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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话糙理不糙     大唐之理工天下txt下载     大唐之理工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九五 大王请吧

    玛多是个吐谷浑下面一个部落的女头人。

    玛多在吐谷浑语的意思是河流的拐弯。这个部落长期在河流的拐弯处生活,因此而得名。顺便的头人的名字也就是部落的名字,因为她就是部落的象征。

    玛多今年四十岁,在草原上,四十岁就是比较老的人了。一般人到四十岁,大部分都死于乱七八糟的所有原因,饿死,冻死病死,打仗死,难产死。活下来的也油净灯枯,熬不了几年。

    不过玛多的运气比较好,她十三岁就被抢来,给部落的前头人做了最小的老婆。她的肚皮比较争气,一口气生了一系列的小崽子,活下来的四男三女,都成了部落内的栋梁。也因为这个功绩,她取得了今日的地位。等到她三十岁的时候,老头人挂了,之前的年纪大的儿子们早就出去自立了门户。现在的部落已经成为了玛多的天下。

    草原上的人吃着牛羊肉,热性比较大。玛多的老公挂了以后,帐内十分寂寞,就和自己二女婿干上了。因为这个很方便,他们毕竟是一个帐篷内睡觉的。(哦呵呵呵呵本人绝不歧视少数民族啊)

    每年,玛多部落都要参加吐谷浑家的库里木台,得像吐谷浑家(汉姓慕容)缴纳保护费。只是最近,吐谷浑家没出什么人才,这边的草原被吐蕃人掠夺的很厉害。前年跑来顺了一队牛羊,去年跑来拐了几顶帐篷的人口。玛多对此,屁也不敢放一个。草原上不就是这样的日子,几千年都是这样。她也没什么好想的。

    “明年我们不向吐谷浑家进贡了!”她像部族宣布。

    部族里的人很不理解,并不是因为他们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交保护费交上了瘾,而是因为每年去交保护费的时候,集市上可以交换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大娘,能不能后年再翻脸。我明年还想置办一顶帐篷,妹妹明年恐怕也要出嫁,少不了买婚服。”说话的是她的二女儿。她也受够自己老公被“扒灰”的的悲惨生活,想自家搬出去住。说没有怨气那是假的。

    “住嘴!想要东西,可以私底下去和周围的部落换。亏点钱也比交保护费强。每年给慕容家的牛羊,足够能抵消那样交换的差价了!”

    草原上的人都是流氓,私下交易不仅不便宜,反而会痛宰一刀。谁告诉你草原上的人淳朴好客的?那是他们经济好的时候。呵呵呵呵。

    玛多巡视了营火周围,各大帐篷里主事的人,有男有女,脸色各异。她发现似乎少了点什么。

    “库兰家的人呢?去哪儿了?”库兰的吐谷浑语的意思是石头,总之这就是一个随手捡来的贱名字。这个帐篷是一个中等帐篷,睡了五男三女,两个小孩。至于具体是谁的,那就说不好,一般要等他们长大了才分的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怨念的二女儿开口:“大娘。他们逃了,据说是去投奔了吐蕃下的阿达部。”

    阿达部很久以前和玛多部也是熟悉,双方都有点来往。后来一个跟了吐谷浑一个跟了吐蕃,说跟有点牵强,其实就是被抢过去……总之最近才淡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逃!”玛多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巨大的挑战,她的更年期加剧了这样恶劣的感觉,现在她最想的不是追回这家可恶的贱人,而是想找几个康巴汉子大战一场。

    说曹操,曹操到。还没有人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帐篷就外传来马嘶声。这声音似乎越来越大,最后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仿佛几万头藏羚羊和野马在狂奔而过。

    他们走出帐篷,看到眼前满山遍野的大军,嘴巴都合不拢。

    马上的骑士对他们似乎并不感兴趣,只是充满鄙视的指指点点那些老旧破败的帐篷,或者对着年轻的女子调笑。他们骑马掠过玛多部的驻扎的帐篷,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过去。过了一会儿,才有两队更加衣甲鲜亮的骑士慢悠悠的冲他们而来。为首的那人穿着鲜明的盔甲,头盔上插了几根奇长无比的鲜亮的山鸡羽毛。

    “你们是哪一部?”首领手下出来一个翻译,用突厥语,鲜卑话都问了一遍。这些语言和吐谷浑语,基本也是个方言关系。

    “我们是吐谷浑的玛多部。”玛多用吐谷浑语回答。

    “吐谷浑?哈哈哈!”首领仰天长笑,“告诉你,我们吐蕃国的松赞,分分钟就会把你们灭掉了!你们考虑考虑,要不要现在就投靠我们!”

    玛多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我们愿意投靠你们。”

    首领满意的点点头,回头用吐蕃语吩咐了什么,有几个骑士便冲出去传令了。他自己下马,走到玛多面前。玛多低下头,避开看他的眼睛。首领伸出手,在玛多脸蛋上摩挲了几下,不是很老。他伸出另一只手,在她胸前又摸了几下。恩,还有点鼓。

    “你既然臣服于我,不请我进帐篷坐一坐?让我吃上一杯奶茶?”首领的语气不像疑问,更像命令。

    “既然如此,大王请吧!”玛多没有觉得丝毫羞愧。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关系。强大的男人占有一切,她反倒很乐意和这样的男人进帐篷。首领四周看了看,看到了她十四岁的小女儿。

    “还有这个,也一起进来吧。”首领一把抓住想躲的小女儿。玛多摸着女儿的手腕,安慰道:“女儿,不要怕,不要怕。阿妈会教你怎么做。”

    四周传来一阵搏斗和呼喝声。部落里都是女多男少,除了年纪大老丑和太小的女子没事,所有的年轻的女子都糟了秧。首领占了大帐篷,剩下的都钻了小帐篷。愤怒的年轻男子们被一波军士看守着,等着兄弟们完事了换他们来一发。

    首领的动作很快,并不是他体力不足,而只是他不想花太多时间。大军带走了一部分牛羊,这还是首领对这里的女人很满意的前提下的开恩。玛多的目送这帮恶匪离开,小女儿在怀里哭成了泪人。

    “女儿啊,不要哭,不要哭。等下就不疼了。你要感谢长生天,他是个厉害的战士。也会给你带来一个厉害的儿子。只要是我们玛多部姑娘肚皮里生下来的,都是我们玛多的人。谁的种其实不重要,你要高兴啊。这可是个好种。”

    历史上吐谷浑人混的不错。他们后来移居到宁夏,西夏人的王族,就有他们的一份。后来在蒙古人统治下还混到了色目人的待遇,翻身奴役汉族做了回主人。再后来他们改为农耕,信奉佛教,和汉族混居,吸纳了汉族很多文化。但仍然保留了自己的语言。

    这只吐蕃军队,是吐蕃大相禄东赞带领下的。他是现在的摄政王。自从松赞干布(这是藏族自称,用这个翻译是给吐蕃面子。唐时都是指称他的名字宗弃弄,给面子加个头衔,叫宗弃弄赞)过世,孙子芒松芒赞年幼,一直是大相主政。芒松芒赞他妈是吐谷浑人,不知道是不是童年留下了什么阴影,还是说她想儿子能威风点回去,所以不管是禄东赞还是他本人,都对攻略娘家吐谷浑很有兴趣。吐谷浑除了水草肥美,女人多汁,还产金产铁以外,自己不能打仗更是显得十分可爱。吐谷浑在南边的白兰国,刚刚被他们灭掉。现在禄东赞亲自带兵,就是来打打秋风,剪一剪吐谷浑人民的气焰,这样一番抢掠下来,要打仗吐谷浑还能出什么人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正在他们快乐钻帐篷的时候,有两只唐军也从西京长安悄悄的出发了。

一九六 投送与后勤

    薛仁贵现在的军衔只是游击将军。这在大唐主将的军衔等级中,算最低的一级。让他作为这次的主将,也是有原因的。第一自然是他是基层提拔的,第二则是他确实武力超强。最后,他带兵将会有一个军校优秀学生组成的参谋团,防止他出昏招。最后,他的背景资料让人十分放心。

    历史上,薛仁贵正是大非川之战唐军主帅,他进驻大非川以后,抛弃辎重,突袭250公里以外的乌海城,堪称军神李靖的奔袭战术的翻版。

    不过,他的战术只能算生搬照抄。在局部战役取得优势以后,他后方没顾上,副将郭封等不及,也想赶到乌海城蹭军功,结果被20万吐蕃军伏击。当然最后薛仁贵也很生猛,以5万人在丢了辎重还被伏击过一次的情况下,生抗了40万吐蕃军还能逼和,也是超级强悍的战绩了。(考虑到是为吐谷浑作战,肯定也得到了吐谷浑一部分的支持)

    在枢密院内部的军事会议中,老早就经过很多次的战术演练了,假想敌是吐蕃,西突厥,等等各色游牧民族。内部早就形成了默契,所以枢密院军事会议在开的时候,薛仁贵已经做好了接令的准备。只是他没想到圣人进去了不到十五分钟,军令就下来了。

    “枢密院最高参谋会议,枢密院令,游击将军薛仁贵,领军炮兵三千,步兵两万,骑兵五万,西击吐蕃。”

    接令的薛仁贵还有点懵,他在数数:“大唐一共三千炮兵,这就,都给我了?”

    在军事演练上,人人都爱用炮。脾气火爆的薛仁贵尤其爱用炮,他的用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先拿大炮一通狂轰,如果敌人接近了,就自己带兵一阵猛冲。炮兵的毁灭性力量,加上他无敌的冲击力,这样简单粗暴的战法,让枢密院内所有的主将,都被他“打脸”过。很多人甚至认为,薛仁贵将军这样的战法,是对小范围战术的一种侮辱。不过薛仁贵自己则是很得意洋洋,觉得自己这样的猛将当然有这样的“特权”。

    对于让薛仁贵带兵的决定,苏定方,李绩这样的老将是没有意见的。第一,薛仁贵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到了很成熟的年纪。再来,这帮七十多岁的老一辈将领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咳,不是说他们不行了,是李治觉得,总得为后来培养新人了不是。现在仰仗的薛仁贵也是四十多的人,当然还有一大批二十出头的军官正在培训的路上。

    拿到军令的薛仁贵,面临的第一重考验就是枢密院七老的考试。名为用计方略。

    苏定方比薛仁贵大二十岁,也是他的老搭档了,和善的摆出沙盘:“说吧!”沙盘的正中,正是吐谷浑和大唐的交界湖,青海湖。湖边是鄯州(西宁)。不用说,这里正是大唐和吐蕃的前线大本营所在地了。

    多亏测绘队,在和平时期不动声色的完成了鄯州附近的测绘工作,所以这个沙盘除了方位,还有比较准确的海拔消息。高原作战,吐蕃之所以很难打,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那里的高海拔,坐镇主场的吐蕃人自带一个给敌人的debuff光环。古代人成为疬疫的高原反应。现在的文艺小清新,进藏就喘气都喘不上,打仗那就更不指望了……

    薛仁贵伸手一指,就指出了两条交通要道。第一条,是从吐谷浑的都城伏俟城往西,沿着祁连山,从祁连山和阿尔金山的山口往北,就是大唐的沙洲(敦煌)。这条古老的道路又名羌中道。当初吐谷浑人从大东北出来闯荡,一路狂奔到宁夏,兰州,最后被隋唐赶到了现在青海湖西面的草原,也是迫不得已。

    说道吐谷浑,这可是大有来头的家族。吐谷浑是创始者的名字,他姓慕容,也就是鲜卑四姓之一。鲜卑四大家,段,慕容,拓跋,宇文,也算是雄霸南北朝的势力。鲜卑和轩辕是兄弟部落,因为他们的来历都很相似,一个住在鲜卑山,一个住在轩辕山嘛。他们都是游牧民族,所以有马才能从大东北逃窜到青海湖。

    在青海湖这里,他们很轻松就当上了当地土著的老大。为什么,因为这里的土著比较落后,倒不是说技术落后,应当说是组织能力,政治技术落后。吐蕃为毛兴起?就是发羌入藏,带去了新的文化,比如我们要服从一个绝对权力的老大,集中力量办大事了云云,本地土著毫无见识,分分钟就服从在发羌民族的胡罗卜加大棒政策之下。吐谷浑也是这样,他们轻松征服了当地土著白兰人,先是在沙洲的慕克川建立了总部(总帐),后来搬到青海湖的海西建立了自己的城池伏俟城。这两个地方,第一个就是在青海省海南州贵南县的穆格滩。因为这地从古至今就没几个汉人,地名都是音译来的,所以古籍中还有叫莫贺川的,就是后来薛仁贵打大非川之战的东南一百公里左右,跨国黄河就是了!当年还是小河流水,水草湿地,现在因为气候变化,变成了大沙滩。第二个地方,就是海西共和县铁卜加村内的伏俟城遗址,一个大土地基,东南长240米,西北宽200米,和同时期西域各个古城相比,规模差不多。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挨个看看,当然出了大土墩子啥也看不到就是了。

    占据了祁连山南边的丝绸之路以后,吐谷浑也算混出了头,过上了此路不是我开,但是你还是要留下买路财的山大王的生活。顺带一说,这条路价值连城,并不止在它可以替代祁连山北的丝绸之路。青海湖南翻过山口,就有另外一条很牛逼的道路,这条路没丝绸之路那么有名,相当低调,不过对我大天朝却是意义非凡。这条路就叫做白兰道。慕容吐谷浑离开鲜卑山,改姓吐谷浑以后,他的儿子吐延在东晋年被羌族的头人不知道是争风吃醋还是因爱生恨,总之被捅死了。死前他抓住儿子叶延的手:“儿啊,别的随便,但是要占着白兰道,这可是一条财路啊!”没错,有了这条商路,收收买路菜,吐谷浑部落就一直会有大笔资金发展事业。这条路分为东西两段,西段从遥远的阿尔金山与塔里木盆地交叉处开始,这地儿古代是鄯善国的米兰城(今若羌),也算是老早的西伯利亚土著丁零人,高车人之流建立的一系列定居点,人类就是这样,四处流浪的时候战无不胜(活着给你看见的都是战无不胜,一旦输了你就永远看不到了),一旦定居过上农牧生活,就是谁来政府都行吧。米兰,楼兰,白兰。白兰和高加索方向过来的汉藏居民不同,他们是正经的西伯利亚白人,也许肤色特征没那么明显(都是晒成高原红加高原黑),但是眼睛,发色,吃喝习惯都能看出来。从米兰跨过阿尔金山,来到柴达木盆地,经过广大羌人游牧的草原,这一路还有都兰和乌兰,你说这些地名没点啥关系……

    过来就是白兰草原了,也就是现今的龙羊峡水库这一片。白兰道的东段就是从穆格滩出发,沿着黄河上游方向经过泽库,河南县,若尔盖,松潘,就来到了神奇的四川。这条路有多牛逼呢,当年吐蕃军队为了给宗弃弄赞讨老婆,花了二十万大军来围松潘,也就是当时的松州之战。后来蒙古人还走过这条路,直接从草原杀进四川,进了云南,,灭了大理国,剪除了大宋的盟友。后来天朝太祖从大渡河,也是走了这条路,才从大渡河逃出生天,从青海走丝绸之路,才抵达了陕北。

    这倒不是因为他牛逼了,因为这横断山脉地区就那么几条路,不走这条,难道走昌都跑到西藏当土皇帝去?人家都信佛的,二十年前还驱逐过汉人。。。

    白兰道联通了富庶的四川和西域,重要性可想而知。大非川之战,正是为了打败吐蕃,重新夺回白兰道的控制权,这样才能保证四川和西域的安全。(顺带说一句,大地震中汶川县和映秀镇,正是在松潘县到成都平原的必经的山间道路上)

    同理,为了打这场战争,大唐同样可以从沙洲(敦煌)和剑南(四川)同时向白兰道上投送兵力和后勤,这在古代确实很困难,因为军情瞬息万变,交通则是看天,补给在那天送到哪里,根本没有定数。但如果有了稍微靠谱一点的通信条件……

    薛仁贵绝对不傻,论打仗带兵,恐怕比作者还要聪明不止一点。他一开头,就抛出了这样一个堪称宏大的战争计划。

    “我先轻装骚扰吐蕃,诱使他们聚集主力,然后松州,沙洲,鄯州三处增兵,我们在大非川和莫格川周围设伏,把敌军一举击溃。这就是我的基本的战略思路。”

一九七 带兵的技术

    通过了枢密院的答辩,薛仁贵便带领着大军开拨了。考虑到行军速度,这场战事可能要持续好几个月。与此同时,信使带着命令,用最快的速度通过剑南道和河西道,把军令发往玉门关的沙洲大营和益州军营,宣布战争动员,将两地的战备物资启用,并且征发了两万预备役的军人,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运输。

    从玉门关大营出发,将有五千人押运物资,沿着羌中道向鄯州进发。这条路线从阳关出发,起点海拔1200米,中途翻越3600的阿尔金/祁连山口,进入平均海拔3200的柴达木盆地,然后绕青海湖北线,抵达鄯州,他们会运抵少量粮草,大约五千匹战马,大批箭矢来补充前线。全程980公里,每天走60公里计算,需要15天左右。

    益州的队伍将携带大量粮草,他们的行军没有那么高海拔,但是路程更加难走。他们将使用牛车,因此速度更慢。他们首先从益州调拨粮草,动用民夫运送到松州仓库,然后一万五千士兵和牛车携带物资从松州出发。从益州海拔500米,经过300公里河谷的山路,辗转送到2900米海拔的松州,调集物资需要20天左右。然后大军从松州出发,经过蜿蜒的河谷,爬行600公里的山路(其实直线距离只有370公里左右),最高海拔比前者还要高(3800米),距离还要长,这一段也正好需要花费15天左右的时间。

    红军长征过草地的起点并不是松潘,因为他们打不下重兵把守的松潘。他们从毛儿盖,松潘以西约50公里的地方出发,从另一边路线行动,到达若尔盖草原,穿越黄河上游的水草地。因为要绕过关卡,所以走的艰难多了。他们8月20日从毛儿盖出发,10月7日翻越了六盘山,大概1000公里,他们走了47天。每天大概能行军20多公里。当然,在这个时空,不用担心围剿的运输队行军应该更轻松,即使有牛车驮马的辎重,每天走个30公里也不是问题。

    问题是,考虑到吐蕃有突然袭击的可能,他们必须在主力开始骚扰吐蕃以后,才能进入危险区。这样的要求,在时间和空间上的考验都是十分严峻的。但是就算如此,在周密的谋划,精确的技术保证下,在相聚几千公里的尺度上,大唐帝国第一次展示了他可怕的实力。

    益州带队的是一名副将,名成大通,今年四十五岁。身为益州府守备的他,并不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将领,但是他有三十名经验丰富,成长于西京军校的军官来替他整肃这个年轻人组成的队伍。他们来自整个剑南道的十七岁的预备役的少年。2年的服役之后,他们能够享受到均田制,发田地的福利。搁在后世,这就是分房的待遇,如果让你服役两年(不用直接战斗),发一套房……那这些少年的态度就是这样的:

    “啥时候开拨啊,俺们等不及了!”

    “我也想立军功,干死那些吐蕃狗啊!”

    什么,我们的任务是运输不是作战?

    “成将军,让我们上前线杀敌吧!”

    成大通胆战心惊的看见这些熊孩子们杀气腾腾的表情,庆幸至少不用担心逃兵。

    “不要聒噪,我们的军令,就是二十日内,赶到规定的地点。一千里山路,怕不怕?”

    “没劲哦。老子一半的时间就能走到!没劲!让我们杀敌吧!”

    “你们表现好,到了战场,本官自然会,让你们便宜行事。不过要是不服军令……”

    整个校场上,一群荷尔蒙爆棚的熊孩子怒吼:“绝对服从命令!”

    口号喊多了,也就自动洗脑了。预备役的活,可不是白干。

    动员誓师大会之后,他们按照命令,从7月1日从松州出发,向六百公里外的莫贺川进军。他们是动身最晚的,早在6月15日,玉门关的军队已经动身。眼下已经到达了鄯州大营。于此同时,,主力部队已经开拨到大非川扎营。薛仁贵亲自带领着两万轻骑,开始在外围骚扰乌海城,河口一带的吐蕃部落。这例行的抢掠,也是对高原反应的适应阶段。毕竟,鄯州的海拔不过两千多米,大非川,莫贺川的海拔是三千米,而乌海城,河口的海拔一下子高到4100和4200米,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适应的。队伍中大量士兵长期生活在海拔1000米以下,根本无法在河口地区作战。

    很多年以后,李治对薛仁贵抱怨道:“有人云卿乌海城下自不击贼,致使失利,朕所恨者,唯此事耳。

    ”你当时要是打了,赢了吐蕃,我大唐后来几十年,至于那么狼狈吗?其实不是的,乌海城下,苏定方多次以少打多,歼灭十倍于己的吐蕃乌合之众,就像他最尊敬的老师李靖多次干死突厥的那样。可到后来,还不是伤不了吐蕃的元气?说白了,吐蕃人生育能力强,不打死他们的经济,把他们从当时还不是鸟不拉屎的青藏高原上轰走,就阻挡不了他们的蚕食。

    所以在这个时空,李治提前叮嘱薛仁贵的则是:“避免在乌海,河口地区接战!如果要打,你让士兵在乌海城附近适应3个月再说!作战的主要目的,是杀光吐蕃战士,杀死他们的有生力量,杀光他们!男女老少统统不放过。可不是争夺城池!”慈眉善目的李治说出这番话,可是让他起了好大的鸡皮疙瘩。大哥,藏汉一家亲,5千年前我们还是一家人来!要不要这么凶残!

    7月1日战役正式开始,从这天开始,薛仁贵每天都要带队出去活动,让人和战马适应这里的高海拔。在十月底,在大雪封山之前,他要拿下乌海城。倒不是因为他觉得李治的命令有什么不妥,而是他觉得,那些乌海城,这帮猴崽子才能来打,他自己才好开杀不是吗。

    吐蕃现在不知道谁是国师,如果有,那也不叫国师,叫大相。禄东赞不姓禄,也不姓禄东,他叫噶尔-东赞育松。禄东赞是他行走江湖使用的艺名。至于他主要的功绩,除了在大藏区作威作福,架空了宗弃弄赞(松赞干布)的吐蕃国之外,还干了很多天怒人怨让纳税人咬牙切齿的恶行,比如政教分离,设立行政区,收税,收地税,收牛腿税。欺男霸女是他的专业爱好。他粗出江湖,就杀到尼泊尔,虚张声势,把国王阿苏母瓦尔马,光胄王的女儿尺尊公主抢来……给松赞干布做了老婆。这货最可疑的是,抢来妇女也就算了,还不是给自己做老婆,最后唐太宗看出了什么,等到他自己来求亲的时候,说你这个小伙子不错,知书达礼的,我把女儿嫁给你得了。这货居然推辞道:我有老婆了。而且在国王之前娶亲,这不合适啊!

    等等,你已经先抢来一个给国王了,这一个还推辞,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个基佬?这个地球上,古往今来,才华横溢的都更可能是基佬,早就得到了证实。说不好禄东赞也是。不过另一个可能就是,其实国王宗弃弄赞才是基佬,禄东赞对基友很不客气,所以基友的媳妇就是自己的媳妇……总之,越看越可疑。

    总之,禄东赞(给面子的说法)或曰禄东基在他的帐篷里,享受白兰女奴的服侍的时候,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白兰人,软蛋人。完全无法抵抗我大藏民的优秀基因嘛!懂文化有什么用,会赚钱有什么用?会打铁有什么用?在我大藏民的铁蹄下,什么都可以抢!唐民也是一样,给个女人可费劲了,非得让人派了20万大军,围了松州半个月才给,这么小气的民族,迟早也会败退在我大藏民的马蹄下。若不是我大藏民适应不了唐国的气候,俺们早就杀过去了!

    历史上苏定方大破达延部的战斗还没有发生,即使发生了,禄东赞也不认为自己会是失败的一方。

    直到一个心腹忧心忡忡的来报:“大赞,大事不妙啊!唐军打过来了。已经好几天了!”注:禄东赞的肖像可以在国宝《步辇图》上看到。作者把他的体型画的和宦官(白衣者)差不多,显得用心险恶。当然吐蕃人的体格肯定是不如唐人的。阎立本画的时候不一定能想到,他绘制禄东赞面部的猥琐的表情,正暗示了后来反叛唐朝,反咬一口的狼心狗肺的行径。

一九八 狼来了

    藏区的情况,和鲜卑,匈奴,突厥等部落野人的时代,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传统藏区分为三大块,卫藏,康区和安多。卫藏是藏区文化比较发达的地区。岗波仁齐峰下是藏区诞生的一神教的雏形:苯教。苯教的人虽然保留了原始萨满教和多神教的种种特征,但它提出一个概念“世界的中心”。也许是受到岗波仁齐峰的影响吧。总之,印度教也把这座山视为世界的中心。但这两种原始多神教形式存在的宗教始终没跨过一神教这道门槛。他们都起源于公元前15世纪,而犹太教在500年前已经实现了一神教。很多迹象说明,现代人类和现代文明的火种,也确实是由西向东传播的。这个宗教是象雄古国的国教。同理,象雄古国也是有象雄族,和他们征服的其他民族组成。由他们爱搞宗教发明的形式来看,他们很可能是本地土著,与印度人关系匪浅。

    卫藏地区另一个民族就是羌族人(羌族王姓姜,姜太公家是也),其中两只名为唐旄(这个似乎不姓姜),他们推翻了象雄在卫藏东部的统治,当然被发羌后来居上了。唐旄的历史记录说明,他们本来居住在天山南麓,葱岭一带,后来烧当羌首领迷唐,也很可能就是唐旄部落中唐字的由来,被东汉军队打败,部落残存不到一千人,这很可能是皮肤较黑,面貌较丑的一千人南下投奔了发羌部落。发羌部落也就是蕃民族的祖先。

    康区是以昌都地区为中心的地区,这个地方鱼龙混杂,商业繁荣,什么人都能在这里讨口饭吃,也因此成为绝佳的文明庇护地。原始状态的藏缅语系在此地比比皆是。藏缅语是什么地位?比上古汉语还要早的地位。在汉语界,客家话大概就几百年前,粤语大概一千年前。藏缅语呢?要倒数至少5千年前,咋形容呢?那可是夏商周和三皇五帝说的语言……

    安多地区,在藏区的北部,与吐谷浑地区接近,但是更荒僻。卫藏地区的藏语和汉语一样,带声调,安多地区的藏语连声调都没有,纯部落游牧民。这一点也可以侧面证实,藏区居民也是从羌区往南往东迁移,与汉族祖先征服黄河流域有共同的起点。

    禄东赞就是卫藏人,他出生在山南地区,蕃民族的发羌部落,在拉萨的南边,喜马拉雅的北边。按照现在的说法,可是根正苗红的吐蕃王室血统。年轻的时候,他还干涉过印度的内政,整死了意图对唐使王玄策不利的魔羯托王国篡位的大臣……总之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吐蕃骑兵从喜马拉雅山口南下,靠7000人就攻占了印度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王舍城拉杰吉尔。这个地儿也许比不过印度十六雄国其他牛都,但释迦摩尼当年就是在这里修行(没成功的**丝状态),此地也是玄奘自费留学的第一站那烂陀寺。佛教圣地灵山,灵鹫山,南海观音的竹林精舍,佛陀证道的菩提树,都在这王舍城附近。请问现在取经要怎么走?飞印度坐火车在拉杰吉尔火车站(rajgir)下车南走3公里就到灵山。想参观那烂陀寺的请走北2站下车(nalanda),想参观佛陀正道处请坐公交车在灵山西南50公里的菩提迦叶站(bodhgaya)下车。请各位乘客带好行李,欢迎下次乘车。

    所以吐蕃征服过印度的一部分,身为中华民族老祖先的好基友后代,也算给我们涨了一些脸:印度估计在所有时空都干不过我泛羌民族。这里还有一个很有趣的事实,王玄策出使印度,走的是吐蕃国,基本上是直线进发。为什么玄奘自费去印度留学,走的是西域呢?因为当时正好吐蕃国处在辞旧迎新,推翻象雄,建造羌族新世界的关键时期。加上玄奘一个自费留学生,连通关文书都没有,自然只好绕远路啦。哈哈哈。

    在印度和大藏区横行无忌的禄东赞,除了根正苗红,也具有一切事业上升期民族带头人的所有特点,冷静,自信,有魄力,行动力超强和野心勃勃。

    他得知唐兵进攻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慌张。张口就问:在哪里?多少人?那些部落传来了消息?

    藏区这么大,但确和禄东赞的后花园没什么两样。信使报告,安多地区的乌海城和河口都出现了唐骑兵的踪迹。人数大概几百人到一千人不等。已经持续了十数日。禄东赞连地图都不用看,迅速的浮现了附近的地形和局势。

    禄东赞是极力不希望大唐插手青藏高原的事务的。在他看来,青藏高原就是自家的土地,所谓白兰部落,吐谷浑部落,注定都是给自己当小弟的。你大唐统一了中原也就算了,现在还来青藏高原来插一脚,当吐蕃勇士是吃素的吗?他不愿意开战。可是在草原上混,面子是最重要的。现在唐骑兵来打吐蕃国的脸了,不还击一下,那以后他禄东赞的脸往哪儿搁?

    于是禄东赞大手一挥,下令让安多地区的长官,达延头人带着人去收拾唐军。这个时候,已经是七月十日。同时,他也从王都出发,前往前线附近督战。

    达延早收到消息,拿到禄东赞的命令之后,连夜组织队伍开始追唐军的消息。可是唐骑兵们狡猾的很,打一枪就跑,根本不让你抓住踪迹,而且可疑的是,这只唐军和往常的唐军不太一样,他们似乎不止一名主帅,而是同时有三四只军队,让人摸不清主力的位置到底在哪里。其实达延的人马奔波了三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唐军在乌海城附近没有据点!

    达延犯了难。他只好带着六万人马,进驻乌海城,打算唐军下次来了就杀出去。可是唐军发现吐蕃骑兵集结——所谓集结,其实就是平时闲在家放牛放马的游牧民集中起来,跟着队伍走。唐军就远远的吊着,你说六万人马去追几十人?不现实啊!达延受不了了,带着队伍就朝白兰道方向压过去。他就不信,自己占了白兰道,你唐军难道往我大吐蕃内逃?

    唐军没有逃,只是在穆格川附近游荡,达延带着人马杀过去,唐军一触即溃,四散向吐谷浑方向奔逃。如是再三,达延不敢太接近鄯州和吐谷浑部。于是就带兵返回了乌海城,并且向禄东赞发回了捷报。

    “唐军不堪一击,我们连战连捷,把他们赶回了鄯州地界。”

    禄东赞拿着战报,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出使过唐朝,心里很清楚唐朝的官僚制度。带兵的主将,如果被杀的丢盔弃甲,是一定会被免职责罚,换将再战的。但达延的战绩在那里摆着,千真万确,只要达延带兵杀出去,一定没有唐军敢接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禄东赞也逐渐放下了戒心。在他看来,这可能是唐军为了警告吐蕃打下了白兰部,继而图谋吐谷浑的警告。

    “伏俟城我也去过,虽然城池不怎么样,但这里我是一定要拿下的。就算有唐军撑腰,吐谷浑也抵挡不了我大军的攻击。”

    经过一番思考,考虑到已经从大唐抢来了媳妇,他觉得有必要用草原文化教训一下唐朝廷的各级官员:

    “在草原上,谁的拳头大才是真理,除此之外,别无二理。”

    禄东赞征发了三十万大军,连同乌海城已经集结的达延的约十万人,四十万吐蕃大军,将计划向伏俟城进发。

    在他看来,吐谷浑的人不是笨蛋,在绝对的劣势下,除了逃窜,连直面他的勇气都没有。

一九九 炮击大非川

    禄东赞带着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伏俟城。吐蕃人的军事素质还是比较过硬的,不然也不会和经验丰富的唐军互有攻守。如果要给个数字,大概十万吐蕃骑兵,相当于二十万突厥骑兵。可以和一万唐军步兵,三千骑兵一战。这次不算步兵,唐军主力五万骑兵,理论上,可以正面抗160万吐蕃骑兵。大概相当于当时藏区的总人口。

    这一仗,就算是高原反应唐军走不动路,也不应该输给吐蕃人。历史上薛仁贵确实也没有输。但是损失之大,除了人没死多少,和输了也没什么区别。

    这四十万吐蕃人,各个部门都有。新征服的白兰部,很多都被禄东赞打发到贫瘠的可可西里地区放牧,并没有出现在这次的战场上,以防止他们临阵倒戈。大概有十五万卫藏部落和十五万康区的部落,连同在乌海城附近参战的十万人以及在修整的十万达延部,随时会补充进战场。他此次投入了五十万人。

    七月十五日,禄东赞的本帐过了乌海城。十六日,探子来报,在大非川地区发现了唐军营地,规模大概五万人。

    禄东赞细长的双眼顿时散发出冷酷的光芒:“好!既然唐军敢离开鄯州,在大非川的草原上,我们就给他来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传我的号令,大军绕道穆格川,从后面包抄唐军,让他们插翅难逃!”

    他们昼伏夜出,希望能给唐军一个突袭。他们不知道的是,穆格川在几天前刚刚经过一大队人马。而他们的行踪更是一踏出乌海城,就被唐军的光学雷达锁定了动向。

    “哼,禄东赞诡计多端,抄后路这种战术是一定的。这样吧,我们在营地后方布置好炮兵阵地和反骑兵防线。骑兵主力避开眼线,移师营地以西三十里。”

    薛仁贵也不是傻瓜,如果在以前,军情传递缓慢,如果兵力投送不及时,半个时辰就足以在局部形成不可逆转的战况。所以兵法一直避免分兵作战。但如果情报和行军足够迅速,并不是越多越好。就好象李靖苏定方都喜欢奔袭,在这样的战术下,万人以下的骑兵队足以将百万以上的部落逐一击破。

    所以,七月十八日下午,禄东赞将他四十万人分散扼守住唐军营地和鄯州地区的交通线时,心里是志得意满,胜券在握的。他本来担心吐谷浑会过来援兵,可是探子回报的消息是,吐谷浑部落的人都欢乐的在海西草原上放羊,根本没有集结的迹象。他心里鄙视了一下傲慢的唐军和胆小的吐谷浑。下达了后天早上总攻的命令。

    “让他们杀羊吃肉,让马儿休息一天。唐军已经是盆子里的蟋蟀了!”

    吐蕃人是没有瓮中捉鳖这个成语的,因为他们可能根本没见过鳖。所以他们不知道,马上就要吃一个大鳖。

    于此同时,唐军大营中,也在饱餐一顿。不过他们吃饱了不是去休马,而是去擦炮,搬炮弹,布置炮位。他们比吐蕃人还渴求这一战。

    火炮对骑兵的首秀,终于要开始了。

    薛仁贵这边反而紧张许多,他必须在炮击停止后及时赶到战场,以便对吐蕃人带来最大的追击和杀伤。吐蕃人什么时候发起攻击?他必须第一时间知道,并且发兵赶赴战场。因此,三万骑兵,在吐蕃人到达以后随时待命,马歇人不歇,人累了,就靠着马打盹。好在吐蕃人也没多少耐心,只让他们干等了一天。七月二十日早上,吐蕃军开始集结整队,几乎在同一时间,薛仁贵和他的三万骑士,也爬上了马背。当火炮声响起十几声后,他们就可以拍马出发了。

    四十万骑兵是什么概念?大概是五个诺坎普球场的容量,可以把上海八万人体育场填满5次。这样巨大的一只队伍,指挥是很困难的。在古典时代,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使用百人队作为基层战斗单元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超过一百人的规模,即使的指挥督战就变成很困难的事情。在百人队的战斗单元以上,是军队的管理单位。在罗马,一个军团的人数从4000人到6000人不等。在唐朝,按照兵源,一个管理单元就是一个折冲府,人数从1500人到2000人不等。一般两个到三个折冲府组成一个军团。

    同先进的战斗编制相比,吐蕃人的军队庞大而混乱。他们以部落为单位,一个部落大概是一万人(马),这是他们的军事调动单位。禄东赞要调动这四十万人,除去他亲自率领的部落,需要有三十九个信使来传播他的军令。同样,这四十个个万人大队,也是战斗命令的对象。

    至于基层队伍,大概是三百人的骑兵为一队。每一个万人大队,大概有三十个队出战。这三百人就是吐蕃基层的战斗单元。同样,一个部落习惯用什么战术配合,也是用三十个骑兵队来配合执行。在以往的战斗中,他们的阵线也是这样配置的,大概十队人马打头阵,尽量冲散唐步兵的阵线。然后保持速度,撤出战场修整。接下来十队人马继续冲击,以求杀伤。最后第三队人马和修整完毕的第一队人马再加进来,如果战局顺利,他们便追击,如果不顺利,那就尽可能的接应败兵,掩护撤退。

    因此,这四十万人,就组成了一大片分成一千二百个百夫长带队的庞大集体。他们列队完毕时,战线宽度可以连绵十里。这个数据怎么来的?每一只百人队三百骑,十骑的宽度算上中间距离,大概有十五米。正面有四百个百人队,那就是6000米,正好是十唐里宽。这只队伍的纵深更加可观。按照每骑三米的长度,三十骑就是一百米。前后三组,那就是三百米的纵深。这样尺度的大战,在历史上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不止一次的出现过。

    这样就显示出唐军营地选址重要性来了。唐军营地在大非川之侧三百多米的地方,河水在此地拐了一个弯,吐蕃军队无法在一个舒适的宽度上安排他们的人马。因此他们只能收缩战线,加大纵深。在实际战斗中,吐蕃人的锋线宽度最窄处大概是三千米,由于奔跑时无法靠的太近,一个百人队三百骑的分布密度,大概是一百五十米深,二十米宽。他们的骑射打击距离在三百米左右,冲锋速度每秒可达18米(大概60公里每小时)。按照十秒一箭的射速,他们射出2,3箭之后,就会和步兵方阵接触,利用速度和骑刀来劈砍杀伤对手。

    而与之对应的,唐军火炮的打击距离在一千米左右,每分射速2发,如果不用水清洁炮管,可以勉强达到4发。1000米的速度,吐蕃骑兵需要的时间也正好是一分钟。所以标准战术最好是三发榴弹,一发霰弹。但是榴弹如果不能控制爆炸高度,杀伤力是很有问题的。因此对吐蕃人的密集阵列,薛仁贵的命令是使用实心炮弹。它可以打穿二十排人,加上马可能就是次一点儿。打不穿吐蕃三百人建制的队伍没有关系。后面十排顶着前面二十排人的残肢断臂,心理多少会受点影响吧。

    因此,唐军的炮兵三千人,四百门火炮。这些火炮均匀分布在两千米的阵线上,可以调整一定的角度覆盖更大的目标线,或者形成交叉打击区域。吐蕃军在发动第一次冲锋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第一次炮兵骑射,带来了如此壮观的效果。

    四百发炮弹以400米每秒的初速飞出炮口,三秒后落在一公里左右的着弹点,平均打穿了十五个吐蕃骑兵。第一轮就带走了六千人的生命,并且让另外一千五百人因为受伤震荡或者吓破胆而丧失了战斗能力。

    禄东赞并没有带队冲锋。他留在中军,听见前方传来惊天动地的爆响。

    “我的老天,那些事什么玩意儿?”他喃喃自语,不知道该如何下令。几只吐蕃人的残肢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的草地上。

    可是因为全军已经发动了冲锋,更多的吐蕃人不得不随着大队继续冲向前面血腥的战场。

    第二轮和第三轮炮击,因为距离更近,打穿了更多的吐蕃军的战线。三轮实心弹收割超过了两万人马的生命。而大战才开始了40秒!对一个四十万人的大军而言,绝大多数人甚至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样的厄运还接连落在他们的头上!

二零零 禄东赞之死

    其实,本来炮兵在历史上,也不是那么凶残的。

    1644年,英国内战中的关键战役,马斯顿荒原之战,克伦威尔的议会方22000人,有40门火炮,七千骑兵;保皇党17000人,有14门火炮,六千骑兵。2小时的战斗,议会方300人被杀,保皇党4000人被杀。克伦威尔在作战中脖子被火枪流弹击中,不得不暂时退出包扎。这4000人也许并非全由火炮所杀,但毫无疑问,火器对骑兵依然是造成了明显的伤害。即便如此,一万七上阵死了4000人,大概25%的阵亡率也并没有超出古典时代战斗的一般水平。

    在集中使用的400门

    火炮面前,吐蕃人甚至没能从这样巨大的杀伤中反应过来。第一轮冲击过后,十三万头阵骑兵倒下了两万,霰弹另外造成了大概一万的重伤。这样的战损已经接近古

    典时代完全战败方的损失了。这些吐蕃人失魂落魄,等发现自身的损失以后,立刻放弃了战斗,开始向南逃窜。就算是禄东赞的亲兵,也不敢再次面对那种可怕的爆

    炸。这一批人活下来的,后来一旦听见爆炸的响动,很多人都依然被吓的屎尿齐流。

    于发生的太快,剩下的两拨吐蕃骑兵依然按照计划发起了冲击。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整齐的炮击。第一波骑兵冲到唐军营地面前,发现面对的是一道陷马坑,侧翼是步

    兵的长枪阵的保护。他们的速度为地形所阻挡,只能无功而返。至于他们的弓箭的打击,唐军的步兵为炮兵提供了很好的保护。而且等到吐蕃人进入他们的射程的时

    候,迎头撞上的是四百发霰弹的打击……

    第一分钟,五万步兵和三千炮兵,付出了400人受伤的代价。他们的战绩则是2万人马。第二分钟,再冲上了大约十万吐蕃骑兵。他们受到的损失稍小,大概只死了一万六,剩下的人接触到步兵方阵的外围,取得了四五百人死伤的战果。

    按照往常的经验,吐蕃人会保持射程,诱使唐军消耗箭矢,利用狼群车轮战,逐步消耗唐军的体力。不过这一次,射程优势是唐军的,吐蕃人还没进入射程,可怕的炮弹就会呼啸而至,带走十数人的生命。

    禄东赞察觉了不妙,他的部队派出去冲锋过后,基本就不会再回来。而且,他的先锋一旦集结,几百枚黑色的炮弹会带着可怕的呼啸砸过来,他不是笨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跑!

    于是他发令:“给我集中起来,朝东方再冲击一次!然后撤退!哪里火力弱!”

    他打定主意,趁别人吸引火力,自己朝另一方向偷偷溜走。

    他并不知道哪里火力弱,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们冲的更卖力而已。他惊慌失措的部众们很多都信以为真,不成建制的一股脑的冲过去。这毫无疑问让炮兵们的屠杀变得更容易了。

    禄东赞收拢自己的八百余亲随,收起帅旗,偷偷朝西边溜过去。他这么做本来是没问题的,可是好死不死的,西边正是薛仁贵的主力骑兵埋伏的方向……

    炮击持续了十五轮,射程内就没有能活动的生物了。吐蕃人狼奔豕突,惊慌失措的朝各个方向逃窜。最成建制的自然是往东边逃窜,他们对禄东赞的话信以为真,队伍密集,结果炮兵的火炮是可以转向的,这个方向受到了大约七百发炮弹的招待,死伤高达两万人。

    禄东赞朝西方逃窜了不过三分钟路程,大概就是炮击停止前两三轮的样子,便迎头撞上了加速完毕的薛仁贵的三万骑兵主力。

    这只骑兵主力分为二十个军府。每个军府下1500人马,分为十队。他们是当时地球上训练最为精良的武力。较小的骑队便于实施密集编队和灵活的战术。大概有一百个队伍是包抄营地周围,另外一百小队是跑到黄河上游的山口处截击逃兵的。

    禄东赞的队伍为了掩人耳目,只有八百人马。他们看到前方的唐军骑兵向一堵墙那样压过来的时候,心理顿时崩溃了。他从疾驰的马背上起身,想大声呼喊对面的唐将要投降。可是一只羽箭正中他的面门,把他的话堵了回去。他痛苦的捂住脸,伏在马背上只顾逃窜。

    这是薛仁贵的杰作,他一马当先,率领自己的小队杀向这只逃兵。其他的唐军都不理会,只顾赶往战场方向,追杀其他的吐蕃骑兵。

    随着薛主帅的令箭一发,他手下的骑士迅速按照同样的方位进行了三组齐射,洁白的箭雨向蝗虫一样,准确命中了同样在高速移动的吐蕃队伍。不少人登时坠马,队伍也随之散开。薛仁贵刷的抽出骑刀,呼到:“斜线阵列,拖刀刃,杀!”

    一百五十骑士队形一边,熟练的排成斜线逼近的阵列,他们两人一组,互相补充。一人攻击完,另一人便立即补上,再次攻击,给伙伴回气和躲闪的空间。

    两只队伍以斜向接近。薛仁贵的箭头凶狠的撕裂了这只队伍,当两组骑士接近时,唐军的精良装备便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们的刀更长,更锋利,更结实。吐蕃人的短刀还没有够着唐军的战马,唐刀的刀尖便已高速划过了他们的咽喉。铁蹄到处,吐蕃人鲜血飞迸,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瞬间倒下一大片。

    薛仁贵带着箭头,刺穿了吐蕃的骑队,然后他打马转弯,将锋线再次从斜后方逼近吐蕃的骑队。他和骑士们骑术超绝,人马合一,转弯时斜倚向内圈,这样在砍杀时有了上身射程的优势。杀起吐蕃军来更容易了。

    唐军气势正盛,他的队伍又是最上等的大宛马,毫不费劲的衔上了骑队尾巴,逐步逼近了前方领头的禄东赞本阵。禄东赞的战马也是良驹,在追赶中,战马稍次,骑术稍次的,就逐渐的从前方掉落下来。被赶上的唐军一刀一个,从后面割了脖子。

    追赶仍在继续,薛仁贵见相对速度逐渐稳定下来,仗着骑术精良,弯弓搭箭,瞄着那个尽量伏在战马上,衣甲最鲜亮的人射过去。这次箭矢洞穿了他的脖颈。他再也坚持不住,翻身摔下马,瞬间淹没在马群奔腾的烟尘中。

    唐军两个亲卫极有眼力,知道这可能是吐蕃主帅,自觉的从马队中脱离减速,收集这个人的战利品。所以禄东赞被他们发现的时候,前后各中一箭,身上被疾驰的战马踩了好几脚,已经支离破碎。唐军割下他的头颅,解下他的盔甲和刀,作为击毙的证明。

    在古典时代,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最快也要持续一个小时左右,经过许多次窒息的冲锋和接阵才能分出胜负。以一方战阵失散,心理崩溃结束,然后是长时间的屠杀,追杀。带来主要的杀伤。

    这场有了大规模集群火炮的战斗——不,说是碾压更为确切一些。只用了五分钟就给吐蕃人带来了25%的死亡率。剩下的便是漫长的追杀,打扫战场了。

    炮击开始半小时后,这片宽三公里,纵深一公里的战场上,人和马的残肢断臂中的血水才明显的渗出来。十万吐蕃人和马匹被8公斤重,速度400米每秒的铁球砸中,变成四散的肉块。他们产生了超过一百万升的人血和马血。把这片土地染成了彻底的红色。本来还是稀疏草丛的黄色沙原,一会儿就变成了鲜血的死亡之原。

    然而追杀还在继续。等到黄昏时在营地统计最终战绩的时候,薛仁贵估计,死于主战场的大概有十万,接下来的追杀又杀死了四万余人。也就是说吐蕃人的死亡率达到了35%。

    这并不是很高的一个数字。但考虑到唐军是以少打多,而且是在开阔草原上进行这样的战斗,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历史上苏烈在乌海之战以一千骑击败达延八万,吐蕃记载说只剩下不到一万人,显然不是说他们杀了七万人。草原这么大,人人都有马,怎么可能人均斩首70个?就算排队伸了脖子给你砍,少说也得2小时吧!所以说只剩下一万人,应该是队伍被追杀的四散逃窜,最后整队只剩下不到一万人。并不是真的杀的只剩下那么点。

二零一 一路向南

    “陛下,这论功行赏……”狄仁杰小心翼翼的发问。本来是如此大胜,皇帝却一点高兴的神情也没有。天威难测,他倒不是担心自身安危。身为首相,如果哪方面的感受没有照顾好,他总觉得是自己没有尽到责任。内阁和枢密院联席会议上,中间摆着的方盒子,盛了抹了石灰的禄东赞的狗头。血污被擦干,但是面目依然狰狞。李

    靖感叹道:“上次看他时,还是先皇赐婚的时候,结果这货还不愿意。现在倒好。”他只是随便发下感叹。这里要议论的话题其实没有他什么事情。枢密院一致认为

    战争可以暂时停火,毕竟大量军队长期在外也不是个事。军功在枢密院内有章程,另外的奖赏,就是落在了内阁的身上。自从李治登基,边疆颇少战事,因此内阁还

    没有形成定例。“如

    何要给薛将军加官呢?”狄仁杰又问了一遍。李治仿佛才听到,他摇摇头:“朕自年少征战以来,一向不行险招。此战薛将军以绝对优势,打出这样的战果,只能算

    及格。这个并不是说他能力不够,反而是我大唐军力雄厚,不需要他多勇武而险胜而已。因此,除去军功的积累。嘉奖发给参战军士。薛将军行政品级不变,军衔明

    年升到上将吧!”李

    靖,苏烈在枢密院已经默认为从一线退役,因此授予了元帅的最高军衔。能上阵打仗的将军,最高就是上将。毫无疑问,薛仁贵扭转了历史,把他行军生涯的转折

    点,变成了树立他指挥技术的一个标志。从此枢密院中,对骑兵的运用除了李靖,苏定方的弱点奔袭派,又出现了薛仁贵的侧面冲击派。本

    来,薛仁贵只是个人勇武,正面无敌。在行军上其实并没有得到李靖的真传。军神的本事个人武力还在其次,寻找战机,制定攻击和撤退路线才是他运兵的精髓所

    在。有了枢密院的参谋部,后勤补给的投送还省下了主帅不少的心思,这样新的先进的指挥系统,让唐军的调动和战斗,真正形成了一个庞大系统的合作过程。枢密院正式下令,薛仁贵率所有队伍回长安。当地防务和情报另行安排本地将领负责。“吐

    蕃人有两百万之众,别说这四十万只杀了一小半,就是全杀了,他转两年又给你拉出六十万人马。我们打仗,不是图的一时胜负,而是要的威名。要让他们心里不敢

    和我们交战。过去我们曾经雇佣过吐蕃人,前往西域作战,不仅培养了他们的将领,还让他们对我们的情况知根知底。因此,以后西域作战,必须全部由唐军执行。

    后勤保障,由枢密院专门在河西走廊兴建大本营和前线军需库来解决。”李治解释了他为什么没那么高兴的原因。“狮子搏兔都会尽全力,我大唐与吐蕃,也是同样的道理。因此,用兵不能久。这也是为什么朕并不主张夸大薛将军的战绩的原因。与其打造一代名将的威名,不如加强唐军的威名。”此

    番出战,征召的原来军府编制的士兵都是执行的后勤任务。真正上阵搏杀的五万步卒,三万骑兵,全部都是职业军队。他们会在军队服役整个壮年,年老退役后有土

    地和房屋作为福利。所有军官都会安排就业。这样一只军队的气质,是极其可怕的。只要有一个富庶的后勤,哪怕遇到强敌,他们也是精神上不可摧毁的。绝对不会

    出现封建时代普遍的军队伤亡在20%上就会崩溃的状况。(秦赵长平之战的特殊情况下,伤亡过50%的赵军都没有崩溃。)职业军队不再是被主将命运所左右的,他们最效忠的,肯定是一个稳定的,保障他们家眷生活的大型组织,而不会仅仅依赖个别将领或者领导的恩情和信任。同样的,要维护这样一只军队,最大的难题就是他们无法长期驻扎在边境,这就要求这个国家有一个先进的运输系统来调动他们。所幸,在后方工程师的努力下,大唐的路桥技术有了很大的进步。测绘队伍已经接近完成全唐境的地形测绘工作,一项庞大的全国路桥工程即将拉开帷幕。用李治的话说,那就是“边境的安宁不在于几个良将的勇武,几场战争的胜负。而在于你们这些修路工人的手上。修通了道路网,才能保障大唐的边境,永远不惧怕强敌的来犯。”

    主持完册封仪式,李治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心里其实也很高兴,尤其为薛仁贵避免了职业生涯的荒废而高兴。至于表面上的矜持,无非是让人们不要那么乐观,而是要把注意力放在他即将展开的交通网的建设工作上。他晚上回到位于龙首原下的军官之家,享用温馨的家庭晚餐。饭桌上,儿子和女儿们都在谈论薛将军的大捷。他们还无法想象战争真正的惨烈。在他们心里,大唐的军队,应当连战连捷,把吐蕃全境都消灭光才好。“爹,你这次没捞着去打吐蕃吗?听有些同学说,他们家大人在西边砍了好些个吐蕃人!”李忠的小伙伴中,有的大人是去了西线的。听小伙伴吹牛,让李忠觉得很羡慕。“你爹是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的。打吐蕃的战略,可就是你爹制定的。”崔妈妈不露神色的替李治长脸。夫妇俩相视一笑,十分默契忽悠着小孩子玩。“真的?那我爹和薛将军的功劳,谁大?”李治装模作样的板着脸:“此番薛将军完全按照我的战略来的,战后分析证明我的战略没有什么错误,因此论功劳,我俩并列第一。当然了,这个是军事秘密,你不要随便告诉别人。免得吐蕃人知道我是唐军的诸葛亮,派人来对我们家不利,就不妙了。”“恩,恩,我们谁也不说。”李忠一听,顿时一本正经的猛点头。低头吃了几口饭,李忠有眼巴巴的朝李治看着,乞求道:“爹,那,我们下一场和谁要打啊?”这

    孩子,显然是找吹牛资本来了。孩子们以自己家长为荣,当爹的心里自然高兴。李治摸摸下巴,装模作样的沉吟道:“现在西边最强的就是吐蕃,这一战后,恐怕有

    三五年和平。最近我们大唐海军在南部开拓了一篇新的大陆,地方之大,几乎可以和中国相比。下一步,我们的垦荒团和海外自治领在那边建立的时候,少不了和当

    地土著搏斗,甚至与各种猛兽搏斗。这片土地生活着一种异兽,和人一样用两腿站立,走起路来却并不是分开腿行走,而是一跳一跳的。它们也和人一样直立,胸前

    长着一个口袋,它们生了崽,就放在胸前的口袋里……”李治吹起牛来,在大唐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别说几个小屁孩,连崔英都给吸引住了。吃完饭,打发孩子们睡觉去后,崔英凑在李治怀里:“阿治,你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哄小孩的?臣妾也好想看看哪种异兽啊!”她环住李治的脖子,老夫老妻撒起娇,更别有几番风味。“自然是真的。那个异兽,名字叫做袋鼠。”“如果像人一样大,还适合叫做袋鼠吗?那可真是硕鼠……”“呃,你若是喜欢,你便替它取个名字。这里还有好几种异兽等你取名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当李治大肆兜售澳大利亚土特产的冠名权的时候。大唐海军第二探索队,已经基本完成了中国海印尼群岛的勘探工作。他们以狮城为基地,最新的一次航行中,由两

    艘专门探险用的潭州号和瓜州号两艘风帆/蒸汽两种动力,单艘排水量在一千五百吨左右的探险船队,从爪哇岛链的海峡往南,一下子就进入了一片开阔的海域。这

    篇海域被以经纬度登记。船队的指挥官董雨林决定向南航行一段,看看爪哇岛链是否在这里结束。经过一天的航行,500公里航程过后。他们面前出现一片广袤的

    海岸线。起初,他们认为可能是另外的一个大型的岛屿,可是他们沿岸往西航行了两天,海岸线依旧没有出现大的转折的时候,他们意识到,这个岛屿的面积,可能

    远远超出了爪哇群岛的规模,甚至可能是一片新的陆地。他们航行的西澳大利亚,是一片干燥,荒芜的荒漠。即便如此,他们决定先行返回基地,探索这片土地,需

    要更多的人来执行。

二零二 南大陆之梦

    “号外,号外!海外发现大片土地!”报童奔走在长安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商人都被这样的消息所吸引。善水通信,皇家邸报,西京闲话,黄河报都头版头条报道了海外探险队的大发现。根据已有的数据,这片大陆至少有四百万平方公里,比大唐的一半还多。

    这个数据自然是不准确的,澳大利亚的面积有七百六十八万平方公里,探险队只是勘探了西北到西边澳大利亚的海岸线,因而少估算了东南部的土地。而现在大唐实际控制的土地大概也就六百万平方公里。这样一片土地还人迹罕至,对大唐的人民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大的冲击。

    过去人们依靠土地而生存,人多而地少,因此人们都乐于囤积土地。和平年代,人口几乎总在增长,土地几乎是永远不会贬值的财产。但是这样的消息传来,很多人就不淡定了,他们的想法惊人的一致:“海外的土地这么多,没地的人,岂不是都会去海外拿地?我屯土地,还有什么用?”

    皇家邸报刊登了信任的垦荒团

    总领事,四品大员姜行海的社评。

    “吾等已与圣人沟通。垦荒团依旧会坚持过去的政策,大唐海军会提供必要的保护,提供垦荒居民的粮食,工具的借贷。不论有多少人愿意前来垦荒,吾垦荒团必全力扶助。对于整个家族搬迁,移居的,垦荒团会提供包船,专门的驻地到驻地的运输服务。海外垦荒的田产,发放大唐朝廷认可的地契。垦荒地的行政,司法权力,将由垦荒居民自治,由全民选举出来的总督,圣人将不论出身,一律授予当地最高权力。大唐居民们,垦荒团已和大唐海军确认,在海外尚有更多土地等待开垦,预期将有超过十亿亩耕地的土地。除了土地,当地的矿产,也同样遵循谁开采谁所有,共同开采按投入所有。大唐朝廷,完全承认垦荒者对这些资产的所有权。不过,新发现的土地需要更多的运力,吾等建议,大规模的开发尚需要五到八年的时间,等待新型的远程运输船只下水,以缓解现在已经开始吃紧的海上运力。”

    这个社评被所有报刊转载,连远在青海西域的商人都被这样的消息所吸引。不少波斯商人询问,非大唐居民是否可以参与开垦,皇家邸报特别采访了礼部官员,得到的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员承认:

    “圣人已经督促内阁尽快立法,确立西域各国,西方商人加入大唐国籍的立法。按照现在的口风来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上下,谈论的都是新的土地,以及远征军的成就。李治私人的生活中,也不例外。

    一时间,向他求见的宗室的数量,大大增加。高阳公主多次打探,皇帝本人对海外土地持有什么态度。李治双手一摊:“我哪里都没兴趣。总不能和百姓抢土地吧。”高阳十分腹诽着,你是皇帝,你不就是占着百姓的土地吗?可是这又不能明说出来。

    高阳软磨硬泡了一番,都被李治打马虎眼蒙过去了。徐氏姐妹又上阵了……

    “陛下,臣妾的哥哥也想举家去开垦点土地,不知道去哪里比较好?”李治知道他们的打算,虽然奴婢制度已经废除,但遵循旧制,稍微大一点的豪族,家里还保有不少奴仆,他们开垦的土地仍然还是属于主人名下。他们自己不需要离开中国,只需要把几百奴仆打发出去,就可以掠夺大量的海外土地。

    李治摇摇头:“朕也不知道啊!”

    “哪有。臣妾只知道,这天底下啊,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你就告诉告诉臣妾嘛~”二徐配合默契,在李治身上撒起娇来。

    “好吧,好吧。拿海图来……”李治一伸手,早就准备好的海图就递到了他的手上。这样养尊处优的生活,真是让人无比惬意。

    “你们看。这里是琉球,台南自治州,这里是狮城自治州,这里是刚刚开辟的爪哇自治州。从狮城往西,是大食国,波斯国,天竺国等国的商路。从商业上看,狮城的价值是最高的。但是狮城附近多为雨林,要开垦良田需要费不少力气。爪哇也是如此,而且爪哇附近有不少火山,并不算十分安全。要说再远,就是新发现的南大陆。这里北方也是雨林,中西部是沙漠,南部有大量的草原,适合农业。但有一个问题,这里的降水不算很多,需要种植一些抗旱的农作物。好处就是,这里的土地易于开垦,而且无比广阔。这里能用作牧场和农田的土地,几乎等于现在大唐所有的……”

    说到这里,李治陷入了沉思。直到大徐妃问道:“陛下,你真的,要把这么大的土地都,交给他们……这么大的土地,怎么不派兵占了,算作大唐的江山呢?”

    李治摇了摇头,“你们,不明白。这个很难解释。总之,这无所谓的,我有的土地再多,难道还要让我自己去种?我这个皇帝啊,说起来风光,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翁而已。天下这么大,这么多事情,我不可能事事都要插一手了!”

    “那万一,万一南大陆以后的人们,起兵来打我们怎么办?”小徐妃问道。

    “哈哈哈,你说,他们有地,有钱。闲着没事来打我们干啥,我们这里的土地价值,还没有他们那里高啊!”李治哈哈大笑。当然,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后世不少国家,没来由愣是觉得自己土地不够用,非得费了无数的金钱,葬送了无数的生命,偏要去打一些毫无意义的战争。并且很多人不觉得这是错误。这正是和草原上的情形是一样的。

    草原上的混蛋们,他们并非是生活困苦,生产落后而不得不去打打杀杀。而是他们天性就是这样,天生认为,人们总会互相争斗,一定要互相争斗。胜者,活下来,占有被杀死的人的土地,牛羊,妻儿。并且将这个视作天经地义,亘古以来不变的道理。这样野蛮的思维,别说当世了,直到后世还是很有市场呢!

    “你们也别大着急。狮城附近的雨林,开垦起来十分危险。哪里很容易就得上疫病。适合开垦的土地,在现在还没有完全开通成熟的航线。要真的去垦荒,不用着急。晚个三五年,也绝对垦不完,你们子子孙孙都垦不完。这么多土地,你每年都去垦,每年种植新的土地,恐怕都要几百年!”

    二徐听着,更加的觉得震撼了。足够子子孙孙垦荒几百年,这是多么广袤的土地啊!有了这么大的土地,人们还有什么忧愁,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不过,你们可想好了。垦荒的人,是什么人都有的。这些人都是胆大的人。就算你们皇亲贵戚,在哪里也未必能当了土皇帝。垦荒团的公信力,是不会偏袒那些试图违反规则的人。如果谁想在哪里关上门来,当土皇帝作威作福的话……”

    “臣妾知道,陛下一定会用雷霆手段,让他们后悔莫及的。”二徐及时的拍上马屁。

    “哈哈哈,你们又错了。有朕的大唐海军的运输在,他们想奴役的人,过得不爽,拔腿就跑。反正天下这么大,去哪里去不得,谁愿意给他们家当孙子啊!”

    李治得意的笑着,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些土豪气急败坏的嘴脸。

    “你们,你们怎么能跑呢!你们这里还有地,还有房子在这里啊!你们不许走,都给我回来种地!”

    一群洒脱的汉子仰天长笑:“狗贼,腿脚在我们身上,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双手在我们身上,只要劳动,我们就有饭吃。嘴巴在我们身上,我们想骂谁就骂谁。你守着自己的地,吃土去吧!大爷我们在这里过得不开心,就不陪你玩了!”

二零三 毕业惆怅

    “下面,举行毕业授奖仪式。童子军一等奖章,获得者4人:马少云,李忠,黄强,韩擒虎。童子军二等奖章,获得者,40人。步风,崔翔,韩大熊……”

    军官子弟学校这一届的学生终于也到了毕业的年份。李忠也长大了,十五岁的他,个头一米七,和成年人也差不多。子弟学校的毕业生,如果从军,可以优先录取和分配。这得益于他们从小的军事训练。如果父辈有军功,或者品级足够,也同样适用文官系统的门荫特权。只不过仅限军队内部。这也是他们唯一一次能享受的特权。之后的提拔,就完全要靠自身的能力了。大唐是很追捧勇士的,如果你出身贫寒,还有无数的比武竞技可以供你挑战。

    军校所有的学生,都羡慕的看着台上领奖的人。这个奖章,毫无用处。但却是通过这么多年,在模拟战争中真刀真枪杀出来的,得奖者都是有名的战士,这是勇敢者才有资格带上的奖章。而那些二等奖章也是普遍承认的强者。

    “老大,你好像不高兴?”韩大熊兴奋的站在比李忠低一级别的台阶上,享受全校的膜拜眼光。不过他随即发现了搭档的情绪,似乎更复杂。

    “我没有不高兴。”李忠淡淡的回答。这个荣誉,其实和他这些年来在军校和战斗中获得的愉快比起来,其实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老爹经常教导他。

    “你还很年轻。和结果比起来,过程更为重要。每一次战斗,每一次出击。每一次试图捕捉敌人的动作,都是珍贵的经验。当你倒下时,你还活着,你还在回忆战斗时的场面,这比胜负重要多了。”

    有一个傲娇高冷的爹,他也沾染了一些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淡然。

    “老大就是老大,自然是不把这点看在眼里的。”韩大熊不由得暗暗崇拜。不过,他对于战友,可没有放过的意思。

    “老大,那你帮我挑一挑个顺眼的妞,俺也想找个伴儿。俺喜欢,那个,腿粗屁股大的!”韩大熊想到浑圆结实的屁股,不由得嘴都笑歪掉。

    李忠老大和小跟班魏萱的恋情就是这么说不清道不明的。这点让战友们很羡慕,但是也没有多想。老大的威严在于,干什么都是自然而然,没什么好奇怪的。虽然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女孩是有那么点抵触心理,可是玩开了也没什么。他们开始自然的接受女性的很多特点,体力稍差,精力也并不那么旺盛。不过好在心灵手巧。而且加上李忠带头在队伍里带上女兵,童子军里的风气也变的比较微妙。不带女兵成了懦弱的象征,打赢了带女兵的队伍,也没什么好骄傲的。而在激烈的对抗中,女子也发挥了不弱于男儿的斗志。虽然她们胜少输多,但是任何人都知道,想要拿下她们,也得拿出十分小心来应付。

    在一个靠本能和模仿多于思考的群体中,这样的行为真切的提高了女性的地位。他们也开始审视这个体力稍弱的种族,并且承认了她们和男人对等的地位。其中有一条牢牢的固化在他们心理,那就是:“女人也是值得信赖的战友,靠体力欺凌不是男子汉应有的行为。”有的女子天生神力,经过成长,打起来竟然也可以和不少男孩一争高下。这样的结果,更是让男孩们肃然起敬。

    当然,成年后这样的比较就不合适了。但是在童年,形成这样的印象却会伴随他们一生。

    “这个还用我找?你不是看对眼了黄桂英吗?她也是有一身好力气,我看你们两最合适。”李忠心理想着别的事,嘴上却不迟疑。大熊虽然也是天生神力,不过反应和爆发力差了点,比不上顶尖的战士。李忠和另外三人一等奖章,都是身体匀称,灵活和力量兼具的帅哥。

    反观黄桂英,那样的大屁股粗腿身材,加上强有力的臂膀,若不是胸部也是海量,还真不容易分辨出是个女子!韩大熊和她,还真是天生一对。而顶尖的帅哥,确实有点受不大料这样的审美。只可惜韩大熊几次示爱,都被黄桂英狠狠的顶了回去,黄桂英的原话是:“韩大熊,你也是一条好汉。不过,本姑娘只喜欢最强大的战士。你是最强的吗?”

    大熊无言以对。只能回来诉苦:“老大,你说阿英那么生猛,和我联手打最强的,也是可以的。她为什么非要找最强的呢?”

    小孩子的这点心思,自然是很简单的,彼此其实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因为他们连自己的想法都是不了解的。

    魏萱和李忠何尝不也是如此。临近毕业,两人回家路上,聊起未来,魏萱问起李忠毕业后去向如何,李忠想了想,他还真没想过。因为老爹不停的给他布置任务,让他学习,反而很少和他聊起将来。于是他只得摇头:“还不知道,待我和阿爹谈过才能知道。你呢?”

    “我娘催我嫁人……”

    两人沉默了一下。魏萱补充道:“可是我现在不想嫁人。家里也并没有置办多少嫁妆。想来没有人愿意娶我的吧。如果阿娘非要逼我,我就去了善水教,做女冠去。”

    女冠只是一个身份。并不是职业。所以李忠又问了一句,

    “如果是女冠,那你也得寻个去处啊?”女冠并不忌婚嫁。只是风俗不似传统的嫁娶,不必出嫁妆,嫁人后在道观内仍然保留自己的身份。因此许多女子眼下都是选择如此生活,怕是十有三四,而且还在继续增长中。

    “我听说海外垦荒团需要人,也需要女冠。想来去哪里是不错的。听说那边的土地,比大唐的还要广大。真想去看看,也算不枉了此生。”

    不知道是被新大陆吸引,还是别的什么。李忠也向往的说:“是啊,我也想去看看。”

    临分别时,李忠相邀道:“这个周末,二妈妈做好吃的,叫你们来吃呢。”

    魏萱没有像以往那样痛快答应,只犹豫了一下,“也好。想来是可以的。”

    李忠对这个回答有点奇怪,不过他没有多问。他需要赶紧回家,和老爹谈谈自己的将来。

    回到家,厨房飘来了晚饭的香气。可是李忠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觉得饥饿。他拍了拍围上来的弟弟妹妹们的头,朗声问道:“二妈妈!是你在做饭吗?”

    厨房传来女仆的声音:“二太太在书房呢。”

    李忠把小弟弟李上明从腿上掰下去,交给一个丫头,自己急冲冲的向书房过去了。

    “二妈妈,你忙不忙?”还在走,他的声音就按捺不住的冲出来。

    “阿忠回来了啊?你进来吧。”崔英的温柔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她只是在查阅星图数据而已,儿子回来,她正好放下手上的工作,来关心一下大儿子。

    “二妈妈,月底我就毕业了。毕业了,我要干啥啊?”

    这个年代的孩子们是不幸又是幸运的。不幸的是贫弱的教育,不会让他们的品格和智慧得到多高的发展。幸运的是,没有工作就业等沉重的社会压力压在肩头。不用买房买车,也不用挺进北上广。只要有一副好身体和土地,他们就会有老婆,孩子,家业。有一个不是很富贵,但也幸福圆满的人生。

    “唉。这个还是得听你爹的。不过,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李忠歪着头,反问道:“我大概可以做那几个方向呢?”他想知道自己可以有多少个选择。

    “你爹的门荫,恩,不知道他是要给你还是留着。但不管如何,你去国子监,军事学院入学两年,然后做文官或者武官都是可能的。具体的品级,就看你爹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再学,可以直接去一只军队入伍,从上等兵做起。参军的话,炮兵,禁军都是可以的。”

    按照崔英的想法,皇帝的儿子,就算明着不封王,但毕竟是龙种,亲王的待遇是少不了。如果不公开身份,一点实权也是少不了的。放在禁军和炮兵中,也是极为放心。

    “那我可以去海军或者垦荒团吗?”

    “可以的。不过海军和垦荒团都很辛苦,你为什么要去?”

    “我去了能当个官吗?”

    “自然。可能从副职做起。这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不过这样的话,阿忠,回家一次可就不容易了,你不想妈了?”

    唉,儿子大了,想媳妇了啊!

二零四 逆推爱好者

    ^---全站广告-—欢迎访问^^^---全站广告-—欢迎访问^^广告太多?有弹窗? 界面清新,全站广告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李治当天没有回家第二天,崔英转告了他这个消息,他才从实验室里提前下班赶回来儿子大了,懂事了,他一直没有多cāo心不过转眼毕业,他这个做爹的,怎能不表示表示?

    崔英还暗示,是不是改给他找个媳妇了

    李忠觉得很感慨自己才三十岁,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年轻人,转眼儿子就要结婚了如果李忠更浪一点,他恐怕已经做了爷爷,抱上孙子大唐一直鼓励生育,不过李治上任后,规定十五岁方可以成婚,这样对孕妇和男子都是一定的保护措施提高新生儿成活率和生育质量,也就是提高人类的发展程度

    “你说说,忠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李治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儿子从情感上看,其实李忠并不得他的宠爱,相比之下,科学和工程事业,更像是他的亲儿子李忠这个并非他爱情结晶的孩子,更像是他责任义务抚养长大的尽管如此,他也清楚,自己身为父亲的形象,对阿忠依然是非常重要的也许自己的一句话,一个想法,就会让他奉为最重要的事情去完成就算李治是铁石心肠,也无法忽略一个带有自己基因的小孩子对自己的仰慕

    崔英对这个问题,更是为难李忠不是她的亲儿子,她自己为李治生下了一个小女儿按说这些男孩对她都一样的但她为难的是,到底按照什么样的传统去评价这个孩子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当家的还是男人,她说说自己的看法就可以了

    “阿忠是个挺听话的孩子他很善良,但并不是一个聪明,有野心的人我想他还是需要一个好的臂助才能成为一个想样子的王爷不过就女子而言,他倒是个好夫婿身体也强壮,也能吃苦耐劳艾他不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我还这么说他……”崔英有点自嘲即便是老夫老妻,她躺在李治怀里的时候,仍然让她心猿意马,勾起了难得的少女情怀,言语也就没有那么深刻了

    “我倒消他是寻常人家的孩子生在帝王家的辛苦,又有几人知”李治爱怜的抱着她,“若不是帝王家,你倒也有个更多的时间躺在老公怀里”

    “没有了,臣妾已经很知足了寻常人家的女子,是万万过的没有臣妾幸福的”崔英眼里焕发的是真心实意的光彩,在这里,她受到尊重,衣食无忧,还有自己的事业这一切,原本生在大唐的女子如何能有呢?即便是有,那也是万中无一,而且还是要有特别的机缘,甚至沉重的代价

    “再说了,你的怀里虽然舒服,躺躺就腻了,臣妾才没那么留念呢”虽然嘴上这么说,崔英却继续赖在他身上,一点起来的觉悟也没有

    “阿忠他自己说想去垦荒团?”抚摸着女人的身体,李治的思路回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去垦荒团?这么有好奇心,不像是阿忠的xìng子”

    虽然对儿子关心不是很多,但对一个经验丰富的成年人来说,小孩子的心眼就像白水一样透明,李治很敏锐的察觉到其中的不凡

    “对艾臣妾也觉得奇怪而且他反复打听能不能做官他也不是官迷的xìng子所以艾我才觉得奇怪说不定有人盯上阿忠,给他洗脑了?”

    “不会如果有,我早就得到消息了是不是受到同学的影响?也许他们同学中有不少要去垦荒团的?毕竟,虽然不是去开疆扩土,但也是冒险的历程,说不定这些娃娃们都喜欢”

    崔英皱着眉头,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对,阿忠的同学,都是大唐骑兵和炮兵的忠实拥趸,他们平rì争论的,都是去骑兵还是炮兵,西边的战事,才是他们大展拳脚的地方阿忠的铁杆,韩大熊是要去步兵的因为他的身板太重,不太适合骑兵,去炮兵又糟趟他一身好力气”

    还是李治的思路比较灵活毕竟在大唐,同学的zì yóu恋爱还是一个新玩意

    “阿忠在班上素来交好的女生是……”

    崔英眉头一下子就舒缓开来:“对啊这帮猴崽子们可是……可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肯定是魏萱要去垦荒团不过她一个女子,要是怎么去垦荒团呢?阿忠要官当,又是什么意思?”

    李忠看着崔英又疑惑,又略有遗憾的神情,心知她也羡慕这些年轻人可以想搞谁就去搞,想去哪里搞就去哪里搞的豪情青chūn,便又提醒道:“最近年轻人的动向,心理想的是什么样的?”

    崔英眼光闪动:“哦,一定是女冠了改税制和所有制以后,女冠的婚嫁不用遵循出嫁从夫和值班嫁妆的,许多贫家女都入了女冠,找来相好而不结婚即便结婚,也可以保持比较zì yóu的生活,许多富家女也这样做避免损失家产”

    夫妻俩相视一笑,长期的默契,让很多话都尽在不言中

    “唉,你说咱们是跟阿忠摊牌呢,还是就助他一臂之力呢?”两人的眼里都浮现出了恶作剧的笑容熊孩子让你平时烦爸妈,现在被玩的时候到了

    “不行绝对不行”兵部的文员对着李忠摇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

    “这……这……”

    “小哥你若去垦荒团,一定要先去海军以后等到组团时,才有临时军职垦荒团虽同为朝廷,但军政不同属你身为军属,是一定要在海军编制内即便你是副船长,可以招募随船道士女冠,但不能徇私舞弊,更不能利用职务之便,与下属有如此关系我看你如此中意此女,何不就娶了,放在海军大营家属处安置,可以转到各基地的军营的哪里安置点也需要很多道士女冠,岂不是善哉”

    李忠一脸失望,顿时脸垮的像苦瓜一样

    原来,李治识破了李忠想跟着魏萱出去工作的意图,却装作啥也不知道,只让李忠拿了文书去兵部问询李治给批了了个运输船副艇长的职务,多少有些权利李忠只道自己有了官,便可以安排魏萱的工作,哪里知道得到这样一个回答海军禁止家属随船,一乃为了正军风,也未尝没有安全考虑若是出事,家里还能留下种若都在船上随行,一旦出事,那就是灭门惨案

    原来,自己当了官,也不能把魏萱留在身边

    李忠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兵部的,只知道自己离开以后,浑浑噩噩的只往了魏萱家来

    他在门外喊了几声,魏萱穿着一袭白衣出来迎他

    脱下童子军军府,魏萱的女人味更明显了她的发式也有所改变,腰带配了一块玉符可惜李忠都没有注意到

    “我爹同意让我去海军,但是我没用没法让咱在一起……”

    李忠的神情很失落少女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没有关系你若是在海军,我在垦荒团,相间rì子确是少不了的”

    少女抚摸着少年嘴角的胡须,身上结实的肌肉眼波忽然流转了起来

    “在外说话多不好,你且进来”

    李忠走了两步,忽又停下

    “看你,我家大人都出去了娘带着仆役和弟弟们去了集市,入夜才能回的”少女抓着他的手,连拖带拽朝家中走

    可是不知是走的急了,还是怎地,入门口李忠脚下一袢,竟是跌倒在地所幸他身手敏捷,只是坐倒在地,没有受伤他觉得丢脸,正要爬起,少女却一个鸭子坐,坐在了他的腰上

    随即香风袭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是女冠了!”

    女冠?女冠有什么特别的吗?

    有!女冠是可以不受妇道的,想搞那个男人就可以搞那个男人的特权阶级啊

    果然,少女的香唇就印在了他的脸上带着一颗忽然解放的zì yóu,**,热情长久以来的悸动就随着那软滑的香舌,一股脑儿的塞进了少男惊惶的嘴里

    “你干什么……怀孕……”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唔,唔……”

    年轻而富有活力,无暇的肌肤,没有皱纹,没有悲哀,没有束缚,赤条条的如同婴儿般纯洁他们脸上带着甜美,期冀,好奇,惊喜,和午后的阳光一样,在这里流淌,发光;

二零五 新式婚姻

    “萱女,爷娘对不住你啊。出不起嫁妆,连累你做女冠!”

    魏萱的父亲是一个普通的禁军军官,门荫肯定是要留给儿子的。即便是有多的,也不会给女子家。毕竟除了圣人钦点的天家的女官,平民女子根本就没有出仕的。而魏萱的母亲看到女儿收拾自己的东西,除了学校发的,自己作的。自己很少给萱女置办什么好东西。一股愧疚也浮上心头。

    “萱女,别怪娘啊……出去了好好过日子。认真做事,和那个小子多回来看看。”

    魏萱和母亲抱头痛哭了一番,又给父亲磕头,才一步几回头的出门。善水教的马车在外面等着,车上还有好几个同去南方的姐妹。

    她们一行乘坐火船,直接去松江海军基地,哪里已经建成一个大型的垦荒团的后勤和物资中转中心,商贾旅客,不计其数。善水教的培训学校也在哪里。女子多会学习教导垦荒团的平民学会热带环境的生活卫生,防止各种传染病和地方病。

    马车上的姐妹们刚开始还哭哭啼啼,为离开家远去而惴惴不安,不过毕竟是少年心性。在火船上就抛下了悲伤,玩做了一片。等到松江基地待了半年,便已经是极好的伙伴了。魏萱住在善水教的女子宿舍,而李治几个月后也来到松江,成为了一个代理的运输船的副船长。他的培训比魏萱她们的培训自然是多的多了。从航行,测量,到热带和海上的生活,这个学习过程将会有3年左右。实际上,他们是第一批学员,之前的都是赶鸭子上架,在海上边干边学。

    在探索爪哇群岛的时候,有2艘小型的探险船遇到了触礁和搁浅的事故。好在船队另外的船及时的救援,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但无论如何,探险还是很危险的。也因此李治只给分配到运输船队,跑松江,台南到狮城的航线。

    两人虽然不能天天厮磨,但每个月还是能见上三五面。

    松江修道院是东南教区最新最大的修道院,里面分为道冠二区。这里不仅是最大的垦荒团海外教区的培训地,还是东南教区主教的办公地点。

    魏萱平日和垦荒团的培训部一起,学习日常道观的职司。她是位置最低的女奉衣,侍奉道长或者冠长,从事幼教和儿科,手下只有临时从教区征召来的道童子们。她又是道教职司,也是保育员,儿科医生,幼儿园和小学教师。与教民打交道的工作需要他们积累五六年经验,转过三五个部门,通过考试升任道长才可以接手。

    魏萱是接受过新的基础教育的。很多没有接受过这样教育的少女,入得善水教许多只能从事龙虎道的职司。她们更像是性疗师,鸨母和不孕不育治疗师。

    女性的不孕不育率天然高达5%左右,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而男性的这个比例更高,现在社会的新婚夫妇,不孕不育率高达10%左右,其中7成是由于男性生育能力低下造成的。

    在古代同样有这个问题,由于缺乏医疗手段,很多投身龙虎道或者其他萨满教的民间群体性活动的,并非完全是为了享乐,而是为了生育。龙虎道的女冠主要就是在教民中组织解决这个问题。

    面对不孕不育的求子者,或者是单纯想来啪啪的青年男子,教会就定期组织各种“婚外情”活动。由于7成人都是男性问题,而男性则几乎不可能来承认自己问题来求医,所以这样的活动天然有7成的治愈率,这也是这种习惯为什么可以绕过道德环境而延续到近代的原因。

    通过这一个教会内容的固然有原来龙虎道教派的主张,也有朝廷鼓励生育有关。

    女冠是不禁婚嫁的,这代表着她们可以自由挑选夫君。龙虎道的女冠就成为最容易找到配偶的位置。不过她们更主要的客户则是女子,她的任务除了科学诊断她们的身体状况,还要保证这些龙虎法会的男**们身体健康,没有疾病。一般来说,除了教会的威严,很少有别的医疗体系能够建立这样的权威,让这种活动得以有序进行。

    教会的服务还不限于这两种,由于垦荒团的定居点是自由决定的,大唐朝廷并不负责直接委派官员,一个教区教长还承担了一个仲裁者的身份,依据唐律和当地垦荒民众认可的规矩来调和内部的冲突和矛盾。

    垦荒团不设税收,只是在与大唐海军运输买卖粮食和物资时收取百分之五的税。这批钱会部分补还给教区。垦荒地的自治政府具有收税权,但可以想象,任何加税的决定都是极其困难的。没人愿意多交税。

    教会内部还有工程处,这不是常设职位,只有有需要时,教长才会从工部借调官员,完成本地的基建水利之类的大项目,这笔钱自然是教民们自己筹措的。这也代表着海外垦荒团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自治政府,根本无法成为一个发展比大唐内部更快更先进的地区。

    李治在皇室内参上已经反复强调了这一点,海外殖民地不是大唐政府的利益来源,而只是大唐内部矛盾的一个缓冲地。不管是成股势力,少地农民,都可以有一个海外童话来转移他们的愤怒。当然当他们在海外当家作主种地几十年,回头发现大唐发展的更加先进时,才会明白这是个大坑的。不过海外的冒险仍然是一条快速致富的途径。这点魔力也吸引了无数想翻身的**丝,用他们的生命和青春开拓了一个又一个的海外定居点。

    也许是李忠和魏萱的私会的原因,李忠的军官方和魏萱那边的女冠方都表现出了浓厚的联谊的兴趣,在他们的撮合下,许多军官都乐意和女冠结为连理。首先军官们的福利都不差,他们不需要娶一个有富有嫁妆的女子。再者,在当今的圣意下,女冠也是半个公务员,并且也算是最有文化的一批女子,因此他们也乐意提高自己家的文化和医疗水平。

    李忠和魏萱常常在修道院的客房私会,后来李忠他老爹给他拨了一套临近军营的房子,才让这对小情侣真正过上了没羞没糟的生活。魏萱希望早点怀上孩子,因为一旦怀孕,教会给她三年的带薪育儿假期,自己带孩子的经验也是对她将来的工作有所帮助。只有李忠有点不满:

    “我们还没结婚,这孩子生出来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想让他生下来就是教籍!”

    “那我们有孩子了,就结婚,好不好?”魏萱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女冠结婚没有那么多规矩,有的甚至不摆酒不拜堂,直接去教会登记就可以。

    大唐婚事有两处登记处,传统婚姻找朝廷,需要婚书,主婚人,双方家长签字;新式婚姻找教会,只需要两人身份证明,教长同意就可以。

    此消彼长之下,新式婚姻抢来的信徒和年轻人,是毫无悬念的直线增长。

    曾经有人为此上书,并且很多地方官员都直接和李治谈话,表示了自己的担忧。李治却安慰他们:“不要怕。只要有钱人的婚姻还是找你们,这些小年轻人的婚姻不会生什么风浪。”

    内阁们进行过几次辩论,但是考虑到善水教代表的抗议,甚至连投票都没有来得及举行,就给压了下去。

二零六 大变革

    后世的历史学家们从唐历(新历,从贞观元年起算)33年起,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事实。大唐皇室以前一直无为而治,防守文官集团们的集体政治的时代,忽然发生了一个转折。这个转折让今后二十年,文官集团与皇帝的关系极为紧张。甚至发生了一些局部激烈的反抗和游行,不少大族甚至居家南迁,在海外定居点当上了“土皇帝”,不再参与中原政治。对此,当世的很多文官纷纷骂李治中年昏庸,大兴土木,疯狂敛财等等。不过善水教众却依然坚持了对皇室的良好关系。虽然皇帝推动之下的《平税法》,使得教众不再拥有部分免税的便利,但教众们却据理力争:

    “唯有皇室的此番推动,才让大唐经历了一个决定性的发展时期。”

    对着镜子,李治的脸色非常非常差。

    这款镜子是定州工厂的最新成果,反光镀银镜。这个产品毫无疑问会像皇室的其他设计一样,迅速征服市场,带来几百万贯的收入。侍奉的工匠胆战心惊,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圣人不喜欢这个镜子?难道说有什么纰漏是他们没有发现的?

    “镜子很好。就这样安排投产吧。”李治虽然脸色很差,言语上却没有难为这个工匠。

    他心里难过的并非是这个产品。而是他从镜子上,忽然发现了自己的龋齿!

    如果说在古代,最让人没有安全感的,除了发炎,就是这个牙医水平了。近代欧洲的贵族,之所以养成宴会上不吃东西,专门谈话的习惯,并非他们逼格高,而是因为他们的假牙没法吃东西,所以在参加宴会之前,必须自己先吃饱东西,然后才去带上假牙和人吹牛逼。

    美国第一任总统华盛顿的假牙,是由马的牙齿制成的。每一副根本用不了多久就会发黑。丘吉尔的假牙应用了当时的最好的技术,使用了柔性支撑,所以他对那个牙医感激涕零。

    十九世纪一个穷人发一笔横财的办法不是卖肾,而是卖牙。而一旦打了大战,无数的猎牙者就会跑到死尸遍地的战场,从死掉的年轻士兵的嘴里拔牙……

    对一个古人而言,最好的时间正是十五六岁到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原因无他,因为这时候牙最好,胃口最好,自然身体就好,想吃啥吃啥。就算途中牙坏了掉了,还有一颗智齿会顶出来备用。如果不在这段时间生育……对穷人而言可能就是一辈子没条件生育了。想一想,人生只有十年潇洒……这样的人生,可不是苦难重重吗?

    虽然养尊处优,坚持锻炼,李治还是发现自己的牙不可避免的龋了一颗。虽然只是一个小点,但这样的打击,却是决定性的。他老了!并且越来越老,永远无法回到年轻的时候。

    签字通过了这一次的轻工产品,李治立刻赶走了这些工匠。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种从未有过的紧迫感和恐惧感浮上心头。在这一瞬间他也忽然的变得过于多愁善感了。他已经三十二岁了,也许以他这一世的身体来看,还是和年轻人一样健壮有力,但是牙齿,皮肤上的痕迹不会说谎。就算他能活到八十多岁,但过去的十年已经永远过去。他曾经可以和妃子们大被同眠,胡天胡地一整夜,也可以为了制作一个新的玩意,连续两夜不睡觉;可是这样的日子却永远过去,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孩子们,李忠已经十七岁,军衔和资历马上就可以担任船长。甚至魏萱已经怀了孕,明年他就要当爷爷,看到自己的孙子或者孙女。他剩下的几个儿子,也已经七八岁,开始在童子军的战场上上蹦下跳了。

    时间怎么这么快呢?

    “室利佛逝国使自巴林丰前来朝贡,国礼定于下周三举行,回礼已由礼部照市值给付,国礼需要陛下如下……”

    “狮城总督王一封提议大唐海军与巴林丰开战,夺取东苏门答腊岛的农田,并许下三十万贯的军费。……”

    这前后两篇互相矛盾的报文引起了李治的注意。随着垦荒团四处占地,东南亚的古国室里佛逊也开始了和唐代的接触。历史上他们也和其他东南亚和阿拉伯国度一起,前往唐代“朝贡”,当然唐人理解是朝贡,他们自己是行商也未可知。反正大唐有的是钱,丝绸,瓷器都是精美无比,就算来这里那点残羹冷炙,他们也是赚翻的。

    打仗肯定是不会打的,狮城总督王一封,以前是江南一个大族的头人。后来他们出资五万贯,举族三千人随垦荒团占据了狮城附近的的土地,随着海外自治领的有关条款,他高票当选了狮城自治领的总督。随着海外粮价随着产量大幅提高而逐步下跌,王总督的野心放倒了四周的土著古国身上。由于大唐海军的课税控制了贸易,他们只能通过卖粮从海军换取大唐物产,然后再和本地土著进行香料木材等产品的交易。然而这样的贸易无法给他的族人带来更多实际的利益。

    大唐海军为什么会为了这样一个小自治领和控制着整个苏门答腊岛,并且即将征服爪哇岛的国家开战?哪怕真的打起来也就是几百发炮弹的事,但是李治只是不愿意自己的海军被别人当了枪使。虽然大唐中央军队已经平稳的交给了枢密院,几乎是皇家全资建立的海军仍然几乎是李治自己的私军。王一封的土皇帝当的太爽,就是没明白这么一回事。

    大唐的国礼已经按李治的要求多次简化,不过宏伟的建筑和仪仗依然让室里佛逊的使者感到震惊。他们是说梵语的,好在随着自费出国的玄奘效应,大唐此时不缺梵语人才。

    “我们室里佛逊的国王仰慕大唐很久了。听说西方大秦有着宏伟灿烂的文明,现在见到大唐皇帝的威严,才知道天外有天!”

    使者很会说话。室里佛逊占据东西方海运要道,和印度,阿拉伯的商人没有少打交道。不过这番称赞中国皇帝的话语,还是真心实意的。

    不说别的,这样宏伟壮丽的城市,庞大的船队以及这个巨大穹顶的建筑,就亮瞎了他的狗眼。

    不过,实事求是的来说,虽然大唐目前最宏伟的建筑是大礼堂,但并不是当时最伟大的建筑。大概100年前的532年,东罗马帝国的一代豪雄查士丁尼大帝决定建造一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建筑,那就是今日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国家清真寺)。持续1500年到今日的穹顶是558年重修的,它最高处达55米,穹顶的直径大概在30米左右,由方石和砖修成。

    也就是说,虽然大礼堂的穹顶尺寸上相仿,但在高度和材料上,都赶不上圣索菲亚大教堂。也亏的室里佛逊的使者并没有去过圣索菲亚大教堂,否则真的就是在给大唐帝国拍马屁给面子了。

    想到这里,李治也觉得很无力,只得公式化的回礼:“久闻室里佛逊延续了古泰,干托利的光荣与传统,大唐原为永好之邦。”

    使者送上一柄香刃,作为礼物。这是印尼地区的传统兵刃蛇形剑,用陨石打制,有丰富的微孔。然后浸入香料或者毒药,使之带有香味或者毒性。李治便把一台座钟作为回礼。这个精美的计时仪器已经逐渐成为海上最贵重的宝物,使者一看到,笑得下巴都要拖在地上。

    两国又交换了国书。室里佛逊因为这个时候刚刚兴起没多久,并没有产生统治上与狮城自治领的不合。不过李治在送出的国书提到狮城也是大唐保护下的港口,愿与室里佛逊“海峡共治”。

    他可不想等到室里佛逊兴起以后,大唐的商船来往中东和南大陆都要缴纳过路费!这感觉太难受了。

    但另一个方面,除非室里佛逊的国王脑袋被鳄鱼咬了,否则永远不会派自己的小舢板去打劫大唐的巨舰的。

二零七 没钱了

    “朝廷欠款达五百三十万贯。”

    皇室管账的大掌柜十分恭敬的把总计的账本给李治看。

    本来,朝廷也是他家的,皇家也是他家的,这种帐目,只能算他自己的私帐。可是随着文官集团习惯了这样的自动运行,已经逐渐有脱离他掌控的趋势。

    这五百三十万贯的款项,大多数是采购的海军船只,铁炮,火船以及基础教育的采购费用。这十年来,由于铸钱司的货币产量稳定在十万贯左右,勉强只够朝廷官员的工资和办公费用的用度,这些投资款项也就这样的拖欠了下来。好在这白条也不是白打的,皇家的几个财团除了朝廷采购,还有大笔的民间销售额,其中最大的一笔就是出口到西域和波斯方向的黄金收入。这才不致于资金周转不灵。另外由于朝廷拖欠的白条,皇家下属集团拿地,雇人,从国库支取粮食布匹,生产资料的费用,也是直接从欠款中抵扣。算下来,这些款项可都是皇家集团从朝廷身上赚取的利润。成本花销已经自动平掉了。

    不过,这也成为李治手中的大杀器,不管谁任朝廷首相,他面对李治的这一笔欠款,都不能不吓得两腿战战。

    李治到底要做什么呢?

    他打开手中的测绘图,这是一个全国道路的测绘图,其中用红线,沟通了一条以长安为中心,西达葱岭,北到回鹘,东到辽阳,南达广州的路线。

    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无数辉煌王朝都因为这样尺度的建设工程而衰落,最后灰飞烟灭。

    可是,不试试看,他怎么甘心呢!

    “我一定是疯了。”他喃喃自语。

    “万丈高楼平地起,先从西域开始干吧。”

    李治合上这本地图。步履坚定的走了出去,“给朕传皇家将作监牛总监。。。”

    “没有钱。”

    老牛已经变得更老了,常年的工程让他倍增沧桑,不过精神依然很健旺。

    “陛下,虽然这些年,我们将作监不缺项目,要什么有什么。但就一点,没有余钱。朝廷从来都是打白条,要什么白条抵扣。如果陛下想要上新项目,要么由朝廷再欠下这些人工和物资,我们将作监乃至接私活的皇家将作,都没有余钱来运作这个项目。眼下臣手下三支队伍,一千五百人,哪怕别的活不干,三年也只能修到兰州。”

    “再说了,陛下,您这个机车还没弄出来呢,急着修路干啥?”

    “在不弄……在不弄我怕来不及了!”李治的脸上依然忧心忡忡。

    老牛不明所以,什么来不及了。你才30岁,正当盛年,四海承平,欣欣向荣,哪里来不及了,有什么来不及了?

    此时正是换届。李治找来几名热门,开诚布公的谈到:“这一届,朕是有新任务给你们的。等你们其中的的一位接过这个烂摊子,你们就知道为什么叫烂摊子了。朝廷欠朕的产业,足足有五百多万贯。”

    此时,大唐户数已经攀升到四百万户,与史实相比,辽东改制和提前征服,为他增加了二十多万户的居民数。估算下来,人口大约是一千六百万口。虽然比不上罗马帝国的六千万到9千万,也比不上隋朝峰值五千多万,但也是一个庞大的帝国了。

    按照当时的工资水平,州县官员的最低的侍从为执衣,月俸是80文一个月,这个相当于补贴,差不多是一个月吃饭的钱,还算不上交房租。当然他们一般也不用交房租。这种水平在现代相当于每个月160人民币,也就是一文按2元计算。(按粮价换算是不合适的,自然是因为生产技术的原因,古代粮价明显高于现在)

    现代中国1952年第一产业的gdp是345亿元,人均大概有70元.2002年这个数据是16000亿,也就是人均1300元左右,上涨了20倍。按照2002年的消费基准,80文等于160,再把2002年的生产率减半,可以给估算唐代生产率下人均gdp为325文。那么此时大唐全国的gdp也就520万贯。

    这个是按照唐初的标准,在唐中后期两税法实行的时候,大唐年赋税收入达到1300万贯。这个经济规模下,大唐全国的gdp可能在2亿贯左右,按照人口8000万计算,人均gdp有2500文,上涨了8倍左右。和当世天朝还是远远不能比的!

    不过,朝廷十年欠下来居然有五百多万贯,差不多相当于一年的全国生产总值。朝廷的税收,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五十万贯,加上每年新铸钱大概十万贯,真心不算富裕。

    更糟糕的是,这笔债务随着预订的计划,还在持续增加。也就是说,每年朝廷的赤字在50万贯左右。

    看到这笔帐,那些想参选首相的学子们,吓的脸都白了。

    “所以,朕对你们的要求,就是把朝政的财政扭亏为盈。皇家的用度,朕已经同朝廷财政分开了,你们不要有顾虑,可以大刀阔斧的改革,不用担心影响到皇亲国戚的颜面。”

    只有李治心里清楚,这帮人无论怎么整,都无法解决一个死局。

    那就是每年货币增发量远远赶不上经济增长的势头。现代经济理论中,每年货币发行量和流通量是差不多等值关系。这个数值,现代美国每年发行gdp的70%左右的美元,而中国每年发行2倍gdp数额的人民币。

    也就是说,在唐代,中央新发行的货币(开元通宝)只相当于gdp的2%。因此,这个时代是一个钱越来越值钱的年代(虽然粮价确实在上涨,但考虑到整体经济状况和替代货币的效应,开元通宝实际上是非常值钱的)而且由于中央发行的货币只有开元通宝,他不能发行别的,比如发行绢布……所以,由于货币发行量跟不上,中央财政一直在亏损状态。

    本来,加入有一个大唐中央银行,它可以发行520万贯的货币,这些钱,它可以通过投资,工资,采购之类的形式花出去。可是实际上他只发行了10万贯,2%的额度。怎么可能不赤字呢?

    但是金属货币的困难就在于,这个产量是有限的,不是你想发多少就发多少。

    饱受货币困扰的不是只有大唐一个帝国。罗马帝国也遭受过钱荒。他们使用的铜币和银币也遭受到了通货紧缩,私铸和贬值的困扰。

    罗马帝国在经济困难中,为了征集军费,不得不横征暴敛,逼的广大人民穷的叮当响,最后导致了帝国的崩溃。

    大唐后期的高税,盐铁专营等敛财手段也是把穷鬼门逼得造反的直接原因。

    如果不加税,朝廷又从哪里赚钱去买马(当时买马也是一笔大花销),养兵,对抗吐蕃和草原上的邪恶轴心呢?

    这几乎就是一个死局。

二零八 加谁的税

    实际上,中央银行和国家债务是很晚的发明。这个系统也实际上挽救了在封建时代苦苦挣扎的集权国家的经济状况,让延续的政府成为了可能。否则,不要说外族入侵,皇室昏庸这些不利因素了。没有银行系统的年代,就是自己也能把自己饿死。中央政权饿死,自然就养不起军队和警察,整个国家也陷入了无组织的土豪割据的状况。

    在史实上,李治发行过“当十钱”,也就是说一种比较大的钱,重量没有十倍,但是发行面额确实10文。当然它的材质也是铜。在唐初这样一个特定的历史时代,不要说老百姓不承认这种钱的面值了,就是朝廷自己也不愿意碰这样的钱:明明都是铜,也就大那么一点点,你写上“当十”我就给你10文铜钱吗?加上唐初为了推行自己的六株钱,开始禁止流通和收缴民间的各种汉代以来发行的各种五铢钱,这其实是加剧了中央和民众的紧张关系。他们不愿意进行这样的转变,并且对新钱一直持有怀疑和抵制的态度。加上铜钱的造假门槛低,用便宜的私钱明显要划算很多。穷人也就算了,有钱人尤其不能忍这样的诱惑。

    这种当十钱一般叫做各种“重宝”,在中国历史上不止一次发行,数量很少。发行之后多数都是无法通行,花不出去而草草了事。公元758年唐乾元年间因为财政困难,发行了当十和当五十两种大钱,这就是很少见的古铜币“乾元重宝”和重轮乾元重宝。但因为这两种大钱私铸成本很低,得利的与其说是朝廷,不如说是私铸钱的民间。因此便迅速停止铸造。其实,解决唐代物价通胀的方法并不是发行这种货币,而是于20年后780年推行的两税法。

    一方面缺钱,一方面有没有钱。所以私造假钱的越来越多。近年来李治核准的死刑中,最多的理由就是造假钱了。而且这个数量一直在上升,简直就是屡禁不止。如果说这还是小事,那么户部拖欠皇室资本集团这么一笔高昂的债务就是一把高悬的利剑了。

    在李治威逼利诱新任首相的时候,趁圣人不在,朝会上也在进行着争论。朝廷收入陷入经济危机,他们也开始担忧自己的工资了。

    “涨税?绝对不行!你以为民团的人会同意吗?”现任首相,接任狄仁杰的姜行义想也不想就否定了:“不瞒诸位,反正我也是即将卸任的,不用担心这个了。但我当初上任时,没有教会,民商社的支持,根本就得不到足够的选票。如果你们士官社胆敢说加税,我敢打赌,下一任你们的竞选人至少会丢掉40%的选票。你们要么有把握不在乎这40%的票,要么就期待能在一个反对加税的首相下通过加税方案。”

    朝会上一票人面面相觑,不用说,这样的损失显然是无法承受的。

    姜行义正了正衣冠:“反正我也要卸任了,不如就给你们透个底,圣人早就顶上这笔欠款了。从去年开始,他突然增加了对这个问题的关注。如果不拿出方案来,你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反正我上任时,这笔欠款就高达三百多万贯,我既没有改善,也没有恶化。但无论如何,每年五十万贯的赤字,总有个清算的时候。税改是一定要改的,你们仔细想想,征税的大头在谁的身上?”

    一群士官党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还想继续装傻,现任大理寺最高法官的狄仁杰清了清嗓子:“诸位难道忘了有些特权人是不用交税的了?不如想想加谁的税不会让自己丢票吧!”

    不消说,这批人很多都是站在朝廷上的这帮人。他们也许自己没有那么多田产,但不缺有很多人把自己的土地,人口都挂在他们名下,这样就可以用自己的特权免税。

    加谁的税?只能加自己的税。因此,这个两难的选择就**裸的摆在朝廷诸位高管的面前:

    要么,继续欠着皇室的巨款。要么吐出自己的利益。他们忽然发现,仗着朝廷吃官饭的人,怎么就突然站在皇帝对面去了呢?朝会陷入了冷场,面对自己的利益和皇家的利益,这帮文官立刻变得畏畏缩缩,谁也不想出这个头,无论是为自己的还是为皇家的。这个会议已经完全进行不下去了。

    姜行义冷冷的看着这些同僚,不发一言。在过去的三年内,他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和这帮人斗智斗勇,虎口夺食。皇帝是他的后盾而不是敌人,他曾经多次想大刀阔斧的增加自己的权利,把这群蠢货彻底的赶出朝堂,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皇帝,希望得到他的支持,可李治的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这个想法:“你这么讨厌这些分你权利的人,是不是以后也会觉得皇室碍手碍脚啊?”

    李治接着开导他:“你在做一个非常困难,甚至朕都做不好的工作。在这样一个庞大的社会,复杂的组织中,没有人能够心想事成。如果说,你的权利来自于朕的恩赐。那么朕给你的任务,就是和愚蠢的人去共事……这件事很辛苦,还得不到什么好处。但朕可以许诺,你的工作,皇室会给予你公正的评价。你看看前任狄公,他的工作就很出色,所以他才得到了终身法官的待遇。这个待遇超然于朝廷之外,所以你不要顾虑。不要怕深陷泥潭,就怕坏了这个传统。”

    李治的话历历在目,姜行义也是从心底尊敬这个人,不仅仅他是一个“领导”,或者说是这个国家的精神领袖,而是一个实际,谦和和宽容的人。他已经很久不会对朝廷做出实际命令,他和百官的谈话,也更多是一种安慰,建议而非指手画脚和评头论足。他也很少表示赞扬和评价,他的微笑与其说让人敬畏,不如说是神秘莫测,或者是一种超脱的不在乎。他真的是一个良师益友。

    姜行义知道自己无法解决这个望而生畏的大朋友的欠款的问题。这不会给他带来什么愧疚,他只是单纯的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解决这个问题,下一任?还是下三任?

    带着这种落寞的心态,他结束了这一次例会。离他离开首相府邸还有五十多天,他已经着手准备移交权力和资料,甚至家眷已经在东城找好了住处。也许他可以在离任前,督促长安府开通一条公交线路到他的新家,长安的房价越来越高,皇城附近的府邸根本就是有价无市,有钱也买不到。他对金融系统的不信任,也愈发的加深了。

    李治最后敲定的方案,是一个一揽子的结算计划。首先,在户部和皇家之间,成立一个新的结算制度,以便准确的计算和管理皇家资产和朝廷用度之间的管理。这个改革会把朝廷和皇宫的管理分开来,太子东宫和皇宫附属的部门将独立出来,由新成立的皇家中枢管理。朝廷部门的独立和资产的清点移交也设定了计划。官员的工资和其他的资产管理,也将由专门的财会人员介入。这些人在过去的十年中,参与建立了皇家的各个商社和工厂的运作,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经验。

    理清资产和部门独立以后,大唐最深远的变革,甚至超出了技术层面的变革,将正式拉开帷幕。

二零九 市税与会社

    在封建时代的早期,因为商品社会并不繁荣,税收是很轻的。朝廷的财政收入主要在地租收入。在隋代,商税分为关税和市税。关税就是商品通过各种关隘时需要缴纳的税,在现代是海关,在当时,可以是渡口,交通要道,也可以是地区边界的通道。当然了,剪径的强盗的买路钱,也可以视为关税的一种。

    除了关税,在市场上也出现过多种税。有一种税叫做市门税。在隋唐及以前,市场活动只能在规定的区域进行,和红x灯x区是一个意思。每天市场有开放和关闭的时间,负责管理市场的人就在市场开放的门口设立税卡,和公共厕所收费的一样。不同的是,进市场要交税一文,出去还他妈要交税一文……另一个税就是市租税,其实就是摊位的租金。根据《魏书》的记载,市租税也是按照门店情况分为五等收租,具体税额度并没有名言。按照当时的情况,更可能的是摊位饱受官吏的压榨就是了。

    在商品交易上,也出现了类似现代的税。《晋书》的记载是,市场上买卖有文书的大宗商品,比如牲畜,奴隶等,需要缴纳4%的营业税,其中卖家交3%,买家交1%。没有文书的散货,就按照市值到

    4%征税。这个税率也是有来由的。汉代文景之治,降低地租,收的就是三十税一,也就是3.3%的地税。因此这个纳税基准也就沿袭下来。

    在唐代,特别是牲畜,奴隶,土地等大宗商品的买卖,都需要有人作保,有人做中,买卖双方签署契约,交官府备案的。这立契约时,就算不交给国家以契税,也得打点这些市场关系。对买家卖家而言,天然存在“契税”。

    虽然魏晋到隋一直有商税,宋代的商税也极为发达,但在唐代初期,是没有商税的,也就是说,既没有关税,也没有市税。这事李治还真不能怪别人,都是李世民干的好事。根据《贞观政要》的记载,唐太宗对魏征聊天:“顷读周,齐史,末代亡国之主,为恶多相类也,齐主深好奢侈,所有府库,用之略尽,乃至关市无不税敛。”——“我就说这像馋人吃自己的肉,吃完也就隔屁。当皇帝的征税不止,百姓就负担沉重,疲惫不堪。这皇帝自己也就到头了。齐主簿就是这样吗?”所以他下诏停废潼关以东的沿河诸关。这条道路就是联通东都和西京的那条著名的驿道,特别方便征收买路钱。所以唐代征收关税,应该是中后期安史之乱后的事。

    随着李治影响了历史的车轮,便利的交通和丰富的商品已经让商税成为解决朝廷不断上升债务的唯一解决方案。因此在贞观34年,他动用许久不用的帝权,下发了皇室赦令。《商税令》和《会社令》,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商税令》指出大唐境内的物品流入流出需要在海关纳税。南洋各自治领视同外国。各种商品的起征税额由朝廷新成立的市舶司决定,交由朝会通过生效。贞观三十四年,一般商品的基准海关税额是5%。这在现代算是比较低的税额,在唐代其实是算比较高的税额了。但是它收这个税影响最大的是波斯的富商。由于贵金属储量的关系,大唐缺少货币,波斯那边是货币很丰富的,等于大唐物价低而波斯物价高,这点税收对波斯人来说只是毛毛雨,而且这个税也影响不了大唐内部居民的生计。收高一点毫无影响。参考来说,宋代的关税一般是2%,不过宋代的关并非内地和海外的海关,而有可能是任何交通要道的关隘。因此大唐境内不设关税,相比而言是鼓励商业的条件。不过考虑到当时坑爹的交通技术,也就是水运商业有点赚头了。

    第二开始征收土地和房屋买卖的契税。应该说,随着海外垦荒和境内垦荒活动的发展,大唐的均田制得到了很好的保障。一般居民之间不会出现土地买卖的状况。过去三年间,大唐最主要的土地交易来自朝廷回购垦荒居民的私田,和善水教组织,勋贵的田庄从散户手里买田。这笔契税对买卖双方本来就会缴纳,现在朝廷的干预将这笔收入从官吏的灰色收入手中纳入了中央财政的管理。虽然实际上买卖双方会交更多的税,但考虑到主要纳税人,要么是拥有很多土地田庄的勋贵,要么是朝廷本身回购,这笔税收同样也不会带来民愤。

    第三就是开始征收市税。税率以商品类型,分别征收不等的税率。拟税权在市舶司,需要召开听证会后才能交朝会通过。在这个流程开始以前,统一按照3%的税率征收。

    说道这里,在唐代并没有发票。除了有文书契约可循的商品买卖,小商品买卖如何征税呢?如果没有一个确实的机制,如何保证能够准确的征收这些税?比如,善水教已经成为一个庞大的,占据20%以上人口的组织,勋贵们享有的所谓“开府”权利的,一个国公府与朝廷同级的府邸拥有近似的行政权力。李治自己的皇家的晋煤和水运集团,也是逐渐的变成庞然大物。这些组织,到底算是朝廷,还是算私人企业?如果算朝廷,他们的收入并不归朝廷调度管理;如果算私人,朝廷又根本无法对其征税。

    《会社令》便是解决了很大的一个问题。会社令首先是一部唐代的《公司法》,它规定了大唐民间的个体商户,组织商户以及大型商户的组织形式的法律依据。根据《会社令》前半截的内容,规定大唐的商户分为个体商户,个人独资/家族独资会社。这些组织的代表人对会社负有无限责任,也就是说,会社,商社的欠款,个人有无限的偿还责任,如果会社资不抵债,朝廷会扣押他的个人财产或者家族财产用于抵债。对于股份制,合伙人和有限责任会社,个人财产和会社的财产是分开的,这种会社需要有朝廷认证的财会管理制度,如果出现将会社财产转移为个人财产的情况出现,就会触犯律法。个人财产因此会被扣押抵偿。李治名下的许多大型商业和制造集团,也将正式改组为皇室独资的有限责任会社。在将来,李治会逐步的吸纳其他方面的资金,将他们打造成大唐经济的柱石。

    最后,《会社令》下令,已经开府的勋贵,包括高阳公主,各位国公府,一品大员的过往的家府,视同家族无限责任会社,勋贵的特权不允许免税和逃税。与民间的无限责任会社不同,这种会社必须应用财会制度,否则视同谋逆。

    应用财会制度,就意味着将这些勋贵的财政状况纳入了李治的眼皮底下。虽然不阻止他们发财,但这样的感觉,让他们深刻的觉得,皇家的大腿和荣耀,不是那么好抱的。以后政治上的行贿,站队之类的,就更加寸步难行。也就是从这个制度开始,勋贵彻底的不得不远离了朝廷的政治中心。勋贵们的影响力,要么转入民间,要么远离政坛。总之,过去飞扬跋扈,特权满身的国公府们,彻底成了烫手的山芋,拔牙的老虎。

    想来这样,高阳公主的老公也不会因为争夺门荫和家产,闹得成为历史的笑话了吧!

    善水教和其他宗教组织,被勒令组建为“非营利组织”,也需要应用朝廷统一认证的财会制度。他们具有减税和退税等优惠条件。但组织运营中的富裕资金,将会被充入朝廷的国库中的专项资金。

    财会制度则是朝廷以算学科举为基础,以财会科考和国子监财会学的形式,国家统一考试,招生培养,以职业行会形式打造的体系。过去算学科举的官员可以选择留在朝廷公务员体系,或者转到新的财会师体系。他们脱离了朝廷的官吏身份,与朝廷的财会司和服务的会社属于双重雇佣,持证上岗的关系。虽然没有了门荫和官员特权,但他们有高昂的薪水,以及优厚的待遇。当然,如果徇私舞弊,他们将会面临逐出体系,永不录用的惩罚。这样的设定自然是为了财会制度的透明真实了!

    不要奇怪,古人还没有那么奸猾。古代读书人和从业人员的节操,比现在中国的恐怕只高不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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