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回1908
“没想到我还活着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严光苦笑了一下。
严光也不知道自己的运气究竟算好还是不好,前世的时候因为倒霉被淹死也就不说了,投生到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身上又差点被淹死。
不过估计这个身体的主人运气也不怎么样,好好的坐着轮船来美国居然也能因为碰上风暴而沉没,不过如果不是这样估计也轮不到自己来投生到他的身上了。当时独自一个人抱着木板漂在海上,还真以为自己又要投胎去了呢。
就在严光躺在病床上摇头苦笑的时候,病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说着蹩脚的英语,门外走进了一个白人医生和护士。
医生检查一下后点了点头。“你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恭喜你。”
严光撑着身子苦笑了一下。“是啊,可是我的钱包却瘪了一半。”
医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你应该感谢上帝的仁慈,严,那一船人可就你一个人被放回了人间。”
“那是因为天堂不收留黄种人。”严光半开玩笑道。
或许真的要感谢上帝,虽然不知道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究竟是来美国干什么的,但至少他身上的证件一应俱全,所以严光在获救以后并没有被当成是偷渡客,而是被送到医院进行医治。
等到办理完了出院手续,穿着医生从外面帮忙买回来的衣服,严光穿戴整齐的走出了医院。
他如今随身携带的就只有证明他身份的证件和已经瘪掉一半的钱袋,受吃饭问题困扰的严光甚至没有心情去看周围那些过去只能从怀旧电影里看到的景色。
瘪掉的钱袋给严光带来了深深的危机感,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体原来的主人究竟是来这里干什么的,更不知道到了美国以后准备靠什么生活。他只知道,如果他在不想办法的话,那他钱袋里面的东西恐怕支撑不了他多久了。
可在这个世界他又能做些什么呢?前世学校里的老师可没有教过他如何在二十世纪初的美国求生。
没错,二十世纪初的美国,如果精确点说的话那就是1908年1月,这些都是他从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里口中得知的,而他现在的位置就是来美华人的第一选择,三藩市,也就是所谓的旧金山。
简陋的身份证明,蹩脚的英语和还算强壮的身体,如果在钱袋彻底瘪掉之前还没有想到办法的话,严光也只能考虑是不是要到唐人街讨饭或者去当苦力去了。不过在那之前,严光还是决定先想想办法再说。
“至少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在吃点东西吧。”考虑到钱袋的问题,严光选了一间有点小,但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旅馆。
虽然是在全美华人最多的旧金山,但是看到严光这么一个黄种人走进来,站在前台的白人老板还是愣了一下,他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高的一个黄种人。
“请给我一个单人房间,嗯,便宜的…”想了想钱包,严光苦笑了一下。
“明白!”老板点了一下头,等严光填完登记表后给了他一把钥匙。“302房间,请放心,我们这里的收费并不是很贵,但服务绝对很好。”说到这里领班还露出了一个男人都了解的笑容。“请问你还需要什么特别的夜间服务吗?”似乎并没有因为严光是黄种人就轻视。
有些心动,不过想想钱包严光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抓过钥匙,严光道了声谢,然后朝着楼梯走去。
……
“接下来我应该干些什么呢…”仰躺在床上,再一次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严光不知道自己究竟都能做些什么。
“苦力?”想想自己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如果去做苦力的话或许能赚两个钱吧…
事实上严光能给自己想到的出路也只有苦力这么一条路了,虽然前世的时候确实学了很多的东西,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已经还给老师了,更何况在这个世界恐怕高学历还没有一门手艺管用。
“愁啊…”这个时候严光觉得手边如果能有一根烟那就好了,虽然他并不会抽…
“要不要去唐人街那边看看?都是华人或许能互相关照一些吧,可是我不会繁体字啊,虽说认没问题,但如果不小心写出了简体字来,那些老华人不会把我给拆了吧?”想到传说中那些在国外的老华人都是保守的恐怖,万一让他们看到自己写的简体字…
虽说简体字是在民国时期弄出来的,但现在可还是在清末,而且那个民国还是至少二十年以后的…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手上的钱还能用上一段时间,如果实在是没办法的话也只能看看哪里缺苦力了…”
随后几天严光不停的在外面跑来跑去,希望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居然没有一个地方愿意收下严光…
“难道真的是天亡我也?”
就在严光坐在旅馆的大厅里垂头丧气的时候,旅馆的老板吉姆叫了他一下。
“严,过来帮个忙。”
几天接触下来,严光虽然和这个白人老板算不上朋友,不过总算是比较相熟了,所以听到吉姆找他有事后就走了过去。
“什么事?”
“你的同胞,不过好像他们并不懂英语,所以想麻烦你帮我登记一下。”说着吉姆指了一下前台旁边的一对华人夫妇。
“了解。”
从吉姆手中接过登记表和钢笔,在和那对华人夫妇交谈了几句后开始在登记表上填写起来,不过在填写的时候严光总觉得钢笔有些不顺手,于是对着吉姆道。
“吉姆,你有圆珠笔吗?”
记得上学的时候严光最喜欢用的就是圆珠笔,因为圆珠笔不像钢笔一样每天都要灌墨水,而且使用不小心的话还会造成各种杯具事件的发生,在小学的时候因为老师不让用圆珠笔,严光甚至还认为老师和钢笔厂是一伙的…
“圆珠笔?什么是圆珠笔?”在一旁喝着水的吉姆有些奇怪的问。
还在填写表格的钢笔停了下来。“你不知道圆珠笔吗?”严光睁大了眼睛看着吉姆。
吉姆耸了耸肩。“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高级产品,反正我是没听说过圆珠笔这种东西。”
“现在还没有圆珠笔啊…”无法止住脸上的笑容,在飞快的填写完表格后严光冲出了旅馆。
等跑到大街上后,严光朝着一间商店飞奔过去。“如果现在还没有圆珠笔的话,那我岂不是可以注册成专利然后卖出去赚钱?”
在从商店里得知只有钢笔、铅笔,但确实没有什么圆珠笔后,严光怀着窃喜的笑容重新回到了旅馆。
“谢了,吉姆!”用力拍了一下吉姆的肩膀,也不说为什么,严光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吉姆在前台愣愣的看着他。
“那家伙前几天还垂头丧气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摇了摇头,吉姆继续接待下一对客人。
……
第二天严光从外面买了一堆东西回来,弄的吉姆还以为他打算在房间里做实验。
“吉姆,过来试试这支笔怎么样?”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严光拿着一个金属制成的圆管子走到了吉姆的面前。
这根金属管看起来很简陋,而且有二十厘米长,宽度也有两根钢笔那么宽,看起来很奇怪的样子。
“这是什么东西?”在接过了金属管以后,吉姆好奇的问了一下。
严光满脸笑容的搓了一下手。“这个是我的新发明,你先试试看好不好用。”
“……问题是怎么用。”
“就像普通的钢笔一样那么用,你先试试看吧。”说着拿着一张纸摆在了吉姆的面前。
犹豫了一下,吉姆还是拿着金属管在纸上面划了几下。
“……书写很流畅…”在用金属管连续写了不少个字母后,吉姆一脸的惊奇。
钢笔最值得诟病的就是很容易划坏纸张,笔尖也很脆弱,几乎每天都需要灌墨水,而这些恰恰都是圆珠笔的强项。当然,现在的圆珠笔还是要灌墨水的,而且历史上最早期的圆珠笔还有漏油的毛病,不过这些严光都已经解决掉了。
“这个真的是你发明的?”吉姆觉得自己真的需要重新认识一下眼前的这个中国男人了。
“你觉得怎么样?一会我就要去注册专利了,接下来的生活费可全靠这支笔了!”从吉姆的手中拿回圆珠笔,严光攥着拳头做决绝状。
“确实很好用,这下子你再也不用为生活费发愁了。”吉姆自然知道严光这几天在为什么发愁,所以也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是啊,这几天可把我愁坏了。”想着几天前自己还想过要不要到唐人街去乞讨,严光深深的叹了口气,事实上为了弄出这支圆珠笔来,他的钱袋里也没多少银子了,如果不能尽快将圆珠笔推销出去,这个星期他就要去唐人街乞讨…
离开了旅馆后,严光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给圆珠笔注册了专利,当然注册的名字就叫圆珠笔,毕竟严光贫乏的大脑也想不到别的名字了。随后严光又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满城的打听旧金山有多少家生产文具的公司,里面又有哪几家的实力最雄厚。
只要将圆珠笔的专利卖掉,严光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第二章 圆珠笔
回想刚才用这个“圆珠笔”在纸上书写的感觉,罗杰真的无法想象这居然会是一个中国人发明出来的。
“罗杰先生,你觉得怎么样?”对面坐着的严光有些紧张的问。
现在他可是真正的囊中羞涩,身上的钱几乎全部都投进了圆珠笔身上,如果不能尽快推销出去的话,恐怕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老练的罗杰当然不可能漏过严光脸上的表情,作为一个商人本来他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压低一下价格,不过想想已经压在自己头顶上超过十年的那家公司,还有下面那群同样虎视眈眈的人…
“算了,这么好的东西就算我们不要,恐怕别人也会抢着要的…”摇了摇头,最终罗杰还是放弃了压低的念头。“确实是个好东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我真的无法想象会是一个中国人发明的。”
“这本来就不是我发明的。”严光在心里撇了一下嘴。“那您准备出多少钱买下它?”
在来之前他已经打听过旧金山有几家生产文具的公司了,这次是专门奔着这家一直都是万年老二的来的。如今看来效果还算不错,这家老二显然还没有放弃当老大的念头。
“价钱先不提,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刚刚提出来的条件。”揉了揉脑袋,罗杰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黄种人。“你想要保留在中国生产这种笔的权利是吗?”
“当然。”严光点了一下头。“将来我回国开工厂的时候,可不希望还要为我自己发明的东西缴纳费用。”
“那这样吧,我愿意出五万美元来购买你的专利,条件也如你所说的那样允许你保留在中国地区生产的权利,怎么样?”说着罗杰笑了一下。“相信你在来之前也了解过我们公司的情况,不然也不会第一个就找上我们了。”
“五万美元?”严光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在这个时期五万美元大概相当于十五六万银元的样子,甚至有可能还要再多上一些。而且这个时期一块银元可以买三十斤大米或者是八斤猪肉,相当于07年6、70块钱的样子,所以五万美元确实不算少了。
严光明白,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给的价钱很合理,尤其是他们迫切的想要成为旧金山第一的心理,价钱甚至可能要比其他的公司给的更多一些,所以他也没有讨价还价直接爽快的道。“那就成交了!”
听到严光答应了,罗杰直接起草了一份合约,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在递给严光。
严光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并没有什么坑自己的陷阱后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大概等了三十多分钟,罗杰的男秘书从银行取来了五万美元的现金,严光和罗杰握了一下手后离开了这间名为“海姆特”的公司。
“老板,这支笔真的值五万美元吗?”看了一眼罗杰手中十分简陋的圆珠笔,那个男秘书好奇的问道。
“当然,难道我还会做亏本的买卖吗?”将合约放进保险柜后,罗杰笑骂了一下。
根据真实的历史,圆珠笔在上市以后第一次就卖出了一万支,而每支的价格则是十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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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手提箱里的五万美元,在想想前段时间几乎差点露宿街头,命运这种东西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先去吃个饭,然后在找个房子吧,旅馆的房间虽然不错,但却太小了,接下来的时间自己还要弄出不少的东西来,万一不小心把旅馆给炸了的话…”
“滴滴!!!”就在严光心里想着事情的时候,近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虽然已经穿越到这个世界一段时间了,但是前世培养下来的本能反应还是让他下意识的闪到了一边。
“这就是最早的汽车吧?”对汽车的好奇盖过了差点被撞到的愤怒,不过很快严光就火冒三丈了起来。
“该死的黄皮猴子,难道你不会看路吗?”虽然严光一米八多的身高看起来要比自己高上许多,但似乎是司机的白人男子还是破口大骂道,然后不等严光做出反应便扬长而去了。
“我艹!”等到汽车开远了才反应过来的严光朝着司机竖了一个中指,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种族主义者,不过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每个国家都有败类,严光只当自己运气不好碰上了一个。
不过等到严光走进一家看起来很不错的餐厅里吃饭,却被服务员以顾客抗议为由给赶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么一个黄种人在美国还真是一个异类…
一直到这个时候严光才注意到,街上的人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眼中确实是有些异样,只不过过去自己一直都没有发觉到而已。
“种族歧视啊…”严光苦笑了一下。“说起来在这个时期,美国一些州的学校甚至都不允许黑人去上学吧?”确切的说是所有州的学校都不允许。
说起来严光还要感谢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在来美国之前就已经将辫子给剪掉了,如今一头的短发还不算离谱,不然的话周围的人恐怕就不止是异样的表情了。
苦笑连连,不过严光还是很快就找到了一间正在出租的房子,位置虽然偏僻了一些但是空间很大,而且价钱也算合理。随后严光回到了旅馆那里,将自己原来的房间退掉,然后在到商店买了一些面包,回到房子后也算是住进新家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严光一共弄出了一百多样东西,几乎称得上是一天一个。
虽然全都是一些小玩意,但严光还是得到了一个发明王的称号,甚至就连美国另一边的纽约都有人知道在旧金山有一个叫严光的中国发明王,还有不少的当地华人团体曾经邀请过严光,也使得严光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个月,弄出了自己在美国的最后一样发明,味素。
而到了这个时候,严光的身价已经超过了九十万美元,相当于二百多万、近三百万银元,虽然和那些大鳄们还没有办法相比,但在旧金山也算得上是富翁了。
就在不少旧金山人,尤其是旧金山华人还在等着严光继续弄出新的发明,看看他是否能够超越爱迪生的时候,却不知道严光这个几乎创下一天一个发明记录的中国人,此时已经将自己脑袋里的东西全部掏空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严光看到了一张报纸,一张关于橡胶的报纸。
第三章 伦敦
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时候,随着汽车业的快速发展,橡胶的需求量急剧增加。同时橡胶也成为了众多工业产品的新兴材料。汽车、三轮车、人力车都换上了橡胶的轮胎,上海人在布鞋、皮鞋外套一双胶鞋,并且称之为套鞋,然后在穿上橡胶制的雨衣,就算是暴雨的时候也可以照常出门。除了这些以外,其他的橡胶制品更是不计其数,橡胶也因此成为了一种热门的产品。
当然,清王朝的灭亡也可以说和橡胶有一定的关系,在1908年的时候,因为当时还没有人工橡胶的存在,所以人们使用的橡胶全都是自然生产的,考虑到生长周期、气候、土壤等因素的制约,橡胶的生产规模在短期内无法扩大,也注定了在一段时间内橡胶价格的持续走高。
而间接导致清王朝提前灭亡的橡胶股票就是从1908年开始的,在这个时候可以说伦敦市场上的橡胶价格是成倍的上扬,这种情况也导致更多的人开始投入疯炒橡胶的行为当中。
也就是这个时候,开始有外国的橡胶公司在适合橡胶生产的南洋地区设立公司,而总部则全都远东的金融中心上海,以便于在这里进行融资。这些公司在上海的报纸上刊登广告,说什么“买橡胶就是买未来。”导致大量的在华洋人和当地华人购买橡胶股票,再加上一些老牌公司哄抬股价,在当时翻个十几倍是很正常的事情,最高的时候甚至达到了二十七八倍的水平。
当然,篝火烧尽的时候只会留下一地的灰烬,等到伦敦的股市暴跌的时候,当时的黄浦江就和恒河一样不缺浮尸…
而这时由于清廷的昏聩,导致上海道救市行动失败,也因此引起了清末的橡胶股票风潮,当时整个中国损失的银两以千万计算,导致清廷不得不将铁路国有化然后再抵押出去,也因此引起了四川的保路运动。
而为了镇压四川的保路运动,湖北的新军被调入四川镇压,导致武昌空虚,也由此引起了武昌起义,并使得整个南中国都陷入了起义的狂潮当中。
股票风潮——————保路运动——————武昌起义——————辛亥革命
可以说如果没有股票风潮的话,那么清王朝至少可以延续几年,在此我们不得不感谢度支部侍郎陈邦瑞同志和他的学生,当时是江苏巡抚的程德全同志,如果不是陈邦瑞与当时的上海道台蔡乃煌有仇,因此与他的学生程德全联名参劾蔡乃煌,致使蔡乃煌已经快要成功的救市行动功败垂成,恐怕还要再等几年才能等到革命成功的消息。
当然,那些跳江跳河跳楼的人更要感谢陈邦瑞的十八辈祖宗…
而现在,严光就是要到伦敦去,让自己的财产翻个十倍八倍的。然后带着巨额的财富回国,为陈邦瑞同志反清复明的大业添砖添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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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雾都啊…”站在客轮的船首处,看着远处云雾弥漫的城市,在客轮快要接触到雾气的时候,严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口罩戴在了脸上,这让一旁几个正准备深呼吸的旅客感到很惊讶。
在这一时期伦敦还是世界的金融中心,作为这个世界最强大国家的首都,伦敦的烟霞可是相当的出名,不少第一次来伦敦的人甚至还会深深的吸上一口弥漫的烟雾。
只不过在这里面绝对不会有严光在内…
伦敦“雾都”的名号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也是非常有名的,尤其是那场一次就干掉了一万多人的伦敦烟雾事件,更是让人如雷贯耳。
要知道二十世纪初的时候,伦敦的大部分人都是用煤来做燃料的,由此产生的烟雾在配上弥漫于伦敦的雾气简直就是如虎添翼。虽然伦敦烟雾事件还有几十年才会发生,但即使如此严光还是不敢轻视烟雾里存在的有毒物质,如果不是这个时候在伦敦可以赚大钱的话,严光是绝对不想来这个会让人折寿的地方。
当然,严光这种为自己身体着想的做法,在旁人的眼中就是不识抬举,只是他们又怎么想象得到此时弥漫于伦敦的雾气当中究竟蕴含了多少有毒物质?
走下了客轮,很快严光就在港口的不远处找到了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旅馆。
“中国人?日本人?”看到严光走进来后,旅馆的老板略显惊讶的问道。
“中国人。”在美国的几个月,甚至是在来伦敦的客轮上严光已经碰到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况,有几次甚至还和对方打了起来,所以对眼下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旅馆老板点了点头。“住宿的话是每天两个先令,不包括三餐,如果算上三餐的话每天还要在加上五个便士。”对他来说,只要来的客人钱包里有钱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他并没有兴趣去管。
“没问题,对了,你们这里有果汁吗?”在掏出了一个星期的食宿费后,严光抬头问道。
“没有,不过你可以去旁边的商店里去买。”收好钱,旅馆的老板将钥匙交给了严光。“左边走廊的第七个房间,如果还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来找我。”
“好的…”严光朝着左边走廊走了几步,不过很快又转了回来。“对了,请问一下伦敦证卷交易所在哪里?”
“你问的是哪一家?”
在1973年前,所谓的伦敦交易所并不是一家交易所,而是几十家交易所的统称,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严光很惊讶。本来他以为只要跑到交易所去把股票给买了就可以拍拍屁股回美国,现在看来要先将这几十家交易所全都跑完了才行。
九十多万美元,相当于十多万英镑,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是巨款了。虽然这些钱砸在国际金融体系里可能连个水漂都没有,不过他可不觉得在这个橡胶股票刚刚兴起的时候,会有哪一家证卷交易所可以承受得了。
不过到了第二天,在伦敦最大的证卷交易所里拿着这个时代的股票,严光承认自己失算了…
第四章 自己干?
来到号称伦敦最大的比斯证卷交易所后,严光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小瞧了这个时代的金融。
十多万英镑啊,相当于九十多万美元,二百七十多万银元,换算成07年的人民币就是近两亿人民币。
在这个时代有了这笔钱,无论在哪个国家都可以称得上是富翁了,但是就在刚刚,在这个号称伦敦最大的证卷交易所里,却连一个小小的水漂都没有砸出来。
“果然,其实我还只是一个穷人而已吗?”手里拎着装着满满股票的手提箱,看着忙碌的交易所,严光说着可以让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话。
在将相当于九十万美元的英镑全部买了刚出炉的橡胶股票后,严光手上只剩下三万多美元用来生活。三万多美元,按照这个时代的汇率已经接近十万银元,只要接下来的一年里严光的生活不要太奢侈,想要靠着这笔钱活下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严光在美国卖出去的那一百多项发明,并不全都是直接卖出去的,也有一些专利是可以收红利的,单靠这些专利严光每年还可以收到几千美元的红利,而且以后还会越来越多。
如果他只是安于富足的生活,那每年光吃红利就已经足够了。而且到了09年的时候,他的九十多万美元即使不能翻个十倍二十倍,五六七八倍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只是…
“黄种人?这里怎么还会有个黄种人在?”
“你说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中国人吧,日本很少有长得这么高大的。”
“中国人?那他怎么没有辫子?”
感受着周围异样的目光,严光将股票全部放进手提箱里后离开了证卷交易所。
严光可以清楚的分辨出这些目光当中哪些是轻视,哪些是好奇,哪些是饱含着恶意的,但是那又能怎么样?
即使有再多的金钱,如果自己的国家只是个二等国家,自己的民族只是个二等民族,自己的肤色只是个二等肤色,那么自己这个富豪也只不过是个二等富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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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和出租车差不多的马车回到旅馆后,站在前台的旅馆老板和严光打了声招呼。
“怎么样?还顺利吗?”这个眼睛里只有钱的旅馆老板还算不错,也从严光的口中听说过他来伦敦是买橡胶股票的,所以在看到他回来后就随口问道。
“还算顺利。”说着严光将自己的那个特制的口罩摘了下来。“接下来只要等着就可以了。”
作为一个英国人,作为一个对伦敦的大雾感到骄傲的伦敦人,旅馆老板一直对严光带着个口罩感到有些不满,不过作为一个对钱最有兴趣的人,他现在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橡胶股票。
“你去买的那个橡胶股票真的能赚到很多钱吗?”作为这个世界的金融中心和最大的城市,在伦敦开旅馆生意是绝对不会差了的,只是收益方面就有些差强人意了。所以在听说橡胶股票这种东西能赚很多钱后,老板就想着要不要将手头上的闲钱也跟着投进去,就如同后世的股民们一样。
“年初的时候市场上的橡胶只需要两先令就可以买到,到了现在已经涨到了三先令了,你说能不能赚钱。”看旅馆老板一副意动的样子,严光又紧接着道。“不过这种东西只能用来玩玩,而且赚够了的话就要及时抽身,不然哪天崩盘了可就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句话已经有无数漂在黄浦江上的前辈做榜样了,而且严光觉得10年崩盘的时候,泰晤士河上漂着的前辈绝对不会比黄浦江上面的少…
严光说这些话也只是因为旅馆老板为人不错,虽然对钱的执着有些让人恐怖,但看自己的目光中并没有轻视(看金币的目光)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不过看起来旅馆老板并没有将严光的劝告听进去,言禁于此,严光也只能祈祷两年后泰晤士河上的浮尸里没有老板。
如今股票已经到手,接下来只要坐等收钱就可以,而且再过两天他也要回中国了,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些事情要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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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光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旅馆老板就已经开始打听起橡胶股票的事情。在得知橡胶股票最近确实十分火热,而且也有一些人已经因此赚了钱后,旅馆老板将生意交给店里的伙计然后立刻拿着手上所有的闲钱杀奔证卷交易所。
而这个时候严光正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事情。
来到1908年已经快要半年多了,因为周围都是外国人的缘故,他对中国人的地位了解的也比较深。那就是并不是每个外国人都对中国人抱有歧视,更多的仅仅只是好奇,就如同九十年代的中国,突然出现一个外国人的话周围的人都会将他当作大熊猫一样围观。
可如果说外国人将中国人视作和他们一个等级的,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在美国的时候严光就曾经和他的邻居打过几架,他在美国的合作伙伴里也有几个背后嘲笑他是中国猴子,在来伦敦的客轮上更是仗着人高马大差点把一个挑衅他的英国乘客给扔下船,最后受到了严重警告一次。
在这么一个白种人至上的时代,黄种人永远也不可能获得与白种人一样的机会。而且就连白种人之间也有着地位的区别,就如我们众所周知的泰坦尼克号,严光还记得小的时候看这部电影时,在泰坦尼克号即将沉没的时候首先登上救生艇的是老幼妇孺,然而实际上这是泰坦尼克号事件发生之后才制定的规则,而在当时首先登上救生艇的是一等舱和二等舱的乘客,之后才轮到三等舱。
又比如电影里的那些孩子,在电影里孩子和孩子的家人可以优先登船,可在那场海难中一二等舱的儿童共三十二人,死亡的只有一人,而三等舱有七十五人,却有五十五人死亡,只因为他们虽然是孩子却是三等舱的孩子。在同一个种族之间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个二等国家的富翁?
如果自己的国家不能变得强大,那么拥有再多的金钱也只不过是一个二等的富豪,甚至很有可能会沦为某些人眼中的肥羊。想要改变这一现状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自己的国家变得强大起来。
可问题是究竟谁才能让中国变得强大起来?孙中山等人领导的同盟会?还是袁世凯掌控的北洋?至于满清掌握的清廷已经直接被严光给无视掉了,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严光都对辫子深恶痛绝,如果说让他带一辈子辫子的话还不如给他把自来得,让他自己把自己给嘣了得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究竟是孙中山的同盟会,还是袁世凯的北洋,又或者是…
自己干?
第五章 回国
同盟会龙蛇混杂,既有孙中山、宋教仁和黄兴这样的革命者,也有陈其美这样的货色,而且后者在同盟会里还要占很大一部分,剩下的则是一堆趁机独立的伪革命。
最让人脑袋疼的是孙中山和宋教仁过于理想化,而这个时候的中国缺的却是实务人才。
北洋在这方面有优势,可以说这个时代中国的人才有很大一部分都在袁世凯的手下,而且北洋相对于同盟会也更加的抱团,如果不是袁世凯想要当皇帝最终导致其自取灭亡的话…
“不过就算老袁不自取灭亡,我也不可能去投靠他…”躺在床上,严光呼出了一口气。“就算我跑到北洋去想要投靠人家,可是我现在除了钱之外还有什么?拼智商吗?更何况袁世凯手下的人已经够多了,就算我跑过去也只是被排挤的份…”
想到这里,严光坐了起来。“果然还是要自己干吗?买股票的那九十万美元到了明年翻个五六七八倍是没问题的,也就是说到时候手里最少也能有个五百万美元…”
而五百万美元则相当于?“一千五百万银元吗?”严光叹了口气。
一千五百万银元看起来不少,实际上也确实是不少,可是要是考虑到这个时代一艘战列舰的造价是七百五十万美元的话…(1911年的内达华级,1913年美国曾设计新的战列舰,低配级的是一千二百万,中配是一千六百五十万,高配则是一千九百万美元…)
而且在这个时代组建一支新式军队至少需要七八百万银元,同时按照每名士兵十块大洋的军饷来计算,一个师一万多万每年至少需要一百多万大洋,然后再加上平日里的伙食费(也可以不给,不过打仗的时候就需要给开拔费)被服,日常训练时的器械弹药损耗…
“天啊!!!杀了我吧!!!”严光抱着脑袋哀嚎,把刚刚替换了旅馆老板的伙计给吓了一跳。
按照刚刚的计算,一千五百万银元连两个师都组建不起来,而且一个师每年光是维持的费用就需要二三百万。还有如果与其他人发生冲突,器械和弹药的损耗,严光已经不敢再算下去了…
当然严光也可以弄些乌合之众出来,有枪没炮的那一种,可问题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回中国干什么啊?还不如在美国当他的富家翁呢。
“至少在辛亥革命之前,我一定要想出来赚大钱的办法!”从床上站了起来,严光握着拳头做决绝状,这个姿势恰好被因为他那一嗓子而吸引过来的旅馆伙计给看到了。
那如精神攻击一样的哀嚎和现在的姿势自然让伙计以为严光精神不正常,等旅馆老板用闲钱买了股票回来,旅馆伙计将自己看到一切都告诉老板后,旅馆老板一屁股坐在地上非常后悔听了严光的话…
第二天买到了从伦敦到美国的船票后,严光在哭丧着脸的老板欢送下离开了旅馆。
严光刚刚离开旅馆,旅馆老板就将生意交给伙计,然后独自一人杀奔证卷交易所打算将昨天买的股票全部都卖出去,不过等他赶到证卷交易所的时候却发现昨天才买的橡胶股票今天居然就涨了不少…
将股票全部卖掉的计划自然是宣告终结,而且旅馆老板还打算在买一些橡胶的股票,可是这个时候他一打听才发现原来橡胶股票已经全部卖完了,想要买的话只能等那些橡胶公司发售新的股票,或者是有新的橡胶公司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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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马车到了码头后,看着那些前来送亲人的人群,严光才发现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似乎有点太孤单了。
不过也没有办法,才刚到这个世界半年多,而且头几个月一直都躲在租来的房子里弄那些发明,接下来赚到钱后又坐客轮到了伦敦买橡胶股票,哪有什么时间去交朋友…
“这次回美国处理完事情后,就回中国去看看吧…”毕竟中国才是自己的祖国啊…
回到美国后,严光先去了解了一下自己弄出来的那些专利卖的怎么样。得到的消息还算不错,销售的情况远比预期的时候还要好,所以今年年底分红利的时候严光能得到的大概会超过一万美元,而不是以前预期的几千美元。
如果说是刚来美国的时候,听到每年都能有这么多的收入,严光或许会高兴的请全旅馆的人出去大吃一顿,可是现在…
“一万美元等于三万银元,等于三百杆毛瑟98K或者是六百杆汉阳造,前者不足一个营后者一个营多一点…”在确立了反清复汉的夙愿后,严光对金钱的转换方式已经由食物变成了枪械。“如果是马克沁的话应该可以买三十挺,如果是丹麦的麦德森则可以买六十挺…”
这么点钱不要说组建了,就是维持营级军队一个月的消耗都不够,不过如果只是个人的花费,或者说是办一些小规模的实业,那还是够用的,比如说小型的纺织厂和洋灰厂。
“看来处理完家里的东西之后,我就要买回中国的船票了啊…”
中国,横渡整个太平洋…
“话说我不会倒霉的和我的前任一样遇上海难吧…”不知道为什么严光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来。
严光在美国的东西很少,大多都是一些当初弄发明时买的工具,认真的算其实这些东西并不值几个钱,而且一些工具的体型很庞大,如果将这些东西运回中国的话,恐怕要比在中国买这些东西的成本还要高,所以他们的最后下场就是在美国的旧货市场被处理掉。
等到在旧货市场将这些东西都处理掉以后,严光的手头上又多了几百美元。
几百美元,一千多银元,蚊子虽小但也是肉,更何况这些银元的购买力相当于后世的六七万人民币。
购买了前往中国的船票后,考虑到国内的局势并不是很太平,严光又跑到枪店买了五支手枪,本来商店老板推荐的是比利时FN公司的勃朗宁M1900,不过出于对童年记忆的怀念和德国品牌的信任,严光还是选择了毛瑟手枪,也就是所谓的驳壳枪。
“呼,现在我也算是三枪虾了。”在打了一百多发子弹练习枪法后,严光将三支手枪别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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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当头炮
在回国之前严光曾经通知过一些和他相交还算不错的在美华人,所以当他离开的时候有五十多名华人来码头送他,基本上都是来自当地的华人团体。
“小严啊,听说你这次回国是要建实业,办工厂,这三万美元你就先拿去用吧…”一个拄着拐棍的山羊胡老头对严光道,说着老头的身后走出了一个青年,满脸不情愿的将一个手提箱交给了严光。
“这?”拿着手提箱,严光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山羊胡老头严光也算认识,姓黄,平日里有些倚老卖老,不过为人却很不错。
有一次严光和美国人打架打赢了,对方找了几个同伴来报仇,就是这个老头叫了十几个晚辈过来帮忙。
“你就放心拿着吧,这只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一点心意。往日里你弄的那些个发明给我们华人争了不少气,这笔钱你拿着我们放心,也相信你能干出点实事来。”说着黄老还拍了拍严光的肩膀,在他的旁边还有几个同样的老人也朝着严光笑了笑。
“谢谢。”再说下去就是矫情了,而且在将绝大部分资金都投入了股票里后,严光也确实需要一笔钱。原来的那笔钱虽然不算少,但是只能办个非常小的工厂,如今这笔钱虽然也不是很多,但是至少工厂的规模能大上一些。
心里暗暗记下了对黄老的感激后,严光收下了手提箱。
这时码头上登船的钟声响起,在告别了黄老和其他来送他的华人后,严光和其他的乘客一起登上了客轮。
“太平洋啊,希望这一次的航程风浪不要太大了。”上一次横渡大西洋的时候,一路上的风浪让严光吃尽了苦头,所以严光对坐船,尤其是这种长途船现在还真是有那么一点感冒。
不过…
“排水量超过一万吨的客轮啊,现在国内恐怕还没有可以建造万吨以上船只的船厂吧。果然还是钢铁最重要啊,不过钢铁厂兴建起来太费时间和财力,只能先从纺织厂开始了…”
就在严光一边朝着黄老他们招手,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突然有人用英语问道。“中国人?日本人?”
来到这个时代后,严光已经快要被这个问题给问吐了,所以头也没转回去就不耐烦的回答道。“中国人,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不过突然看见有一个同胞在这里有些激动罢了。”说着说着一个非常瘦弱的年轻人走到了严光的面前。“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中国人,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哪个日本人能有你这么高,只不过还是需要确认一下罢了。”
“张兴风。”说着朝严光伸出了右手。
“腥风?腥风血雨的腥风?”就眼前这么一个豆芽菜似的人居然也会叫这种名字?严光对张兴风父母的起名能力感到敬佩。
张兴风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所以很自然的就解释道。“是兴风,兴盛的兴,风起的风。”
“严光,无名渔父的那个。”握住豆芽菜的手,严光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报上名字之后,严光总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记得这个时候的人都是有字的,而且报名字的时候会连字也跟着一起报上来。自己这个被突然扔过来的二十一世纪新青年没有字很正常,可是这个豆芽菜怎么也没有报?
这个时候豆芽菜,咳咳,张兴风也觉得有些奇怪。张兴风的父亲曾经在美国留学,虽然后来取的是父母包办的妻子,但在张兴风出世后却并没有给他取字,甚至就连名字也没有按照族谱排下去,而是由自己亲自取的。
不过豆芽菜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人高马大但还算是文质彬彬的严光,居然也没有字。
“对了,兴风兄在美国是?”
“我?我是来美国留学的,因为已经毕业了所以准备回国。”张兴风笑道。
“哦?”现在的留学生可全都是真才实学,所以严光感兴趣的问道。“那兴风兄学的是?”
就在严光和张兴风交谈的时候,船身突然震了一下,接着客轮便驶离了港口。
严光不停的朝着张老那边招手,一直到离得很远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回过头去,看到甲板上就只有自己两个黄种人,严光和张兴风全都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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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有缘,张兴风居然和严光一样也是头等舱,而且互相之间的位置并不是很远。
考虑到闲来无事,再加上这个时代也没有电脑、电视、甚至是便携式收音机什么的,严光决定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的考虑一下发财的计划,因为等到1911年辛亥革命的时候,耗费的资金恐怕就要以千万为单位了。
不过就在严光准备进船舱的时候,张兴风却一把拉住了他。
“严兄,反正也是闲来无事,要不要一起下一盘象棋?”说着拍了拍随身的一个行李,里面正好装着麻将和象棋…
“好啊!”虽然自身是个臭棋篓子,不过严光并没有这种自觉。“你先过去,等我把行李都放好了就过去。”说着严光示意服务生将行李送到房间去。
其实严光的行李并没有多少,只是几个手提箱罢了,不过这些手提箱里装着的却全都是和钱有关的东西,所以由不得严光小心一些。
在将行李全部都摆放好后,严光将船舱的门锁的死死的,然后就朝着张兴风的船舱走去。
到了船舱的门口后,严光只是随便敲了两下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在船舱里,张兴风已经将棋盘和棋子全部都摆好,正坐在那里等着严光。
严光也不客气,坐在那里就和张兴风下了起来。
严光虽然很喜欢下棋,但是对自身的水平还是有着明确的认知的,所以就在他很快就要输掉的时候,却发现原来张兴风也是一个臭棋篓子,两个人凑在一起恰好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
就这么下到了第三盘,当严光准备给张兴风来一个二比一的时候,张兴风随口问道。
“对了,严兄,你的辫子呢?我看你似乎没准备辫子?”
“诶…”正准备来个当头炮的严光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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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记住你了
码头上,黄老等人和其他前来送行的美国人一样,一直等到客轮驶离了港口才离开。
不过…
在看到黄老等人凑了三万美元送给严光后,有些人似乎并不认同,而且他们也想要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就如同现在一样。
“爷爷,您为什么要送给那个姓严的那么多钱?”在回去的路上,一个十分健壮的年轻人从后面快步赶了上来,在黄老的身旁不满的道。
随后又有其他几个年轻人从后面快步走上来,这里面既有黄老的晚辈,也有其他老者的晚辈,不过这些年轻人显然都和黄老的那个孙子一样,对黄老将钱送给严光很不快。
黄老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重重的哼了一声。“人家是要回国去开工厂、办实业的,你们说我不给人家,那这笔钱应该给谁?”说道给谁的时候,黄老的脸上已经是怒气冲冲。
看到自己的父亲气成了这个样子,黄易华的父亲连忙给自己儿子打眼色,其他的几个青年一看气氛有些不对也向后退了几步,偏偏黄易华就好像没有看见一样,梗着脖子大声道。“可以捐给同盟会,资助革命啊。”
说着,黄易华从黄老的身边走到了他的对面。“爷爷,您知道我这次从香港回来就是为了筹款的事情,就是为了筹款去起义,去革命。”黄易华就连脸都红了起来。“我回来的时候您对我说没有钱,可是就在刚刚您却将三万美元送给了一个只认识了几个月的陌生人。”说到这里他甚至冲黄胜低喊了起来。“三万美元,十万大洋啊,您知道这些钱可以买多少支枪,发动多少次起义吗?您知道吗?”
“混帐!你是怎么和你爷爷说话的!”不等黄老做出反应,黄易华的父亲黄一山就已经从后面冲了上来,狠狠的给了黄易华一巴掌,将黄易华打翻在地。
看着黄易华站起来后捂着脸倔犟的看着自己,黄一山刚想再踹一脚,却被黄老给叫停了。
“老三,住手吧…”黄老一脸阴霾的走了上来。
“是,父亲。”收回了已经抬起的腿,黄一山恭敬的回到了黄老的身后。
回到了黄老的身后以后,黄一山先是狠狠的瞪了黄易华几眼,接着便用眼色示意黄易华不要再和他的爷爷硬顶了。
在没有人比黄一山更了解他父亲黄胜的厉害了,刚刚黄易华和他爷爷喊起来的时候,黄一山的脸色都变了,生怕自己的父亲收拾儿子。
只可惜,黄易华并没有明白自己父亲的苦心,依然站在那里梗着脖子捂着脸,丝毫没有要服软的迹象。
“我问你,那个什么同盟会一共发动过多少次起义了?”就在黄易华刚要回答的时候,黄胜又问了一句。“同盟会发动的起义里又成功过几次了?”
“革命总是要经历失败的。”黄易华倔犟的道。
“可惜从广州起义开始,一直到前一段时间的河口起义,你那个什么同盟会就从来没有成功过。”黄老用拐棍重重的敲了一下地面。“我宁可将钱投入到看得见摸得着的工厂上,也绝不将他砸进什么革命里去当水漂。”
说完黄老对身后的儿子厉声道。“老三。”
“父亲。”黄一山应声站了出来。
“回去以后就将易华关起来,不许他出房门半步,更不许他回香港继续参加那个什么同盟会!”接着又朝周围的几个年轻人厉声道。“也不许你们在和李是男、温雄飞那帮人接触,知道了吗?”
说完也不理站在那里的黄易华,继续朝着唐人街的方向走去,其他人也赶忙跟了上去,只留下黄一山在那里按着黄易华,让他不要在和他爷爷顶撞了。
“放心吧,等你爷爷气消了就没事了。”虽然黄一山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去干什么革命,不过看了看黄易华的脸色还是在一旁劝道。没办法,谁叫黄一山就这么一个儿子,换了别的儿子多的,恐怕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唉,早知道就不这么宠惯这个孩子的,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爷爷面对面的硬顶,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吃什么苦头…”
不知道他父亲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黄易华只是喘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只是黄易华和黄一山并不知道,一直到保路运动开始之前,黄易华都没有被黄胜放走。不过也因此黄易华才没有在黄花岗起义中牺牲,成为七十二烈士中的一个。而是在旧金山配合随后成立的同盟会旧金山分会和李是男、温雄飞等人一起进行募捐工作,一直到得到了黄花岗起义失败的消息后,才返回了中国。
而他最大的贡献就是软磨硬泡从黄胜和黄一山的手中抠出了一些捐款,同时也带着不少旧金山唐人街的华人青年一起回国投身革命。
只不过…
“姓严的,我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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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在客轮上的严光当然不知道,因为他的关系弄得黄家发生内乱,甚至还有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家伙记恨上了他。
此时的严光正处于呆愣状态当中,就连手中正准备来个当头炮的棋子也掉在了棋盘上。
“该不会?你这次并没有准备辫子吧?”张兴风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看到严光一副你猜对了的样子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虽说这些年朝廷的威信越来越低,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在表面上维持一下的,你如今就这么什么准备都没有的回去…”
严光也是有苦难言,辫子这种东西上辈子只在辫子戏里看到过,平日里又是一头的短发,来到这个世界虽然也有几个月了,但是接触的除了少数唐人街的华人外,剩下的全都是金发碧眼的洋人,平日里又总是在想应该怎么赚钱,到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想的起来还要辫子这种东西…
“唉,你呀你…”用手指着严光,张兴风不停的叹气。“算了,还好上海那边朝廷的控制力薄弱,即使没有辫子也没什么,不过如果想要深入内地的话还是需要买个假辫子戴的。”
“上海有卖假辫子的?”严光连忙问道,这次回国他可是准备在内地开设工厂的,如果只能在上海厮混的话那他回来干什么。
“当然有卖的,这些年出洋的人很多,有些因为洋人的歧视就在外面剪了辫子,但是外面不需要辫子,回来的时候却要用到辫子,所以上海就有了专门卖假辫子的…”
“是吗…”严光摸了摸自己的一头短发。“看来我需要剃个光头了。”
看着正摸着自己一头短发的严光,张兴风突然想起了些什么。
“说起来,报纸上曾经刊登过的那个严光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个人吧?”在上学的时候,张兴风和他的同学可是对那个报纸上刊登过的,一天就弄出一件发明的严光相当的佩服,有的华人学生甚至将严光当成了偶像来崇拜,毕竟一天一个发明这种速度就连爱迪生都比不上。
不过…
看着眼前这个表情有些呆愣的严光…
“噗,不可能会是那个严光的,一定只是名字凑巧一样罢了。”失笑之后,张兴风在脑海中继续幻想高大威武一身正气的严光形象。
就这样,张兴风失去了向严光要签名的机会…
第八章 风水宝地
长途坐船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尤其是在跨越大洋的时候。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还能有点新鲜感,可是过了几天就会让人觉得受不了了。
严光和张兴风也是如此,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两个人一起下下象棋什么的,可是用不了多久两个人就开始受不了了,毕竟象棋也不可能天天下。两个人坐的又是普通的客轮,不像那些豪华游轮一样上面有露天的游泳池和其他的一些娱乐设施。
张兴风的行李里倒是还有一副麻将,可是整个客轮里除了张兴风自己外,就只有严光这么一个黄种人,剩下的不是黑皮白牙的黑人就是金发碧眼红毛白皮的白人。
最后没办法,严光和张兴风只好找了两个在船上相识的白人,一人一个亲自教他们怎么玩麻将,就这么一边玩一边教,等到这两个美国佬快要学会的时候,客轮也已经快要抵达上海了。
“谢谢了。”严光和张兴风摸着鼓了不少的钱包,满脸笑容的对两个美国人道。
“应该的应该的…”在他们的对面,是两个垂头丧气的美国人。
一路上,严光和张兴风已经将这两个美国佬身上的最后一块钱赢到手了,同时严光也在这两个美国佬的身上充分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孤独求败。
“这就是上海吗?”站在甲板上看着远方的城市,严光问道。
“是啊,上海。”
上海,遠東的金融中心,同时也是远东最繁华的城市,在这个时代日本的东京根本就无法与上海相比。但是上海的繁荣对中国人而言却有着无尽的屈辱,这一点从数不尽的租界和港口处那几艘悬挂着米字旗的军舰就可以看得出来。
“奇怪,现在的上海怎么好像比过去凉快不少?”客轮刚驶入港口的时候,严光感觉上海的气温并不如自己印象里的那么高。“八成是因为这个时候还没有温室效应吧…”当客轮停靠在码头上的时候,严光这么对自己解释道。
下了船,感受着此时上海的气温,严光觉得如果现在的地球有后世那种温度,泰坦尼克号可能就不会被冰山撞沉了,因为他压根就找不到冰山。
“严兄,我们走吧。”已经戴上了一条假辫子的张兴风道。
本来张兴风是准备直接回老家的,但是看严光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张兴风也只能先帮他弄好再说。还好这个时候他已经毕业了,时间上并不是很急。
“好的,我这就来。”最后看了一眼那艘擦身而过的英**舰,严光跟了上去。
带着自己那几个装着钞票的手提箱,严光和张兴风一起下了客轮。
下了客轮后,严光和张兴风找了两辆人力车。
或许是经常见到没有辫子的华人,所以车夫并没有对严光的短发感到什么惊奇,不过严光还是很自觉的给自己戴上一顶帽子。
“到大通饭店。”张兴风说了一个自己知道的饭店名字。
“好的。”车夫拉着严光和张兴风朝着饭店的方向跑去,很快就来到了一家饭店的门口。
“到了,就是这里。”在将车钱给了车夫以后,张兴风和严光拿着行李下了车。“先把房间定下来,然后我在带你去理发店那里把头发弄了,辫子在理发店就可以买到,你这边剃了光头那边就可以戴上辫子。”
虽说剃头和买辫子都是要紧的事情,但也不可能带着大包小包的去剃。
“小姐,麻烦给我们两个房间。”走到了前台后,严光朝着穿制服的前台道。
“好的。”在登记完以后,前台的小姐递给了严光和张兴风两把钥匙。“三楼的3018和3019房间。”
接过钥匙后,两个服务生走了上来帮严光他们提行李。当然,最重要的东西还是由严光自己拿着的。
“你说我们是先去吃饭,还是先去帮你解决辫子的问题?”看着趴在床上的严光,张兴风笑了一下。这一路上也算是舟车劳顿,说实话两个人都很疲惫。
“还是先把那个辫子给弄了吧,弄完以后我们在出去吃一顿。”说着严光勉强自己爬了起来,一路上虽然并没有做什么,但是超长的行程还是让他的身体感到很疲惫,刚刚趴在床上的时候严光甚至有一种不想再起来的想法。
勉强着让自己爬起来以后,严光和张兴风一起离开了饭店乘着人力车到了一家理发店门前。
按照张兴风的说法,很多在美国留学的同学回国的时候都会在这里买一条假的辫子,当然也有像张兴风这样在美国就准备好了的。不过以前回国的时候张兴风曾经陪同学来过这里,所以比较了解这些。
“贩卖辫子,如果是在其他的省份绝对是杀头的罪行,不过这里是英租界,所以即使是清廷也没有什么办法。再加上近年来朝廷的威信下降严重,上海又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所以久而久之上海道的官员也就只当完全不知道了。”
说着,张兴风又悄悄的道。“其实在南方各省很多人都割了辫子,朝廷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在北方、西南和西北等地,辫子还是必须带的。”
这个时候迎上来了一个员工,张兴风只是略微提了两句,那名员工就将严光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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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以后,坐在椅子上摸着已经没有一根头发的脑袋,在看了看手上的那套假辫子,严光是真的很有心理障碍…
“罢了罢了,我这个时候戴上这个破辫子,不就是为了以后不戴这玩意吗?”最后一咬牙,严光还是将辫子戴在了脑袋上,只是不管怎么样都觉得很不舒服,朝镜子一看更是觉得非常别扭,就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唉,等你习惯了就好了,我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在戴上辫子也很不习惯,不过随后就适应了,毕竟已经戴了十多年了…”说道这里的时候张兴风满脸唏嘘,不过严光却是满脸的苦意,因为前二十年他压根就没带过这玩意。
“走,我请你吃饭去。”正了正假辫子,在将钱交给伙计后,严光拉着张兴风的手走出了理发店。
两个人在外面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吃了一顿后,也没有在外面多做停留就回到了饭店。在休息了一天后,第二天张兴风就向严光告别离开了上海。
而严光,则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六万多美元全部换成了银元,以方便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不过在那之前严光却是先买了一副中国地图。
“一定要选一个风水宝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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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中国七大铁矿区
既然准备自己干革命,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讲严光已经是处于北洋和同盟会的对立面——————虽然后两者并不知道有严光这么一号人物,就算知道也未必会把严光看作对手。
不过即使如此,严光还是准备找一块适合自己发展的风水宝地。
其实严光最中意的就是东北,因为东北是中国最适合发展重工业的地方,不但拥有大量的铁矿和煤矿,而且还有占据中国一半储量的石油,最重要的是黑龙江和吉林两地的黑土带可以说是中国最肥沃的土地,拥有这片黑土地即使是地处寒冷的东北地区也可以养活大量人口。
只可惜这个时期全东北的人口一共还不到两千万人,就算有黑土地也用不着,而且还要直面袁世凯的威胁,俄国人也对这片土地虎视眈眈,日本人更是直接在东北驻扎着一个师团的兵力…
“唉…”严光在买回来的中国地图上花了一个X,将东北划掉了。
中国七大铁矿区,东北就占了两个(本溪、鞍山),如今东北已经被划掉了,就只剩下五个地方可以选择了。
绥远也紧跟着被划掉了,虽说绥远有着包头的白云鄂博矿区,铁矿和其他的矿石非常丰富,但是距离北洋的势力太近了。而且就算绥远的蒙古族兄弟不嫌弃自己,但那里只有一两百万的人口,根本不适合发展。
“本溪、鞍山、白云鄂博,中国七大铁矿区已经被我划掉三个了,那么就只剩下四个地方可以选择了。”看着地图上已经被自己划掉的两块区域,严光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
接下来被严光划掉的是河北,虽然河北有着迁安矿区,可惜和绥远一样也是距离北京太近,而且这里根本就是北洋袁世凯的势力范围,除非严光打算跟着袁世凯混,不然的话就不可能选这里做自己的基地…
“四个,还剩三个…”
剩下的三个分别是安徽的大冶和马鞍山,四川的攀枝花和海南的石碌。
海南是第一个被严光划掉的地方,虽然海南是一个气候很好,非常适合旅游的地区,但在这个时代旅游业是不可能让一个国家变得强大的,更何况此时还没有旅游这个概念。而且海南现在属于广东,是同盟会的地盘,没有任何根基的自己如果贸然在广东起事的话,被赶下去是肯定的,说不定一切努力的结果还会做了他人的嫁衣。
至于直接登陆海南岛……算了,还是讨论下一个地方吧…
再将海南的石碌也划掉后,现在可供严光选择的就只剩下两个了,一个是四川的攀枝花,另外一个则是安徽的大冶和马鞍山铁矿。
四川的地理位置很好,旁边的云南就是蔡锷的地盘,贵州好像在1912年的时候也被和他一起的唐继尧给占了,同时还毗邻着甘肃、陕西和湖北。四川也很富饶,素有天府之国的称誉,整个四川在清末民初的时候拥有五千万以上的人口,各种矿藏也非常的丰富,还有可爱的大熊猫…
可惜的是,攀枝花的铁矿在这个时代是无法使用的,因为攀枝花的铁矿属于钒钛磁铁矿,这种铁矿如果是低钛型钒钛磁铁矿的话还可以用正常方式冶炼,可如果是高钛型钒钛磁铁矿的话,那么即使换了同时代的任何一个国家也没有办法。
而非常倒霉的是,攀枝花的铁矿恰好就是高钛型钒钛磁铁矿,为了能够使用攀枝花的高钛型钒钛磁铁矿,我国一直到70年代才弄明白应该如何冶炼。
严光虽然来自2012年,也弄出了一百多个发明混了一个中国发明王的称号,可是冶炼这方面的事情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根本不和严光发生关系,本身的情况也很复杂,严光并不认为单靠自己就可以在短短几年内解决六十多年后才能解决的问题…
本来到了这种情况下,严光的选择就只剩下安徽的马鞍山和大冶铁矿了,不过…
“汉冶萍…”看着安徽省,严光的笑容中充满了苦意。
就在今年,盛宣怀上奏清廷,要求将汉阳铁厂、大冶铁矿和江西的萍乡煤矿合并为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同时也由原来的官督商办转变为完全商办。本来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毕竟官督商办这种事情基本上很难出什么成果,尤其是在清末这么一个时期。
只可惜在09年的时候,盛宣怀原本打算招募商股两千万银圆,却只招募到了八百万左右,没办法,只好向日本人那里借款了,可问题是…
日本人的钱是那么好借的吗?
作为中国最大的钢铁厂,汉阳铁厂每年可以生产钢近七万吨,占据当时中国钢产量的百分之九十以上,而同时代的日本钢产量不过才十四万吨而已,你说日本人能看这个铁厂顺眼吗…
原本在官督商办的时候盛宣怀掌管的汉冶萍公司虽然也向日本人借过款,但毕竟数量少,而且还有个官督在那里,所以日本人虽然看他不顺眼,可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到了完全商办的时候,日本人的机会来了…
从1908年开始,汉冶萍铁厂一共向外借款十二笔,其中六笔是从日本人那里借的,到了1911年的时候,公司的总计用银是三千二百万两,其中除了一千万两是本金以外,剩下的两千两百万两全部都是借的,而日本人又要在里面占了绝大多数…
到了这个时候,日本人的借款干脆就变成了投资…
1911年,不但是辛亥革命的一年,也是汉冶萍铁厂受制于日本人的一年。
当然,汉阳铁厂在武汉,武昌起义后那里就是黎元洪的了,和严光没有什么关系。问题是盛宣怀用来做借款抵押的是大冶铁矿,而且日商在和汉冶萍公司的借款合同上有着这样一个条件,那就是借款以厂矿财产和铁砂做担保,以三十年为期限,铁砂除汉阳铁厂自用外,应尽先售与日本人,铁砂售价由双方议定,不受国际市场影响,日本八幡制铁所可以预购。
从08年开始,每年日本人都要从大冶铁矿运走六七万吨的铁砂,在这么一个情况下严光就算守着大冶铁矿又有什么用?
当然严光也可以用钱买回来,问题是即使明年那些橡胶股票确实可以给严光赚回五百万美元,那也只不过是一千五百多万银圆而已,虽然不能算是杯水车薪但依然不够用,而且就算自己真的将钱全部投入进去了,但问题是日本人会将股份卖给自己吗?
汉阳铁厂每年生产的钢相当于中国钢产量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控制了汉冶萍就等于控制了中国的重工业,这种情况下对中国素有野心的日本人怎么可能干蠢事?
至于用武力直接收回?严光相信,不需要日本人亲自动手,北洋甚至是同盟会都会有大把的人想要趁这个机会干掉自己,别忘了自己可不属于这两者中的任何一伙,而且安徽恰好又在这两个势力之间…
至于马鞍山?马鞍山是很不错,可惜距离南京实在是太近了,简直就是近在咫尺。而且虽然对近代历史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但南京政府成立以后的窘状还是了解一些的,只要有看自己这个非同盟会不顺眼的人稍加挑拨,马鞍山的铁厂也就不用开了。
到时候就算孙中山等人出面阻止,可他们又控制得住手下的人吗…
那么…
“该选哪里呢?”
第十章 四川綦江
将目光在地图上转了一遍后,严光又将目光重新聚焦到四川的身上。
“四川,似乎并不是只有一个铁矿。”说着,严光将手指移动到了四川重庆稍下面一点的地方。
“綦江…”
严光记得綦江的铁矿大概有一亿多吨,煤矿二十多亿吨。虽然一亿多吨的铁矿储量不像其他几个铁矿区一样动辄就要以十亿吨甚至是几十亿吨计,但是作为初始基地的话已经够了。
最重要的是…
綦江距离重庆很近,而重庆和成都之间的距离也不是很远,如果投入资金全力发展的话,短期内建设出一个年产和汉阳差不多的钢铁厂并不是很困难。而攀枝花那边只要投入力量,在发生点奇迹什么的,十年内解决高钛型钒钛磁铁矿的冶炼难题应该可以,毕竟设立攀枝花特区的时候已经是1965年了…
“那么?就决定是四川了?”在地图上四处查看,确定没有比四川更合适的省份以后仔细的回想起了自己记忆力的四川革命。
保路运动这个就不必提了,四川的新军好象是第十七镇,只不过这个镇因为财政问题一直到辛亥的时候也只是勉强组建起来的,轻重武器都很缺乏…
而且由于四川总督并不信任第十七镇的新军,所以守卫成都的主力是巡防营…
“诶?那岂不是很好办?”严光摸着下巴奸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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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严光一边休养着身体,一边四处走走看看准备好好体验一下二十世纪初的上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严光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据说有很多德艺双馨的技术工作者们居住的街道上。
不过…
“奇怪,现在明明还没有什么温室效应,为什么感觉这么热呢?天气这么热,算了还是回饭店吧。”擦了擦额头上因心虚而冒出的冷汗,最后严光还是没能踏进去,问候那些德艺双馨的技术工作者们…
在外面吃了顿饭后,严光又在上海的其他地方转了转就回了饭店。
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时候,有三样买卖是最赚钱的,一样是鸦片,这个严光不能干,打死也不能干,一样则是军火,这个严光没本钱干,想干也干不成,最后一样就是纺织。
纺织不但很赚钱,而且发展起来也容易,严光在中国没有任何根基所以第一步的打算就是在国内开一家纺织厂。
只不过纺织厂毕竟不是一下子就能变出来的,如果自己现在就启程前往四川的话,那么年末的时候能将纺织厂建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严光打算询问一下机器的价钱,以及如果订购的话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运抵上海,四川和成都之间的距离毕竟不近,两地之间跑来跑去实在是太麻烦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点以后严光就跑到了一家美国洋行。
到了洋行后,洋行的职员一听严光是来买纺织机器的,立刻跑去叫来了大班。
起初大班听说严光要买纺织机器的时候满脸热情,不过当他得知严光只是准备买十万银元的机器,而且还只是有这个意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十万元的数额并不是很大,我们洋行在仓库内也会有一些存货,所以你要是想买的话随时来都可以。”表情比刚见严光的时候要冷淡的多了。
接着严光表示想要看一下机器的样式,大班就让职员陪着严光过去看一下。
“这个是轧花机,这个是纺纱机,这个则是织布机,这些机器全部都是目前最新式的,工作效率相对于老式机器要高上很多,而操作的人员则可以少一些,可以尽可能的提高您的利润以及降低成本。”虽然已经知道严光只是先来询问一下价格,不过那个洋行职员还是很卖力的进行着讲解。
“那如果我从你们这里买机器的话,你们会负责运送吗?”这个是严光比较关心的问题,上海距离成都千里之遥,现在又是清朝末期各地都很乱,万一自己买的机器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
正在那里介绍的职员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就回答道。“原则上我们是不会负责运送的,不过我们可以帮您介绍负责运送的公司,请您放心,这间公司已经和我们洋行合作多年,在信誉上是很有保证的,而且我们洋行也会出面进行担保。”言下的意思就是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会跟着赔偿的。
此时虽然已经是清朝末期,但是毕竟还没有到天崩地裂的时候,所以洋行还是会进行担保的,要是到了民国的时候,那可就真的是遍地的强盗了…
“当然,最好您要送抵的地方不要太远…”
“这样就好…”严光点了点头。“四川成都不算远吧?”
四川?还是成都?职员擦了一下冷汗。“不算近…”
上海到成都的距离超过了一千五百公里,也就是三千里地,再加上蜀道难…
严光理解的点了点头,记得来这个世界之前的几个月他曾经坐过一次长途汽车,三百八十多公里的路程整整坐了六个小时,折磨的严光生不如死,那还是在高速公路上跑的。而如今中国的基础设施,再加上蜀道…
万幸,在中国还有一条伟大的母亲河叫长江,所以货物可以先从上海运到武汉,在从武汉转程到重庆,最后再由重庆抵达成都。虽然路程一样是非常的长,但是至少要比走陆路快多了。
既然已经知道洋行随时都会有现货了,严光也就不打算在耽误时间,准备直接杀奔四川去建工厂。第二天一早收拾完了东西,严光就定了前往武汉的船票,然后准备在由武汉转搭船只前往重庆。
虽说在太平洋和大西洋上严光坐船已经快要坐吐了,不过想想从上海步行到四川的难度…
“算了,咬咬牙,承上一段时间就能到了…”看着眼前这条七十余米长的客轮,强压下想要呕吐的感觉后严光走了上去。
旁人看到严光的表现还以为他晕船,却不知道严光只是单纯的坐船坐到想吐了而已。
“不管怎么说,四川,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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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人
万幸,虽然长江上的客轮并不像在太平洋和大西洋上行驶的那些客轮一样巨大,但是每名乘客都是有着属于自己的房间的。严光所坐的这艘长江客轮是两层式的,第一层和第二层都是乘客们居住的船舱,而在第二层的上面则是露天的平台,乘客们可以在平台上面放松和观赏风景。
每一层的船舱数量都很多,严光并没有仔细的去数过,不过相信可以搭载不少人。
“请将您的船票给我。”负责检票的工作人员示意严光将船票给他看一下。
“好的。”说完严光将手里的船票递给了她。
“您可以上去了。”在检查过船票后,工作人员侧了一下身子。
登船后严光在第二层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船舱,船舱的空间虽然没有回中国时的那艘客**,但是考虑到这艘客轮的吨位也算是不错了。
在将全部的行李都放好了以后,严光跑到了舱顶的平台上观看起了四周的风景。
这个时候严光发现,似乎有不少人和自己一样,也跑到了平台上观看风景,其中除了一个挺漂亮的女学生和老大爷外,就属三个军人打扮的年轻人最让人瞩目。
“是新军的打扮呢,也不知道是哪的新军。”新军和旧军(巡防营)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新军的军服可以说已经有一定的现代军服特征,虽然浅蓝色的颜色让严光总是觉得有些别扭。
相比之下,巡防营的军服虽然不再是过去的那种大褂,但是和新军的军服一比却总是有种进化不完全的感觉。
不过严光瞥了一下那三名士兵肩膀上的红色肩章,似乎仅仅只是普通的士兵而已。
打量了那三名士兵一阵,发现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观察他们以后,严光又将目光转向了长江上的景色。
过了大概三十多分钟的时间,客轮终于启航了,不过这个时候客轮却又再次的和一艘英**舰擦肩而过,让严光皱了一阵眉。严光注意到,刚刚的那三名新军士兵在看到英**舰的时候,脸上也有些难看。
水陆旅行要比陆路陆行轻松很多,而且速度上也要比陆路快,毕竟在路上总是会碰到各式各样的麻烦,还有各种崎岖的山路让你想快也快不了。相比之下水陆就没问题了,只要不碰上什么难缠的问题,水陆就是畅通无阻的代名词。
“这就是南通吗?”只用了五个小时,到了傍晚的时候客轮已经抵达了南通市。
客轮在南通稍微的停靠了一段时间后又再次起航了,这一次停靠客轮放下了不少乘客,同时也再次的搭载了许多乘客。
看着满满一船的乘客,在想到买船票时花出去的银元,严光突然觉得或许开一个轮船公司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想想开轮船公司的本钱…
“果然,我只适合小本生意啊…”想到自己随身携带的二十多万银元,严光再次的叹了口气。
到了吃饭的时间后,严光回到自己的船舱里随便吃了点就躺下了。
“唉,接下来的几天究竟怎么熬啊,回来的时候还有豆芽菜和两个老外陪着自己打麻将,现在又能找谁解闷呢?”严光有点后悔刚刚到南通的时候为何没有买个象棋、扑克什么的,或者干脆买一盘围棋,然后和别人去下五子棋什么的。
只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想要买的话就只能等客轮到下一个目的地镇江的时候再说了。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已经熟睡了的严光被客轮的汽笛声吵醒了。拿起手表一看,原来已经是早晨六点钟了。
“靠,才六点钟发什么神经。”虽然昨天是九点多睡的,不过严光的习惯却是每天要睡十个小时,如今才六点多就把自己给吵醒了,严光的心里有点窝火。
打开了门走出船舱后,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城市严光吃了一惊。
“不会吧,这么快就到了镇江?”这个时候严光才明白,刚刚的鸣笛是为了提醒穿上的乘客,客轮已经抵达了镇江。接下来自然是想下船的下船,想上船的上船了。
“或许用不了一个星期,我就可以抵达重庆了。”
当从船员那里得知,船只靠岸以后要停靠两个小时才会再次起航,严光立刻随着其他的乘客一起下了船。
受到昨天的教训,严光准备在港口买一些消遣用的东西,比如说象棋、麻将、扑克或者是阅读用的书籍等等,当然还有在船上吃的水果等等。
只可惜这个时代在娱乐方面和后世实在是相差太大了,在港口转了整整一个小时,除了苹果和梨等用来吃的水果以外,严光只买到了今天的报纸和白话三国、水浒、西游记和封神演义。本来那个书商还准备向严光推销红楼梦来着,不过严光实在是对这种书没有兴趣因而未买。
“老板,你们这里有麻将吗?”
本来已经准备回船上的严光一看,居然是在客轮上看到的那三个新军士兵。
“有有有,当然有。”听到要买麻将,很快老板就走了出来。“你们要什么样的?”
“我们只是在船上消磨时间用,最便宜的就可以了。”当中的那名士兵笑着到。
“明白了。”老板很快就抱着一个木盒跑了出来。“你们看这种可以吗?”说完打开了木盒,里面全都是木头雕成的麻将。
“行,这个就行。”在付了钱后,士兵接过了木盒。“这样就行了,接下来只要在船上再找一个人就可以凑成一桌了。”
“嗯,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消磨时间。”另一个士兵也跟着笑道,只有剩下一名士兵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听到这话严光连忙站了出来。“三位可是三缺一?能不能算我一个?”
“你是?”已经准备回去的三个人看到突然跳出来的严光楞了一下。
“我也是船上的乘客,本来下来是打算买一盒麻将然后在找三个人一起消磨时间,刚刚正好听到了三位的话所以打算凑进来。”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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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为想写的尽兴一些所以从第17章开始是3000字一章~~
第十二章 麻将
虽然对严光这个突然冒出来说要一起打麻将的人很好奇,不过这三名士兵还是自我介绍了一下。
发型就不需要在描述了,反正包括严光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是辫子。当中的那名新军士兵叫周子宁,是一个体型高瘦的青年。左边的那个则是一个标准身高、标准体重、甚至是标准脸型的路人型汉子,叫陈羽国。至于最后那个似乎对麻将并没有什么兴趣的,则叫赵文屏,是一个方脸汉子。
“我们是四川第十七镇新军的士兵,到上海来是因为有一些私事,现在私事办完了所以打算坐船回四川。”说到这里周子宁苦笑了一下。“长路漫漫,不知道几天才能到四川,文凭想要买盘象棋或者是围棋解闷,不过加上我和羽国也才三个人,这么做的话肯定要有一个人在旁边看着,所以最后打算买盒麻将,然后在到船上找一个和我们一样无聊的消遣一下。”
说到这里,周子宁突然嘿嘿的笑了一下。“毕竟在中国很少有人不会玩麻将…”
“确实。”严光也笑了起来。“我也是打算买一盒麻将的,只不过你们是三缺一,而我则是一缺三而已。”说完四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现在麻将也买完了,四个人也都凑齐了,我们要不要回去?看时间船就快要开了。”看了看手表后,严光提议道。
“嗯。”周子宁点了点头。“我们本来也打算买完东西就回去的。”
在碰到周子宁三人之前,严光就已经下船一个多小时了,再加上刚刚交谈的时间。如果在磨蹭个二三十分钟的话,或许四个人就要站在港口前望船兴叹了。
再回去的路上,四个人又聊了起来。
“严兄是去汉口办事吗?”赵文凭问道。
“不。”严光摇了摇头。“我是打算坐船到重庆的,只不过并没有从上海直接到重庆的船,所以我准备先到汉口,然后在转乘别的船到重庆。”说着看了看旁边的三个人又笑了一下。“说起来如果你们到了汉口以后和我一样也是直接启程的话,说不定我们四个人还能在船上凑一桌呢。”
“哦?”这下三个人全都来了兴趣,赵文凭更是直接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在去买盘象棋或者是围棋?这样在船上正好一人一盘。”看来赵文凭确实是不喜欢玩麻将,听到严光也是要到重庆的立即起了性子。
“别别别。”严光连连摆手。“象棋我是标准的臭棋篓子,只会些当头炮之类的,至于围棋?五子棋的话还算可以,围棋那就算了吧…”围棋这辈子严光只下赢过一个人,那就是当时还在上小学的妹妹…
顺带一提,那个时候严光已经二十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每年过年的时候严光和亲戚打麻将好像也从来没赢过钱…
见严光这么说,赵文凭也只能失望的不再坚持。
回到了客轮上以后,严光得知他们是在第一层的一个船舱里的,和严光的船舱很近,下了楼梯就是了。随后严光回到了自己的船舱里休息,并且和他们三个人约好了在下午的时候到他们的船舱里来上几圈。
“你们说他是什么人?”等到严光上了二层以后,周子宁问着两个同伴。
“有钱人。”赵文凭很实际的回答道。
“文凭说的没错,他身上戴的那只表是瑞士的,至少能值几百块大洋。”陈羽国也笑了一下。
“这个人到四川去是干什么的呢?该不会也是去买铁路股份的吧?”周子宁摸了摸脑门,在他们离川之前,川汉铁路虽然还没有开始动工,但已经开始招募商股了,周子宁身边就有不少的人买了铁路的商股,所以他以为严光去四川可能也是要做这个的。
“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到了四川之后还能不能见到都难说,我们只要当他是一个旅途上一起消磨时间的朋友就可以了。”不过赵文凭随后又有些迟疑的道。“不过,我记得自己在上海的时候好像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严光这个名字…”
“我也看到过…”陈羽国紧跟着道。
“我也是,不过不太可能吧?那个严光是在美国的发明家,应该不会和我们眼前的是一个人。”说话的是周子宁,显然他也看过那份报纸。
“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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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人在背后议论了,不过严光并没有打喷嚏,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他只是躺在床上又睡了一会,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才吃了点东西,接着跑到了舱顶的平台上看了会风景。
这个时候严光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买一个躺椅回来,这样在船顶上一边在躺椅上晒太阳,一边看着买回来的白话小说,享受啊…
可惜,现在要是下去买的话,就只能等下一班船来了才能去汉口了…
就在严光还在感慨为什么没有买个躺椅回来的时候,客轮已经抵达了南京港。
从镇江到南京只用了三个小时,而从上海到南京则只用了一天多一点的时间。不过严光知道,从南京到武汉的旅程可不会像从上海到南京那么短了。
“想要从南京到上海的话,至少也需要两天的时间,一会下去的时候我还是买一个躺椅回来吧…”这么想着,等到客轮靠岸了以后严光跑到岸上买了一个躺椅回来。
严光还打算买一个遮阳伞的,可惜南京并没有卖这个的东西,最后只得作罢了。
本来还有几个人偷偷摸摸的想要向严光推销春宫X的,可惜在严光看来里面画的那些人物还不如他自己那两笔画出来的让人兴趣盎然呢,所以只是翻了两下就退了回去。
“严兄弟,真没想到一会不见你又多了把椅子啊。”就在严光在那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看着在镇江买回来的白话三国时,陈羽国有些懒散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是羽国兄?”一看是陈羽国,严光连忙坐了起来,结果不小心把自己的书弄掉地上了。
“你的书。”就在严光准备捡起来的时候,陈羽国已经帮他捡起来了。
“谢了。”
“来,给我点地方坐。”陈羽国推了推严光。
“好。”严光让了一半的地方给他,接着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一个人跑到顶上来了?”
“别提了。”陈羽国叹了口气。“赵文凭那小子还是想着象棋和围棋,刚刚靠岸的时候我和子宁只好陪着他到岸上去买了,结果等买回来以后他就和子宁杀在了一起,到是把我给晾一边了。”
说着,陈子宁拍了拍严光肩膀。“在坐一会,我们一起下去吧,反正也快要到下午了,在我们那边吃完刚好就可以搓几圈。”
“好啊!”一提到麻将,严光也兴致盎然了起来。
第十三章 赌运亨通
“胡了。”在周子宁他们的那个四人船舱里,严光一把推倒自己面前的牌,然后将手伸向了陈羽国。“给钱给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了以后运气变好了,原本打麻将很少赢钱的他这次和周子宁他们三个人玩居然是赢多数少,虽然因为只是消磨时间所以都是用小钱的,但严光居然还是赢了周子宁他们三十多块大洋。
“奇怪,以前玩的时候明明手气都是很好的…”陈羽国一脸沮丧的拿出了一角的银币扔给了严光,本来他还打算从严光这个富人手里赢一点,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把三个人一个多月的军饷全都输给严光了。
“谢啦。”与陈羽国的愁眉苦脸不同,严光是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币,一银角虽然不是很多,但对从来都只有输钱份的严光来说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玩了。”看着陈羽国脸上的表情,赵文凭一脸的笑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输钱的都是周子宁和陈羽国这两个麻将爱好者,赵文凭这个并不怎么喜欢麻将的人不但没有输钱,反而赢了一点。
不多,一银元外加七个银角,但是和周子宁和陈羽国这两个倒霉蛋一比就高出几节了。
“算了,不玩了不玩了…”陈羽国一把推开了桌子。“剩下的钱还是留着到了武汉的时候再说吧,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呢。”说着推开了房门,深深的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气。
就在三个小时以前,客轮已经离开了黄冈市,此刻距离武汉已经不是很远了。
“啊,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收拾一下了,等到了汉口的船上我们在继续。”说着也站了起来。
等到严光离开了船舱以后,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周子宁才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呼,那家伙总算是离开了,喂,文凭,我们身上还剩下多少钱了?”这几天可是把他输的是心惊胆颤,生怕把到汉口买船票的钱也都给输光了。
“放心吧。”赵文凭当然知道周子宁问的是什么。“虽然被你们两个输了三十多块,不过剩下的钱除了买船票外,还够你们在路上输一段时间的。”
“唉…”周子宁捂着额头叹了口气。“原本打算从那小子手里赚一点的,没想到反倒是我们把老本给搭进去了,接下来从汉口到重庆,希望可以赢回来一点。”
“可能性不是很大,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你回去的时候在和伯父要一些不就可以了吗?”
“我爹?算了,如果他知道我在船上和人赌钱的话,绝对会打死我的…”想起自己的父亲,周子宁打了一个冷颤。
“我也是,如果我们家的那个老家伙知道我和人赌钱,而且还输了这么多的话,他也会亲手打死我的…”陈羽国也跟着插嘴道。
“这就不能怪别人了,谁叫你们手气那么差。”赵文凭到是没怎么在意,毕竟这次输钱的是周子宁和陈羽国又不是自己。而且这两个人和自己一样,虽然不能算是大富之家,但至少家境还算是殷实,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将自己三人送到日本的军校里去读书。
“喂,你们说如果我和我家的那个老家伙说钱丢了的话,他会不会信?”正一脸沮丧的陈羽国突然好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
“你说呢?”周子宁斜了他一眼。
“也是,肯定是不会信的…”陈羽国又瘫了下来。
“看来接下来要过一段苦日子了啊…”
半个多小时以后,船只抵达了汉口。此时的汉口虽然不如上海那么繁华,但在中国也算是首屈一指了,而且和上海那种洋华混杂的风格相比,汉口反到要更中国一些。
“这里是汉口的话?”说着严光朝岸的另一边看了一眼。“那这里就是武昌吧?”
看着这座喧闹与和平共存的城市,严光怎么也无法将他与三年后席卷整个中国的辛亥革命连接在一起。
“武昌起义…”严光扶着栏杆遥望着船另一边的武昌。“三年后,也就是1911年的10月10日,这里发生的武昌起义将会成为辛亥革命的开端。”
“可惜啊,那个时候我或许已经在四川谋划起义了,不然的话还真想亲眼见证这一时刻…”
“不过…”
“1908年10月10日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中国人都记住了武昌起义,而我,则会在三十年后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时候,客轮刚刚停靠在汉口的码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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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船上下来后,严光遇上了周子宁三人,四个人结伴一起到售票处询问是否有前往重庆的轮船。结果还算不错,现在就有一艘前往重庆的船停靠在汉口,不过那艘船要到明天才会出发,想要登船的话只能等到第二天在过来了。
虽然不能当天出发,不过第二天就可以登船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由于四个人打算在路上继续一起搓麻将,所以订的是四人间的船票,等到订好了船票以后四个人离开了售票处,在港口旁的一家饭店里订了房间,准备好好的在这里住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船出发的时候在离开。
当然,在当天晚上的时候,四个人还是聚在一起搓了十几圈,也不知道周子宁和陈羽国这两个家伙是不是运气好转了,赵文斌的那一块银圆被赢走了不说,就连严光也在一个晚上里输掉了五六块银元。
这一战将周陈二人原本被消磨掉不少的信心重新振作了起来,两人打算在去重庆的船上,不但要把输进去的钱全部赢回来,而且还要在严光的身上赢上那么一笔。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四个人一起来到了港口。这一次坐的船只有六十多米长,是艘只有一层船舱的江轮,而且看起来也残旧了许多。
“走,我们上去吧。”
在将船票递给检票员检验了以后,四个人在船上找到了自己的船舱。
四人间,虽然要比上一艘客轮小了许多,不过只要能方便四个人一起搓麻将,这点问题也就没什么了。
第十四章 川汉铁路
在客轮驶离码头的同时,严光等人也在他们的四人间里“搓”了起来。
“对了。”轮到周子宁出牌的时候,周子宁突然开口问道。“严兄弟,你这次来四川是为了什么事情?”
“没错,严兄弟该不会也是到四川去买铁路股票的吧?”陈羽国也跟着问道。
“怎么,现在川汉铁路就已经开始售卖股票了?”严光有些吃惊。
“当然啊!”陈羽国看起来比严光还吃惊。“从04年开始川汉铁路公司就已经变成商办的铁路公司了,如今股票也已经卖了三四年了。”
“这样啊…”严光摸了摸脑袋。“我刚刚才回国,所以还不太了解,原来川汉铁路已经卖了这么多年股票了啊…”
“刚刚回国?”赵文凭神色一动,不过周子宁却已经开口道。
“严兄弟,虽然不知道你入川是要做什么,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去碰那个什么股票。”
“怎么了?”
“不,我只是觉得川汉铁路很难办成,如果你把钱扔进去的话恐怕就要打水漂了。”
听了周子宁的话,赵文凭将刚刚想起的事情放到一边,也点头赞同道。
“确实,川汉铁路和其他几个省的铁路不同。其他几个省的铁路股票大多都是当地的士绅和商人购买的,而我们四川不一样,购买股票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农户,不…”赵文斌苦笑了一下。“与其说购买,到不如说是强迫…”
“强迫?”
“没错,强迫…”
接着赵文凭给严光解释了一下川汉铁路的历史…
川汉铁路公司是于1904年1月在著名的新派官僚、四川总督锡良的主持下创办,是全国最早成立的省级铁路公司。公司“不招外股,不借外债”,资金来自4个途径:政府投资、商人投资、抽租之股、公利之股。
需要解释的是后两项,抽租之股简称租股,是摊派在全省农户头上的股份,当时规定全省农户凡年收租十石(每石120斤)粮食以上者,按其当年实际收入的百分之三抽取“股金”。公利之股则是以铁路公司的名义投资其他项目获得的收益。
问题就出在租股上,虽说租股也分红利,但当时最小面额的股票是50两,绝大多数老百姓交的租股远远达不到这个数目,因此铁路公司先开收据,等他们逐年交纳凑足50两了再拿收据换股票,而这对于那些刚够标准的农户来说,至少要六七十年才能凑够一张股票。
因此,百姓手里连一张股票都没有,红利全部到了租股的收取机构官府手里。所谓租股,实际上等于增加了一种“个人所得税”,这必然会引起一定程度的民怨。
而川汉铁路和鄂、湘、粤铁路不同的一个地方,就是租股占大头。
在其他几个省,股票绝大多数都是商人和士绅购买的,可是在四川占据主要力量的却是农户,换句话说如果在其他几个省将铁路收归国有仅仅只是伤害到了士绅和商人的利益,那么川汉铁路收归国有就是伤害了四川五千余万人的利益。
然后在介绍一些赵文凭等人也不知道的,那就是截止到1910年底,公司收入股金1198万两,其中,政府投资只有23万两左右,商人投资245万两,而租股928万两,约占总股本的77%。虽说很多百姓还见不到红利,但名义上,这条铁路归全体川人,也是后来保路运动在四川如火如荼的一个原因。
此外,这条铁路在规划上也存在缺陷。公司决定铁路先修从宜昌到万县的一段,请来了詹天佑当总工程师,这一路段地质条件极为复杂,绝大部分地域是喀斯特地貌,遍布岩溶、暗河等不良地质。为了避开高山大河,本着少架桥、少打洞的原则,詹天佑对路线进行了修改,这样路就绕得更远,工程进展缓慢。到1911年5月,只修好了17.5公里的可以通行运料车辆的铁路。
1910年,川汉铁路公司上海分公司的负责人施典章,用公款投资橡胶生意失败,钱庄倒闭,欠款追不回来,给公司造成了300多万两亏空。
总之,百姓负担重、公司经营差、铁路修得慢,川汉铁路从各个方面都不能让人满意,这也给了清政府将它收回国有的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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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你明白了吧。”赵文凭叹了口气。“普通的农户需要六七十年才能凑够股票,换句话说想要享受红利的话就需要等到六七十年后。”
“六七十年?恐怕很多买了租股的人都等不到那一天…”还有一句话赵文凭没有说,那就是如今清廷已经是日暮西山,这一点很多人都看得出来,满清政府组建的新军里更是充斥着大量的革命党,同为新军士兵他们三个虽然没有加入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如果现在将钱投入到铁路当中的话,万一有一天满清垮塌了,那投进去的钱究竟应该怎么算?
这时陈羽国接口道。“还有铁路的修建速度也很有问题,四川多山,铁路修建起来很难,想要将川汉铁路修建完恐怕需要二三十年的时间…”
“这样啊…”前世的时候严光在研究保路运动时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清廷在宣布将铁路收归国有以后会引起这么大的震动,在他看来购买铁路股票的人只占了四川的一部分,怎么可能一下子涌现出这么多人来?
不过现在听了赵文屏的话后,严光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租股实际上根本就是一种平摊到四川所有农户身上的税。当然,如果只是简单的收税或许就没问题了,甚至直接新开一种税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毕竟这个年月苛捐杂税实在是太多了,普通百姓早已经被折腾惯了。
可惜,偏偏要弄出一个什么租股来。
如果只是多弄一个税出来,老百姓只会当是又多了一个苛捐杂税,顶多不过是一些地区发生起义,想来四川总督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为了面子上好看所以才加了一个租股的名义。但是租股虽然实际上就是一种杂税,偏偏名义上是属于老百姓的,而把铁路收归国有就等于是要抢属于老百姓的东西…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是大不相同啊…
“所以,可能的话最好不要在四川买铁路股票,哪怕是做些其他生意恐怕也要比买这个股票赚的更多,如果非要买铁路股票的话,我建议还是到其他的省份去,那些省份都是士绅和商人购买的,即使是朝廷也不敢得罪这些士绅…”
“放心吧。”严光笑了起来。“这次我来四川并不是为了要买股票,因为股票这种东西我已经有很多了,我这次来四川主要是想开一间工厂。”
“工厂?”
“对,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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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工厂
“我来四川是打算开一间工厂的。”严光笑着道。
“工厂?”三人愣了一下。
“没错,纺织厂,当然以后也有可能会开洋灰厂、玻璃厂、造纸厂什么的…”
严光压根就没想过要买什么股票,不说满清再过三年就会垮塌,就说股票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周子宁等人告诉他,他压根就不知道原来川汉铁路公司已经开始销售股票了…
“这样啊…”周子宁讪笑了一下。“原本看你一副有钱人的打扮,还以为你入川是要买股票来的呢,没想到原来是为了办工厂啊。”
“别把我算在内…”赵文屏哼了一声。
周子宁他们也算是留过洋的,虽然是东洋,不过也知道开工厂的好处,不管规模多大,只要不是鸦片工厂就都能算得上利国利民。而且在这个时代到工厂里当工人,可比在地里当农民赚的多多了,一个月的工资和新军的士兵相比也不会少多少,有的时候甚至还要多出许多。
再说这个年月做什么不苦?背朝天面朝土,种地一样很辛苦,万一赶上个天灾**,颗粒无收已经是最幸运的了,弄不好还要卖儿卖女…
而且看严光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刻薄的人,想必不会像沿海的一些奸商一样苛刻的对待手下工人。
“四川有五千万人,是中国人口最多的一个省,而且比邻云南、贵州、青海、甘肃、陕西、湖南和湖北七个省,这七个省的人口加起来过亿。就算并不是每个人都要买我的产品,有这么庞大的基数在那里我也不会赔钱的…”
严光并不知道周子宁他们心里的想法,所以只是在那里兜售着自己的生意经。
在他看来四川有五千万人口,这五千万人里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能够成为他的客户,那也绝对是一股庞大的购买力,更何况在四川的周边还有七个省份,这些省份人口单个来算的话或许不如四川那么多,但全部加起来绝对要比四川还要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在这里恭祝严兄弟生意兴隆了!”赵文屏笑道。
“承你吉言了。”说着严光又摸了一张牌,拿到手里一看也笑了。“自摸。”
看到三个人傻眼的样子,严光开心的笑了起来,不管在四川建厂是否顺利,但至少他知道自己这一路的财运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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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重庆的码头以后,赵文屏领着面青唇白的周陈二人下了船。
临走的时候赵文屏将他们住的地方告诉了严光,让他有时间的话就去他们那里坐坐。不过看周陈二人刚刚哆嗦的样子,严光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去拜访他们,恐怕就只能看见赵文屏一个人。
这一路上,严光不但将昨天输回去的十多块银元全都赢了回来,而且还让周泰成和陈国斌又输了五十多块银元,到最后如果不是二人坦言在这么下去连回成都的路费都没有了,恐怕严光能把他们的裤子也赢下来。
不过看着两个家伙确实是一副穷的只剩下裤子的样子,最后没办法四个人只好玩起了不赌钱的麻将,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赌钱的关系,最后严光居然连输了二十多圈。
等到周陈赵三人离开以后,严光也不管才刚刚从船上下来,就找了一家车行坐着马车前往成都。只不过出于对清末治安情况的不信任,所以在坐进马车后就将手提箱里的五支毛瑟手枪掏出了三支,并且上好了膛。
这是他从美国带回来的,哪怕是在坐船的时候也随身带在身上,可惜这个时候还没有二十发的那种毛瑟枪,所以严光只能带着十发的这种回来了。
万幸,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出什么问题,不然的话就凭严光没开过几枪的枪法,哪怕手里拿着的是传说中的驳壳枪,恐怕也没什么用。
到了第二天,严光活动一下快要被颠散架的筋骨从车上跳了下来。
第一眼望去,就是高大的城墙。“城墙这么高,难怪当年保路军怎么攻也没攻进去。”严光笑了笑。“不过保路军的装备太差了,如果有哪怕一点重武器的话,就凭巡防营的战斗力恐怕胜负还是两难吧…”
“这就是成都?”说着严光掏出了车钱交给车夫。
车夫笑着接过车钱。“没错,这就是成都了。”
严光点了点头。“师傅,干你这行一定来过成都很多次了吧?”
“当然,很多从重庆下船的人最后都是要到成都的,所以基本上每个月我都要来很多次。”
“那我想请问一下,你知道成都附近哪里比较适合建工厂吗?”
听到这话,车夫看了严光几眼然后迟疑的道。“这个吗,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离成都太远,乡下人很迷信,建工厂的话还是离城近一些比较好。”
“谢谢啊。”严光以前也曾听说过,清末民初的时候很多都建过工厂,不过其中的一些曾经受到过村民的攻击,理由大多都是破坏了祖先风水等等。
“还是注意点比较好,不然的话工厂刚盖完就被人拆了,那就实在是太杯具了…”
到了城门排队交了钱后,城门的士兵也不搜查就放严光进去了。不过想来也是,整个成都有四十多万人,如果每一个人入城的时候都要搜查的话,恐怕一天的时间也搜不完。
严光进城后先在城内找了一家饭店住下,等到第二天消除了舟车劳顿之后便出城寻找起建厂的厂址。
“纺织厂、洋灰厂,还有我在美国注册的一百多项专利,等到明年股票变成了钱,也可以从中挑选出一些合适的专利建厂,这样工厂需要占地很大才行啊…”好在这个时候一亩耕地只需要二三十银元,如果是普通的地还要更便宜一些。
骑着买来的瘦马,最后严光在城东北角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不是耕地,地势也还算平坦,最重要的是附近有一条河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村落和民居。
回到了成都后严光带着官府的人来到了这里,在得知这片土地是无主之地便花了三千银元买下了十公顷,随后严光又送了不少的红包上去,很快就办理了建厂的手续。
“接下来只要建厂和买机器就可以了…”办理完所有的手续,看着已经属于自己的土地,严光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又要坐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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