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节 低调的奢华
经过一番“友好”磋商，高阳公主又派来四名心腹侍女，前来学习李治传授的“仙家”手艺。
李治的方法很简单，先学习绘图和雕刻。这绘画技法，却既不用毛笔，也不用宣纸，而是要用白垩在涂黑的木板上绘画，务求比例真实，透视合理。
在当时的美术界和工程界，阎立本阎立德是响当当的大拿。他们负责宫廷绘画，并且负责修建李世民和李治的陵墓，分别是当时的将作大匠和工部尚书。大型工程都是他们设计建造的。
他们使用的画法，是在南北朝绘画的基础上发展的一种平面线条画法。他们的传世作品有《历代帝王图》，《步辇图》，《秦府十八学士》，《凌烟阁工程二十四人图》，《职贡图》，《萧翼赚兰亭图》，这也是中古绘画界的一个高峰。其中，《帝王图》等这些真正的国宝级的文物现在安静的躺在台北的国立故宫博物院以及波士顿美术馆，享受着良好的待遇。
欣赏这些古画古字，光看一看网络上的照片，是远远不够的。很多研究古代书法的名家，不惜为了能一睹古代摹本的真容，不远十万八千里跑一趟，就为了看一眼真的，能区分那一撇一钩一点和纸面接触浸染的最细小部分。就算现代有了高分辨率的照片，古字画的细节，仍然难以完整的通过现代科技保存。尤其是看到真迹时，那种韵味和冲击，是屏幕无法取代的。
因为它们是一群和你智商相同甚至更高，审美浸yín更深的大师级的人类，用毕生jīng力和经验表达的智慧和美学的结晶。欣赏这些古画，除了一些虚无缥缈的意境，更多的就是细节的生动程度，以及情形的再现。尽管唐初绘画仍然比例不是很正确，线条略显重复和呆板，没有逃离原始艺术的框架和局限，远远看去就像一群笨拙的小人画。但如果能近距离“欣赏”，人们会承认这是艺术上的jīng品之作。
但同样的，从绘画的表现力和表达技术上讲，它还是处于比较落后的一个阶段。比如从《职贡图》上来说，职贡图并非某一副画的名字，而是指中国封建王朝每朝都会编修的一本“外交和公务记录”，最早的《职贡图》是南朝萧绎画的，到了清朝，仍然有清朝的《职贡图》，如果把这两个图上的人物进行比较，你会发现：咦，看上去就像动画片《葫芦娃》和《圣斗士星矢》的区别嘛（一丘之貉）！
没错。中国画的技法，最早是从描法，也就是从线条的表达技法开始的。到了明代，邹德中《绘事指蒙》载有“描法古今一十八等”。这十八描（真心不是十八摸）法分别是：高古游丝描（南朝萧绎就用这个牛逼），琴弦描，铁线描，混描，曹衣描，钉头鼠尾描，镢头钉描，马蟥描，折卢描，橄榄描，枣核描，柳叶描（吴道子发明的，他的画就显得特别脱俗，所以他也牛逼了），竹叶描，战比山水描（唐伯虎常用），减笔描，枯柴描，蚯蚓描，行云流水描。这些描呢，大部分都是为了画衣服的。（是不是很囧）。
此外，国画的一些“意境类”的技法：泼墨，渲染，留白等等，都是后来的文艺青年发明出来的。至于有多少染法，有多少设sè法，笔者就不深究了。太累了。因为至少在唐代，大部分的画家都是老老实实描线，敷sè，用传统壁画的绘画方法来作画的。
可见中国画的发展，主要是受到了绘画工具的制约，以至于走上了卡通化的不归路。真的，你去看一看清代的《职贡图》，上面的各sè小人，风格真实可爱极了。
相比之下，如果说古埃及的壁画中，还能找到和汉代砖画（shè猎图，桑林野合图——强烈推荐，这手法，这场面，特别超前），战国帛画（马王堆帛画）很相似的部分，那么到了罗马帝国时期，所谓的庞贝四种风格，就完全脱离了古埃及宗教画的影响，变得十分现实主义了。
具体的说，古埃及BC3600年的吉伯来绘布（藏于意大利都灵的埃及博物馆）就是风格类似史前文明壁画以及汉代砖画的线条sè块的绘画技法。但这个比较不是很具有代表xìng，因为砖画和亚麻布都是便宜的材料，现代看到的可能就是一些阿猫阿狗随便画的。但是宗教绘画和帛画这种严肃题材和贵重材料代表的，更能体现绘画水平和趋势。那么《鹅》（约BC2755，藏于开罗埃及博物馆）的jīng美程度，就足以击碎任何怀疑。它画的如此漂亮而真实，以至于完全可以用于现代的书刊。马王堆帛画则和古埃及第十八王朝壁画《法老王向赫特女神奉献》（BC1300年，西底比斯法老王陵墓），以及第十八王朝的石版画《家庭和乐园》（BC1980，藏于开罗的埃及博物馆）看上去则更像同一时代的画家所画。
但是到了埃及的新王朝时期，也就是古埃及艺术最灿烂的时期，在雕塑上他们取得了更关键xìng的进展，那就是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比如《内费提提王妃头像》（十八王朝，约BC1345年，现藏于柏林新博物馆），看上去就是栩栩如生的一个人，非常震惊的现实主义手法。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在第四王朝的《书记官坐像》（BC2600，藏于巴黎卢浮宫）中，就很尽职的还原了他肚子上的肥肉。新王朝时期的第十九王朝修建的阿布辛贝尔岩廊（BC1244，坐落在埃及的阿布，辛贝尔）也有20米高的皇帝本人雕像。这些作品在美学上的成就就足以等同甚至超越南北朝时期的佛教雕塑。
（有条件的书友，如果能够去拜访名胜古迹，一定要记住，能够欣赏这些，比留下合影更有价值更重要！至少，通过一番比较，你能真正了解到这玩意有多么牛逼，这钱真没白花啊！）
同样，两河文明中阿卡德统治者头像（BC2300年，伊拉克国立博物馆），就已经是用了现实主义的手法处理眼窝，嘴唇和鼻梁。纳拉姆辛记功碑的人物造型，构图和比例都和唐代的宗教绘画十分相像，但是细节仍然已经有了现实主义的表现方法。
至于到了古希腊和爱琴海地区的美学呢，在古朴时期（BC500以前），还略有遗存原始崇拜的大胸脯女子雕像（MinoanSnakeGoddess,BC1600,克里特岛的赫拉克莱恩考古博物馆）之类的带有抽象风格的雕塑，而BC460年的青铜宙斯像（国家考古博物馆，希腊雅典），就已经和我们现在感知到的希腊古典主义的肌肉猛男像没什么区别了。
古罗马时期的庞贝城被维苏威火山灰盖住（AC79年）以后，留下的珍宝中就有四种风格的壁画，其中庞贝第二种风格（建筑结构式），就是为了扩大室内的空间感而创作的绘画，它的透视和空间感，足以让现代学习素描的同学感到膜拜。（《希尼斯特别墅》，BC40年绘，藏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请注意它的功能，他可以让房间里的人觉得那画是个窗户，显得房间更大点……）。
一直到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和雕塑，其实都是对古希腊和古罗马审美情趣的重现和发展。
文艺的昌盛不是没有经济和政治原因的。当时的西方和东方一样，都停留在多神教的时代，但是西方城邦制的mín zhǔ，让文艺的生存，具备了更多的zì yóu。什么是城邦制呢？其实他们和中国的部落们比起来，就一个区别：
人家有房啊，还是私有的！所以愿意为了房子画啊！你看鲜卑人，蒙古人部落虽然分等级种族吧，但某些层面也是讲mín zhǔ的。但他们都是不修房子，敌人来了马上就卷铺盖滚蛋。汉文明的城市都是政治城市，一打仗别说房子了，什么都完蛋。
不说远的，直到今天你买了房，你敢说自己有房？正在倒数70年呢！就这房还能涨成这样，只能用中国人几千年没住过好房子来解释了——这憋的是相当厉害。
（这段是开玩笑啦。对西方文艺有兴趣想了解更多的书友，可以看看这个，也是本章很多引用的来源：《西方艺术风格讲义》，李贤辉副教授，中华民国台湾崇右技術學院，http://vr.theatre.ntu.edu.tw/fineart/th9_1000/inde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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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帮助高阳公主实现她在贵妇圈内“低调的奢华”，引领“时尚风cháo”，最后还能赚钱的目标，李志坚首先要设计一套风格独具的马车和饰物。
唐代的马车是以挂着金光闪闪为荣，远远看去，就跟一座金山在移动似的。其实他这样做就一个目的——让人能认出来的同时感到震惊。等到人人都用上这个风格，难免就觉得腻歪，只能继续堆金子，攀比数量了。
李治要干的，就是不靠堆金子，也能达到让人过目不忘，并且绝难效仿的目标。
那就是——银sè流线型悬挂式车身。
第七十六节 锅炉的问题
阳光穿过一栋华丽房屋的窗户，斑斑点点照在桦木地板上。一个贵妇人，脸sè略显苍白，眼睛泛着疲惫的血丝。虽然样貌还是很年轻，却有一股暮气笼罩在眉头。
她对着铜镜坐着，侍女在她背后为她梳理长长的，黑亮的头发。上好的象牙梳子划过散发着香油味道，坚韧的头发，发出一种奇怪而柔和的声音。
“我从太子哪里回来几rì了？”贵妇人问道。
“才过七rì。小紫和小青恐怕还什么也没有学到。匠人学艺，那一个不是花上好几个chūn秋寒暑的，夫人不必着急。”侍女极为乖巧的回答，她的脸上也有希冀的神情。那个神奇的太子爷，会教给小紫和小青什么呢？太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姐妹二人应当不至于受苦吧。想着想着，连自己在做什么都要忘记了。
“小红，你做什么呢，一动不动！快点把我头发盘好！”贵妇人焦躁的说道。
“是，是。夫人要梳什么头？还是那rì的蛾髻簪花样子吗？”名叫小红的侍女赶紧回到了本职工作上来。
要梳什么发型呢？高阳公主陷入了沉思，这也是女人常常思考的问题之一了！
汉代的女子梳的发型，名叫堕马髻。某电视剧里汉代淮南王的女儿刘陵梳的什么样的发型是对的呢？《汉武大帝》里，陶虹扮演的刘陵的发型是正确的，她梳的样子，就和堕马髻很相似。头发简单的束着垂在脑后。这种发型属于结椎式的一种，为已婚妇女多用的发型。就是把头发拢节起来，然后挽结成椎，用簪子或者钗子贯住，盘卷成一椎，二椎或者三椎。可以竖在头上，也可以垂在头侧，形态各异，用现在的审美看，某些确实比较雷人。但在当时，只有熟练的侍女，结合繁复的头饰，假发才能做出美观漂亮又坚固的发髻，是真正的贵族装扮。
除了结椎式，还有结鬟式，这一种发型首先要把头发梳拢于头顶，然后用丝线分股，分为好几鬟，可以高高竖在头顶，也可以平着或者垂着，有高鬟，双鬟，平鬟，垂鬟之分。这种发型相传是神仙使用，形象也比较轻快，是任何女子都可以梳的发型。如果你在唐代遇到一个任意的女子，她很有可能，就是梳着这一种发型。
少女最爱用的发型除了以上这一种，还有一种称为拧旋式，相传是三国时甄皇后所创，它也要先把头发梳拢与头顶，然后分为几股，盘旋缠盘在头顶，有点像竖起来的粗短型的麻花辫。
这么一说是有点雷人，但是当年确实还是很流行的呢！因为这样盘旋起来的头发可以灵活造型，就像个天线宝宝一样，很萌很可爱，适合小女儿心态。
如果不是把头发盘成天线宝宝样，而是叠为牛屎样（开玩笑啦），田螺圈圈状，就叫做盘叠式。这个发型在唐代长安也已经很流行了。
如果是把头发先往后梳拢分股，然后反绾过来，做成各种花式，那就是反绾式。这个也是盛唐很流行的发型。
最后一种就是丫鬟民女用的对称式了，这是秦汉时流传下来，相传是秦始皇下令要侍女所用的发型。一直到清代乃至现代都有各种丫鬟小女孩使用，比如哪吒的发型，红孩儿的发型，反正梳成两大股随便怎么对称作出来的发型都是这一种。（注：双缨髻等对称的花式不属于对称式，它也是先梳拢在一起再分成两个的，不是女童头）比如，侍女小红就是梳的一个双丫鬟发型。而而高阳公主身为贵妇，则只能使用前面几种了。
古代的女人，至少在发型上，是可以完爆现代各种女神的。你想想看，虽然有的发型很雷人把，但她们可以每天换一个发型，而且都可以做的很好看。而现代呢？除了什么齐刘海，斜刘海，中分大波浪，娃娃头，女孩子的发型真心有点贫乏。还有好多直接用的什么马尾巴，不是说不好看了，就是这样明显不是一个负责的态度，可以整的好看，为毛要犯懒呢？有诗曰：倘若女生都马尾，我皆拖鞋大裤腿！生来明眸皓齿颜，莫使美玉空蒙尘～！
高阳公主思考片刻，说：“给我来一个双刀髻，把南诏进贡的孔雀毛插上！”
小红便先把高阳公主的头发梳拢匀称了，束在头顶，然后从架子上取来一个像蝴蝶竖着一对翅膀的假发，仔细安装位置，然后用簪钗固定好，最后仔细把真发和假发整理的漂亮整洁。最后她取来两只孔雀翎，对称的插在头顶。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金龟子，哦不，像一个蝴蝶趴在一只金龟子头上。这便是起源于初唐宫禁之内，后来风行整个大唐，让无数公孔雀饮恨，让无数士子折腰的双刀半翻髻！
如果你在唐代和一个风流书生讨论各sè美女，却不懂女人的各种发型，必然是要被严重鄙视。比如，杜甫和你在酒肆喝着酒，然后迷醉这双眼，说我最爱教坊司的小桃红了！
你一定要说唉对啊，她梳着什么什么发髻的时候可真是好看！而不是说她要是顶着一个双丫鬟很像我侄女！
当然了，胸腿屁股之类的参考依据，那得是能进一步把玩的高富帅才有谈论素材的。我等**丝，也就只能远观女神的发型衣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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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爷们的李志坚自然没有发型的烦恼。事实上他的发型很久才让人编一次，然后就一直这么束着，睡觉时把璞头摘下来而已。这个时候，还木有出现帽子上的大翅膀，还只是两个小尾巴。打理起来还是很方便的。你可以这么理解，那就是把胸口系的领结，给打在头顶后方的发髻上。
他好容易解决了一堆不是很感兴趣的烂事，才赶到了活塞作坊。只见老黄头和一众学徒眉头紧锁，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说你们怎么了？被人借钱了？”李志坚问。
“李录事，我们这个锅炉，不行啊！”老黄头发话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立刻齐刷刷充满饥渴的投shè到了李志坚的身上。
“不着急不着急。有问题就找我！慢慢说，哪里不行了？”李志坚不慌不忙，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身为领导，就要有领导的样子，再大的场面，也是不能慌滴！
老黄头指着火炉上的一个大铁球一样的东西说：“锅炉出来蒸汽的温度，始终不够！”
原来，在蒸汽机的活塞和配气装置调试正常之后，所有工人都被这一部强大的可以自行运转的机器给征服了，他们在李志坚不再的时候，赶紧利用冷气机储气罐的压力容器装置为蓝本，来制作了一个密封的高压锅，里面装上水，装了储气罐的限压阀，来进行蒸汽机的实际运行试验。
可是，当他们在高压锅内部压力力达到了10个大气压以后，对放出来的气体测温，却始终只有190度，远远达不到350度的设计要求。虽然这样蒸汽机也可以运行，但明显显得疲软无力，甚至排气阀门屡屡因为积水而运转不畅。
奇怪的是，就算他们加大火力，甚至连打铁炉上的鼓风机都用上了，出气口的蒸汽流量也是大大提高，但温度仍然始终只有190度的样子。后来他们稍微加大了压力，温度才得到了极其有限的提高，看上去也远远没有要到350度的希望。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第七十七节 水管锅炉与过热器
面对这个问题，李志坚再一次的打开金手指，立刻就明白了原因。
这个原因其实不难，就从高压锅开始讲起吧。高压锅是法国人德尼帕潘在1681年发表文章介绍蒸煮器时开始进入现代社会的。他当时介绍这个东西，是为了让水煮骨头软化。或者说，当时他从法国来到英国，身为科技**丝，自然是没多少钱的。加上英国的食物又是欧洲出名的难吃，所以他就鼓捣出了这个玩意儿，用来自己做好吃的解馋。
这个中国人民喜闻乐见的好朋友，它的原理在现代的中国真是妇孺皆知。那就是低压地区水不到100度就沸腾，唯有高压锅可以让锅内的水沸点超过100度，这样子就煮的快了。
这个简单的自然原理不仅关系着人类的吃喝问题，更关系到人类社会的能源利用问题。
根据我国标准的数据，现代压力锅的压力等级在170K千帕，180千帕和190千帕三个标准。这个数值换算成大气压，就是1.7个，1.8个和1.9个大气压。可是你们想过，这些压力下，水的沸点具体是多少度呢？150度？200度？
这就需要查阅一个数据，名字叫做水的“相位图”。因为水存在着“气体液体”共存的温度，是一种相位变化复杂的物质，所以要特别制作一个相位图来描述它的沸点不定的行为。
所以有两种图：第一种是三相图，描述了从冰，水到水蒸汽的三种相位变化。这张图的横坐标是温度，竖坐标是压力。查阅这张图，可以看到在100摄氏度，1个大气压，到374度，221个大气压之间，是水和水蒸汽共存的区间。换言之，在这个压力和温度之下，锅炉里的水不会全部转化为水蒸汽。
这就解释了老黄头的简易高压锅的水蒸汽温度不足的原因。因为压力只有10个大气压，在这个压力下，水在190度左右开始沸腾，多余的热量只会产生更多的水蒸汽，而不会让汽水混合物的温度升高。
如果要产生更高温度的蒸汽，就要想办法超越这个临界点：374度，221个大气压。这个临界点，常常用来区分火力发电厂锅炉的xìng能。现代火电厂的主要动力工质就是水蒸汽，主要能源转化的场所，就是锅炉的燃烧室和汽轮机的叶片。如果锅炉产生的主蒸汽的压力高于这个临界点的压力，这个机组就叫做超临界机组。
在欧美发达国家的主蒸汽参数已经高达310个大气压，蒸汽温度530度。我国的超临界机组的国产化，直到2004年才由华能沁北电厂（河南省济源市）实现。它的单机容量是600兆瓦。值得指出的是，虽然都是中国制造，可是设计和技术，都是使用的rì本技术。以rì本人的秉xìng，卖给你20年前的技术，都已经算“给你面子”了。相比之下，国外的亚超临界机组在八十年代以前的装机容量也超过了800兆瓦。因此在很多方面还是有差距的。
那亚超临界机组，是不是就只能产生临界点温度以下的蒸汽了呢？不是的，比如德国贝司巴赫电厂870兆瓦机组的主蒸汽参数，是190个大气压，530度。这个参数是不是……有点奇怪，并不在这个临界点以内。
没错，这样的蒸汽，叫做“过热蒸汽”。它是在一级加热过程，由锅炉产生的汽水混合物的一级蒸汽，再进入过热管加热来实现超过沸腾温度的。所以在结构图上，可以看到攻击水的管道，在火焰上加热以后，要再次通过一个弯曲的管道回到烟道上方，再次加热。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就是因为之前的计算说明，热机的效率主要是高低温度的比决定的。如果不使用这个过热器的话，这个10个大气压的水蒸汽如果直接以190度的温度去工作，那个效率就低的有点可怕了。它的理论热效率就只有19%。
这也是为什么现代蒸汽热电厂的热效率可以接近甚至超过50%，而蒸汽机车的车头的热效率却不超过10%的理论上的原因：主蒸汽参数太低。
但是，面对这个过热器的制造，可就让人犯了难。老黄头的这个锅炉的“压力锅”，是使用铸铁铸造的，因此才能承压。
如果要制造过热器的话，那必然要使用弯曲的管道来容纳大量的水蒸汽（设计为每秒约9升）通过，这些管道也必须是能够承受压力和密封的。
如果靠铸造，没法铸造出中空又弯曲的细管。如果靠钢条锻打，那这个接缝的密封程度，又成了一个大问题。这还仅仅是一个过热器，就要不下十根弯管。如果要大批量制造，或者制造更大的容量，这个制造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这也是锅炉的两大造型：水管和火管锅炉的区别了。
火管锅炉的主体，就是一个密封的大水箱，里面通过很多根管子，让燃烧的烟气通过。早期的蒸汽机车，就是使用这样的锅炉。因为这样的锅炉的管子是用来通过“火”的，所以叫做火管锅炉。
相应的，水管锅炉的主体就是一个大的燃烧室，水是通过水管进来加热形成蒸汽再流出锅炉的。
这两个锅炉那一个好呢？早期的锅炉，以及火车头用的锅炉，都是火管锅炉。一般的锅炉是火管锅炉也就算了，因为它构造简单，花费的钢材少，因此轻便便宜。要实现同样的蒸汽产量，水管锅炉的管道要多的多。
考虑到此时的状况，同时也不至于太打击老黄头他们的信心，李志坚决定就在他们的“高压锅”的锅炉构造上进行修改，让它成为“水管火管”混合式的锅炉。
李志坚指着这个随意放在炉火上的圆滚滚的水箱，比划着说：
“这个水箱靠下的地方多开一个口，然后打造四根根粗铁管，把它们这样接起来。”
“在粗铁管侧面再开一个口，再打造四根粗铁管，从上往下走。汇集在一起。”
“这个出口才是最后的蒸汽出口。记得把这四周用薄铁皮围住，让煤炭燃烧的烟气正好穿过这些铁管子。加热的重点不是这个水箱，而是后面的铁管。”
完了，李志坚又拍这老黄头的肩膀说：
“你们做的很好。这样的表现已经难能可贵了。”
以他们的工作，40%的效率是达不到的，但是就算最后只有10%的效率，那也是要逆天。这可是人类历史上第一种大规模实现能量转换的工具。
在这之前，人类的机械能，可是都是靠的线粒体啊！（流水提供的能量差不多也算直接的机械能，不能叫转换，只能叫传递。水锤泵的原理也是传递能量。势能和机械能的简单转换就不要给自己贴金说是能量转化了吧）
“实现蒸汽动力，不是一rì之功，也不是一个物件，一个步骤就能实现的。以后，我们这个团队，还要处理很多觉得蛋疼，想到头疼，干到手疼的问题。可是，你们正在实现对抗自然，逆天而为的大事。任何一个古代的圣贤，做的事情，都没有你们伟大。”
老黄头他们只是睁大了通红的眼睛，被李志坚的叙述所震惊。
“你们相信我，能够做出这种神话中都没有出现过的机械。那么我也相信你们，我们一定能够成功。所以，你们现在放假两天，休息好了，再把这个锅炉的问题解决！”
“李录事。我们不休息，我们现在就干！”老黄头激动的一撸袖子，就要拿锤子开工。身后两个学徒赶紧拉住：“黄师傅，等等，等等。你都一天没合眼了！”
“老黄，听我一句话。以后要干的事情还多着呢，眼下的这点小问题，真不值得干的这么累！赶紧回家休息，别把身体弄垮了！你要是生病了，谁给我做关键的零件啊！”
李志坚只得柔声相劝。
完了又加一句狠话：“你要是不听我的命令，我就把你打发到庙里听高僧念经！一个月不许来作坊！”
一天不干活就身子不爽的工作狂老黄头听到这个可怕的威胁，不仅身子一颤，赶紧服软：“我听你的，马上就回去。”
一行人都走了。李志坚看见一团乱的做坊内散落的各sè零件，通过了压缩空气验证运行的单流式蒸汽机本体（现在看上去仍然是几个气缸，一个主轴，和一堆细细的连杆勉强拼凑在一起的乱糟糟的玩意），不仅丑的让人绝望，更是看上去随便一个错误，就会让这些细杆子自己插在一起互相折断掉。
可是这样正在一点一点实现的宏伟前景，才是理工男真正想要的！
第七十八节 贵女用品系列
高阳公主府内，此时正是盛夏，气候炎热。多亏了太子差人送来的冷气机，此时正由三匹马带动着给里屋制冷。高阳公主正散着头发，痴痴的对着铜镜出神。
侍女小红心里暗暗担忧：也不知道小青和小紫收到口信没有。自从太子许诺给公主谋一份产业以来，公主就像丢失了魂儿一样，茶饭不思，贵妇们的聚会也不想去。如此下去，公主的身体一定会垮掉的。
正担忧间，只听得门房处一阵喧闹。她寻思着不会是小青小紫回来了吧，便起身去瞅。
只间门口进来两个奇装异服，看不出模样的女子。小红正诧异间，这两个女子一起朝她走来，行了一个福礼：小红，可多rì不见了！
“你们，你们是小青小紫？”小红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怎地成了这般模样？”
这二人都改了装扮。衣着都由窄袖儒衫寻常衣饰换了束腰，提胸。显得胸部鼓鼓的，呼之yù出，就好象某**影片里的造型一样。
此外，衣裙也不是简单的直袖和直裙，而是有丰富的裙摆，每个裙摆的边缘由花边，蕾丝和皱褶搭配。在唐代石榴裙的基础上，因为装饰的繁复而略显蓬松。
再往二女的头饰看去，果然也有变化。与现在流行的各种头饰不同，她们的头发首先在额头上方中分，柔顺的沿着两边垂下。然后和其它头发在脑后束在一起下垂。头发的顶上不是用步摇或者簪钗固定，而是一束丝带。丝带侧面是一个绸缎编制的大蝴蝶结，斜斜的压住束发的带子。
如果诸位读者难以想象，可以参考一下英格兰玛丽一世，美国林肯夫人的发型。这就是欧洲传统的贵女发型了。而衣服呢，则表现出巴洛克风格华贵和繁复的特征。也直接采用了一些代表元素：蕾丝，皱褶，和束腰。前一阵风靡的束身衣，也就是为了形成巴洛克风格很重要的一种曲线。要有腰！
如果没有腰，怎么体现出整个巴洛克华贵长裙那种由细到粗，层层叠叠，繁荣盛开的那种感觉呢？
总之，小红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张口结舌：“你们这两个sāo蹄子，哪里弄来这些浪荡衣服。你看着胸口，这腰身，真是不要脸！“
“小红，你这就不对了。身为女子，可不就是要取悦男人的吗。难道说你觉得这样不好看？”小紫已经过了这个坎儿，因此不以为意，反而原地转身，把身后也给小红看。原来这衣裙除了胸口袒露出线条优美的肩膀，锁骨和rǔ沟，背后也露出大片肌肤，和垂下的头发相称，分外显得震撼。
“你不知道，我们穿上这身，所有的宫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就连太子殿下也说，没想到我们穿上这么好看。”
这二女都是照着高阳公主的模子挑选的，生得丰腴健美，没有婴儿肥也没有下垂，整个身体都显得紧绷，饱满，一阵阵柔光从肌肤内简直要发亮。配上主体颜sè为黑sè，橙sè和红sè这些饱满而热烈的颜sè，更是给人以视觉上极度的冲击。
“你说，要是公主穿上这样的衣服，这长安城内的贵女，还有那个能叫板的！”小青自豪的说。
小红还想说什么，背后传来一个压抑着惊喜的声音：“你们几个还赶紧不滚进来！”
“哎呀，公主赎罪！”三女慌忙提起裙裾，一路小跑的进屋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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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中国文化史上充斥着从隋唐的简单大气，发展到明清的繁复的整体审美走向。甚至在唐代，虽然仍然继承了简练大气的服饰和建筑，但人们整体上是喜欢复杂，华丽的风格的。所以抄袭一下巴洛克风格，给唐代的贵妇们，那种冲击简直就是给唐代的铁匠一台车床一样。
不过此刻李志坚并没有完成蒸汽机的所有工作。经过他改进的混合式带有过热器的锅炉投入实验以后，蒸汽果然就达到了设计要求，蒸汽机的动力也一下子变充足了。可是随着他们加大火力和蒸汽量，逐步提高蒸汽机的转速到达每分60转时，新的问题又来了。
活塞发出难听的金属摩擦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老黄头赶紧指挥关闭蒸汽机的进气阀门，打开本体进行检查。果然其中一个气缸和活塞发生了严重的“拉缸”事故。缸套被活塞环拉出了常常的凹痕。
“这是怎么回事？你没有加油吗？老子让你检查油路你检查了吗？”老黄头的脾气上来了，一脚就踹向了一旁的学徒田福林。小田不敢反抗，眼泪汪汪的看向一旁的大老板。
李志坚清清喉咙，说“老黄头少安毋躁，这个不是小田的问题。你们用的还是冷气机上用的桐油吧？”
之前文中提到了，为了适应活塞中超过200度的温度，润滑油必须使用高闪点的桐油。依据这个原则，蒸汽机也用了桐油。在压缩空气测试阶段，润滑也表现的不错。
“因为，桐油毕竟是植物油，被热蒸汽一泡，就会被冲刷下去，无法在金属缸套上覆盖形成均匀的油面。所以才会导致润滑失败导致拉缸。”李志坚说道。“解决的办法就是使用疏水xìng更好的动物油，你们谁去找来点牛油？”
“李录事，现在朝廷禁止杀牛，有没有牛油，那还得看运气，有没有人家的牛病死……”小田赶紧接话，既然不是他的过错，那屁股至少就会少被打。
老黄头还是没放过他：“费什么话，赶紧去西市肉店问一问！”
小田捂着屁股，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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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有很多民间高级玩家，他们收藏历史机械，除了蒸汽机，火车头，还有收藏飞机坦克的。有美国人曾经开着自己M4去加油站加油的……
其中蒸汽机车或者蒸汽机模型爱好者面临的一大难题，就是润滑油问题。蒸汽机的润滑油是和其他机械有明显区别的。不管是菜籽油，花生油，还是柴油机汽油机使用的一般矿物润滑油，都无法在蒸汽机上使用。因为他们的工作环境中，液态水的含量是截然不同的。凝结的水会让这些在别的机械上表现良好的润滑油屁滚尿流。
历史上的蒸汽机最先使用的是纯的动物油脂，也就是牛油猪油这一类。它有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各地的动物油脂品质不一，可能有的猪油好用，有的猪油就差的很多，常常导致早期蒸汽机的工作保养非常的不可靠。第二就是动物油脂会产生氧化变质等诸多问题，别说润滑了，就是看着都嫌太恶心。
后来成熟的蒸汽机润滑油使用矿物油作为基础油，然后添加4%左右的牛油作为疏水基，这才比较好的解决了蒸汽机的润滑问题。
至于现在玩蒸汽机的票友，那就只好自己考虑去专门的蒸汽机玩家协会寻求帮助，或者自己配置蒸汽机用油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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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衣服不错，我喜欢。”高阳公主摸着小青小紫身上的巴洛克风格的华贵长裙，眼里散发出狂热的神采；“太子还带了什么东西吗？”
“还有好多呢，还没有制作完全。少府监的匠人加班加点，还是没有能让太子满意。所以还需等几rì。”小青答道。
“你们先给我说说，还有那些漂亮东西？”
“有一个极长极长的皮手套，用上好的麂皮制成，特别柔软，戴在手上可以一直到手肘这么长。太子说，这么长的手套，才能保住公主的贵体，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够碰的。”
高阳公主双手环抱胸前，喃喃的说：“是吗，我真的可以穿的这么矜贵吗？”
“那可不，你是圣人的女儿。是天底下最得宠爱的女子。太子就是这么说的。”
公主落下了两行热泪。
第七十九节 牛大眼私奔
“牛二怎地今天没来啊？”李志坚环顾四周，发现少了一个粗壮魁梧的身影，难怪发现今rì的作坊空间比较大呢。
蒸汽机的调试快进入了最后的阶段，牛二虽然没有什么具体任务，但前几rì也是每rì必到，和众人一起体验搞创造发明的激动。用他的话讲，就是自己出不上力，也得给战友们鼓劲。
杨典事转过脸来，一脸难sè。
“我倒不是怪罪他。他平rì最是勤力，今rì不来，恐怕家里出了什么事吧？”李志坚解释道。这领导还真是当的一点威严也没有。
“家务事，牛二说过不能告诉你来的。”杨典事仍然是郁郁害羞，一脸欠抽。
“你要是不说，我立刻去他家打听清楚，你自己考虑吧！”李志坚只得恶狠狠强调。
“这事说起来，还真是。”杨典事摸摸头，“咋说呢？牛二他家大郎，今年十五岁。这几rì，离家出走了！”
“啊？还有这事？莫不是牛二脾气急起来，管教狠了，把儿子打跑了？”家务八卦，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是很感兴趣的。
“这倒不是。牛二平rì管教压力，但也不是那种重手的人。他大郎牛大眼，因为在外面招了一个教坊司的女子，担心家里不同意，就带着女子跑路了！啊，这事说起来既不光彩，又十分好笑。李录事可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啊！”
李志坚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嘴上却说，“今rì你们zì yóu活动。这么好玩的事，本官一定要插一腿！”说着，撸上袖子就往外头。杨典事赶紧追上：“哎呦，李公啊，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不知道。”
“这边走这边走。”
留下一屋子人瞠目结舌。小田对老黄头说：“师傅，今rì……”
“干活！李录事说过，他不在，这里我说了算！今rì再开一炉铁水，再把冷凝器一半鳍片接上去！”
小田顿时垂头丧气，有气无力：“是，师傅。”
因为铸造空腔的难度太大，冷凝器是分片铸造，烧焊拼接的。整个冷凝器有两人多高，因此需要烧焊的接缝又长，加工的难度也大。这方面李志坚就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总不能空手变个电焊出来。
但是作坊的工人一个也没有退缩，反而摩拳擦掌，纷纷表示要看自己的，一定完成这个之前难以想象的任务。
“保证不让一个接缝漏气！”这就是他们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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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你回去吧。不要这样了，你家里人，会把我骂死的。”一个梳着双丫鬟头，衣着宫人服装的女子，眼泪婆娑的劝着一个虎头虎脑，眼睛很大的少年。
“chūn桃，你答应我。你是我的人，哪怕良贱不能通婚，我也要把你娶回家。”
“你疯了，你怎么能这样。你要是犯法，那我俩连见面也不得见了！”chūn桃赶紧拉住他的手，“你可千万别犯傻！我身为罪奴，能和你有一段缘分，已经是感谢神佛，是我修来的福气。你千万不要因此，让你我落得一身的罪孽啊！”
“chūn桃，你不要被这个迷了头脑。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是常青道人教给我的，你不要再说了。你等我在外躲几rì，然后寻的哪家人愿意收留我为部曲，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娶你了。”
“大眼，你怎地如此糊涂。你耶耶在官家当差，以后定然是你接替他的差事。要是你今rì为了我，去做了别人的部曲，真是从那天上跌落到了泥里。你走吧，不要来寻我了。你身为男儿，竟然要做这等糊涂事，就当我看错人了。你走吧，我俩再无一丝瓜葛了！”chūn桃见怎么说也不动，索xìng转过脸去，作冷漠不去看他。
“chūn桃，你又来诓我。”牛大眼竟然毫不上当。“常青道人教我，女子虽然柔弱，但是心地多情，又颇多狡诈。chūn桃，你我两情相悦，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我对你的心意，是什么也不能更改的。莫说你家的佛祖不管这事，我信的道尊，只会让我率xìng而为。你若不要的我，何必说出这样劝我的言语？你放心，我就算暂时入得贱籍，也一定会寻的机会放良来自立门户，到时候，你我都能放为良人，你要给我生下一窝孩儿，过我们应得的神仙rì子。你这几rì且先等我一等。好不好？”
chūn桃依旧不看他，只是双肩抖动，仿佛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chūn桃，我走了，今rì出门之前，我已经和耶耶说明，不再回家。这件事，已经不能回头了。”
听得这番话，chūn桃再也按捺不住，扑过去，搂着他嚎啕大哭，成了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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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啊老牛，你也有今天！”李志坚看着一脸yīn沉的老牛，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牛家在旁人顿时都用仇恨不友善的眼光看着他。
面对他的嘲讽，老牛依然一言不发，就像没有听到一番。
“儿子们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啊！你是跟我混的，怎么连这点事情都想不通呢？我今rì就是来帮你把这事解决了。你家大郎，平rì里和谁最亲近？”
牛典事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吐出两个字：“三郎。”
李志坚说：“三郎在哪里，我去找他。”
“何必这样，我唤他娘叫他来不就行了？”杨典事赶紧接茬。
“唉，你不懂和小朋友打交道的。走走走。”李志坚话没说完，人已经跑出了门。
果然在后院里找到了独自玩耍的小朋友，看上去才只有七八岁。
“你可是三郎？”李志坚笑眯眯的凑过去，做了一个十分友善的表情给他。
小孩子果然不鸟他。
“咳。三郎，我不是来打听你大兄的消息的。就是恩，我是你兄嫂的朋友，此番前来，是要有好消息告诉你兄嫂，这样你大兄就有时间回来和你玩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三郎果然有兴趣了，“你有什么消息要告诉她？”
“是这样的。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兄嫂找到贵人帮忙，让她可以顺利和你大兄成婚！”
“是什么法子啊？”小孩子的眼睛里闪着童真无鞋的光彩。
“就是让你大兄带着她，去找你大兄最爱去的地方，等到半夜的时候，对着天上的月亮，原地转三圈！这个贵人就出现了！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让大兄带着兄嫂去大青观，晚上对着月亮，原地转三圈。”
“很好，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只能告诉你大兄。好不好？”
“好，我连耶耶也不说。”
“三郎真乖，回头给你买糖吃啊！”
“谢谢叔叔。”
李志坚笑眯眯的转身就走：“杨典事带路，去大青观！”诓骗小朋友什么的，真是太没有责任心了。
所谓大青观，也就是坊内另一条大街的道观了。李志坚一行很容易就找到了观主常青道人。
李志坚又开始忽悠了。
“道长，我此行来，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观中的一位，有缘人。”李志坚半眯着眼睛，神神叨叨的说。
“这位道友，既然是好事，何不直接去找他，而前来找我呢？”常青道人也一副神神叨叨，高深莫测的嘴脸回应道。
“这个啊，只因为这位有缘人，恐怕不大相信这是好事，反而以为是祸事。”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世人愚昧，因此，即便是像道友这样的明白人，也常常只能枉费心机啊！”
“咦。不见得不见得。人定胜天，即使是天定下的规矩，也有办法绕过去。何况是愚昧的人心呢？更何况，我这只是告知好事，至于有缘人自己要做什么，那可不是我的功德。那是他自己赚来的功德。”
“啊，既然道友如此坚持，那我就与道友结一个善缘。”常青道人睁开半眯的眼，丢了一个颜sè，伸出五个手指比划了一下。
李志坚愣了。卧槽，竟然有坐地起价的？太不要脸了。
他从兜里掏出了五枚铜钱。道长摇了摇头。
他又掏了十文，道长还是摇了摇头。
他看了看这张装神弄鬼的脸，把拿着钱的手往回缩。
道长闪电般伸出手，一把攥住了。
“道友随我来，我知道你要找的有缘人是谁。”
第八十节 姐妹淘
金城坊教坊司的大院内。
chūn桃和一众姐妹淘围在一起，众人都在安慰给chūn桃鼓劲。
“chūn桃，跟他走吧。我们姐妹几个，难得你有福气，遇到这样真心的汉子。我们姐妹都没有了家可以去，能找到这样一个人，下半辈子也算有了寄托。你还犹豫什么啊。”一个年纪稍长，相貌端庄的女子这样劝道。
“素素姐，可是我舍不得你们啊。就算他很好，但我还是，心里不踏实。”chūn桃脸上纠结，让人看着都难受。
“妹子，别这样。就算嫁出去了，我们还是好姐妹。以后我们老了，还要指望你家子侄来帮忙哩。”素素姐柔声安慰，chūn桃更是把持不住，又嘤嘤的哭泣起来。
素素姐又接着安慰她，“大眼是个要强的xìng子，老在他爹庇护下，也束手束脚的，做不了什么事。他这样出来也好，他耶耶总是有家产留给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给。你嫁过去了，往上也不用伺候婆婆妯娌，也算是一家的主人。这么舒心的rì子，天底下的女子，哪有不熬个几十年，等自己成了婆婆才能等到的。”
“可是，他要自己说去做人的部曲，可不就是入了贱籍吗？”有姐妹插话道。
“什么良贱的，不都是官府给分出来的吗。大家都是人，总不能籍贯有了分别，儿子就不是儿子了。虽然我们现在是教坊司，罚为官奴，可是以后熬到rì子，不也能放为良民。前些年圣人就把宫人都放归了，姐妹们，你们要抱着希望，别成天这样哭哭啼啼的，元气都失掉了。”
教坊司的女子，平rì里有教习管教，练习各种歌舞乐器，等到圣人有心情赏曲，或者chūn秋祭的时候才是赶上出宫的大rì子，平rì里偶尔有达官贵人借的几人出去演出，这些酬劳也不是她们的，还要受到诸多调戏。这让本来就是失去了地位和尊严的原来官宦人家的女子，更觉得人生无趣。在这些难熬的rì子里，素素姐就成了这一圈姐妹中给人安慰，鼓励的那个人。因此姐妹们意气相投，结拜为异姓姐妹时，自然而然就认了她做大姐头。
“chūn桃，我们姐妹先想办法，让教习把你放出去，要的些许银钱，就算是我们姐妹嫁女儿的嫁妆。你可千万不要推辞，毕竟我们这些女子，也没有多少可以寄托的。你要好好过，生儿育女，开枝散叶。以后我们要是能熬到那出头之rì，也算有个投奔的去处。要是熬不到那一天……”
素素姐的语气都转而哀伤起来。
“逢年过节的时候，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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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道人拿了15文钱，便前去带路。
李志坚走了两步，忽然站定了。回头低声吩咐道：“杨典事，你去后门蹲着吧！”
杨典事点点头不忘夸一句：“李录事真是心细如发啊！哈哈，看看我能不能装上这个狡猾的小子。”说完，他左右一看没人注意，就悄悄的离去，当真比做贼还做贼。
其他人依然随着常青道长，一步三晃朝道观后院的客房内去。
“就是这间了。请自己进去便是。”
“恩，希望他还在。”李志坚念叨了一句，推门进去，果然是一间清净房间，屋里东西并不整洁，散落着一些平常人所用的物事，果然是刚刚仓促离开的样子。
“咦，刚刚人还在的啊，你可不要怪我啊，本道真没有骗你。”常青道人赶紧说了一通废话掩饰加解释。他的脸皮当然是什么颜sè也看不出来的了。。。
李志坚理也没理他，“看来是在后门了。”
“唉？后门，什么后门？”常青道人一脸惊讶。
李志坚冲着屋里大声说道：“牛大眼。我不是来抓你的。不过既然你不肯见我，那我只好去教坊司找你的相好了。教坊司人多眼杂，某虽然区区小官，但也肯定能找到是谁，你信不信？”
说完这句话，才往外走。如果后门没抓住人，他可以少走一趟路回来把他给诈出来，真可谓懒到家了。
果然，屋里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有本事冲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李志坚对常青道长笑一笑：“你看，这年头，找个人还真是费劲。”
常青道人则是惊恐的掏出那十五文钱：“施主真是好手段。你的这钱贫道不敢收……”
“算了算了。赏给你了。”李志坚挥挥手，体验了一把高富帅的优越感。伴随却已经把牛大眼给押了回来。
“唔，你们不要这样。我又不是抓犯人。牛大眼是英雄好汉，不会逃的。”李志坚赶紧给他提升待遇，降低这小伙的敌意。
“你想怎样？”牛大眼略有气恼，显然是刚才提及他相好的言语刺激到了。
“小伙，我不是来拆散你的。你耶耶跟我是好友，因此我不忍看见我好友因为自家儿子……”
“我们家的家事，也轮不到你来管吧！”牛大眼粗暴的打断了他。
“我当然，不管。不过，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你这样抗拒父命，落到官府，少不得要告你一个谋逆。这样还怎么结婚呢是不是？”
“我家大人也不会同意这婚事。我也没有办法。”牛大眼终于低下了头。
“这样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和她结婚呢？好女子多的是，以你家的家世，找一个好的也不难。而她只是一个官奴婢，家里有没有嫁妆，身份还很麻烦。你不觉得为了这女子肚皮上的事，有点大费周章吗？男子女子之间，当真有这情谊吗？”李志坚颇有期待的问。
“不，你们不明白。我真心可怜chūn桃。她那么聪慧，那么善良，没有做什么恶事，却落到官奴婢，成天别教习驱使，随时可能被污辱。你们这些人，都是做官的，有权有势的，你们关心的都是自己的体面，钱财的多寡。你们怎能分得清人的善恶，人的好坏呢！我不是说你们是坏人，但我要去对chūn桃好，我不要什么名利地位。这世上，也就我一个会对chūn桃好。”牛大眼变得激动起来。
中国传统文化其实没有爱情这个概念。“难得有情郎”已经是中国式爱情的最贴近的表达了。如果说西方的爱情来自于骑士对贵女的jīng神爱慕，那东方的爱情则来源于书生对沦落风尘女子的天然怜爱。并不是男人脑子里想法不一样，其实都是一种“装饰过的xìngyù”，区别就是东西方女子的地位不一致。
西方社会，女子是有继承权的。因此，即便是女子，在家族也有比较稳固的地位，并不会因为她嫁给一个搓点的老公而严重受损。但是中国女子的继承权，一般在给了嫁妆之后，就木有了。并且，她的地位也严重的受男方的影响。因为他的媳妇不止你一个啊！就算你是大房，你不得宠，那也没屁用啊。一夫一妻制度，至少在分地位的时候还是十分有用的。
同样，因为一夫一妻多妾制度，滋生了这样的一个供求关系：如果一个女子无法嫁给一个有地位男子的正妻，她可以打个折，当当妾。
这分明就是为了把自己嫁出去而自降身价啊。这直接就把那些连当妾都当不了的更**丝的女子的地位，拉的更低了。因为她们已经沦落为“第三档”。
其实这也是在隋唐以来开始形成的，女子不能当户主，女子不能纳税。加上当时的医疗条件，女多男少，造成没钱的女子嫁不出去的窘况，她们就只得纷纷出家……
有zì yóu身的女子如此，没有zì yóu身的官奴婢私奴婢就混的更次了。
有凄惨的社会现状在这里，难怪唐代女人的心理压力如此大，愿景如此悲观了。
第八十一节 上门女婿
“既然你这么有情有义。那么，我问你，你要是想娶官家的女子，你愿意做什么来换？”李志坚问牛大眼。
“什么都愿意。做牛做马也愿意。”牛大眼可怜年少不更事，不明白这年头活着就要做牛做马，管你愿不愿意都一样。不过身为一小屁孩有这个觉悟，也算不错了。
“唔，本官也不是让你做牛做马，只要你答应一个条件。”李志坚不慌不忙的提出了一个要求。
“没问题，我一定办到。是什么条件？”牛大眼急切的问。
“你不能把你的相好娶回家，你只能入赘到教坊司，做上门女婿，然后你们就可以成婚了！”李志坚此言一出，大家都是哈哈大笑。
这年头上门女婿不算神马光彩的事情，毕竟在女方家里都是女方做主了。
“我倒是情愿，但这样，chūn桃岂不是接着要受苦了。”牛大眼听了没有不情愿，只是担忧起这个来。
“无妨。你倒说说教坊司怎么欺负人了？你过去可以亲自照应，准许你告状，本官为你做主。”李志坚赶紧补充条件，一堆许诺扔过去。如此多情的男儿，就算不堪大用，用来搞文艺绝对是人才。
“这教习有时候，管教的厉害，有时候还趁机污辱女乐。要不是她们都是团结一起互相有个倚仗，独自一个的真是要受尽欺凌。”牛大眼愤愤的说。
“恩，这个要是没有苦主与证人，本官不好为你做主。但是，今后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再姑息这样的事。如何？你入赘还是不入？”
“我入，我入！”牛大眼赶紧纳头便拜。没想到以为是来捉拿自己的人，结果是来抢亲的人。心愿眼见就能得了，不禁的要喜上眉梢，不知所以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去寻你那相好，择rì不如撞rì，今天就把喜事办了！”李志坚吩咐跟随，和杨典事一起拽着牛大眼，就径直先往西市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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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rì里浪荡公子和无聊书生最爱闲逛的教坊司门口，忽然涌来一群短装的帮闲。他们排的整整齐齐，不停的朝路上张望。门丁过来驱赶时，帮闲口中只说道：“我们是有人雇了有事，你要赶我等事主来了，直接去问他好吗？”竟然是赶也赶不走。门丁无法，只得去里头叫教习。哪知门里也是被看热闹的女乐围着水泄不通。
此刻也是接近下午，眼见着过一会就要太阳落山了。不一会路口传来喧天锣鼓声，好像是哪家来迎亲娶媳妇一般。几个人牵着一个高头大马，一个少年郎穿着簇新的衣衫头上还扎了一个大红的绸花。围观的群众纷纷叫好：“好一个少年。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要娶哪家的女儿？这阵势看上去可是有钱人家！”
路边的捧场的人自然应道：“这个是牛家大郎，他是倒插门！嫁给教坊司了！”
“你不是调笑与我吧？哪里有大活人倒插门进了官家的？”群众糊涂了。帮闲也不解释，只是重复说，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又不是你结婚我结婚，有人出钱来整这个，莫非你还要检查不成。
果然这对婚事队伍在教坊司门口停下，有人自然先高声叫道：“牛家大郎牛大眼，入赘教坊司啦！”
众人已经是笑成一片。里面的女乐纷纷闲谈到：“这是怎么一回事，教坊司还收上门女婿啊。”
素素姐和chūn桃在里面听闻，远远看到这一幕，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家大郎厉害的，怎地摆出这阵仗。他不怕惹下大麻烦吗？”有相好姐妹问道。
“不会啊，大郎平素行事稳重，再说，他哪有银钱置办这些，雇上这么多人。”chūn桃犹豫道。
“莫不是为了钱财，他做了强人……”有人嘀咕。
“那肯定不会。做了强人，哪里还有这番排场，来找官家的。这番事情太过古怪，我们不如静观其变。”素素姐发话了。
“不过，此番chūn桃肯定要瞒不住了。不如姐妹们先把chūn桃装扮起来。我们姐妹好不容易有人寻的人家成亲，不能失了体面。哪怕天塌下来，哪怕成完亲就要下狱，我们也要风风光光的。”素素姐又坚定的补充道。她这一说话，大家就找到了信心，也不担忧，也不乱想了。就连说下狱，也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姐妹们拿出早就备好的头花，丝线，给chūn桃戴上。就好象出嫁自己的女儿，又好像是在出嫁自己。对她们大多数来说，这已经成为一个永远遥不可及的奢望，因此这一番事物，人人都是不留私心，竟然拿出了全部的热情和期待去做。
世人常常轻贱女子爱慕虚荣爱慕颜sè，那知道她们许多一辈子，就靠着这个活下去。倘若连这份颜sè也夺了去，这一辈子也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牵挂了。
唐代有几句俗语：穷波斯，病医人，瘦人相扑，肥大新妇。说的就是四大不可能：波斯人不可能穷。医生不可能病，瘦子肯定不能相扑，新嫁的妇人肯定不会有肥肉，为啥啊，嫁过去以后每天早上生火做饭，侍奉公婆，都是她的事。劳累的工作不可能让人身有余肉。生活待遇这么差，难怪女子会重视这一番光景。世人心里都有杆秤，凭什么有人享受有人受苦呢？不患贫而患不均，社会心理不过于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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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的教习气急败坏，提着衣服急匆匆的赶到门口，叫道：“干什么干什么，再闹我就叫金吾卫了！我rì你仙人板板，现在就叫金吾卫！你们这是翻了天了，竟敢喧嚣朝廷机构～”
队里的人出来问礼：“前面可是云公，某这是将作监的典事，弘农杨。不如请云公稍后片刻，太子府李录事会知会的。如何？”
云教习看着闹哄哄的一片，不禁怒向心头来：“知会？他一个区区九品，还能想干什么不成？云某虽然无品无级，但奉了黄门侍郎的命令看着这里，你这样乱了我的乐团，出了事你担当得起吗？”
此话不假，圣人要的乐舞，可都是这里排编的，要是他这里参上谁一本，谁绝对讨不了好。这不是品级的问题，这是捅破天的事啊。
那知道杨典事一点也不怕，他笑嘻嘻的说：“云公勿恼。你我都是给天家做事的，所以这些事自然都是上头的意思。我等是不是只是奉命行事就好啊？”
云公还想说什么，猛然想起来弘农杨家的一个典事不正是最近风头最猛，把当朝大佬所有的家里都去了好多次，简直是想去谁家就去谁家，众人还纷纷请着去的哪位吗？多少人想在家里装冷气机都排不上号。他每次带着女乐去宫里，感受那丝丝凉风的时候，心里都震惊羡慕的不得了。
掌握这样资源的人，他也同样惹不起啊。
正胡思乱想间，之间一匹健马，从街道疾驰而来，简直是嚣张的没边了。敢这样的无一不是豪门大族，那骑士近了，潇洒的跳下马，拱拱手对云教习说：“想必这位就是教坊司的云教习了。”
“不敢当，正是在下。还请问……”云教习问道。被人踩不要紧，要紧的是明白自己是被谁踩。这样好说服自己心服口服的被你踩。
“某就是李录事，现在携带太子殿下手令前来，你要不要看一看。”
这不是废话吗，太太。。。太子的手令啊，云教习的屁股都要被吓掉了。
李志坚摸出一卷绸缎，念到：“令东宫舍人，将作监录事李志坚，任职教坊司特派教习，授同九品，特在教坊司新设戏剧部，便宜挑选女乐。又赐婚与教坊司入赘女婿牛大眼与chūn桃姑娘。祝二人永结同心。”
说罢递给云教习：“云公看看是否有误。”
云老头颤颤巍巍的接过，心知肯定是真的，其实就是想看一看太子殿下的真迹……
听到太子竟然给这一对幸福的新人赐婚的消息，整个教坊司的女乐们都炸锅了，大家都在谈论这一对又拉风，又浪漫的婚事。打扮好的chūn桃和她们一干姐妹，更是仿佛到了梦里一般。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欢呼，而是抱在一起，哭的撕心裂肺，哭得泪眼婆娑。
……所以这就是哭嫁习俗的遗传吗？
第八十二节 放鞭炮吓人
正说话间，一群闲汉已经在杨典事的指挥下，就地搭好了台子，扯好了幕布，做了一个小型的舞台。众人不明就里，纷纷问，这是要做甚啊，结个婚怎么还要像法师道士作水路法会一样搭台呢？
请注意，这个年代，戏曲艺术还没有形成。从秦汉以来，只有鼓吹乐曲，乐府诗歌。这是从《诗经》就沿袭下来的歌曲形式。到了唐代，出现了一个比较脑残的趋向，参考一下宝莱坞电影的场景，乐呵起来的时候，大家一起载歌载舞。
在唐代起初是唱乐府诗，四言古文，伴随着乐曲，大家伙一起踩着节拍，背诵“流行歌词”。高兴起来，大家还一起手挽着手，勾肩搭背，男女之间也是如此，十分亲热，并不避嫌。
唐宋元三代的文化昌盛反映了一个基本规律，那就是在zì yóu的情况下，文化才能昌盛。至于明清礼教盛行，这才开始中国文化史上最黑暗的“中世纪”。试想，在那段时间，**，文化案件，思想控制十分残酷，这个光景下，谁有胆量搞有思想的文化创作呢？
中国封建社会，到了礼教盛行的年代，才真正完成了古典时代的社会结构的定型：社会特权阶层通过一个大家认可的渠道进行更替（科举），皇帝控制着人的生死和思想（忠君与皇权至上），特权阶层极其**，内部进行着残酷的斗争（这个就不用说了……）。
所以，虽然唐代的娱乐文化形式烂了点，但是胜在大家思想开化，接受程度十分的高。当时佛教，道观甚至祆教礼拜堂都十分昌盛，人民群众的热情都投入到各种宗教活动之中，以填补他们jīng神活动的空虚。而各大宗教组织，也不遗余力的表演各种“文艺表演”，来抢夺信徒。
现在，在唐玄宗搞出一堆合法梨园子弟之前，李志坚又要从梨园的前身教坊司挖来一群人，新开一个行业了！那就是唱戏。这第一场，就是从这一个公开的婚礼开始。
李志坚作为主婚人，身份自然不一样。他整了整特地弄的官服。这一身衣服也是有讲究的。虽然是依据了唐代胡服的形制，但是剪裁更合体，细细看去，发型和帽子的成份减小了，袖子简短，裤腿也收的很稳。唐代的人看着觉得这也许有点难受。但是胸前装饰着一圈蕾丝边的绸缎花纹，就足以打消他们的怀疑了。
没错，吸引这帮美学原始人的最好方法，仍然是脱胎于巴洛克风格的华丽装饰。那个年代的男子……恩，打扮也是很jīng美的。李志坚取其jīng华，只是略微改动了衣裳的装饰，也木有弄假发戴在头上。
他走上台去，大家便向做法会一般，静下来，有问题的就开始发问了：
“这位官人，请问你这结婚，怎么还要摆起法会啊？”
不错，嫁娶这种事务一般不太要宗教界人士出面。
李志坚挥挥手示意安静，然后就朗声说道：“诸位，今rì我作为主婚人，也作为女方也就是官府的代表，便是请大家，也请天地神明面前做个见证。牛大眼和chūn桃姑娘，互相许下一篇真心，因此要在天地神明面前许下誓言，这样才能平安喜庆，白头偕老，你们说是不是啊！”
“我对chūn桃姑娘也是一片真心啊！”不知道什么人开始起哄，大家便一起嘘他。
“但是chūn桃姑娘不喜欢你！”自然有好事者给补足消遣用语。
“今rì，赶上这样的喜事，第一呢，我收为无父无母的chūn桃姑娘，收为义女。以后要是她受了欺负，就是我来找夫家的麻烦！今后他们在官府工作到一定年纪，生儿育女了，我负责出她的嫁妆。不仅仅是她，所有教坊司的女子，只要能找到真心相爱的人，我都会替官家表个态度，官家的女子，官家管了！也许不是立刻管，马上管，今天明天管。但是不出一年半载，你们都会看到，我们到底会出多少嫁妆！”
此言一出，教坊司的女子们都是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下面的人更是炸了锅一般，人声鼎沸。顷刻间，才掀起惊天动地的赞誉声：“李公真是大善人！”
先不管是不是真的，这话一说出去，不少不屑于娶这些女子的人，定然要换了心思。只要是官家承认的，至少还有个名分在里面，有点体面啊！
“chūn桃，你过来。”李志坚招招手。chūn桃便在一群姐妹簇拥着过来，和牛大眼站在一起。李志坚背对着观众，让chūn桃和牛大眼站在一起。一时间，两个打扮的十分体面的人，就像两个木偶娃娃一样挂在这里，专门供人围观。
“当今国教是道教。道家崇尚清净自然。因此，我便问你，天地神明在上，你愿意不愿意娶这名女子为妻，作为你唯一的妻子；尊敬她，保护她，照顾她一辈子，共同养育子女，一直到老？”
“我愿意！”牛大眼早就浑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李志坚让他如何他便如何。
李志坚又对chūn桃说：“chūn桃，天地神明在上，你愿不愿意嫁给这个汉子，作为你唯一的丈夫。为他生儿育女，尊敬他，照顾他，一直到老？”
“奴家，愿意，十分愿意！”chūn桃还能说什么呢，这样风光的场面，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啊。
李志坚便掏出一对铜符，这是类似于虎符一样的一对互相啮合的带有花纹的铜牌。这个设计是很合情合理的，因为道家正是画符的……
“这一对符却正像你们二人，现在赐予你们二人，就如同你们的婚姻一样，互相弥补，互相密不可分。”
说完这个，李志坚转向观众。一挥手，随从拿了一圈红纸包裹的，小棍状的东西，一根点燃的香。
艾玛。火药可算终于找到它本来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了！这么大的喜事，不放鞭炮怎么行啊。
“现在我要做法了，这是道长赐予的法器，用来敬告鬼神，你们看好了！”
李志坚便在大庭广众之下，用香点燃了这串鞭炮。
“啊！！！！救命啊！！！”
“打雷了！！！炸雷了！！！”
“快跑快跑～！！”
“耳朵听不见了！”
当这响声极好的一千响大鞭炮响起来的时候，围观的群众惊慌失措，周围的骡子和马匹都受惊狂奔，场面乱作一团。
不信？你去一个没见过鞭炮的地方放一串试试？
这巨大的噪音炸的让人肝颤。虽然这是一种陋习吧……但是为了大唐的文化事业，这眼球经济，还是得抓啊。再说了，身为中国人，就算嫌鞭炮炒，但是你不整个鞭炮让我们偶尔放一放，真是过节的气氛都没有。
不止是东方人过节喜欢热闹，就是传说中冷冰冰机器一样的外国友猴，也是爱鞭炮礼花爱的不得了。不信的话，可以在新年的跨年夜去西方国家的城市广场和社区广场，你会发现他们也是放鞭炮放礼花放的不亦乐乎的。
真是世界人民大同，过节都是其乐融融啊！
第八十三节 第一出戏
婚礼也就是走个过场，没有什么实质xìng内容。看见群众纷纷被鞭炮吓跑了，李志坚就对手下说：“收工了。我们去东宫。太子殿下把东宫的一所宫殿作为我们新成立的教坊司戏剧团的场地，你们是不是觉得很荣幸啊？”
“李公，等等！奴有话要说！”chūn桃却抢先一步，跪倒在李志坚身前。
看到此情此景，杨典事和牛大眼都紧张的朝李志坚看去，虽然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多半不会怪罪chūn桃，但是就怕chūn桃说出什么。
“chūn桃，你起来说话。你忘了现在你可是我的义女呢，虽然年纪差的小了点。不过，你总不好意思让我和牛录事不是一辈吧？”李志坚打趣道，他也没有伸手去扶chūn桃。虽然他不赞成，但是有一些规矩还是沿袭的比较好，要不然有事都抱着他大腿，那可是推都嫌烦啊。
“不，李公。你的恩典奴已经觉得万死难辞。有些要求实在是。不该怎么说出口。”
“chūn桃。你这番话说的很矛盾，你究竟是为什么，要让自己说一些不好说出口的话呢？”李志坚看着chūn桃紧张的神情，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奴和教坊司的几位姐妹，虽然不是血亲，可是一直以来相濡以沫，形同亲姐妹。李公，能不能帮帮她们，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哪怕，能给你为奴为婢。…”chūn桃不顾自己还穿戴着新娘子的衣装，就乒乒磕头。
“大眼，赶紧把她拉起来！”李志坚也无语了。他也不能怪她，谁让历史遗留问题就是这样呢。杨典事看李志坚的脸sèyīn沉的可怕，赶紧使眼sè把chūn桃给拽起来了。
“chūn桃，你这下闯了祸了。你看李公那脸sè，我跟他这么长时间了，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大眼，你可赶紧也放机灵点，李公不仅是你们的大恩人，也是我的恩公。千万别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杨典事，你把chūn桃他们姐妹都带来吧。我在东宫和他们说！”
李志坚并不是具体冲谁生气。
可是这样乒乓磕头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哪怕到了一千多年以后，中国的老百姓，仍然卑微到如此。而且就算如此，他们还是常常面临无法沟通，无法申诉，无法缓和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摧毁了原来人类的jīng神，让整个社会沦为一个压榨人的幸福的机器呢？
这可不是造几个神器就能解决的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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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妃正在自己的大铜镜面前，让侍女给自己梳头。
她是真正的名门之后。兰陵萧氏的后人。南朝皇帝就是他们家族出的。在晋朝南迁的时候，他们家从秦汉的兰陵郡（现在山东省临沂市到徐州市之间），南迁到太湖边建立了新兰陵，也就是现在的江苏丹阳市。
等到萧妃这一辈，家族的传承已经超过了800多年。
说道中国的隋唐前，士族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政治力量。即便是后来的科举也无法完全消除这种影响。士族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一种说法和源流，是从汉代经学起源的。那个时候的经学，类似于高级私人课堂，有名的老师传授几个弟子，这几个弟子会被举荐为朝廷官员。有些家族渐渐强大以后，出的官员多了，影响力大了，就形成了世族门阀。这些世族后来传承为“山东郡姓”，也就是隋唐的七姓十家：太原王氏、范阳卢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虽然到了隋唐他们不是唯一的世族力量，但确是地位最高的世族力量，也因此招来了很多嫉恨，甚至皇dì dū下旨禁止他们内部互相通婚的行为。
隋唐的时候，由北魏游牧文化民族内迁带来的虏姓，以洛阳所在河南郡为郡望，河南元氏、河南长孙氏、河南宇文氏、河南于氏、河南陆氏、河南源氏、河南窦氏等贵族为首，号称“虏姓”。除了这些，鲜卑山下的游牧民族，还有迁往清河郡的，比如房玄龄就是山东清河郡的鲜卑人。
另一只则是西魏和北周，由河南郡宇文氏把一部分人迁往关中和陇西形成的关中郡姓，以京兆韦氏、河东裴氏、河东柳氏、河东薛氏、弘农杨氏、京兆杜氏为大姓。此外，还有一大批尉迟敬德之类的武将集团，他们之所以没有形成大姓，也许是因为汉化程度不深，无法形成严密的家族控制的原因。
在南方，则有三国时代孙吴大家沿袭来的吴姓：吴郡朱氏、吴郡张氏、吴郡顾氏、吴郡陆氏等，以及永嘉之乱后由华北郡姓南迁的，号称侨姓：琅琊王氏、陈郡谢氏、陈郡袁氏、兰陵萧氏等。
说道这里，如果一个家族，要在朝代变迁的时候，维持自己的凝聚力，他必然是有自己的自保能力的。因此，他必然有大量的土地，田庄，以及附庸家族。这些财产的管理，家族人员的管理，必然是有自己的规矩和制度，不受朝廷法令影响。而家族里的人，必然也会为自己八百年的家族而感到自豪和认同。
萧妃自小，就接受了严格的贵族女子的训练，无论是举止，动作，文化知识，还是ooxx等专业技能，都无一不是当时的顶级素质。恐怕今天的专业人员，也犹有不及。为了让她今后忠于家族，必然是经过了洗脑和家族荣誉的灌输。那么，她会让她嫁给的男人开心，但是，她会“爱”上一个文化和历史思想，和她差别巨大的人吗？
萧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头饰完美无瑕，脸蛋像鹅蛋一样圆润，周身散发着一种特别的，漂亮的年轻女人才有的光彩，觉得十分满意。然后，她审视了自己身上带有以前从未有过的蕾丝绸缎花边的裙子，觉得十分新奇。
“太子竟然还有这份眼力。虽然比不上儒裙的素净，但却显得十分……”萧妃斟酌了一下，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好。
“讨喜。现在应该会比较流行这些了。毕竟清雅是古风，不讨年轻人喜欢的。”
身为太子妃，成为家族里嫁的最好，嫁的最重要的人，她自然深知自己的责任。她是家族中从小以来，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贵女，胸中自然别有一番见识。
“就是这样，招琴，再带上剧本，我们这就过去吧，时候也应该差不多了。”她看了看墙上的座钟，指向了下午3点。这样准确的计时仪器，也是从未有过的。有时钟以后，就能够确定时间，太子也因此能每天告知他的办公时间和到来的时间。不用再像以前，太子捎来消息：这个月初十到。那么，首先，人们要通过平朔法之类的确定初一，然后数十天，然后坐等一天。如果担心自己算错，前后两天合计5天都在等这一个约会了。
如果谁爽了这么大的一个约，一定会被人恨死……
这些想法和新颖的东西，都在强烈的冲击着她的心灵。一直以来，家族传承八百年的荣誉感和使命感，也逐渐没有那么强烈。她看到了很多新的东西，给她所知的人类世界，提供了许多新的成分。就比如说今天要排的剧本：《梁山伯与祝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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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中国音乐史和戏剧史上最牛比的爱情类作品，这个故事相传起源于南北朝时代。但其实在那个时代，应该是木有书院这种东西的，因为还木有科举啊。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个口头相传了很久的故事，最早的书面记载在唐代。而身为江苏人的萧妃，必然听过。因此这也是太子选它作为第一出戏的原因。
而且，他还找到了有切身体会的两个演员——牛大眼和chūn桃。牛大眼当面临现实的残酷，表现出来的愤懑，chūn桃哭泣时候的悲伤，她勇于为自己姐妹挺身而出的勇气，都相当足够了。
以当时贫瘠的文化背景，有这样的体会，还怕把这个剧本演不好吗？
chūn桃和她的姐妹们，牛大眼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地上等待萧妃的到来。李志坚刚才已经深情并茂的和他们讲解了一番这个故事，同时好好批评了chūn桃的行为，但是又许诺给她们姐妹都参与这个戏剧的集体创作和演出。素素作为班长，牛大眼自然是演梁山伯，chūn桃演祝英台。
不多时有人通报：“萧妃娘娘驾到～”
萧妃也是册封的正妃之一，品级至少在五品，排场还是要做足的。
众人参拜之后，萧妃就像一朵云一样的飘过来了。她走的不是猫步，也不是方步，而是一种古老的“邯郸步”。那个著名的成语大家是自然知道的。身为贵族女子，会这样的步态，根本不算啥。
配合上她冷艳风格的头饰和表情，加上底料清雅，但是又点缀以蕾丝花边的轻巴洛克风格的儒裙。这气场，让人一眼看到，就能觉得这辈子以前都白活了。
萧妃来到上首，主人坐的地方落座。并不说话。侍女上前说：“我家娘娘，从今rì起便是你们的总导演了。这出戏是太子殿下千万叮嘱要演好的。还请诸位齐心协力，认真表演。此外，配乐还需要从各个乐府曲中修改，也请女乐，敢于说自己的想法。大家明白了吗？”
面对这样的架势，哪怕是见过大场面的这一种女子，也是给震慑的说不出话来。近千年的世家，出来的人可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高门大族，不仅是是有钱才值得嫁，那种文化和jīng神，才是世人羡慕的吧。
第八十四节 人伦之乐
太子寝宫。
夜里红烛高点，一阵猛烈有力的啪啪声响彻大殿。侍女和宫人们都陪侍在一旁，竖着耳朵留意动静。这种情况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他们已经工作疲劳了，因此显得不怎么关心，甚至会互相闲聊一番。
如果没人打扰，宫人说不得也会拉上内官一起，搞一搞虚銮假凤的勾当。这一点，大家是可以理解的，看了这么多活chūn宫不撸一发，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番情绪？
随着一声高亢的呻吟，萧妃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抱住李志强健的身躯，脸颊飞起红霞，充满了满足和欢愉的深情。李志喘着粗气，也动情抚摸着怀里柔若无骨，却又韧xìng惊人的娇躯。
经过严格训练的贵女，不仅是床下是金光闪闪的花瓶，床上更是战无不胜的高手。萧妃的天赋极好，身体底子强健，历史上就是生育机器。因此床底之事，也是极为热衷。
一发过后，萧妃犹不满足，依旧贪婪的抚摸着李志的成块肌肉，犹然雄强的龙根，乞求般说道：“殿下若是不累，歇息了再来一发不？”
李志立马叫苦：“爱妃，你怎地这般难弄。我已经连着三天都来，你竟然还不知足吗。”
“殿下身子雄壮，又正是龙虎之年，莫说是我，就随便一个妇人，都会迷恋的要死要活，恨不得rìrì来几次才的过瘾。”萧妃道。
“可是，爱妃啊……这床第之欢，也是有节制的好。毕竟，平rì里好玩的事情也有许多嘛！”
不要说在唐代当着太子了，就算是后世的**丝，也有游戏可以发泄。李志也是过来人，也不如一般少年那般索求无度。
“殿下，你可是我见过最节制的人了。平常人家的公子，在你这个年纪，哪里不是每rì二三次，倘若身子起不来，还要服用那龙虎丹丸和汤药之类。想殿下这般身子又强，又不疼爱妇人的，莫非殿下喜欢男子？真不懂你们，这个有什么好的，又不是像那些和尚……”萧妃见李志不rì，略有不满，便开始胡乱猜测。
“停停停，萧妃，我可不好那一口。你可别乱猜。我心里还是最疼你了，虽然你跟我晚，可是我确实最中意你这身材。”李志说着，手里也一阵乱摸，直摸得萧妃又是一阵酥软。
如果说大房王妃是一个萌萝莉般可爱型，那么萧妃就是一个丰满型。她身量几乎和李志一般高，前凸后翘，骨骼紧实，却又身体柔韧。她的家族训练包括古老的锻体术，类似五禽戏一样的体cāo。萧妃曾经演示过横劈叉竖劈叉，当然各种高难度的体位也不在话下。
“你总是吃不饱，莫不是嫌我功夫不到吗？”一想到怀里的这个尤物还处于yù求不满的状态，刚刚大战的李志心里有矛盾起来。
“不是。殿下的功夫倒是极好的！臣妾是因为太欢喜，所以才索求无度的。”萧妃喃喃说道，“那种感觉，就好象……就好象身体都要飘起来，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一阵一阵的喷薄而出，人们说yù仙yù死，真是一点也不假。只希望每时每刻都那样才好。”
李志看到这货眼看着就要进入xìng崇拜的阶段，赶紧开始打预防针。
“咳。咳。萧妃啊。。。你能喜欢这个，自然是挺好的。不过人体的jīng气神有限，若是总是沉浸在这其中，就像是sè是刮骨刀，会把身体熬干的。”
“那是对殿下，对男子而言。”萧妃调皮的摸着李志，“对我等深宫女子，每rì的事情，不就是和殿下欢好，为殿下生儿育女吗？殿下可以有国家大事，但臣妾的大事，就是这个……”。
李志皱眉道：“萧妃，我也希望你能有别的事情做做。你很聪明，知书达礼，我让你去做戏曲的导演，也是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事业。你还很年轻，才二十岁不到，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
“殿下，那我还需要做什么吗？以后做皇后？殿下的疼爱，臣妾心领了，可是臣妾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啊……”萧妃身子一扭，便骑在了李志身上，然后毫不留情的蹭啊蹭，那动作，那触感，要多专业有多专业。
出嫁到皇室，家中的大娘多次叮嘱，让她熬住寂寞，注意行为，不要坏了皇家的规矩，好好侍奉太子。本来，她是做好了吃苦受累的准备，身上也带了不少金银细软，为了贿赂宫人内官，希望能博得更多宠幸。那知道太子竟然如此宠溺她，不仅每rì都差人问候，更隔三岔五送来小吃甜品，衣装首饰，更是为她张罗戏班子，排一出家乡的故事。文中男女zì yóu的爱情，让她也十分羡慕。但这也让她更觉得自己找到了最好，最荣耀的男人，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女人。
殿下说一些这样奇怪的话，一定是为了逃避再来一发的要求吧！哼，留着龙种，不知道是要rì别的男人，还是别的女人呢。既然来了老娘这里，那就一滴都别想走！
萧妃对太子的身体非常有研究，家里教习的内容有各种调教男人的秘方。平rì里，给李志做按摩的时候，她便没少下黑手。以太子的体力，现在别说一晚上一发，就是四发五发，也对身体没有害处。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就是不肯多要。
李志叫苦不迭，在这样全尺度的服务下，他的身体再一次的违背了自己的意愿。
“萧妃，能不能别……”
回答他的是一个某种容器被塞满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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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ìng崇拜在古代十分常见。古代巴比伦王国，jì女是一种十分流行和光荣的职业，许多贵族女子，都以服务过男人的数量为荣。当然后来xìng病的流行毁了这一切。
石器时代晚期的雕塑，多有一些巨型胸部，巨型臀部的女xìng。当时的人们通过长期的观察实践，就深刻的认识到，胸大屁股大的女xìng是利于生育的。所以他们把这种夸张的女xìng形象做成雕塑，希望上天赐予他们这样的女子，能够多快好省，批量生产人类后代。
因此在人类进入文明的初期，xìng风俗非常豪放，到了什么程度呢？
据记载，chūn秋战国时，在楚国的部分地区有这样的两种风俗：第一，吃婴儿。他们会互相交换生下来的孩子，作为美味的食物来吃。这说明他们的生育率很高，已经富足到可以吃掉的地步。
第二，就是大批量群x。在每年的某个节rì，村落里的男女老少都脱下衣服，钻到树林或者田地里，趁着黑夜，想rì谁就rì谁。如果说你需要验证脑补的情节，请看汉砖画《桑林野合图》。是不是觉得想起一句台词：“多大事啊我以为要抢鸡蛋呢。”
这个风俗据说在19世纪的英格兰也有，他们在这个节rì里，不穿衣服裹着毯子，遇到异xìng就扑上去或者双方迎上去，如果这个不鸟你没关系，大街上谁都可以抓，总有一个鸟你吧，然后就地在毯子上ooxx，不亦乐乎。伍德斯托克音乐节很奇怪吗？
如果你有体力，还可以rì完一个，再换一个，或者直接在另一对旁边等哦。这情节，想想就happy。（真的，不骗你。我们的纯洁的正直的xìng冷淡的xìng变态的祖先，都因为这个活动参与的不够多而沦为了人类的少数群体和隐xìng基因）
考虑到我们的祖宗是这么过来的，rì本人送女人过来求种子的习惯，简直是非常的相当的可以理解。
这个风俗一直流传到今天。在某些农村地区（或者城市地区），定期有私下的群x活动。这是因为人类夫妇间有5%的自然不孕率，考虑到也许是男方的问题，这些不孕的妇女为了怀上孩子又不损害体面，就会匿名的参加这种群x。在陕西地区管这个叫做“棒槌会”。（见陈忠实的小说《白鹿原》）
在唐代，有这个棒槌会吗？
——怎么能没有呢？必然是相当的有，大大的有，普遍的有啊！
在这样的时代，xìng崇拜一下有什么稀奇？
第八十五节 重新开工
等到李志坚回到活塞厂的时候，看到了这样一番情景：
一群人围着蒸汽机，不停的指点，老黄头神情严肃的管着火炉，一丝一毫也不看放松。小田不停的哀求：“师傅，开大一点嘛，开大一点。这次润滑油绝对没问题了，你看着么慢吞吞，看着多着急啊！”
老黄头把脸一板：“快个屁！开快了又把机器拉坏，又要老子做缸套！”
随着冷凝器组装完毕，这一套内循环的单流式蒸汽机终于在一帮唐代工匠的鼓捣下，成功的运行了！
李志坚很高兴：“不错啊，大伙。干的不错。运行多长时间了？”
“已经连续跑了3天了，没有出现任何状况！”老黄头回答。
“这个速度来说，是应该不出什么状况。”李志坚看了看运转的速度说道，他掐着时钟数着数，差不多是一分钟75圈，也就是每秒一圈多一点的样子。
他设计的数据中，额定转速就是每秒一圈，所以才让功率密度如此低下。其实只要提高转速，这套机体就可以跑到更大的功率。
“燃料消耗怎么样？”李志坚又问道。
“三天烧了一千一百斤的石炭。”
换算下来，这差不多是660公斤的煤炭。标准煤的燃烧热量大概在29000千焦每公斤，最后算下来，全部的效率大概在27%。
对于这个年代的水平，你还能说什么呢？为了有20匹的动力，你本来需要养20匹马，或者60口人来干活。现在有了这玩意，你只需要挖点煤炭，他就能不眠不休的一直干。
按照当时的市场情况，煤炭的价格是1文十斤。那么消耗的燃料费用就是30文，意味着仅仅3个人的工资，就可以换来20匹马干满24小时。
老黄头神情激动的说：“李录事，有了这玩意抽水的话，那得多多少耕地啊！原来用人力，用畜力是用不起，也根本忙不过来的。但现在只要有一个这玩意，就能解决几百亩地的灌溉问题！”
李志坚仰天大笑：“这玩意用处大了！当然，用来抽水是没错的！你要想人用上它，你还得多造几台才行。”
老黄头眼睛里满是泪光：“为了百姓的生计，俺愿意做这个干到死！”
唉，他怎么就这么实在呢？
“你可别先累死。我还有任务要交给你们。”李志坚看了一下这个情况，然后换了严肃的神情。
目前这个蒸汽机的转速设计的非常低，因此，可以完全不用考虑机械振动的问题。曲轴做的多偏都不是事！
但为了实际用途，这样的蒸汽机的单位功率还是太低下了。14千瓦拉车的话，根本拉不了多少东西，也拉不了多快。这么庞大笨重的东西，还要专门学会烧炉子，人们恐怕宁可去买20匹马吧！
但是，如果提高它的转速，让它的转速从60转每分提高到600转，那功率就是提高了10倍，到达了140千瓦。到了这个级别，拉货量就十分可观了。
中国第一台铁路机车叫做先导号，是只有两对轮子的小机车，是在吴淞铁路上修建的过程中拉货用的，英国制造，总重只有1300公斤，行驶速度在30公里左右。假设它加上货物全重10吨，按照每吨4公斤的行驶阻力来估算，跑到36公里每小时只需要4千瓦的功率就够了。可想而知，140千瓦的功率虽然只有后世常见的机车功率的十分之一（德国01型的功率大概是1800千瓦），但是做铁路机车还是绰绰有余的。
同历史上的蒸汽机车相比，李志坚设计的单流式蒸汽机汽缸，曲轴和零件比较多，相对来说结构要复杂一些。如果要投入应用，少不了要先积累运行经验，培养一批维修人员再说。
经过测量，整个蒸汽机的部件总重达到了一万两千多斤（2吨多），当然主要是冷凝器和锅炉的制作技术不过关导致的。蒸汽机的本体才不到一千斤。
用了这么多铁，才相当于20匹马，当然是亏大了。所以下一步就是想办法让机器跑的快十倍。
“这台蒸汽机，需要跑的更快，输出更多能量。所以，你们要想办法，改进零部件，让它能跑那么快。你们要注意了，转速提高以后，主轴的转动一定要尽可能的平稳，否则不仅效率变差，甚至会出现机器损坏的危险。因此在制造之前，就要对主轴进行更多的测试。”
“你们再开一炉铁，尽快的投入到第二台改进型蒸汽机的工作中去。最近所有的工作都放一放，冷气机也暂时不要造了，一切都要解决这个问题为主。”
“我相信你们。你们都是行业的jīng英，是大唐乃至天下最好的工匠，你们做出来的东西，会让你们名垂青史。”
此情此景让工匠们的脸上一片绯红，比打了鸡血还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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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煤集团的炼焦厂已经炼出了上万斤的沥青了。李志坚听到汇报，就拉上牛典事的工程队重新开始被地下水困扰许久的下水道工程。
此时已经过了雨季，进入初秋，降水大大减少，地下水位也逐渐回落了。为了赶工期，李志坚就立刻开始了施工。
首先，让工人沿着作业面的两侧开深沟，离地表深度达到3.5米，比预期的下水道还低了30公分，让地下的渗水积聚在这两条深沟中，然后用水泵将水抽出渠外。
接着，把沥青烧化，均匀的铺设在仍然cháo湿的下水道底面之上。最后，回填深沟，把沥青补充浇在上面，形成一层防水层。最后把沥青刷在侧面，彻底封堵地下水渗水，也防止了下水道的污水渗入地底，污染地下水源。
因为沥青在冷却以后很快就硬化，所以它能够在地下水渗出以前就形成防水层。
最后浇铸一层混凝土，这样坚固的下水道的结构就完成了。
在大量的施工材料进场以后，李志坚花费了两天的时间亲自讲解，指导施工过程。工人们才放下心来，安心用以前没有用过的方法施工。现场放了三个大铁锅，用于加热冷凝的沥青。人们被空气中奇怪的味道所吸引，纷纷前来看热闹。当他们看到工程队用这种方法封堵了地下水，成功的修成一条又大又深的下水道以后，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个排水道修的比你家堂屋都讲究呢！”有人说道。
“废话，也比你家的强啊！”
有了新的施工方法，工程又顺利进行下去。这里是地下水道和地下水位最接近的地方，再往北挖就挖出了长安城，翻过禁苑，奔向渭水河谷地了。秋天结束以前，主体工程可以完工。然后冬天再修建两个地势最低的坊内的排水渠道，明年chūn天雨季到来之前，长安就不用怕下雨积水了。
李志坚看着忙碌和看热闹的人们，想到他们对将要发生的事情依然一无所知，摇了摇头，深藏功与名，只在夕阳中留下一道长长的背影。
第八十六节 是贵族就要嗑药
有几匹快马从南方的栈道缓缓前来，为首的骑士面容风尘仆仆。他们的背上都是背着一个大包裹。
“终于到了，希望这次的差事，不会让殿下失望。”
他们惦记着效忠的主人，打马往太子东宫的方向前去。
李治仔细挑选他们带回来的茶叶，满意的点了点头。年初的时候，他派遣这几人去四川境内搜罗茶叶并带回来。这一来一去，就花了四个多月的时间。
他在四川搜罗到的茶叶，大多是绿茶和白茶。
一边认为，唐代人吃茶的习惯，是吃茶饼，也就是茶叶经过蒸煮，压实，甚至添加香料以后的固体茶。吃的时候把茶饼用火烤一下，然后放入铜质茶碾碾成颗粒，然后筛取细末，然后加入调料和香料调成茶酱，最后用水化开，泡成茶汤喝。
这充分反映了人们面对以前没吃过的新鲜玩意，追求的一种极度繁复的审美追求。
其实如果研究一下茶叶的制备过程，你会发现，其实茶饼的茶（黑茶）在制备的前几步，和绿茶是完全一样的。
绿茶的制备过程是：新鲜茶叶－－－蒸青或者炒青—揉捻－－－－整形－－－－烘干。
rì本的茶艺起源于唐代，他们所用的茶正是这种茶，而且同样是把绿茶碾成茶末，只是少了调酱，直接冲泡。如果考虑到rì本留学生最早是隋朝和唐初就过来的，加上那个时候rì本人穷的一逼，根本没有钱买调酱的香料。一般来说，跑别人家里学习，学的总是比师傅差一点，也是正常的。因此有理由相信，隋代和唐初喝的茶，正是这种绿茶。至于吃茶饼和黑茶的这种重口味，很可能其实是中晚唐才发展起来的。
黑茶（茶饼的茶，比如普洱）的制备过程，是在绿茶制备好以后，经过陈化，或者渥堆，进行处理后发酵而制成的。如果是，沿着制茶工艺的发展，首先出现黑茶（茶饼），然后出现绿茶，是很没道理的一件事。
从一般事物的发展规律来看，最早的茶叶，应当是最简单的茶叶。正是这种白茶：鲜茶叶－－－萎凋－－－－烘青－－－－轻揉－－－－烘干。有的甚至只有两步：萎凋－－－烘干，连揉捻都省略了。人们从鲜茶叶到能保存和冲泡的茶叶之间，手续最简单的就是这一种了。因此，最早饮用茶叶的方式，应当正是这一种白茶。现在著名的白茶有白毫银针，白毫显露这些。因为处理过程简易，它的外表看起来是最不一样的。
随着白茶的发展，绿茶和黑茶，是随后出现的两种茶。不仅使用了更高温来处理茶叶，而且加入了揉捻整形等手段。
最晚出现的应该是乌龙茶和红茶这些半发酵和发酵茶。很可能是在绿茶制备的产业形成之后，因为茶叶收割和茶叶处理的衔接不上，导致了堆积的新茶发生了自然的发酵，人们发现发酵后的茶叶也能进行同样的处理，并且风味独特。所以才进一步形成了红茶和乌龙茶的工艺。
至于为什么会把黑茶和红茶制成茶砖和茶饼，其实一定是为了运输和商业的方便才形成的。茶叶的主要利润来自于不产茶叶但是消耗茶叶的地区，比如xī zàng和蒙古草原。他们吃nǎi茶的习惯，则是和他们自己原有饮食习惯相结合的。放在中原大地，就算你想吃nǎi茶，你去哪儿找nǎi啊！
在唐代以前，士大夫聚会不吃茶，吃五石散。有人说这是兴奋剂，毒药。但其实单看它的成分，就是各种高岭土和硫磺而已，说毒药恐怕主要是制作五石散的道士手里的重金属污染吧。
后来这玩意吃了浑身发热，必须使用严格专业的方式来“行散”，还经常吃死人，所以唐代就发展出了更加专业的“解散方”。
因此如果你在唐代以前是个士大夫，别人叫你聚会，不是说吃饭打麻将，而是说：“来我们家吃散！我有新的解散方，要不要试试？”这尼玛实在是太高端了，绝对不是平民能吃的起的。
到了唐代，吃茶兴盛的原因很可能有两条。第一是吃散的人都死光了，要么就是不流行了。第二就是百姓富裕了，出现了很多平民阶层，吃不起散，但是吃的起茶。因此……茶叶就兴盛起来。
不过，李治要找的，其实不是这种茶，而是“巧茶”，又叫恰特草Khat，阿拉伯茶。阿拉伯人民和埃塞俄比亚人民爱吃的一种“毒x品”。柳叶刀杂志将它的上瘾程度分为1，生理伤害程度列为0.5.
作为对比，大x麻的数据是1.5/1，迷x水的数据是1.1/1，摇x丸的数据是1/1，烟草和酒jīng的数据大概在2/1.2左右，海xx因的数据是3/3.
作为人类社会最大的危害之一，烟草和酒jīng作为合法毒品，实际上比摇x丸，大x麻更危险。只是没有人提这事，因为牵涉到的经济利益太大了。
为了实现高阳公主的贵族圈内的绝对地位，李治要推出的是绝无仅有的大杀器：管制药品。烟草原产于南美，一时半会找不到。酒jīng并不是垄断产品，而且见效程度也没那么快。如果找不到危害最小的恰特草，那就只能上大x麻了。
本来，恰特草在我国的广西，海南地区也有，只是它是热带植物，暂时没有办法在中原地区种植。再者，也没有证据说明，这里的人们已经发现了恰特草的药用功效。可以追溯的是，13世纪的时候，埃塞俄比亚人才开始吃恰特草作为兴奋剂。在唐代，可能还没人发现这玩意的效果。
但是与恰特草不同，大x麻的分布和历史，可就悠久多了。现代用来制作药x品的通常是印度x大x麻。很幸运/或者不幸的是，xīn jiāng天山以南的地区，就有这种专门的植物分布。
说实话，李治还没有拜访过玄奘，说不定人从印度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不少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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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公主在宅邸新办的聚会，最近隐隐成为了长安城cháo流的风向标。
出入的贵人们，穿着复杂华丽至极的新式的衣服，那密密麻麻的花纹，让人一眼过去，就要犯密集物恐惧症。
对于见识过聚会情景的人来说，更加诡秘。聚会的歌舞和酗酒过后，高阳公主为点燃一种奇怪的熏香。然后人们就像发疯一样抢着去闻那烟味。
闻过的人，有的人跳起来吼叫，疯狂的跳舞，就像鬼神上身一样。它和吃了酒石散的人差不多，都是神情激动，语言癫狂，而且食yù大增，狂吃东西。
有的人，则当场就兴致勃发，抓着侍女就来进行造人活动。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不仅战力超高，而且是一场接着一场，比最猛的龙虎汤的效果都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有的人，则幸福的倒头就睡，睡眠中嘴角还露出极其幸福的微笑。
尽管有个别的人表示，这种奇怪的烟雾，并不是多么的诱人。可是绝大部分人都成为了这种烟雾的最忠实的信徒。他们不惜给高阳公主送去大笔钱财，想换取烟雾的秘密。
可是高阳公主只是冷艳高贵的收下钱，轻飘飘的说：“你今年的药费可以免了。”
“公主，再给一口吧！”成为很多上瘾的贵族少年少妇和老头最近常说的一句台词。
当凡夫俗子还在为贵族大笔的钱财而目眩神迷时，他们却自己找到了人生更加终极的追求。
这样的快感，那可是千金不换啊！
PS：最近盛传什么三亚海天，其实这等级别的大佬而言，聚众ox算相当健康的活动了。根本就是无聊的炒作。要极度快感，去嗑x药才是最普遍的。所传的嗑x药危害，主要是过量使用和药品不纯的危险，对有钱和有门路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问题。什么？你说价格？你知道什么什么xx素多少钱一斤吗。。。比喝酒都便宜啊亲。
第八十七节 朕要封禅
“雉儿，我今年已经四十八了。这皇帝也做了快二十年，竟然还没能去泰山封禅，实在是觉得心里很遗憾啊！”
甘露殿，李世民对着李治说道。旁边围着的是马周，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几个心腹大臣。
“耶耶，那就去吧，儿臣自然会尽心尽力办好一切事宜的。”李治心想这事肯定逃不过啊，历史上你没去成，现在我来了还不让你去，岂不是太显得我没本事。
“可是，你问问他们。”李世民一脸委屈纠结的指了指一个个脸拉的特别长的文官。
“马周，你说到底咋回事啊？”李治问。
“回太子殿下，这国库没钱啊！”马周一捋鼠须，摇头晃脑的说道，“去年总收户税不过二十万贯，新铸钱二十八万贯，发完公务员工资，宫里的各项支出，多亏了昆明池卖鱼卖了十万贯，这才没有亏本。不仅如此，现在皇宫多出需要修葺，竟然连工程材料的钱都挤不出来，哪里有钱给圣人去泰山封禅啊！”
“户税为什么这么少？”李治问。
“这天下刚刚修养几年，户数不到三百八十万户，按照上户一千文，下户一百五十文计算，平均起来每户也就是不到三百文。”
李治稍微算了算，“那户税应该是76万贯才对啊！”
“殿下，你有所不知。首先陛下下令，天下李氏都免了税。第二，军府的府户并不纳税。第三，过半的小户都是缴纳绢布抵钱。他们都没有钱。能收上来二十万贯，已经很不错了！”
李治看了看李世民一脸纠结的表情，知道加税是不可能了。如果为了让他去泰山封禅，就让天下加税的话，那史书不骂死他才怪。
“既然如此，那要是出去封禅一趟，需要多少钱呢？”李治问道。他有钱，可是他也不想自己的钱不明不白的花出去。自己的事业也才刚起步，需要钱的地方不少。也就是说他收入很高，可是手里的现金也不多。有句话说得好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民夫和军队十万起，行程三个月。所需粮食可以地方上的粮仓出，可是征募的民夫，路上交通住宿，所花的材料和物资，就得掏钱来置买了。”长孙无忌回答道。
“等等，出门要民夫做什么？”李治没明白。
“殿下，这出行去泰山路途遥远，最好的办法就是水路。既然是水路，就得民夫拉纤啊！所需的粮食，军需，都得在船上！造一条大船就得一百贯以上，船工民夫的花费，又要数十贯不止。”
“前两年打高丽的时候造的船呢？怎么又要新造船了？”李治怒了，尼玛朝廷经营了这么久，怎么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啊。
“殿下有所不知，首先这些船大多是海船，不适合内河航行。第二船里的装修不适合住人。再说了，你好意思让你爹坐一个二手船去泰山封禅吗？”长孙无忌对答如流，显得极为准备充分。
“行了，船的事，我负责了！”李治受不鸟了，这帮什么人啊，找理由找的比谁都熟练，根本就指望不上啊。
此话一出，在坐的大员彼此看了一眼，都看到了眼里的震惊。船队需要的船至少百艘，哪怕新造五十艘，算下来也是至少五千贯钱。太子殿下的产业虽然多，但是要么是不值钱的煤饼，煤炉，玻璃盘子之类，要么就是数量少的摆钟，冷气机之类，想想这五千贯也不是说赚就能赚到的。
李治心想，要不是老子正好要搞运输事业，这笔钱还真是要出的不明不白了。你们这帮文官等着，以后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这样吧，船和拉船的民夫，我负责了。你们负责剩下的，如何？”李治对长孙无忌说道。这货是当朝一霸，他不点头，找谁说了都没用。
“可是我们还是没有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长孙无忌两手一摊，露出了一个人畜共奋的表情。
“这个吧，我也有办法。我教舅舅一招，就看你能不能有本事用好了。”李治岂会被这点小事难倒。后世的金融手段大把，不诈骗也能迅速聚集起一批财富来。
“愿闻其详。”长孙无忌虽然这么说了，其实心里也是很怀疑，心说搞技术搞发明我们搞不过你，但是搞内政你这小屁孩还能在老夫面前翻了天了？
“那就是，发行国债！”李治开口，就让人震了。
国债？举国借债，那不是打圣人的脸吗？长孙无忌担忧的看了看李世民，发现他脸上也是很疑惑，不由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两父子没通过气，这点小办法，且看他巧舌如簧……
“殿下！此举也是大大不妥啊，如果借钱让圣人去封禅，这让人听了，岂不是很闹笑话！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干这种事啊！”长孙无忌赶紧说，希望李世民为了面子，拒绝这借钱的提议。
“就算要举国债，朕向谁借啊？”李世民倒不明白了。
李治只得仔细解释：
“国债是以国家信用发行的，只要有钱，就可以买这一份国债。也就是说，是向国民借钱。这钱并不是白借，是要付利息的。”
长孙无忌更紧张了：“那还要付利息？国家本来就穷，你还要给人利息，那不是越来越穷了吗？”
李治微微一笑，继续解释：“比如，今年我发行二十万贯的国债，规定明年还二十一万贯。”
“那明年朕还亏一万贯啊！”李世民一听这个就老大不高兴。
“不会的，明年我再发行十万贯的国债，规定后年还十万五千贯。”李志回答道。
“你当我傻吗，我后年亏的更多，亏到一万五千贯了！”李世民很恼火，这算是哪门子办法啊。
“耶耶，帐不是这么算的。虽然是给借款人支了一万五千贯，可是我到手里的二十万贯和十万贯，不是白白花出去的。这手头的钱，做任何投资，都可以把这一万五千贯给赚回来。”李治说。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仔细说说。”李世民一听有这样的办法赚钱，乐了。
“你把这钱借给我，我除了还上你要承担的利息，我还多给你一分，怎么样？”李治说。
“雉儿啊，朕知道你孝心可嘉，但这个，就不用你自己贴钱了。你发挥你的本事，把大船造好，不就行了吗？”李世民以为又是他自己贴钱呢。
“真不是这样。有了这笔钱，我拿来经商贩运，获得的利润就远远比利息高了。只要先让耶耶去泰山封禅了，这个船队就是我的运输队。到时候我贩运南方的粮食和茶叶到北方，再从北方贩运马匹毛皮去南方，这样不就是能赚钱了吗？说好了啊，这船是我造的，用完了还归我啊！”李治赶紧把这个定下来。他可不想无缘无故亏钱。
“雉儿这想法不错。只要这个国债成功发行，朕确实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那么国债要怎么发行呢？朕总不能逼着臣子们买吧？”
李治冲长孙无忌贼贼的一笑：“舅舅，你有什么高见啊！”
长孙无忌想了想，只得说：“这不是给利息吗，想来不少人还是会买的吧！只要我们保证还本金，这个利润还是能吸引到不少有钱人的。”
“我有更好的想法。凡是买了一万贯国债的人，可以随圣驾往泰山封禅！你看如何？”李治说。
“艾玛，这可太有用了。我保证这下买的人绝对趋之若鹜。不说别人，那帮波斯富豪冲着利息和面子，都要哭着喊着要买！”马周一拍大腿，兴奋的说。
“太子殿下真是厉害啊！”房玄龄憋到现在，终于能说话了。
圣人要去山东，他身为山东的豪族，这招待是跑不了了。虽然他心里不愿意，可是太子的办法这么牛逼，他那里有办法反抗呢？
“就这么办吧！朕决定明年chūn天，要去泰山封禅。谁要是让我这事不痛快，老子让他一辈子不痛快！明天朝会，你们把这事定下来宣布！”
李世民一拍板，用后世慈禧太后的名言，给这个内部会议定下了基调。
管它呢，反正这帮货是要图着挣钱，我保证赚的最多就可以了！李治开心的想。
第八十八节 买国债光荣
西市衙门门口支起了一个横幅，上书“购买国债全家光荣”。而门口则排起了长队，有汉人，也有胡人，都是带着仆役，牵着驮马，背着钱袋来购买国债。
西市门口更是有几队宫女在哪里齐声朗诵着广告词：“购买国债，全家光荣。”。“为国分忧，圣人垂青”，“泰山封禅，你也有份”，“每年得利，稳赚不赔”。等等一遍一遍洗脑广告。
不用说，这也是李治指点下的营销手段。在他的干预下，首次没有官员内部认购，而是把售卖处放在了西市上，不管是谁都可以来买。而与此同时，朝堂上茫然不知的一众文官，还在那争论不休呢。等他们散了朝，得知第一天就已经在西市卖出去了五六万贯的国债，不禁震惊的牙都掉了一地。
不管是汉商，还是胡商，拿到这一张薄薄的国债凭证，都是无比的高兴。
本来，他们要费尽心思走门路，拉关系，才能得到官府中人的支持。可是现在呢？掏钱就能看到圣人了！而且这还是赚钱的买卖！
只要有了这东西，谁还敢那他们怎么样呢？原来是给人当孙子，现在终于拿到了人格尊严，可以挺着腰杆做人了。
胡商蒲来福看到手里的国债证明，心中无比的高兴，那心情，就好象一个小商人拿到了国宴的邀请一样。
这样的意义是能用钱来衡量的吗？要不是每人限购五十贯，他甚至都想买他个一千贯。这样一年下来，每个月的固定收成都要有两贯多。这样好的事，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第二次朝会，更多的争论开始了。
“臣以为，商贾之流，怎可与圣人同车驾呢？他们根本就不配，更别提去登上泰山！”崔行功带表唐俭出来说话了。他身后是河东郡姓，固执的认为士族才是从政的传统。不管天下的皇帝姓杨，姓刘还是姓李，对他们而言，都是一群不懂治国之道，只是当着冤大头老板的武夫之辈而已。
“臣以为，国债就算一定要发，那也得优先官员，内部发行啊！这等殊荣，怎能让商贾，甚至胡人给抢了去呢？我华夏还是我汉人的华夏吗？”一名御使提议道。
李治面对着汹涌的批评，不慌不忙的开始解释了：
“出钱就是救国。救国的人，怎么不应当受到圣人的接见？世人都说田舍汉最为轻贱，可是圣人每年还要祭农，皇后还要下地植蚕，你敢说这个也是不配吗？世人虽然分为三六九等，可是既然都是圣人的臣子，在圣人看来，你自己所觉得这上等下等，确实没有什么区别，我说的有错吗？”
崔行功顿时无语了。太子不仅学究天人，更是能言善辩，就算他不福气，他也没话说。
“至于你，内部发行？什么叫做内部发行。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身为朝廷命官，就忘了臣子的本分了？商贾的本分是挣钱，你的本分就是干事。朝廷已经给予了你们这么多特权和优惠，管吃管喝发这钱，没有平rì里追究你们滥用职权欺压百姓，已经很给面子了。怎么到这个份上，还真以为当了朝廷命官，朝廷就是自己家的吗？”
这个大帽子一扣，再想要特权的人就吓萎了。做惯了奴才，最怕的就是被主人说想自立门户。给他自尊，他都不敢要。
“那既然如此，那还会要继续发行国债吗？”有人问。
“这几天销售已经超过了十万贯。考虑到这国债是要付利息的，因此不再发行。等三个月后如果封禅项目还需要资金，那就再发行一批国债。放心，这个消息，我会提前告诉你们的。”
李治也不傻，知道有些人抢的晚了，还想后悔搭上末班车赚钱。对不起，这个机会没了。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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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的问题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运输工具了，肯定是要造船的。早在隋代的大运河，就将水路从长安经过广通渠连接到黄河。隋炀帝下扬州，也是坐的楼船船队。这直接导致了唐代商业的兴盛和水路的发达。唐代最大的船号称是俞大娘船，载重可达万石以上。
相传，俞大娘是唐代贞元年间的茶叶商人，她订购的船超过了原来的“水不载万”的限制，超过了一万石，也就是80万公斤左右，相当于800吨的吨位。现代内河航行的船大概也就是满载排水量2000吨到3000吨左右，可见唐代造船技术之高。
这也说明了，第一，茶叶贸易是暴利。第二，运输业走水运是最好的选择。
在唐初，造一艘至少仈jiǔ千石，也就是满载排水量一千吨左右的船是没有问题的。相对比之下，哥伦布环球航行的三艘船的吨位大概是60，55，55吨，最大的尼尼亚号，大概是长23米。明代福船的大船长度是四十四丈，也就是大约130米，宽54米。如果按照平均吃水深度3米计算，这船的吨位是两万吨，超过了很多二战时期的rì本航母：rì本凤翔航母，满载排水量1万吨，飞行甲板长183米。
和现代的货轮相比，木船的长宽比很小，这是因为木材的结构强度决定的。如果做得像现代轮船一样细长，水流的压力都会让木船解体。
因此，参考到当时的技术状况，李志坚的目标就是打开金手指，利用正在改进的蒸汽机，设计建造一款适合内河航行的蒸汽动力船。
首先是选择尺寸。隋代大运河航路能通航的最大的船只，大概就是隋炀帝的座驾楼船，根据记载，隋炀帝的龙舟长70米，宽17米，船上的建筑4层。保守排水量能达到两千吨左右。
如果按照每吨船的动力需求五分之一个马力，那么它需要400匹马来拉动，或者是1200名纤夫，或者是2400名宫女（他真的让宫女去拉纤了）。而这货的船队竟然有五千艘大小各异的船。船队大概也就是200里长。这样的数据实在是太像捏造的了。
然而各种记载表明，这货的船队乘客12万，纤夫八万人。路上的速度也是龟速，一路走来，消耗可想而知。
难怪长孙无忌一听李世民要去泰山封禅，就吓的跟什么一样。这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蒸汽机的转速提高上来，那么他手头可用的动力，就有足足200匹马力。装在一个一千吨的船上已经绰绰有余。那么一个两百艘的船队可以实现动力自给自足，并不需要供养额外的几万民夫来拉纤。
除此之外，如果使用民夫拉纤，船队的速度大概是多少呢？人步行的速度大概是每小时4公里，那么拉纤的速度肯定达不到这个速度，也就是按照速度2.5公里计算，从长安到泰山至少800公里的水路，少说也得二十来天。
使用了蒸汽机大概可以到10节的航速，也就是18公里每小时，而且也不用休息，那么只需要2天就能到了。
这也正是李治让李世民的泰山封禅具备可行xìng的关键原因。
第八十九节 没有龙骨
为了实地感受一下唐代时候船体结构，李志坚随着工匠参观了停在永济渠码头的一艘隋代的龙舟。这艘船已经停在船坞废弃许久，工匠趁着枯水期把它升出水面，让它成了一个悬在空中的船。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是一个腐朽的废船了。
从远处就可以看到中国木船标志xìng的方首。然后就是高耸的四层楼阁，高出水面多达十多米。这就是隋炀帝下扬州所用的船型之一了。这个船尺寸大概是长60米，宽15米，吃水1.5米，满载排水量1000吨左右，水线上高大约15米。
这种船的船身就是中国最悠久的船“沙船”的船型。它的特点就是平底，方艏，方尾。船身由多个水密隔舱组成，每一个水密隔舱都像一个矩形的中空盒子。它的特点就是，宽大扁浅，适航xìng能特别好。但因为吃水浅，抗浪能力差，这种船是不适合远海航行的。
中国帆船与西方帆船最大的结构上的差别就是龙骨了。在西方帆船的体系中，龙骨是最重要的结构部件，它不仅用最优良的材料制成，也在船的建造历程中占有特别的地位。因为西方帆船的龙骨承受了大部分的结构压力，它的船型就受到了尺寸的限制。另外因为龙骨的受力很大，它的曲率就要做的比较大来适应。所以西方帆船的龙骨很深，吃水比较深。在远海航形时，稳定xìng比较好。
福船从它的船型比例来看，也不是一种依靠龙骨的船。它的长度为100多米，宽度竟然也有50多米。这样的船是无论如何也跑不快的。
此外，西式帆船的设计思想来源于鱼，所以它的船身最宽的部位是中前部。龙骨也是正是仿造鱼类的脊椎骨。但是中式帆船的设计思想来源于鸭子，因此它的船身最宽的部位是中后部。从流体力学的角度来看，中式帆船的流阻是要小一些。可惜的是在结构上因为依赖于隔舱板和扁龙骨，导致了船型的长宽比被限制住，造不出来纤细和速度快的船型。
但也许正是因为结构上的脆弱和航行xìng能的弱点，才让中式帆船发展出水密舱和舵，从另一个角度提高了航海技术。
李志坚一边参观这个古旧龙舟的内部构造，一边问船工：“这个龙舟，重物要放在那里才稳当？”
这个船工姓赵，以前是跑龙舟的。后来隋朝倒台，龙舟也没得跑，就在内河上跑一艘三千石的货船，往来洛阳和长安之间，小rì子过得也很舒适。
赵船工答道：“回官人，这个船啊，比较扁平，前后宽度也差不多。只是因为船上的阁楼造的比较靠前，因此重物放在船后部比较妥当。”
“那重物要是偏在前方，那会怎么样？”
“那样船就像鸭子钻水一样，头重脚轻，要么扎在泥里动不了，要么从船前面进水后沉底了！”赵船工经验很丰富，知道有上货上到一半，整个船翘起来很不平衡的事情发生。无论是那个船工要是出了这样的事，不是要回去骂师傅，就是要被同行耻笑，再也没脸跑船。
考虑到加装的螺旋桨，锅炉和蒸汽机的重量都超过了4吨多，和船本身的结构相比，差别很大，因此船的重心要重新设计。此外，压舱的水舱可以用煤仓代替。烟囱也要考虑到不能坏了在船前面观景的兴致。
最后，船的浮力中心一定要高于重心，否则一旦遇到风浪左右摇摆，哪不用什么大风大浪，船自身的重力就可以让船继续翻转，让船沉没。
这也是为什么吃水浅的船一定要造的非常宽（福船），才能适合远海航行的原因之一。如果按照这艘废旧龙舟的重心，随便来个三五级海浪，那高耸的四层楼阁就会立马扑向海面，让船身倾覆。同样，在船轻载时，也会使用压舱水或者压舱的重物，使船的重心降低，同时也提高吃水，升高浮力中心，让船身在摇摆时，能够依靠浮力和重力的力矩，能够自身保持稳定。
李志坚又问船工：“如果我在船板中间放一个四千石的铁块，这个船会有问题吗？”
赵船工想了想，回答道：“也不行。这个船的船板就不是特别厚，不是给放重物用的。平时我们跑船，放货物都是平铺这放，不敢堆于一处。除了船板的原因，还有这个船前后方向没有船筋加固。要是就这样放上大铁块，不是船板被压穿，就是遇到浪的时候，船身从中间给折断了！这位官人，你不是和船工有仇吧，说的都是我们跑船最怕的事情啊！”
这和李志坚设想的一样。当船体的负载不均衡时，船纵向的压力，本应该是“龙骨”所承受的。可惜中式船的龙骨结构先天不足，就算加了扁龙骨，仍然不适合承担不均衡的负载。
这个问题，也是封禅所乘坐的观景船所特别具备的。因为皇帝坐的船，必然是皇帝在最前方，闲杂人等和动力设施都得在最后方。这就让整个船体大部分时间都是前轻后重。但是皇帝要是开聚会，那人群又要涌向前方，负载就又要变为前重后轻。
如果是西式帆船像一个香蕉形状的那还好，一头沉的时候，它自然的朝那边转动。轻得那一方力矩自然增加，有利于平衡船身。加上它自己就是香蕉形状，前倾一点也不会造成船舷进水。可是对于平直的方方盒子形状的中国沙船，那可就要悲剧了。
不得不说，如果以现代船工的技术，就算他们能够明白要面对的技术问题，也难以想到相应的解决手段。
单纯的剪短船身，加高船舷，是一个笨办法。但这也无法确保船航行中的安全。李志坚需要再次打开金手指来设计船身的构造。此外，他还需要工匠的配合，确保工匠能够改进造船技术，并且实现他的设计要求。
于是他就对赵船工说：“赵师傅，本官有一事相求。”
赵船工自然一听这种语气，激动感动的不得了：“官人你言重了。身为百姓自然应当为朝廷办事。你但说无妨，小民怎敢不从？”
“请你去洛阳找来几位造船的大匠和工头，请他们速速前来长安的码头来给我建造几艘大船。不仅是这几位大匠和师傅，就是你也必有厚报。”
“官人的话真是折煞我了。小人一定尽力而为。不过有句话小民还是给官人建议一声，长安并无造大船的资源。须知凡造船之地，要有木料，还要有大量成型木板，桐油和灰漆作为密封之物，此外榫接的铁料也是必须的。官人要是要在长安造船，也得备好必须的资源，否则大匠前来，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多谢赵师傅提醒。本官便令人去办。”
老赵再次作揖，领了文书而去。他拿着太子东宫签发的驿站饭票，可以免费换马和食宿。这种待遇，可不是轻易能领到的！
而李志坚，则转会了他的制造工厂，吼了一嗓子。
“老黄，给我一个能干事的，本官要造东西了！”
李志坚又要去造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