸通红,显然是没少喝,轻声道:“厨房备着醒酒汤,喝了再睡。”
“好。”凌旭心里满满的,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当年。借着酒意,他的手落在她的小手上,轻轻拍了拍,“丫头,你终于回来了,真好……”他轻声呢喃,眸子里有几分湿意。
梁田田没明白他的意思,只以为他喝多了的胡话,笑道:“是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这的。”这家伙,喝酒喝糊涂了,自己刚从京都回来都不记得了。
“是啊,我也回来了。”凌旭歪头看着她的侧脸,恬淡、安宁,一如此时他的心境。如果能够一直这样搀扶的走下去该多好啊。
“丫头,我们成亲吧。”想也不想的话脱口而出,一开口,酒意就醒了几分。凌旭有些忐忑的望着她。
梁田田身体一怔,心没来由的漏跳了两拍。
这样突然……
让她怎么回答?
梁满囤喝的也有点儿高,本来大步往前走着,突然一回头人没在跟前,忙走了回来,醉醺醺的道:“凌旭大哥,今儿说好了你跟我睡的啊,不然你可就只能睡客房了。”这也就是凌旭,来了他们家还能睡内宅,换个人都不成。不过就算是凌旭,他也得盯紧了,小妹可大了。
梁满囤眯着眼睛,盯着小妹扶着凌旭的手,大大咧咧的道:“凌旭大哥,走!”他架着凌旭就走,一下子让两人分开了。
别看他表面上粗鲁,实则心里明镜似的。凌旭对小妹不怀好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他们家的宝贝妹妹就这么一个,就算是凌旭大哥,想娶他们小妹,那也得等着,至少他还没同意呢。
梁田田松了口气,果然还是自家哥哥靠谱。到底是不放心凌旭,忙道:“二哥你慢着点儿,凌旭大哥喝多了。回头我让厨房送醒酒汤过去,你们喝了再休息。”
小妹这还没嫁人呢,就向着凌旭了。
梁满囤心里不舒坦,口气就不顺,“没事儿啊,男人,哪有那么多说道。”
凌旭却满心的苦涩,忍不住回头望。就看到角门处,少女清丽恬淡的笑容在烛光下格外明艳,她就像是一朵夜半盛开的昙花,明明触手可及,偏偏下一刻就要离他而去似的。
凌旭心里发堵。
在她心里,自己说的是醉话吗?
他的小丫头,到底明不明白他的心意啊。
少年意气风发,小小年纪就是朝廷三品大员,面对宦海沉浮他从未退缩过,那些想要谋害他的人,他都冷静的应对。可唯有面对她这个小丫头的时候,任他朝廷大员,任他内卫主子都不好使了。那丫头一个表情就可以彻底击败他。
凌旭啊凌旭,你等了六年了,可你的小丫头似乎还不明白。
该怎么办?
重生以来,凌旭第一次痛苦的失眠了。
而另一处,此时却是另外一种景象。
大红的喜烛,一对金童玉女般的人儿携手坐在炕上,两人目光对视,眸子里都是毫不掩饰的痴恋。
小花被他灼灼的目光看的心慌,下意识的垂头。
一向稳重的梁家长子第一次有些怯场,握着她的小手,轻声道:“饿了吧?”
小花下意识的点头,随即想到梁田田的点心,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
“来。”满仓拉着她下地,桌子上放着上好的席面。
“刚我让人热过才上来的,累了一天,先填饱肚子。”体贴的给她备了筷子,满仓挑着她爱吃的夹了几样。
小花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这跟娘教她的不一样。
可到底是不忍心拂去相公的好意,她想着,就坐着陪着他吧。
满仓却自顾自的道:“喝了一肚子酒,没吃一点儿东西,难受死了。”说着夹了一筷子鹅肝喂到她嘴边,“我尝着这个味道好,你尝尝。”他刚用过的筷子,就这样毫不避讳的送到她嘴边,小花也是痴了……所以,吃了。
满仓不住的吃,吃一口喂小花一口,半个时辰后,满桌子的菜竟然被他们吃的差不多。
小花偷偷摸了一下圆滚滚的肚子,暗自着恼。
新婚之夜吃到撑,大概也只有她这个新娘子吧。
可是偷眼打量她的相公,心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满仓抬头,就对上她痴迷的眸子,一时间也是痴了……他突然想到古人的话,饱暖思淫【和谐】欲,古人诚不欺我!
617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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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梁家人习惯性的起来练功,当梁满仓的身影出现在校场的时候,梁家人都愣住了。
“大哥起这么早!”梁满囤先是一愣,随即挤眉弄眼的笑。
梁满仓哼了一声,“过来,咱俩练练。”少年眼角眉梢都掩饰不住的喜气,明明是板着脸,偏偏让人一眼能看穿。
“练就练。”梁满囤也不怕大哥,他们学武的年纪几乎是相同的,梁满囤天赋也不差,功夫自然不弱。
球球和虎子已经有模有样的开始打套路了,梁田田那边练了一趟棍法,早早的收了工。
“今儿早点儿收了吧,回头还得见过大嫂,我还等着讨礼物呢。”她这样一打趣,倒让梁满仓挺不好意思的。
梁守山也停下了,“恩,今儿先这样吧。”新媳妇嫁进来,是要拜见公婆的。他这个做公公的也得好好收拾收拾,虽说这儿媳妇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也得正式一些不是。
梁家人就此散了,梁满囤凑到大哥跟前也不知道嘀咕了什么,被梁满仓一脚踹走了。
梁田田这才得空跟二哥说句话,“凌旭大哥呢?”昨晚人是跟着二哥走的,一大早就没见人。
“凌旭大哥有事儿先走了,说过两天过来。”梁满囤看了小妹一眼,欲言又止。
梁田田心里有事儿。也就没注意到。
众人洗漱过后都凑在大厅里等着,不一会儿焕然一新的梁满仓带着小花过来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怎么的,小花一脸娇羞。脸蛋红扑扑的,看着更是多了几分娇媚,让梁田田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给公公敬茶。
梁满仓和小花两人跪在梁守山面前,梁守山先递了茶过去,“爹喝茶。”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当家长子的豪情,看着爹依然年轻挺拔的身影,竟也升起一股想要照顾爹的错觉。
梁守山笑呵呵的接了茶喝了一口。实际上心里也有些感慨。他想到刚回家时孩子满脸的戒备,再想到如今的其乐融融,这一切来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爹喝茶。”小花腼腆的叫了一声。把茶送了过去。
“哎。”梁守山大声的应了,接了茶喝了,随即递过来两个红包。“这个给你们。”
“大哥、大嫂快打开看看。”梁满囤忍不住催促道:“爹出手向来大方,看看是什么。”
小花迟疑的看向梁满仓。满仓点点头。“爹给的。打开看看。”他大大方方的首先打开了,看到里面的东西就愣了。
小花打开红包,里面是一沓的银票,都是一百两的面额,也不知道多少张,总之很多。
小夫妻两个对视一眼,都愣了。
梁守山似乎看出了大家的疑惑,轻声道:“以后咱们不管谁成亲。都按照这个标准来。给你们大哥的是四个田庄四个铺子,这是爹额外置办的。小花拿的是十万两银票,你们也不用着急,以后成家了都按照这个标准来。”除了梁田田,几个孩子都是一脸吃惊。
四个田庄四个铺子,额外还有十万两银子……他们家什么时候这么富裕了?
梁满囤想到每年年底他们兄妹几个都要算账的,好像家里收益这些年是不少,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东西……家里家底这么厚吗?
梁满仓更是蹙眉,“爹,家里就那些田庄和铺子,您都给了我,以后弟弟妹妹怎么办?”他把东西递回去,“这东西我不能要。”
梁守山没接,喝了口茶。“如果家里就这么点儿东西,你当我能都给你啊?”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家里的是家里的,别忘了,你爹还有俸禄呢。”一句话说的众人都相继无语。
俸禄?
靠着朝廷那点儿俸禄,喝西北风吧。
梁满囤不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爹,你不会贪污了吧?”
梁守山一口茶没含住,一下子喷了出去。
“一大早的,找打是不是?”这儿子从小看着精明,怎么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呢。
只有梁田田始终一脸恬淡的笑意,这些银子有一部分是爹拿出来的,大部分却是她空间的产出收益。这些年爹用自己的手段卖出去了许多东西,如果不是怕惊世骇俗,可不单单这么一点儿。
梁满囤缩缩脖子,却依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家爹。
球球看看姐姐,笑眯眯的依偎在姐姐身边,一句话也不多说。倒是虎子,咕哝一句,“爹有本事,管他怎么来的。”听的梁守山眼皮直跳,这儿子果然生猛。
梁满仓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自家爹。
梁守山对上他那怀疑的目光,顿时怒道:“难不成你也怀疑爹?”
梁满仓忙摇头,连说“不敢。”
梁田田不得已出来打圆场,这大喜的日子,弄成这样也太尴尬了。“事实上爹本来就在外面有产业,只是这些年怕招人眼一直没说,这不,大哥成亲爹才舍得拿出来。大哥、大嫂你们就拿着吧,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梁田田一开口,梁家几个人倒是一脸信服。
“既然是爹给的,那咱们就收着吧。”梁满仓随手把东西交给了媳妇。
梁守山看的眼皮直跳,遇到这样的儿子也是够了。
不相信自己这个当爹的,非得闺女说话才听……他这个爹当的也是够失败的。
大厅里的气氛稍微有些凝滞,球球凑到小花跟前,“大嫂,我的礼物呢?”
“还有没有规矩啊?”梁满囤不干了,忙上前一步,“先给礼物也是先给我,排队排队。”他这么一闹,气氛倒是好了。
“大家都有份。”小花含笑开口,一招手,两个丫头拖着托盘进来,“这是给爹的。”是一套衣裳和鞋袜,显然是出自小花的手艺。
梁家几个孩子都是一样的东西,因为他们是大房,小花特意给弟弟妹妹准备了一个荷包,每个人的荷包里都是金子打造的小动物,每个口袋里有十个,都是各自的属相。
“大嫂就是大方。”虎子不客气的收了荷包,笑眯眯的道:“我的零花钱一下子就多了。”
梁满囤瞟了一眼,笑的像是一只偷腥的狐狸。球球一脸狐疑,“二哥你笑什么?”
“我属牛,看体积也知道我的最重,哈哈,我赚了。”他摇摇手里的金牛,乐颠颠的。
球球拿过去一看,一脸怪异的递给他。“二哥,我觉得重量都是一样的。”随即递过去自己的小羊羔,“喏,你看看。”
梁满囤不信邪的接过去,又去拿虎子的小猴子,可不是,别看大小差了一些,可是重量都是一样的。
梁满仓觉得特别丢人,“行了,别闹了。”有个二货弟弟真是够了。
小花早就见怪不怪了,抿着嘴笑。
“好了,去吃早饭吧。”梁守山也有点儿坐不住了,自家儿子真心丢人。
本就是在梁家待习惯的,哪怕是成为新媳妇,小花除了最初的娇羞,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同来。
吃过了早饭,梁守山出去了,梁满仓带着弟弟梁满囤出去看看那些铺子,小花就在家里跟梁田田绣花、聊天。日子一如往昔,很是安逸。
三天回门,一大早梁满仓就带了东西坐着马车回了陈家。傍晚的时候小两口回来,两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微笑。
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很快就到了球球和虎子进府城参加府试的日子。
梁满仓和梁满囤参加府试的时候大家还挺紧张的,轮到两个小的,大家反而放松了心态。梁满囤甚至揪着球球的耳朵训斥道:“你要是不考个府案首回来,别怪二哥打你屁股。”
“二哥,疼,疼。”球球揉着通红的耳朵,咕哝道:“不就是一个府案首吗,值得二哥揪我耳朵吗。”说的跟府案首多容易考似的。
不过梁家人知道,府案首对旁人来说或许艰难,可对于这个古灵精怪的弟弟,似乎真不是问题。
倒是虎子,一脸纠结。他偷偷来找梁田田,“姐,你说我要是再考不好,爹会不会对我失望?”倒是把梁田田给问住了。“你考的不好吗?”才十岁就考了县里十二名,这样的成绩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小哥哥都是县案首,这次肯定能考个府案首回来,我肯定考不过小哥哥,我怕爹揍我。”虎子一脸为难,平日里还真难看到他这样。
梁田田听了就笑了,“真是孩子话。你们考的都好,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打你呢?再说了,读书不见得一定是为了科举,现在考秀才也就是为了你们以后行事方便,咱们家没说非得让你们走仕途。”她想到虎子的身份,以后的事儿还真不好说。“你看二哥,今年不是也没有下场吗。”
一番话说的虎子心里的疙瘩终于解开了,靠在梁田田身边,“姐,你真好。”随即又道:“二哥说要提前去府城,我不想离开家里。”虎子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却是个恋家的孩子,这一点上比谁都严重。
梁田田摸摸虎子的头,突然做了一个决定。结果还没等她开口,外面小丫头急吼吼的来报,“不好了,出事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