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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田海橙     穷小子的大亨路txt下载     穷小子的大亨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注意力

    这是一家规模宏大的商超,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到处五颜六sè,看得人眼花缭乱。    要梦婷手挽游局长的臂弯,十分亲热地漫步在人群中,时而对吸引眼球的商品指指点点。乍一看上去,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是一对父女。

    单思华两人小心翼翼地跟在游局长和要梦婷的身后,尽量保持着一段距离。好在逛商场的人很多,要梦婷两人并没有注意到被盯梢,待走到一处卖时装的地方停下脚步,开始挑选心仪的服装,很快,要梦婷看中一件新款的冬装套裙,走进了试衣间。

    单思华瞅准时机,一个箭步走到游局长的背后,附在游局长的耳边说了一句:“游伯伯,你还真有空哈。”

    游局长闻言一惊,猛然回头发现是单思华,面sè大变,急道:“思华,你怎么会在这里?”再看旁边直视着两人的高长江,游局长随即反应过来,接道:“思华,你们跟踪我?”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这个商场又不是只准你们能来,我们不能来,我们是碰见的。”单思华淡笑着接了一句,但这个笑对游局长来说,却是一个不好的暗示。

    “思华,你不要捣乱,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但现在不行,你先离开一下,婷婷马上要出来了。”游局长瞄了一眼试衣间的方向,面带焦虑道。

    “我为什么就不能见婷婷?”单思华收起笑脸正sè道:“你昨天为什么要关机,害得我找人都找不到。”

    “思华,这里是公共场合,麻烦你先离开一下,我会给你解释的。”游局长话音刚落,高长江也掺和进来,毫不客气的质问道:“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们先离开,我们是来找婷婷的,你和婷婷是什么关系?”

    高长江和游局长原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彼此并不认识对方。

    一句话问得游局长哑口无言,他和要梦婷的关系,那可是见不得光的,怎么可以端到桌面上来讲?

    况且从高长江的语气来分析,很有可能是要梦婷的爸爸,游局长自然有些心虚,当下更不敢多言。

    因为三人都是轻言细语的在议论,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也就没有人围观。倒是游局长不停地瞄向试衣间的一刻都不曾停过。但令人奇怪的是,要梦婷却不见出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游局长有些着急地提出先到试衣间看看情况,单思华也觉得有些诧异,便随游局长一起往试衣间的方向走。

    试衣间和刚才说话的地方,大概离着50米的距离,三人撇开人群,来到试衣间外面,不由得傻眼了。这里一共有十几个试衣间,门都是同样的眼sè,一字排开,要梦婷进了哪个试衣间呢?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sè,游局长试着叫喊了一声要梦婷的名字,但没有回音,接连再叫两声,依旧没有回音。

    “奇怪,刚才她明明说是进去试衣服的,怎么没有人答应?”游局长望了一眼单思华,喃喃自语道。一直没有说话的高长江再也憋不住了,扯开嗓子叫道:“婷婷,你在里面吗?你在哪里?听到就答应一声,高叔叔来看你了,还有思华,我们都来了。”

    原来不是要梦婷的爸爸,只是什么高叔叔。游局长悬着的心稍微有些放宽。

    几声喊过,试衣间依旧无人应答,从试衣间里面进进出出的顾客都拿奇怪的眼光看了看三人,搞不懂他们在做什么。要梦婷没有回应,喊声把商场的工作人员唤来了。

    “对不起,你们不能在这里大喊大叫,影响其他顾客的购物环境。”工作人员耐心地给三人进行劝阻,单思华不耐烦地挥挥手,岔道:“我们有急事,刚才有个人进去换衣服,很久都没有出来,所以才担心,在这里叫她。”

    “可不可以叫其他人帮忙,把所有的试衣间的门都打开?“高长江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被工作人员断然拒绝:“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替你做这些,必须先请示一下我们的经理。”

    “那就不必麻烦你的经理。”单思华拒绝了工作人员的好意,转而望着游局长,意味深长地接了一句:“我们还是到外面再说,这里太嘈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可婷婷不见了,就这样出去吗?”高长江心有不甘地瞄着试衣间的方位,恨不得把试衣间的门全部打开看个究竟。

    “婷婷已经走掉了,再找也是白费时间。”单思华果断接了一句,高长江不解,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就在我们争执的时候,婷婷已经悄悄溜掉了。”单思华镇定自若地回道,眼前浮现出那天晚上在吃完夜宵后,要梦婷借故上厕所突然失去踪影的情形。

    “很有可能。”游局长若有所思地赞同道,证明单思华并非是在信口开河。

    既然如此,再呆在商场里面也没有任何意义。三人怏怏不乐地走出商场,各怀心思。

    “这样吧,你们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今天我做东,我们找个地方吃个午饭。你们就不用客气了。”游局长趁机提出建议,似乎并不关心要梦婷的离开。

    “婷婷就这样走了,你一点都不担心?”高长江忍不住问了一句。也难怪,高长江并不清楚游局长和单思华的关系,也不清楚之前单思华已经和游局长有过正面交锋。

    “她几乎每天下午都要去网吧上网,想找她只消去网吧就行。”游局长补充道,高长江闻言接道:“走吧,看看你怎么解释和婷婷之间的事情。”

    惦记着要梦婷情况的单思华心急如焚,对这顿午饭提不起丝毫的兴趣,想了想,这样回应道:“高叔叔,你们两人去吃饭吧,我还有些私事处理,等下午我们电话联系。”

    然后对游局长说道:“你该知道怎么给他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就不多话了,希望你不要像要梦婷一样和我们玩失踪。”

    “咋会,那天关机纯属是个误会。”游局长还想解释,被单思华挥手打断道:“把这些留着给高叔叔解释吧,我得走了,赶时间,好多事情都要办。”

    “你去吧,做啥事都要小心,这里是市区,比不得我们的两龙镇。”高长江接道,目光中满是关切之情。

    单思华不再犹豫,对着游局长深深凝视了3秒钟,转身大步走向街道zhōng yāng。

    对单思华临走时的那一眼,游局长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才意识到,要梦婷对单思华的重要xìng。

    待单思华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以后,游局长都还在回想刚才的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高长江见状,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对于单思华为什么要离开,高长江没有多问,多年混迹社会,他也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单思华已经说了有事情要处理,没有说出具体原因,自然有不说的道理,如果一味追问,则显得无趣。

    被高长江一问,游局长如梦初醒,慌忙应了一句,略一思索,点点头接道:“走吧,我带你去一个比较有特sè的餐厅。”

    游局长所说的特sè餐厅,其实就是一个粤菜馆,离吃午饭的时间尚早,粤菜馆里面还没有客人光临,高长江两人进去,自然受到上宾一般的接待,几个服务员众星捧月一般把两人簇拥进一个小雅间,倒茶递菜谱,极尽殷勤。

    很快,点好的菜肴连续端上桌,小小的雅间顿时漂浮着一股扑鼻的香味,直叫人垂涎yù滴,跃跃yù试。

    游局长端起满满两白酒,说道:“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啥也不说,先干一个。”说完,仰脖喝光杯中酒。高长江不胜酒力,也只得接过酒杯,硬着头皮灌下肚。

    接着,两人作了自我介绍。得知高长江属于单思华的老一辈,游局长便和高长江称兄道弟,说他亦是单思华的老辈。

    但高长江来这里并不是想听游局长阐述和单思华之间的关系,他关心的是要梦婷的情况。见差不多到了火候,高长江老练地提出疑问:“游局长,我想知道,婷婷和你是怎么认识的?”

    提到这个问题,游局长顿时觉得颜面无光,似乎一下子低人一等。憋了几秒钟,游局长嗫嗫说道:“高老板,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女孩子都是很现实的,而我也没对婷婷做任何过分的事情。”

    高长江也是过来人,明白游局长的话中之意,当即淡笑一声道:“那好吧,我想问问,你和婷婷认识有多久了?”

    “那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好像还不止,应该是两个月左右吧。我到广场去送一个广东客人,结果就遇到了婷婷,当时的天气还很炎热,婷婷穿了件连衣裙,看上去非常的单纯,就像我女儿当年没有被欺负之前的样子,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游局长点燃一支烟,努力回忆着当天的情形,对高长江讲起了当时邂逅要梦婷的经过。

第三十二章 亲兄弟

    当时游局长送别客人以后,急着回单位,不小心和一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擦身而过,小青年见其穿着讲究,存心想要敲诈一点钱,便拉住游局长,不让他走。    游局长是在zhèng fǔ部门上班的人,自然不会惧怕这些想吃碰瓷钱的社会青年,见状并不惊慌,从容回应道:“钱我有,但没有在身上,想要的话,和我回zhèng fǔ办公室去拿吧。”

    小青年一共有好几个,闻言相视一眼嘿嘿笑道:“你少拿zhèng fǔ人员来吓唬我,我们不是吓大的,今天你不拿钱,就别想离开这个广场。”

    面对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青年,游局长又急又恼,明白和他们讲道理没用,便直接拨打了报jǐng电话,边按号码边威胁说:“我已经报jǐng了,如果你们想进去呆几天,就等着吧。”

    其中有个小青年颇有经验地看了一眼游局长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接了一句:“就算你说是在zhèng fǔ部门上班的,也不能说撞了人就这样走掉,要报jǐng我们也奉陪。总之你想这样一走了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见这几个小青年并不像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游局长也不想和他们多做纠缠,只得低叹一声,说道:“这样吧,给你们一百块钱,拿去买包烟抽。”

    “麻痹的,一百块钱够个鸟,最少五百。”

    “就是,当我们是讨饭的,一百块钱,亏你说得出口。”

    这几个小青年得寸进尺,七嘴八舌地爆出粗口,听得游局长一阵心浮气躁,当即没好气地接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小心到头来一分钱都得不到。”

    “咋的?”一个声音从旁边飘来,众人不禁侧目,游局长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牛高马大的小伙子穿一件花格子的短袖衬衫,从围观人群中挤进来,身边紧贴着一个穿一袭连衣裙的女孩子,游局长只觉眼前一亮,看得有些呆了。

    游局长呆了并非是因为看到花格子小伙子,而是看到连衣裙的女孩。因为眼前这个穿一袭天蓝sè连衣裙的女孩太像自己的女儿,特别是女孩子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质朴和纯真,还记得女儿在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以前,就是这副样子。

    见到花格子挤进人群,几个小青年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奎哥,”,然后对女孩子叫了一声“婷姐。”

    看得出,这对挤进来的男女是几个小青年的头。游局长在感到女孩酷似女儿游丽的同时,更惊诧她小小年纪便被尊称为大姐辈分的人物。虽然游局长没有混迹社会,但对社会上的称呼还是略知一二,通常是首领般存在的女孩才被尊称为姐字辈。

    被叫住“奎哥”的花格子瞄了一眼游局长,随即附在女孩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呵斥了几句,把几个想诈钱的小青年赶走,然后对游局长微笑道:“对不起,都怪我的兄弟们得罪了,刚才多有得罪。”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游局长有些不知所云,疑惑地望了望两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奎哥接着又补充道:“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就当是为刚才的事情赔罪。”

    原本游局长就被刚才的事情搞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奎哥赶走那几个小青年,还提出要去吃饭,游局长当然不敢答应。看这叫奎哥的花格子小伙牛高马大,满脸暴戾气息,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不定就是一场鸿门宴。

    况且像这样混迹社会的大哥级人物,多半都是心狠手辣,具有双重xìng格,游局长说什么也不会去吃饭。见游局长断然拒绝,奎哥又是一阵淡笑,旋即带着婷姐离开了当场,算是解了这场人为的意外纠纷。

    游局长没有说感激之类的话,转身离开了现场,急着会单位上班。看这奎哥就不是什么好人,搞不好这场碰瓷就是他一手cāo作的,见实在下不来台,才假意出面呵斥。

    应该是这个奎哥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才把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青年斥走的。游局长这样想着,闷闷不乐地赶回单位,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倒是那个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女孩子引起了他对女儿的思念。

    当天晚上下班后,游局长再次见到了那个叫婷姐的女孩子,就在他单位大门对面的街边,被叫住婷姐的女孩子正在等候公交车。游局长感到有些诧异,大姐辈的女孩为什么还要去挤公交车,坐出租车本是很方便吗?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游局长见到婷姐便迈不开脚步,竟然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和婷姐打了个招呼。见到游局长来到,婷姐假意故作惊讶,随即报以浅浅一笑,显得矜持有礼。

    “怎么一个人在等公车吗?为什么不坐个出租车,也用不着这么辛苦。”游局长试探着搭讪道,婷姐微微一笑,接道:“叫了几个出租车,都是满座,就干脆来等公交,结果公交也挤得要命。”

    “你准备去哪里?要不坐我的车吧,我送你一程。”游局长提议,婷姐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居然同意了,也不知是虚荣心在作祟,还是另有所图,随后就坐上了游局长的小车。

    “你到哪里?”游局长坐在副驾驶,对后排座的婷姐询问道,婷姐说了一个地名,随后司机开动车,将婷姐送到了目的地。这次游局长和婷姐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

    说到这里,游局长停止了述说,举起筷子,对高长江接道:“来来,别光顾着说话,吃点菜。”

    “游局长,有一点我不明白,”高长江没有动筷子,反问道:“婷婷为什么会在你上班的门口等车,听起来有点像蓄谋已久的一样,难道你没有怀疑过?”

    “没有,因为婷婷太像我女儿当年的样子,所以在见到她一个人等车,不由自主就动了恻隐之心,想一个女孩子等车确实辛苦,便送了她一程。”游局长如实回道。

    这顿饭吃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光是讲话就花去半个小时,而游局长和婷婷的故事还没有讲到一半,勾起了高长江的强烈兴趣,要求游局长继续往下说。

    无奈,游局长只得答应,毕竟高长江是婷婷的叔父,有权力知道婷婷和他的一些过去,高长江和单思华没有在商场大喊大叫,已经算是给足了游局长的面子,游局长自觉有愧,才心甘情愿地讲述了和婷婷相识的过程,而高长江之所以想知道这些细节,是想了解,要梦婷在钱小红手里讨要去的那些钱都去了哪里。

    游局长提议道:“高老板,如果你觉得没什么,我们不如先回我租住的小屋去接着聊。”

    “你的意思是回你和婷婷租住的屋?”高长江接道。游局长点点头,略带尴尬道:“我们可以边聊,边等等看,婷婷会不会回来。”

    原本上午约好去商场买衣服,结果婷婷突然玩起失踪,说不定早已经回租住的小屋。

    高长江点点头,赞成游局长的提议。同时问道:“那以前你和婷婷一起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形?”

    “有,还不止一次。”游局长肯定地点点头,接道:“你也知道,婷婷这人的脾气古灵jīng怪的,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说不准在啥时候就不见了。”

    说着,游局长顿了顿,望了一眼高长江,见其没有异样,才又接道:“不怕你生气,有时候婷婷在睡觉的时候也会玩失踪,哪怕是在半夜,也会不见人影,等天亮以后,才回来。”

    听着游局长说的这些离奇情况,高长江若有所思。两人回到租住地方的小屋,正准备继续刚才的话题,高长江的手机响了,是单思华打来的,他告诉高长江,因为要处理一些事情,暂时脱不开身,要高长江紧密注意要梦婷的情况,一旦发生意外,要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

    高长江明白,单思华肯定是去找应奎算账,便嘱咐单思华万事小心,不要冲动。

    但高长江猜错了,单思华并没有去找应奎,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应奎肯定不会出来和他正面交锋,找也是白找,不如趁机先把顾城和杨大妹的情况莫清楚,反正已经了解到要梦婷和游局长的那些事,要梦婷早晚都能够找到,除非要梦婷远走他方。

    所以,和高长江两人分开以后,单思华决定要把顾城和杨大妹的下落搞清楚。

    还记得当初去南方寻找万jīng油的下落,顾城和杨大妹留在市区处理杨二的后事,现在电话联系不上,想要找到顾城两人的行踪,还得从处理杨二的后事上面下手。

    于是,单思华到殡仪馆找到相关工作人员,询问了杨二火化的具体事宜,以便从中找出顾城和杨大妹的去向。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非常热情,找出杨二化火时的家属签字,只见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签着杨大妹的名字,随后又工作人员又介绍说,当时是一男一女抱走了杨二的骨灰,那个男的还挑选了一个最贵的骨灰盒,说死者是他亲兄弟。

第三十三章 好好谈谈

    不用说,一男一女就是顾城和杨大妹。..听说顾城为杨二挑选了一个最贵的骨灰盒,单思华感到无比欣慰,这也算是对杨二身后事的一个最好的归宿。接下来,只需寻找到万jīng油,为其报仇,足以告慰杨二的在天之灵。

    但提到杨大妹和顾城的去向,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无法提供,只能对单思华说声抱歉。有心的单思华抄下留在家属栏里面的那个电话号码,对工作人员表示万分感谢。走出殡仪馆的大门,先在宽阔的路边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以此平复内心对杨二的无限缅怀。

    想到第一次见到杨二时,杨二的那种临危不惧,以及后来仗义出手的那份豪迈,更想到杨二在里面对他传授的“三字经”和介绍那些闯荡社会的搏击经验,单思华就不禁心cháo澎湃。

    接着,单思华想到了再次邂逅杨二,因为杨大妹的关系,一起找出一支箭男人的情景,又禁不住一阵辛酸,随即掏出香烟点燃,狠劲地一顿猛抽,把烟雾全部都吞进肚里,想藉着尼古丁的作用缓解内心的辛酸。

    待满腹的辛酸有所缓解,单思华才拨通刚才抄下的那个电话号码,这一次,电话通了。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单思华等待着对方有人接听电话。

    不管这个号码是谁留下的,只要能够打通,就有希望联系上顾城或者杨大妹。

    第一次拨通号码结束,对方无人接听。单思华有些意外,接连又打了几次。依旧无人接听。单思华有些纳闷,搞不懂为什么会无人接听。转念一想,或许正好对方没有带在身边也未可定。

    要梦婷在商场玩失踪,顾城两人留下的电话通了又没有人接,单思华不禁火冒三丈,矛头毫无意外地指向应奎,决定再找应奎算账。当即怒气冲冲地赶到广场网络空间网吧,一进门就冲着收银台的小子厉声道:“告诉我,你们的奎哥在哪里?”

    收银台里面照例有两个小子,其中一个曾经亲眼目睹单思华出手,并从他人口中得知,这个咬着应奎不放的男人不好惹,当即嗫嗫回道:“奎哥都是神出鬼没,从来不事先告诉我们他会到哪里。”

    单思华不想和谁嗦,恨声接道:“就算你们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可能连大哥会到什么地方都不清楚吧?难道他不是在这里看场子?”

    面对单思华的咄咄逼人,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子吓得低头不语,单思华见状更加不耐烦,加重语气道:“我给你们5秒钟的时间考虑,如果还想不出应奎在哪里,就不要怪我伤了你们。”

    其中一人闻言,哭丧着脸回道:“大哥,我们也是打工上班的,求你不要逼我们。”另外一个小子低叹一声接道:“大哥,我们真的不知道奎哥现在哪里,但他的马子在这里。”

    应奎的马子?也就是要梦婷?

    单思华眼前一亮,要梦婷从商场逃后一直不知道下落,极有可能跑到这边来。当即逐一对网吧里的电脑找了一遍,并未看到要梦婷的身影,刚准备回收银台质问那两个小子,就见一个女子的身影从侧边一个较为隐蔽的房门处闪现。单思华眼尖,一下就认出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正是上午在商场消失不见的要梦婷。

    “婷婷!”单思华忘我地大叫了一声,音量大得盖过耳机,部分正在玩游戏的顾客纷纷把眼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到单思华身上,满脸不解。

    从侧门出来的确实是要梦婷。她原本行sè匆匆,乍听到有人直呼其小名,不由得一愣,待看清楚是单思华以后,猛然回过神,一言不发就往门口冲,企图逃离单思华的视线。

    已经两次让要梦婷从眼皮子底下溜掉,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逃掉!

    单思华拿定主意,暗自提一口气,施展开脚下功夫,一溜烟地追了出去。那些侧目观望的人收回眼光,以为是一对小情侣在闹别扭,并未过多关注,继续沉浸在网络游戏中。

    而收银台的两个人却清楚单思华和要梦婷的身份,见势不妙,赶紧用电话通知应奎:“奎哥,婷姐被昨天那个男的发现了,两人已经追出去街上。”

    出了大门,抬眼一看要梦婷已经快穿过广场,没命地往一条小巷口跑,企图躲过单思华的视线范围。

    跑得还真快!

    单思华暗笑一声,不顾一切地撒开腿追了上去,在要梦婷刚刚拐进巷口的时候,挡在了要梦婷的前面。

    见无路可走,自知跑不过的要梦婷喘着粗气站在原地,怒视着单思华,一言不发。

    “为什么要躲我?”单思华按捺住满腔的怒火,逼问要梦婷,声音不喘不急,看得出他的内力很好,跑来这么远一段路,一点都不吃力。

    要梦婷依旧用哀怨的眼光望着单思华,继续保持沉默,但胸口犹在不断起伏,还没有完全平复刚才剧烈奔跑所产生的喘息。

    这个巷道紧连广场,单思华和要梦婷的异常举动很快便吸引了一大批好奇的目光,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到近前,想看看这对闹情绪的青年男女要如何收场。至少对不明就里的围观者而言,单思华和要梦婷就像是一对小夫妻。

    “为什么要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昨天晚上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遗弃在夜排档?”单思华不免加重语气,质问的声调有所提高。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梦婷的态度和昨天比较起来会相差这么大,见到单思华就像见到仇人一样。

    单思华能够想到的答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应奎一定给要梦婷灌输了很多对单思华的负面影响,再加上要梦婷天生就有叛逆的xìng格,对单思华的态度才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差。

    现在,单思华急切想了解的问题,就是要梦婷和应奎认识有多久,是通过什么方式认识的,以及要梦婷卖房产的钱是不是已经进了应奎的腰包。

    如果是,那么单思华将奋起全力,要应奎把这些钱全部吐出来,不仅如此,还要应奎算算欺骗要梦婷的这笔账。在单思华看来,应奎肯定在要梦婷的身上搜刮了不少的钱财,是一个骗财骗sè的混蛋。如果这一切都成立的话,单思华不会轻饶应奎。

    经过短暂的稍息,要梦婷已经没有像先前那样气喘,但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扫了一遍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笑而不答。这彻底激怒了单思华,不由得低声咆哮道:“你已经有了一个游局长,为什么偏偏还要和那个应奎纠缠在一起?”

    要梦婷笑得更加厉害,终于开口道:“咋的,你吃醋了吗?是不是后悔当初该听我爸爸的遗言,做我的男朋友,就不用跑这么远来找我了?”

    单思华闻言,怒极而笑,愣了足足5秒钟,才接道:“婷婷,你咋变成现在这样子?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不待单思华说完,要梦婷随即接道:“我有什么开不了口的,我靠自己努力赚钱吃饭,你不要以为在这里和我吆五喝六的,我会怕你。告诉你,你来市区找我也没安什么好心。“要梦婷的回答令单思华哭笑不得,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之前的判断:这个可恶的应奎,果然给要梦婷说过些什么。

    环视越围越多的看热闹的人,单思华不免有些焦急,如果继续在这里纠缠,事态只会更加扩大而变得难以收拾。但听要梦婷的语气,只怕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得找个说话的地方。

    想了想,单思华这样说道:“婷婷,如果不是看在你爸爸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要是你真的还想继续这样生活下去,我也没啥好说,但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我们?”要梦婷奇怪地望了一单思华,再望望围观的人群,反问道:“你觉得我们之间有这个必要吗?”

    要梦婷的态度令单思华怒气增加,恨不得顺手给要梦婷两个巴掌,让她清醒清醒。但想到要教官临终时的遗言,再想到要梦婷本身的叛逆,和应奎从中的关系,单思华忍住了,决定要不惜一切,和要梦婷来一次长谈。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搞清楚,应奎到底给要梦婷灌输了什么样的思想,才会让要梦婷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为了防止事态扩大,单思华放缓语气,接道:“婷婷,不管有没有这个必要,我们都应该好好谈谈,你要相信我。”

    或许是单思华诚恳的语气令要梦婷回想起以前的一些往事,这些往事又正好触动到要梦婷的内心深处,才让要梦婷突然之间改变态度,淡淡地说道:“好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够说出什么子丑寅卯。”

    单思华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趁势拉住要梦婷的手臂,急道:“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这么多人看到,不太方便。”说着,单思华就准备带要梦婷离开。

    一边挤出人群,单思华补充道:“婷婷,你在市区呆的时间长,你找一个避静点的地方吧,我们好好谈谈。”

第三十四章 你笑什么

    要梦婷随单思华挤出人群,突然又停住脚步,挣脱单思华的拉扯,冷冷说道:“等一下,我们先别走。    单思华闻言一惊,暗道糟糕:莫非这个古灵jīng怪的要梦婷又变卦了吗?当即接道:“还有什么问题,我们先找一个说话的地方再讲吧。”

    “不行,在走之前,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而且不准撒谎。”要梦婷重新摆起大姐大的气势,把单思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连点头应允道:“快说,是什么问题。”

    单思华并非惧怕要梦婷耍大姐大的架子,而是怕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引起应奎的注意。这一带应该就是应奎的地盘,如果惊动应奎,让他望风而逃,岂不是白白放跑了这个混蛋。

    想起曾经在南方的时候,万jīng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所以单思华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搞清楚应奎和要梦婷之间的关系,然后找应奎算账。

    就算要梦婷真的是心甘情愿地和应奎在一起,单思华也没有准备要放过应奎这个混蛋。

    要梦婷扫了一遍人群,面带得意之sè,突然附在单思华的耳边,悄悄说道:“我要问你,你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尽管单思华已经隐隐猜到要梦婷会问这个问题,但当要梦婷真的说出口的时候,还是令单思华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凭心而论,要梦婷绝对算得上是那种小家碧玉的女孩,虽然有些古灵jīng怪,但也不失其可爱之处。

    但在单思华的内心,一直深藏着游丽的影子,哪怕已经过去经年,哪怕游丽已经身为人妻,单思华仍然无法释怀对游丽的那份愧疚掺杂的眷恋。

    或许,只有等到某一天,游丽真的躺在单思华的怀里,含情脉脉地说已经原谅了单思华过去的所作所为,单思华才会真的放下这块心病。

    今天,要梦婷再次提到这个尖锐的问题,再一次扯开了单思华内心的伤疤,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那些违心的话。但同时单思华也考虑到,如果明确告诉要梦婷,他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要梦婷,只怕要梦婷会难过,继而不会配合单思华的询问,继续玩失踪。

    虽然此刻要梦婷站在这里,但谁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在下一秒突然逃。

    经过紧张的思想斗争,单思华终于做出决定,艰难地回道:“婷婷,这个问题一定要回答吗?”

    “一定要,非说不可。”要梦婷作势要生气的样子,让单思华有些慌神,赶紧应道:“这样吧,我们重新找一个地方,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在这里,我真的说不出口。”

    见单思华面露难sè,要梦婷理解地点点头,接道:“一言为定,如果你再敢像以前那样敷衍,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更别指望我会回答你的问题。”

    单思华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拉着要梦婷快速离开当场。围观者见没戏了,纷纷摇头晃脑,抒发着各自的观点,往四面八方散去,很快小巷道的路口恢复了通行。

    在散去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瞪着恶毒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单思华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巷道口才收回,然后饱含杀气往巷道深处走去。

    单思华拉着要梦婷一直走到广场尽头的街道,转过一个弯路,觉得里广场网络空间网吧已经很远了,才停下脚步,迫不及待地问道:“婷婷,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悄悄的跑掉?”

    “你就准备在这里和我说这些?”要梦婷环顾一下街上的行人,淡笑道:“这就是你要找的可以说话的地方?”

    单思华这才想到刚才的承诺,于是改口道:“那你说吧,我们去哪里?”

    要梦婷没有再多话,带着单思华一直走到一处供应西点的24小时营业餐厅,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远离喧闹的大厅zhōng yāng。这里确实是适合说话的地方。单思华注意到,旁边的一块指示牌上有两排字体。英文他看不懂,中文写着“情侣座”三个大字,份外醒目。

    “说吧,现在你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吧。”要梦婷抓住刚才的问题不放,没有忘记单思华答应的事情。

    “婷婷,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单思华略带尴尬地应道:“这个问题你都问了好几次了。”

    “你不想说是吧?”要梦婷见状,满脸不悦地接道:“如果你不想回答,那我保证,我也不会再说一个字。”

    就在此时,服务生走过来,礼貌地询问两位需要什么点心或者酒水。要梦婷随口点了几个糕点,要了一瓶红酒。看得出她是这里的常客。

    服务生刚离开,要梦婷又扯回刚才的话题,淡笑道:“华哥,想不到你一个堂堂的男人,居然连这种问题都不敢回答,你当年砍肖二姐的侄子时的那种果断到哪里去了?”

    一席话问得单思华哑口无言,半晌才应道:“婷婷,如果你一定要问,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没有喜欢过你。”

    要梦婷非常认真地注视着单思华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看,淡笑着接道:“你就这么肯定,一丁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没有。”单思华直截了当地应了一句。原本他也想婉转地说出一大堆理由,但那样可能会更加难受,再说要梦婷也是混迹于社会的,对那些虚套的话语也很敏感。以其用一大堆话来搪塞,不如干脆直接回绝,省得要梦婷以后还要追问这个无聊的问题。

    至少在单思华看来,总是问这样的问题真的很无聊。

    “哈,那说明你还一直惦记那个被你伤害过的女孩子了,是不是?”要梦婷讪笑着接道,似乎对单思华喜不喜欢自己的问题并不关心,只是想藉着这个问题来探讨单思华的内心。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单思华猛然站起身,怒视着要梦婷淡笑的脸,同时心里闪过一个名字“应奎”。

    在单思华的印象中,要梦婷并不知道他伤害过游丽的事情,除非是有人告诉她。而应奎和她在一起,除了应奎,单思华想不出还有谁会知道这些事情。

    单思华冷不防站起身,吓了要梦婷一跳,不过马上她又恢复常态,故作轻松地接道:“干嘛那么紧张,是不是触到你的伤心事,就这一句话,值得你这么激动吗?”

    何止激动,单思华差不多已经火冒三丈,假如应奎此刻就在眼前,单思华会毫不犹豫地一拳把应奎的门牙打断。

    但单思华随即就想到此行的目的,想到要教官临终遗言,更想象小红阿姨含泪离开两龙镇的家时的情景,还有要梦婷不断逼问小红阿姨,对其索要钱的背后原因。想要对得起要教官生前的恩泽,就必须搞清楚这些事情真正的来龙去脉,还小红阿姨一个真相,严惩背后的主使者。

    虽然还没有询问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单思华已经猜到,所有这些事情的背后,一定有应奎在从中使坏。原本单思华也可以直接找应奎,逼问出事情的真相,但他更想知道,应奎究竟用什么花言巧语,把一向聪明伶俐的要梦婷玩转于股掌之间。

    他相信,应奎对要梦婷绝对没有真情,应该是虚情假意,其目的不言而喻。

    想到此,单思华重新坐下,缓和一口气,接道:“婷婷,不管你听到过什么风言风语,请相信,我是不会害你的,这次来市区找你,就是想让你知道,你该清醒清醒了。”

    “是吗?”要梦婷调皮地歪着头,恢复之前在小巷道口的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刚刚准备说点什么,就见服务生端着满满一托盘的酒和菜,慢慢走过来,将菜分别放在单思华和要梦婷的面前,熟练地打开了红酒,为两人分别倒了半杯,说了一声:“请慢用。”,然后客气地转身,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对于这种情侣座的客人,服务生不必做过多的服务,只需做到这一步就算是到位,接下来只需等客人叫买单的时候,才会再过来。

    服务生刚走开,要梦婷便接道:“华哥,你不要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不懂青chūn的小女孩了,很多事情我也有自己的想法。至于我清醒不清醒,我自己心里有数。”

    要梦婷的态度让单思华感到极端的叛逆,似乎对单思华非常的不友好。看来应奎已经对要梦婷洗了脑子,想要转变要梦婷存在脑海中的那些错误的观点,还得下一番功夫才行。

    就在单思华酝酿该如何说服要梦婷的时候,就听要梦婷自顾接道:“华哥,你既然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大老远跑来找我?”

    纵然单思华的文笔犀利,想象力丰富,但也想不到要梦婷会在眨眼之间又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要梦婷见状突然爆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笑得单思华莫名其妙,有种被捉弄的感觉,不由得反问一句:“你笑什么?”

第三十五章 要梦婷的答案

    “我笑你太自高自大,自以为是。    “难道不是吗?”要梦婷收住笑声,接道:“你既然不喜欢我,又要跑来这么远的关心我,为了什么?你还不是会说,是为了我爸爸临死的时候对你交待过什么,自以为是什么责任,就说那些什么大道理,说白了,你还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

    单思华越听越来气,要梦婷的话怎么会这么难听,难道仅仅因为刚才果断告诉了不喜欢她,就招来这样的猜度?按捺住满腔的怒火,单思华耐心地接道:“婷婷,你怎么猜测我没有关系,但你不要侮辱我和你爸爸之间的那份真情实感。如果我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早在碎石场的那天晚上,我就得到了,为什么要等到今天?”

    单思华的话非常明显,他并不是要贪图要梦婷的女sè。而这一点,恰恰是要梦婷所拥有的,除此之外,单思华确实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处。

    “知道你自命不凡,不会喜欢我这种名声不好的女孩。但你不要忘了,我刚才说的好处不是指这些。”要梦婷直言不讳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远跑来,还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钱。”

    “问你要钱?”单思华差一点把吃到嘴里的菜吐了出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满脸不解。

    “你就想替妈妈把卖房子的钱拿一半回去,好分一点给你吧。”要梦婷故作轻松地接道:“谁不知道你的用心,就想分钱。”

    原本单思华抱着一股强烈的责任心,却被说成是贪图钱财的势利眼,当即气得七窍生烟,再次站起身,怒视着要梦婷,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要梦婷的心窝。

    “怎么,被我说中了,想打我吗?”要梦婷直视着单思华,略带调皮的口吻补了一句,见单思华没有应答,似乎意识到刚才的话语确实冒犯了单思华的自尊,但又不想道歉,也赶紧住口,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说。

    认识要梦婷也算比较了解,虽然在此之前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知道要梦婷的xìng格,但要梦婷今天的表现大大超出了单思华的想象,甚至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要梦婷越是充满叛逆,单思华就越要想深入到要梦婷的内心,责任感也就愈发强烈。

    不管之前要梦婷曾经经受过什么样的思想灌输,都必须打开她的心结。最起码,不能让她被应奎利用。只是,该从哪里开口呢?

    看着要梦婷心虚的低下头,回想起要教官曾经的好,和要梦婷与他所经历的那些片段,单思华胸口的怒火在渐渐冷却,他仰首对着天花板长呼一口气,缓缓坐下,点燃一支烟,待尼古丁的味道充斥了整个肺部,才缓缓接道:“婷婷,不管应奎怎么说我,不管你以前怎么对你妈妈不好,首先你要相信,我今天找你,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想帮你。至于你说的什么分钱,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也没有见到过你妈妈,所以,你不要怀疑,我是真心实意想帮你。”

    “你没有见过我妈妈,那你怎么找到高叔叔的,还和他一起跟踪我们?”

    要梦婷的疑问让单思华想起了在商场神秘失踪的情形,这才想起还有高长江和游局长在一起,也不知道两人现在在哪里,谈得怎么样。当即拨通高长江的号码。

    高长江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是刚好和游局长回到出租房的时间。虽然单思华没有说什么,但高长江还是嘱咐他,万事小心,不可冲动。因为高长江明白,要梦婷在单思华的心目中,就像是一个亲生妹妹一样重要,或者比妹妹还要重要。

    挂断电话,单思华放心不少,略一思索,计上心来。

    当务之急,必须让要梦婷对其放松心理戒备,从心里上接受单思华的劝告。如果和要梦婷针锋相对,势必会让要梦婷抵触的情绪更加高涨,那样于事无补。

    见单思华收好电话,要梦婷忍不住问道:“是不是给游局长打的电话?”

    单思华未置可否,顺势反问道:“婷婷,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和游局长在一起了吧?”

    “这还不简单,为了钱。”要梦婷不假思索,轻描淡写地回道。单思华穷追不舍,顺势接道:“既然为了钱,那你为什么还要卖掉房产?”

    “那房产本来就是爸爸留给我的,为什么不可以卖?我可是合法的继承人。”要梦婷据理力争,丝毫不让单思华占据半分优势。

    谈话到了这一步,单思华基本对要梦婷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如果不出意外,要梦婷一定是受了应奎的迷惑,才会对单思华产生这么大的排斥。

    但既然已经说到这一步,不管怎么样,都得对要梦婷负责,应该尽到规劝的作用。如果要梦婷真的是顽固不化,那单思华只能用最坏的打算:把应奎做掉,以绝要梦婷对其的信任。那样,就算要梦婷依然叛逆不改,至少也不会成为应奎的傀儡。

    “婷婷,虽然是你爸爸留给你的遗产,但你还有妈妈呢?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房子卖掉,她会怎么样?”单思华试着开导。要梦婷闻言一愣,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随即又硬着头皮接道:“我妈妈哪里会想到这些,她的心里只有那个高叔叔,根本就不会管我的死活。”

    谈话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单思华紧紧抓住这个话题,随即应道:“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难道小红阿姨真的就没有管过你吗?”

    “是的,她一天到晚就知道和那个什么高叔叔一唱一和,把爸爸留下的抚恤金全部都替那个高叔叔还债了。要是我不赶紧把房子卖掉,只怕早晚会被妈妈卖掉,和高叔叔一起远走高飞,到时候我想找人都找不到。”

    要梦婷的回答和高长江所讲的截然相反,单思华顿时陷入了思索: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照要梦婷这样说来,高长江在变相的侵吞要家的钱财,准备伺机变卖掉要教官遗留下的房产,然后要梦婷捷足先登,早高长江一步卖掉了房子,让高长江的如意算盘落空,然后高长江才恼羞成怒,故意歪曲事实,在单思华面前说要梦婷的不是。

    单思华猛然回想起刚到两龙镇的时候,去长江边的碎石场,听到那个老伯伯所说的话的情景,当时老伯伯还告诫单思华不要再去找高长江,说已经有很多要债的人找过高老板。

    这样一想,似乎要梦婷说的也有可能是真的。那么,高长江和要梦婷两人的话,到底谁在撒谎?

    单思华想到了一个关键的人物,钱小红。

    恐怕只有找到钱小红,才能彻底的解开个中缘由,看看到底谁是谁非,还事实一个真相。

    现目前,还不能完全相信要梦婷所说的话,毕竟她是一个xìng格多变的女孩,又在外面混迹了这么久,早就练就了油滑的处世手法。

    心念至此,单思华不动声sè地接着问道:“婷婷,我特别想知道,你是怎么和那个应奎认识的?”

    乍听到应奎的名字,要梦婷竟然有些眼圈发红,嗫嗫着没有话语,和之前判若两人。看得出,单思华的这句话触动到她内心的酸楚,说明她和应奎之间有一段不同寻常的纠葛。

    也难怪,像要梦婷这样的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市区闯荡,有些事情是在所难免的。而应奎应该算是老于世故的大哥级人物,混迹社会这么多年,遇到像要梦婷这样的女孩,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当然不言而喻。

    单思华冷静地注视着要梦婷的表情变化,没有催促,重新点燃一支烟,等待要梦婷的答案。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沉重。

    良久,要梦婷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一样,淡淡地说道:“华哥,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提这个问题?”

    原本以为要梦婷在沉寂之后,会痛快地将她和应奎之间的事情说出来,没想到要梦婷说出的竟然会是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令单思华哭笑不得。

    不过单思华没有追问,他再是心急,也明白这种事情急不来,需要时间给要梦婷。如果逼问得急了,只会适得其反。想了想,单思华换个语气接道:“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我想问你,你在市区傍上游局长,还经常回家向小红阿姨要钱,有没有这事?”

    “高叔叔给你说了什么?”要梦婷不答反问:“是不是告诉你说,我经常回去向妈妈讨要钱?”

    单思华尽量保持语气平稳,也是不答反问:“那你有没有经常回去要钱?”

    “有,我是回去要钱过,但不是经常。”要梦婷并没有否认,随口接道:“因为我怕爸爸遗留下的那几万块钱抚恤金被高长江全部骗取,所以才要隔三差五的讨要。”

第三十六章 那道门

    要梦婷的回答令单思华再度震惊,他开始怀疑小红阿姨到底是被要梦婷气得离家出走,还是高长江威逼藏匿起来,不让单思华和其碰面。    事情已经超出了单思华的想象,变得异常的错综复杂。单思华狠狠抽着香烟,努力使自己平心静气,接着问道:“那你在小红阿姨那里总共讨要到多少钱?”

    “多少钱?”要梦婷苦笑一声接道:“我一分钱都没有讨到,一气之下才把房子卖掉的,我怕再过些时候,高长江把爸爸那几万块钱抚恤金花光以后,肯定会打房子的主意,到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

    要梦婷的回答令人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似乎之前的有些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从目前的情形来看,高长江也在撒谎。单思华心中有数地点点头,接道:“婷婷,那你卖房子的钱呢?”

    单思华的本意是想问问钱的去向,怕落入应奎的手中,但要梦婷却有些偏激,闻言随即恢复刚才那副刁蛮任xìng的态度,随口回应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和高叔叔他们是一路的,就关心钱的去处,哪里会关心我的死活。”

    听到要梦婷略带讥讽的话语,单思华听出了话中带着一丝无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单思华注意到,要梦婷曾经两次提到死活这两个字,似乎带有一种厌世的沧桑感,和她的年龄极不相称。

    直觉告诉单思华,在要梦婷的身上肯定发生过什么悲戚的经历,绝对不是如高长江所说的那样。

    但单思华也不敢贸贸然随便问,怕再次引起要梦婷的抵触情绪,便随便说了些安慰的话,不料要梦婷并不吃这一套,打断了单思华的安慰,接道:“我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自作自受,你不用安慰,也不用说那些大道理,其实我都懂,但我也知道,我的名声已经毁掉了,所以,我已经没有什么想法,希望你也不要再有什么内疚,或者责任感什么的,我这是自找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要梦婷说得轻松,单思华听得却异常沉重。他来市区的目的,就是找到要梦婷,劝其脱离这种生活,重新好好做人。但要梦婷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所有一切都抹杀得干干净净,叫单思华没有继续劝解的余地。

    原本单思华还想问问,要梦婷是否知道小红阿姨的下落,听到要梦婷这样说,他也不敢再提任何问题,只是急速思考着对策。

    要梦婷说着话,眼睛饱含着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对着天花板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好像很久没有睡觉一样。单思华看在眼里,计上心来,当即顺着问道:“婷婷,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嗯,我真的有些困了,想睡觉。”要梦婷又打了一个哈欠,接了一句。单思华趁势接道:“要不我送你回去?有什么委屈,我们明天找高叔叔好好谈谈。”

    单思华的本意是,利用送要梦婷回去,套出她住在哪里,伺机找出应奎的住所,好好教训一顿这个混蛋。不管应奎是否真心对要梦婷,单思华都不准备放过这个混蛋。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要梦婷站起身,边说边往外面走:“至于找那个什么高叔叔,我也没有兴趣,我看到她心里就不舒服。”

    要梦婷的话更加坚定了单思华的猜测,在高长江和要梦婷以及钱小红之间,肯定有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再追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不如就先让要梦婷回去。

    于是,单思华没有加以阻拦,顺势推说自己也有事情需要办理,送要梦婷到了外面。

    临分别的时候,两人留了电话号码,并约好次rì上午一起找高长江对质,看到底是谁在说谎。要梦婷似乎急于要离开一样,对单思华后面的要求唯命是从。连连点头承诺。

    看到要梦婷的身影拐过街道的弯路后,单思华悄悄尾随了上去。

    此时正是下午上班时间的高峰期,街上颜sè各异的车辆拥堵其间,一片繁荣。这次要梦婷没有能够逃脱单思华的视线,刚刚转过街口,单思华就看到要梦婷的身影钻进了一辆出租车,不由得一阵窃喜,随后叫了一辆车跟着。

    不过单思华并没有高兴多久,因为在跟了一段路以后,单思华发现,要梦婷所乘坐的出租车竟然是往广场的方向开。也就是说,要梦婷有可能是重新回网吧,而并不是要回去睡觉。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游局长的时候,听他说过,要梦婷每天下午都会在网吧去上网,打网络游戏,看来游局长所言不虚。

    果然,车子在转过一道弯以后,驶进了广场路的道边。车刚停稳,要梦婷便钻出出租车,然后一头扎进了网吧的大门。

    见到这一幕,单思华不免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跟着要梦婷。伺机找到应奎的老窝所在。没想到要梦婷居然再次对他撒谎,说什么想回去睡觉,结果竟然跑到网吧里面去玩游戏,还装的那么像,当着单思华的面不住的打哈欠。

    一开始单思华就对要梦婷的态度不是很满意,现在又见她进了网吧,顿时气急,在不远处下了车,怒不可遏地向网吧走。准备找要梦婷当面揭穿她的谎言,并以此为契机,诱导要梦婷说出和应奎之间的关系,以便接下来好教训应奎这个混蛋。

    在听了要梦婷和高长江各自不一的阐述以后,单思华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要家发生的这些事情搞清楚,让要梦婷和钱小红诠释以前的误会,恢复母女之间的和谐关系。

    当下,单思华怒气冲冲地走进网吧大门,习惯xìng地望了一眼收银台,发现是两个陌生的面孔,看样子应奎的手下还有不少的小弟。

    “上网先出示身份证,在这边办卡。”见单思华进门,不是经常见到的熟客,收银台里面其中一个小伙子介绍道。单思华并不理会他的吆喝,眼光迅速扫视一遍里面,随口接道:“我不是来玩游戏的,我来找人。”

    边说,单思华的脚步并没有停止,人已经走到里面,逐一对电脑前玩游戏的人检查,但却没有要梦婷的身影。

    奇怪,刚才明明看到要梦婷进来的,为什么不见其身影?

    单思华的脑神经“嗖”的一下绷得好紧,有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只管再仔细搜寻一遍,依然没有看到要梦婷的人影。

    说来也怪,今天的网吧也和之前有所不同。还记得单思华上次来网吧找要梦婷的时候,曾经遭到阻拦,称这里面不允许用这样的方式找人。但今天单思华足足找了两遍,也不见一个人来阻拦,好像得到了谁的命令一样。

    单思华更加纳闷,干脆回到收银台,开口问道:“请问你一下,刚才是不是有个穿套装裙子的女孩子进来过?”

    “不清楚,没注意。”收银台里面的小伙子回答得也很干脆,连头也没抬,正眼也不看单思华一眼,表情极端的不自然,这更加让单思华怀疑:要梦婷是应奎的马子,应奎是负责看场子的大哥,这两个人应该认识要梦婷,为什么要一口回绝说不清楚?

    而且要梦婷也算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刚刚才进去的网吧,前后没有超过两分钟,这两个人肯定看到要梦婷进来的,为什么要撒谎说没注意?

    这其中一定有鬼!

    单思华暗自提高戒备,重新认真地打量了一遍网吧的布局,终于发现在卫生间的角落位置还有一道门,没准要梦婷就进了那道门。

    单思华猛然想起之前来网吧找要梦婷的时候,曾经见她从里面哪里出来的,看样子就该是从这道门出来的。

    心念一动,单思华也懒得和收银台两个小伙子嗦,径自往那道门走去。发现异常的两个小伙子这次没有再保持沉默,赶紧跟了过去,边追边说:“喂,你做什么?那里是我们的机房重地,闲杂人员不准进去。”

    单思华心急腿快,小伙子话还没喊完,他人已经到了那道门,只见门口处果然贴着“机房重地,闲人免进”的字样。但除了这里,单思华实在想不出要梦婷会躲在什么地方,便停住脚步,回应一句:“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进来找一个人,你们却说没有看到,我只有自己找了。”

    说着,作势要去拧机房的门把。跟来的小伙子吓坏了,赶紧拦在机房门口,正sè道:“对不起,这里确实不能进,如果你真的找不到人,我们可以用喇叭帮你呼喊,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刚才说不清楚,现在见自己要进去,又说可以用喇叭喊话,分明是yù盖弥彰!

    看来网吧的鬼就在这道门里面!

    单思华冷笑一声,接道:“好吧,我告诉你,我要找的人是婷姐!”

    “婷姐?”小伙子闻言面sè微变,条件反shè地回应道:“她没有在里面。”

第三十七章 精神很正常

    “是吗?”单思华转头逼视着小伙子的脸,追问道:“你怎么知道婷姐没在里面?难道你进去看过?”

    自知情急失言的小伙子顿时语塞,表情极不自然。    顿了顿,单思华自顾接道:“这么说,你是认识婷姐的,对不对?”

    要梦婷和应奎关系亲密,这个小伙子当然会认识。之所以要补充这句,是怕小伙子还要搬出一套谎话,难得和他多费口舌。

    见小伙子不说话,单思华收起冷笑,恶狠狠地接道:“你不要再给我装蒜,乖乖的把门打开,让我看看,要不然我就要破门进去。”

    一听单思华敢破门,小伙子顿时慌了手脚,赶紧应道:“我不管你找什么婷姐不婷姐的,机房就是不准进去。”

    单思华闻言,只是一阵冷笑,并不答话,凌厉的目光直视小伙子的眼睛,仿佛要穿透小伙子的心窝。

    面对单思华咄咄逼人的目光,小伙子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随口补充道:“你敢来这里找婷姐,你知道这里是谁看的场子吗?”

    不提看场子还好,一听到看场子单思华就气不打一处来,眼前马上浮现出应奎那张丑陋的嘴脸,当即大声挥斥道:“你尽管打电话叫你们奎哥来,我等着。”

    说完,单思华猛然一个转身,飞起一脚踢向门把,只听“嚓”一声响过,机房门应声而开,单思华毫不犹豫,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小伙子还没有看清楚单思华怎么出脚,机房门已经被踢得洞开,当即低吼道:“好,你敢踢奎哥的场子,我看你是想进去吃几天牢饭了,你等着,我马上给奎哥打电话。”

    小伙子边说边退,飞也似地跑回收银台,对另外一个小伙子喊道:“快打电话告诉奎哥,就说有人来找婷姐的麻烦。”

    面对小伙子的jǐng告,单思华置若罔闻,只身冲进机房,还没有看清机房里面的内部结构,冷不防从里面冲出一个身影,像泥鳅一样从身边滑过,往网吧大门口的方向飞奔。

    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是要梦婷身上的味道。单思华定睛细看,像风一样跑向大门口的背影正是刚才进来的要梦婷。

    这要梦婷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还说要睡觉,这会儿又这么jīng神,见到自己就开跑,好像在玩小孩子的恶作剧。

    “婷婷,站住!”顾不上对机房里面细看,也不想和收银台两个废物嗦,单思华大喊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要梦婷的背影追去。

    越来越多的疑团堆积在单思华的心头,堵得他就快透不过气,眼下绝对不能够让要梦婷跑掉,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清楚,到底要梦婷在耍什么花样。

    跨出网吧大门,迎面一股冷风吹来,单思华不禁打了个冷战。深秋的晚风已经带着浓浓的寒意,似乎要告诉人们,冬天就要来了。

    要梦婷跑得比平时还快,单思华追到大门口的时候,要梦婷已经快跑到对面的小街。好像又要往上午的那个小巷道里面钻。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jǐng笛声,单思华扭头一看,只见一辆jǐng车闪烁着jǐng灯风驰电击地开到门口停下,走下来两名全副武装的jǐng察,不由得暗自戒备:这该不是收银台的小子报的jǐng,来找自己的麻烦吧?

    想到刚才踢坏的机房门,单思华有些后怕,要是真的来找自己,恐怕一时之间脱不开身了,被叫进去就麻烦大了。

    这样想着,单思华赶紧加快脚步,镇定自若地走过广场,快速涌进广场的人流中,向小巷道的方向疾走。身后隐隐传来收银台小子的高喊:“刚刚出去那个男的就是来捣乱的……”

    后面的单思华没有听清楚,他系着要梦婷的行踪,只想快点找到要梦婷,以解开心中的疑惑。

    就是刚才那几秒钟的功夫,要梦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流中,彻底不见。

    站在小巷道口,单思华茫然地注视着擦肩而过的行人,哪里还有要梦婷的影子?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起,单思华垂头丧气地翻开盖,一眼瞧见来电号码,不由得jīng神大振,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原来这个号码是之前单思华去殡仪馆的时候抄下来的,开始打了很多遍都无人接听,现在这个号码打转过来,单思华当然会兴奋不已。

    不出所料,电话果然是顾城打来的。听着话筒里熟悉的声音,单思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顾不上更多的寒暄,单思华直接询问道:“城哥,你们现在在哪里?杨二的后事料理得怎么样?葬在哪里?大姐现在还好吗?”

    单思华一连串的问题让顾城应接不暇,话筒里传出顾城一声叹息,无奈的声音回道:“华哥,一言难尽,这些问题等我们见面后再谈吧。对了,你现在在哪里?怎么会有我这个号码?”

    单思华随即将去殡仪馆抄电话号码的经过简短几句话说明,并告诉顾城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得知单思华在市区,顾城接道:“华哥,你还记得到去王清枫的屋那个小区吗?”

    单思华略一沉吟,对着话筒回道:“记得,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现在住在王清枫以前的那个屋吗?”

    “不完全是,你先过来吧,到了如果找不到就打我电话,我等你。”

    挂断电话,单思华赶紧招了一部出租车,给司机说了地名,出租车随即往目的地驶去。

    要梦婷不见了,先见到顾城再说。

    望着车窗外缓缓驶过的景物,单思华努力梳理这两天以来所经历的事情,发现越理越乱,干脆闭上眼睛养神,暂时舒缓一下绷紧的神经。

    见到顾城的时候,已经是20分钟以后,两人一言不发,相拥在小区的路口,夕阳将两人拥抱在一起的身影拉得好长,投shè在地上。

    随顾城走进屋,只见顾城正在准备装送饭的家伙,单思华随口问道:“大姐呢?”

    乍听单思华问起杨大妹,顾城不禁低叹一声接道:“开始在电话里我不好说,现在见面了,就告诉你吧。”

    说着,顾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没有急于回答,先掏出两支烟点燃,递了一支给单思华。

    接过刚刚点燃的香烟,单思华没有催促,狠狠抽了几口,耐心等待顾城继续说出原委。他预感到,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在一支香烟抽到一半的时候,顾城总算开口了。

    “华哥,你也知道,大姐以前患过jīng神分裂症,这次杨二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在我们送杨二下葬的时候,大姐旧病复发,而且比以前更加厉害。”

    “那大姐现在人呢?”单思华紧追一句。顾城接道:“大姐现在jīng神病医院,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至少需要半年的康复治疗。”说着,顾城继续整理送饭的家伙,接道:“这是医生嘱咐的食疗方,我刚刚炖好,准备给大姐送去。”

    “呼”单思华仰首吐出一大口烟雾,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感慨不已。顾城也没有再说,快速整理送饭的家伙。

    少顷,单思华再吐出一口浓浓烟雾,扔掉手里的烟头,接着问了一句:“那杨二兄弟的骨灰葬在哪里?”

    “在古城镇的公墓陵园。”顾城随口应道:“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大姐。”

    单思华若有所思,没有挪动脚步,好像没有听见顾城刚才的话。

    见此情景,顾城似有所悟地补问道:“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到市区就是为了找我们,还有其他事情吗?”

    单思华猛然回神,收起满腹感慨,接道:“先不说这些,走,我们先去看大姐,回头我再告诉你具体情形。”

    jīng神病院属于市第四人民医院,属于jīng神科。在医生的带领下,单思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杨大妹。才半年不到的时间,杨大妹显得形容憔悴,脸上没有半点sè泽,像一张白纸,看上去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暮气沉沉的老人。

    最让单思华吃惊的是,杨大妹的jīng神看起来并没有异样,乍见到单思华和顾城一起出现在门口,当即面带惊喜地喊道:“思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带我离开这里吧,我没有病,不要把我关在这里。”

    单思华不解地望向顾城,意思不言而喻。顾城摇摇头,并没有理会杨大妹的喊叫,苦笑一声摇摇头,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站着一言不发的医生。

    单思华随即问向医生道:“大夫,我看大姐的jīng神很正常,为什么要把她关在铁门里面?”

    “这个你就不清楚了。”医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闻言亦是满脸苦笑,耐心地解释道:“你现在看着她是正常的,说不定等一下她就不正常了。”

    “为什么?”单思华看了一眼满脸凄苦的杨大妹,再看看顾城满脸的无奈,转而追问一句。

第三十八章 很严重

    “我们到外面再说吧,免得影响患者的情绪,诱使她增加犯病的次数。    单思华点点头,隔着铁栏杆望了一眼yù哭无泪的杨大妹,咬咬牙,转身走出病房,随顾城一起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热情地端了开水给两人,随后介绍了jīng神分裂症的详细病因和病理特征。

    jīng神分裂症是一种常见的jīng神病,据世界卫生组织估计,全球jīng神分裂症的终身患病率大概为百分之三点八到百分之八点四。我国1994年调查数据,城市地区患病率为百分之七点十一,农村患病率为百分之四点二六。jīng神分裂症病因复杂,多起病于青壮年,表现为感知、思维、情感、意志行为等多方面障碍,jīng神活动与周围环境和内心体验不协调,脱离现实。一般无意识障碍和明显的智能障碍,可有注意、工作记忆、抽象思维和信息整合等方面认知功能损害。病程多迁延,反复发作,部分患者发生jīng神活动衰退和不同程度社会功能缺损。

    而杨大妹所患的这种jīng神分裂症,就是思维障碍。

    所谓思维障碍,是指思维联想活动量和速度方面发生异常。思维障碍包括思维形式障碍和思维内容障碍。思维形式障碍包括:思维奔逸、思维迟缓、思维贫乏、思维破裂、思维散漫、思维中断、思维不连贯、病理xìng赘述。思维内容障碍包括:妄想、强迫观念、超价观念。

    “杨大妹这名患者所患的病是jīng神分裂症其中一种最常见的病,我们叫做思维形式障碍,亦称联想障碍,主要表现联想结构的松弛。缺乏目的指向、象征误用,不合逻辑。例如,思维散漫。病理xìng象征思维等。”医生不厌其烦地详细介绍道:“得了这种病,患者容易出现妄想。类妄想观念。强迫观念等。这种病也是最难治愈的。”

    医生的话让单思华回想起,杨大妹曾经被万jīng油以迷雾的网名从网络里骗到现实中,沦为其利用的工具,替万jīng油出卖身体以作为敲诈小白爸爸的证据。而当时的杨大妹的正在患病期间,想必和这个什么妄想症状有关。

    接着,医生又详细介绍治疗方法,说了一大堆医学术语,单思华也没有兴趣再听下去,随便找个理由离开医生的办公室,独自站在黄昏中抽烟,心里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杨大妹的病情竟然是如此的难以痊愈,而这种病最可怕的就是妄想。一个人要是产生妄想,那可是什么事都能够妄想出来的。要知道,人的思想就像大海一样,浩瀚无边,无尽无穷。

    杨二已经长眠于地下,杨大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至亲的人,偏偏杨大妹又得了这种难治愈的jīng神分裂症,这让单思华不禁感慨万千,如果就这样置杨大妹于不顾,杨大妹无疑会病情加重,甚至到最后jīng神崩溃。而这是单思华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刚才医生已经明确表示,像杨大妹这种病,需要长时间的治疗和康复,也就意味着要有专人照顾,否则就会出现像杨大妹前期被万jīng油利用的那种恶果。

    想到杨大妹如今的窘境,自然就会想到已经离世的杨二,继而就想到当初在里面第一次见到杨二的情景。还记得那天晚上,杨二第一次向单思华和李强讲述了一支箭的故事。如果没有那个一支箭男人的伤害,杨大妹又怎么会患上这种顽固的jīng神分裂症?

    再往前面想,如果没有顾城想要投药害人,又怎么会有小五子伤害杨大妹的事件发生?

    归根结底,祸端正是顾城!

    “呼”单思华长呼一口烟雾,重新点燃了第二支香烟,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在两龙镇连砍顾城三刀时的情景。就算顾城是罪魁祸首,可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且顾城在事后没有追加任何刑事责任,无形中解除了单思华的后顾之忧,也算是诚心赎罪。

    再想到顾城是因为当年爸爸的一意孤行,把他送进少管所而怀恨在心,出来以后才想到要报复爸爸,单思华又觉得,其实顾城也非常无辜。当年就因为偷拿工厂的零件未遂,就被送到里面去,荒废了四年的大好青chūn时光。这样想来,似乎罪魁祸首应该是爸爸。

    假如当年爸爸网开一面,放过顾城一马,那么后面这一连串的事件就不会发生,而单思华和顾城也许永远也不会认识,更不会认识杨二和黄鼠狼这些人,说不定单思华早已经和游丽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过着幸福甜蜜的生活。又或者单思华早已经考上名牌大学,早已经实现了儿时的誓言。

    “华哥,在想什么?”一句淡淡的问话从身后传来,正在胡思乱想的单思华冷不防一回头,发现是顾城,正笑眯眯地望着他,不过笑容看起来是苦涩的笑。

    兴许是单思华沉溺于无边无际的遐想,竟然没有注意到顾城来到自己身后,闻言本能地站起身,讪笑着应道:“没想什么,就是不想听那个医生说的那些医学名称,听得头晕晕。”

    顾城瞄了瞄扔了一地的烟头,接道:“该不会吧,华哥,你一定有什么心事,你看,我才在里面喂了杨大妹吃顿饭的时间,你就抽了五支烟。”

    单思华不由得望了眼脚边的烟头,憨笑道:“城哥,我到市区来确实是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但我没想到大姐会犯病。”

    “哎”顾城突然爆发出一声叹息,接道:“华哥,提到大姐的病,我也很不好受。”

    “怎么了?”单思华不解地问道,同时注意到顾城的情绪非常低落。

    “你也知道,杨大姐是因为被小五子侮辱才患上了这种病,说起来,当初如果不是我想着要用药陷害你,就不会叫小五子去买那个什么西班牙苍蝇,小五子也就不会产生好奇,想试试西班牙苍蝇的药效。如果小五子没有吃那该死的西班牙苍蝇,那么杨大姐就不会受到小五子的侮辱,也就不会患上这该死的jīng神分裂症。说起来,我才是真正的罪人。”

    顾城的一席话说到了单思华的心坎上,听得单思华唏嘘不已,当即回道:“城哥,你也不用那么自责,想当初如果不是我爸爸一定要把你送去派出所,你又怎么会进去呆四年那么久?换着是我,可能我也会像你那么做。再说我砍了你三刀,你都没有追究责任,我们之间早就扯平了。所以,你不用再自责什么,一切都是天意。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照顾杨大姐,让她早rì康复,这样才对得起杨二兄弟的在天之灵。”

    “华哥,我就知道,你真的是一个好男人。确实就像你说的,当初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也曾经犹豫过,是不是该对你下手。但一想到你爸爸硬要把我扭送到派出所,害得我白白蹲了四年,我的心里就极端不平衡,所以才狠下心,对你做了那些龌蹉事。”

    单思华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顾城的话,他非常清楚,顾城之所以要说这些,一定是有感而发。如果不让顾城说下去,那么就像鱼刺卡在喉咙里一样难受。

    单思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顾城却突然刹车,不再说下去,反问道:“华哥,你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我没有主动和你取得联系吗?”

    不待单思华作答,顾城自顾回道:“就是因为杨大姐的病情,让我感到内疚,才没有及时的通知你。本来我是准备把杨大姐的病情治愈以后,再和你联系,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我们,我都还没有准备好。”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才和我联系?”单思华忍不住插问道。

    “我也没想到这种病治愈相当漫长,所以也没定什么时间。”顾城叹息一声接道:“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照顾杨大姐的饮食起居,就是希望杨大姐能够快速的好起来。要不是医生不允许,我早就把杨大姐接到家里来调养了。”

    这一点倒不假,从顾城给杨大妹送饭就能够看出,顾城对杨大妹的照顾已经达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

    “医生为什么不允许把杨大姐接回家疗养?”单思华又问道:“难道一定要把她关在里面才能够治愈?”

    在单思华看来,对付这种jīng神有病的人,外面的环境更有助于病情的治愈和康复。

    “医生说,病人会不定时的产生妄想,如果回到家里治疗,万一有个闪失,有可能发生致命的危险。”顾城郑重其事地接道:“比如杨大姐在犯病的时候,老是爱说她的弟弟在窗口向她招手,她要从窗口出去找弟弟。好在我们租住的平房,假如是几层高的楼房,犯病那天晚上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单思华闻言倒抽一口凉气,怪不得医生不允许接回家疗养,原来杨大妹的病情真的很严重,医生也是怕出意外。

第三十九章 有没有绰号?

    顾城还在自顾说着,情绪亦开始激动:“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料理好杨二的后事,都感到很疲惫,便随便找了一家旅社住。    “这应该是犯病的症状吗?”单思华插问一句,顾城点点头,接道:“当时我以为是杨大姐失去弟弟心痛而产生的幻觉,便拉住她,劝她好好休息,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但没想到只过了几分钟,她又对着窗口说杨二在叫她出去,而且直接想从窗口翻出去。”

    “后面呢?”单思华听得入了神,不由自主地追问一句。

    “当时把我吓害了,赶紧把她抱住,她还挣扎着想翻窗出去。要知道我们住的是3楼,要如果真的翻出去,只怕是凶多吉少,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顾城心有余悸地接道:“后来我一个晚上都没敢合眼,直到天亮以后,把她送到医院,才知道她患了这种叫什么妄想症病,随后被转到现在这家医院,结果医生翻查了病历卡,告诉我说她以前有过这样的病症,这次属于是犯病。医生对她进行语言检查后说,她这次犯病很严重,情况不容乐观,之前是否遇到过什么较大的刺激。我只好说出实情。”

    “医生得知她是因为受了失去弟弟的打击,便宣布说要住院治疗,以免病人发生意外。我当时也不想要你担心,所以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同时肩负起照顾杨大姐的事情,直到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你回来市区了。”顾城说完,长出一口气,心里放下一块石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听完这段经过,单思华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还是酸楚,眼前交替出现杨二静静地躺在太平间一动不动的情景,和杨大妹yù哭无泪的脸。

    “万jīng油,老子一定要亲手做了你!”单思华“呼”地站直身子,低吼了一句。

    刚刚还是感慨万千,转眼就被怒火填满胸口,单思华仰望着天边的一抹余晖,暗暗拿定主意,待把要梦婷的事情解决好,就开始四处寻访万jīng油的下落,哪怕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万jīng油,亲手为杨二报仇!

    “华哥,那你找万jīng油的事情进展如何?”听到万jīng油的名字,顾城似有所悟地问了一句。这段时间忙于杨大妹的治疗,顾城也是累得晕头转向,早把单思华找万jīng油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刚听到单思华的低声怒吼,这才想起单思华是因为寻找万jīng油出去南方,便不禁问道。

    单思华摇摇头,苦笑道:“本来差一点就抓住,结果还是让他跑掉,万jīng油这个王八蛋的绰号还真的没取错,还真的是油,滑得很。”

    “这个混蛋,又让他跑掉。”顾城悻悻低声骂了一句,接道:“那华哥回来做什么?刚才在电话里不方便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城哥,你在这边还有没有见过高基这个人?”单思华不答反问,顾城叹道:“自从杨大姐犯病以后,我一门心思都扑在她身上,照顾三餐,配合医生治疗,根本没有时间去管那些。”

    单思华听得频频点头,感觉顾城已和以前的顾城判若两人,从顾城身上,单思华看到一种真正的男人的负责任。不禁更加觉得对要梦婷有所亏欠,如果不把卖房子的事情搞个水落石出,绝对对不起九泉之下的要教官。

    “华哥,你为什么要问高基的情况,莫非你觉得万jīng油已经潜回市区,想从高基嘴里问出万jīng油的下落?”见单思华不语,顾城又接了一句。

    “这个我不敢确定,不过我去南方找万jīng油,就是高基提供的消息,我想如果见到高基,可以侧面的询问一下,是否有万jīng油的消息。”单思华若有所思地应道:“如果万jīng油真的回了市区,肯定会和高基联系。”

    “这个事情交给我办吧,趁现在杨大姐还在住院期间,我抽空出去询问一下以前的那些兄弟,要他们帮忙留意高基的下落,一旦发现就马上通知。”顾城接道,反问一句:“华哥,这么说你这次来市区主要就是找高基,询问万jīng油的下落?”

    “也不完全是,我这次回来另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单思华深深望了顾城一眼,缓缓接道。

    “是不是为了那个姓游的女孩子?”顾城猜测道:“上次好像听你说她已经嫁给那个姓白的娃了吧?”

    顾城当然不会忘记,当初就是他亲手下药,让单思华对游丽下了狠手,深深伤害了游丽。单思华对游丽一直念念不忘,也很正常。

    单思华摇摇头,未置可否,眼前浮现出要梦婷神情古怪的脸,心里在酝酿着该怎么给顾城解释。虽然游丽在他的心目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但此刻他关心的是要梦婷的处境,以及要家所发生的种种。

    必须得搞清楚要家所发生的一切,让要教官泉下有知,瞑目安息!

    顾城也是老练之人,一眼就看出单思华似有难言之隐,当即提出去吃晚饭,顺便再好好叙叙旧,单思华略一沉吟,见天sè已晚,欣然应允。

    两人找了一家不算太大规模的小酒馆,挑了一间小包厢,点了几个菜,慢饮慢酌,一边就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感慨不已,无限唏嘘。算起来,单思华和顾城分开也有些时rì,阔别重逢,两人自然有聊不完的事。

    “华哥,以后你就叫我名字得了,不要再叫我城哥,这样感觉有些别扭。”酒过三巡,顾城冷不防爆出一句感慨。

    顾城并没有忘记,当初杨二在世的时候,他和单思华以及杨二,他们三人曾经结拜为兄弟的情景。当时说好的尊单思华为大哥,他和杨二都属小弟。单思华这样一口一个城哥,确实让顾城有些别扭。索xìng趁着三分酒意,提出自己的看法。

    但单思华并不这样认为,淡笑一声接道:“我叫你城哥,是因为你比我年长,你叫我华哥,是因为道上的规矩,我们都叫各自的,两不误。”

    顾城闻言,也不想再争辩,随即端起酒杯,心悦诚服地说了三个字:“华哥,干!”

    单思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两人继续天南海北一顿阔论,话题很快聊到单思华这次回市区的主要原因。

    已经知道的顾城并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单思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待杯中酒饮光,顾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华哥,你刚才说并不完全是为了找万jīng油和高基才来市区,莫非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顾城对杨大妹认真负责的态度令单思华非常感动,内心完全消除了对顾城的顾虑,当即准备把要梦婷和应奎的事情告诉他。考虑到要梦婷还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露骨,单思华久久都没有作答,只是低头思考该从何说起。

    见单思华沉吟不语,顾城掏出两支烟点燃,递了一支给单思华,接道:“华哥,我们是自家兄弟,有啥困难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帮得上的,绝不推辞。”

    “呼”单思华接过香烟猛吸两口,吐出一口浓烟,终于开口道:“城哥,我也早就把你当成自家兄弟了,刚才没有回答,是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但我想怎么着也得让你了解清楚,干脆就告诉你吧,我这次来市区,主要是为了找另外一个人,一个叫应奎的男人。”

    “应奎?”顾城歪着头思考片刻,接道:“好像在啥地方听过这个人的名字,是不是叫什么奎哥的?”

    “嗯,那些人就是叫他奎哥,他在市区看场子的,手底下也有几个小弟,混得应该还不错。”单思华接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奎哥和万jīng油有关系?”

    “不,这个应奎是我在里面就认识的,至于说和万jīng油有没有关系,我不敢肯定。”单思华如实回道:“以前我在里面的时候,就是被这个应奎伙同其他人羞辱我,后来遇到杨二的点拨,在那次羞辱我的时候,被我咬伤过手。”

    “这么说他是你的死敌?”顾城接了一句:“你这次来市区是来寻仇?”

    “死敌算得上,但我并不是来寻什么仇,而是在找另外一个朋友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他和我的这个朋友存在瓜葛。”

    “你的朋友?”顾城不解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来市区本来是为了找一个朋友?”

    “对,一个朋友。她是我在里面的一个教官的女儿,名字叫要梦婷。”单思华苦笑着接道:“她也是在外面混迹,本来是两龙镇的人,最近才到市区的。”

    “就是因为这个叫应奎的人,她出来市区?”顾城饶有兴致地接问道:“你说她叫什么要什么,有没有绰号?”

第四十章 盛豪大酒店

    顾城并非是在信口雌黄,出来混迹社会的人。    “说到她的绰号,相信你也听说过,他们都叫她‘婷姐’。”单思华又是一声苦笑,满脸无奈道:“她不仅和这个应奎关系密切,还做了别人的小三。”

    原本单思华没打算把要梦婷做别人小三的情况透露出来,但想了想还是告诉了顾城。既然把顾城当成真正的兄弟,就没有什么好值得隐瞒的。况且顾城对杨大妹无微不至的照顾令人感动,让单思华彻底放弃了对顾城的心理戒备。

    “你是说这个婷姐做了应奎的小三,你准备把婷姐带回两龙镇?”顾城猜测道,单思华摇摇头接道:“不,她不是做应奎的小三,是另外一个男人。”

    “那你找她准备怎么?是带回去,交给她爸爸?还是准备对她规劝,让她离开这个死敌,还是离开那个包养她的男人?”

    “她的爸爸已经去世了。”面对顾城一连串的问题,单思华低叹一声接道:“在来找你之前,我已经对她进行过一次规劝,其实找她的主要原因是想证实一件事情,到底是谁收受了她们家卖房子的钱。”

    “卖房子?”顾城听得一头雾水,接道:“华哥,你搞得我头都大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吧。”

    “呼!”单思华重新点燃一支香烟,仰首吐出一口浓烟,发出一声叹息,随即把如何寻找要梦婷的经过粗略地说了一遍。至于和要梦婷曾经在碎石场的那些经过则被他巧妙地掩饰过去。

    听完这段近乎传奇的经过,顾城不禁睁大眼睛,定定地望着单思华的脸足有好几秒钟,才接道:“华哥,咋听着有点像在讲故事,看电影一样?”

    话虽这样说,顾城仍然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不会是单思华编造出来的故事,更不会是电影,而是活生生的事实。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单思华低叹道:“记得我上次出去的时候,她还到火车站送我,那个时候她已经重新回学校读书了,还说要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女孩子。谁知道这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照这么说,如果婷姐没有到市区读书,说不定就不会遇到这个应奎,也就不会出现什么要卖房子的结果。”顾城沉吟道。

    单思华闻言点点头,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能这就是天意吧,要让我和应奎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碰面。”

    顿了顿,又道:“问题是,我听高老板说,婷婷在之前就经常回家问她妈妈讨要零花钱,而且每次的数目都大得惊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说不定是那个高老板在撒谎呢?”顾城揣摩道:“刚才听你说的,我也试着分析了一下,感觉这里面大有文章,好像高老板和婷婷所说的都存在疑问。”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决定明天找婷婷和高长江一起当面对质,然后再找到婷婷的妈妈,把事情弄清楚,看看到底是谁在撒谎。”单思华应了一句。

    酒足饭饱,两人已经商定好下一步的计划。顾城继续负责杨大妹的饮食和注意高基的下落,一旦有消息就通知单思华。而单思华则回去和高长江汇合,再与要梦婷一起回两龙镇,找到钱小红,把要家卖房子的事情搞清楚。

    离开顾城以后,单思华和高长江取得了联系,约定20分钟以后见面。

    去见高长江的路上,单思华想好了一大堆质问的话语,准备对高长江征询一些值得怀疑的情况,不知不觉就赶到了约定地点。

    单思华和高长江约定的地点在盛豪大酒店,这是市区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属于中外合资,大厅和房间的布置洋溢着欧美风格,走在其间,让人怀疑是否到了国外。

    高长江一直站在门口等候,见到单思华赶来,直接带他上到六楼的一个标准间,这是游局长为他们定好的房间。

    看着装修豪华的房间,单思华禁不住啧啧连声,心想:要是有朝一rì能够拥有这样的住房,让爸爸妈妈在一起生活,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

    高长江锁好房间门,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毯上,嘴里念念有词:“思华,都怪我好赌,才害得小红不知去向,让婷婷对我充满敌视。在卖房子这件事情上,其实我是有责任的。前面我不敢告诉你,是怕你生气。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我想还是得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单思华大吃一惊,很快便反应过来:高长江,你这个老社会,终于是熬不住了,开始吐实情了吧。当即暗暗窃喜:看来要梦婷所言不虚,这里面还真的另有蹊跷,果然不出顾城和自己所料。

    暗自窃喜的同时,单思华不动声sè地挽起高长江,故作诧异道:“高叔叔,你做什么,我是小辈,你这样跪我咋受得起?有啥事情起来再说。”

    不管从道上的规矩,还是从要教官的角度,高长江都属于单思华的叔叔辈份,单思华自然承受不起高长江这样的跪拜。

    高长江再三推辞,确定单思华无论如何也不能生他的气以后,才起身坐在床沿。单思华适时递了一支香烟给他,想让他在尼古丁的作用下缓解激动的情绪,便于接下来的叙说。

    “高叔叔,不用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单思华注视着高长江表情的变化,冷静地补充一句。

    高长江狠狠抽了几口烟,胸口才趋于平静,随口接道:“思华,都怪我结交了一些不良的朋友,染上豪赌,最终输掉了公司,还欠下一屁股债,才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

    听着高长江带着哭腔的说话,单思华忍不住问道:“那小红阿姨到底去哪里了,你一点都不清楚吗?”

    原本单思华就怀疑高长江之前在撒谎,对他并不是很高兴,现在高长江冷不防搞这种博取同情的手段,单思华不禁有些郁闷,想到要教官曾经的好,心中就对高长江充满了愤慨。

    “不是不清楚,而是我没有脸去找她,去面见她,我怕见到她,良心会受到道德的谴责。”

    高长江不愧是混迹社会多年的**湖,讲出的话极具说服力,令人不免产生恻隐之心。单思华不得不暂时放下心中的愤慨,淡淡接道:“高叔叔,你就不要再讲这些没用的话,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单思华没有忘记,要梦婷从网吧的机房跑出去以后,便消失在广场的茫茫人海。他想快些了解事情的真相,以便为下一步寻找要梦婷提供有效的方法。

    高长江满脸大势已去的表情,低叹一声,对单思华坦白了过去这段rì子所发生的一切。

    事情还得从单思华砍伤顾城出走的那天晚上说起。

    高长江开车送单思华去车站,随后要梦婷赶来,待单思华进了车站以后,高长江送要梦婷回学校。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他们刚刚离开车站大门的那一刻,单思华在地下通道经历了惊险的一幕,最终跳下月台,冒着被火车轧压的生命危险渡过轨道,才得以逃脱肖二姐派出的打手的追杀。

    不知道为什么,在离学校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要梦婷要求停车,说要去会一个同学,高长江没有多想,便放下要梦婷,然后独自开车回两龙镇,急切想见到钱小红。

    要建平死后,高长江便名正言顺地住进要家,和钱小红同居了。归心似箭的高长江把车开得飞快,恨不得眨个眼便到两龙镇,偏偏车子却在半路抛锚了。

    当时正值夜深人静,前不挨村,后不挨店,高长江接连打了几个修车的电话,都表示太晚,不想出来,要高长江自己把车弄过去修理。联系了几个有车的朋友,除了没人接听,有的都是在喝酒,根本就来不了。

    就在高长江一筹莫展之际,一辆路过的小车停住,从车上下来两个年轻人,都是二十好几的小伙子,得知高长江的车子抛锚,深表同情,二话不说,帮忙把高长江的车停好在路边等待次rì天亮以后再修。然后叫高长江上了他们的车,一起返回市区。

    待高长江重新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两名小伙子自报姓名,三人很快便成为朋友。得知高长江是两龙镇的人,两个小伙子又把他带到一处露天赌场,随便玩了几把。高长江无心恋赌,便随手玩了几把赌大小,没想到竟然还赢了一大笔。待回过头再找那两个热心的小伙子,准备请他们吃夜宵,却发现那两个小伙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赌场。

    抵不住阵阵困意,高长江换了筹码,怀揣一大笔赢来的钱,找个旅馆住下。第二天待车修好便回了两龙镇。此后偶尔也会想起那个露天赌场,心里居然有些痒痒的,有种想故地重游的渴望。

第四十一章 世事难料

    “你说的露天赌场,是不是市中心的那一家?”听到高长江提及露天广场,单思华不由自主地想到万jīng油开设的赌场,当即打断道,插了一句,眼前浮现出那些穿梭在赌场的客人之间穿着三点式的妙龄女郎。    “正是那家,那里可热闹了,一到晚上12点,人多得不行,还有很多穿着三点式的女孩为你服务,端酒水,递香烟,感觉很爽。”提到露天赌场,高长江不禁两眼放光,似乎忘记了刚才的悲戚。

    “嗯,接着往下说吧,后来怎么样了?”单思华提醒道,心里暗道:不用说,高长江去的那个露天赌场,就是当初万jīng油开设的。想不到万jīng油这个混蛋,做的尽是些害人不浅的非法勾当。

    “后来有一次送婷婷回学校,忍不住又上去玩了一次,结果那次把第一次赢的钱输得jīng光。回去以后,越想越觉得不痛快,便又去玩了一次,不仅输光身上带去的现金,还把银行卡里的钱也输掉了几万。”高长江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一声,才又接道:“假如在那个时候,能够忍住不要再去那个该死的露天赌场,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接着,高长江像竹筒倒豆子一样,痛痛快快地把接下来的情况说了一遍。

    在第三次输了钱以后,高长江幻想着要翻本,把输掉的钱赢回来,便于第四次去了赌场,结果可想而知,仍然是输得jīng光。赌上瘾了的高长江像着了魔一样,在随后的rì子里频频出现在露天赌场,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输掉全部积蓄,连同公司一并卖掉,还倒欠一屁股债务。无奈之下,只好深居简出,过起了与世隔绝般的生活,昼伏夜出,尽量避开追债人耳目。直到被小雀派出的小弟耗子等人查到其藏匿地,得知是单思华在找他,便迫不及待地来见单思华了。

    听完高长江忏悔般的陈述,单思华的心情异常沉重,可以想象,小红阿姨在期间承受了多么大的经济损失,以及jīng神上的巨大压力。还不用说要梦婷之前所描述的那些细节问题,单就这一点,也足够单思华有理由狠狠教训一顿高长江,替要教官,也是替要梦婷母女。

    再看此刻的高长江,哪里还有当年做老板时的那种意气风发,满脸的嗫嗫诺诺,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简直就像一个刚刚出来混迹社会的毛头小子。

    高长江,你愧对要教官的在天之灵,亏得要教官把你当朋友,在临死的时候把小红阿姨托付于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负责任,害得小红阿姨跟着你一起躲躲藏藏的过rì子。

    看着高长江可怜兮兮的样子,单思华真想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在心里怒喊这些话的同时,单思华也想到要教官临终时对自己的嘱托。再看看要梦婷如今的情形,单思华猛然觉得,自己何尝不是和高长江一样不负责任吗?

    虽然自己没有做对不起要家的事情,没有像高长江那样败坏要家的资产,却也没有对要家做出过什么有益的贡献。非但如此,还对要梦婷不闻不问,只顾着自己快意恩仇,忽略了要梦婷的感受,才让要梦婷落得今天这样可悲的局面。

    单思华甚至认为,就是因为自己对要梦婷的不冷不热,才导致她和应奎的认识,虽然在提到为什么认识应奎的时候,要梦婷拒绝回答,但单思华始终认为,自己对要梦婷的冷淡是最主要的诱因。

    单思华突然觉得,必须找到要梦婷,把这一切搞清楚,这是对要教官的尊重,也是一种来自良心的责任感。

    心念至此,单思华强压住胸中的愤慨,接着问道:“你现在能够联系上小红阿姨吗?”

    “不知道,虽然我有她的电话号码。”提到钱小红的名字,高长江无限落寞地接道:“可惜我每次打她电话,都不会接我的。换了其他号码打通了,但听到是我的声音,马上就挂掉了。”

    听得出,钱小红对高长江是伤透了心,这又一次证明了单思华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那你知道她的下落吗?”单思华还不死心,紧追问一句。听了高长江的叙说,单思华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准备把小红阿姨叫来市区,由小红阿姨出面叫要梦婷回来,几个人坐在一起,好好谈谈。就算不能挽回高长江输掉的资金,亦无法挽回要梦婷卖掉的房产,最起码也要把要梦婷劝回到正确的人生道路上来,不能再这样挥霍宝贵的青chūn时光。

    亡羊补牢,不辜负要教官临终遗言。

    “只知道她离开两龙镇以后,可能是去了古城镇,也可能来了市区,具体我也不清楚。”高长江摆摆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单思华没有再追问下去,若有所思地低下头。高长江见状,试探着反问道:“思华,你有啥好的想法?”

    单思华抬头,深深地盯了高长江一眼,不答反问:“高老板,我倒想问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这次主动想见你,就是抱着赎罪的心情来的。之前看到你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些,但我明白纸包不住火,干脆就趁着酒还没醒,把这些说出来,不求你会原谅什么,只想能够帮助你,早点把要梦婷劝回正道,让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高长江一口气说出初衷,彻底地松了口气。

    这话倒不像是随便说说,单思华能够感受到高长江话中饱含的真情实感,以及对要家母女的那份忏悔,和对要教官的愧疚,不觉中,单思华亦原谅了高长江之前对他撒的那些谎。

    “高叔,你觉得要梦婷现在的生活不正常吗?”单思华没有再对高长江进行质问,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心里放松了对高长江的敌对,连称呼也不经意的改变了。

    “嗯,婷婷做别人小三的事情,我们先撇到一边不提,就说她和这个奎哥的问题。”高长江提起jīng神回道:“她经常回来找钱小红要钱,每次都说是学校要搞什么活动,或者又是什么补习费,名堂很多。后来钱小红去学校核实,发现她在撒谎。”

    ”那婷婷有没有讨要到钱?”单思华插道。

    “没有,好像第一次给的,后面基本上都没有给她。”高长江说着话,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个时候是不是钱都被你输光了,没有钱再给婷婷了?”单思华紧紧追问了一句,高长江表情更加不自然,嗫嗫着低下头,不敢正视单思华的目光。

    不用说,事情的经过肯定是这样。事到如今,再对高长江过多指责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还得把要梦婷找到,竭尽全力把她劝回到正确的人生轨迹。

    沉默许久,高长江忍不住先接道:“思华,我觉得我们应该找婷婷好好谈谈,如果可以,我想对她真诚道歉,希望她可以原谅我曾经的烂赌。”

    后面的话高长江不好意思再往下说,只是定定地望着单思华的表情,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在祈求得到大人的宽恕一样。

    这一幕让单思华啼笑皆非,想当初,高长江还是两龙镇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说可以呼风唤雨,起码也算一方老大,一个事业有成的老板,自己也曾经寄他篱下讨生活。

    再看如今,资产败坏,负债累累,还要时时提防被人追讨债务,活脱脱一个被逼无奈的老地痞。

    祸福叵测,世事难料!

    单思华暗叹一声,接道:“高叔,不瞒你说,其实你去的那家露天赌场我也知道,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为此着迷,输掉这么多钱财,真的好可惜。”

    “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当初没有遇到那两个小伙子,也许就不会知道市区里面还有这样的一家赌场,更不会输掉这么多钱,婷婷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高长江禁不住悲从中来,眼圈发红道:“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只能够希望你把婷婷劝回两龙镇,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

    提到两龙镇,单思华的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要教官临终时不忍瞑目的情形,不禁有些怒火中烧:现在要家的房子都被卖掉了,婷婷回去两龙镇,家在哪里?

    不过转念又想,高长江能够有这样的觉悟,也不枉要教官把钱小红托付给他一场,虽然已经输掉了钱财,但只要能够认识到这一点,钱财是可以重新挣回来的,关键还是要改变思想,才是最根本的。

    高长江的看法和单思华如出一辙,找到要梦婷,做通她的思想工作,让其回家,不要再过这种偷偷摸摸的生活,只会陪人欢喜,荒废青chūn。

    “只是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找到婷婷,不然我真的想给她当面说一声对不起。”高长江还在自顾说着,单思华灵机一动,问道:“对了高叔,你刚才说,这个房间是游局长定下的吗?”

第四十二章 怎么办?

    高长江不明就里地点点头,反问道:“是的,他订好房间就走了,说是夜太深,怕回去晚了家里人担心。    “他在撒谎,他的家人根本就没有在市区,他是古城镇的人。”单思华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面带愤慨。高长江察觉到这一点,随口接道:“思华,你和这个游局长很熟吗?”

    单思华闻言一愣,猛然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当即叹息一声,反问道:“对了,你和游局长聊了这么久,谈得怎么样,有没有了解到婷婷的有些近况?”

    不能随便把游丽的事情告诉别人,哪怕是最好的朋友。这是单思华一贯坚持的原则。曾经的疯狂给游丽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如果再随随便便的将这些事情告诉别人,无异于在游丽的伤口上撒盐。

    在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已经触到关于游丽的事情的时候,单思华很快将话题绕到要梦婷的身上,原本他们这次来市区,就是为了寻找要梦婷,没必要把游局长和他的关系再深入的详谈。

    其实高长江已经猜测到有些情况,对游丽和单思华之间发生的那些荒唐事,高长江也略知一二。但高长江也是混迹多年社会的**湖,不会对这些事情寻根问底,闻言顺势接道:“我和游局长聊了一些,据游局长所讲,他和婷婷的认识,似乎是婷婷故意为之。”

    “这么说,是婷婷主动找他的?”单思华接问一句,高长江点点头回道:“听看游局长介绍的情况,我就在猜测,婷婷主动和游局长接近,是不是那个应奎出的主意?”

    “很有可能。”单思华点点头,接了一句。原本他还想说,要梦婷卖房子的举动也是应奎从中唆使,但考虑到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也不能妄自猜测,便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在心里暗暗憋足劲:等找到应奎,一定要他把这些事情说清楚!

    换着是在以前,当单思华得知要梦婷和应奎在一起的事实的时候,定会怒不可遏找应奎算账。但今天的单思华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遇事冲动的单思华,虽然胸中依然存在满腔正义,但他已明白了谋定而后动的道理。

    一定要掌握充分的证据,算好每种有可能出现的意外,才去找应奎算总账。就算不能够做到万无一失,最起码不能像万jīng油那件事情一样,搞得半场不落,中途失去其踪影,没有办法继续。

    “思华,那你准备怎么找婷婷?”见单思华似有所悟地不语,高长江忍不住接了一句。

    “我们去游局长租住的小屋去找。”单思华努力回忆着曾经去过的那个居民楼一样的小区,镇定地接道:“那是他和婷婷租住的小屋。”

    单思华非常清楚,游局长告诉高长江要回去陪家人肯定是在撒谎,其实是想回到出租房哪个安乐窝,和要梦婷共赴温柔乡。小白的妈妈和要梦婷相比,到底谁更有吸引力,答案一目了然。所以,单思华断定游局长是回了出租房。

    说干就干,两人出了盛豪大酒店的大门,钻进一辆停靠在门口等候载客的出租车,趁着夜sè往目的地赶去。深秋的夜晚已颇带凉意,单思华紧搂紧衣领,按照依稀辨别的方向,催促司机往前开。

    由于去过两次,单思华对路况并不陌生,很快便找到那片居民楼,望着黑压压的一排楼房,随即又傻眼了,上次只是在楼下遇见的游局长,并不知道他和要梦婷租住的屋子具体是哪一间,该怎么找呢?

    时值夜深,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逐一敲门询问吧?

    见单思华犯难,高长江在一旁支招:“我有游局长的电话号码,我们可以打一下,如果拨通以后,见哪个窗口亮灯,就说明他们在那个屋,我们就可以找到婷婷了。”

    这个主意不错,不愧是**湖。

    单思华催促高长江赶紧拨电话号码,同时密切注视着楼房的动静。

    “通了,注意看哪家有没有亮灯?”高长江一边将手机贴到耳朵边,一边仰望楼房。单思华全神贯注地盯着整排楼房的动静。然而直到“嘟嘟”声响过几遍以后,也不见有哪家的窗口亮起灯。

    “没有人接。”高长江纳闷地说道,同时瞄了一眼黑漆漆的楼房四周。

    “再打一遍试试,说不定是睡着了。”单思华提议道,眼睛没有离开对楼房的监视。高长江再次拨通号码,不到两秒钟,悄声地低语一句:“接了,接了。”

    听说游局长接了电话,单思华绷紧神经,双眼死死地盯着楼层,依旧没有发现有哪家窗口亮灯,不禁有些纳闷:难道游局长没有回这里来睡觉?

    正在疑惑,就听高长江对着话筒说道:“对不起哈,这么晚了打扰你,就是想让你过来一下,这边酒店有点问题。”

    满腹疑惑的单思华将耳朵贴近手机,只听话筒里传出游局长的声音:“我现在古城镇,一时半会赶不过来,如果你有啥疑问,等明天我过来再解决吧。”

    怪不得没有窗口亮灯,原来游局长还真的回去了。

    挂断电话,两人怏怏不乐地回到盛豪大酒店的房间,时间已过子夜一点,两人却没有丝毫的睡意。道歉的话高长江已说得太多,单思华对他也没有恨意。

    “游局长和你说过些什么?”单思华想到之前的失态,想探探高长江的口气,看看游局长是否对高长江说了他和游丽的关系。

    “也没说什么,还不是讲了些和婷婷是怎么认识的过程,还说了些什么不好意思之类的话。”

    高长江的回答令单思华如释大负,还好游局长没有说出他伤害游丽的那些事情,否则依照高长江的智商,很容易就会想清楚他和游局长之间的微妙关系。

    “对了,游局长好像说过和你是街坊,还说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是一个三好学生。”高长江补充道。单思华讪笑一声,对这些褒义的赞扬并不感兴趣,转而问道:“他是怎么和婷婷认识的?”

    “听游局长的意思,婷婷是主动去找他的,不过游局长不愿意细说,我想只有等见到婷婷本人,才会弄明白,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高长江接道,望了一眼神sè凝重的单思华。

    “高叔,恕我直言,你一开始想着找我,是不是准备来个恶人先告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要梦婷身上,让她陷入有口难辩的境地?”单思华直截了当地问道,不想再绕什么弯子。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值得客气,一切都是高长江咎由自取,是高长江先欺骗单思华,怪不得单思华用这样的口气质问。单思华没有过多责怪,已经算是对高长江客气之至。换着是其他人,早就被单思华暴打一顿先。

    “是”高长江没有否认,满脸愧疚地接道:“我觉得对不起死去的要建平,更对不起小红和婷婷,是我的豪赌害得自己负债累累,也连累了小红,让她和婷婷之间产生了误会。”

    高长江的话令房间的气氛有些沉寂,单思华的眉头拧成一股绳,胸口剧烈起伏,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愤慨。

    善于察言观sè的高长江觉察到单思华的异样,急忙接道:“可是婷婷卖房子绝对不是我逼的,而且卖房子的钱我一分都没有得到。”

    这一点单思华不会怀疑,凭要梦婷的xìng格完全有可能会这么做,再加上要梦婷的身边还有一个yīn险狡诈的应奎,一个善于唆使别人使坏的老社会。单思华不会忘记,当初在里面的时候,黄鼠狼就是受了应奎的唆使,才会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打了他一拳。

    “高叔,那些过去的就不在说了,我们还是想想该用什么办法找到婷婷才是真的,要不然让她继续这样下去会有危险。”单思华并非在危言耸听,应奎的为人他非常清楚,经过这两次见到要梦婷的情形判断,应奎已经有所jǐng觉,特别是单思华去他所负责的场子找人,还有踢坏网吧机房的门,等等这些,应奎肯定不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忍气吞声。按照应奎的xìng格,肯定会想方设法报复单思华。

    说不定应奎正在暗地里实施什么恶毒的手段,伺机收拾单思华,也未可定。

    但高长江对这些内幕并不知情,闻言只是回道:“你不是见过婷婷吗,我们到你找到婷婷的地方去守株待兔,不就可以找到婷婷了吗?”

    高长江的建议固然不错,却让单思华有些为难。他担心,如果自己再次出现在网吧,不仅见不到婷婷,还会打草惊蛇,把目标暴露在应奎的眼线中,给应奎收拾自己创造机会。如果是这样,去网吧守株待兔等于是送菜上门。

    可除了高长江提出的建议,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要梦婷。如果无法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要梦婷,就怕应奎会利用要梦婷做出不利于单思华的恶果。

    怎么办?

第四十三章 叫房服务

    根据现有掌握的情况,基本可以断定,要梦婷是受了应奎的唆使卖掉房子,也就是说,要梦婷一直都在受应奎摆布。    假如到了那个时候,单思华不但帮助不了要梦婷重回两龙镇,还有可能会害死要梦婷。之前听高长江说游局长赶着回去,还以为游局长是在骗高长江,实际是赶着回去和要梦婷共渡**,单思华还没有这么担心。

    毕竟游局长不像应奎那些混蛋那么危险,虽然包养了要梦婷做小三,但最多也只是贪念女sè,还不至于会产生什么难测的恶果。但随即得知游局长真的是回去古城镇以后,单思华才开始有些惊慌。

    想到之前在网吧所遇到的异常,单思华突然感到一丝不妙,只觉得应奎在搞什么鬼。从表面上看,似乎应奎并没有对单思华做什么,也没有出面。但单思华明白,他第二次去网吧找要梦婷的时候,收银台的小子明显是在退避,任由他进去找人也不加阻拦,而第一次去找人的时候,单思华曾经被拒。

    这样说来,应奎应该对收银台的小子关照过什么,可如果这个理论成立的话,那就更加离奇。因为在当天,要梦婷是从网吧的机房里跑出来的。如果应奎事先知道单思华会去网吧找人,就应该通知收银台的小子,或者通知要梦婷先不要去网吧的机房。

    而在早些时候,游局长曾经说过,要梦婷基本每天下午都会去广场网络空间网吧上网玩游戏,那要梦婷那天下午为什么要跑到网吧的机房里面去?

    莫非网吧的机房里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再延伸往下想,要梦婷喜欢打网络游戏,跑到机房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和应奎在一起。照这么理解,当时应奎极有可能就在机房里面。只可惜当时只顾着追要梦婷,没有对机房细看。

    还有一个问题让单思华百思不解:要梦婷为什么对单思华忽冷忽热,前后判若两人,似乎在把单思华当猴耍,玩弄单思华的智商,又或者是因为受到什么威胁,有说不出的苦衷,身不由己才会对单思华如此这般?

    心乱如麻的单思华迫切想要见到要梦婷,把这一切疑团解开,可自己又不方便再次去网吧寻找。但截至目前为止,除了到广场网络空间网吧去找人,再找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

    心急如焚的单思华急速转动思维,看到高长江同样焦虑的脸,继而问道:“高叔,你会不会上网?”

    “会一点,以前在两龙镇家里的时候,婷婷曾经教过我和小红。”高长江如实回道。

    “那会不会玩网络游戏?”

    “怎么这样问?”高长江不解地反问道:“你想到什么办法找婷婷吗?”

    “嗯”单思华点点头,随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高长江。

    单思华的意思是,要高长江明天假扮上网者去广场网络空间网吧玩网络游戏,伺机查看机房的动静,顺便留意要梦婷是否在网吧出入。

    听了单思华的想法,高长江有些担心道:“万一应奎发现我在里面怎么办,他很有可能认识我。”

    “这个不用担心,你稍微乔装一下,就算应奎看见,也不一定一眼就能够认出你,再说你们也不是经常见面。”单思华自信满满的应道:“不像我和他是死敌,就算化成灰都会认出来。”

    高长江点点头,接道:“好吧,那明天一早我就去。”

    “不,现在都快三点了,明天上午我们睡懒觉,把jīng神养足,下午再去。”

    “为啥?你不是急着想找到婷婷吗?”高长江不解地问了一句,单思华淡笑着接道:“因为游局长说过,婷婷一般是下午才有可能去广场网吧上网,去早了也没有用。”

    随即,两人又谈了一些细节方面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找到要梦婷以后该怎么处理的办法,一直谈到凌晨5点方才睡觉。

    就在单思华和高长江商量要如何找到要梦婷的时候,要梦婷却在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那是一间装修豪华的大客厅,离单思华两人所住的酒店也就几百米的距离,要梦婷蓬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倚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祈求着什么。

    坐在对面的应奎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支高级过滤嘴香烟,面对要梦婷的祈求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地问道:“你告诉我,你和那个姓单的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天你们在广场的小巷道口到底说了些什么?”

    应奎口里所讲的姓单的小子,就是指的单思华。

    “奎哥,我都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只是以前小雀和他认识,我们也是通过小雀认识的,那天在巷道口也只是说了些拉家常哪个道话。”要梦婷喃喃说道,完全没有了平rì古灵jīng怪的朝气,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人。

    “那他为什么要跑到网吧去找你?还把我的机房门都给踢烂了,不是你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去网吧找你?”应奎冷哼一声接道。

    要梦婷闻言急道:“我真的没有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他跑到网吧找我很可能是游局长告诉他的。奎哥,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些事情真的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否则会掉脑袋的,就算你那个游局长也保不住你。”应奎很认真地接道:“现在他已经盯上你了,得想办法把他赶出市区,或者把他再送进去,让他再吃几年里面的饭。”

    要梦婷像是着了魔一样打起jīng神,扑倒在应奎的脚边,满眼期待地说道:“奎哥,你要我怎么做,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搞定那个姓单的小子!”

    要梦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露凶光,语气亦是斩钉截铁,和平时判若两人,仿佛单思华和她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样。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应奎说着站起身,扶起要梦婷看似娇弱的身躯,顺手在要梦婷的胸口上搓揉,边柔声接道:“进去吧,等下我再告诉你详细的计划。”

    面对应奎在胸脯上乱搓的手掌,要梦婷习以为常地默默接受,待应奎说完,便迫不及待地走到里面的房间。

    看着要梦婷的身影消失在客厅,应奎信步踱到窗边,重新点燃一支烟,对着窗外的茫茫夜sè,自言自语道:“9526,你这个瘟神,竟敢跑到我的场子去闹事,只能怪你运气不好,遇到我应奎,看来你下半生又只能到里面去慢慢熬了。”

    一阵放肆的狂笑响彻偌大的客厅,墙壁上的高档石英钟指向凌晨5点正。

    天边,一抹红云正在冲破乌云的遮掩,企图把光明带给人间。

    单思华和高长江所住的酒店是游局长订的,早上两人正在酣睡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高长江没好气地质问服务员为什么一大早的来敲门,被告之这是因为游局长每次来这里订房,都需要早上的叫房服务,而游局长并没有事先声明,所以服务员才在这个时候来叫门。

    打发走服务员,看看时间才是早上的7点10分,高长江打着哈欠准备再睡一会,单思华已经起来,得知刚才的情况,随口说道:“照这么说,游局长是这里的常客,走,我们下去吃早餐。”

    见单思华jīng神抖擞,全无睡意,高长江只得强打起jīng神,随单思华下楼。在电梯里,高长江忍不住问道:“思华,不是说上午睡觉养足jīng神吗?干嘛这么早起来?”

    “顾城听你说服务员来叫房,想下去吃早餐,顺便打听一下游局长的一些情况,以便能够探听要梦婷的一些信息。”单思华兴致勃勃地接道。

    五星级酒店的早餐是免费的,费用已经包含在房费中。单思华两人到底楼的时候,整个自助早餐的大厅已经坐了不少的客人。看得出,酒店的生意不错。

    单思华下来吃早餐是假,探听游局长和要梦婷的行踪是真。趁着服务员端脏盘的空挡,单思华递了一张50元面额的钞票到服务员手中,随口问起游局长的情况。

    服务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穿着一套得体的酒店服装,看上去非常整洁,让人倍感一股朝气蓬勃的jīng神。

    服务员收好钱,对单思华点点头,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非常流利地介绍了有关游局长的情况,尽管酒店有明文规定,不得随便泄露客人的行踪,特别是vip客人。可服务员经不住50元小费的诱惑,在利益驱使下,对单思华说出了游局长的情况。

    待单思华和高长江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两人对接下来寻找要梦婷下落的计划重新作出调整。

第四十四章 设下埋伏

    从服务员口里得知,游局长是盛豪大酒店的vip客人,经常带一些浓妆艳抹的女孩子来这边过夜。    至于游局长每次带来的女孩子都不尽相同,服务员无法在单思华的描述中,准确判断是否要梦婷随游局长经常来这间酒店,只是告诉单思华,游局长来这边过夜的时候,都是早上一个人先走,留下来的女孩子通常都会睡到中午12点以后,常常是服务员进去整理房间的时候,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女的。

    原本单思华去问服务员的初衷,是想探出要梦婷的一些情况,并不是对这些艳事感兴趣。单思华和高长江无功而返。

    回到房间,两人睡意全无,不得不重新对寻找要梦婷的计划做出调整。

    之前打算是由高长江去广场网络空间网吧查探要梦婷的下落,顺便探查应奎的底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如果要梦婷真的如高长江所描述的那样,对应奎死心塌地,就算再找要梦婷十次,她还是会偷偷溜掉。况且现在单思华惊动了应奎,如果再去网吧,万一逼急了应奎,只怕要梦婷会受到牵连,甚至会带给要梦婷生命危险。

    如今之计,倒不如先把钱小红找来市区,由钱小红出面对要梦婷进行劝说,或许会让要梦婷有所觉悟。母女连心,血浓于水,就算要梦婷如何的桀骜不驯,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无动于衷吧。

    对单思华这个提议,高长江并不赞同,他认为要梦婷已经被应奎用感情迷了心窍,对应奎言听计从,就算钱小红亲自现身,也不一定能够起到作用,还不如前面的想法,去网吧碰碰运气,要是找到要梦婷,就不放,逼其说出一个所以然。

    假如要梦婷是被应奎玩弄感情,那么就对要梦婷晓以利害,劝其离开应奎这个混蛋,假如要梦婷是受了应奎的胁迫,不得已而如此,那么就不再对应奎客气,用道上的办法去教训应奎。

    正当两人争执不休之际,高长江的电话铃骤然响起,他瞄了一眼手机,说了句:“是游局长打来的。”将手机贴近耳朵,恩啊几句后,面带纳闷地说道:“他说要找你。”随后把手机递过去。

    “找我?”单思华接过手机,颇感意外,把话筒贴近耳朵,就听到手机里传出游局长焦虑的声音:“是思华吗?是不是思华?喂……”言词中透出迫不及待的焦虑。

    “游伯伯,是我。”单思华回了一句,游局长听出他声音,马上在电话那头接道:“思华,我想和你好好谈谈,你能不能先回古城镇一趟?”

    游局长莫名其妙的要求让单思华摸不着头脑,当即回绝道:“暂时不行,游伯伯,你想给我谈什么,我们在电话里谈好吗?”

    “一言难尽,电话里说不清楚。”话筒里传出游局长的叹息,随后又道:“这样吧,我晚上赶回市区,你们就在大酒店里面等我,我有重要的事情对你讲。”

    单思华还待询问,游局长已经挂断电话,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游局长有什么好谈的,多半都是因为要梦婷的事情。

    单思华这样想着,将手机还给高长江,淡道:“游局长要我们晚上就在这里等他,说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给我谈。我看多半是讲要梦婷的情况。”

    “嗯。”高长江点点头表示认同,随即提出回去找钱小红,并说出钱小红有可能呆的几个地方。单思华听得频频点头,最后补充道:“高叔,不管有没有找到小红阿姨,你都得快点返回,我在这边等你。”

    或许是太久没有人牵挂,听到单思华说出这样的话,高长江竟然涌出一丝感动,想说些感动的话,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本来单思华准备趁高长江回去找钱小红的空隙,直接去网吧找要梦婷或者应奎的下落。但游局长在电话里明确告诉他有要事找他谈,如果去网吧和应奎相遇,说不定会有一场恶战,万一脱不开身,怎么等待游局长。

    思前想后,单思华决定把jīng神养足,一方面等待高长江去找钱小红的下落,一方面等游局长的到来,便干脆蒙头睡觉。

    游局长想找单思华谈话,不是关于游丽,就是关于要梦婷,而这两个人,又恰恰是单思华最为关心的人,所以单思华才决定窝在酒店里等待游局长的到来。

    可惜树yù静而风不止,就在单思华耐下xìng子,准备蒙头大睡之际,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睁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有归属地。

    单思华把手机贴近耳朵,懒洋洋地问道:“喂,你哪位?”

    “华哥吗?”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似曾相识。

    “你谁?”单思华坐起身,接着问道。

    “我是要梦婷,你咋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

    单思华仔细分辨,确实是要梦婷的声音,但和平时的声音有些不同,好像是感冒一样,当即应道:“婷婷,你现在哪里?”

    “华哥,我现在一个朋友处,我想和你好好谈谈。”要梦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显得怪怪的,似乎喉咙在发炎。单思华疑惑地接道:“婷婷,真的是你吗?”

    “当然是我,要不然我怎么会有你的电话号码。”要梦婷在电话那头毫不犹豫地接道:“华哥,你不是有很多疑问想问我吗?你出来吧,我们找个聊天的地方,好好谈谈,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单思华非常认真地听着,确实是要梦婷的语气,当即不再怀疑,随口应道:“好,你告诉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来找你。”

    要梦婷说了一个地名,要单思华去那条街的一个咖啡厅,说她会在里面等,然后把电话挂断。

    单思华默念了几遍地名和街道名,牢牢记在脑海中,顾不上休息,当即赶往目的地。

    走出盛豪大酒店,迎面一股寒风吹来,让单思华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才意识到,深秋就要过去,寒冬即将来临。

    招手叫过一辆出租车,单思华钻进车,对司机说出牢记在脑海中的地名,司机稍微辨认了一下方向,接道:“去那里很远的,如果打表就不去,一般我们都要另外加价。”

    “不是在市区吗?”单思华不解地问道。司机望了一眼单思华,接道:“是在市区范围,但却是在城市边缘,一般都拉不到回头客,所以要加钱。”

    原来如此!

    单思华暗嘘一声:不就是想多要钱吗,说什么拉不到回头客。转念一想,这些开出租车的也不容易,当即点头应允,催促司机快开车。

    司机所说的城市边缘,有点夸大其词,其实只有10分钟不到的车程,而且单思华觉得,司机还故意放慢了速度。但单思华不想为难司机,到了目的地,他按照事先说好的价钱,如数给了司机车费。

    此时刚好rì上三竿,单思华一眼就看到要梦婷在电话里所讲的那家咖啡厅,刚想走进去,又有些犹豫,便站在街边,掏出手机,找到刚才的通话记录,准备给要梦婷打个电话确认。

    尽管电话里姚梦婷口口声声称是本人,但还需得防着点应奎会不会从中使坏,叫人李代桃僵。万一是应奎设下的局,就这样贸贸然进去,恐怕会中了圈套。

    电话通了,很快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喂,找谁?”

    “请问你是不是认识婷姐?”单思华礼貌地询问一句,特意加上姚梦婷的绰号。

    “这里是公用电话,谁知道你找谁。玛丽隔壁!”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咯噔”一下挂断了。

    单思华收好电话,转身往回走到另外的街边,对电话里男人粗暴的口吻并没有生气,相反还有些庆幸。还好预先打个电话确认,对方果然有诈,想用公用电话来骗人。

    十有**,刚才那个电话不是要梦婷本人打的,多半是应奎在使坏。

    单思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算要梦婷真的找他谈话,也没有必要把见面的地方选在离闹市区这么远的偏街小巷,还选这么阔气的咖啡厅。仅仅从外观上看,就可以猜测到这间咖啡厅的消费不是一般的贵。

    而且之前单思华曾经去网吧找过要梦婷,踢坏了机房的门,依照应奎的xìng格,绝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想出什么恶毒的方法来陷害他。

    以单思华现在的身手,他并不怕应奎对他使什么坏。哪怕应奎真的在咖啡厅里面设下埋伏,单思华也没有丝毫惧意。但想到和游局长的约定,想到高长江正在寻找钱小红,单思华决定先忍一忍,待把这些事情搞清楚以后,再想办法收拾应奎这个混蛋。

    飞快地权衡利弊之后,单思华迅速离开,很快回到盛豪大酒店。一个人躺在床上,不觉困意袭来,转眼便进入梦乡。连rì来的奔波,确实让单思华累得够呛。

第四十五章 险地

    正当单思华在梦中尽情遨游时,手机的铃声把他吵醒,瞠开惺忪睡眼,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便又随手放到枕边,懒得接听。..

    可手机好像要和他赌气一样,刚放下不到10秒钟,徒然再次响起。抓起一看,依旧是刚才那个号码。再一看上面,居然有5个未接电话。单思华翻身坐起,瞄了一下墙上的石英钟,下午4点正。

    单思华依旧没有接听,到卫生间进行一番简单的梳洗,就听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回到房间一看,居然还是那个号码。看来打电话的人比他还固执,似乎一定要打到有人接听为止。

    终于,单思华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略带不满地问道:“你谁,咋老打我电话干嘛?”

    “华哥,是我,我是要梦婷。”一个女声从话筒传出,和上午的声音一模一样。

    又要来骗人!

    单思华冷哼一声,接道:“你上午已经骗过一次了,还想来骗人吗?说实话,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应奎派你打来的电话?”

    “华哥,真的是我,我真的是要梦婷。上午的那个电话也是我打来的。你知道吗?我在那边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你来,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情,才急着要和你联系的,你咋这么久都不接电话?”

    听到话筒里的女声,单思华不禁感到奇怪,难道真的是婷婷?或者是自己多疑,误会了婷婷?

    “你真的是婷婷吗?”单思华追问道:“为什么老是要用公用电话打过来?为什么要说担心我出事?是不是因为我踢坏了网吧机房的门?”

    “华哥,真的是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电话里说不清楚,只想给你好好谈谈,你出来吧。”

    “那你为什么不在之前和我好好谈,每次谈到关键问题就悄悄跑掉,连人都看不见,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回想起这几天来的遭遇,单思华禁不住一阵气愤,也不管对方是否真的要梦婷,连声质问道。

    “华哥,对不起,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现在方便吗,出来吧,我把什么都告诉你。”话筒里的声音倒是充满诚恳,但单思华还是有些怀疑,略一思索,接道:“这样吧,如果你真的是婷婷,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好好谈谈,那么我来选见面地点,你看行不行?”

    “好啊,你说吧,市区我也熟悉,随便你说什么地方,我都找得到。”

    等的就是这句话!

    单思华按捺住内心的兴奋,随口接道:“这样,10分钟以后,我们在火车站对面的沙县小吃门口见。”

    “好,我一定到。”话筒里的女声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句,随即关断电话。

    把见面地点选在火车站对面,既好找,又容易脱身,而且人多,不容易被发现。万一是应奎设下的埋伏也不怕。把见面地点选在火车站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当年独自去南方的时候,就是在火车站和要梦婷分别的。单思华希望通过火车站,让要梦婷触景生情,从而让要梦婷打开心扉,说出心里话,不要再有任何抵触情绪,而一味的选择逃避。

    收好电话,单思华打起jīng神出了盛豪大酒店,叫了一部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在离火车站广场还有一小段路的地方,单思华下了车,全神戒备地向火车站对面的沙县小吃靠近。此时广场上人cháo如织,单思华混在其中,一点也不显眼。

    挤在人cháo中,看着身边提着行李擦肩而过的人们脸上那种匆匆行sè,单思华突然想到去南方的路上,曾经也和他们一样,挤在广场中的情景,不由得抬眼看了一下广场上空高耸入云的钟楼,粗大的时针指向4点15分,离约定的时间还差1分钟。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单思华漫不经心的慢慢靠近沙县小吃的方向,突然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身影站在沙县小吃的门口。

    一头染成金黄的短发,深绿sè套裙,黑sè的丝袜,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风尘气息。再看女孩子的脸,果然正是昨天在小巷道消失不见的要梦婷。

    确认无误以后,单思华并没有马上靠近,而是往后退,将自己淹没在广场的旅客流中,眼睛却没有离开要梦婷的身影。

    这里是应奎的势力范围,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以前,不能再轻举妄动。要梦婷连续两次的反常行为让单思华多了个心眼,决定先不和要梦婷见面,看看她接下来会干什么。

    只见要梦婷不住扭头看着钟楼上的时间,左顾右盼,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看上去非常着急。

    又过了3分钟,要梦婷站不住了,转身往旁边的岔道走去,走得很急。单思华察看一下四周,确信无人跟着以后,悄悄地尾随了过去。

    说是尾随,其实还有十好几米的距离。单思华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要梦婷的背影,生怕跟丢。同时还得留意四下有没有形迹可疑之人跟着,谨防应奎在暗中设下埋伏。

    离开沙县小吃的门口,要梦婷并没有再左顾右盼,直接走进另外一条街道,相当于是一个大巷道一样。这条大巷道的人流量明显减少,单思华更不敢跟得太近,便借着建筑物的掩护,远远观察着要梦婷的动静。

    走了没多远,要梦婷在一家超市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单思华赶紧闪身进建筑物的掩护。

    要梦婷没有发现单思华的身影,接着走进超市大门。单思华怕被发现,只好呆在原地,正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一看又是一个陌生号码,单思华随手掐断,不再理会。现在正跟踪要梦婷,哪有闲功夫接听什么陌生的电话。

    还没有把手机放进裤袋,铃声又响起。单思华一看,居然还是刚才那个号码,看样子挺顽固,应该不是谁恶作剧。说不定是高长江或者游局长打来的呢?

    想到此,单思华按下接听键,刚刚贴近耳边,话筒里便传出一个略带感冒一样的沙哑喉咙,竟然是要梦婷的声音。

    “华哥,你现在在哪里?我在火车站的那个沙县小吃门口等了你好久,咋不见你人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话筒里要梦婷的声音非常着急,似乎迫切想见到单思华的人。

    听着要梦婷的质问,单思华有些于心不忍,真想几步跨到超市里大喊一声:“婷婷,我在这里。”但转念一想,如果此时冲过去,不是等于告诉要梦婷,刚才自己跟踪她吗?

    原本要梦婷就有抵触情绪,如果在这个时候再让她知道被跟踪,肯定会坏事。既然要梦婷提出要好好谈谈,说明她真的有什么苦衷想对自己倾述,不如顺着她的意思。况且刚才也仔细观察过,并没有形迹可疑者跟着到巷道里面,应该不会是应奎设下的埋伏。

    心思急转之下,单思华淡笑着接道:“婷婷,我刚刚想出来的时候,肚子不舒服,去方便了一下,结果错过时间。等我到沙县小吃门口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想打你电话,你又没有手机。婷婷,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

    “不用了,那你还是在沙县小吃门口等,我马上就来。”

    一听要梦婷说马上返回,单思华大吃一惊,赶紧抽身往巷道外面疾走,边回应一句:“好,我再到沙县小吃门口等你。”

    单思华刚拐到巷道口,就听话筒里响起“嘟”的挂断声,便收好手机,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赶回沙县小吃门口,准备赶在要梦婷返回之前到达。

    多年社会经验养成的习惯,让单思华在赶路之余仍然不忘注意四周的动向。在快到火车站广场边缘的时候,单思华不经意的一睹,竟然发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应该说是几个,就在沿广场边的三线道路上,以应奎为首的几个人正缓缓往这边走来,应奎穿了一件咖啡sè的西装,配了一根暗红sè的格子领带,像模像样的。不明就里的人看上去,应奎就是一个事业有成的老板模样。

    只觉一股热流涌上脑后,单思华顿时有种被戏弄的感觉。要梦婷果然是被应奎俘获了心,竟然骗自己自投罗网。还好谨慎,如果没头没脑地直接走回去,正好落入应奎的圈套。

    一时之间,单思华的双眼都快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冲上去一拳把应奎撂倒,再返回去巷道,狠狠地给要梦婷几个耳光。可一想到游局长的约定,想到高长江正在去寻找钱小红,继而想到此次来市区主要是为了把要梦婷劝回正常的生活轨迹,不辜负要教官的临终遗言,单思华硬生生地将胸口的怒气吞回肚中,迅速闪回广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密切注意着应奎几人的动静,一边往巷道那边观望。

    应奎带着几个人果然走进沙县小吃,消失在单思华的视线,更加证实了单思华此前的猜测:要梦婷已经成为了应奎的死党,要陷自己于险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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