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风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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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竹片打在肉身,那种疼痛非同小可。一般的成年人估计都遭不住几下,更何况是身单体薄的少年?
接连挨了两竹片的单思华看着爸爸充血的老眼,内心不寒而栗。
看这情形爸爸已打红了眼。照此下去,不消多久,只怕自己就要被爸爸活活打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求饶于事无补,只会激发爸爸更大的愤怒,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坐着被打死吧。单思华把心一横,鼓足底气,开口大叫起来。
“救命呀,我爸爸要打死人了,隔邻隔壁的快来人救我啊,快来救命!”
歇斯底里的呼救传遍了整个三合院,淹没在风雨声中。
“你叫,我让你喊。”气急败坏的单有成抬腿一脚踢在儿子的屁股上,大声叫道:“今天晚上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得饶你!”
吼毕,打得xìng起的单有成第三次抡起了手中的竹片,不遗余力地劈头打向大喊大叫的儿子。
这一竹片打下去,恐怕得把人直接给抽晕过去。
双手被反绑的单思华无可躲避,眼睁睁看着竹片再次从头划下,绝望地闭上眼睛,发出最后的呼唤。“妈妈,我要遭爸爸打死了,你在哪里?”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单思华发出绝望的呼唤之间,虚掩的木门“砰”地被撞开,一个身影冲到近前,抓住了抡起竹片的手。同时一个雄厚的男声响彻小屋。“单师傅,住手。你这样要出人命的。”
等着挨竹片的单思华睁眼一看,进来的是邻居范叔叔。他已经夺下了爸爸手中的竹片,生气道:“单师傅,你咋能够这样打人,不管咋说,他始终是你的儿子,不能这样打的。”
听范叔叔数落爸爸的不是,单思华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大风夹杂着雨丝吹进屋里,单有成似乎清醒了。他怔怔地看着五花大绑的儿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陆续又有几个身影从洞开的木门外闯了进来,都是闻声赶来的邻居们。
眼前的一幕把几个好心的邻居惊呆了。这哪里还像个家,简直就是一个严刑拷打的小屋。
五十岁左右的单有成手持一米长的竹片蹲坐在桌边,因为酒jīng的关系,布满皱纹的脸上泛着红cháo,红红的双眼充满血丝,目光呆滞。
再看单思华,双手被粗大的缆绳捆在身后,连着双脚,整个人被牢牢地固定在板登上,倒在小屋的角落。瘦弱的肩膀犹在不停地抽泣。
这些邻居都是听到单思华声嘶力竭的呼救才赶来的。尽管他们事先都作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这对父子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
众人七嘴八舌地埋怨单有成不该这样打骂孩子,很快帮单思华解开了缆绳。
脱离束缚的单思华揉揉酸麻的手腕,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地上的竹片,背和肩膀处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再次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从懂事起,爸爸就很少过问自己的学习。妈妈和妹妹走后,连生活也基本上是自理。
但凡自己犯错,爸爸动辄就是一顿暴打。今天晚上更是把自己绑起来打,这个家谁还敢呆?
然而自己一介学生,又能到哪里去呢?
望着满屋的邻居都在不停说着爸爸的不是,单思华突然好想投入妈妈温暖的怀抱。
妈妈,我好想你,你在哪里?你知道儿子在想你吗?
想到这里,单思华突然放声大哭,眼泪像决堤的水“哗哗”直流。
面对邻居们的指责,单有成重重地叹息道:“这个娃太气人了,做些事情从来不考虑后果。遭学校停学了也不说一声,还想隐瞒,真的气人!”
“但你不能把娃儿捆起来打,万一伤到哪里咋办?”范叔叔擦拭着单思华腮边的泪痕,心疼道:“不管咋说,他始终是你的儿,将来还要给你养老送终的。”
“靠他养老?”单有成不屑地叹道:“都已经遭停学了,还有啥出息?靠他养老,怕就只有等着喝西北风了。”
爸爸的话像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单思华叛逆的心,妈妈的笑容再次浮现在记忆中,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亲切。
妈妈,你在哪里?我真的好想去找你!
看着爸爸被酒jīng烤红的老脸,单思华突然感到一阵厌恶。趁大家众说纷纭不注意,转身跨出屋,一言不发地冲进了风雨中。
“单思华,快回来。恁大的雨你要到哪里去?快回来,淋湿了身子要感冒的。”
身后传来邻居们的呼喊,跑到三合院门口的单思华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是啊,自己一个弱小的初中学生,身无分文,能到哪里去呢?
见单思华停住了脚步,邻居们继续呼喊。
“娃娃不要赌气,不管咋说他都是你爸爸,打也是为你好,回来好生说清楚,有我们恁多人在这儿,他不敢再打你的。快,听话,快回来。”
“爸爸”这个字眼让单思华顿时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情绪。咬咬牙,不再犹豫地冲出了三合院,将身后的呼唤抛得老远。
“喀嚓”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映出风雨中瘦小的身影。单思华一路狂奔,不觉来到了一条巷道中。
迎着大风,淋得像落汤鸡似的单思华有些发冷。他躲进一处屋檐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开始后悔刚才如此冲动地跑出来。
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应该往哪儿去?难不成就睡在这路边屋檐下?
后背隐隐还有痛楚传来,肩膀上的血包按着就疼。这都是狠心的爸爸留在身上的疼。
就算今晚睡大街,也不要回去看见爸爸的脸sè。
倔强的单思华暗暗拿定主意,慢慢蹲下身,紧紧抱住自己的胸口,以抵挡风雨的侵湿。
“咯嚓”又是一记响亮的电闪雷鸣,将漆黑的巷道照得透亮,也照出前面不远处一个女人的背影。
这是一个穿着连衣裙却没带雨具的女人,一手提着高跟鞋,一手掩在胸口,正冒雨小跑向巷道深处。
闪电的光亮虽然一闪即逝,但单思华还是看到了女人湿漉漉的后背和光溜溜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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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春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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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湿的连衣裙紧贴着女人的背部,黑sè的带子紧紧勒进女人后背的肌肤,清晰可见。
这惊鸿一睹让单思华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液,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心间,这女人全身湿透,回家去肯定是先洗澡。
想想自己今晚被爸爸一顿沉痛的暴打,凄惨的心正在难过。不如跟着这个女人,伺机“欣赏”她出浴,先过过眼瘾再说。[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心念一动,单思华悄悄尾随在女人身后,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狂风继续呼啸,豆大的雨点敲打着单思华瘦小的身体。
刚跟了几步,前面奔跑的女人不见了。
单思华飞快地跑上前,顾不得擦一下满头的雨水,开始四下搜索有没有可供偷窥的漏缝。
眼前是一面厚实的墙壁,并没有什么漏洞或者缝隙之类的可供他偷窥。
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单思华暗道一声倒霉,正yù转身离去,另一面墙壁却透出了一丝亮光。
这是一面用竹片支撑起来,再用稀泥糊上的墙,没有什么隔音效果,很容易就能听见里面有人在对话。
“慌啥,等人家把澡洗好了再来。”一个女声娇滴滴说。
“澡过会儿再洗,老之等不及了。快来……”一个男人粗声粗气接道。
“真烦人,放手,我自己脱……”女声发出尖叫。然后是男人的坏笑声。
尽管巷道中依旧风雨不断,这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对话还是听得非常清楚。
早已看过“新cháo小说”和黄sè电影的单思华立刻明白屋里将要发生什么,心跳一下子增加了两倍。
没想到被爸爸打跑出来,还能在这雷雨夜目睹一场真人秀。正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带着一丝庆幸,单思华心急火燎地凑近亮光处,却发现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
麻立皮!又是用纸糊上了。
单思华在心里暗骂着,屋里也没有再传出话音,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压床铺所发出的“嘎吱”声。
对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私事,单思华早就从顾城那里了解得一清二楚,也在屏幕上见识过。眼下屋里正在上演的真人秀,他怎么舍得错过?
心急如焚的单思华不愿就此离去,开始借着微光仔细地观察起墙壁的结构。很快,一个惊喜的发现差一点让他跳了起来。
在这面泥巴墙的顶头上方,有扇小窗透出了亮光。小窗有一米见方,没有窗帘,只是用几根铁条挡住了外面的世界。
虽然这一发现让单思华欣喜若狂,但马上他又傻眼了。小窗太高,瘦小的他根本够不着。
得找个啥东西来垫脚才行。
“咯嚓”又一声雷鸣响过,闪电将黑黢黢的巷道照得如同白昼。眼尖的单思华看到不远处静卧着一块长方形的条状大石头。
根据目测结果,自己应该能够推动那块条石。
闪电过后,巷道恢复黑暗。单思华冒雨冲到条石前,试着推了一把,果然把它翻了一面。
喜出望外的单思华当即用力地将长条石翻滚向小窗下面,根本不担心被人发现。
像这样的雨夜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口气将条石翻到墙根下,单思华才发觉肩膀处的血包被牵扯得生疼。
瞄了瞄条石和小窗对应的位置差不多,来不及喘口气的单思华迫不及待地踏上了条石,将眼光投进小窗。
眼前的一幕几乎让他窒息,感觉心都跳出了嗓子眼,一双扒着窗桓的手直发抖,双腿也在打颤。
昏黄的灯光下,小床上有两团白白花花的**,喘着粗重的呼吸,正在激烈地起伏运动。
赤条条的男女紧紧纠缠在一起,风雨声盖过了女人的娇啜,淹没了男人的低吼。他们正在尽情地享受着造物主赋予人类的天伦之乐。
这妙不可言的yīn阳之合!
居高临下的单思华紧张地注视着沉浸在爱河中的男女,小腹下那片火热的炙感幻化成原始的冲动,被他握在手中。
床上的男女继续在爱的激流中翻滚,全然不知正有一双细长的眼睛在静悄悄地窥视着。
单思华目不转睛地俯视着床上的无边****,用顾城教他的方法卖力地动作。心如万蚁爬行,鼻子也是奇痒难奈。
“你轻一点,……”女人突然发声。
“忍一下,马上来了。”男人喘声气地接道。
屋里响起了激烈的皮肤撞击的声音。
或许是前面淋了过多生雨的缘故,单思华觉得鼻子奇痒难耐,迫使他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张开嘴吧接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尽管外面风雨大作,这两声喷嚏还是惊动了床上正处在颠峰时刻的男女。
随着喷嚏声响过,屋里的灯光刹时熄灭,陷入一片漆黑。接着传出男人的沉喝声:“是哪个厮娃扒在窗子那儿?看老子出来不整死你!”
男人的断喝吓得单思华一哆嗦,转身跳下条石,慌不择路地向巷道口跑。
**的跑出巷道,迎面吹来一阵大风,冷得他直打罗嗦,忍不住又接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雨势渐弱的街头偶尔有几个行sè匆匆的路人,看着站在街边屋檐下淋得像落汤鸡似的单思华,均指指点点。摇摇头一笑而过。
站在街边的屋檐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单思华感到身体冷得有些发抖。他蹲下身双手环抱着胸口,那情形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不,他感觉自己比流浪儿还要可怜。
家,近在咫尺,走回去也不过几分钟时间。但单思华却不愿意再挪动脚步。
倔强的单思华固执地认为,就算和顾城来往,爸爸也不该下这样的毒手。分明就是没把自己当儿看。
不要自己和顾城来往,就偏偏要和顾城来往。
单思华突然冒出要去找顾城的想法,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反抗爸爸的毒打。
身体越来越冷,单思华感到嘴唇也在发抖,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面前的景物开始旋转,单思华觉得头异常沉重,眼一黑,头一歪,瘦小的身躯缩成一团,晕倒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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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约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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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妈妈泪流满面地出现在眼前,伸出长满老茧的手抚摩着他的头,嘴里嗫嗫说着什么。声音沙哑干涩,喉咙里仿佛有团棉花堵住,听不清都讲了些什么。
跟着出现一个小女孩,竟然是多年未见的妹妹单思芳。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天蓝sè连衣裙,在三合院中欢快地转动着身体。
妈妈牵着妹妹的手,恋恋不舍地回头张望,只见嘴唇在动,就是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话。[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爸爸从屋里跑出来,呼呼冲过去,抓着妈妈的肩膀使劲摇晃,好象在索要什么东西。
爸爸的老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摇啊摇,摇得妈妈干瘦的身子失去了踪影。
摇啊摇,摇得单思华从模糊中瞠开眼,发现面前晃动着几张陌生的男人面孔。
“你娃咋回事?衣服湿焦焦的睡在这儿做啥?”一个中年男人发出疑问。
“我,……”一阵冷风吹过,单思华打了个寒战,yù言又止地抱紧胸口。
强烈的手电光从头到脚在单思华的身上扫了两遍后,另外一个男人说话了。
“我们是派出所的出来巡夜,你叫啥名字,家住哪里?”
一听是派出所的,单思华强打起jīng神,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和家庭住址。
“马上都快十二点了,你在这睡起做啥。赶快回家。”见老实巴交的单思华不像做坏事的孩子,几位民jǐng并未细查,叮嘱一番后,转身走远,继续巡夜。
经这一吓,单思华也不敢再呆在原地,吃力地站起身,像喝醉一样沿街边走。
雨停了,风却更大,一阵紧似一阵,吹得单思华瘦小的身体不停哆嗦。
就在单思华勾着身子像个老头一样在街边漫无目的地走着的时候,一个瘦高的身影从后面冲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一下正好拍在单思华被竹片抽出的血包上,痛得他“哇”叫着倒吸一口凉气。
单思华诧异地掉回头,发现拍他肩膀的竟然是顾城。
真是无巧不成书!
“恁晚你娃还在街上走?衣服淋得恁湿,是不是遭你爸爸撵出来了?”见单思华的狼狈样,顾城已猜出几分,按捺住满心欢喜,假惺惺关切道。
单思华听得鼻子一酸,委屈的泪水在眼框里打转。那令人心胆俱寒的一幕马上浮现在脑海。
当下忍住心酸,将自己被绑在板凳上挨打两竹片的事向顾城粗略说了一遍。
“你爸爸硬是下得了手,哪有像这样打自己的亲生儿子的。”顾城假装关切地摸了摸单思华肩膀上的血疙瘩,心里喜道:活该,打死你个小厮娃!
顾城含沙shè影的话语中充满着挑拨离间的味道,让单思华对爸爸的恨意徒然增生几分。
“也没啥,他不把我当儿子看,我也没得他这样的爸爸。”单思华故作轻松道。
这话正中顾城下怀。他顺势不露痕迹地接道:“既然这样,走,先去我家住两天再说。”
不愿意回家面对爸爸训斥的单思华二话不说,顺从地跟随顾城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单思华又怎么能知道,这一去,将是他劫数的开始。
半个小时后,单思华已经换好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顾城家床上欣赏电视节目。
顾城喜不自禁地在旁边暗忖:太好了,这样的结果正是自己想要的,再过几天,单思华这个厮娃就该进去尝尝牢饭的滋味了。
最开始只是想用黄sè书籍和电影腐蚀单思华的思想,让他变得不思上进。继而又想让单思华学会手yin,以此影响他身体的正常发育。
接着在街边巧遇单思华被同学欺负,于是趁机狠狠把那个同学羞辱打骂,好让老师晓得单思华和社会上的不良青年有来往。
单思华的逐渐沉沦让顾城无法控制复仇的**,好比抽鸦片上了瘾。
现在,他想要彻底的毁掉单思华的人生,把单思华变成一个人人记恨的罪犯。
为此,他已经准备好了烈xìng催情药和安定片,只等时机成熟,就要在单思华身上实施最恶毒的手段。
“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姓游的女孩,有没有追到手?”顾城突然提问道。
正在看电视的单思华不防顾城有此一问,腼腆地低头讪笑,嗫嗫回道:“没进展,那个女的说不可以太早谈恋爱。说我们还小。”
“乱说,解放前的女人十五岁就生娃,咋不可以太早谈恋爱。”顾城别有用心地反驳,“上次就告诉过你,女娃都要假装清高,只要你得到她的人了,马上就会对你百依百顺。”
“真的?”单思华情不自禁地脱口问道,说完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
“当然是真的,”顾城坏笑着接道:“说,你是不是想把那女的搞到手?”
“我,我……”单思华舌头打岔,赶紧低下头。
“我们都是好兄弟了,别记把不好意思,有啥就说出来,我有办法帮你的。”顾城慢悠悠地诱导道。
“那你说要咋样才能得到她的人?”单思华总算抬起头,问出这句话。
顾城闻言大喜,不动声sè地回道:“很简单,约会,把她约出来。”
“我上次约过她了,没用的。”单思华抢道,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游丽窈窕的身影。
经过了今天晚上的意外窥见后,对于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单思华真的好想亲身体会一番。
“约会也得要有技巧,你那样生搬硬套当然不得行。”顾城对着单思华的耳朵,得意地道出个中玄机。
听完顾城出的主意,单思华面露难sè,不无忧虑地回道:“万一她去告我,那可是犯法的事情,要坐牢的。”
“你放心,名声对女孩子来说太重要了,她绝对不敢把事情说出来。”顾城信誓旦旦地打包票。“相信我,没错。”
心怀叵测的顾城在给单思华吃定心丸的同时,心里开始酝酿细节上的问题。
既要让单思华犯罪,又不能把自己牵连进去。他可不想重新回到那失去zì yóu的生活。
单思华听得两眼发直,感激地盯着顾城那张狭长的马脸,开始幻想着夜幕下和游丽在无人的沙滩上激情体验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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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顾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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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给单思华出的主意是,以单思华生rì之名邀请游丽参加生rì晚会,伺机让她服下安定片,再由单思华带去长江边,完成最后的时刻。
“可我始终怕她醒了去告我,那咋办?”单思华仍然有些担心。
“这是不可能的。等生米煮成熟饭,她自然就是你的人,对你百依百顺了。”顾城坏笑着对单思华进行误导,做了个“喀嚓”的手势。[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虽然知道这样做违背良心和道德,但顾城最后说的那句“对你百依百顺”和那坏动作却让单思华浮想连翩,蠢蠢yù动的心竟然有些跃跃yù试。
在顾城的督促下,单思华立马提笔给游丽写了张纸条,约她在本周星期六参加自己的生rì晚会。
为了让单思华对自己死心塌地,第二天上午,顾城又提议去看看那种小电影,并假装说是为了给单思华压惊。
单思华正巴不得,闻言欣然应允,早已没有了先前的腼腆。
顾城暗自窃喜:单有成,看看你儿现在都变成啥样了。哈哈,我也要把你儿送进去蹲几年,就像当年你亲手把我送进去一样!
然后两人向上次那个地下放映厅赶去。
经过七弯八拐,两人到达目的地。却见大门紧闭,门上贴了两张封条。白sè的纸封条上几个红sè的大字触目惊心——此场所属于非法营业,已被古城镇文化稽查队查封。
封条的下方盖有鲜红的圆形公章,著明了查封rì期和查封单位。
旁边的墙上还贴有一纸公告。单思华凑上前,仔细地阅读。告示的大意是说这间放映厅属无证经营,且涉嫌传播“yín”“秽”“s蔓情”的影音图像,经群众举报,现已查封。
本来还想过过眼瘾,让黄sè小电影舒缓一下内心rì益膨胀的yù念,没想到放映厅竟然被查封。
麻立皮,真倒霉!
顾城悻悻地咒骂着举报者,转而吩咐单思华去将邀请信交到游丽手中。
接下来的两天,顾城不厌其烦地给单思华灌输了很多下流的思想,极尽所能地将男女之事渲染得淋漓尽致。
**就像沼泽地,一旦深陷其中便不能自拔,因为你越挣扎就陷得越深,沉得越快,直到被没顶。
正如现在的单思华,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在生rì聚会上彻底的拥有游丽的一切!”
转眼就是星期六。
一大早,顾城便将自己钟爱的黑sè蝙蝠衬衫穿在了单思华的身上,并再三嘱咐: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游丽接来。
为了方便行事,顾城特意将聚会安排在自家屋里,并出资为单思华置办了酒水饭菜。
顾城的慷慨让单思华感激涕零,在他心目中,顾城早已成为一个值得信赖的大哥。
穿着这身帅气的蝙蝠衫,单思华自信满满地来到滨江路,等待游丽的到来。
在信中,他约了游丽在老地方见面,希望她能够参加自己的十六岁生rì晚会。
滨江路紧邻长江,隔古城镇第一中学也就五分钟的路程。稍微留神,还隐约可以听到学校的电铃声。
五点一刻,游丽准时出现在滨江路上,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剪一头齐耳短发的晓蓉。
晓蓉的到来多少有些让单思华感到意外。心说平时这两人都不怎么说话的,今天咋走在一起了。
“咋了?看见我一起来了有点意外是不?”晓蓉“嘿嘿”笑道:“还有比这更让你意外的事情,相信不?”
看见单思华大圆脸上堆满的疑惑,游丽兴奋地接道:“华倌儿,你爸爸昨天来了一趟学校,教导处已经撤消了你的停学,刘老师叫你回去上课。”
心神不定的单思华脑海里装满了不可告人的想法,根本就没有注重学习。听到这大好消息,也只是象征xìng地点了点头。
单思华的反应让俩人大惑不解,游丽快人快语,脱口问道:“让你回去上课还不高兴吗?”
晓蓉也加了一句,“是不是因为我不请自来,让你不开心啊?”
“咋会,开心还来不及呢,”单思华马上赔了个笑脸,“走嘛,一起去耍一会儿。”
于是,三人便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滨江路。
“这些天你都到哪里去了?是不是睡在你这个朋友家?”游丽随口说:“我到你家去找你,你爸爸说看到你叫你回去。”
听到“爸爸”二字,单思华赌气道:“不,我不回去。”
“我看你爸爸一个人在家也挺可怜的,你还是回去吧,再说他也养了你十多年,有啥问题回去当面说清楚就可以了。”游丽继续劝道。
此刻的单思华心中装的都是要如何得到游丽的念头,闻言不以为意地回道:“我晓得,暂时还不想回去。”
走了一段,游丽感觉有些不对劲,疑问道:“华倌儿,这不是去你家的路,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是不是请我们去高级饭店啊?”晓蓉接道:“看你这件衣服好时髦,买成好多钱?”
“不是我买的。”单思华赶紧接道:“是朋友送的。”
说话间,三人来到一栋高楼大厦前,见单思华停住脚步,游丽皱起秀眉问道:“你朋友的家在这楼上,咋从来没听你说过?是啥朋友?”
“对啊,还有没有其他同学?你总不可能只请游丽和我两个人吧?”晓蓉跟着发问。
“不是,还有些同学已经到了,我们上去吧。”单思华支支吾吾对晓蓉道,没有回答游丽的问题。
游丽无奈地摇摇头,和晓蓉相视一笑,随单思华上到三楼。
这里正是顾城的家。
当年顾城入狱不久父母离婚,爸爸留下这套两居室的大房子,就他和妈妈两个人住。
或许因为离婚后和儿子相依为命,妈妈非常宠惯顾城,对他决定的事情从不反对,向来是言听计从。
今天顾城的家里更是热闹非凡,摆设堂皇的宽大客厅喧哗不断,笑语连连,都是单思华请来的同学。而顾城却躲进另外一间居室没有露面。
平时冷清清的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年轻人,让顾城的妈妈不胜开怀。
特别是看见如花似玉的游丽,妈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热情地招呼三人进屋,又是递糖,又是砌水,搞得游丽和晓蓉这两个大姑娘十分尴尬,嘴里连说着“伯母,你客气了。”
令游丽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一场天大的yīn谋正在等待她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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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生日晚会
正如现在的单思华,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在生rì聚会上彻底的拥有游丽的一切!”
转眼就是星期六。 一大早,顾城便将自己钟爱的黑sè蝙蝠衬衫穿在了单思华的身上,并再三嘱咐: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游丽接来。
为了方便行事,顾城特意将聚会安排在自家屋里,并出资为单思华置办了酒水饭菜。
顾城的慷慨让单思华感激涕零,在他心目中,顾城早已成为一个值得信赖的大哥。
穿着这身帅气的蝙蝠衫,单思华自信满满地来到滨江路,等待游丽的到来。
在信中,他约了游丽在老地方见面,希望她能够参加自己的十六岁生rì晚会。
滨江路紧邻长江,隔古城镇第一中学也就五分钟的路程。稍微留神,还隐约可以听到学校的电铃声。
五点一刻,游丽准时出现在滨江路上,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剪一头齐耳短发的晓蓉。
晓蓉的到来多少有些让单思华感到意外。心说平时这两人都不怎么说话的,今天咋走在一起了。
“咋了?看见我一起来有点意外是不?”晓蓉“嘿嘿”笑道:“还有比这更让你意外的事情,相信不?”
看见单思华大圆脸上堆满的疑惑,游丽兴奋地接道:“华倌儿,你爸爸昨天来了一趟学校,教导处已经撤消了你的停学,刘老师叫你回去上课。”
心神不定的单思华脑海里装满了不可告人的想法,根本就没有注重学习。听到这大好消息,也只是象征xìng地点了点头。
单思华的反应让俩人大惑不解,游丽快人快语,脱口问道:“让你回去上课还不高兴吗?”
晓蓉也加了一句,“是不是因为我不请自来,让你不开心啊?”
“咋会,开心还来不及呢,”单思华马上赔了个笑脸,“走吧,一起去玩一会儿。”
于是,三人便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滨江路。
“这些天你都到哪里去了?是不是睡在你这个朋友家?”游丽随口说:“我到你家去找你,你爸爸说看到你叫你回去。”
听到“爸爸”二字,单思华赌气道:“不,我不回去。”
“我看你爸爸一个人在家也挺可怜的,你还是回去吧,再说他也养了你十多年,有啥问题回去当面说清楚就可以了。”游丽继续劝道。
此刻的单思华心中装的都是要如何得到游丽的念头,闻言不以为意地回道:“我知道,只是暂时还不想回去。”
走了一段,游丽感觉有些不对劲,疑问道:“华倌儿,这不是去你家的路,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是不是请我们去高级饭店啊?”晓蓉接道:“看你这件衣服好时髦,多少钱买的?”
“不是我买的。”单思华心不在焉地接道:“是朋友送的。”
说话间,三人来到一栋高楼大厦前,见单思华停住脚步,游丽皱起秀眉问道:“你朋友的家在这楼上,咋从来没听你说过?是啥朋友?”
“对啊,还有没有其他同学?你总不可能只请游丽和我两个人吧?”晓蓉跟着发问。
“不是,还有些同学已经到了,我们上去吧。”单思华支支吾吾对晓蓉道,没有回答游丽的问题。
游丽无奈地摇摇头,和晓蓉相视一笑,随单思华上到三楼。
这里正是顾城的家。
当年顾城入狱不久父母离婚,爸爸留下这套两居室的大房子,就他和妈妈两个人住。
或许因为离婚后和儿子相依为命,妈妈非常宠惯顾城,对他决定的事情从不反对,向来是言听计从。
平时冷清清的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年轻人,让顾城的妈妈不胜开怀。
今天顾城的家里更是热闹非凡,摆设堂皇的宽大客厅喧哗不断,笑语连连,都是单思华请来的同学。而顾城却躲进另外一间居室没有露面。
看见如花似玉的游丽,顾妈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热情地招呼三人进屋,又是递糖,又是砌水,搞得游丽和晓蓉这两个大姑娘十分尴尬,嘴里连说着“伯母,你客气了。”
令游丽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一场天大的yīn谋正等待着她。
游丽和晓蓉的到来引起一阵不小的波动,宽敞的大客厅里响起一片欢呼声,生rì晚会正式开始。
老谋深算的顾城没有露面,一直躲在另外一间小屋,由妈妈在外面招呼单思华的一干同学。
听到客厅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顾城的马脸浮起一丝狞笑。随手拿起一颗白sè药片,喃喃自语:“我倒要看看,这小小的西班牙苍蝇能把单思华这厮娃变成啥样。
几天前,小五子不负所托,总算将“西班牙苍蝇”交到了他的手中,并告戒说一次只能吃一粒,因为这种催情药非常的烈xìng。
看着手中的白sè小药片,顾城满面狰狞,暗骂道:“单有成,当年我只是一时贪念,你就不依不饶的把我送进监狱,让我白白吃了四年的苦头。这些苦我一定会加倍地还给你,我要让你老无所依,我要让你的独子成为人人唾弃的强jiān犯!”
暗骂一通后,顾城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放松。他小心翼翼地将药片放进身边的空酒杯。
接下来,就该实施他复仇计划的最后一步让单思华吃下这片“西班牙苍蝇”。
欢聚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生rì晚会已接近尾声。
热闹非凡的客厅里,单思华和几名男同学还在兴致勃勃的猜拳行令,作最后的“厮杀”。桌上一片狼藉,桌下摆了一堆空的啤酒瓶。
游丽和晓蓉则钻到卧室中,一边和顾妈妈唠家常,一边欣赏电视节目。
一切都很顺利,游丽已经在三分钟前喝下了溶有安定片的饮料。单思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该带她去江边风花雪月了。
按照约定,单思华应该在这时向顾城道个别,然后就带游丽去江边,实现他人生第一次做真男人的壮举。
单思华借故离开,闪身窜进了顾城所在的小屋。
第三十二章 竹林里
顾城端起早就准备好的两杯啤酒,直接递给他一杯,笑道:“祝你今晚马到成功,干!”
不知有诈的单思华接过啤酒杯,毫不犹豫地喝了个jīng光。 顾城挥手打断了单思华的话,笑道:“我才要谢谢你,约恁多同学来热闹我们家,让我妈妈好高兴。”
在单思华刚刚喝下的啤酒里,有顾城投下的烈xìng催情药“西班牙苍蝇”。
看到单思华将杯中酒一饮而光,顾城的心在冷笑:“游丽喝了安眠药,你又喝了催情药,想不发生关系都难。单思华,你个小厮娃就等着坐牢吧!
好一个yīn险的连环计!
“别浪费时间,快把你的美女带去玩吧,要不然药效过了。”顾城不耐烦地制止了单思华唯唯诺诺的感谢话。
“那我出去了。”单思华感激地点点头,转身离开小屋。
令人始料不及的是,单思华和顾城这一别就是五年。而当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然是挥刀相向。
来到客厅,有些迫不及待的单思华宣布生rì晚会结束,告别了顾妈妈,带着同学们浩浩荡荡地来到楼下。
热情洋溢的同学们一一向单思华道别,尽说些祝福生rì快乐的话,并希望他星期一去学校上课。
很快,楼道口就只剩下游丽和单思华俩人。
“你还不想回家去吗?”游丽调皮地笑道:“那我也准备回家了。”
“我送你吧。”心猿意马的单思华答所非问,闻着游丽身体散发出的少女清香,想入非非。和游丽并肩向街上走去。
这时,三楼的阳台上露出顾城椭圆的脑袋。看着单思华和游丽双双离去的背影,顾城那狭长的马脸堆满了狞笑,双眼透出如刀锋一般的目光。
“华倌儿,你知道学校为啥取消了停学处分吗?”游丽故意拖长了声音,边走边转头注视单思华的反应。
心怀不轨的单思华正在设想要如何带游丽去长江边实现自己的“人生大事”,并未过多关心停学的问题。
见单思华没有出声,游丽接道:“华倌儿,为了让你能早点上课,你爸爸昨天在学校给刘老师下跪,你晓得不?”
这话让单思华听得一怔,曾经和爸爸一起生活的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飞转。
很快,俩人来到凡秀路口。游丽淡淡道:“华倌儿,还是回家去吧。你爸爸一个人在家也怪可怜的。”
单思华有些怪怪的看着游丽,没有出声。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你爸爸肯定在等你呢。”游丽嘱咐道,转身准备回家。
“我们到江边去走一趟,好吗?”见游丽要回家,单思华突然提出要求。
“恁晚去江边干啥?”游丽不解地问道:“再说我们刚刚才结束聚会,你还没玩够?”
“不,我是有些话想对你说……”单思华努力抑制着想拥抱游丽的冲动,嗫嗫道。
“有啥话你说啊,江边乌漆抹黑的,我不想去。”游丽打了个哈欠,接道:“我有点困了,想回去睡觉,要不明天再听你说吧。”
看到游丽的困意,单思华明白,这是安定片的药效在发挥作用。如果现在让游丽回去,那么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不行,好不容易才等到今晚的机会,一定要彻底地征服她!
让游丽成为我的女人,对我百依百顺!
情急之下的单思华央求道:“走吧,今天是我生rì,难道你不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吗?”
没想到几天不见,平时腼腆内向的单思华居然学会了磨人。游丽盯着他的圆脸看了几秒,像是作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提起jīng神道:“好吧,今天晚上就给你说清楚,免得你整天都想着早恋这些事情。”
说完,游丽率先向长江边的方向走去。
盯着游丽窈窕的背影,单思华高兴得差一点原地蹦极,真想从后面拥抱游丽那纤细的柳腰。
凡秀路离长江边也就五分钟的路程。
五分钟后,在月sè朦胧的长江边那片竹林下,多出了一对身影。
“我有些困,就到这里坐一下。”游丽拉住单思华的胳膊,吹了吹地上的草叶,好象很累似的坐下,不愿再往前面走。
兴奋异常的单思华大胆坐到游丽的身边。少女特有的体香不断飘进他的鼻孔,撩拔着他体内已变得异常敏感的神经。
曾经在脑海里设想了千万遍的画面,此刻已真实地出现在面前。单思华几乎不能控制汹涌的邪念,几度想将手放到游丽高耸的胸前。
为啥那份难言之隐在今天晚上竟如此强烈,难道是啤酒喝多了?
单思华使劲甩了一下圆圆的大脑袋,想要暂时控制自己混乱的情绪。
“想说啥就说吧。”游丽紧挨着单思华,打破了沉默。
“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吧,我真的好喜欢你。”趁着酒劲,单思华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华倌儿,你为啥非要扯这些无聊的问题。”游丽瞪眼质问道:“你咋就不想想你的学习成绩,马上就要毕业了,你还一点都不着急,难道你忘了自己发过的誓言吗?”
顿了顿,游丽有些不忍心地接道:“华倌儿,我晓得你是真心喜欢我。这样吧,等你考上名牌大学,我就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好吗?”
假如这番话在几个月前让单思华听到,那么他肯定会奋发图强,用优异的学习成绩来回报游丽甜蜜的承诺。
可惜如今的单思华早已不是往rì勤奋好学的少年,脑子里已经装满了万恶的邪念。
不等单思华作出回答,游丽已经xìng急地站起身,说了句“那我们回去吧”准备回家,突然感到一阵头晕,身体摇晃了一下,差一点跌倒。
单思华见状大喜:安定片的药效在起作用了。当即假装关心地问道:“咋了?”说着伸手扶住游丽圆滑的肩膀。
立刻,一股异样的舒畅由手掌直抵心间。
第三十三章 血染沙滩
游丽就势抓住单思华的手弯,头无力地靠向他瘦小的肩膀,喃喃说道:“不晓得咋的,头好重,眼睛都瞠不开,好想睡觉。 披肩长发散发出淡淡清香,直扑单思华鼻孔,温暖的身体紧紧靠在身侧,令他一阵心弛摇荡。
曾经设想过很多拥抱游丽的情景,都没有想到是今晚这样的方式。
“快走,站在这里好难受啊。”喃喃自语的游丽有些站不稳,身体不断往地上滑。
安定片的药效在这一刻显示得淋漓尽致,游丽居然站着睡觉了。
身单体薄的单思华扶着昏昏入睡的游丽有些吃不消,小腹下面的灼热感就像烈火在他身体里熊熊燃烧,快速向头顶蔓延。
十六个chūn秋以来,第一次将少女的温香抱个满怀,单思华既兴奋,又害怕。
兴奋的是,游丽终于真真实实地躺在了面前,任由自己发落。害怕的是,如果用这种可耻的手段得到了游丽。会不会接受道德的审判?
听着倒在草丛昏睡不醒的游丽那均匀的呼吸,单思华作贼心虚地四下张望。
朦胧的月光将竹林映照得影影绰绰,江面上升腾起层层白sè夜雾,江边沙滩空空荡荡,看不到一个人影。
单思华放心地收回目光,接连做了两个深呼吸,迅速脱去黑sè的蝙蝠衬衫。
曾经看过的“新cháo小说”里面那些最煽情的描写,黄sè小电影里面最艳丽的画面,以及风雨交加的夜晚,小屋中那对男女疯狂享受鱼水之欢的情景,在这个时候,一股脑地向他薄弱的意志冲击。
最要命的是,西班牙苍蝇的强劲药力已势不可挡地占据了他的全副身心,开始向理智发起总攻。
口干舌燥的单思华按捺不住全身剧烈的炙灼感,摸索到游丽厚厚的红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一股少女的味道从舌尖源源不断地沁入心扉,单思华陶醉着闭上眼,以往对游丽身体的幻想铺天盖地从脑海中涌现,令他呼吸急促。
夜sè朦胧中,少女隆起的双峰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着撩人的耸动。裙摆下白皙的大腿份外光洁。
看着游丽娇美的瓜子脸,单思华突然有种犯罪感。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单思华,快叫醒她。你这样做是不道德的,会触犯刑法的。”
但体内的灼热却一阵胜过一阵,急速奔涌向生命的根源。
“不行,我一定要得到游丽!她必须是我的人,我要让她对我百依百顺!”
同样,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在单思华脑海炸响。
终于,单思华大胆地将手放上少女起伏的胸口,迫不及待地解开少女胸前的纽扣,将头埋进起伏的山峰间,贪婪地吸食。
这一连串的粗鲁惊醒了熟睡中的游丽,少女天生的保护意识迫使她不顾一切地大叫起来。
“华倌儿,你在做啥?快让开,让我回去。”游丽惊恐地斥喝,声音却显得有气无力。
只停顿了一秒钟,体内的火热迫使单思华再次扑向少女的娇躯。
“快让开,放我回去。”游丽连续尖叫,狠劲的抓扯单思华的头发,努力想把在胸脯上乱啃的脑袋挪开。
恼羞成怒的单思华“呼”一下扯掉了游丽的裙摆,把罪恶的手伸进了少女白sè的三角裤内。
“不”游丽歇斯底里地狂叫,发疯般一口咬向单思华瘦弱的肩膀。
这一口正好咬在被竹片抽过的那边肩膀,一阵钻心的剧疼从肩膀上传来,单思华发出痛苦的闷哼,暂停了动作。
游丽抓住机会,奋力掀开单思华,踉仓着向石梯处飞奔。
少女敞开着洁白的胸脯,下身仅有一条遮羞的白sè三角裤。**的恐惧让她忘记了羞耻,她只想躲开身后的恶魔。
西班牙苍蝇把单思华烧烤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得到游丽!
朦胧的月光将沿江而立的古城镇镀上银sè,也将滨江路高大的城墙根下的那片竹林映照得影影绰绰。
月光下,白雾中,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奔跑在江边沙滩。前面是惊慌失措的游丽在逃,后面是锲而不舍的单思华在追。
光着脚跑在前面的游丽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好象被什么东西扎了脚。她跑不动了。
“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游丽鼓足了劲,扯开嗓子连声大叫,希望能引来援救。
游丽凄惨的呼救片刻就消散于夜幕。眼前竹林“沙沙”,江水“哗哗”,朦胧的沙滩白雾茫茫。
放眼四周,没有人!
有的只是越来越近的单思华。
看着像疯狗一样窜过来的单思华,游丽绝望地叫了一声:“妈呀!”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沙滩上。
彻底丧失理智的单思华追到跟前,喘着粗气,像一个机器人一把将游丽的三角裤拉到了她的小腿下面。
少女隐藏在裙摆上的秘密终于一览无遗地呈现在眼前,心急如焚的单思华彻底疯狂了。
刻骨铭心的痛楚让游丽悠悠醒转,人类最原始,也是最野蛮的入侵让少女在这一刻流下了珍贵的眼泪。
游丽喃喃地吐出两个字“妈妈”,声音细若游丝。她不想看到单思华的丑态,紧闭双眼。转瞬再度昏了过去。
朦胧的白雾笼罩着原始的侵略。青蛙和夏虫的鸣叫此起彼伏,似在诉说少女的不幸。
细软的沙子承受着被重压的少女,头发散乱,敞胸露怀,光溜溜的身下,流出几丝鲜血,染红了沙滩。
终于,单思华发出一声低吼,停止了疯狂的身体侵略。
一阵江风吹过,大汗淋漓的单思华似乎有些清醒。看着眼前发生一切,他瞠目结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游丽就这样得到了吗?单思华急忙抽身站起来,不知所措地注视着躺在沙滩上的游丽,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个荒唐的chūn梦。
残留在身体尖端的快意一波一波地扩散,仿佛为了证明这不是一个梦。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泪流满面的游丽默默爬起来,木然地整理好衣裙,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第三十四章 七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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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在凡秀路52号的三合院门口,出现了几名穿制服的民jǐng。
其中一个夹着公文包的民jǐng向一个大妈问明了单思华的住处后,抬手敲响了靠西那两间摇摇yù坠的破旧青瓦房。
“颗,颗颗。”木门发出的声音惊醒了还在梦中的单思华。[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谁在外面敲?”单思华伸了伸手脚,懒洋洋问道。
“请问单思华在家吗?麻烦打开一下门。”门外是一个陌生的男中音。
左眼皮“突突”跳个不停,单思华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赶紧起床追问道:“是哪个?是不是城哥的朋友?”
“我们是古城镇派出所的,想找单思华核实一些情况。麻烦你把门打开。”男中音再次响起,语气不慌不忙。
派出所的?心里“咯噔”一下,单思华慌了神。
咋会有派出所的来敲门,莫非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怎么办?要不要开门?
“是谁在里面,快把门打开,要不然我们要破门了。”门外的男中音第三次响起,声音提高了八度。
犹豫不定的单思华颤抖着手,缓缓地打开了自家的木门。
映入眼帘的是几名全副武装的人民jǐng察,帽沿上庄严的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旁边,围着几个看热闹的邻居。
“你就是单思华吧?”夹公文包的民jǐng上下打量着单思华瘦小的身子,冷冷地问道。
“恩”单思华惶恐的点了点头。
“我们是古城镇派出所的办案民jǐng,有些事情需要你协助调查,麻烦你跟我们到派出所走一趟。”公文包掏出一张纸在单思华面前晃了一下,正sè道。
对于“有些事情”,单思华心知肚明。他没敢去看那白纸黑字都写了些啥,圆圆的大脑袋无力地垂到胸口,暗自叹了口气。
在邻居们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中,单思华耷拉着大脑袋,被民jǐng们带出了三合院的大门。
公元1999年8月31rì,古城县第三次严厉打击各类违法犯罪公捕公判大会在古城镇体育球场举行。
这一天,才真正是单思华的十六岁生rì。
古城镇体育球场是一个露天的椭圆形体育场,三面是梯形座位,正中是主席台。
今天,能同时容纳三千多人的体育场座无虚席,大家都想来看看三年一度的严打公判大会上,又有多少犯罪份子落入了人民的法网。
头发被剃了个jīng光的单思华双手背缚,站在审判席的台前。胸口挂了一块纸牌,上面几个斗大的汉字,写着他所犯的罪名。
自那天被民jǐng带走后,他也有好久没有见过太阳。今天乍一站在阳光下,竟有些睁不开眼。
八月的天,娇阳似火。三十几度的室外温度很快让单思华光溜溜的头皮渗出一层汗。
瞠着被汗水熬得生疼的眼睛,单思华努力在观众席中寻找爸爸的身影。
失去人身zì yóu的这些天,除了满怀对游丽的深深愧疚和对妈妈遥不可及的思念,他想得最多的人就是爸爸。
可爸爸一直都没有来探视过他,也不知道这些天爸爸是怎么过的。此时,他太想看见爸爸了。
在人满为患的体育场里面,还有一双眼睛也在寻找单思华的爸爸,他就是顾城。
盼望以久的画面终于在现实中上演,顾城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惬意。此刻他正坐在观众席里,得意地看着自己亲手导演的这幕好戏,一边在群众中搜寻单有成的身影。
很快,他就从前排的观众席中找到了单有成的身影。
“嘿嘿,单有成,你个死老头,看看你宝贝儿子会被判多少年吧。”顾城打着冷哼,转而将目光投向审判席。
与此同时,在观众席最末的转角处,还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在注视着单有成的背影。这个人,正是面容憔悴的游丽。
对于单叔叔这个老工人,游丽还抱有一丝同情。早年离婚一直和儿子一起生活。如今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残酷的现实,真让人有些担心他能否承受得住打击,该怎样去面对以后的生活。
可一想到那晚江边沙滩那幕惨痛的遭遇,游丽又不禁悲愤交加。可恨可耻的单思华给了她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噩梦。
当梦醒来,她的心已经碎了。也许,她永远也不会原谅单思华,也无法原谅。
不争气的泪水再次悄然溢出眼眶。游丽慌忙用手擦拭,恨恨地看了一眼场中的单思华,悄悄转身匆匆挤出了人群。
同一时间,单思华也看见了观众席上坐在第三排的爸爸,心情一下子变得好复杂。
爸爸看上去和平时无异,黑着老脸,只是从他深沉的目光中透出几多无奈。几多叹息。
喇叭里正在传出宣判员庄严的声音。
“……单思华,男,汉族,1983年生,古城县古城镇人。该犯于1999年……于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根据……判处单思华有期徒刑七年……”
七年?
单思华脑袋“嗡”了一声,双腿发软,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腮边滑落。
没想到江边沙滩的一时之快,竟然要用七年的zì yóu来交换,这代价也太大了。
一想到七年的光yīn将在牢里渡过,单思华禁不住悲从心来,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后悔没有听爸爸的话,一意孤行地和顾城交往。恨自己没有管住自己的思想,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影和书籍,以至于落得了今天这样的下场。
这样的结果爸爸该如何面对?
单思华猛然抬头,想看看爸爸此时的表情。却发现爸爸刚才的位置已经人去坐空。
爸爸一定是痛心不已,不忍再看下去,才离开了现场。
单思华失望地收回目光,不小心又瞄到了另外一张熟悉的脸。
泛着青黄的板寸头,狭长的马脸堆满狞笑。冷冷的目光像刀锋一样摄人。
是顾城。
看着观众席上冲自己微笑的顾城,单思华耳边马上响起那晚他说过的话。
“这是不可能的。等生米煮成熟饭,她自然就是你的人,对你百依百顺了。”
如今,生米真的煮成了熟饭。可游丽不但没有对自己百依百顺,反而把自己送上了人民的审判席。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自己由一个勤奋好学的三好学生迅速变成了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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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忏悔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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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身陷囫囵或多或少都和顾城脱不了干系,但单思华对顾城却没有丝毫的恨意。
他想起小白被逼唱《水手》最后一段时的舒畅,想起和顾城一起看小电影时的惬意。特别是离家出走被顾城收留,还慷慨大方地出钱为自己过生rì,这些事情足以令单思华感动。
就算是顾城曾经诱导过自己,那也是自己心甘情愿。[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自甘堕落。
内心作着无奈的叹息,单思华突然想到了游丽。这个美丽的女孩真的好无辜。
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求得她的原谅,就算倾其自己的所有,也要弥补自己带给她的创伤。
单思华决定给游丽写封信。
宣判大会结束后,单思华被正式收监,开始了漫长的牢狱生活。
半个月后的一天,邮差将一封信送到凡秀路34号。当天晚上,游丽怀着纠结的心缓缓拆开了这个信封。
这是单思华从狱中给她寄来的信。看着信封上端端正正的“游丽收”这三个熟悉的字体,游丽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那晚在江边沙滩的惨痛一幕依然历历在目,失去的永远也无法弥补回来。想起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儿时伙伴竟然对自己做出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行,游丽哭得更凶。
过了好久,哭泣停止了。
看看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都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游丽恨意绵绵地想着,慢慢抽出了信笈。
信笈总共有三页,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游丽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一个人含着泪阅读起手中的三页信笈。
出现在她眼底的是单思华充满忏悔的告白:
游丽:
请允许我还是这样的称呼你。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知道,你的心正在痛苦中煎熬。
首先,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所犯下的错。虽然我明白你一定不会原谅。但我还是要真诚地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是我,破坏了你美好的青chūn,无情地剥夺了你做少女的权利。让你从此生活在噩梦的的记忆中。
我知道,这将是我们一辈子的痛,大错已酿成,除了能借助这小小的纸片把我的忏悔表达,我别无他法。
还记得小时候,你总是偷偷把家里的苹果拿到我们家,一人一半分着吃。
还记得那些炎热的夏季,我们一起在三合院里乘凉,一起做暑假作业。那时的我们是多么的开心,直到今天,你天真的笑脸依然保存在我的脑海。
可是,这样的美好都随着那噩梦一般的那个晚上而破灭。我恨自己没有能抵制心中万恶的邪念,犯下了如此深重的罪恶。
这段时间,我常常在半夜从梦中惊醒。瞠着眼睛到天亮。心里反复在想着一个问题,为什么在生rì聚会那天晚上,我会变得那样的可恶。
也许,现在再对你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因为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那样的美好时光。
今天,我终于鼓起勇气,以一个罪人的身份,提笔向你述说。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想说,那天晚上我真的是难以遏制那份冲动,连我自己都无法了解,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结果。
如果说,这是我无心犯下的错,你会相信吗?
那天晚上约你去江边,本来是想再次恳求你做我的女朋友。但不知为什么,到了后来却不能控制心头的yù念,继而对你做出了那样不道德的可耻行为。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去伤害你,我知道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如今我已沦为阶下囚,被判七年。这是我罪有应得,我毫无怨言。也许你会说,无论我判多少年,都不能弥补对你心灵的伤害。
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谅我的过失,也不敢说给你什么补偿。但我希望你能够等我出来,我要对自己的过失负责。
游丽,请允许我再次这样的称呼你。如果说我已经剥夺了你做女孩子的权利,那么我愿意承担这一切的后果。请你答应我,等我出来后,我一定会娶你做我的女人,我要用一辈子的爱去呵护你,给你做牛做马,来补偿我给你造成的伤害。
千言万语也难以一一道尽我满腹的悔恨,现在我唯一所想的就是用尽我一生的爱来赎罪。请求你一定要等着我。等我出来娶你做我的新娘,用我全部的爱来让你做一个幸福的女人。游丽,请你相信,这些全是我的真心话。
语无伦次地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虽然我知道,我给你伤害很深。但如果得不到你的原谅,那我的心一辈子都会不安。
游丽,答应我,等着我,等我出来,我要给你一个交代。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幸福!
在这里面,我会好好改造思想,努力表现好,争取早rì出来和你结婚。游丽。请你等着我。
谢谢你看完这封信。
有罪的人 单思华
1999年9月13rì 笔
当最后一个“笔”字从眼里滑过时,游丽的情绪再度失控,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颗颗从她美丽的瓜子脸滑落,掉在枕头上。
游丽拿起枕头掩面抽泣,圆润的双肩随着那压抑的哭声有节奏地抖动着。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游丽已经整整三个月足不出户。除了那天偷偷去看单思华被宣判,连初中毕业和升学考试都没有参加。
本来伤痛的心开始有一点缓和,不料今天居然收到单思华从狱中寄来的信,让她的情绪再次失控。
这封信把她带回到那个可怕的夜晚。她仿佛又看见单思华一改往rì的温顺,像一头饿狼一样面目狰狞地向自己扑来。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瞬时传遍全身。
单思华啊单思华,你对我做了这么狠毒的事情,想凭借一封小小的信就能求得我的原谅吗?
游丽在心里恨恨地骂着单思华,转身趴在床上,用枕头捂住声音,痛痛快快地号啕大哭起来。
许久,哭够了的游丽缓缓起身,瞪着哭红的双眼,找出了纸和笔。
她决定给单思华回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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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看电视和养鱼
还有十分钟就到熄灯时间。 已是入狱的第二个晚上,距离公捕公判大会仅仅过了三天。在单思华看来,不亚于过了三年。
这是一间普通的狱室,一溜排开通敞的大铺,占了狱室三分之二的空间。最靠近里面墙角处摆放了一个大号痰盂,是供犯人们方便用的。
大号痰盂离单思华最近,加上正值炎夏,不断有难闻的气味钻进他的鼻孔。
单思华皱着眉头不敢出声,生怕引来“仓霸”的一顿暴打。
此刻“仓霸”正坐在靠近门口位置的大铺上,舒服地抽着一支过滤嘴香烟,透过烟雾,斜眼看着单思华。
“仓霸”看上去十五六岁,和单思华一般瘦小,长了一副清水脸,小小年纪门牙已被香烟熏得好黑。同室人员都叫他“刚哥”。
见刚哥正斜眼看着自己,单思华不由打了个哆嗦。赶紧转过身,将脸贴在墙角,双手抱胸卷成一团。
这间狱室总共有10个人,都是半大不小的少年。
还记得第一天晚上,啥也不懂的单思华一进来就把东西放在靠近门口的床铺上,刚刚坐下身喘了口气,脑门上就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你麻立皮,晓得规矩不?这个位置是你坐的吗?”一个声音粗鲁地叫道。
单思华摸了摸火辣辣的后脑,不解地问道:“啥规矩?”
话一出口,立即引来同室人员一阵哄笑。粗鲁的声音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这个位置是老大的,懂了吗?”
“哦”单思华诺诺应道,赶紧站起身。其他人止住笑,迅速围拢过来,个个面带不善。
迎着众多咄咄逼人的目光,单思华从心里生出了怯意。环视一遍四周,接道:“那我应该睡哪里?”
“那里。”粗鲁的声音用手指了一下墙角的大号痰盂,“你去挨着金鱼缸睡。”
见大家都用刀子一样的眼光瞪着自己,单思华哪敢怠慢,卷起rì常用品逃也似地躲到了最里面。心想这牢里的规矩也不晓得是咋样的,自己才刚刚进来,还是听他们的安排吧,免得不必要的麻烦。
要知道他利用在看守所的最后一个晚上已经给游丽写了一封忏悔信。准备好好改造,争取减免刑期能早一点出去,早点见到游丽。
信已发出去了,不知道游丽会不会原谅自己的冲动,会不会给自己回信。
想到这里,单思华不禁抬眼四下打量,发现大家还是在怪怪地看着自己。
也难怪,自己是新来的,人家肯定要多看几眼。还是保持沉默,睡觉吧。
“你娃犯啥事进来的?”有人开腔打破了沉默。还没等单思华反应过来,刚才的粗鲁声音马上接道:“喂,新来的,刚哥问你话呢,起来说话。”
新来的当然是指的单思华。
正想着要如何好好改造的单思华闻言只好坐起来,嗫嗫回答:”我是犯的……强尖罪。”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声音轻得像蚊子在叫。
“大声点,说清楚。”先前问话的声音发出提醒。
单思华注意到,问话的是一个瘦瘦的少年,正坐在刚才自己被哄走的位置,嘴里叼了根香烟。
他应该是这里的老大,众人嘴里的“刚哥”了。
无奈,单思华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那三个字,低头不敢看众人的反应。
“哦,那你搞的女人是哪个?”刚哥饶有兴趣地走到单思华面前,追问道。
众人也跟着围过来,想听听答案。
“是,是我们班的女同学……”单思华极其不自然地回道,恨不得大家快点散开。
“热里立麻,老之最恨强迫女人搞事的,你娃倒好,还搞了女同学,你麻立皮真不是男人!”刚哥愤愤地吐出这句话,气氛一下子紧张不少。
另外八人见风使舵,纷纷出言讥讽,指责单思华的不是。大有随时准备出手的可能。
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糟糕。单思华暗暗叫苦:早知如此,就不该老实回答。如今见大家气势凶凶的样子,该不会想打人吧。
要是自己在第一天进来就发生打架,以后还怎么能争取减短刑期?
被吓坏了的单思华急忙辩解:“我不是故意的,因为那天晚上喝多酒才做了傻事的,我也不想那样做。”
“呵呵,墙尖了别人还不是故意的?”刚哥坏笑道:“既然来到这里,你就是罪人,还说啥故意不故意。”
“刚哥,别给这厮娃罗嗦,让他看看电视,养养金鱼吧。”粗鲁声音提议道。
啥叫看电视和养鱼?单思华听得莫名其妙,隐隐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当下骇意更浓。
“不急,今天他才来,让他先睡个饱觉。”刚哥冷冷接道:“明天我们把东西准备齐全,再让他娃看电视养鱼。”
此语一出,大家马上散开,很听话地倒在大铺上,准备睡觉。刚哥也慢悠悠地躺回到靠门口的老大位置,没有继续发难。
转眼间,狱室就变得静悄悄。接着,灯光熄灭了。
躺在最里面的单思华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忍着难闻的味道,他在飞快思考对策。
听刚哥的意思,明天晚上他们想对自己下手。至于用什么手段,却是一头雾水。
自己初来乍到,一个人也不认识。如果被他们整了,找谁出气。
单思华想找管教人员说明情况。无论如何也要换个狱室。
可是第二天,单思华一直没有找到恰当的机会给管教人员说。就这样心事重重地渡过了监狱生活的第一天。
夜幕终于降临了。
单思华像只受惊的兔子卷缩在墙壁角落,只希望“仓霸”刚哥不要来为难自己。
十点刚到,狱室的灯准时熄灭。单思华暗自庆幸:莫非刚哥看见自己懦弱,不准备动自己了。
然而,该来的始终要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就在单思华以为熄灯就没事了的时候,面前突然亮起一团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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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看电视
刚才不是熄灯了吗?咋还会有亮光?
茫茫然睁开眼,一束手电筒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其中有两支手电筒在他身上不断晃动,间或着众人压低声音的议论。
“你们想做啥?”单思华不自觉地抱紧胸口,背心冒出一层冷汗。
“你娃记xìng不好,昨天晚上给你说过的话,咋恁快就忘了。”刚哥从人圈外走到单思华面前,冷冷说道:“教你看看我们的电视。”
“不要这样,我要喊管教了。”无比恐惧的单思华本能地提出抗议,试图用管教来吓退刚哥他们的行动。
“啧啧啧,管教吗?好骇人哦。”刚哥将一口香烟吐在单思华大汗淋漓的圆脸上,笑道:“你认为管教会听你一个人的,还是听我们9个人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不屑地发出怪笑,粗鲁的声音接着说道:“你尽管试一下,看看管教来了,是谁被惩罚。”
生xìng胆小的单思华哪敢试着冒这个险。要是刚进来就被处罚,以后还怎么能争取减刑。况且面前这一圈人,个个都比自己结实,万一惹怒他们被打一顿,然后又被管教处罚,那真是老鼠钻空箱两头受气。
事到如今,还是忍一忍再看情况。
再做出了自认为明智的决定后,单思华放弃了呼叫,低头嗫嗫问道:“那电视在哪里?”
这句话惹得众人再次讥笑出声。刚哥见单思华妥协了,随即热情高涨地招呼道:“兄弟伙些快坐好,马上可以看电视了。”
围在单思华旁边的人群呼啦散开,一溜顺地端坐在大铺上翘首以盼,留下两只手电筒在地上,晃着单思华的方向。
刚哥这才慢悠悠回答道:“电视就是你自己!”说完坐回他的老大位置,接道:“你先把电筒捡起来。”
电视就是我自己?单思华有些摸不着头脑,纳闷地捡起电筒,呆立在原地。
曾经听说在监狱里,有老犯人打新犯人的事情,没想到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暗暗叫苦的单思华只希望快点完成这个“看电视”的节目,作好了配合的准备。
“记住,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刚哥非常悠闲地说着,又点上了一支香烟。“应奎,你教教他咋演电视吧。”
后面这句话是对着粗鲁声音说的。
粗鲁声音看上去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五大三粗,有点酷似方名就的身材。听到刚哥吩咐,有些等不及地“腾”的站起身,对着单思华叫道:“这里有四支筷子,你先拿着。”
单思华顺从地接过筷子,不明究里地瞪着无辜的眼睛。
众人都屏声静气,只等好戏上演。
五大三粗的应奎打着赤膊走过来,怪笑道:“现在我就来教你演电视,让你永远都忘不了。”
听到这沙哑的粗鲁声音,再看看他不怀好意的笑脸,单思华明白,自己要被充当电视来供他们消遣了。
应奎将一支电筒塞进单思华嘴里,另外一支让他夹在裤挡下面,然后把四支竹筷子分别置于单思华的手掌和膝盖,抵在墙壁上。
单思华几度想反抗,想大声呼叫管教人员。然而他想得更多的是早rì出去,当面向游丽悔过的情景。
忍,必须忍!为了留下好印象,为了早一天离开这里。
单思华咬紧电筒,按照步骤摆好了造形。
只见他嘴里含着一支电筒,屁股后面夹了一支电筒,两手掌分别撑着两支竹筷抵在墙上,膝盖处抵着另外两支。那滑稽的样子真让人忍俊不禁。
这就是所谓的看电视?亏这帮半大不小的少年想得出来!
“好了,就保持这个姿势,现在让两支电筒动起来。”刚哥乐呵呵地吩咐道。
“筷子和电筒不能掉到地上,落一样就要被打一耳光。”应奎补充了游戏规则:“好吧,现在开始演电视。”
原来是搞恶作剧,拿自己寻开心当作消遣。这群小厮娃子,真不是人!
单思华在心里骂着,笨拙地摇起头,同时屁股也跟着扭动。
小小的狱室响起一阵低声笑语,个别人更是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随着单思华的扭动,两道弱小的光亮在他的头部和腰部有节奏地晃动着,将狱室晃得一明一暗。
“恩,不错,看来你个墙尖犯娃儿还演得可以。继续。我没喊停就不准停。”刚哥兴致勃勃地发表命令。
这一来可就害苦了单思华。
眼下正值仲夏,狱室里只有一把吊扇在运转,但也靠近门口,是在刚哥的位置上。
本来静坐都会出微汗,更何况处于紧张状态下的单思华还得不停运动,一边又担心筷子掉下去会招来一耳光。
不消一分钟,单思华已满头大汗,却不敢停止动作。他默念着,希望刚哥快点喊停。
一帮人兴趣盎然地再度围拢过来,在旁边指手划脚,都希望筷子或者电筒能掉一支到地上。
有生以来,单思华第一次感到时间过得好慢。他多么希望刚哥能早一点叫停这该死的动作。
渐渐的,单思华有些吃不消。手掌处的两支筷子还勉强撑得住,膝盖处的就很难说了。他已经明显感到大腿酸麻,估计用不了多久,胯下的电筒就会掉到地上。
撑住,一定要撑住!
单思华拼尽余力作最后的努力,心想这刚哥咋也不喊声停止。随即他明白了,刚哥哪里会喊停,分明就是在等电筒或者筷子掉下来。
说白了,他们这是想变着花样打自己耳光。
时间又过去了一分钟,已筋疲力尽的单思华全身都是汗,就快撑不下去了。
这帮小厮娃子没一个是好东西,都在旁边磨拳擦掌,跃跃yù试,就等自己的电筒掉下去。
喊吧,喊管教人员来。就算被处罚关禁闭也认了。总比被他们这样折磨来得痛快。
就在单思华拿定主意,准备开口求救的时候,铁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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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换 房
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向单思华所在这间狱室一路响来。 经验老道的刚哥做了个手势,率先躺回他的龙头宝位。众人跟着一哄而散,快速窜回大铺上躺得整整齐齐,留下汗流浃背的单思华还在艰难地扭动。
铁栏杆门外出现了两个巡夜管教人员的身影。
一束强烈的大号电筒光扫进狱室,停在单思华身上,随即响起一个严厉的男声:“你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啪”,单思华胯下的小号电筒掉到了地上。他如释重负地放下早已酸麻的手掌,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你是新来的吧?”男声仿佛对这一幕早已司空见惯,语气非常平定。
“报告管教,我是新来的,我的编号……”单思华正yù将情况向巡夜的管教人员述说,却被硬生生打断了。
“行了,现在已经熄灯,是睡觉时间,把东西收拾好,赶紧躺到铺上去。”男声似乎对单思华的话并不感兴趣,说完转身yù走。
“管教,刚刚他们逼我……”单思华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准备将实情披露。
“不要再吵了,听到没有?”随行的另外一个男声不耐烦地叫道:“现在是休息时间,有啥情况明天再说。”
听到这略带公式的说词,单思华突然想起那次被小白欺负后在学校办公室,当时罗校长用的也是这种口吻。
自己才刚来,这里面的规矩一点都不懂。况且前面刚哥也放过狠话,看样子他们自有对付管教的办法。还是小心为妙。
想到这里,单思华没有继续争辩,三五两下收拾了残局,垂头丧气地躺回大铺的最里侧。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狱室变得出奇的安静。
单思华的心却静不下来,像装了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
本来以为巡夜管教看到自己奇怪的一幕会查问清楚,自己也正好提出要求换房。没想到管教却见怪不怪,转身就走。
刚才自己和管教的对话,想必刚哥和应奎等人也听得很明白。接下来怕要对自己加以恶意报复吧。
忐忑不安的单思华揪着一颗心,在等待狂风暴雨的到来。无边的恐惧笼罩四周,在小小的狱室里蔓延。
也不知他们还会对自己施加啥手段,实在不行就只能屈辱求饶了。
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单思华在不安中等了近5分钟,刚哥他们睡得纹丝不动动,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奇怪,难道刚哥他们良心发现,不准备对自己再施恶手?还是因为巡夜管教的出现起到了震慑作用,使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在猜测中又过了几分钟,狱室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有些不放心的单思华大胆扭头向大铺上瞄视,看到刚哥和另外的人都没有动,似乎真的睡着了。
确定他们不会再对自己有所动作后,单思华终于长出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暂时落下。
单思华放心地转过身,这才发现内裤早被汗水渗透,经风一吹,凉悠悠地粘着丹田处,怪不舒服。
静悄悄的狱室里响起一串如雷的鼾声,撩得单思华没有丝毫的睡意。他的思绪开始飞快地运转。
真没想到牢里的情况是这样的复杂。原本以为进来后,只要好好改过,就能争取早rì出去,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此刻的单思华才算是真正明白了失去zì yóu是多么的痛苦。千不该呀万不该,不该以身犯罪,让自己陷入囫囵。
想到自己是因为犯了墙尖罪被送到这里,单思华眼前马上浮现出游丽jīng致的瓜子脸。
难以想象游丽是怎样渡过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游丽现状如何,是否已经离开了古城镇,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
只恨自己用最残酷的方法伤害了她的身心,破坏了十多年的发小情意,同时也把自己送进了这间牢房。
如今木已成舟,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好好表现,争取早rì出去,用心祈求游丽的谅解。
在进来这里的第一天,管教人员已经将这里的纪律非常清楚地说明,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得寻畔闹事,打架斗殴,违反者,双方一并处罚。
处罚就是扣分,就意味着有可能会加长刑期。如果是加分,则可以减免刑期。
想要早点离开这里,就必须争取加分。
经过刚才被恶意戏弄后,单思华明白,如果被刚哥他们继续捉弄,自己早晚都会被扣分。想要加分就不能呆在这间狱室。
不行,一定得想办法重新换一间牢房。
单思华暗暗拿定主意,强迫自己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
第二天,单思华趁中途休息的放风时间,溜进了管教办公室。
接待单思华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管教。在耐心听完他对昨晚的陈述后,女管教开口了。
“你所说的情况很重要,我会给相关领导反映上去的。至于调换房间,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我们是根据编号来分配房间的。没有特殊情况不准调换。”
都被恶搞成这样,还不算特殊情况吗?
单思华在心里愤愤不平,却不敢表露在脸上,还不死心地央求道:“麻烦你们给我调换一个房间,我真的害怕。求求你了。”
女管教盯着单思华的圆脸足足看了30秒后,情不自禁地叹道:“这样吧,我们先把你房间的编号人员清查一遍再做决定。你先回去好好劳动,我们会尽快给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女管教话刚说完,外面就响起放风结束的哨音。
单思华感激地对着女管教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办公室。
只要向上面反映了情况,就有希望调换房间。才不要和那些呆一个号。惹不起咱躲得起。
单思华这样想着,快步走向自己的劳动岗位。只是他没有注意,在他的身后,有几双眼睛在shè出恶毒的目光。
时间不会停止,夜幕开始降临。
别人都能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而放松心情,单思华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明白,等待自己的又将是一场恶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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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成文的规矩
果然,灯一熄灭,狱室里又亮起手电筒的光。 “你个墙尖犯娃儿,地皮都没踩熟,就敢到管教处去打小报告。我看你娃皮痒了是不?跟老之起来。”
五大三粗的应奎骂骂咧咧地扇了单思华一耳光,像拎小鸡一样把单思华提到地上。
脑门上火辣辣的疼感还没消退,屁股上又遭踹了一脚,瘦小的单思华被踢了一个趔趄。
“你去办公室都说了些啥话,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要不然今天晚上有你好看。”刚哥恶狠狠地踢了一脚,不紧不慢地冷哼道。
其余人等也气势凶凶地围了过来,把单思华围困在墙角。
看这情形,今晚是凶多吉少,恐怕要被他们群殴一顿。
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单思华愁眉苦脸地回道:“我哪敢打你们的小报告,我只是想换个房间。”
“还敢狡辩?”应奎抬手又是一巴掌拍在单思华头上,“你去要求换房间等于是变相的打小报告。”
这一巴掌直接把单思华拍得晕呼呼地看见好多小星星在眼前闪烁,痛得他差一点就让泪水掉下来。
强忍住想哭的冲动,单思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不敢再乱发言。
“昨天晚上只是演电视,今天晚上该让这娃养金鱼了吧?”应奎在一旁提议,面向着众人。
“对,让这娃养鱼,最好养到天亮。”
“恩,想当初我刚进来的时候,都养了两个晚上的鱼。这娃敢打小报告,应该让他养久一点。”
众犯人幸灾乐祸地发着牢sāo,都想看看单思华的丑态。
啥叫养鱼?难道是那个大号的痰盂?
单思华回想起第一天晚上应奎指着大号痰盂说过的那句话,“你去挨着金鱼缸睡。”
那大号的痰盂可是大家方便用的,难不成他们所说的养鱼与痰盂有关?如果是那样,这养鱼的恶作剧恐怕比看电视更加的折磨人。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单思华的背心渗出一层冷汗。
麻立皮,这里面真不是人呆的!
单思华不自觉地暗骂了一句粗口,圆圆的大脑袋一下子耷拉在胸口。
经过昨天晚上那折腾,单思华明白,求饶是于事无补的,只能尽量配合,让他们开心,这样或许还少吃些苦头。
这一幕又让单思华想起不久前在江边打小白的那个晚上,小白倒在沙滩上打滚求饶的情景。
现在自己这般模样,与当晚的小白又有何异?
一直沉默不语的刚哥冷哼了一声,接过大家的话茬道:“要不是还有两天老之就要出去,今晚就不是让这个墙尖犯养养金鱼这么简单了。”
说着,他托起单思华的脸,接道:“看你娃好象还有点不服气,是不?”
就是不服!等以后有机会老之一定要整你个够热的刚哥!
单思华在心里骂着刚哥,脸上却堆满了谦笑,不得不低声下气的回道:“没有,我哪敢不服。”
刚哥满意地点点头,又对应奎道:“还是你来教他金鱼是咋养的。”
应奎兴奋地点点头,正yù有所动作,却又被刚哥制止住。
已作好吃苦头准备的单思华不明白他们为啥突然停止,纳闷地看了看,发现众犯都惊慌地望着外面。
刚哥打了个手势,不慌不忙地踱回他睡觉的位置。其余人等马上各就各位,躺在铺上整整齐齐地睡成一排。
随即,铁栏杆门外传来一阵散慢的脚步声。原来是巡夜的管教来了,怪不得刚哥他们停止了行动。
单思华暗自庆幸:这管教来得太是时候,否则自己不知又要吃啥苦头。
长出一口大气,顾不得擦掉脸上的冷汗,单思华也赶紧溜回自己的铺位。
昨天晚上的情形让他知道了,熄灯以后是不准和管教纠缠的。他可不想把同样的无知再演一遍。
脚步声在门口停止了,两道强烈的电筒光扫进狱室,在大铺上来回晃动。
片刻,门口响起两声很轻微的“恩”,两名巡夜的管教似乎对这间狱室的情况很满意。
随后,脚步声远去了。
单思华再次长出一口气,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还好管教及时过来巡夜,自己才免去一顿苦头。
根据昨天晚上的情形,巡夜管教走过后,刚哥他们是不会再次起来发难的。今天晚上也不会例外吧?
忐忑不安地等了好几分钟,睡在大铺上的众犯没有一人起来。单思华能够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结果和意料之中完全一致!单思华彻底放下心。至少今天晚上是不会被他们恶搞了。
心一宽,思想更活跃。单思华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梳理一遍,很快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刚哥虽然是这间狱室的仓霸,也曾口吐狂言说不怕有人去告发。但每当巡夜管教路过一遍后,他们却不敢再生事。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成文的规矩?
记得昨天晚上熄灯后,自己被恶搞了好久,巡夜管教才走过来。今天晚上咋没过几分钟,管教就出现了。
难道跟自己白天去办公室反映情况有关?
对,应该是这样的:自己去反映情况,引起了上面的重视,便让巡夜管教特别关注这间狱室的动静。所以今天晚上管教早早出现在门口,目的就是要阻止刚哥他们的恶意行为。
这样想来,其实狱室里发生的一切,管教们都是清楚的。可让单思华不明白的是,既然知道了,为啥不公开制止刚哥他们并加以处罚,而要用这种暗示的手法?
想到此,单思华的眉头拧得更紧。
这里面的情况不是一般的复杂。如果要争取加分,首先必须了解这里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单思华突然想起,自己进来这两天,只知道埋头苦干,除了知道仓霸刚哥和高大汉应奎的名字,对其他人是一无所知。
得找个人聊聊,了解一下这里面的规矩和情况。
目光扫视着大铺上的人犯,,单思华开始纳闷:应该找谁了解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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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仓 霸
墙尖犯是社会上最为不耻的犯罪,在监狱里也同样受排斥。 偏偏这间狱室的仓霸也最恨墙尖犯罪,这就使得单思华更加的孤立。
眼下,应该找谁来了解情况才最有把握?
单思华瞠着失神的双眼,借着微弱的亮光,将大铺上的人犯逐一扫视了一遍。
从铁门数过来,第一个自然是仓霸刚哥。紧挨着他的是高大粗壮的应奎。
看着这两人,单思华咋都觉得有点像小白和方名就。所不同的是,方名就长得黑黢黢的,应奎长得白生生。
刚哥属于黑瘦形,小白长得肥嘟嘟。
这两个厮娃子,竟然让我演电视。早晚有一天,要加倍地还给他们。
单思华悻悻地暗骂一通,目光继续往里面扫。
第三个铺位到第五个,这三人闲时和应奎打成一片,属于应奎的死党。也不在考虑范围。
再往里看,第六个至第八个,年纪和身材都和自己相仿。但平时也不多话,似乎也不喜欢单思华这个墙尖犯。
况且这三名犯人不和自己在同一个劳动岗位,其余时间也是附和着刚哥。他们应该不会搭理自己的。
剩下的就只有紧挨着自己身边这个犯人了。
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犯了啥事进来,但他却和自己在同一个地方劳动。
单思华记起了他的编号sn9521。
自己的编号是sn9526,和他只差5位数。从字面上来理解,他也才进来不久,应该不属于刚哥他们之流。
只是他也刚进来,对里面的情况又了解多少呢?
如此想着,单思华不禁将目光移向他的脸庞。
这一看差点让单思华蹦了起来。
借着微弱的夜光,他看到此人正瞠眉鼓眼地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惊。
几秒钟后,sn9521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用手指挨着嘴巴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示意单思华将头靠过来。
单思华马上明白了他的意图,将头靠了过去。9521用嗓子不发音的方法抵在他耳朵处说道:“我晓得你很委屈,我刚来的时候也被他们整过,但没有你这么厉害。”
9521的话没有声音,只是在嗓子里说,如果不是挨在耳朵边,根本就听不见。
这方法不错。单思华赞赏地将大拇指竖到9521的眼前晃了晃,凑近他耳朵,用同样的方法问道:“你晓得啥是养金鱼吗?”
9521肯定地点点头,向单思华说明了养金鱼的情况。
养金鱼就是让人蹲在墙角,双手捧着那个大号痰盂不停晃动,眼睛只能看着痰盂里面的那些脏东西。
因为在不停晃动,痰盂的恶臭会不断钻入鼻孔,使人难以忍受。那种恶心程度,保证三天都吃不下饭。
不知是谁想出的这种整人的方法,真歹毒!
单思华在暗骂的同时,不禁为自己的命运有些担心。今晚算是躲过去了,明晚又该咋办?要是明晚熄灯后,管教人员很久才出来巡夜,那自己岂不是要接受养金鱼的残酷事实。
想想那样的情形都让人恶心,更不用说要亲身经历那过程。
放下的心再次揪紧。单思华仿佛看到自己正在养金鱼,刚哥等人则在旁边乐不可支。
强忍住内心的不安,单思华又将嘴巴凑过去,用嗓语问道:“有没有啥办法可以不用养金鱼?”
“想不养鱼也可以,除非你给他们好处。叫你家里人买点好烟进来给仓霸,就可以免去。”9521如实回道。
听到这里,单思华眼前浮现出顾城第一次登门造访的时候,手里拿的那条“大重九”过滤嘴香烟。
要是现在能有这条价值不菲的香烟就好了。单思华痴痴地想着,往事像走马灯一样开始在脑海旋转。
接下来,两人就这样用嗓语一直聊到后半夜,彼此对对方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编号为sn9521的少年名叫李强,半月前因为行窃被送到这里。第一天也是被刚哥等人强制养鱼五分钟。第二天赶紧叫家人送了些东西进来给刚哥享用,才没有被继续为难。但每晚也是唯唯诺诺随波逐流,没有发言权。
李强还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这里的每间狱室都有一个仓霸负责统领其他犯人。一般新来的或多或少都会吃点苦头的。
而且每个仓霸都各有自己的一套整人的方法,仓霸和仓霸之间平时都有联络,基本上每个狱室的人员流动他们都知晓。
如果仓霸刑满释放,他就会在现有的犯人中挑选一个出来做新任的仓霸。要是有谁敢不服,等待他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非人折磨。
听完李强的介绍,单思华不胜唏嘘,彻底放弃了要求换房的想法。
要是换到另外一间狱室,遇上一个比刚哥更狠毒的仓霸,那真是得不偿失!
单思华感激地将大拇指再次竖到9521李强的面前,发现他双目紧闭,不知何时睡着了。
扭过头,环视一遍朦胧的牢房,单思华没有丝毫睡意,心cháo起伏,感慨万千。
想到要在这里渡过生命中最宝贵的七年光yīn,单思华肠子都快悔青了。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一名优秀的三好学生,为着远大理想努力奋发,誓要考上全省的重点高中。
只怪那黄sè书籍和电影把自己变得那般不堪,短短几月就沦为阶下囚,罪名还是社会上最为不耻的墙尖犯。
考上名牌大学的梦想,这辈子恐怕是没指望实现了。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早rì出去找到游丽忏悔,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原本打算来到这里好好改造,谁知这小小的狱室里竟然还暗藏了这么多的规矩,让人不得安生。
从李强的描述中得知,刚哥即将期满释放,下一任仓霸就是应奎。
这个应奎长得牛高马大,满脸横肉,咋看都不像善类,整人的手段应该比刚哥有过之而无不足吧!
瞄着第二个铺位正在酣睡的身影,单思华忧心忡忡,明天晚上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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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萨其马
起床的哨音打破了牢房的寂静。 这是单思华入狱的第三天。
今天的他明显没有jīng神,干起活来有气无力,很快有个管教人员发现了他的异样,缓步走了过来。
“咋回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管教走到单思华面前,关切地询问。
其他的服刑人员纷纷从旁边投来异样的目光,李强看看管教,又看看单思华,yù言又止。
“我头有点晕。”单思华顺势应道,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活什,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管教皱了皱眉,直接把单思华带到了办公室。
依然是昨天那个女管教,看到满脸憔悴的单思华,不禁吃了一惊。这不是昨天要求换房间的那个犯人吗?
简短问明情况后,女管教正sè道:“9528学员,你知道消极怠工会被扣多少分吗?”
在这里,像单思华一类的少年犯都被统称为学员。
单思华闻言一惊,扣分就意味着要加刑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即强打起jīng神,站直身子回答道:“报告管教,我没有消极怠工,只是今天确实有点不舒服。”
女管教下意识地盯着单思华的圆脸看了几秒钟,神sè稍缓,叹息道:“你昨天提出的问题已经上报了。根据规定,要调换房间,需一个星期才批准。”
见单思华没有反应,女管教接道:“每个新来的学员都有抵触情绪,希望你能放下思想包袱,好好改造。”
女管教对于单思华所在狱室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例行公式地宣传了一些奖惩制度。
单思华木然地听着女管教的满口大道理,心里却在担心自己今晚的命运。
看来一切都只有靠自己了!
听完了奖惩制度,单思华继续回到劳动岗位,发现李强的位置是空着的。直到放风结束后,才见他满脸喜悦地返回。
李强离开这么久才回来,也不见管教人员对他盘查。一问才得知,原来李强是去接见室见他的妈妈去了。
也不知爸爸会不会来探视自己。单思华羡慕地看着李强的笑脸,同时瞄了瞄不远处的接见室。
“我妈妈来看我,给我带了我最爱吃的萨其马,叫我要听管教的话,好好改过自新。”李强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尽管说话声音很小,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幸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刻勾起了单思华对妈妈的思念之情,记忆中妈妈泪流满面带领妹妹离开三合院的情景,突然间被无限放大,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假如妈妈要是知道自己现在身陷囫囵,该是多么地伤心。只恨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yù念,对游丽做出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才落得这个可悲的下场,真是害人害己!
妈妈,你现在哪里?你可知道儿子好想念你!
单思华默默用心呼唤着妈妈,同时暗下决心,一定要争取早rì离开这里,去南方找妈妈和妹妹。
盛夏的夜黑得比较晚,等天sè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时间已快到21点。
单思华所在的狱室今晚略有不同。刚哥的身影不见了,只见应奎大大咧咧地坐在靠门的“龙头老大”位置,半眯着眼,舒服地享受着头顶上的吊扇转出的徐徐清风。
睡在第三个位置的睡到了应奎原来的第二个位置,成了下一任的仓霸候选人,而应奎则顺理成章地做了新一任仓霸。
余下的人也以此类推,向前面挪了一个位置。这样,今天晚上的狱室就只有9个人。
单思华侧躺在大铺最里端,大气都不敢出。他内心非常的纠结,既盼着早点熄灯,又怕熄灯后会遭到应奎等人的恶意捉弄。
应奎似乎并不急于向单思华发难,和其他人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一些黄sè小段子,间或做几个猥琐的动作。肆无忌惮的笑声响彻整间狱室。
李强也很兴奋,不断的向门口张望,好象在等什么东西,显得坐立不安。
少倾,门口出现一个管教人员的身影,大声呼唤李强的编号,要李强收东西。
李强欢喜地接过管教手里的塑料袋,兴高采烈地回到自己位置,拿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盒包装jīng美的萨其马。
李强迫不及待地拆开一小包,刚咬了一口,放在旁边的大盒萨其马冷不防被拿走了。
眨眼间,大盒萨其马就到了应奎的手中。李强条件反shè地嘟哝道:“那是我的,你们不能全部拿去。”
“谁说是你的?上面又没写你的名字。”
“是你的又咋了?有东西吃应该先给老大尝,你娃莫把规矩兴坏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数落着李强,并没有要把萨其马还给他的意思。
“那你们至少也还一半吧,那是我妈妈买给我的。”李强呆在自己的铺位上,发出请求。
“恩,味道不错。好久没吃到恁甜的。”应奎大模大样地将一块萨其马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感慨道,全然没把李强放在眼里。
单思华瞄了眼近在咫尺的李强,发现他的眼中有泪光在闪动,满脸委屈。
再偷偷瞄一眼门口的位置,只见应奎几个正旁若无人地品尝萨其马特有的味道,嘴巴塞得满满的,嚼得正起劲。
不小心和应奎的眼光碰上,立刻招来臭骂。“看啥?想吃是不?你个墙尖犯,等老之吃饱了,今天晚上慢慢收拾你。”
应奎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对着单思华哼道。旁边几人也赶紧附和了几句。
单思华扭头背过身,不敢再看。心里面开始擂鼓:这个应奎比刚哥还要蛮横。看来今天晚上又是凶多吉少。
势单力薄的李强无可奈何地躺倒在大铺上,只有吞口水的份。
几分钟后,应奎打着饱隔踱到单思华的铺位前,冷笑道:“还装睡?哼,等一会儿就有你好。”
单思华卷缩成一团,心跳徒然加快好多。
在一阵忐忑不安中,熄灯时间到了。瞅着黑黢黢的狱室,单思华的神经高度集中,心弦绷得好紧。
应奎他们会让自己养金鱼吗,还是只看看电视?
单思华惴惴不安地焦急揣测,只希望巡夜的管教快些出现,自己才能躲过今晚的恶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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